劉聳峰 谷野 于紅 李研 王巖
(沈陽市第六人民醫(yī)院,遼寧 沈陽 110006)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一種新近發(fā)現的呼吸系統(tǒng)疾病,具有極強的傳染性,以發(fā)熱、干咳、乏力為主要臨床表現,主要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播[1]。截止到2020年02月17日,根據官方公布數據,國內COVID-19確診人數超過7萬人,死亡人數超過1700人。沈陽市第六人民醫(yī)院收治COVID-19確診病例即超過50人。因其起病突然,發(fā)展迅速,傳播廣泛,對本病的認知尚處于探索階段,只能依靠既往治療冠狀病毒所致疾病的經驗,尚無有效治療?;谠摤F狀,尋求治療本病的有效手段,已成為當務之急。
中醫(yī)藥在歷次突發(fā)傳染病防治中均發(fā)揮了獨特作用。自COVID-19爆發(fā)以來,國內中醫(yī)學者通過對COVID-19中醫(yī)病機的闡述,為進一步探討該病的中醫(yī)治療開拓思路。李曉鳳等[2]基于五運六氣理論,認為COVID-19屬于《素問·遺篇》中所提及的“木疫”,病機為疫毒內外侵襲,肝強脾弱,氣機不利。鄭文科等[3]認為COVID-19屬于濕毒疫,病機特點為“濕、毒、閉、瘀”。范逸品等[4]認為病機為疫毒濕寒和伏燥搏結,壅滯肺胸,損及正氣,導致氣機阻痹,升降失常。筆者翻閱古籍,查找文獻,擬從“木火刑金”論治COVID-19,以期為COVID-19的中醫(yī)治療提供新的思路。
五行關系中,木本受制于金。如若木氣旺甚或金氣弱極,即會出現木反侮金,即所謂“木火刑金”,推及至五臟關系,直接言之,肝本屬木,肺本屬金,即肝火犯肺。肝氣郁結,久郁化火,上炎于肺,肺金受灼。間接言之,木克土,肝強脾弱,無以散精于肺,無以運化,肺失所養(yǎng)而發(fā)病。
1.1生理相關性
1.1.1循經絡相連通 《靈樞·經脈》[5]有云:“肝足厥陰之脈……上注肺。”根據十二經脈循行規(guī)律,十二經脈起于手太陰肺經,止于足厥陰肝經,周而復始、如環(huán)無端。共同發(fā)揮著運行氣血、連接臟腑、溝通上下的作用。
1.1.2各居其位,各司其職 肺臟,陽中少陰,居上焦,司呼吸,主氣降;肝臟,陰中少陽,居下焦,主疏泄,主氣升[6]?!端氖バ脑础穂7]云:“三陰右降,則為肺金,三陽左升,則為肝木?!备巫蠓斡?,肝之左升及肺之右降合力之下,共同保持人體氣機之調達[8],即所謂“龍虎回環(huán)”。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得益于肺臟宣發(fā)、肅降之功,心臟推動之力及肝臟疏泄之能,肝中所藏之血運行周身,營養(yǎng)機體;反之,充分的血流循行,既能產生更多的“氣”,又能帶“氣”至四肢末節(jié),氣血互生互用。
1.2病理相關性 肝氣旺甚侮肺,肺氣弱極侮肝。肝氣旺甚,久郁化火,上炎于肺,肺金受灼,失于宣肅;或耗傷陰津,津虧則無以滋肺;或橫逆侵犯脾胃,脾不散精,胃火上逆,均會損傷肺金;手太陰肺經續(xù)接足厥陰肝經,肝經郁結,肺經失養(yǎng),絡乃經之分支,更易受傷,絡傷化瘀,郁而化熱,肺燥津傷[9]。五行生克,金本克木,素體肺陰虧虛,或受外邪侵襲,自身難保,無以克木,動態(tài)失衡,滋長肝木更旺,反侮肺金,進一步加重肺臟損傷。
COVID-19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疾病,以發(fā)熱、干咳、乏力為主要臨床表現,或兼見腹瀉、肌痛、咽痛、鼻塞、流涕等癥狀,主要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播,甚至氣溶膠傳播。通過查找古籍,其與中醫(yī)“瘟疫”具有高度相關性。早至《黃帝內經》,即有關于瘟疫的記載。如《素問·刺法論》云:“五疫之至,皆向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體現了瘟疫的傳染性、流行性、臨床癥狀相似性,這與COVID-19類似。曹植于《說疫氣》有云:“癘氣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蜿H門而殪,或覆族而喪?!笨梢娖鋰乐匦约皬V泛性。明·吳又可在《溫疫論》認為其無形、無象、無聲、無臭,“邪從口鼻而入”。這與COVID-19發(fā)病特點及傳播途徑類似。瘟疫分“木”“火”“土”“金”“水”五疫,五疫中的“木疫”,“脈浮數而不弱,頭項痛,腰脊痛,發(fā)熱惡風,其證皆如太陽傷風,但脈陰不弱,相傳染為異耳?!边@與COVID-19的癥狀相似。綜上,筆者認為,COVID-19屬于中醫(yī)“瘟疫”中的“木疫”范疇。
根據流行病學資料,病毒常常活躍在秋冬季,這為造成肺金偏燥,肺燥津傷,COVID-19的發(fā)生、發(fā)展提供了環(huán)境基礎。2019年7月以來,鄂東地區(qū),包括武漢,與往年同期比較,氣溫偏高,雨水偏少。長期的異常溫燥,引發(fā)溫燥之邪侵犯衛(wèi)表,即可引起咽痛、鼻塞、流涕等表癥;肺喜潤惡燥,久伏于肺,肺失宣肅而咳;清·喻昌《醫(yī)門法律》曰:“秋傷于燥 ,冬生咳嗽?!逼淇纫愿煽葹橹鳎@與COVID-19診療指方案中癥狀描述是吻合的。此次瘟疫始于己亥年終,太陽寒水,本應極寒,反“風熱偏盛”,“冬行春令”。吳鞠通于《溫病條辨》中云:“冬溫者,冬應寒而反溫,陽不潛藏,民病溫也?!狈剿幹薪淌谝啾磉_類似觀點,方教授認為:“大約在11月中下旬至次年元月中旬,陽盛偏熱……冬行春令,應藏不藏,故更易發(fā)生溫病”[10]。陽不潛藏,浮于衛(wèi)表,則發(fā)熱;從五運六氣角度分析,己亥年,土運不及,適逢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肝木克脾土,木強土弱更盛。木強表現在人體五臟病變即肝火上炎;土弱表現在人體五臟病變及失于運化,脾濕見證,“脾胃一虛,肺氣先絕”。筋脈肌肉失于濡養(yǎng),脾濕,失于運化、散精,無以送達四肢末端,故乏力倦怠、肌肉酸痛。脾濕與溫燥合而化為濕熱,故病久多見舌苔由白膩轉為黃膩或垢穢,此乃病機轉變之征象?!罢龤獯鎯龋安豢筛伞保靶皻馐t實,精氣奪則虛”,“感邪之重者,則病甚,其熱亦盛;感邪之輕者,則病輕。”正氣之強壓制木疫伏邪之寡,即無癥狀感染者。綜上,本病的病機為溫燥之邪犯外,肝強脾弱肺燥傷內。
根據COVID-19溫燥之邪犯外,肝強脾弱肺燥傷內之病機,筆者提出抑木扶土,培土生金之治則。根據COVID-19病機及癥狀,結合《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大致可分為早期、中期、重期和后期四期。
4.1早期 病情輕微,無明顯臨床癥狀(即無癥狀感染者)或僅表現為干咳、倦怠乏力等表癥,伴或不伴發(fā)熱。屬溫燥犯肺。
光能合成是植物進行有機物積聚的基石,惡劣環(huán)境致使葉綠素含量變化,對光合作用產生了重大影響,甚至影響植物的生長發(fā)育,因此研究植物葉綠素含量至關重要[24]。研究結果顯示,除‘晉蕎4號’外,隨著脅迫程度的加深,各苦蕎葉綠素含量均顯著下降(圖1)。與正常供磷(P1)相比,在P2、P3濃度處理下,葉綠素含量降幅最大的是‘西蕎1號’,降幅達37.46%和52.74%;‘KQ10-11’和‘迪慶1號’次之;降幅最低的是‘晉蕎4號’,降幅為5.73%和13.57%??梢?,耐低磷苦蕎葉綠素含量降幅小于不耐低磷苦蕎,且葉綠素含量高于不耐低磷苦蕎,更有利于光合作用,對低磷脅迫表現出更強的適應性。
溫燥之邪,借道口鼻或皮膚,侵襲衛(wèi)表,如感之淺,加之本氣充滿,邪不可干,則敗于衛(wèi)氣,邪不易入,未能頓發(fā),表現為無明顯臨床癥狀,即無癥狀感染者;如本氣虧欠,呼吸之間,外邪乘之[11],肺為嬌臟,首當其沖,失于宣發(fā)、肅降則咳嗽,燥勝津傷則無痰,陽不潛藏,浮于衛(wèi)表,則發(fā)熱,治以辛涼解表,溫燥除則肺津復,桑杏湯為宜,“秋感燥氣……傷手太陰氣分者,桑杏湯主之”[12];“燥邪傷上,肺之津液素虧……宜輕揚解外,涼潤清金”[13]。
君藥:桑葉,清宣燥熱;杏仁,宣肺、潤燥、止咳。臣藥:豆豉,辛涼透散,以增桑葉輕宣透熱之功;貝母,清熱化痰;沙參,養(yǎng)陰、生津、潤肺。佐藥:梔子,清泄肺熱;梨皮,潤燥。
4.2中期 溫燥之邪入肺,久伏于肺,肺金受損,無以克木,加之春氣通肝,肝木更旺,郁而化火,火性炎上,蒸液成痰,雍滯肺絡;或橫逆侵犯脾胃,脾不散精,木勝乘土,母不養(yǎng)子 ,肺金失養(yǎng)?!堆C論·臟腑病機論》云: 金不制木, 則肝火旺, 火盛刑金, 則蒸熱?!贝四烁位鸱阜?、即“木火刑金”。治以辛涼宣肺,清肝瀉火,以辛涼之法祛除溫燥之邪,清瀉肝火則無以傷脾、犯肺。麻杏石甘湯、黛蛤散合瀉白散加減為宜。“干咳無痰,久久不愈,非肺本病,乃肝木撞肺也?!盵14]“肺火為患喘滿氣急者,此方主之……桑白皮……辛能瀉肺氣之有余?!盵15]瀉白散有“瀉肺中伏火以消郁熱”之功效。青黛,可入肝經、肺經,瀉肝經郁火,并清肺熱。蛤粉,入肺經,清肺化痰。該方可使肝火降,肺熱平,痰熱化?,F代藥理學證明,麻杏石甘湯有抗病毒、提升免疫力之功效[16-17],瀉白散有止咳、化痰、解熱、抗炎等作用[18-19]。
君藥:桑白皮,清瀉肺熱,沉降肺氣;青黛,瀉肝經郁火及肺熱;麻黃,宣肺,瀉邪熱。臣藥:地骨皮,瀉肺中所伏虛火;石膏,宣肺不助熱,清肺不留邪;蛤粉,清肺化痰。佐藥:杏仁,沉降肺氣;甘草,益氣和中;粳米,益胃和中。
4.3重期 病情危重,疫邪深入,肝火上炎,勾動心火,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君臣之火過旺,則現神昏譫語、肢體抽搐、瘀點瘀斑等熱閉神昏、熱盛風動之癥狀?!岸旧酰瑐髯円嗨?,用藥不得不緊”,治以清熱解毒,開竅醒神。即在解毒活血湯清熱解毒基礎上,加用安宮牛黃丸、紫雪散、至寶丹等開竅醒神之品[20-22]。
君藥:金銀花,清熱解毒之良藥,芳香透達,現代藥理學證明其即可抑制多種致病菌,又可退熱抗炎,提升免疫力。
佐藥:甘草,清熱解毒、調和諸藥。
4.4后期 病情趨于平穩(wěn),邪去正復,可見倦怠乏力,便溏不爽,大便無力等癥。屬氣陰兩虛證。治以益氣養(yǎng)陰。如沙參麥冬湯等益氣養(yǎng)陰,扶正補虛。
君藥:沙參、麥冬、玉竹,滋陰潤肺生津。臣藥:天花粉,清熱生津;扁豆、甘草益氣培中;桑葉,清宣燥熱。
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整個病情發(fā)展過程中,均需補脾。脾實則氣血生化有源,資生肝血,肝血充盈則有所藏;脾實則運化有司,營養(yǎng)周身,又可散精于肺,運化痰液;脾實則統(tǒng)血有權,防止血溢脈外。整個疾病過程中,均貫穿培土生金之思想。
綜上所述,COVID-19屬于中醫(yī)木疫范疇,病機為溫燥之邪犯外,肝強脾弱肺燥傷內,治以抑木扶土,培土生金之法?,F代醫(yī)學尚無治療COVID-19有效方案,根據中醫(yī)理論,嘗試從肝治肺,這對于開拓治療思路、創(chuàng)新治療方法,提升治療療效,不失為新的嘗試,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