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如王伯恭所言“道光以來,盛行六朝書法。包慎伯首開其先,自任為壇坫之主,門人吳讓之、吳禮北輩益衍其緒?!卑莱硷@已獨成一派。梁啟超說:“包世臣一派專講書勢,則美術的研究也?!睋菏纤悦黠@以包氏為宗,又不稱阮元。須知阮氏“二論”寫成時間要早于包世臣六年,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阮元并未形成一個可以足夠影響后繼學者的書法團體。但“幾近同時”的包世臣卻做到以其為中心點,上啟鄧石如,下至康有為等人,足以貫穿整個晚清書法家群體。若認為這還不夠,那么受他影響或者說與他相關的“陽湖—桐城派”書法家團體,則是真正以地方為基礎,變成了晚清書壇發(fā)展的中流砥柱。
【關鍵詞】 《藝舟雙楫》;方圓二分;趙之謙;康有為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2)14-0034-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2.14.011
關于包世臣的學術影響,有以下四點要談:
第一點是包世臣的“方、圓二分”(實際為劉師培提出)。馬一浮先生在自跋《郙閣頌》臨本時提到了包世臣對待《郙閣頌》一些看法中的錯誤,并給予了一定程度的批評,但也肯定了包氏說法里中肯的地方。他說:“包慎伯強分方、圓二派,予意未肯之。今玩茲二刻(指《石門頌》與《西狹頌》),實開鍾繇、梁鵠之漸,則包說亦未可盡非”[1]馬一浮在《伊墨卿隸幅跋》中也提到了包世臣的“方、圓兩分法”:“近人談碑學者,妄分方、圓二派,墨庵若在,必不然其說也?!瘪R一浮先生不僅自己不贊同包世臣的“方、圓兩分”說法,而且還推及伊秉綬,從他的書法中反窺其藝術思想“接受”,認為伊秉綬用親身實踐打破了包氏的理論。這里需要談到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內如何看待包世臣“方、圓二分法”理念。他說:“包慎伯盛稱二碑,強分兩派,因以《呂望》《孫夫人》二碑分繼二宗,亦附會之談耳?!盵2]顯然他也并不認可包氏說法,且提到將《呂望》《孫夫人》二碑分繼到《孔羨》《乙瑛》名下的做法是牽強附會的行為。
那么應該如何解釋“二分法”呢?這就需要重新找到包世臣所謂的“方、圓兩分法”原文進行比對,才能更好地發(fā)現其中忽略掉的問題。此說見于《筆譚》,包言:“蓋中郎立極,梁傳其勢,鍾傳其韻,后遂判為二派。”馬一浮先生提到的“方、圓”的區(qū)分方法,就是在此基礎上總結得來的(包、康二人均未以“方、圓”區(qū)別兩派,劉師培首倡,其1907年發(fā)表《書法分方圓二派考》中明確表示:“而美術之中其分方圓二體者,莫若書法”)。“圓者”如“《經石峪》大字、《云峰山無言》《鄭文公碑》《刁惠公志》為一種,皆出《乙瑛》,有云鶴海鷗之態(tài)?!薄胺秸摺笔恰啊稄埞屙灐贰顿Z使君》《魏靈藏》《楊大眼》《始平公》各造像為一種,皆出《孔羨》,具龍威虎震之規(guī)?!卑莱疾⒎莾H僅認為《乙瑛》《孔羨》與《太公望》《孫夫人》只存在藝術風格上的聯系,而是直接分化為兩個對立的派系,那么這樣的說法顯然失去了真實性?!皾h碑”自然不會只有兩脈,以方圓兩分,實乃過于簡單。[3]
第二點是阮元與包世臣繼承性上的關系。南帖北碑類似的論斷,非阮元一人獨創(chuàng),時人對南北地域分隔下,產生不同書寫載體早有所認識。阮元只是將它拎了出來,用“派系”的方法,將隋唐書家一個個填充在兩派當中,發(fā)揚了此說而已。當今學者多認為包氏書學思想來源很大部分是受阮元影響,實際不然。已有學者從地域團體角度分析過阮與包的關系,順便解釋了兩人身處同時,卻為何在著作中看不到阮說存在的疑問,這只是從交游的層面進行的分析。從《藝舟雙楫》和阮元兩篇相關文章內容上的比較來看,其實也涉及很多書家、碑刻的描述相重合。在這些重合的內容里面(如《瘞鶴銘》之類),也沒有看到《藝舟雙楫》跟阮元的書學理念有什么過于相似的地方。包世臣書學內的大量的援引他人理論部分中,并沒有可能汲取過阮氏二論。阮元只是“南北書派”名詞的發(fā)揚者,但他開創(chuàng)并完善的是“南北書派”論下的書學傳承體系的理論,所以也可說“南北書派”的整個學說阮元居首功。可是《藝舟雙楫》內卻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解釋,似乎感覺包世臣從來沒有聽說過阮氏一樣。
與包氏關系密切的何紹基在《東洲草堂書論鈔》中卻有關于書分南北的說法:“書家有南北兩派,如說經有西、東京,論學有洛、蜀黨,談禪有南北宗,非可強合也?!焙谓B基的說法很明顯是受到了阮元思想的影響,在《廣藝舟雙楫》內,雖不贊成阮元的南北書派觀點,但還是予以指出,加以辯駁。那么《藝舟雙楫》的這種不支持、不批評的選擇性忽略顯得十分奇特。包世臣同康有為一樣也不支持阮元的說法,包氏書學論斷有他自己的獨特性,至于包世臣是否見過阮元的二論,他應該讀過,至少現在可以發(fā)現在道光年間的很多書法家都拜讀過阮作,包世臣應該不例外。同時代劉熙載也多有參考《藝舟雙楫》,據統(tǒng)計劉熙載《藝概》等書共引用《藝舟雙楫》達八次之多,位列全部引述書論的第三位[4]。劉熙載肯定讀過甚至是認真研讀過包世臣的這部著作。互為援引,可以證明包世臣確實讀過阮元兩論,或許那個年代書家之間對各自的著作都比較熟悉。
第三點是趙之謙受包世臣影響。趙之謙在同治四年給弟胡培系的信函中說到,自來此間“弟讀《藝舟雙楫》者五年,愈想愈不是?!壁w之謙給胡培系的信是同治四年,他說“自來此間”,那就是客居“京師”期間,這個年份是同治二年。從話語的內容來分析,“讀《藝舟雙楫》者五年”應該在“自來此間”之前,也就是咸豐九年。如果算到下限,也應該不超過咸豐十一年。在《章安雜說》內,趙之謙說:“題曰‘雜說’。辛酉五月八日,會稽趙之謙?!毙劣鲜窍特S十一年,寫此書時,趙之謙大抵已經讀到過《藝舟雙楫》這部著作(書中有關于包安吳的記載,便可知此為確論無疑)同樣,趙之謙對阮元亦頗有了解,例如他講:“余極喜唐人細書,前見天寶《張?zhí)幦f造像》,嘆其精絕。去歲復見□□趙婆、《阿彌陀碑》字體更入細而遒逸絕倫,……今碑藏阮文達公家,字大如粒?!盵5]他甚至能知道藏本在阮元家中,就不可能對阮元的書著沒有做過任何的了解。關于包世臣及阮元同時出現在一處記述中的情況亦有存在,可證明他本人受二者的影響極大。阮元、包世臣的觀點同時見于一處的描述則有:“安吳包慎伯言曾見南唐拓本《東方朔先生畫贊》《洛神賦》,書筆筆皆同漢隸……阮文達言書以唐人為極,二王書非唐人模勒,亦不足貴。與余意異而同?!?/p>
第四點是何紹基與包世臣的關系。兩人關系如何,首先要看何紹基對包世臣的評價,何紹基在《東洲草堂文鈔》卷九說:“包慎伯之寫北碑,蓋先于我二十年。功力既深……余以橫平豎直四字繩之,知其于北碑未為得髓也?!睆暮谓B基的語論中我們能夠得到兩個主要信息:
其一,何紹基也是宗法北碑,這在他的題書詩中能得到印證。他在《題張黑女志三首》內的第三首中說:“肄書搜盡北朝碑,楷法原從隸法遺。棐幾名香供黑女,一生微尚幾人知?!辈⒆孕蛟疲骸白砸矣洗旱么颂跉v下,今三十有四年?!币矣夏晔堑拦馕迥辏?825),此年何紹基27歲(在濟南得此本,并同時獲得《石門頌》拓本)。其二,何紹基生于清嘉慶四年(1799),包世臣生于乾隆四十年(1775),包世臣年長何紹基24歲,有學者認為何紹基師從包世臣,但從何紹基對包世臣言語的不遜來看,兩人為師徒關系的可能性不大。這并不是說兩人沒有任何來往。在道光二年(1822),何紹基的父親何凌漢擔任山東壬午科的主考官,留督學政。秋天,何與父母一起啟程從京城出發(fā)前往山東濟南。在此之前他就和包世臣、龔定痷、黃修存、弟弟何紹業(yè)一起聚在陳秋舫處,目的就是給何紹基一行進行別離前的餞行。以及道光九年(1829)“在京,與包世臣交往,與顧莼、徐松、林則徐、陳潮、魏源諸人游?!彼^“與包世臣游”指的是“居北京,包世臣為何紹基跋《張黑女拓本》數則?!笨梢妰扇岁P系密切,相互影響是必然的結果。何紹基對包世臣的評價以貶低為主,比如他在《東洲草堂書論鈔》中《書鄧完伯先生印冊后為守之作》說張翰翁、包慎翁、龔定痷、魏默深、周子堅等人每每給他講鄧石如摹古功力深厚,而包世臣自詡為最了解鄧石如的人,其實不然:“慎翁于平、直二字全置不講,扁筆側鋒,滿紙俱是,特胸有積軸,具有氣韻耳,書家古法掃地盡矣。”不知其故者多以為兩人交惡,實際上卻并不盡然。
此外,包世臣所題《張黑女墓志》乃何紹基所藏,是時金石鑒藏家多互為影響。比如在清乾隆五十八年山東任城新甫山下發(fā)現的《孫夫人碑》,未經數載,便家喻戶曉。出土雖晚,然以拓本觀之,損泐嚴重。據《增補校碑隨筆》載:“(此碑)最初拓本,十七行‘而乃追’之‘乃追’二字僅微損,次則末行‘曰古’二字尚存。稍晚拓本惟‘言無口過’之‘過’字增損,只存‘辶’部,余如方氏所舉諸字悉皆完好。道光間拓本十二行‘為婦卌余載’,‘卌’完好。十三行‘由弗違’三字完好。近百年拓本‘婦’字全泐,‘由弗違’三字也有損裂。十九行‘仍’字泐盡?!惫誀c曾在《孫夫人碑》的拓本中進行過兩次題跋,第二則中說:“趙味辛氏、何子貞氏補訂尤多。何氏于文義精審獨至?!惫?、何所見是否為一本不得而知。包世臣認為《孔羨》下啟《孫夫人》一碑,《乙瑛》下啟《呂望》一碑。包、何、郭皆見此碑,了解甚詳,足可證明相互各有影響。
包氏有濃重的地域傾向特色,也與同時代其他學派有所聯系。“包世臣自稱是常州‘同黨’”,如張惠言、吳德旋、黃乙生,都是與他交往密切的書法家,或有單獨記述,或是列入《國朝書品》之內。吳德旋“受包世臣影響主要方面就是對楊凝式的評價”。他曾自己說“慎伯又導余學楊少師《步虛詞》”。其他方面,吳也多受其影響,“近聞慎伯之論,予所信益堅”。一些則直接引用包的言論,如“學蘇須汰其爛漫,學董須避其刁疏。”吳氏稱“斯固然矣”。但并不是包世臣所有的理論吳德旋都會無條件的給予支持,有兩件事吳氏并不認可包的看法。第一,早年包世臣是不喜歡顏真卿的行書,吳德旋卻非常喜愛,兩人雖然并未因此產生爭執(zhí),不過從記載中可以看出包世臣在之后也改弦更張的服膺于顏真卿,“然余學書在慎伯后,未敢與之爭”“(包世臣)自悔前言之失”,是在暗中夸耀自己觀點的正確性并帶有輕諷包世臣的意味。第二,吳德旋講“予所見能書之士,未有若慎伯之通識也。惟于魯斯多微詞,且不無過當語,倘所謂責備賢者之意耶!”包世臣與陽湖書家錢伯坰多有交往,吳也亦然。吳德旋不滿包世臣的批評,除了為朋友鳴不平外,也說明了兩者觀念并不完全吻合。
金丹曾說“沈曾植不像趙之謙那樣篤信其(包)說”,此觀點并不允當。一九一六年五月三十日《羅振玉致王國維札》中寫道:“以書法言,趙與包安吳不同趣,乙服膺安吳,故詆趙?!奔取安煌ぁ?,又怎“篤信其說”?張小莊認為趙之謙未曾看到過包世臣筆法:“蓋趙氏雖服膺其書論,但無從得窺筆法之具體,故有此語”,又說“來到京師后,由于見到鄭道昭、張宛鄰、鄧石如的書跡,才對筆法有所悟解?!彼^“故有此語”指的是“書學最小,然無師法,亦不能明。弟讀《藝舟雙楫》者五年,愈想愈不是”這段話。此說法也存有問題,趙之謙肯定從包世臣身上學到過筆法,且《藝舟雙楫》中對如何運指用筆講得非常詳細,崔迎春《趙之謙書畫藝術作品的充實之美》中說:“包世臣提出的‘中實’與‘氣滿’體現出充實之美,趙之謙亦是這種美學觀點的倡導與實踐者?!稉质甯新浴吩疲骸ㄚw之謙)乃求筆訣于古今之書,得涇縣包氏(世臣)、陽湖張氏(琦)所論著,而知鉤、捺、拒、送,萬毫齊力之法?!蔽蚁搿盁o從得窺筆法之具體”講法并不嚴謹,因包氏筆法本身帶有一定局限性,理論同實際有差別,導致趙之謙在學書過程中,越來越發(fā)覺到其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所以他說:“自來此間,見鄭僖伯所書碑,始悟卷鋒;見張宛鄰書,始悟轉折;見鄧山人真跡□余種,始悟頓挫?!鼻∏≌怯捎谒麖陌莱寄抢飳W了太多的理念,反倒最后自縛手腳,因此他才感嘆“愈想愈不是”。
包世臣論書言及隸書與八分的關系,對于當時的書家影響頗深,包氏認為秦人程邈創(chuàng)造了隸書,漢代將其稱為“今文”,是將篆書彎曲環(huán)繞的字型進行更改,變?yōu)槠街钡臓顟B(tài)。所謂隸書,應當是“筆近篆而體近真者也”。到了蔡邕時代,則將隸書更變?yōu)榘朔郑▽嶋H上是王次仲更變,在漢章帝時已經完成,包氏此說有誤,另“則又以八分入隸,始成今真書之形”亦誤),而又言“自唐人誤以八為數字,及宋,遂并混分隸之名。……故隸、真雖為一體,而論結字,則隸為分源;論用筆,則分為真本也?!眲⑽踺d或受其影響,并再一次強調:“隸與八分之先后同異,辨而愈晦,其失皆坐狹隸而寬分”。包世臣說法有正有誤,但對同時代學者影響頗大,“隸書”是廣泛詞匯,在“秦書八體”就已存在,“王莽六體”中又名“佐書”,《漢書》就記載隸書為“是時(秦)始造隸書矣,起于官獄多事,茍趨省易,施之于徒隸?!焙笫揽瑫脖环Q為“隸書”,因為它是“徒隸”用于非正式場合的非規(guī)范性書體,兩者起源相通,張懷瓘說的“楷、隸初制,大范幾同”,這與“八分書”肯定不同,而“隸書”在古代又可以稱呼“楷書”,都是一種較為隨意性書體,是“隸變”過程中的產物,而“八分書”則不一樣。“八分”原本就是“規(guī)范”隸書的一種稱謂?!端嚫拧氛f:“由大篆而小篆,由小篆而隸,皆是浸趨簡捷,獨八分不然。蕭子良謂:‘王次仲飾隸為八分’飾字有矜嚴之意。故八分者,隸之捷也?!卑础墩f文》“八,別也”,八分就可以稱為“別分”,也就是規(guī)范隸書,是區(qū)別隸書的一種特殊稱謂,代指已經成熟完備的具有明顯波挑的隸書。不過“八分”還有另外的解釋,即“八分書‘分’字,有分數之分,如《書苑》所引蔡文姬論八分之言是也;有分別之分,如《說文解字》之解‘八’字是也。自來論八分者,不能外此兩意?!睘橐辍鞍恕弊钟小跋啾持畡荨?,把“八”字解釋為“八字”分散之勢,是望文生義做法。后人引偽論“蔡文姬言割程隸字八分取二分,割李篆字二分取八分,于是為八分書”,也是因以附會的講法,劉熙載辯駁曰:“然信如割取之說,雖使八分隸二分篆,其體猶古于他隸,況篆八隸二,不儼然篆矣乎?是可知言之不出于文姬矣”。由于沿用這兩種錯誤說法,遲至唐宋時期,“八分”的解釋已經難見其明??梢娡砬鍖Π朔峙c隸書的判斷,多受《藝舟雙楫》之影響。
包世臣本人書技水平雖然未佳,與他的理論地位甚至不相匹配,似乎亦不是繼承鄧石如成為“皖派”的后繼領袖人物。可又確實有力量將眾多松散的書法家黏合在一起。以包世臣為首的書家真正開啟了書崇碑版的風氣,如梁啟超所言,以他為一派之開端,又是讓那些支持“阮元為碑學之首”的人始終無法反駁。據說“在《藝舟雙楫》面世二十九年后……張之洞任四川學政……并撰寫了《輶軒語》和《書目答問》二書……二書中均把包世臣著的《藝舟雙楫》列為學習書法必讀的門徑之書?!鄙踔咙S賓虹先生還認為:“道光、咸豐碑碣金石之學昌明,包慎伯《藝舟雙楫》一書,始揭出古人內美,不言畫而畫即在其中,不可不深研究?!痹诖吮尘跋?,包世臣的書學思想逐漸發(fā)揚光大。其承接于鄧氏一些理念,然而個人的錯誤理解,也毫無意外地保存了下來。影響力早已超越阮元,成為獨樹一幟的學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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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丁少帥,男,漢族,山東濰坊人,紹興文理學院蘭亭書法藝術學院2019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書法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