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淼
(浙江大學 文學院,浙江 杭州 310058)
郭沫若在20 世紀30 年代中期的詩作談里自稱《前茅》為“零星的余集”,加之詩集本身藝術上有所減色,使其長期置于了被忽視的角落。但關注到《前茅》創(chuàng)作脫稿及前后版本所處時間節(jié)點的特殊性時,它值得被再次拾起,去探尋其于郭沫若前期思想轉變的獨特價值。
因而,本文擬將兩版本對校作為進入郭沫若思想轉變的又一途徑。通過對重要異文處進行剖析,參證以同時期的人生經歷、相關文章,一窺其修改背后所蘊藉的思想動因,從細微處體察郭沫若大革命前后的思想變化。
1923 年歸國至1928 年改作,從《留別日本》一詩大幅修改中,可以看到郭沫若大革命前后思想中故鄉(xiāng)認知、自我身份建構及背后蘊藏思想的巨大轉變。但這一轉變并非從通常所認為的1924 年翻譯河上肇《社會組織與社會革命》遽然發(fā)生。關注到《前茅》中未改之處,可以看到其折射出的思想與轉變后存有頗多暗合之處,已為轉變埋下了伏筆。
從上述四個方面可以看出大革命前郭沫若的思想中就已潛在向馬克思主義轉換的趨向?!白匀恢印迸c其遮蔽下“階級之子”的雙重身份緊密的纏繞在一起,構成了其思想的復雜面相。可以說,自1921 年頻繁奔波兩地至1924 年赴日本譯書前的這段時間,其實是郭沫若“一生形成一個轉換的時期”的醞釀階段,泛神論雖仍居于主導地位,但是階級意識的萌發(fā)、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憧憬、超國家意識的底色及對泛神論一定程度的取消都為日后的轉變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