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輝 邊盛楠 張 振
(1 河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新鄉(xiāng) 453007) (2 河南省方城縣第一高級中學,南陽 473200)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推進,個人主義在當今人類社會中日益盛行,導致青少年群體中自戀水平越來越高(Cai et al.,2012;Wetzel et al.,2017)。在人格心理學家看來,自戀是一種正常且連續(xù)分布的人格特質,往往以極度自大、優(yōu)越感、特權感和剝奪性等為核心特征(Krizan &Herlache,2018;Zeigler-Hill et al.,2019)。相比人格的五因素模型(Digman,1990)和六因素模型(Lee &Ashton,2004)對光明特質的關注,自戀被視為黑暗三人格(Dark Triad)之一,具備冷漠無情、自我中心等反社會性特點(董妍等,2020;Paulhus &Williams,2002)。依據自戀的動態(tài)調節(jié)理論,為了維持不切實際的、夸大的自我表征,并獲取相對較高的社會地位與等級,自戀會促使人們不加考量地使用各種人際調節(jié)策略或行為,而不在意其社會適宜性。這種互動模式也使得自戀者更為冷酷無情,表現出更多欺騙、欺凌、攻擊、成癮等適應不良行為(李偉等,2016;Flexon et al.,2016;Lambe et al.,2018),這促使學者日益關注自戀導致適應不良行為的心理動機、調節(jié)策略及行為決策所產生的消極影響(Muris et al.,2016)。鑒于校園暴力與攻擊行為是全球性的心理衛(wèi)生和公共衛(wèi)生問題(Chan &Wong,2015),在校園背景下探討大學生攻擊行為的風險因素及其作用機制具有重要的現實和理論意義。因此,本研究擬考察大學生自戀對攻擊行為的影響,并檢驗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及其性別差異。
攻擊行為指任何旨在傷害他人且受害者嘗試回避或反饋的行為模式,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而且表現出更復雜的形式和類型(Keatley et al.,2017)。研究顯示,長期欺凌、攻擊他人容易產生藥物濫用、暴力等適應不良行為,而欺凌受害者與低自尊、低自我價值感呈正相關,這使得受害者容易產生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甚至導致自殘、自殺行為。因此,校園攻擊與暴力已成為備受學校、社會和政府關注的急需解決的理論與實際問題。自戀與攻擊行為的研究最早起源于自尊與攻擊關系的議題。早期觀點認為低自尊是誘發(fā)攻擊的直接因素(Donnellan et al.,2005),然而新近研究則強調自戀使得個體具有浮夸且易變的脆弱自我概念,在遭受自我威脅時更易表現出敵意和攻擊(施國春等,2017)。自戀的自我調節(jié)模型強調,自戀者更愿意使用攻擊、欺騙等不適應行為作為自我調節(jié)的策略,用以維持優(yōu)越感和特權感(丁如一等,2016)。另外,攻擊的I3理論也指出自戀是激化攻擊欲望的關鍵因素(Finkel &Hall,2018)。實證研究發(fā)現,自戀不僅能正向預測自我威脅情景下的攻擊行為(Rasmussen,2016)和臨床及學生樣本中的攻擊行為(安志浩等,2021;Lambe et al.,2018),而且與實驗室誘導的攻擊行為存在中等正相關(Hyatt et al.,2019)。因此,本研究假設自戀能夠正向預測大學生的攻擊行為(H1)。
為了給干預實踐提供直接可用的參考依據,有必要深入考察自戀影響攻擊行為的中介過程?;趯η叭搜芯课墨I的梳理與總結,本研究認為自我控制可能是自戀與攻擊行為關系間的重要中介變量。自我控制指個體自主調整自身不合理的想法、情緒和行為,并使之符合個人價值與社會期望的能力(董軍等,2017),自我控制的缺失不僅能夠預測諸多適應不良行為,如成癮、賭博等,而且自我控制是誘發(fā)攻擊、暴力或欺凌的關鍵因素(Tangney et al.,2004)。同時,作為調控情緒及行為的內在資源,自我控制會受到人格因素、任務加工負荷、動機信念和外部壓力因素的影響(齊春輝等,2019),其中自戀人格是影響自我控制的重要因素。依據自戀的動態(tài)調節(jié)模型,自戀者需要不斷地采用自我調節(jié)策略來維持積極優(yōu)越的特權性表征,這會極大地損耗其自我控制資源,削弱自我控制能力,進而導致藥物濫用、攻擊、暴力等適應不良行為(Malesza &Ostaszewski,2016;Wright et al.,2017)。此外,研究發(fā)現自我控制在病理性自戀與物質濫用之間起中介作用(Mowlaie et al.,2016)。因此,自戀可能會負向預測個體的自我控制能力。此外,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是追求目標和適應功能的重要基石,也是抑制攻擊行為的關鍵因素之一。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也指出,非優(yōu)勢加工所引起的自我控制資源損耗是導致攻擊行為的重要原因(董軍等,2017;齊春輝等,2019)。有研究發(fā)現自我控制在自戀與職校生攻擊行為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邊盛楠等,2021)。因此,本研究假設自戀可能通過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對大學生的攻擊行為產生間接影響(H2)。
此外,性別不僅能調節(jié)自戀與攻擊行為的直接效應,而且能調節(jié)自戀與自我控制之間的中介效應。社會角色理論強調,由于社會規(guī)范與文化期望不同,男性的性別角色側重于動因性維度,與目標實現和任務功能有關,包括競爭力、支配地位、成就動機等自私特性,而女性的性別角色則偏重于共融性維度,與關系維持和社會功能有關,包括友善、養(yǎng)育、無私等利他特性,使得男生和女生在自戀、自我控制和攻擊行為上存在明顯差異(Eagly &Wood,2012)。具體言之,男生比女生存在更高的自戀水平(Grijalva et al.,2015),男生比女生存在更低的自我控制水平(Jo &Bouffard,2014),男生比女生存在更強的攻擊行為(Eagly,2013)。然而,自戀與自我控制及攻擊行為間內在聯系的性別差異尚未得到檢驗。研究發(fā)現女性應對壓力情景時會損耗更多的自我控制資源,更可能產生社會不適應行為(朱曉偉等,2018)。鑒于女性自戀者的社會認知及行為表現違背了其社會角色預期,往往面臨更強烈的社會壓力,會消耗大量的自我控制資源來應對該情景,因此我們假設自戀與自我控制關系在女生中更為緊密(H3)。對于自戀與攻擊行為的性別差異而言,多數實證研究和元分析研究發(fā)現,女性比男性更多地表現出關系攻擊和間接攻擊,而男性比女性存在更多地直接攻擊和身體攻擊(Nocera &Dahlen,2020)。一些研究未發(fā)現自戀與攻擊行為之間的性別差異(Wright et al.,2020)。同時,先前研究所涉及樣本量較少,可能會影響研究結果的穩(wěn)健性,因此當前研究采用大樣本調查,旨在澄清上述矛盾結果。鑒于多數研究發(fā)現男性群體中存在更強的自戀與攻擊效應(Wallace et al.,2012),因此我們推測男性自戀對攻擊行為的預測效應更明顯(H4)。
綜上所述,本研究建構了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見圖1),綜合考察大學生群體中自戀、自我控制和攻擊行為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即檢驗自我控制在自戀與攻擊行為間的中介作用及其性別差異,以期為全球化背景下大學生攻擊與暴力的預防和干預提供理論與實證依據。
圖1 假設關系模型
在廣東省、福建省、江蘇省、河南省和天津市分別選擇一所高校,采用方便取樣法對五所高校的大一至大三學生共發(fā)放1775份問卷,回收試卷1775份,回收率100%?;厥沼行柧?598份,有效率90.03%。被試年齡在16~27歲(M=19.36;SD=1.06),其中女生1164人,男生434人;大一501人,大二948人,大三149人;獨生子女440人,非獨生子女1158人;理工科1194人,人文科404人。
2.2.1 自戀量表
采用耿耀國等(2015)修訂的黑暗十二條量表(Dirty Dozen,DD)中的自戀分量表。共含五題,采用七點評分,1表示“完全不同意”,7表示“完全同意”。所有項目均為正向計分,得分越高表明自戀水平越強。本研究中自戀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數為0.86。
2.2.2 簡版自我控制量表
采用Tangney等(2004)編制,Unger等(2016)修訂的簡版自我控制量表。該量表共包含13題,由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和節(jié)制娛樂五個維度構成,采用李克特五點評分,1表示“完全不贊同”,5表示“完全贊同”。計算所有題項的總均分,分數越高表示大學生的自我控制能力越強。在本研究中,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數為0.78。
2.2.3 簡版Buss-Perry攻擊問卷
采用張文武等(2009)修訂的簡版Buss-Perry攻擊問卷。該問卷共12題,由身體攻擊、言語攻擊、憤怒和敵對四個維度構成,采用李克特五點評分,1表示“完全不符合”,5表示“完全符合”。項目均為正向計分,計算所有題項的均分,分數越高表示攻擊行為越強。在本研究中,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數為0.86。
采用SPSS 19.0的PROCESS宏程序進行數據處理。檢驗思路如下:先對各變量進行描述統計和相關分析。再采用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8,通過抽取5000個樣本估計中介效應的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進行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
采用Harman單因素分析進行共同方法偏差檢驗。結果發(fā)現,未旋轉時共得到七個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而且第一個因子解釋的變異為23.86%(小于40%),表明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首先,對男女大學生自戀、自我控制和攻擊行為進行比較。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fā)現,男生的自戀水平(M=4.66,SD=1.40)和女生(M=4.79,SD=1.29)沒有明顯差異,t(1598)=-1.66,p>0.05,Cohen’sd=-0.10;男生的自我控制(M=3.01,SD=0.49)和女生(M=3.02,SD=0.50)沒有顯著差異,t(1598)=-0.33,p>0.05;男生的攻擊行為(M=2.41,SD=0.69)顯著高于女生(M=2.28,SD=0.63),t(1598)=3.63,p<0.01,Cohen’sd=0.20。
然后,對大學生自戀、自我控制和攻擊行為進行相關分析(見表1)。結果發(fā)現自戀與自我控制顯著負相關,和攻擊行為顯著正相關;自我控制與攻擊行為顯著負相關。
表1 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和相關系數
在分析之前將性別變量進行虛擬化處理,其他變量進行標準化差異。采用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8,在控制年齡、年級、是否獨生子女和專業(yè)等因素后,對自我控制在自戀與攻擊行為之間的中介效應及性別的調節(jié)效應進行檢驗。結果發(fā)現,自戀能夠顯著正向預測攻擊行為,且納入中介變量及調節(jié)變量后,自戀對攻擊行為的直接預測作用依然顯著。同時,自戀能夠顯著負向預測自我控制,自我控制對攻擊行為的負向預測作用也顯著(見表2),表明自我控制在自戀對攻擊行為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見圖2)。Bootstrap方法檢驗表明自我控制在自戀與攻擊行為之間的中介效應顯著,95%的置信區(qū)間為[0.06,0.11],不含0。中介效應為0.08,占總效應的28.19%。
表2 自戀對攻擊行為的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
圖2 自我控制在自戀與攻擊行為之間的中介作用
此外,自戀和性別的乘積項對自我控制有顯著的預測作用,表明自戀與自我控制的關系均會受到性別的調節(jié)(見表2)。表3呈現了調節(jié)變量不同取值條件下的中介效應:男生組的直接效應為0.28,95%置信區(qū)間分別為[0.20,0.36],不包含0;女生組的直接效應為0.17,95%置信區(qū)間分別為[0.12,0.23],也不包含0。男生組的間接效應為0.04,95%置信區(qū)間分別為[0.01,0.08],不包含0;女生組的間接效應為0.10,95%置信區(qū)間分別為[0.08,0.13],也不包含0。鑒于男生和女生中均存在顯著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我們通過判定指標Index對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發(fā)現判定指標為0.05,95%置信區(qū)間分別為[0.01,0.10],也不包含0,表明此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是顯著的。簡言之,男生群體存在更強的直接效應,而女生群體存在更強的中介效應。
表3 直接效應與中介效應的性別差異檢驗
為更直接地顯示性別對直接效應和中介效應的調節(jié)機制,我們完成了簡單斜率檢驗(見圖3)。結果發(fā)現,自戀對男生攻擊行為的預測作用(β=0.32,t=6.91,p<0.01)高于女生(β=0.28,t=9.72,p<0.01);自戀對男生自我控制的預測作用(β=-0.11,t=-2.43,p<0.05)低于女生(β=-0.23,t=-8.19,p<0.01)。換言之,男生群體中自戀水平的提升更容易直接導致攻擊行為的產生,而女生群體中自戀水平的提升更傾向于通過間接削弱自控能力從而誘發(fā)攻擊行為的產生。
圖3 性別對自戀與攻擊行為(A)及自戀與自我控制(B)關系的調節(jié)作用
相關分析發(fā)現大學生自戀與攻擊行為存在顯著負相關,并且自戀能夠顯著負向預測攻擊行為,這與已有研究結果一致(Flexon et al.,2016;Jones &Neria,2015;Lambe et al.,2018)。前人研究表明自戀具有自我中心性、極度自大、優(yōu)越感、特權感和冷酷無情等特征,往往表現出更多的欺騙、暴力、藥物成癮等適應不良行為。本研究的這一結果再次證實了自戀作為一種持久且穩(wěn)健的黑暗人格,是誘發(fā)校園暴力與攻擊的重要內因和源頭。因此,針對當代大學生的德育教育應側重自戀等黑暗人格的消極作用,注重對其自戀認知及行為的針對性預防與干預。
在證實自戀與攻擊行為的關系后,中介效應分析能夠進一步揭示兩者間關系的內部作用機制。本研究結果發(fā)現,自戀不僅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的攻擊行為,而且能夠通過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對攻擊行為產生影響。該結果與前人研究一致,表明自戀者具備不切實際的、夸張的且特權的自我表征(Krizan &Herlache,2018),獲得與維持這種表征會消耗自戀者有限的自我控制資源,使其在選擇提升自我感知的策略時更多側重于其結果與目的,不在意策略的社會適宜性與恰當性(Zeigler-Hill et al.,2019),進而更多地訴諸暴力、欺凌等不良行為(Lambe et al.,2018)。同時,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也印證了先前研究的結論,即自我控制削弱或缺失是黑暗人格導致個體訴諸暴力、成癮、攻擊等品行問題的近端因素(Wright et al.,2017)。作為一種黑暗人格,自戀需要不停地借助多種調節(jié)策略來維持相對優(yōu)越且夸張的自我表征,而這必然會引發(fā)自我控制資源的連續(xù)損耗,直至自我控制功能削弱乃至缺失(Mowlaie et al.,2016),最終提升個體訴諸攻擊行為的概率。這種結果也支持了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董軍等,2017)和攻擊行為的I3力量模型(Finkel &Hall,2018),即人們擁有的自我控制資源是有限的,自我控制資源的耗竭會導致自我控制能力的降低或缺失,進而急劇促進攻擊行為的產生。因此,自戀會通過損害人們的自我控制資源與能力,進而導致大學生產生攻擊行為。
本研究還發(fā)現自戀與自我控制及攻擊行為的關系存在性別差異。對于自戀與攻擊行為的關系而言,研究結果發(fā)現自戀對攻擊行為的正向預測作用對男生群體更為顯著。這表明自戀作為全球化背景下大學生攻擊行為的風險因素,它對男、女大學生產生消極影響的方式不同。性別的社會角色理論能夠較好地解釋這種結果模式。如前所述,社會角色理論強調社會角色和文化期望的不同導致了男性和女性在心理社會適應上的差異(Eagly,2013)。相比女性,對男性的社會角色期望更側重競爭力、優(yōu)越性、特權性等自戀相關的特征,男性也更傾向于通過攻擊、暴力等維持自身優(yōu)越、強勢和支配性的社會地位,這種行為模式有利于其進化適宜性,因此男性群體中自戀與攻擊行為的效應更強(Wallace et al.,2012)。同時,性別在自戀與自我控制之間的調節(jié)效應顯著,調節(jié)點處于中介鏈條的前半部分,即自戀與自我控制之間的關系取決于大學生的性別。具體言之,相對于男生,女生群體中自戀對自我控制的負向預測作用更為明顯。該結果部分契合了前人研究結果(朱曉偉等,2018;Wallace et al.,2012),可以采用性別的社會角色理論給予解釋。社會角色對女性的期望是共融性的,強調社會關系和功能的維系,而非支配性、特權性等動因性維度(Eagly,2013)。因此,女性高自戀者違反了傳統女性角色的期望,面臨著更強的社會壓力情景,而應對壓力情景必然不斷地損耗其自我控制資源,進而提升其自我控制受損及顯現攻擊行為的可能性??傊詰俑菀讚p耗女大學生的自我控制資源,降低其自我控制能力,進而誘發(fā)攻擊行為。
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不僅揭示了自戀導致攻擊行為的認知機制(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而且闡明了其潛在的個體差異(性別的調節(jié)作用)?;谌珖髽颖緮祿?,當前研究結果既回答了自戀如何誘發(fā)大學生攻擊行為,又闡述了自戀對攻擊行為的直接預測作用及自我控制的間接作用在哪類人群中更加突出的問題,對引導大學生弱化自戀認知與表現、增強自我控制培育與訓練,進而有效預防與干預校園攻擊,這對于構建和諧校園具有一定的教育啟示。首先,高校德育工作應側重削弱大學生的自戀意識,通過傳統中庸文化的宣揚、集體主義思想的示范、恰當自我認知的訓練等途徑,促使學生客觀準確地認識自我,避免過度自戀和個人主義觀念產生的負性結果,進而有效減少校園攻擊行為。其次,學校應提供有效的自我控制訓練培養(yǎng)與提升大學生的自控能力,并借此實現自我控制訓練的模式化和制度化。最后,在學校德育教育過程中,教育者應重點關注男孩的自戀干預及女孩的自我控制訓練,避免高自戀女孩過多損耗自我控制資源,以降低攻擊行為的發(fā)生。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局限,需要未來研究加以完善。第一,基于橫斷研究設計所得結果不足以確立變量間的因果關系,今后可采用交叉滯后研究或真實驗研究來考察自戀與攻擊行為之間的因果關系。第二,采用自陳報告獲取測評數據,可能存在社會贊許性等問題,未來可以結合他評方式或者客觀的實驗操縱范式收集數據,以增進數據的可靠性。第三,自戀包含不同的子成分,如外顯性自戀與內隱性自戀、動因性自戀和共融性自戀等,本研究基于研究目的并未詳細區(qū)分考察,未來研究可以深化自戀與攻擊行為關系的相關資料。
自我控制在大學生自戀人格和攻擊行為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性別則能夠調控直接效應和中介效應前半程。具體而言,男性群體中自戀與攻擊行為的直接效應更顯著,而女性群體中自戀與自我控制的間接效應更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