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語:
本期我們討論文學中的風景語言。
風景是文學中的重要元素,在學術界其作為學術熱點還逐漸形成了一種風景學理論。近年學界對風景的討論,很大程度上受到日本學者柄谷行人《日本現(xiàn)代文學的起源》的影響。誠然,柄谷行人有其洞見,他的“認知裝置”概念被廣泛借用,他拒絕將風景看作自然之物。在他看來,風景成為風景,不是自然,而是自然化的過程。一個對象,今天是風景,可能放在一百年前并不是風景。柄谷行人的風景學跟近年中國學界十分風行的“歷史化”研究有相通之處,其實質(zhì)是要求我們理解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的遮蔽性,還原自然化之物的歷史起源。但柄谷行人的理論雖能給我們以啟示,卻又絕非討論風景的唯一路徑。我們要討論的不僅是風景書寫的內(nèi)涵、文化土壤和意識形態(tài),更主要的是書寫風景的語言。換言之,我們主要是在寫作意義上討論風景。我們知道,風景有不同的類型。微觀、局部之景可采用細膩、繁復的筆致,但宏觀、整體的風景,卻必須有更有效的語言和方法。這意味著風景的“寫實”背后,吁求著一個從現(xiàn)象到本質(zhì)的認識框架。正是因為對上海和臺北有了某種質(zhì)的把握,王安憶和白先勇才能寫出城市的魂魄,而非軀殼。魯迅、張愛玲、沈從文、丁玲、周立波、汪曾祺、莫言、阿城、張承志、王安憶、賈平凹、白先勇、張煒、阿來、遲子建、麥家、畢飛宇等作家,都對二十世紀的文學風景語言做出了有力探索,成為留給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重要財富,值得我們重新回眸、打量和挖掘。
本期作家阿乙以一篇精短而豐富的文章闡釋了他的語言追求從簡潔到繁復的轉(zhuǎn)變,很有意思!事實上,簡潔和繁復并無孰高孰低,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青年詩人薛依依則帶來她對諾獎詩人特朗斯特羅姆隱喻機制的解讀,詩人之論,內(nèi)行者之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