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以巴特的符碼理論對喬伊斯的短篇小說《阿拉比》進行主題分析,象征符碼體現(xiàn)出少年主人公在都柏林社會中感受到的異類感和孤獨感,人物符碼清楚顯現(xiàn)出少年孤立的社會關(guān)系和對愛的渴望,文化符碼表現(xiàn)整個社會的虛偽和少年對于信仰的追尋。少年實質(zhì)上生活在一個異類的社會中,對于鄰居家女孩的愛慕源自他對愛的渴望,對阿拉比的追尋源自他想要擺脫孤獨感的愿望。阿拉比是一個具有宗教背景的烏托邦,是少年心中對信仰的寄托,少年的幻滅表現(xiàn)出現(xiàn)代社會中上帝已經(jīng)離開的事實以及人類感到的迷茫,現(xiàn)代人注定是無“家”可歸的。
[關(guān)鍵詞] 阿拉比? 喬伊斯? 無家可歸? 成長? 幻滅
[中圖分類號] I06? ? ? ? ?[文獻標識碼] A
《S/Z》是羅蘭·巴特由結(jié)構(gòu)主義向解構(gòu)主義轉(zhuǎn)變的標志性作品,在此書中巴特借助電影方法逐幀記錄自己的閱讀過程,是巴特符碼理論的一次運用。巴特將《薩拉辛》分為561個句子單位,摒棄了作者本人的想法和所處時代,僅僅分析文本本身,按照五個符碼進行解構(gòu),并認為“每個閱讀單位都可在五個符碼中找到自己的位置”[1]。這五種符碼分別代表五種聲音:1.布局符碼——經(jīng)驗的聲音;2.意素符碼——個人的聲音;3.文化符碼——科學的聲音;4.闡釋符碼——真相的聲音;5.象征符碼——象征的聲音。這五種符碼構(gòu)成一種網(wǎng)絡、一種局域,在巴特看來,分析的關(guān)鍵不在于表明一種結(jié)構(gòu),而在于按照可能演示一種構(gòu)成動作?!半m則受著某種形式的支配,這形式卻不是一體的、構(gòu)筑好的和完成了的:它是碎片、是截開的塊段,被中斷或刪除的網(wǎng)絡,完全是畫面無限疊化過程的進行和交易?!盵1]這段話代表了巴特解構(gòu)主義的觀點,他不再把文本看作一個統(tǒng)一體,而是看作可以分割的一個個符碼。
《阿拉比》的主人公在成年后回憶了自己成長過程中遭遇的第一次幻滅感,以第一人稱講述了“我”對周圍環(huán)境的感受及心理變化。本文根據(jù)英文原文將小說分為135個閱讀單位,解構(gòu)為五個符碼:1.事實符碼——“我”所處的現(xiàn)實外部環(huán)境;2.象征符碼——“我”對外部環(huán)境的感受;3.情節(jié)符碼——“我”對外部環(huán)境做出的反應;4.人物符碼——“我”眼中的人物以及與“我”的關(guān)系;5.文化符碼——“我”所處外部環(huán)境中的文化符號。這五種符碼可以基本涵蓋此文中所有的閱讀單位,盡可能地將喬伊斯的所有暗喻進行挖掘后納入文本分析之中。喬伊斯的小說一向具有人物眾多、主題豐富、隱喻繁多的特點,接近于巴特宣揚的“無中心”的復數(shù)之文。將每種符碼排列在一起,那些表面上與主題無關(guān)的事件和段落便顯示出應有的意義。本文主要從象征符碼、人物符碼和文化符碼三個方面著手進行分析,探究《阿拉比》的主題。值得說明的是,由于《阿拉比》強烈的自傳色彩,筆者在對其進行解讀時會考慮該小說與《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之間的互文性,不僅僅局限于巴特對文本的純粹解讀。
一、異類感: 象征符碼
將小說按照巴特的符碼理論進行分類歸納后,發(fā)現(xiàn)象征符碼是其中最為重要的符碼,貫穿故事始終。喬伊斯擅長在作品使用各種各樣的隱喻,因此對于象征符碼的分析便成為一個繁復的工作,同時也是解開小說主題的一把鑰匙。本節(jié)從兩個意象入手,分析主人公與身邊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異類感以及對阿拉比情感的三次轉(zhuǎn)變。
“我一直在納悶你是否記得當你還是個小杜鵑的時候,我們住在布賴頓廣場那些以往的日子,我總是帶你到廣場去,給你講從山上奔將下來帶走孩子的哞哞母牛的故事?”[2]
“小杜鵑”是喬伊斯的父親在1931年1月31日給他的信中對他的稱呼,在《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中“小杜鵑”便成了主人公斯蒂芬·德達羅斯?!皬那埃谝粋€很美妙的時刻,有一頭哞哞母牛在路上踽踽而行,這頭哞哞母牛在路上彳亍而行時遇見了一個名叫小杜鵑的可愛的小孩兒……他是小杜鵑。”[2]《阿拉比》中的少年主人公生活在叔叔和姑姑之間,無父無母,這樣的人物設置恰好如斯蒂芬在生活中所感受到的家人之間的冷漠?!栋⒗取分械纳倌曛魅斯肚嗄晁囆g(shù)家畫像》中的斯蒂芬一樣是一只有著強烈孤獨感的小杜鵑,他們實質(zhì)上都是作家本人喬伊斯的投影?!抖及亓秩恕纷鳛閱桃了乖缙诘淖髌罚渲酗h蕩著少年喬伊斯和青年喬伊斯的影子,尤其是《阿拉比》一篇具有強烈的自傳色彩。雌杜鵑往往將蛋下在其他鳥類的鳥巢里,這樣小杜鵑每每處于一種異類的環(huán)境中。這種異類感在盧卡奇看來是一種超驗的無家可歸,少年對阿拉比的追尋、對曼根姐姐的愛慕事實上都是對“家”的渴望,對信仰寄托的尋求。
阿拉比本身就是一個象征符碼,它在文中的含義經(jīng)過了三次轉(zhuǎn)變。第一次出現(xiàn)這個詞是從曼根姐姐的口中,她問少年去不去阿拉比并表示自己很想去卻因為女修道院要靜修去不成。這時的阿拉比指的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那個集市,據(jù)考證,當時愛爾蘭的確曾舉辦過名為“阿拉比”的慈善義賣市場。在少年日復一日對阿拉比的向往中,阿拉比脫離了世俗意義上的集市,恢復到語言本身帶來的想象?!鞍⒗取保ˋraybe)是一個阿拉伯的古名,同時也是12世紀一位著名的伊斯蘭教神秘主義哲學家的名字,語言的先在性為少年的幻想增添了神秘的東方色彩。第三層含義是少年將自己對信仰的追尋寄托于阿拉比之上,這里的阿拉比成了一個烏托邦。因為有這個烏托邦的存在,少年感到自己是端圣餐杯的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使命。當少年進入阿拉比時,盡管曲折的過程和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使他大失所望,他還是把阿拉比當作一個神圣的教堂?!皫缀跛械呐飻偠缄P(guān)門了。大半個廳黑沉沉的。我有一種闃寂之感,猶如置身于做完禮拜后的教堂中?!盵3]售貨女郎冰冷的態(tài)度提醒少年,阿拉比只是一個集市。少年去阿拉比的渴望從最初只是想買些什么到變成對遠方的幻想,逐漸成為對于烏托邦的追尋,最后是痛苦的幻滅。
二、愛的渴望:人物符碼
人物符碼反映的是主人公的社會關(guān)系,是解開主人公孤獨感來源的鑰匙。喬伊斯的小說具有出場人物眾多的特點,本篇也不例外。這篇不到萬字的小說之中,出場人物多達八個,還有街道的孩子們、集市上的伙計、列車員、和售貨女郎聊天的兩位年輕先生等。將所有人物符碼排列,主人公心中最親近的人并非姑姑或者曼根姐姐,而是已死去的教士。少年與姑姑和叔叔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父母,這樣的設置可以參考《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中斯蒂芬與父母的關(guān)系?!八沟俜覒岩勺约号c父母、兄弟姐妹的關(guān)系是一種神秘的領(lǐng)養(yǎng)關(guān)系,而不是一種血緣關(guān)系。”[2]這樣的孤獨感和異類感在《阿拉比》的主人公身上具有同樣強烈的體現(xiàn)。
故事發(fā)生的地點是北理查蒙德街,一個一頭不通的、寂靜的街區(qū)。少年眼中這個街區(qū)所有人住的房子都“沉著褐色的不動聲色的臉”,暗示了房子主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態(tài)度。只有死去的教士生前的房子是一個例外,在空間上這座房子與其他房子都隔開著。對于少年主人公來說所有房屋都是不能輕易靠近的,只有死去的教士的房屋對他是接納的。同時,這個房屋是被人們所遺棄的,除了主人公外沒有人會再進來這個地方。這種獨一無二的感受對孤獨的少年來說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教士的房屋為他在世俗生活中提供了一個可以暫時逃離庸俗的世外桃源。主人公對曼根姐姐的愛慕從一開始便不只是單純的少年情竇初開,而是帶有教士對宗教的虔誠的獻祭精神。在曼根姐姐身上,少年寄托的不僅是初戀的愛慕,還有精神信仰的寄托。在眾多的人物符碼中,只有曼根姐姐對主人公展現(xiàn)出了溫暖可親的一面。她的第一次出場在第19個閱讀單位,緊跟在少年對教士的介紹后:“如果曼根的姐姐在門口呼喚弟弟吃茶點,我們就暗中看著她對街道東張西望?!盵3]對于缺乏親情溫暖的主人公來說,在曼根姐姐身上投射了自己對愛的渴望。同時,這種對于愛的渴望也使得主人公對宗教產(chǎn)生親近。對曼根姐姐的愛慕與對宗教的感情混雜在一起,成為主人公的精神信仰。主人公常常將曼根姐姐暗比作圣母瑪利亞的形象,如第21個閱讀單位:她站在門口,“燈光從半掩的門里射出來,映現(xiàn)她的身形。”[3]從少年的角度看,燈光從她的背后射出來,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圈光暈,令人聯(lián)想到神像。
從此以后,曼根姐姐的形象就與浪漫的幻想聯(lián)系在一起,充斥著少年的腦海。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集市上,他都無法擺脫這種幻想,并因為幻想的存在更強烈地感受到現(xiàn)實的污濁與庸俗。在與姑姑去集市上買東西時,他身處醉鬼和討價還價的婆娘們之中,聽著勞工們的詛咒、伙計的叫嚷,還有愛爾蘭動亂的歌謠,卻感到自己是端著圣餐杯的人。在少年的世界中,端圣餐杯的只有自己和死去的教士,其他人都是與神圣情感相對立的庸俗的眾人?!坝袝r,在莫名其妙地做禱告或唱贊美詩時,她的名字幾乎從我嘴里脫口而出,我時常熱淚盈眶(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盵3]將愛情與宗教儀式如此結(jié)合在一起,正是對主人公感情的解碼。這種感情唯一能夠與之共享的是死去的教士,唯一能夠發(fā)泄的地方是教士的后客廳。在一個雨夜,喬伊斯描寫了少年在教士后客廳中的一次獻祭式的自慰?!拔矣X得自己快要失去知覺了,于是把雙手緊緊地合在一起,以致手顫抖了,同時喃喃自語:‘啊,愛!啊,愛!”[3]雙手合十的動作具有強烈的宗教意味,暗示了少年對曼根姐姐的感情與宗教的緊密聯(lián)系,或者說,這種感情就是宗教本身。少年對曼根姐姐沒有原因也不問回報的愛是對無愛的現(xiàn)實的反抗,是對愛與被愛的渴望。
三、追尋信仰:文化符碼
全文充斥著矛盾的文化符碼,一例是“阿拉比”的雙重含義,另一例是宗教符碼本身的矛盾。在第一例矛盾中,“阿拉比”充滿了語言的欺騙性,這個詞語本身具有的東方神秘色彩使得現(xiàn)實中的集市在少年心中成了夢幻之地,實際上的阿拉比不過是一個有著阿拉伯古名的普通甚至破敗簡陋的市場。宗教符碼是對文化符碼再分類的結(jié)果,從文中來看文化符碼除了叔叔口中庸俗的故事外,基本上都屬于宗教符碼。文中有兩類宗教符碼,一類是明顯的、世俗的宗教符碼,如死去的教士、姑姑口中的“共濟會”、曼根姐姐靜修的“女修道院”、學生們上學的基督教兄弟學校;另一類是隱喻式的宗教符碼,如少年眼中紫羅蘭色的夜空、教士荒蕪的花園、曼根姐姐背后的光暈、捧圣餐杯等。這兩種宗教符碼的矛盾,正是少年心中的幻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矛盾。
小說題為《阿拉比》,但直到第48個閱讀單位“阿拉比”這個名詞才第一次在文中出現(xiàn)。伴隨阿拉比一起出現(xiàn)的是曼根姐姐第一次主動靠近“我”:“她問我去不去阿拉比?!盵3]因此阿拉比對于主人公來說,一開始便與少年浪漫的幻想混合在一起。阿拉比本身指的是一個有著阿拉伯古名的集市,因為“她”的邀請阿拉比成了主人公的朝圣地,是主人公想要擺脫庸俗無聊的世俗生活的一個理想的遠方。在少年終于到達阿拉比后,所經(jīng)歷的并非夢想的完成,而是神圣感的幻滅。因為阿拉比注定是不能到達的,“它只得作為一個夢存在,一個幻想存在,假如你尋求它,它必定成為失望之物”[4]。阿拉比象征的是少年心中對信仰的追尋,是少年心中神圣感的寄托,這種神圣感在現(xiàn)代社會早已消失。
20世紀的都柏林社會中到處充斥著天主教的教條和愛爾蘭獨立運動的宣傳,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卷進宗教和政治的漩渦之中。正如阿拉比實質(zhì)上只是一個集市一樣,當時的宗教也只不過是固有的教條和束縛,人們對上帝的神圣情感早已消失殆盡。當時人們?nèi)匀簧钤谔熘鹘痰慕虠l之中,生活依然圍繞著宗教進行。隨著英國的工業(yè)革命和現(xiàn)代化進程波及愛爾蘭,人們對宗教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逐漸開始世俗化。文中與宗教有關(guān)的文化符碼全部是有關(guān)世俗生活的,與神圣感毫不相干,描述少年情感的象征符碼卻處處充滿了與宗教相關(guān)的隱喻。當少年翻到死去教士的書時,發(fā)現(xiàn)是司各特的《修道院長》《虔誠的圣餐者》和《維道克回憶錄》等歷史小說。教士最后的遺囑中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財產(chǎn)和家具,而無關(guān)任何思想和宗教。荒蕪的后花園中那個生銹的自行車打氣筒,是教士生前在伊甸園中世俗生活的痕跡。以上種種跡象都暗示了少年親近的教士其實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普通人,而非可以寄托少年神圣情感的理想人物。與教士的世俗化相對的是少年心中天真純樸的神圣之情,但少年本人渾然不知。在愛爾蘭漫長的冬夜,少年眼中的夜空是一片變幻的紫羅蘭色(violet)。violet指的是教堂做禮拜時代表懺悔和代禱的顏色,夜空的紫羅蘭色與街燈的遙遙相映表現(xiàn)的是宗教生活和世俗生活在孩子心中的和諧。
阿拉比是一個具有宗教背景的烏托邦,對阿拉比的追尋是少年對于無家可歸的現(xiàn)實的反抗,是對信仰的第一次追尋。追尋信仰的過程中他認為身邊庸眾都是自己的對頭,享受著自己獨行的滋味。“在韋斯特蘭羅車站,來了一大群乘客,往車廂門直擁。列車員說這是直達集市的專車,這才把他們當回去。我獨自坐在空車廂里?!盵3]這輛火車是直達阿拉比的專車,其他乘客都被列車員趕下了車,只有“我”“獨自”坐在車廂里。這時,少年心中的驕傲與滿足達到了頂峰。當少年的夢破滅后,他感到被現(xiàn)實愚弄的憤怒以及深深的迷茫:“我抬起頭凝視著黑暗,感到自己是一個受到虛榮心驅(qū)使和播弄的可憐蟲,于是眼睛里燃燒著痛苦和憤怒。”[3]虛榮在七宗罪里對應的是傲慢,少年的傲慢是來自于與環(huán)境的格格不入和自以為的與眾不同。當他在街上穿行時,他感到自己和教士一樣是端著圣餐杯的人,而眾人都是他的對頭。當他到達阿拉比后才發(fā)現(xiàn)所謂神圣感不過是自己的幻覺,上帝早已離開這個世界,感到自己是一個被虛榮心播弄的可憐蟲。這樣的情節(jié)同樣可以在《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中看到,斯蒂芬虔誠地踐行過天主教的教條,在被授予神職時卻選擇回到世俗生活中。喬伊斯寫道:“然而,當那短暫的傲慢不再占有他的心靈時,他很高興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廝身于普通的人們中間,在城市的污穢、嘈雜與怠慢之中毫無畏懼地、輕輕松松地度著時日。”[2]這里同樣用的是“傲慢”一詞,當整個社會都墮落為庸俗的市場,對信仰的尋找便成為一種傲慢。
四、結(jié)語:“家”在何處?
在《理解小說》中,沃倫如此分析這部小說:“少年時代產(chǎn)生的幻滅感和孤獨感雖然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但是它們到了成年人的生活經(jīng)驗之中非但不會消失,而且會變得更強烈更徹底?!盵3]因為這種幻滅感和孤獨感的來源并非源于外在生活,而是來自現(xiàn)代人內(nèi)心信仰的缺失,和尋找信仰而不得的境遇。盧卡奇認為,如果荷馬史詩承載了一個超驗意義上的家園,那么現(xiàn)代小說作為近代資本主義的產(chǎn)物,其實質(zhì)是一種超驗的無家可歸的表達形式,是作家尋找消逝的總體性而經(jīng)歷的艱難旅程[5]。這部小說本質(zhì)上正是少年對現(xiàn)實無家可歸的一次反抗,以及對上帝并不存在的確認,表達了現(xiàn)代人深刻的迷茫和孤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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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喬伊斯.青年藝術(shù)家畫像[M].朱世達,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
[3]? ? 布魯克斯,沃倫.小說鑒賞[M].主萬,馮亦代,草嬰,等譯.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
[4]? ?柏林.浪漫主義的根源[M].呂梁,等譯.上海:譯林出版社,2011.
[5]? ? 馮洋.庫切與超驗的無家可歸——解讀《男孩》與《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中的農(nóng)場意象[J].東北大學學報,2018(9).
(責任編輯 夏? 波)
作者簡介:郭玲,中南民族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