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旺
【摘要】管虎作為第六代導演,其作品一直保持獨特的作者性,導演的作品類型多樣。2020年上映的影片《八佰》創(chuàng)造了30多億元的票房,這部影片是商業(yè)戰(zhàn)爭片的典范,同時也不缺少藝術性。在管虎導演的多部作品中,動物一直是導演巧妙運用的形象之一,是歌頌或者批判表達的符號,往往賦予更深的含義,將動物形象巧妙融于劇情之中且隱秘表達其背后的文化、人性等。如果只是從能指與所指出發(fā)并不能深入了解導演想表達的內涵,本文借用羅蘭·巴特的結構主義符號學原理對影片中的動物形象進行深入解讀,從動物形象的符號出發(fā),利用羅蘭·巴特的“語言層”“迷思層”“意識形態(tài)層”對動物形象背后的人性、文化、觀念進行研究。
【關鍵詞】動物形象;羅蘭·巴特;結構主義;符號
【中圖分類號】J90?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08-0082-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8.024
動物形象經常出現(xiàn)在管虎導演的作品之中,如《斗牛》中的牛、《殺生》中的魚、《老炮兒》中的鴕鳥,這些動物形象的出現(xiàn)讓影片增加了一些超現(xiàn)實色彩,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故事卻有一些超現(xiàn)實意味,符合劇情過渡的同時又有一些玩味在里面,北京胡同里長大的導演管虎將影視語言運用得爐火純青,這也是他的電影叫好又叫座的原因之一。
《八佰》這部電影在拍攝前,管虎導演采訪了許多年輕人,問他們是否知道淞滬會戰(zhàn)、是否知道四行倉庫,得到的答案卻少之又少,特別是四行倉庫的故事。管虎感嘆他必須拍好這部電影,讓這些抗戰(zhàn)勇士的故事傳遍大街小巷。事實上這部電影的傳播效果甚好,也激燃起了每個中國人的愛國心。傳播是一種交流與交換信息后由此發(fā)生社會聯(lián)系和社會互動的一種行為,它離不開符號的傳播。筆者便是研究這部電影中的動物形象,作為符號本身其所傳播以及傳達的意義。
在索緒爾的符號學研究中指出能指、所指、符號三位一體。符號連接了所指和能指,所指和能指構成符號,從而確立自己的存在。能指通常表現(xiàn)為某種聲音或者圖像,它能夠引發(fā)人們對于特定對象事物的概念聯(lián)想;所指則是指代人們聯(lián)想的事物的概念意義。羅蘭·巴特在對索緒爾符號學的理解與應用基礎上,進一步延伸,將符號從語言學的范疇中拓展到對大眾文化的論述。本文從羅蘭·巴特結構主義符號學方法出發(fā),在成體系的文本系統(tǒng)中運用分析能指和所指的方法,按語言層、迷思層、意識形態(tài)層三個層面來分析影片中的動物形象,在影視劇中起到的影視語言作用、動物形象的象征性、人性與動物性的二重性以及背后深入表達的政治文化等。
一、語言層:動物的象征性
羅蘭·巴特分層結構下的結構主義符號學分析方法是一種逐漸遞進的研究方法,從基本的語言規(guī)則下的字面意義、所在的語境和環(huán)境對于符號意義的約束和指向到符號潛在的指向文化、社會、觀念等,放大分析導演背后的深層表達和社會意義。
第一層符號被稱作詞匯符號,它是指符號的字面意義,是大家精通的語言規(guī)則。在《八佰》這部影片中的動物形象則是能被觀眾直接感知的符號,在影視語言中它具有調節(jié)情節(jié)節(jié)奏、抒發(fā)情感、隱喻等作用。符號能指本身就是動物,這里的所指便是動物在影視作品中的象征性作用。影片的開頭是一只老鼠從洞里鉆出來想要尋找食物,它用鼻子一直嗅。眾所周知,老鼠的嗅覺是它們賴以生存的重要工具,覓食、求偶、逃生都很重要。鏡頭的前景有幾棵草,可以看到這個地方平時不會有人類的出現(xiàn),但是老鼠一出洞便表現(xiàn)出一種危險將近的感覺,不停地用鼻子嗅,畫外音響起人類的聲音,老鼠趕緊鉆入洞中。影片開頭便通過動物本能奠定了影片緊張的氛圍。影片從雨天開始,鏡頭轉入上海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下著雨的破爛街道、頭頂上的烏鴉,烏鴉的叫聲給觀眾一種凄涼、悲觀、絕望的氛圍,讓觀眾走進這個動蕩不安的時代。在影片結束的時候空空的四行倉庫下鉆出一匹身上有血的白馬,它的身上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沾上了戰(zhàn)士們的血。這匹馬給觀眾慰藉,給觀眾希望,給觀眾抒發(fā)情感的出口。影片結束,四行倉庫的戰(zhàn)爭結束,但是抗日戰(zhàn)爭沒有結束。這匹白馬讓觀眾享受短暫的和平,享受導演用動物符號、影視語言帶給觀眾充滿希望的結尾。羅蘭·巴特為了對敘事作品的準確把握,引入了語言學的描述層概念。按照羅蘭·巴特的說法,一部敘事作品就是一個長長句子,因為句子的多個層級的描述本性,讓敘事作品的語言學分析成為可能[2]。在這部電影中,開頭與結尾均以動物形象切入,可見導演對于動物符號的運用思想。從影視語言的角度講影片開始于緊張恐怖的氛圍,結束于安靜希望的情感。
羅蘭·巴特認為敘事作品具有功能層、行動層、敘述層三個層次。首先是功能層,功能是敘述的最小細胞,是針對一個故事的整體性而言,因為一個故事總是可以切分為具有關聯(lián)性質的小單位[2]。在電影《八佰》中開篇的保安團團長騎的是一頭驢,而日本人騎的是馬,這一細節(jié)展示的便是當時雙方實力的差距。在四行倉庫的戰(zhàn)士撤退前,日本大佐近衛(wèi)勛找到謝團長私人談話。小湖北說:“你看他騎個大馬,你就這樣走過去?”之后謝團長騎著白馬過去談話,這里也表現(xiàn)了實力的不對等,同時白馬與日本的黑馬對比更代表了戰(zhàn)爭的正義性,和人們對于戰(zhàn)爭勝利的渴望、戰(zhàn)士的神圣精神。羅蘭·巴特認為敘事作品其次是行動層,敘事作品具有一些基本的系列,一旦構成序列交錯的封閉塊(或“世系”)被吸收,就進入了上一層的敘述結構[2]。動物形象貫穿整部電影,老鼠的鏡頭超過3次,從一開始的郊外老鼠聽到人聲馬上躲避,到四行倉庫內出現(xiàn)老鼠,再到老鼠在四行倉庫外的工事上覓食,展現(xiàn)了老鼠越來越熟悉環(huán)境,不再躲躲藏藏,主動尋找食物的情況,同時也象征了忍無可忍、藏無可藏的地步,戰(zhàn)士們不得不反抗,為自己的家園殊死一搏的決心。同時也表現(xiàn)了在上海這種當初非常繁華的地界如今已變得破爛不堪的模樣。烏鴉一直伴隨著上海的陰雨氛圍,伴隨著戰(zhàn)爭的殘酷與恐怖。片名出現(xiàn)的時候畫面里有一只死去的狗,四行倉庫的士兵被西方記者拍攝時懷里抱著小狗,這種狗的形象形成了互文作用,動物們全完喪失了生存能力。還有影片里第一次白馬的出現(xiàn),在燈光的照耀下皮毛白得發(fā)光,給人一種潔白無瑕,非常神圣的感覺,漸漸的隨著劇情深入,馬的皮毛也沾上了血紅色。還有超現(xiàn)實主義片段,趙子龍的白馬也沾上了鮮血,象征著遭受著戰(zhàn)爭的苦難,純潔、單純的人性在戰(zhàn)爭中變得難得。這些動物形象的互文作用共同形成了管虎導演的獨特電影語言,讓故事在表現(xiàn)歷史的同時也具有現(xiàn)代性。羅蘭·巴特對敘述層談道:“作為對象的敘事是一種溝通的樞紐。存在一個敘事的給予者,也存在一個敘事的接受者?!盵2]這些動物形象的符號不只對推動劇情發(fā)展、影射劇中人物有作用,也讓觀眾感受到了戰(zhàn)爭的多方面殘酷,同時也給戰(zhàn)爭里的戰(zhàn)士和觀影的觀眾一絲絲慰藉。
二、迷思層:人性與動物性的二重性
在羅蘭·巴特符號學理論中的第二層符號被稱作語法符號,它是指符號所在的語境和環(huán)境對符號意義的約束和指向;是指將一個符號放置在不同的領域有不同的含義,符號本身的意義可以被改變,要看在什么語境下產生什么意義。在《八佰》這部戰(zhàn)爭片中,動物形象除了輔助影視語言外也透露著導演的表達,是叢林廝殺的一員,是向往自由的內心,是人性的光輝與黑暗的表現(xiàn)。人與動物的區(qū)別之一在于會理智思考,做有意義的事情,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有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實現(xiàn)的追求。但是在戰(zhàn)爭背景下,國民黨三十萬大軍被擊潰,人心渙散,人又何談更高的追求。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人性是非常扭曲的,有的人和動物一樣,只想生存,有的人卻和動物不一樣,有著更高的追求,但是身上的某種動物性也被激發(fā)出來。人也是動物之一,動物性是人的本性,在戰(zhàn)爭這種極端情況下更是能夠激發(fā)人類的動物性,如:趨利避害、自私、原始的本能沖動、攻擊性的沖動等等。管虎導演談及劇中的角色“老鐵”“羊拐”“老算盤”便與狗、狼、貓來比喻,可見他們身上的動物性。羅蘭·巴特在《神話學》中研究更深的符號系統(tǒng),便是文化的加入,電影作為一種大眾傳播媒介,導演也會巧妙地置文化于其中,讓大眾了解歷史的基礎上潛移默化地感受文化。迷思層符號是指動物與人在戰(zhàn)爭下的共性部分,用于研究在戰(zhàn)爭背景下人性的最底端,來探尋管虎導演的表達,挖掘背后的文化內涵、人性多面性等內容。
老鼠在中國民間的形象是躲躲藏藏的角色,是極易感受身邊危險的動物,通常被人們不太待見,如形容人的詞語賊眉鼠眼、鼠目寸光等都是對人不好的評價。在影片開篇保安團被日軍沖散,人們四處躲避又不敢去跟正規(guī)軍訴說,被當作逃兵一樣對待。這些“逃兵”只是想生存而已,也沒有真正地逃避,但是在這個戰(zhàn)爭年代,逃兵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落入日軍的手里更是死的慘不忍睹。這些“逃兵”被正規(guī)軍命令去修補防御工事,在之后老鼠也出現(xiàn)在工事覓食,也代表了老鼠被逼得無處可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生存暴露在危險之中。在劇中有“狗”的性格的“老鐵”被稱作瓜慫,就像劇中死去的狗與躲在四行倉庫士兵懷中的狗一樣,懦弱躲避。因為在中國文化中狗是最沒有品德的動物,見到有錢人就搖尾巴,見到窮人就會去咬,誰給吃的誰就是主人,是為了自己生存沒有原則的動物,所以經常被人批判有奴才心理的人是狗。“老鐵”的個頭很大,但是卻時刻只想著自己的安危。不敢面對戰(zhàn)爭,是不折不扣的逃兵,沒有大局意識只顧著自己活命,完全是被批判的對象。但是最后“老鐵”選擇留下斷后,也是意識的覺醒,是被其他士兵的愛國情所感染的。如果國家沒了,那么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所以最后“狼”性格的“羊拐”對他豎起大拇指,狼是冷酷殘忍無情,更多的是一種堅韌。劇中的“羊拐”始終保持著一種狼性,那種無論條件如何惡劣都要爭取最大化的生存的人。他對待戰(zhàn)友毫不客氣,對待敵人毫不手軟,對待陌生人都是以攻擊為主。被稱作“貓”的“老算盤”,可謂心機算盡,從水道里的逃兵到騙“老鐵”出去修工事,再到最后出現(xiàn)在租界的街上,這個“貓”想盡一切辦法活命,仿佛一切與他無關,完全是一副趨利避害的圓滑形象。劇中多次出現(xiàn)的白馬則是代表了四行倉庫里的每位士兵,他們純潔且美好,是每個戰(zhàn)士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四行倉庫的外面是一個奔馬的雕像,劇中也多次出現(xiàn)馬兒奔跑的場景,象征著自強不息、奮斗不止的精神。馬很早就被人馴服,是人最忠實的伙伴之一,在劇中白馬始終不離不棄,就算穿梭于戰(zhàn)火之中,沾上鮮血也不離開四行倉庫。馬的奔放馳騁給予人們戰(zhàn)勝敵人、戰(zhàn)勝自我的新年。馬的優(yōu)美柔順給了人類生活的安全與溫暖,就像四行倉庫里的每個士兵,給人以希望,給民族留下希望。
三、“意識形態(tài)層”:中國精氣神
對于隱藏在文本的字里行間的“未曾言明之物”(即意識形態(tài))的揭露,是羅蘭·巴特自《神話學》時代即確立的批評宗旨。在一次接受采訪時,羅蘭·巴特表示:“(批評的)關鍵問題在于戰(zhàn)勝所指,戰(zhàn)勝法則,戰(zhàn)勝父體,戰(zhàn)勝一切被壓抑的東西。”他對電影的關注主要出于一種想象力的觀念:電影是個體屈從于體系的隱喻,故而“看電影”這個動作本身就是意識形態(tài)在現(xiàn)代社會運行的方式[3]?!栋税邸愤@部影片的歷史背景是1937年淞滬會戰(zhàn)末期,中日雙方激戰(zhàn)已持續(xù)三個月,上海瀕臨淪陷,謝團長帶領400多人(號稱800人)抗擊日軍。發(fā)生的地點與租界一河之隔,本質上這場阻擊戰(zhàn)就是國民黨為了爭取國際談判的“秀”。四行倉庫的戰(zhàn)爭是給對面租界的人看,是給國際觀察員去看,是給萬千日本侵略軍看。在電影院里則是給現(xiàn)代的中國民眾去看,讓我們去記住那些先烈,記住這段讓人屈辱的歷史。在這個傳播過程中會形成“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傳播,是政治思想、哲學理念、中國精神等的傳播。羅蘭·巴特符號學理論中的第三層符號被稱作內涵符號,它是指符號潛在的、隱含的意義,可以是文化、社會、意識形態(tài)、歷史、心理等方面的。本文所討論的意識形態(tài)層能指是動物形象與影片背景、導演表達、社會發(fā)展的關系,其所指是中國社會的文化價值觀念、大眾認同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等。
劇中多次出現(xiàn)的老鼠生命力頑強。從劇情的角度出發(fā),那個時代食物匱乏,每個人食不果腹,所以老鼠也找不到吃的,甚至出現(xiàn)在四行倉庫外的工事上。另外老鼠還出現(xiàn)在了四行倉庫里面,也寓意著老鼠克服了自己的恐懼,不懼危險只為生存,這和戰(zhàn)士們的生存狀態(tài)是一樣的,沒有退路可言。馬的形象在電影里是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動物,四行倉庫里的白馬,趙子龍的坐騎,軍官談判的坐騎,皮影上的馬。在那個時代,馬是可以幫助人們的動物,象征著一種身份。而且自中國古代開始便有戰(zhàn)馬一詞,戰(zhàn)馬與英雄是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象征關系。馬也是文學創(chuàng)作中常用的動物意象,如兩漢時期曹植的《白馬篇》中塑造的英雄形象白馬少年,漢武帝曾賦一首《天馬徠》刻畫了馬的正面形象。中國古代文人們將馬特別是白馬看作神圣純潔的象征?!吨芤住氛J為乾為馬。中國古代白馬常被統(tǒng)治者用來祭天,因為白馬象征著天,以最敬重的動物上奉,以示對天的重視。在《八佰》里的白馬奔跑在殘垣斷壁的戰(zhàn)區(qū),租界的中國人看到滿是驚奇,就像人們被四行倉庫里面的戰(zhàn)士被打動一樣,他們還能看到希望,還能看到神圣純潔的中國精神。龍馬精神就是中華民族一直以來奮斗不止、進取向上的民族精神,這匹馬正是中華民族戰(zhàn)天斗地、克服困難的化身,是中國人不畏艱險、積極向上的生命意義。在日軍企圖用炸藥炸開四行倉庫時,一個個戰(zhàn)士以死來保衛(wèi)四行倉庫,就像一個個中國人用血肉之軀去贏得抗戰(zhàn)的勝利。在租界里的“榮姐”家里出現(xiàn)的動物是白孔雀,是高貴的象征。導演用動物來表現(xiàn)階級,四行倉庫在戰(zhàn)區(qū)里出現(xiàn)的是死去的貓狗、求生的老鼠,還有超現(xiàn)實的白馬。而租界里還用白孔雀來表現(xiàn)自己的權力、地位,這也是導演的批判對象之一,同為國人,生存狀況千差萬別,就像戰(zhàn)士們最后撤出四行倉庫死在國人面前就是為了喚醒這千千萬萬的中國民眾。這種白馬精神就是自強不息的中國精氣神!
《八佰》這部影片里的動物形象是導演表達的有力符號,它不只起到了推動劇情發(fā)展、刻畫人物性格、升華主題等作用,而且更深層次地表現(xiàn)了那個時代的生存狀況、不曾磨滅的中國文化、奮斗不止的時代精神。在當今時代這部影片一定程度上還原了那個戰(zhàn)爭年代先輩們?yōu)榱宋覀兊拿篮眉覉@舍生忘死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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