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城市職業(yè)技術學院外國語學院 晏 妮
跨文化知識在英語口譯教學中的運用
——以中國菜名為例
寧波城市職業(yè)技術學院外國語學院 晏 妮
口譯是一種通過聽取和解析來源語所表達的信息,隨即將其轉譯為目的語語言的符號,進而達到傳遞信息之目的的語言交際活動??谧g的即席性很強,所以口譯人員往往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即刻投入雙語轉碼的臨場操作。譯員在整個口譯的過程當中必須隨時處理可能遇到的各種問題,比如和語言知識相關的、和文化傳統(tǒng)相關的、和社會背景相關的等諸多方面的問題。但口譯由于是用言語來進行交流的,表達上具有一定的隨意性,因此較之筆譯就顯得靈活多樣。所以口譯的標準不能完全套用筆譯理論的那一套,它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論,如法國釋意派口譯理論。下面筆者就簡要地介紹一下這一理論。
此理論以巴黎高等翻譯學校和Seleskovitch為代表于20世紀70年代初提出的,創(chuàng)始人是Seleskovitch,她認為對語言符號的關注會轉移對應該表達的意義的注意力,因此口譯員在分析并整理源語語言后應刻意地去除源語的外在形式,擺脫源語語言結構的束縛,僅抽取源語的信息,就其意思內涵按照譯語的語言組織結構重新組織譯語。因此在Seleskovitch的領導下,釋意學派的研究人員提出了如下理論:“理解源語→脫離源語語言外殼→用譯語結構表達理解的意思”。此理論被廣泛地應用在口譯教學實踐中,要求學生在訓練前就完全掌握工作語言,訓練中強調對內容的理解和翻譯,排除語言因素的干擾。然而這一理論也非十全十美,許多口譯實證研究學者認為該理論過于強調對源語的理解和信息的提取,卻未能提出具體的解釋和確切的操作方法。為了彌補釋意派理論的不足,筆者想從跨文化這個視角對其進行補充,并把跨文化知識的掌握與釋意派理論結合在一起來更好地解決中國菜名的口譯問題。
中國是一個崇尚美食的國度。中國人多通過視覺、味覺、嗅覺、觸覺等多種直觀感受來把握飲食,不論營養(yǎng)過度還是不足,只要是口味好、色澤美、造型佳,人們就樂意去吃。而西方人普遍具有一種理性的飲食觀念,即不論飲食的色、香、味如何,一定要確保每餐的營養(yǎng)合理搭配,因此他們所用的雞、鴨、魚、肉等原料做的飯菜就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其菜名也是非常簡單,通常用烹飪方法加上所用原料的名字即可,比如:T-bone steak(T形骨牛排),fried calf ribs(炸小牛排),tossed salad(油拌色拉)。反觀中國菜名,則內涵深厚,悅耳動聽,象征著吉祥如意,反映出中國傳統(tǒng)飲食文化,比如:金玉滿堂(乳豬拼盤)、鴻運團圓(紅豆沙湯丸)、錦繡絲苗(揚州炒飯)。
通過以上對比分析中西方飲食理念的差異和中西方飯菜命名的差異,我們可以感受到要想把中國菜名準確快速而又不失其民族特色地口譯給外國來賓,絕非易事。談及中國菜名口譯的問題,按照西方人菜名的命名方式,就要涉及一些專門描述如何做菜的動詞,掌握這些動詞對學生的口譯實踐會有很大的幫助。
“炒”(stir fry或者簡述為fry),如“清炒蝦仁”Stir-fried shrimps;“炸”(deep-fry)與“煎”(pan-fry或者說fry in shallow oil)的區(qū)別在于油放的多與少,用于菜名時,經常簡述為fried,如“炸童子雞”Deep-fried spring chicken,“炸肉夾茄”Fried eggplant with meat stuffing;“烤”是roast,如“北京烤鴨”Roast Beijing duck;“燉”為stew,如“腐乳燉肉”Stewed pork with preserved bean curd;“燜”譯成braise,如“黃燜鴨片”Braised duck with brown sauce;“紅燒”即braise in soy sauce或者braise with brown sauce,如“紅燒羊肉”Mutton braised in brown sauce;“蒸”是steam,如“清蒸鳊魚”Steamed bream。除了以上的常用動詞外還有“煮”boil,“焙”broil,“煨”simmer,“烘”bake,“熏”smoke,“鐵扒”grill,“涮”rinse等,使用時應理解原意,靈活掌握,切忌生搬硬套。
下面我們具體從兩個中國菜名的口譯實例來看跨文化知識是如何在口譯教學實踐中運用的。
“紅燒獅子頭”,是一道淮揚名菜,此菜色澤紅亮、香味誘人、肥而不膩、入口即化、老少咸宜。所謂獅子頭,就是大大的豬肉丸子,此外譯者還要在口譯之前知道這道菜大致的制作程序,即先微炸,而后加入熱水慢燉。這樣做的原因是外國人不了解中國菜肴的特色、名稱的來歷以及簡要的制作方法,所以在按照英語菜名的習慣來體現漢語菜名的特色外,還要在適當的時機再加以解釋。“紅燒獅子頭”可以口譯成Lion’s head meat balls,當然在外國人表現出對此道菜的興趣時,還可以接著往下補充:“Pork meatballs lightly fried then steamed with ginger and scallions and served over a bed of baby greens with reduced meat juice.”這樣一來,既生動形象地傳達了中國菜名,又讓西方人了解了這道菜的原料及其大致的做法。
再比如著名川菜“麻婆豆腐”,是由清同治初年成都市北郊萬福橋一家小飯店店主陳森富(一說名陳富春)之妻劉氏所創(chuàng)制。劉氏面部有麻點,人稱陳麻婆。她創(chuàng)制的燒豆腐,則被稱為“陳麻婆豆腐”, 此菜的特色是以“燒”法烹之,在雪白細嫩的豆腐上,點綴著棕紅色的牛肉末和油綠的青蒜苗,外圍一圈透亮的紅油,如玉鑲琥珀,具有麻、辣、燙、嫩、酥、香、鮮的獨特風味。因此在口譯這道菜時,有人和有的口譯書上譯作Spicy and hot bean curd或者Bean curd with minced pork in chill sauce。 這樣的譯法按照釋意派理論來衡量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唯一的缺陷在于缺少了文化內涵,沒有把跨文化知識融合進譯文中來對此菜進行文化傳遞,外國人聽了就不會覺得“麻婆豆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反而會覺得是一道普通的肉末和辣椒醬炒的豆腐,因此這樣的口譯失了分量,以筆者之見,“麻婆豆腐”應該譯成Mapo’s bean curd,同樣在適當的時機,對此加以解釋和補充:“Soft bean curds sauteed with minced pork,chili,garlic and scallion. This dish is invented by a woman named Chen Mapo.”這樣一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這道菜的文化內涵以及特色、做法的大致情況會讓外國人都有所了解。
綜觀以上兩個典型的中國菜名的英語口譯實例,我們可以看出在進行菜名口譯的過程中,僅僅依靠法國釋意派的理論是不夠的,它還須結合跨文化知識,對中國菜名進行全方位的解讀,只有結合了跨文化知識的傳遞才能把中華飲食本身以及其內在的文化內涵完整地呈現在外國賓客面前。在口譯教學實踐中我們也發(fā)現學生對于語言知識本身的掌握尚可,而急需補充的便是對跨文化知識的把握和運用,希望此文能夠對學生的菜名口譯實踐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