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璐

（中共河南省委黨校，河南鄭州 450012）

領導還是合作：尼克松政府對歐政策的調整

趙 璐

（中共河南省委黨校，河南鄭州 450012）

資本主義力量的分化和東西方緩和是對冷戰(zhàn)壓力的一種釋放。尼克松執(zhí)政之時，美國的比較優(yōu)勢進一步弱化，歐洲實力的增強和聯(lián)盟觀念的淡薄使大西洋聯(lián)盟處于變化與動蕩之中，東西方緩和成為大勢所趨。尼克松把加強美歐“伙伴關系”當作推行“尼克松主義”的基礎，欲在“領導”與“合作”中求得平衡。

尼克松政府；歐洲；緩和；伙伴關系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國際體系完成了從歐洲體系向兩極體系的轉換，歐洲在退出全球政治中心的同時，以分裂的狀態(tài)成為以美蘇為首的兩大陣營對壘的冷戰(zhàn)前沿。美蘇兩極在從強硬對抗到“緩和”初現的過程中，歐洲一直是矛盾與斗爭的焦點。尼克松執(zhí)政之時，美國相對衰弱，美蘇關系有所緩和，歐洲實力的增強和聯(lián)盟觀念的淡薄使西方聯(lián)盟處于變化與動蕩之中。作為一個“大西洋主義者”，尼克松把加強美歐“伙伴關系”當作推行“尼克松主義”的基礎，對美國的西歐政策進行了調整。

一、變化中的美歐關系

1.聯(lián)盟關系的演變

華盛頓在他的告別演說中曾警告國人，要“遠離永久性的聯(lián)盟”，他還說，“我們獨處一隅，所以完全可以走自己的路”[1]。二戰(zhàn)之前，美國充分利用自身“東西為大洋，南北皆弱旅”的地理優(yōu)勢獲得了長久的本土安全。1947年美國參議院對《里約公約》進行的一場辯論清楚地說明，美國人民已經遠離喬治·華盛頓的教誨。這是美國第一次加入一個糾纏不清的區(qū)域性聯(lián)盟。兩年后，參議院審議《北大西洋公約》并以82票對13票的多數獲得通過。北約成為美國在共產黨世界邊緣上確立的一系列區(qū)域安全聯(lián)盟中最重要的一個。大西洋聯(lián)盟奠定了美歐關系的基調。

歐洲是美國天然的盟友。歐洲與美國有共同的價值觀和大體相同的宗教傳統(tǒng)，實行一樣的民主政治，并且還是絕大多數美國人的祖籍地。不過，“歐洲首先是美國在歐亞大陸必不可少的地緣政治橋頭堡”[2]。美國在歐洲有著巨大的地緣戰(zhàn)略利益。大西洋聯(lián)盟在歐亞大陸上直接確立了美國的政治影響和軍事力量。

二戰(zhàn)后的二十年中，西歐和北美各國設計了一套體系，為大西洋兩邊的政治、軍事和經濟事務進行安排。戰(zhàn)后歐洲各種合作組織建立者的目的不僅是經濟性的更是政治性的。他們試圖在與美國保持聯(lián)盟關系的同時恢復和發(fā)揮歐洲國家在大西洋聯(lián)盟內部甚至外部的政策決定能力和影響力。這一目標符合了美國希望歐洲復興以對抗蘇聯(lián)的軍事威脅的對外政策目標[3]。

歐洲共同體擴大為九國后，其實力大不相同了。面對這種局面，尼克松政府強調，在外交方面，歐美需要在“目的方面取得基本協(xié)調”。尼克松認為，新的美歐關系應在奉行獨立政策的基礎上取得一致，美國必須和歐洲盟國建立起新的伙伴關系，采用協(xié)商對話的方式，尊重并聽取盟國的意見來達成一致。尼克松政府在歐洲一體化問題上采取一種“低姿態(tài)”的政策，一方面贊成歐洲統(tǒng)一，支持英國加入歐共體，另一方面又不卷入歐洲內部爭論。“我們關心的是美國對歐洲的關系，而不是歐洲的內部安排?！盵4]

2.貿易摩擦與美元危機

在美國同西歐的關系中，貿易問題成為刺激性越來越大的因素。歐洲共同體保護性的農業(yè)政策，大大削弱了美國對歐洲市場的出口潛力。歐洲共同體同歐洲的非共同體成員和非洲國家談判的貿易優(yōu)惠協(xié)定也使美國感到憤慨。另一方面，美國限制鋼的進口，規(guī)定奶制品的限額，更加嚴厲地對商品傾銷和出口補貼征收抵消關稅，這些做法也引起歐洲的不滿。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期以美元危機為誘發(fā)點的西方金融貨幣危機，把歐美經濟矛盾推上了一個新水平。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向全國發(fā)表廣播電視演說，宣布將實行“新經濟政策”，其國際部分的主要內容是：(1)對外國進口商品暫征10%的附加稅；(2)暫停美元兌換黃金；(3)將對外經濟援助削減10%?！靶陆洕闭咴谖鞣绞澜缫疖幦淮蟛āＮ鳉W國家對尼克松政府這種事先不加通知和協(xié)商，采取突然襲擊的策略大為不滿，迫使尼克松不得不花費很長時間才將這場糾紛平息下去。“美元的非穩(wěn)定性和以美元為基礎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實質上反映了其他工業(yè)化國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不斷地與美國縮短生產力差距的不可避免的傾向，隨著美國產業(yè)優(yōu)勢地位的下降，也導致了美元在國際貨幣中的作用和地位不可避免地下滑?！盵5]隨著以美元與黃金脫鉤為標志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崩潰，西歐的經濟政策也終于與美國分道揚鑣了。

3.緩和壓力下西方陣營的分化

二戰(zhàn)后構建的西方體系雖然在其成員國之間較有成效地創(chuàng)造了穩(wěn)定局面和發(fā)展的條件，但也有某些不足之處。華盛頓在七十年代也許不得不作出抉擇：是用自己追求其他目標的那股勁頭去克服這些不足，還是更加優(yōu)先考慮聯(lián)盟政治的需要以穩(wěn)定現狀。

二戰(zhàn)的打擊和戰(zhàn)后非殖民化運動的發(fā)展使歐洲的影響力嚴重收縮，這也使歐洲國家認為它們的安全與歐洲之外的地區(qū)并無直接聯(lián)系。歐洲外交領域自1961年東西勢力范圍確定以來已相當固化，“緩和”為它帶來新的流動性和不定性。六十年代在歐洲出現了緩和的進程，并對當時的東西方關系產生了巨大影響。西德經濟上的復興和政治力量的局限使其被稱為“跛足巨人”,“當巴黎高調宣揚與東方緩和、諒解與合作的同時，波恩在悄悄地擴展同莫斯科及其衛(wèi)星國首都的貿易關系”[6]。

尼克松一直以“大西洋主義者”自居，把加強美歐伙伴關系當作推行“尼克松主義”的基礎。但是，中東問題、限制戰(zhàn)略武器會談和東西方三角政治顯得比西歐問題重要。美國面臨歐洲緩和的大環(huán)境的壓力，為實現美國的全球戰(zhàn)略，尼克松政府“只有順應潮流，扛起緩和的旗幟，才能繼續(xù)領導其盟友，并將歐洲的緩和控制在美國的戰(zhàn)略軌道內”[7]。

二、蘇聯(lián)與東歐因素的考量

1.蘇聯(lián)國內經濟困境使其尋求與西歐合作

隨著西歐各國經濟的迅速復蘇和增長，西歐和美國貿易競爭升溫，西歐各國開始開辟東歐和蘇聯(lián)市場。東西方緩和氣氛中，歐共體成員國開始同蘇聯(lián)和東歐國家逐步建立或恢復政治和經濟關系。從六十年代中期起，歐共體委員會也開始同東歐國家建立非正式接觸，處理其農產品出口問題。1965年波蘭第一個同歐共體簽訂了這樣的條約，隨后保加利亞、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也簽訂了類似的條約。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蘇聯(lián)經濟面臨嚴重困難。蘇聯(lián)在集中全力維護現行政治體制的同時通過引進和掌握最新的技術來促進經濟的發(fā)展，也就是把列寧——斯大林式的政治控制制度與經濟管理上采用最新技術結合起來。

1970年初，蘇聯(lián)與西德和意大利簽署協(xié)定，在對方負責鋪設大直徑管道的條件下為其提供一定量的天然氣。《紐約時報》評論：“這一新的協(xié)定意味著，在不遠的將來，西歐的大部分天然氣將有賴于蘇聯(lián)供應?！盵8]蘇聯(lián)有大量尚待開發(fā)的能源，但需要西歐的資金和開發(fā)技術。它不僅能夠提供歐洲需要的能源，同時也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工業(yè)。西歐和日本當然愿意為安全埋單。1969年，資本主義國家提出，愿意以技術、設備換能源。這是蘇聯(lián)走出“大炮還是黃油”的兩難選擇的一個絕好機會。

尼克松緩和戰(zhàn)略的內容之一是通過與蘇聯(lián)達成各種正式的協(xié)定，以促進相互合作并提供經濟和技術援助。其基本設想是，蘇聯(lián)人將由于這些協(xié)定而在維持同西方的建設性交往方面形成巨大的利害關系，這些協(xié)定，連同達成更多協(xié)定的前景，將造成一種“激勵網絡”，由此促使蘇聯(lián)領導人行為克制，緩和他們靠損害美國利益在第三世界“試探薄弱點”和謀取利益的傾向。美國希望，在經濟和商業(yè)領域對蘇聯(lián)的讓步有“溢出”效應，導致改善美蘇政治關系。

2.中蘇關系緊張和東歐的離心傾向使蘇急于同西歐緩和

蘇聯(lián)的大陸性及歐亞性對它的對外政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它必須不惜任何代價避免同時在西方和遠東兩條戰(zhàn)線上作戰(zhàn)?？死锩讈啈?zhàn)爭以后，它對巴爾干半島的興趣就不如向東方擴張的興趣那么大了。1905年日俄戰(zhàn)爭戰(zhàn)敗后，它重又轉向西方。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蘇聯(lián)成功地做到只在一條戰(zhàn)線上作戰(zhàn)，避免了與日本發(fā)生沖突。從長遠看，蘇中之間民族矛盾和意識形態(tài)上的分離，加上中國核力量的逐漸強大，勢必增加蘇聯(lián)的焦慮。中蘇邊境的緊張局勢、中東和埃及問題的復雜化使蘇聯(lián)在軍事上的壓力增加，這就迫使蘇聯(lián)謀求歐洲大陸的軍事緩和，避免多面受敵[9]。

在中蘇關系緊張的壓力面前，蘇聯(lián)要在歐洲戰(zhàn)線上采取靈活的政策，用緩和代替對峙。美國會顧慮蘇聯(lián)離間大西洋聯(lián)盟的關系，蘇聯(lián)則擔心美中聯(lián)合起來包圍它。值得指出的是，中蘇關系的破裂對西方陣營來說既有機會又有危險，它意味著從此以后，西方面臨的將不是敵對與和解交替的時期，而是同時面臨二者。

東歐國家許多人認為，他們在文化和哲學上更接近西歐，而不是俄國。莫斯科希望通過與西方更多的接觸，尤其是經濟、技術上的交流推進其工業(yè)技術現代化。蘇聯(lián)同時也想借助東西方交流消除它同東歐關系中受到的某些壓力。

鑒于蘇聯(lián)的政策目標和東歐局勢，美國希望既不讓蘇聯(lián)破壞西方制度和大西洋聯(lián)盟團結的行為得逞，又避免對東歐國家采取可能引起動蕩從而招致蘇聯(lián)鎮(zhèn)壓的做法。西方如能在穩(wěn)定的政治關系、持續(xù)的經濟增長和可靠的集體安全等方面作出榜樣，就是對東歐最好的影響和吸引。

3.緩和是目的還是手段——蘇聯(lián)的政策分析

蘇共中央書記勃列日涅夫在1971年4月舉行的蘇共第二十四次代表大會上，正式提出以“緩和”為核心的六點“和平綱領”，宣稱要在七十年代把“緩和”放在蘇聯(lián)外交政策的首位。蘇聯(lián)人的現實主義使他們意識到反對西方的經濟聯(lián)合無濟于事。既然歐洲一體化已成為現實，克里姆林宮就寧可同純歐洲組織直接交往，而不同組織上或政治上從屬于美國的任何組織對話；蘇聯(lián)西歐之間的談判，必然會削弱美國與其盟友的聯(lián)系。

在兩德關系上，雖然蘇德協(xié)定和柏林協(xié)定中做出了放松兩德間交流的規(guī)定，但蘇聯(lián)擔心西德的影響力過大，兩德之間人員和觀念的交流如果開放過快將威脅到東德政權的穩(wěn)定，這是蘇聯(lián)所不允許的。西方評論家認識到，東西方的全面緩和將迅速削弱蘇聯(lián)在東歐的影響力并可能有損社會主義國家的力量，因此這是不可能的[9]。

經濟、政治和軍事的多方需求使蘇聯(lián)對以西德和美國相繼提出的緩和政策表示了謹慎的接受，但在與西方緩和的過程中，蘇聯(lián)始終沒有放松意識形態(tài)上的敵意和對東歐國家的霸權。美蘇的緩和政策存在本質上的共同點——緩和只是維護自身利益和確保霸權的手段，而并非實質目的。

三、構建美歐關系新藍圖

1.“平等的伙伴關系”

“結盟的是一些在某些方面存在著共同利益、而并非在所有方面存在著共同利益的國家。”[10]歐洲盟國的安全離不開美國，美國自身的霸權地位也離不開歐洲盟國的支持，二者相互依存。尼克松總統(tǒng)就職僅一個月后，第一次出國訪問就到西歐，第一站是在布魯塞爾的北約總部。

歐美關系自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來摩擦不斷，尼克松政府對西歐實力的變化及其對歐美關系所產生的影響非常重視。隨著緩和形勢的明朗化，有必要把聯(lián)盟從目前的防御性概念轉向具有某些積極目標的政治性安排。尼克松政府把1973年稱作“歐洲年”，希望以此增強與歐洲盟友的互信與合作，維護美國在北約中的領導地位。同時，國內政治壓力也使“歐洲年”的提出成為適時之需。1973年5月3日，尼克松總統(tǒng)向全國提交了題為《七十年代美國對外政策——締造持久和平》的長篇報告。報告提出，國際形勢的變化要求重新確定大西洋兩岸間的關系。尼克松政府的態(tài)度得到了部分歐洲國家的肯定，時任英國首相的愛德華·希思指出，“最近十年中，美國政策的顯著轉變之一，正是更為現實地分析外交政策的問題和部分地放棄追求主宰一切的原則?！盵11]

1974年6月，美國與歐共體擬訂了新的《大西洋憲章》，6月26日包括美國和歐共體8國在內的北約15國首腦簽署了《大西洋關系宣言》。宣言的出臺，意味著美國針對蘇聯(lián)分化西方聯(lián)盟的攻勢，在協(xié)調美歐戰(zhàn)略和鞏固美國在西歐的地位方面取得了一定進展。

2.支持歐洲一體化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歐共體六個成員國政府將《羅馬條約》框架轉化成一個協(xié)調它們各自貿易政策的精密體系。1973年歐共體達成歐洲匯率協(xié)定或“蛇形浮動”，打開了通向貨幣一體化的道路。與肯尼迪和約翰遜政府不同的是，尼克松政府并不想過分涉入歐洲一體化事務。在歐洲一體化問題上，尼克松政府鼓勵一個“加強了的歐洲”的政策得到了一致支持。

基辛格對歐洲問題做過深入的研究，他提出，與歐洲保持大西洋伙伴關系是保證北約成功的關鍵。歐洲統(tǒng)一是世界和平的先決條件之一，美國應該接受并支持超國家主義的歐洲[12]?？紤]到美國自身和大西洋聯(lián)盟的利益，美國支持的是某種形式的歐洲統(tǒng)一，而不是一些國家組成的互相沖突的不和諧的合唱。

西歐自主的潮流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日趨強盛。西歐與美國之間的關鍵問題是誰將在世界體系中占據領導地位。美國想維持其在二戰(zhàn)期間獲得的優(yōu)勢地位，西歐想走自己的路，在經濟和政治事務中重現其傳統(tǒng)自主權。美國試圖通過與西歐建立“伙伴關系”，一方面聯(lián)合西歐國家遏制蘇聯(lián)，要求西歐更多地承擔經濟和軍事責任，以減輕美國不勝負荷的重擔；另一方面又借抗蘇為名發(fā)展美歐關系，保持美國在歐洲的主導地位。

3.共同防御

歐洲是冷戰(zhàn)的發(fā)源地和美蘇對抗的前沿陣地，歐洲各國的發(fā)展受制于北約和華約兩大集團爭鋒的兩極體制，安全問題的主導性制約著歐洲各國的對外政策和對外行為。作為一個正式組織，北約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明顯地表現為一個“非多邊”組織，它由美國統(tǒng)攬大部分的決策力量及責任。同時，北約又以一種明顯的多邊原則向它的成員提供安全保障。

一方面，尼克松主義提出要結束越南戰(zhàn)爭，并停止美國的精力和資源從歐洲地區(qū)的轉移。尼克松政府批評約翰遜政府對北約的忽視，在尼克松看來，“美國的舉措對歐洲伙伴的安全起到決定性的影響……是該對歐洲投入更多關注的時候了。如果將我們的大西洋相互獨立的觀點用于實踐，即是應該開始少對盟友進行說教而多聽取他們的意見?！盵13]

另一方面，尼克松政府想與西歐構建的新關系是想淘汰（代替）冷戰(zhàn)之初確立的高投入的承諾義務。美國對盟國防御能力做出的長期投資，可能導致安全供給效率的全面提高。美國長期出現逆差，防務開支引起的緊張情勢越來越嚴重，對美國國內關于怎樣安排安全問題才能符合國家利益的辯論，對美國同其西歐、日本諸盟國的政治關系，都起著不利的影響。但西方聯(lián)盟對共同防御是有矛盾心理的，對于同東方的關系和同美歐的經濟沖突常發(fā)生爭論。

4.領導與合作

美國堅持領導地位的做法會引起緊張局面和某種抵制，但消極被動又會引起混亂和困惑，反而會使盟國更有可能采取不合理的做法。對有些問題西歐任何一國都無法單獨處理，而美國也不能代替它們解決。

尼克松提出，要通過合作和“從危機管理到危機預防”的方式將東西方關系推進到一個“談判”的時代[14]。1969年2月23日，就任一個月的尼克松攜帶300名隨從開始了他的第一次外交之旅——比利時、英國、法國、西德和意大利，以修補西方團結陣線。

五極平衡的論點不曾平息歐洲人的不安，顯然不是因為這些國家原則上反對多極結構和多決定中心，而是因為尼克松把盟國和對手混為一談，把蘇聯(lián)或中國這一類實體同歐洲等量齊觀，此種態(tài)度有使盟國的價值降低的危險。歐洲對尼克松政府保有審慎的懷疑態(tài)度。他們認為，尼克松主義提出的戰(zhàn)略收縮，不僅用于亞洲，也同樣作用于歐洲。為了建設新型的“和平結構”，美國或許會犧牲歐洲盟友的利益。如果美蘇達成限制戰(zhàn)略核武器協(xié)定，美國對歐洲的核保護能力也會相應下降。尼克松主義的目的是，通過限制性的軍事裁減來緩和美國國內對花費巨大的全球干預主義的反對，但同時還要保持美國在世界的政治承諾。歐洲對美國是否有能力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持懷疑態(tài)度。雖然美國推動了第一階段限制戰(zhàn)略武器談判（SALTI），基辛格也打開了通往中國之門，但這些于歐洲來說，并不是緩和的象征，它導致了對北約安全信心的嚴重喪失。

[1]“George Washington’s Farewell Address”[M]∥Major Problems in American Foreign Relations,Thomas G.Paterson and Dennis Merrill,vol.2,To1920:Documents and Essays,Lexingtong,Mass.:D.C.Heath,1995:76-78.

[2][美]茲比格紐·布熱津斯基.大棋局：美國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緣戰(zhàn)略[M].上海：上海世紀出版團，2007.

[3]AnthonyHartley.The Politics ofEurope:Europe Between the Superpowers[J].Foreign Affairs,January1971.

[4][美]亨利·基辛格.白宮歲月:第一冊[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80.

[5][美]斯坦利·L.恩格爾曼、羅伯特·E.高爾曼.劍橋美國經濟史（第三卷）：二十世紀[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6]James Chace.The Concert ofEurope[J].Foreign Affairs,October 1973.

[7]牛軍.冷戰(zhàn)時期的美蘇關系[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8]NewYork Times,June 15,1970.

[9]AndrewJ.Pierre.The Bonn-MoscowTreatyof1970:Milestone or Mirage?[J].Russian Review,1971,30(1):20.

[10][美]肯尼思·沃爾茲.國際政治理論[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2.

[11][英]喬治·哈欽森.愛德華·希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

[12]HenryA.Kissinger,The Troubled Partnership:Reappraisal ofthe Atlantic Alliance[M].NewYork:McGraw-Hill,1965:137.

[13]Lawrence S.Kaplan and Robert W.Clawson,NATOafter ThirtyYears[M].Wilmington:ScholarlyResources Inc.,1981:6.

[14]Remarks tothe North Atlantic Council in Brussels,24 February1969,Public Papers ofthe Presidents,1969:106.

Leadership or Cooperation:Adjustment of the Nixon administration's Policy toward Europe

ZHAOLu
(PartySchool ofthe CPCHenan Provincial PartyCommittee,Zhengzhou 450012,China)

The differentiation of capitalist powers and the detente between the East-West were some kind of releasing to the Cold War’s pressure.When Richard Milhous Nixon being the president,American comparative advantage was changed infirmly further,and the European Union was stronger,which made the Atlantic Alliance Turbulent.Detente between the East-West became the general trend.Nixon wanted to strengthen the“partnership”of US-Europe as the basis of“the Nixon doctrine”,in order tokeep the balance between“ leadership”and“ cooperation”.

Nixon administration;Europe;Détente;Partnership

K712.54

A

1008-178X（2012） 05-0030-06

2012-01-10

趙 璐（1979-），女，河南鄭州人，中共河南省委黨校講師，博士，從事美國外交史和世界政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