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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澤東在延安和斯特朗談話時間新考

      2015-01-30 09:09:46
      中共黨史研究 2015年2期
      關(guān)鍵詞:斯特朗談話延安

      時 文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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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實考證·

      毛澤東在延安和斯特朗談話時間新考

      時 文 生

      眾所周知,1946年8月,毛澤東在接受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采訪時,提出了“原子彈是一只紙老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反動派,而在于人民”等一系列著名論斷。*參見《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191—1196頁。

      關(guān)于這次談話的具體時間,毛澤東和斯特朗本人都沒有作過明確的記載,當時的新聞媒體也未見有實時報道,而目前公認為“1946年8月6日”*《毛澤東選集》第4卷,第1191頁。。然而,筆者在廣泛查證有關(guān)原始文獻后認為,這一時間值得商榷。

      一、“1946年8月6日”說法的認定過程

      (一)以斯特朗名義發(fā)表的文獻一律把談話時間署為“1946年8月”

      毛澤東與斯特朗于1946年在延安進行的談話(以下簡稱“談話”)最初由斯特朗整理成英文記錄稿,后經(jīng)陸定一核改,大約在1946年9月中下旬定稿*Tracy B.Strong and Helene Keyssar,Right in Her Soul: The Life of Anna Louise Strong, Random House, Inc.1983,pp.215-232.。目前國內(nèi)所見到的關(guān)于談話的第一個中文版本,是由中共晉綏分局宣傳部于同年10月以單行本印發(fā)的,其封面以特別醒目的紅色宋體字印制,題作《毛澤東訪問記》,并專署為“美記者斯特朗著”。在其正文之前,還收錄有中共晉綏分局宣傳部于10月4日發(fā)出的《通知》,并號召“各級領(lǐng)導同志組織學習,研究討論”。*〔美〕斯特朗:《毛澤東訪問記》,中共晉綏分局宣傳部,1946年,第1—6頁。同月,此文又被收入中央宣傳部許之楨編譯的《毛澤東印象記》*許之楨編譯:《毛澤東印象記》,東北書店(佳木斯),1946年,第37—42頁。一書,由東北書店在佳木斯印發(fā)。

      1947年4月,談話英文稿在美國《美亞》雜志上公開發(fā)表,題為《來自延安窯洞的世界眼光:毛澤東訪問記》*參見Anna Louise Strong,“A World’s Eye View From A Yenan Cave: An Interview With Mao Tze-tung”,Amerasia,Vol.11, No.4.。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和香港地區(qū)的一些中文刊物獲悉后迅即紛紛譯載該文,一時快速傳播,影響極廣。如1947年5月30日,由上海文萃社編輯出版的《文萃叢刊》第6期,就在封面印有“論紙老虎”4個醒目大字,內(nèi)文則以《毛澤東論紙老虎》為題全文譯出*〔美〕Anna L.Strong著,杜無門譯:《毛澤東論紙老虎》,《文萃叢刊》第6期,1947年5月30日。。6月5日,香港出版的《群眾》雜志第19期也將其全文譯載,題目譯作《毛澤東論世界局勢》*〔美〕史特朗:《毛澤東論世界局勢》,《群眾周刊》(香港)第19期,1947年6月5日。。這些以斯特朗名義發(fā)表的英文版和中譯版談話(以下簡稱《斯版談話》),均在題名下方或在編者按語、文末注解中,把時間署為“1946年8月”,而未署具體日期。

      (二)毛澤東曾把談話時間一度記作“1946年9月”

      1947年11月7日,新華社發(fā)表題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紀念十月革命三十周年》的重要社論,公開了談話的部分內(nèi)容。該社論稿由胡喬木起草、毛澤東改定后播發(fā)。毛澤東在社論送審稿原文“跟馬克思列寧主義相反,帝國主義在思想戰(zhàn)線上依靠于宗教迷信,這個宗教迷信的名字按照毛澤東同志美國記者斯特朗女士談話的說法,就是‘紙老虎’”一句中,在“帝國主義”4個字之后、“在思想戰(zhàn)線上”6個字之前,補充加寫了“及各國反動派”6個字;在“毛澤東同志美國記者斯特朗女士談話”之間,補充加寫了“在一九四六年九月與” 9個字。*毛澤東修改時所加的文句,在《胡喬木文集》中均以黑體字印出。參見《胡喬木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333—338頁。

      (三)在《毛澤東選集》中,談話時間曾由“1946年8月”改為“1946年8月6日”

      新中國成立后,經(jīng)毛澤東親自審定*參見董邊等編:《毛澤東和他的秘書田家英》,中央文獻出版社,1990年,第1—85頁;齊得平:《我所了解的〈毛澤東選集〉第四卷檔案和手稿情況——兼駁所謂〈《毛澤東選集》真相〉》,《黨的文獻》2012年第2期。,把談話以《和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談話》為題(以下簡稱《毛版談話》)收入1960年版的《毛澤東選集》第4卷中,談話時間署為“1946年8月”。此前,《人民日報》還于1958年10月31日發(fā)表《毛澤東同志論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一文,其導讀還專門提到談話時間為1946年8月*《毛澤東同志論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人民日報》1958年10月31日。。這一說法長期使用,直到1991年版的《毛澤東選集》才把談話時間具體認定為“1946年8月6日”。而之后的官方基本著作,多沿用此說法。

      二、“1946年8月6日”說法的基本依據(jù)及失實之原因辨析

      (一)兩個認定依據(jù)簡介

      根據(jù)《〈毛澤東選集〉一至四卷第一版正文和題解的修訂情況》*《〈毛澤東選集〉一至四卷第二版編輯紀實》,中央文獻出版社,1991年,第27—96頁。(以下簡稱《修文》)一文的介紹,把談話時間由“1946年8月”訂正為“1946年8月6日”,其依據(jù)為兩份“后來之筆”。

      其一是陳繼馨、尹毅玲撰寫的《斯特朗的六次訪華》一文(以下簡稱《陳尹文》)。該文中說:“一九四六年八月六日經(jīng)黨中央安排,斯特朗在馬海德、陸定一的陪同下拜訪了毛澤東?!?陳繼馨、尹毅玲:《斯特朗的六次訪華》,《黨史研究資料》1985年第11期?!缎尬摹纷髡邽楦闱濉耙痪潘牧臧嗽铝铡钡某鎏?,“經(jīng)向該文作者了解到,‘一九四六年八月六日’的說法,是斯特朗生前的秘書趙風風提供的,是確實可靠的”。

      其二是《純正的心靈: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一生》(以下簡稱《斯傳》)一書。該書的作者是斯特朗的侄孫特雷西·斯特朗和侄孫媳海琳·凱薩。書中提到:斯特朗于1946年7月31日從北平搭乘一架飛機前往延安,中共中央很快安排她會見毛澤東;“時間原定于8月5日,因一場暴雨引起山洪,不能過河,只好推遲一天進行。8月6日上午,安娜·路易斯從觀察組大院乘上一部卡車……到達楊家?guī)X……來到了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居住的一排四孔的窯洞跟前”;毛澤東在談話中還指出,“‘美國反動派只不過是’——他在尋找個恰當?shù)脑~——‘紙老虎’”,“談話一直進行到深夜”。*〔美〕特雷西·斯特朗、海琳·凱薩著,李和協(xié)等譯,唐建文校:《純正的心靈: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一生》,世界知識出版社,1986年,第242—247頁。

      (二)兩個認定依據(jù)本身存在嚴重缺陷

      筆者認為:《陳尹文》的主要問題是全篇沒有參考引證文獻或檔案資料,而僅憑“一九四六年八月六日經(jīng)黨中央安排”等幾個會議活動通知式文字,就作出定論,顯得簡單化。待《修文》作者向其了解出處時,卻稱其說法來自斯特朗生前的秘書趙風風。據(jù)筆者了解,趙風風是在斯特朗1958年9月18日第六次來華后,才根據(jù)組織安排,于當年12月開始擔任斯特朗的秘書和譯員工作的。因此,1946年8月談話發(fā)生時,趙風風并非現(xiàn)場親歷者和見證人,也就難以準確知曉談話的時間。另外,從目前所能查到的文獻資料看,并未發(fā)現(xiàn)趙風風關(guān)于此事的確切的文字記載。因此,《陳尹文》的說法不能令人信服。

      再來看《斯傳》一書,該書的英文版最早于1983年由紐約蘭登書屋出版發(fā)行,中譯本則由世界知識出版社于1986年4月推出。書中關(guān)于斯特朗首次采訪毛澤東的描述,英文版專門說明是經(jīng)采訪凌青、陸定一、馬海德等人后,結(jié)合斯特朗遺留的有關(guān)文字材料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重構(gòu)而成的,對談話時間并沒有指明出處,更非取自原始檔案,只不過是作者想定的時間而已。而筆者經(jīng)考證發(fā)現(xiàn),《斯傳》中關(guān)于斯特朗第五次訪華一些關(guān)鍵時間節(jié)點的記載,雖明確寫有具體日期,但多與史實不合,并不準確。譬如,斯特朗從北平飛抵延安的日期,《斯傳》記作“1946年7月31日”,實為1946年8月1日。因為在斯特朗到達延安的當天,《解放日報》就作過專門的報道*《史特朗夫人抵延羅辛格先生飛平》,《解放日報》1946年8月1日。。而在隨后幾天內(nèi),《大眾日報》《新華日報》《人民日報》等多家報紙也做過相關(guān)的報道,并準確標明了斯特朗到達延安的時間*參見《史特朗夫人飛抵延安羅辛格由延飛平》,《新華日報(重慶)》1946年8月3日;《史特朗夫人由平飛延》,《大眾日報(臨沂)》1946年8月3日;《史特朗夫人由平飛延安》,《人民日報(武安)》1946年8月4日。。因此,《斯傳》的說法也存在嚴重缺陷。

      (三)談話時間絕非“1946年8月6日”的三大證據(jù)

      證據(jù)之一:斯特朗到達延安的當天(1946年8月1日)下午,中共中央軍委秘書長兼延安外事組組長楊尚昆前來看望,并與之詳盡交談。之后,斯特朗讓楊尚昆與美軍延安聯(lián)絡(luò)組負責人楊照輝(美籍華人)少校,按其要求把窯洞內(nèi)家具移來搬去,重新布置室內(nèi)擺設(shè)*Carolle J.Carter,Mission to Yenan: American Liaison With the Chinese Communists 1944—1947, the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1997,pp.53-54.。對于8月2日至6日的工作生活情形,斯特朗在其后來所寫的《中國人征服中國》一書中曾特別寫道:“在飽受上海和北平夏日里悶熱惱人之苦后,一到延安,我就愛上了這兒的窯洞。頭五天里,我除了睡大覺,幾乎什么事也沒干。蓋上毛毯睡瞌睡,既涼爽,又解乏?!?Anna Louise Strong,The Chinese Conquer China,Doubleday,1949,p.19.而8月6日,恰好是“頭五天里”的最后一天。

      證據(jù)之二:查斯特朗在其所寫的《明日中國》*Anna Louise Strong,Tomorrow’s China, Committee for a Democratic Far Eastern Policy, 1948.和《中國人征服中國》等書中,均明確寫道:“我同毛澤東約定的第一次采訪,因為當天清晨的一場大雨,導致延河暴漲而推遲。第二天,河水退了,我同一名隨員乘卡車前往毛澤東住地”。*The Chinese Conquer China,p.39.在Tomorrow’s China一書中,無“my interpreter and”三個字,見該書第31頁。而根據(jù)《謝覺哉日記》的記載,1946年延安地區(qū)雨水較往年為多,而整個8月份的天氣情況可見下表。

      資料來源:《謝覺哉日記》,人民出版社, 1984年,第934—935、955—956頁。

      設(shè)若《陳尹文》和《斯傳》所記斯特朗對毛澤東的第一次采訪時間“1946年8月6日”為真,則可反推8月5日應(yīng)為“晨雨”,而實際天氣狀況卻是“微晴,下午雨”?!端箓鳌纷髡甙阎率共稍L推遲的那“一場晨雨(A Morning Shower)”改作“一場暴洪(A Flash Flood)”,或是其作出誤判的原因。

      證據(jù)之三:斯特朗在《美亞》雜志上發(fā)表的談話英文稿,開篇第一句就說明了她到延安的主因就是為毛澤東而來的。設(shè)若斯特朗是在1946年8月6日第一次拜訪毛澤東并與之長談,那么對于習慣于隨身攜帶手提式英文打字機進行現(xiàn)場采訪的她來說,理應(yīng)即時留下談話的文字記錄。然而,在查閱華盛頓大學圖書館藏斯特朗遺存文稿目錄后,可以發(fā)現(xiàn):在1946年8月2日至8月6日整整5天里,斯特朗只在8月6日那一天寫有1篇題為《蔣介石耍花招令馬歇爾丟臉》*英文標題是Chiang’s Maneuvers Make Marshall Lose Face.另見Guide to the Anna Louise Strong Papers(1885—1971),http://digital.lib.washington.edu/的文稿。這正好印證了斯特朗關(guān)于到達延安后“頭五天里,我除了睡大覺,幾乎什么事也沒干”的說法,另一方面也強有力地證明其當天拜會毛澤東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三、談話實際上共有兩次,且時間均有據(jù)可考

      《美亞》雜志繼1947年第4期公開發(fā)表談話后,在第6期上又刊載了斯特朗的《毛澤東的思想》*Anna Louise Strong,“The Thought of Mao Tse-tung”,Amerasia,Vol.11, No.6.一文,第一次以英語為載體向美國乃至全世界的讀者系統(tǒng)介紹了毛澤東思想。該文明確指出:談話是根據(jù)其1946年8月間兩次采訪毛澤東后寫成的。文中雖沒有寫明兩次訪談的具體日期,然而通過悉心查證斯特朗的相關(guān)著作和當時的新聞報道,兩次談話時間均能做到有據(jù)可考。

      (一)第一次談話時間應(yīng)為“1946年8月21日”

      依據(jù)之一:斯特朗一再闡明她與毛澤東第一次約定的談話因不期而至的一場晨雨而推遲至次日進行,因此,弄清哪一天清晨突降驟雨即為解決問題之關(guān)鍵所在。查閱《謝覺哉日記》后,可以發(fā)現(xiàn):在1946年8月,除17日、26日、29日等3天無記載外,其余28天中唯有8月20日為“晨雨”天氣,且日記對當天上午活動情況只字未提,唯記有“下午赴交際處宴蒙古參觀團”。*《謝覺哉日記》,第965—967頁。因此,筆者推測,那場夏日“晨雨”估計確實太大,致使年過62周歲的謝覺哉只好連門都沒出。

      依據(jù)之二:查閱華盛頓大學圖書館藏斯特朗遺存文稿目錄后,可以發(fā)現(xiàn):1946年8月21日,斯特朗共寫有4篇文稿,標題分別為《在中國新疆地區(qū)有天主教堂被用作折磨人的場所》《毛澤東號召誓死保衛(wèi)邊區(qū)》《中共準備為國民黨發(fā)動的內(nèi)戰(zhàn)奉陪到底》《蘇美開戰(zhàn)之談純屬煙幕……毛澤東如是說》*英文標題依次為:1.Catholic Church Used as Torture Place in Chinese Turkestan;2.Death is Mao’s Reward for Improving a Province;3.Communists Prepare for Extended Civil War;4.Russ-American War Talk Only Smokescreen...Says Mao Tse-tung.另見Guide to the Anna Louise Strong Papers(1885—1971),http://digital.lib.washington.edu/。后3篇文獻與《毛版談話》和《斯版談話》中相關(guān)內(nèi)容的關(guān)聯(lián)度非常高。例如,當斯特朗提出中共在國共內(nèi)戰(zhàn)中能支撐多久的問題時,毛澤東回答說:“就我們自己的愿望說,我們連一天也不愿意打。但是如果形勢迫使我們不得不打的話,我們是能夠一直打到底的?!痹偃?,當斯特朗提出如何看待美國是否可能舉行反蘇戰(zhàn)爭的問題時,毛澤東回答說:“就目前情勢而言,所有關(guān)于美蘇間戰(zhàn)爭的高談闊論,僅僅是一種煙幕。這是美國反動派放出來以掩蓋其面臨更緊迫矛盾而耍的障眼法。這些矛盾就是美國反動派與美國人民之間的矛盾,以及美國與資本主義世界其他國家之間的矛盾?!?/p>

      另外,查閱華盛頓大學圖書館藏斯特朗遺存文稿目錄,還可以發(fā)現(xiàn):在8月18日、27日、30日(即無日記記載的那3天之次日),沒有一篇文稿。這說明在此3天中發(fā)生第一次談話的可能性不大。因此,根據(jù)斯特朗注明日期為“1946年8月21日”的那3篇文稿和8月20日特定天氣,可以充分地推定,第一次談話日期理應(yīng)是1946年8月21日。

      此外,中共中央安排第一次談話的大背景,極有可能與當時剛剛發(fā)生的幾件重大事件密切相關(guān):一是8月19日上午,北平軍事調(diào)處執(zhí)行部國民黨委員鄭介民公然向中共委員葉劍英正式遞交《備忘錄》,內(nèi)稱:國民黨軍將對張家口、承德及延安采取自由行動,以協(xié)助大同方面的國民黨軍*參見《蔣介石擴大內(nèi)戰(zhàn)又一證明 執(zhí)行部蔣方代表宣稱要進攻延安張垣承德》,《解放日報》1946年8月21日。。對此,中共中央研判后認為:“自從六月下旬以來,國民黨軍向各解放區(qū)進攻,侵占縣城二十座,重要村鎮(zhèn)一百五十處。國民黨還向中共提出五項無理要求要中共撤出蘇北、熱河等解放區(qū),蔣介石的八一三聲明,又公開支持這些無理要求?,F(xiàn)在鄭介民正式宣布要進攻張家口、承德及延安,這是內(nèi)戰(zhàn)已經(jīng)走上大規(guī)模階段,值得全國人民嚴重注意。”*《內(nèi)戰(zhàn)已走上大規(guī)模階段 國方宣布將攻延安 鄭介民已正式提出此項備忘錄》,《新華日報(重慶)》,1946年8月22日。二是8月19日,張家口新華廣播電臺受權(quán)播發(fā)動員令,“號召軍人、工農(nóng)、復員軍人、少數(shù)民族動員一切,從事反對國民黨之內(nèi)戰(zhàn),粉碎蔣介石的攻勢,并組織自衛(wèi)戰(zhàn)爭動員委員會?!?郭廷以:《中華民國史事日志》第4冊,“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臺北),1985年,第553—554頁。三是8月20日,駐扎在熱河的國民黨軍開始自平泉方向進攻承德。*郭廷以:《中華民國史事日志》第4冊,第553頁。

      (二)第二次談話時間經(jīng)考訂應(yīng)為“1946年8月31日”

      斯特朗遺稿中未見專文記載第二次談話的情況,甚至連第二次采訪的天氣特征也無記錄。乍一看來,準確考證出第二次談話的確切時間似無從下手。但是,通過比較研究《斯版談話》和《毛版談話》,筆者發(fā)現(xiàn):在談話中雙方的第二個問題上,兩個版本有所差異。《毛版談話》的記載是:“(斯特朗)問:如果美國除了它所已經(jīng)給的以外不再幫助了,那末蔣介石還可以打多久?(毛澤東)答:一年以上”。而《斯版談話》在毛澤東所答的“一年以上”一句之后,又以圓括號的形式專門加有注釋,即“(蔣介石的部隊只可以打一年多點時間的這一基本判斷,是基于美國以原成本四分之一的超低價格,將大量剩余戰(zhàn)爭物資讓售給蔣介石之前,國民黨軍隊所能夠全部用于發(fā)動內(nèi)戰(zhàn)的物資技術(shù)基礎(chǔ)而作出的)”*參見Anna Louise Strong,“A World’s Eye View From A Yenan Cave: An Interview With Mao Tze-tung”,Amerasia,Vol.11, No.4.。遺憾的是,這一對于破解第二次談話時間的關(guān)鍵性注釋,在《毛版談話》中被刪去了。其實,該注釋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即此時毛澤東和斯特朗已經(jīng)知道了美國以剩余戰(zhàn)爭物資售蔣的相關(guān)情況。因此,他們何時得以知悉美蔣關(guān)于剩余戰(zhàn)爭物資交易的情況,無疑是確定第二次談話日期的關(guān)鍵所在。而根據(jù)筆者的推斷,第二次談話時間應(yīng)在1946年8月31日下午,其理由如下。

      首先,中共方面已于1946年8月29日獲悉美蔣密謀剩余戰(zhàn)爭物資交易談判正在加緊進行。根據(jù)美國政府出版的《美國外交關(guān)系》1946年卷披露:從1946年3月中下旬開始,美方就對日作戰(zhàn)勝利后在西太平洋區(qū)域存有的大量剩余戰(zhàn)爭物資售蔣一事與國民黨政府在重慶、沖繩等地多次進行秘密談判*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1946, Volume X,The Far East: China,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72,pp.1033-1098.。直到8月29日,《解放日報》才發(fā)表了關(guān)于此事的兩條電訊稿。第一條電訊稿對美蔣密談一事進行了揭露*《美蔣商談戰(zhàn)爭物資交易 各方證實正在進行》,《解放日報》1946年8月29日。。第二條電訊稿則指出,“據(jù)可靠消息:最近來華的美國清算物資委員會代表陸軍部助理彼得生和其他美國軍事人員,正與蔣介石政府談判出賣美國在西部太平洋的巨量剩余戰(zhàn)爭物資”;號召“中美人民奮起制止這一罪惡買賣,糾正美國當局這一罪惡政策。反對蔣介石政府出賣主權(quán)以換取外國武器、屠殺同胞的叛國行為”;并稱“中國人民對此類密約不負任何責任”。*《中共中央委員會聲明》,《解放日報》1946年8月29日。此前的8月26日,正在南京的中共代表周恩來得悉蔣美密談剩余戰(zhàn)爭物資交易的風聲,曾向美方代表馬歇爾提交書面抗議。這也是目前所能查到的中共方面獲悉蔣美密談剩余戰(zhàn)爭物資事的第一時間*《周恩來年譜(1898—1949)》(修訂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年,第704—705頁。。上述史料表明:談話中所涉及的剩余戰(zhàn)爭物資話題,極有可能發(fā)生在8月29日之后,且至少不會發(fā)生在8月26日之前,更不可能發(fā)生在8月21日第一次訪談時。換句話講,這清楚地證明了談話不是一次完成的。

      其次,斯特朗的著作文獻中多處記載表明:正是毛澤東本人告訴她美國把價值20億美元剩余戰(zhàn)爭物資售與蔣介石,時間是在美國公開發(fā)表聲明宣布交易合約已經(jīng)正式簽立的那一天。在她的《明日中國》一書中,有兩處專門論及剩余戰(zhàn)爭物資問題。一處提到:“當美國宣布給予蔣介石價值20億美元戰(zhàn)爭剩余物資的時刻,對延安來講,‘停火令’的全部效力已變得再清晰不過了。”*Tomorrow’s China,p.60.另一處提到:“中國內(nèi)戰(zhàn)中最黑暗的一天,就是美國決定給予蔣介石價值20億美元戰(zhàn)爭剩余物資的消息傳到延安的那一天,毛澤東當時略帶遺憾地對我講:‘我們最終要依靠蔣軍士兵。戰(zhàn)場上我們會有所傷亡,但是我們也俘獲敵軍,他們又反過來加入到我們隊伍中來。因而我們繼續(xù)前進’……他面帶微笑,成竹在胸地繼續(xù)對我講:‘蔣軍士兵是很好的。只需對他們稍加政治訓練,就可成為我們的好戰(zhàn)士’?!?Tomorrow’s China,p.122.在她的《中國人征服中國》一書中,也同樣有兩處專門論及剩余戰(zhàn)爭物資問題。一處提到:“對1946年8月的延安而言,蔣介石發(fā)動全面內(nèi)戰(zhàn)剛過六周*國共雙方對于全面內(nèi)戰(zhàn)爆發(fā)的起始日期,當時并無明確說法。1946年7月18日下午3時,斯特朗第一次參加了周恩來在上海寓所召開的中外新聞記者會議。在會上,周恩來強烈譴責國民黨軍隊正向蘇皖、中原等四個解放區(qū)發(fā)動的大規(guī)模聯(lián)合攻勢。此處的“蔣介石發(fā)動全面內(nèi)戰(zhàn)剛過六周”之說,恐緣于此。,電波*這里的“電波”一詞,在斯特朗原著中對應(yīng)的英文字為“the radio”。在1984年出版的斯特朗《中國人征服中國》一書的中譯本中,將“the radio”一詞譯定為“延安電臺”。參見〔美〕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著,劉維寧等譯:《中國人征服中國》,北京出版社,1984年,第73頁。中就傳來美國宣布把價值20億美元的剩余戰(zhàn)爭物資給予蔣介石,在這一時刻,‘?;鹆睢娜啃Яσ炎兊迷偾逦贿^了?!?The Chinese conquer China,p.75.另一處提到:“中國內(nèi)戰(zhàn)中讓共產(chǎn)黨人感到最黑暗的時刻——也就是1946年8月美國聲明給予蔣介石價值20億美元剩余戰(zhàn)爭物資的消息傳到延安的那一天——毛澤東對我講:‘我們最終要依靠蔣軍士兵。戰(zhàn)場上我們會有所傷亡,但是我們也俘獲敵軍,他們又反過來加入到我們隊伍中來。因而我們繼續(xù)前進’……他面帶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繼續(xù)對我講:‘蔣軍士兵是很好的。只需對他們稍加政治訓練,就可成為我們的好戰(zhàn)士’?!?The Chinese conquer China,p.213.她還在《憶毛主席論紙老虎》一文中寫道:“在延安,讓人感到最黑暗的一天,就是馬歇爾決定給予蔣介石價值約20億美元戰(zhàn)爭剩余物資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天。美國的這個行為,令共產(chǎn)黨看透了它先前口口聲聲聲稱要避免中國內(nèi)戰(zhàn)而進行調(diào)處的所有偽裝;對蔣介石而言,美國此舉無疑是赤裸裸地直接為他繼續(xù)向解放區(qū)全面進攻打氣。毛主席親口告訴了我這個新聞。正是在這一次談話中,他對我講:‘我們最終要依靠蔣軍士兵。戰(zhàn)場上我們會有所傷亡,但是我們也俘獲敵軍,他們中的一部分又反過來加入到我們的隊伍。因而我們繼續(xù)前進’?!?Anna Louise Strong,“Reminiscences on Interview with Chairman Mao Tse-tung on the Paper Tiger”,Peking Review, No.48,Novermber 29,1960.另外,當時身在南京的中共代表周恩來,也是在美國方面公開發(fā)布聲明之后,才知曉美蔣剩余戰(zhàn)爭物資合約業(yè)已正式簽立的確切消息*《周恩來年譜(1898—1949)》(修訂本),第706頁。。

      再次,根據(jù)當時相關(guān)新聞報道中的記載:美蔣就讓售剩余物資合約已經(jīng)正式簽訂一事發(fā)表聯(lián)合聲明的時間是1946年8月31日下午。當日下午4時*《中美反動派不顧人民反對 罪惡買賣竟成事實 中國內(nèi)戰(zhàn)將續(xù)擴大不可遏止》,《新華日報(重慶)》1946年9月1日。,美國駐上海領(lǐng)事館新聞辦公室受權(quán)發(fā)表關(guān)于中國國民政府代表、行政院院長宋子文和美利堅合眾國政府代表、國外清理局局長麥基博(Thomas B.MaCabe)代表各自政府已于8月30日在上海正式簽署《中美剩余物資讓售合約》的聯(lián)合聲明,聲稱:“此項剩余物資,在美國政府方面之原來成本為五億美元,散布于中國、沖繩島、關(guān)島、塞班島及其他海島之流動物資,及八千五百萬元在中國境內(nèi)的固定設(shè)備。此外,可作為抵消美國所欠之七千四百萬美元者,尚有一億三千萬美元之其他剩余物資,又成本九千萬美元之較小船舶,及成本二千萬美元之積存中國西部剩余物資?!?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1946, Volume X,The Far East: China,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72,pp.1033-1098.同時,美方還分別發(fā)表彼得生(美陸軍次長)、柯德(美海軍少將)和麥基博等三位參與合約密談代表人物的個人聲明,詭稱合約中的剩余物資不是軍用物資而是建設(shè)器材,極適合于中國經(jīng)濟復蘇之用等。國民黨中央通訊社隨即通過中央廣播電臺播發(fā)上述聲明。*參見《美國助我經(jīng)濟復員售予我國大批民用剩余物資 將由行政院物資局負責處理 預定廿二個月以內(nèi)運輸完畢》,《中央日報(南京)》1946年9月1日?!缎氯A日報》也以“本報上海三十一日專電”的形式發(fā)回新聞電訊稿*《中美反動派不顧人民反對罪惡買賣竟成事實中國內(nèi)戰(zhàn)將續(xù)擴大不可遏止》,《新華日報(重慶)》1946年9月1日。。而按照慣例,延安新華廣播電臺當于當日下午6點至7點的時事新聞報道中播發(fā)了這一爆炸性新聞。*當時延安臺每天播音兩小時,分兩次:一次在中午11:30至12:30,一次在下午6:00至7:00。節(jié)目有新聞、通訊、評論、解放區(qū)介紹、解放區(qū)政策講話、故事、記錄新聞。參見溫濟澤:《回憶延安和陜北新華廣播電臺》,《新聞與傳播研究》1985年第4期。

      綜合以上,筆者認為:談話應(yīng)該發(fā)生在

      1946年8月21日和31日(即8月下旬),這或許能更好地解釋了毛澤東為什么在事隔僅一年多后審改胡喬木所擬社論稿時,腦子里一度把談話時間記成“1946年9月”。如果談話發(fā)生在1946年8月6日,即8月初,一般而論,記成9月的可能性會比發(fā)生在8月底要小得多。因此,談話的確切日期應(yīng)為“1946年8月21日、31日”。

      (本文作者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裝備部副編審 北京 100120)

      (責任編輯 王志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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