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牡丹

(電子科技大學中山學院 外國語學院,廣東 中山 528402)

基于語法教學的原型范疇化分析

胡牡丹

(電子科技大學中山學院 外國語學院,廣東 中山 528402)

從認知語言學范疇化理論，探討英語語法明示教學的傳統(tǒng)內(nèi)容，不僅有助于承載傳統(tǒng)語法的豐富內(nèi)容，更重要的是，新的理論視角強調語義內(nèi)涵，能統(tǒng)一解釋二元范疇化理論無法解決的一些邊緣問題，從而激發(fā)學生的主動性，以提高英語學習的效率。

語法教學；認知語言學;范疇化；認知效率;傳統(tǒng)語法

回顧英語教學方法的長期歷史，從最早的語法翻譯法開始，經(jīng)歷了直接法，然后情景教學法，繼之以聽說法，直至交際法，最后甚至激進交際法，這起碼是一個明示性語法教學被逐漸排擠甚至拋棄的過程。然而，隨時間之推移，李艷平、朱玉山[1]的研究表明，在受試教師中，100%受試者都認為應進行專門的語法教學,其中主張明示教學者占36.5%,主張暗示教學者為6.2%，主張明示和暗示教學法相結合者達67.3%。照此情形，語法教學可謂大步回歸。筆者主張，對語法教學，不僅不應偏廢，而且也不應采取暗示教學，應采取明示教學，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今，認知語言學聲勢浩大，滲透傳統(tǒng)的英語教學的各方面已非一日，因此，語法教學的回歸勢必挾認知語言學以令語法教學。趁此風盛，劉正光[2]8-14認為，外語教學須遵守三個基本原則:一是知其所以然，二是語言、文化、思維三位一體，三是整體性教學。其中原型范疇化理論對培養(yǎng)學生語言、文化和思維能力具有直接的指導意義。按認知語言學的精神，語言知識具有百科知識性，則學習或教授語言的過程既是學習或教授語言知識，亦是學習或教授該語言所負載的文化知識的過程[3]。認知語言學所持的基本前提之一認為，語法是具有意義的符號單位。因此，語法概念都具有語義內(nèi)容，可以還原為形式與意義的配對[4]。

本文嘗試從原型范疇化理論的角度，在英語語法教學中針對傳統(tǒng)語法概念進行認知語言學的語義解釋，以期達到改革傳統(tǒng)英語語法教學的目的。

一、原型范疇化理論

原型范疇理論(prototype and category theory)是認知語言學的理論基礎。范疇即范疇類別，是范疇化的產(chǎn)物。

古典主義范疇觀(classical category theory)認為范疇是在充分必要條件的基礎上定義的；范疇的定義特征是二元的(binary)，即某某要么屬于此范疇，要么不屬于此范疇；范疇成員間的地位是平等的，即諸成員同等重要，沒有中心與邊緣之分；范疇之間有清晰的邊界(boundary)。

認知語言學的原型范疇化理論較之古典主義范疇觀則別有天地。首先，范疇成員之間的邊界是模糊的，范疇成員之間呈現(xiàn)出家族相似性(family resemblance)，即原型成員在范疇內(nèi)具有核心地位，是范疇的核心成員，而非原型成員則根據(jù)其與原型成員的相似程度而被賦予不同程度的非核心成員地位或邊緣地位。其次，范疇原型可以是范疇中的一個核心成員(best example)或該范疇中的一群核心成員(best examples)[5]135，也可以對應于范疇中核心概念的圖示表征(schematic representation)[6]，原型積聚該范疇大多或所有成員的最大數(shù)量的范疇屬性，承載范疇的核心概念性內(nèi)容且極具擴展?jié)摿7]22-40。再次，原型是一種心理表征，Lakoff[8]68-76稱之理想認知模型(ICM)，是人們對世界進行范疇化的認知參照點(cognitive reference point)，具有最大的認知凸顯性，從范疇習得而言，原型最早被習得、最容易被識別、最容易被喚起，對其識解所費的認知努力最小、認知效率最高，具有完型性[7]22-40?？梢姡谕环懂犞?，成員的資格并不平等，存在中心和資格次之的次要成員或邊緣成員，原型與資格次之的次要成員或邊緣成員之間所呈現(xiàn)的差異性稱之原型效應[9]。范疇根植于文化，因此文化不同則同一范疇中所涉及的原型也會有差異[6]。

二、原型范疇化與英語語法教學

運用原型范疇化理論指導語法教學，我們主要針對傳統(tǒng)語法的主、謂、賓、定、狀。傳統(tǒng)語法在界定或識別這些語法范疇的時候，基本上可認為是采用經(jīng)典范疇化理論；某成員一旦屬于某范疇，則諸成員地位平等，不存在范疇資格差異性。

(一)主語。傳統(tǒng)語法主要是羅列出主語范疇諸成員，盡管Quirk et al[10]349-358也曾涉及語義角色這個問題，但并未觸及范疇資格或地位這樣的問題。比如：

(1)I/You/John broke the glass.

(2)The cat chased a rat.

(3)The hammer crashed the kettle.

(4)The tree fluctuated in the strong breeze.

(5)John obeyed Mary.[6]208

(6)Happiness consists in the self-reflection one makes towards the end of life.

(7)That Jane had never been abroad reminded Mary of her great grandma.

(8)Doing good on your time off can inspire a whole lot of love.

(9)To act like that tells them you are a child.

(10) a.From Boston to New York (it) is two hundred miles.[10]965

b.By the fire is much warmer.[11]66

但按Langacker[11]316，主語被圖式地界定為被側重關系當中的主要(關系性)圖形；據(jù)彈子球模型[11]283及其最小圖式——運動鏈[3]103，對主語的闡釋牽涉其概念內(nèi)容，包括能量與運動的觀點。一個小句結構復雜，具有多個層次或維度，而主語的認知凸顯性最大。他主張原型主語應是四種話題性因素的起點。[11]306-309

(11)確定原型主語資格的四條認知路徑：

a.語義角色，施事>工具>受事；

b.移情層級：說者>聽者>人類>動物>物理物體>抽象實體；

c.確指性：確指>具體非確指>非具體非確指；

d.圖形>背景。

(1)編碼體現(xiàn)了彈子球模型(運動鏈)和舞臺模型的規(guī)范事件，表征典型的運動鏈，其主語體現(xiàn)諸認知路徑的起點，屬范疇原型無疑。(2)之主語充當運動鏈鏈頭，其移情層級較低，自具動量，能量雖未傳達賓語，致其變化，但其本身體現(xiàn)運動，語義角色為動者(mover)，亦可謂原型。Saeed[12]149-52把(1)和(2)稱為“原型施事(Proto-Agent)”。(3)表征較為規(guī)范的事件，主語作為工具，畢竟處于運動鏈上游，但移情層級低，故其原型資格稍次。(4)中主語的能量源自別處，不成其為運動鏈鏈頭，但可謂局部動者(因其參與運動的所謂活躍區(qū)域(active zone)主要是枝葉)，不過移情層次低，原型次之。(5)之主語的語義角色竟然是受事，足以使其成為范疇的邊緣例。(6)～(10)中，作主語的諸名詞性詞組，離散性特低，語義角色皆為零位(zero)，僅占據(jù)某個位置[11]288，皆處于移情最低層級，僅具備兩項原型價值((11)c～d)，且(6)、(8)和(9)處于(11)的最低級，統(tǒng)統(tǒng)屬于主語范疇的邊緣例。誠然它們?nèi)钥蛇M一步概念化(與傳統(tǒng)語法大相徑庭)，譬如與(7)～(10)相比，(6)更接近原型，作為名詞，畢竟側重一物(thing)。傳統(tǒng)語法稱，名詞作主語、動詞做謂語、形容詞作定語、副詞做狀語云云，其實，此原型性之謂也[3]94。然而(7)～(10)之主語顯然非“名詞”可一概而論。(7)為小句，本身固含可分析的主語，概念上已非名詞，而屬別的范疇，但被識解為一個更高級別的語言組織(7)(…reminded sb. of…)之主語，僅具主語原型諸價值之一(11)d，在目前上下文中可謂主語范疇之邊緣例。類似地，(8)和(9)漸次遠離主語的原型性界定，從名詞角度看，去范疇化特征明顯，誠為動詞范疇的成員，僅僅被主觀地識解為被側重關系當中的圖形。至于(10)，即使按傳統(tǒng)語法亦稱之為罕見，無疑是極其邊緣例。至此，足見在諸例所示的主語范疇中，各成員(主語)的范疇資格并不均等，諸成員之間以某種家族相似性(體現(xiàn)為被側重關系之主要圖形)而圍聚于原型，集合地維持主語范疇。

(二)謂語。按彈子球模型，名詞和動詞構成最大的極性對立：名詞編碼物理物體而動詞編碼能量互動；相似地，在小句層次上，謂語就表征能量互動，且其原型價值直接依據(jù)能量互動。Langacker[3]103認為，范疇“原型(prototypes)由根植于經(jīng)驗的概念雛型(conceptual archetypes)*盡管心理學、文學以及語言學界一些學者把conceptual archetype譯為“概念原型”所組成，但容易混同于“范疇原型(category prototypes)”，故用“概念雛型”，以示區(qū)別。；就動詞而言，參與者在“力動態(tài)”事件中的能量互動即某種概念雛型，而原型謂語的基本價值即在于此。依據(jù)如此的概念雛型作為謂語范疇的原型基本價值，前文例(1)中的broke當屬原型謂語無疑，因其表征施事與受事之間的能量互動，且將能量從主語傳達賓語，直接導致后者發(fā)生徹底變化。(2)亦可謂原型謂語，盡管地位少次之。但實踐中可見大量偏離原型的擴展例：

(12)I carried the suitcase.

(13)The farmer measured the pond with a band tape.

(14)I experienced a moment of panic as I boarded the plane.

(15)The reviewer roundly criticized the novel.

(16)That little boy resembles my nephew.[11]301

(12)類似(2)，carried編碼能量互動。但(13)～(16)中，謂語并無表征典型的能量互動，并以不同的程度嚴重偏離原型謂語的基本價值。(13)中，謂語編碼某種活動，但卻并非能量互動，盡管主語具有意志力，但賓語并未受此活動任何影響，其語義角色為零。(14)和(15)編碼抽象的心理活動，標示主語內(nèi)心抽象的能量運動，但這種疑似能量運動并未傳遞給賓語，僅僅與作為體驗者的主語相關。而(16)中，主語對謂語所標示的狀態(tài)事件沒有任何控制力，謂語僅僅連接由主語和賓語所標示的兩個實體，毋寧說，謂語在抽象域定位了兩個語義角色為零的實體；不妨說是謂語范疇的極邊緣例。

(三)賓語。原則上，賓語范疇化的原理與主語范疇相同，因為既然從力動態(tài)角度來看，規(guī)范事件模型是原型主語、原型謂語以及原型賓語的概念表征，原型及物小句中的賓語無疑就是賓語范疇的原型[11]286。Langacker[11]323認為，原型賓語在(11)所示的四條認知路徑上皆比主語次之，即受事、物理物體、具體非確指，且其最為抽象的定義是被側重關系之內(nèi)的次要圖形。例如前文的(1)～(3)：glass和kettle是受事，且是原型受事(Proto-Patient)[12]149-52，即賓語范疇之原型，而rat則是動者，原型資格稍微次之。但它們均受主語傳遞的能量的影響，且是非意志的(non-volitional)[11]302。而以下諸例可視作賓語范疇的非中心例：

(17)Henry squeezed the rubber duck in the hands.[11]150

(18)The captain rubbed the cricket ball with dirt.[11]150

(19)John touched the lamp with his toe.[11]150

(20)I only got married to please my parents.

(21) a.We walked the street.[10]355

b.The horse jumped the fence.[10]355

c.He swam the river.[10]355

據(jù)Saeed[12]150，(17)～(19)中賓語受能量影響的程度逐漸降低(姑且不論具體或確指性)，因此它們作為賓語范疇成員的地位也逐漸降低。但與(20)相比，它們始終還是受事；而(20)parents屬體驗者，其范疇地位更低。至于(21)諸例，賓語位置的名詞皆屬零位語義，貌似賓語，其實跡近狀語，可視作賓語范疇的極邊緣例。

(四)狀語。按認知語言學，狀語和定語都屬于概念依賴(dependance)的述謂范疇，區(qū)別在于狀語喚起作為其概念基體的(i)過程(時間性側重，比如限定性小句中心詞，即謂語)以及(ii)非時間關系[13]214-243(副詞、形容詞、介詞等)而加以界定，而定語喚起作為其概念基體的某一物(焦點參與者，通常是隱性的)而得以界定[3]113-117。這理應成為狀語以及定語范疇原型的基本價值的圖式界定。

傳統(tǒng)語法對狀語范疇的處理盡管從直覺或頻率上捕捉到某些成員更為典型，但對范疇異質性并未做系統(tǒng)的范疇化描述[10]349;420-428，比如以下諸例：

(22) a.They often praised Tom.

b.She always writes carefully.

c.He coldly spoke to me.

(23) a.Hopefully,the rescuers arrived in time.[10]507-520

b.Oddly, he didn’t utter a word.

c.Three people got killed in the accident, reportedly.

(24) a.Bitterly, he buried the child.

b.He deliberately misled us.

(25) a.John arrived at 3 o’clock yesterday afternoon.

b.She lay by the statue in the middle of the square.

(26) a.We eat to live.

b.Making a lot of noise they praised Tom.

c.Robbed of her wallet, Jane cried.

(27) a.When they saw the report, they praised Tom.

b.We are glad that she came at last.

(28) a.Peter is twenty-five years old.[10]281

b.Nixon spoke Johnson-style at the conference.[10]460

c.She cooks chicken the way I like.

(22)中副詞緊鄰小句中心詞，其編碼所耗材料最少，屬最小化的狀語，具有最緊湊的感知完型性，堪稱范疇原型。如果把(22)b和(22)c釋義為in a careful manner/with coldness，則會增加認識加工量，稍微降低認知效率，致使其范疇資格稍降。與此極為相似的(23)和(24)，盡管也屬最小化狀語，但所承載的語義關系已經(jīng)有所變化：它們的游離性強，位置隨意，意味著(23)中Hopefully等將焦點凸顯性賦予小句整體過程，可解釋為it is hoped that (the rescuers arrived n time)，而(24)中Bitterly等則不僅將焦點凸顯性賦予中心詞所示的過程而且也賦予了過程的主要參與者，可解釋為He was bitter (when he buried the child)。因此，這二例的范疇資格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充分。(25)中，時空狀語理所當然地被視作狀語范疇的原型成員，因為從普遍認知規(guī)律來看，任何事件都必須發(fā)生在某時某處，這體現(xiàn)為語言共性。從形態(tài)學看，同樣作為原型狀語，(22)為-ly/-?(零位形態(tài))副詞，而(25)則為介詞短語，這個貌似沖突的現(xiàn)象似解釋為：在形態(tài)上，方式被詞匯化了，而地點和時間則不然，它們幾乎總是由介詞短語編碼；而在概念上，時空狀語的前語言概念雛形在闡釋規(guī)范事件的舞臺模型中與事件的布景相對應，因而它們與小句中心詞存在一定距離就很容易理解了。(26)～(28)的共同點是，它們體現(xiàn)極大的跨范疇異質性，因此在不同程度上偏離原型，比如(26)為非限定動詞，(27)為從句，(28)為名詞性詞組。它們偏離原型并非因為沒有將焦點凸顯性賦予所修飾的(i)時間性過程(如(26)～(27))或(ii)非時間性過程(如(28))[3]116，而是由于其本身是時間性過程(27)、非時間性過程(26)、或概念自治的某一物(28)。具體示例的概念越復雜，所需編碼材料越多，則距離像似性越無經(jīng)濟性，結果識解的完型性程度越差。與對應于狀語范疇原型(22)相比，(26)～(28)的識解無疑需要更多認知加工，其認知效率大為降低，范疇成員資格也相對降低，故為邊緣例。

(五)定語。定語，同狀語一樣，是概念依賴的述謂范疇，以喚起焦點參與者(名詞詞組)作為其概念基體而得以界定。Quirk et al.[10]229-267把前位定語當做定語范疇的主要例子加以論述，說明傳統(tǒng)語法以此為原型性。前位定語所遵循的順序[10]925實際上體現(xiàn)了定語范疇資格的支配性原則，即距離-順序像似性原理：概念上與中心詞距離越近，則在語言表征上該語符越緊鄰被修飾詞，因而被識解時其完型性越強。換言之，概念距離決定了順序，也可謂順序像似性。比如：

(29) a.the famous delicious Italian pepperoni pizza

b.a grey crumbling Gothic church tower[10]925

c.the extravagant London social life[10]925

d.the beautiful big old red wooden house

最緊鄰中心詞的名詞(pepperoni/church)和去名詞化形容詞(social/wooden)被Quirk et al.[9]922釋義為consisting of/involving，意味著這些定語所示性狀或維度是中心詞內(nèi)在的。距離稍遠的Italian/Gothic/London/red顯然也是中心詞的客觀屬性，幾乎不可更改。但是crumbling/big old很難看作中心詞固有或客觀的屬性，比如crumbling和old隨時間而定，而big取決于言者賴以比較的參照物。至于別的形容詞，漸次遠離中心詞意味著它們的固有性逐漸喪失。

按認知語法[11]51-95，(29)所示的充分名詞詞組所必具的要素闡釋為圖式：語境定位—量化—例示—類型(規(guī)格)，而黃蓓[14]97-101據(jù)此把前位定語劃分為四類：限定—分級—事件—事物。*黃蓓順序原本是：分級—事件—事物—限定，但本文按像似性做了調整。二者雖然更具系統(tǒng)性且引入主觀性構念，但均同傳統(tǒng)闡釋一樣符合像似性原理。

迄今所述旨在說明，前位定語諸成員盡管存在語義和概念差異，比如由左至右隨距中心詞的緊鄰性增強，它們的主觀性漸次削弱(客觀性加強)，但理應視作范疇原型；原型價值包括體現(xiàn)形式—意義的緊鄰性—客觀性。據(jù)此，如下諸例的范疇原型資格略遜：

(30) a.They have a house larger than yours.[10]249

b.Jane knew the girl anxious to speak at the meeting.

c.He had a face thin and worn, but eager and resolute.

(31) a.The house ablaze is next door to mine.

b.He walked in quietly for fear of waking the man asleep.

(32) a.The girl (standing/trapped) in the corner.

b.He has answered all the letters received (so far).

c.The people involved were not found.[10]249

它們均為后位定語，盡管所屬詞匯范疇有所不同，促動該位置的理據(jù)也有所不同：(30)是句法因素，(31)是詞法因素，(32)句法或規(guī)約。定語的不同位置反映不同的概念化過程，因而語義也可能不同，比如the visible stars/the stars visible。前者當屬“固有形容詞”，表示“通常情況下可見的恒星”，即一般性所指，疑似“類屬”，而后者則表示一定條件下的、一時一事的特指情形[10]249。(30)～(32)所如此識解似不無道理。再如：

(33) a.Nervous,the man opened the door.[10]254

b.The man, nervous, opened the door.[10]254

c.The man opened the door, nervous.[10]254

Quirk等[9]254稱這種“補述形容詞小句”(supplementive adjective clause)，形容詞的位置是游離的。(33)諸例均表示，主語顯露nervous僅是一時一事的，而非其性格特點。但(33)b相當于The man,who was nervous,opened the door，從句中的nervous則屬主語的性格特點，不一定顯露出來。類似例子還有：

(34) a.Unhappy, she returned to work.[10]254

b.Long and untidy, his hair played the breeze.[10]254

c.Anxious for a quick decision, the chairman called for a vote.[10]254

雖然前置，逗號卻表示與中心詞相距，尤其是(34)c的附屬成分，表明對數(shù)量像似性的偏離，無法歸于范疇原型例。偏離數(shù)量像似性從而范疇原型資格受到削弱的例子還包括常見的定語從句：

(35) a.This is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b.Gone are the days when my heart was young and gay.

c.Bernard Shaw, who wrote St. Joan, died in 1950.

d.That scientist, whose work is very important, has been made a knight.

嚴格而言，限制性定語從句比非限制性的更接近原型。但(36)的原型資格更差：

(36)They have invited me to dinner, which is very kind of them.

原因在于，原型定語本該喚起作為其基體的焦點參與者(原型為某物)而得以界定，但此例作為該參與者的卻是一個小句，即一種時間性過程。

定語范疇邊緣例有時與相應的狀語范疇的邊緣例幾乎難以識別，這印證了范疇邊緣成員有可能逸出界限而成為另一范疇的邊緣成員，比如Quirk et al.[10]255將(37)納入定語(增補形容詞小句)，但卻把(38)歸于狀語(附評狀語disjunct)[10]420：

(37)Strange,she initiated divorce proceedings.[10]255

(38) a.Peter was playing,unaware that his wife was in the audience.[10]420

b.Grateful for his help,they praised Tom.[10]420

他們認為在(38)中的形容詞前加being就可以將其還原為狀語[10]725-726，而(37)可以改形容詞為strangely[9]256。這樣一來，兩例都可以歸于同類。但是，這卻違背認知語法的內(nèi)容要求原則和基于用法原則[11]2。

按認知語法[3]116，副詞和形容詞同屬概念依賴的非時間關系，唯一區(qū)別在于，前者將焦點凸顯性(即射體地位)賦予作為其概念基體的事件本身，而后者則將其賦予事件的參與者。因此，(37)中，strange這樣的“增補形容詞小句”的句法功能類似(23)這樣的“附評狀語”，因為二者均把射體地位賦予了它們賴以被界定整個事件。(37)改為strangely也是完全正確的[10]256;518。而(38)中做狀語的所謂無動詞小句，則將焦點凸顯性不僅賦予整個事件，而且也賦予了句中主語，類似(24)。這樣的偏離現(xiàn)象，一方面印證了認知語法基于用法識解的合適性，另一方面說明范疇邊緣例有可能重疊。

原型范疇化理論是認知語言學的理論支柱之一。如何通過實例把這個抽象的理論明確地教授給學生，這一直是一種挑戰(zhàn)。本文引用較多的例子展示英語語法明示教學在傳統(tǒng)的主要語法關系方面可以如何不僅依據(jù)形式而且更多依賴語義來實施教學。認知語言學的基本優(yōu)勢在于，運用較為統(tǒng)一的理論把異質性極強的范疇成員納入系統(tǒng)的闡釋之中，從而將紛繁多元的現(xiàn)象梳理為內(nèi)部結構井然有序的開放性體系。實踐證明，原型范疇化理論在語法教學中具有極大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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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莉莉〕

Analysis on the Prototype Categorization Based on Grammar Teaching and Learning

HU Mu-d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Zhongshan Institute, Zhongshan, Guangdong 528402,China)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traditional explicit instruction based on the categorization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It adheres to traditional grammar teaching and learning,more importantly,emphasizes the semantic connotation,explains the peripheral matters where the binary categorization is invalid,arouses the students’ initiative and improves the efficiency.

grammar teaching and learning;cognitive linguistics;categorization;cognitive efficiency;traditional grammar

H04

A

1003-6873(2015)03-0058-06

2015-01-20

胡牡丹(1980-- ),女,湖南衡陽人,電子科技大學中山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研究。

10.16401/j.cnki.ysxb.1003-6873.2015.03.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