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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繁露》五行諸篇偽作考*
      ——和董仲舒的陰陽、五行說的關(guān)聯(lián)

      2015-03-27 21:29:41慶松光雄
      衡水學(xué)院學(xué)報 2015年5期
      關(guān)鍵詞:洪范劉向春秋繁露

      慶松光雄 撰

      (金澤大學(xué) 法文學(xué)部,日本)

      楊憲霞,張 亮,鄧 紅 翻譯

      (北九州市立大學(xué) 研究生院社會系統(tǒng)研究科,日本)

      《春秋繁露》五行諸篇偽作考*
      ——和董仲舒的陰陽、五行說的關(guān)聯(lián)

      慶松光雄 撰

      (金澤大學(xué) 法文學(xué)部,日本)

      楊憲霞,張 亮,鄧 紅 翻譯

      (北九州市立大學(xué) 研究生院社會系統(tǒng)研究科,日本)

      要旨

      我一直對《春秋繁露》中有關(guān)五行的幾篇文章出自董仲舒之手這一說法抱有疑問。眾所周知并得到廣泛承認的說法是,現(xiàn)行四庫全書收入的十七卷八十二篇(其中第三九、四○、五四等三篇欠缺)的《春秋繁露》,并非原來的體裁,也不是董仲舒親自著作。盡管如此,一般人還是認為那是董仲舒的著作,因為書中的一些篇章可能出自仲舒,只是不知在何時、經(jīng)過誰的手編撰成如今的樣子。雖然誰也沒有掌握董仲舒著作過《春秋繁露》這本著作的確實證據(jù),反之能對之進行否定的疑竇卻一直纏繞著該書,而且該書確實在編撰時期、方法、編者三個方面存在著不可否認的弱點。在論述本文的中心思想之前,這里想先談一下我的懷疑。將現(xiàn)行的《春秋繁露》中的有關(guān)陰陽(請參照注釋②)和五行的幾篇文章加以比較,發(fā)現(xiàn)兩者都具有不相上下的比重,而且兩者也并非單獨的東西,而是有著明顯的關(guān)聯(lián)。因之可以推測,董仲舒在當(dāng)時不僅是公羊?qū)W者的第一人,即精通陰陽說,對五行說也頗有造詣,堪稱陰陽五行兼?zhèn)涞拇蠹遥_創(chuàng)了自己獨自的學(xué)說。帶著如此觀念,再去翻閱《漢書》本傳和《五行志》,人們都會有如下發(fā)現(xiàn)。那就是在本傳或《五行志》中,他的陰陽說隨處可見,然在那有名的答武帝對策,或在以五行為題的《五行志》里,卻找不出片鱗半爪五行說來。以上是我對《春秋繁露》五行諸篇產(chǎn)生懷疑的主要理由,對此,《漢書》是遠比《春秋繁露》更值得信賴的資料,以之可以作為檢驗《春秋繁露》的證明。再加之我不相信那些以現(xiàn)行的《春秋繁露》在南朝末便成立了,或者是其中的一些文字在唐宋的古典里被人引用過之類的理由,來證明《春秋繁露》出自董仲舒。因為我的這篇“五行諸篇偽作考”認為,繁露早在以前的時代,也即六朝末以前、西漢中期以后之間便成立了。同樣的理由,即使現(xiàn)行的繁露的文中可以看到一些漢代古典,這也是和五行諸篇不相干的一些東西,所以也不能解開我的疑竇。

      以下的本文,只不過是以上“要旨”的敷衍而已。其實有心的讀者只要看看“要旨”便可以了。所以本文在執(zhí)筆時,盡量避免引用史料,論述也以平鋪直敘為宗旨。東洋史方面的論文長篇累牘,往往使讀者們望而卻步,所以本文干脆來個單刀直入,以讓讀者們馬上有指出錯誤的機會,只是我深知我的史筆欠缺。

      將《春秋繁露》五行諸篇和《漢書》本傳以及《五行志》加以比較

      一般認為,現(xiàn)行的《春秋繁露》是西漢董仲舒的著作,是知曉他的學(xué)識和思想最重要的線索。但是自古以來,關(guān)于這一書物的成立就存有眾多疑問,尤其對全部文章是否都是經(jīng)過董仲舒的手,更是議論紛紛。不可思議的是,盡管存在這樣的疑念,學(xué)者們在論述董仲舒時,還是毫不猶豫地直接引用之來作為自家學(xué)說的根據(jù)。對此至少我是有所躊躇的。我認為,凡是有志于董仲舒研究的學(xué)者,只要是想根據(jù)《春秋繁露》來立論的話,首先都應(yīng)該先涉獵一下此書的文獻基礎(chǔ)研究。換言之,可從該書的史料批判開始著手。這樣的文體從重澤俊郎氏的董仲舒研究①那里卻得不到任何解答,他甚至對此是漠不關(guān)心的。下面我想對上述問題論述一些己見,這不是關(guān)于《春秋繁露》的整體問題,而只是對該書的五行部分,提出的一些疑問。

      我對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春秋繁露》的五行諸篇是董仲舒的著作一事,抱有相當(dāng)大的疑問。而這些文章如果不可信的話,關(guān)于董仲舒的五行說的資料便無處可尋,諸般學(xué)者關(guān)于董仲舒的五行說的論述,會完全失去根基。我之所以能對董仲舒有些深入研究,是因為我對中國陰陽五行說作了一些歷史性的考察。以之和前面論述的構(gòu)想相敷衍,我們發(fā)現(xiàn)陰陽說和五行說完全不一樣。如果除開包括《春秋繁露》中的陰陽說以外,關(guān)于董仲舒陰陽說,還可以隨時在《春秋繁露》之外的地方找到值得信賴的史料。譬如《史記·儒林傳》中的本傳、《漢書》本傳、《漢書·五行志》等比比皆是。而且如前所述,即使在信賴度不高的《春秋繁露》那里找到的關(guān)于陰陽思想的部分,都可以在信賴度很高的《史記》、特別是《漢書》那里找到佐證,這和五行說部分大相徑庭。不但是前面提到過的重澤氏,其他有關(guān)董仲舒學(xué)說的論著,有的論述公羊?qū)W和漢帝國統(tǒng)一強化的關(guān)系,有的探討給武帝的對策中設(shè)太學(xué)的意義,有的評價其作為刑法學(xué)者的一面等等,卻找不到在論述陰陽學(xué)說的同時,提到五行說的研究,甚至連對五行說提出疑問的也沒有。而且如果將各位學(xué)者引用的《繁露》的陰陽或五行部分的資料,和《史記》,特別是《漢書》的同種資料相對比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前面論述過的可疑之處。我不能容忍那些忽視或者是故意抹拭這些疑點的態(tài)度。如果真是各位學(xué)者所說的那樣,如現(xiàn)行《春秋繁露》明示的那樣②,五行說和陰陽說相體并論,且有五行相勝,五行相生,五行順逆,五行治水那樣以五行為表題的有系統(tǒng)的思想的話,在他那傾注了一生心血的給武帝的三個對策中,五行說就應(yīng)該和陰陽說齊驅(qū)并駕,得以明確的論述,然而其中五行說卻沒有片鱗寸爪。不但對策如此,包含對策的《漢書》本傳中,也找不到《繁露》那樣的,能看得出他擁有五行思想那樣的資料。

      加深上述懷疑的決定性材料是《漢書·五行志》?!稘h書·五行志》開正史設(shè)《五行志》之嚆矢,論述西漢武帝時代的《史記》里沒有《五行志》,而出現(xiàn)在東漢初期的《漢書》里,就不僅僅是司馬遷和班固個人的問題,而應(yīng)該是他們背后的社會,以及當(dāng)時社會一般思想的反映。于此相關(guān)的是董仲舒和司馬遷大體是同一時期的人物,《漢書·五行志》是西漢末東漢初的五行思想盛行一時的反映,其企圖用五行思想對歷史事件加以說明和編織,為此將許多個別的歷史事件以五行來分類統(tǒng)括,并網(wǎng)羅了將對各個事件加以解釋的西漢學(xué)者們的五行思想。在這樣的《五行志》中,那個董仲舒的五行思想究竟在哪兒呢?贅言之,如果他的思想當(dāng)中果真有在《春秋繁露》那里見到過那樣的有系統(tǒng)的五行說的話,在他死后肯定會流傳下來,經(jīng)過西漢末乃至東漢初期,被班固繼承下來,在《漢書·五行志》這樣的著作中反映出來。特別是《漢書》創(chuàng)設(shè)《五行志》這一體裁,不就是為了這些嗎?而且在漢代諸儒中,董仲舒特地被《漢書》的作者描述成一個大儒,表明董仲舒是一個特殊存在。問題是這個《五行志》,如果真如現(xiàn)行《春秋繁露》見到的那樣,董仲舒和重視陰陽一樣重視五行、并建立了一個完整的體系的話,其資料必然會被班固所收集,在《漢書》初次設(shè)立的《五行志》中以明確的形式采用,因為《漢書·五行志》,沒有使用“陰陽”的名義而冠以了“五行”之名!然而如此《五行志》中,看不到董仲舒的五行說,對此該做如何解釋呢?

      各家學(xué)者論述的董仲舒學(xué)說,無論是中國哲學(xué)史的教科書還是特殊研究③,無不論及他的五行說,而其根據(jù)都只有《春秋繁露》而已,似乎不知有《漢書·五行志》似的。然而董仲舒是一個實踐家,而不是后來的人們描繪的那樣只有抽象的理論。我認為,董仲舒的思想其實沒有五行說或陰陽五行說結(jié)合那樣復(fù)雜的體系。其思想中那有名的災(zāi)異說,不出單純陰陽說的范圍。不知我的意見正不正確,總之他以自己的思想理論對歷史事件作了解釋,對他生存的時代現(xiàn)實作了正面的回應(yīng)。他在《漢書·五行志》中,對春秋所載的歷史事實作了自己獨特的解釋,雖然時間和場所不一,他對建元六年中發(fā)生的遼東高廟以及高園便殿的火災(zāi),根據(jù)自家思想作出了甚至差點被武帝判處死刑那樣具有歷史意義的解釋。遇到需要求雨或止雨時,他不是限于口頭空論,或向別人講述理論,而是自己身體力行。又如決獄,需要斷定罪人的是非時,即使在退出一切公職隱居之后,國家或武帝也對他依靠有加,他也不耐其煩地加以對應(yīng)回答,《漢書》本傳對此有眾多敘述,《藝文志》里也記載有他的著述,他的治獄也說明他既是理論家也是實踐家。

      班固在著述《五行志》時,一定收集了許多漢儒基于陰陽和五行思想對眾多歷史事件進行的解釋的資料。從《五行志》可以看出,在他收集的無數(shù)資料中,屬于董仲舒的部分占有相當(dāng)份量,對此班固也加以了特別的注意。如上所述,董仲舒與其說是抽象的理論家,還不如說是針對具體事物論述自己的思想理論更加得意,那么他真是如《春秋繁露》披露的那樣擁有陰陽五行思想的話,為編撰《五行志》而收集的資料中一定會有和陰陽并列的有關(guān)五行的思想,并得到具體的運用,猶如《五行志》中到處都有陰陽說在展開一樣。然而當(dāng)我們具體考察《五行志》時,得到的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其中勉強可以找到一條運用五行思想的例子④。而且唯一有關(guān)五行的事例還是劉向的,而和董仲舒無關(guān)。所以完全可以得出結(jié)論,在這個《五行志》里,在那滿載董仲舒思想的資料中,完全看不到《春秋繁露》那樣的有體系、整齊明白、豐富多彩的五行思想。而且這個結(jié)論,不但可以作為剛才從《漢書》本傳那里得到的推論的佐證,而且打著《五行志》的名義,對大儒董仲舒有著特別關(guān)心,在東漢初那樣的時代,根據(jù)班固那樣無上周到的史家周密安排下收集的資料,完全可以作為判定董仲舒有無五行思想的決定性材料。在班固的時代里,陰陽和五行已經(jīng)完全發(fā)展到了難分難離的程度了而盛行開來。正因為這樣,編撰《漢書·五行志》時,關(guān)于董仲舒的資料中單單注目到了陰陽部分而忽視五行部分的資料那樣的事情不可能發(fā)生。我們考察《五行志》后,對這個問題會看得更加清楚。關(guān)于京房、劉向、劉歆的部分,和董仲舒同樣記載有運用陰陽的解釋,但同時也有基于五行思想的解釋,單獨記載運用五行思想來解釋的地方也不少。所以我們再三想強調(diào)的是,盡管從《漢書·五行志》得到了上述那樣的推論,現(xiàn)行《春秋繁露》卻有整齊完整的五行關(guān)系的諸篇,這一事實完全說明現(xiàn)行《春秋繁露》的這個部分是十分可疑的。

      關(guān)于《漢書·五行志》還想多說一句?!妒吠ā肪硎磐馄?,以“《漢書·五行志》錯誤”為題,說“班氏著志,抵牾者多。在于《五行》,蕪累尤甚”,并舉出具體事例加以了說明。這似乎說明《漢書·五行志》有許多不備之處,不足為據(jù)。現(xiàn)在我們沒有時間來檢查劉知幾的說法是不是妥當(dāng),但即使如此,也推翻不了我考察包括《五行志》在內(nèi)的董仲舒關(guān)系的資料后得出的前述結(jié)論。

      我從包括《五行志》在內(nèi)的許多材料中找出了屬于董仲舒名下的解釋,逐一考察了其中有沒有五行思想⑤,才得出了先前的結(jié)論,其實這樣繁雜的手續(xù)是不必要的,《五行志》(上)的“序文”看到的編撰者的下面的話,早就證明過了:

      漢興,承秦滅學(xué)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為儒者宗。宣、元之后,劉向治谷梁春秋,數(shù)其禍福,傳以《洪范》,與仲舒錯。至向子歆治左氏傳,其春秋意亦已乖矣⑥;言五行傳,又頗不同。

      可見在《五行志》的序文里,在講述漢初以來的情況,提到董仲舒時,也單只是說他“推陰陽,為儒者宗”,沒有提到五行。而關(guān)于春秋傳,提到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劉向治谷梁春秋,劉歆治左氏傳,是因為《五行志》中收錄了許多見于春秋的事件,所以將三位先生的三傳并收,顯示了編者的意圖。在這樣的場合,不單要注意春秋三傳解釋的不同,而且要特別注意在漢代學(xué)問興起時期的武帝時代,董仲舒調(diào)配陰陽,到西漢末期劉向始言《洪范》,其子劉歆的五行說也和其父不一樣這一點?!逗榉丁肥恰渡袝分械囊还?jié),也是有關(guān)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課題五行思想最多的一篇,堪稱五行思想的淵源。于是在《漢書·五行志》中,在剛才提到的關(guān)于漢代五行學(xué)說發(fā)展史的論述后進入本文,首先引用《洪范》的文章,說“經(jīng)曰。初一曰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再引用伏生《洪范五行傳》的文章。為此再讓我們來看一下剛才提到的《五行志》序文:“漢興,承秦滅學(xué)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為儒者宗?!逼浜笥终f:“宣、元之后,劉向治谷梁春秋,數(shù)其禍福?!敝档米⒁獾氖?,劉向在以谷梁傳為依據(jù)的經(jīng)傳中,凡出現(xiàn)春秋時代的事件時,都要一一敘述它們的吉兇⑦,再次是“傳以《洪范》,與仲舒錯”。“錯”,根據(jù)顏師古的解釋,為“不相同”的意思。同樣說的是春秋事情,所據(jù)傳相異,吉兇的判定也不同,這可以日食為例?!稘h書·五行志》(下之下)結(jié)尾處有“凡春秋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谷梁以為朔二十六,晦七,夜二,二日一。公羊以為朔二十七,二日七,晦二。左氏以為朔十六,二日十八,晦一”。根據(jù)這一記述,班固認為董仲舒和劉向的說法不一,是因為公羊和谷梁的不同,引起了春秋禍福判定的不同,《五行志》的編者想強調(diào)這一點,我也贊成“傳以《洪范》,與仲舒錯”的說法。如本文注釋⑥所記述的那樣,關(guān)于這個“傳”字,注釋里認為是“作傳”的意思,但是我看到的各種本子里都沒有“作”的意思,而且劉向著有五行傳記(《漢書·藝文志》),還有《洪范》五行傳論(《漢書》本傳),這個“傳”字還應(yīng)該是“傳”(譯者注:也就是作動詞)的意思,也即“解釋”。

      班固想說的,大概是“在景帝武帝的時代,董仲舒以公羊傳解釋春秋,并貫之以陰陽之理,所以才成為了諸位學(xué)者景仰的大儒。但是隨著時代的遷移,到了宣帝元帝之后,出來了一個劉向,領(lǐng)先于時代。他依據(jù)谷梁傳,所以對春秋的解釋當(dāng)然也和董仲舒相異。而且和董仲舒只依據(jù)陰陽思想不一樣的是,劉向還引用了《洪范》的五行說,所以對春秋的解釋當(dāng)然不一樣,所以對禍福的判定兩者產(chǎn)生較大差異也就是自然的了”。如是,班固認為董仲舒之后,劉向“傳以《洪范》”,雖然沒有使用“五行”的字眼,但也就等于是“傳以五行思想”之意了。至此,才開始出現(xiàn)和《五行志》相稱的以五行思想解釋春秋的情況了。所以其后講劉歆時,因為他采用的是《左傳》,又產(chǎn)生了新的變化,說“言五行傳,又頗不同”,意思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班固在記述劉向和劉歆的區(qū)別時,不單單是強調(diào)谷梁和左氏的不同,兩者雖然都有五行思想,但也注視先行解釋產(chǎn)生的相異帶來的不同這一事實,因為在前文中相對董仲舒的陰陽,出現(xiàn)了劉向的五行,讀者們對此已經(jīng)注意到了吧。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對董仲舒、劉向、劉歆三人分別以陰陽、五行來分類,相對董仲舒的陰陽,劉向、劉歆則是列舉的五行,隨著時代的推移,東漢初期的班固指出了這一事實。還有就是剛才已經(jīng)提到過,《漢書·五行志》書部里,記載有劉向著述五行傳記十一卷,劉向本傳里記載有《洪范》五行傳論十一篇,我想這已經(jīng)足以推察上述內(nèi)容了⑧。

      以上根據(jù)《漢書·五行志》(上)的序文進行了論述,關(guān)于《五行志》還有一點需要引起注意。那就是《五行志》(中之上)的開頭部分,堪稱為序文的這樣一段文章:“孝武時,夏侯始昌通五經(jīng)⑨,善推五行傳,以傳族子夏侯勝,下及許商,皆以教所賢弟子。其傳與劉向同,唯劉歆傳獨異?!睋?jù)此在西漢時代,廣推五行之理來解釋五經(jīng)的,可追溯到武帝時代的夏侯始昌。根據(jù)《漢書》夏侯始昌傳,他在董仲舒、韓嬰死后受到武帝的重用,可見是和董仲舒同時代的人。班固對這兩個著名學(xué)者分別評論,說董仲舒是“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又說夏侯始昌“通五經(jīng),善推五行傳”。夏侯始昌據(jù)說是伏生一派的,同為《尚書》學(xué)者,夏侯始昌繼承的是《尚書》《洪范》五行傳的學(xué)統(tǒng),所以《漢書·五行志》才這樣肯定他。這也證明我們前面說的,從現(xiàn)行《春秋繁露》來看,董仲舒不只是精通陰陽,也通五行,而且是陰陽五行通講綜論的大師。如果是事實的話,《五行志》對他的論述絕不止局限于陰陽這一面,關(guān)于五行也絕不會只提到和董仲舒同時代的夏侯始昌以及門流,以及后代的劉向、劉歆。一定會和陰陽說一起彰顯董仲舒的五行說。沒有這樣做,是因為班固手上沒有收集到如此資料。也即董仲舒在生前沒有,從死后到東漢班固時,也沒有人承認過他一向是推五行之理的學(xué)者。

      以上論述了我對《春秋繁露》中有關(guān)五行諸篇的懷疑意見以及理由,同時也陳述了本文的主旨。如果說前人之說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的話,這里已經(jīng)完全加以補足了。下面一節(jié)只是對本文的傍證,多少也算一點補正吧。

      關(guān)于《春秋繁露》五行關(guān)系各篇成立的一些私見

      通過上述對現(xiàn)行《春秋繁露》中的五行問題的討論,已經(jīng)使我確信它們并非董仲舒所作,剩下的問題在于這些文章是什么時候、通過什么形式,變成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樣子的?要回答這個問題必然先要敘述《春秋繁露》本身是如何形成和流傳下來的。關(guān)于這個問題,自宋代以來就是書錄解題的中心課題,出現(xiàn)了眾多的考察。我對這些考察也有一些批判性意見,下面想加以陳述,遺憾的是可能因為文面的關(guān)系不能深入。但既然上面的論考已經(jīng)完成,近來想以“《春秋繁露》的成立和傳承”為題,另外寫一篇論文,以饗關(guān)心這個問題的讀者。下面想只對五行關(guān)系諸篇的成立開陳一些己見。

      在西漢學(xué)問的開花季節(jié),董仲舒開創(chuàng)了彰顯春秋公羊傳、以陰陽來解經(jīng)之大道。另一方面,源于文帝時伏生《尚書》大傳系統(tǒng)的以五行來解經(jīng)的風(fēng)潮日益盛行。和董仲舒同時代的夏侯始昌一邊精通陰陽,同時也用五行來解五經(jīng)。這樣造成了以陰陽五行結(jié)合來解經(jīng)的方式流行起來,集大成者大概是劉向,從《漢書·五行志》可看到當(dāng)時的一些真實情況,這一股西漢末期形成的潮流,經(jīng)過東漢、三國時代,流入了南北朝。于是梁朝阮孝緒的《七錄》里,記載有《春秋繁露》十七卷。雖然同為十七卷,但是不是和現(xiàn)在的八十二篇內(nèi)容相同則值得大大地懷疑,何況說現(xiàn)行本的體裁在六朝初期就已經(jīng)形成,也未免太唐突了??傊?,六朝末期的書錄里記載有《春秋繁露》之名是事實。正是這個從六朝開始上溯到西漢末期,為我們的說法提供了時期上的重大線索。

      通觀一部中國經(jīng)學(xué)史,這一時期正是以陰陽解經(jīng)為主,輔以五行思想的時代。陰陽說可以追溯到集大成者董仲舒那里,五行說卻如前所述的理由,不能歸結(jié)于他。所以關(guān)于大儒董仲舒就殘留下了許多疑問。從和董仲舒屬于同一時代的司馬遷寫的《史記·儒林列傳》中的本傳,可見到他“蓋三年董仲舒不觀于舍園,其精如此”之類的表現(xiàn)?!稘h書》本傳也同樣有“蓋三年不窺園,其精如此”。根據(jù)補注沈欽韓引《論衡》儒增篇⑩,有“夫言不窺園菜,實也;言三年,增之也”的字眼。根據(jù)同一補注,《太平御覽》六四一依據(jù)《漢書》的出典,也有“十年不窺園圃,乘馬三年不知牝牡”的文句。當(dāng)然《漢書》沒有這樣的文字,顯然是在添油加醋。所以如《論衡》所述,董仲舒不是什么家庭菜園的種植家,當(dāng)時的學(xué)者先生們不窺菜園應(yīng)該是家常便飯吧。但是三年不窺視自家庭園,實際上不可能。假使如此,《史記》《漢書》這樣值得信賴的史書,對于這樣的傳說也毫不猶豫地加以了記載。到了《太平御覽》那里,不但借用《漢書》之名,不窺園的三年也變成了十年,再添加上了三年乘馬不知牝牡。三年或十年不窺視自家庭院的大師,三年之間頻繁地乘馬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這里我想指出的是,在宋朝這個新時代,在多少增加了一些實證精神的王朝初期,動員天下學(xué)者編著的供天子御覽的大部頭著作《太平御覽》,事關(guān)董仲舒先生,用的是證明其真是大師的《漢書》里的話,也就居然對十年不窺家園、三年乘馬不知雌雄這樣的事情不覺得奇怪了。當(dāng)然我也認為《太平御覽》的引用也只是泛泛而指,內(nèi)藤湖南先生的“加上原則”!在這里即使非常適用,對本文也無關(guān)宏旨。但是從以上事情使我想到兩點:

      一是宋以前的西漢中期以后,經(jīng)過東漢到六朝末,那是學(xué)者們的腦袋被陰陽五行結(jié)合的思想強烈支配的時代,五行說單獨或者和陰陽說結(jié)合在一起被編入了經(jīng)學(xué),出現(xiàn)了許多假托大師董仲舒而成立的著作。今天我們認為假托是不潔的、有罪惡感的、會被后世嘲笑的事情,但是在那遙遠的六朝以前,應(yīng)該說世間一般對此是容忍的。也就是說將之冠以卑賤者之名,還不如假托大師的高名乃是常道。在中國,假托文王、周公、孔子的傳說、著作佷多,日本也有冠以圣德太子、行基、弘法太師等名的行跡、說話、著作之類,都可看作是殊途同歸。今天我們看到的偽作一類,其實都可看作是對偉大的先人們尊崇的產(chǎn)物。如是,則西漢中期以降五行思想盛行以后,董仲舒先生僅只是陰陽之祖已經(jīng)不夠了,將之認作五行的大師也不足為奇,甚至不這樣做似乎就不夠意思。

      當(dāng)然,我也不會說出在中國歷史上,連陰陽說也不是出自董仲舒這樣愚蠢的話。我想說的是,隨著武帝對大漢統(tǒng)一帝國的強化,儒學(xué)相對于其他學(xué)問取得了理論上的優(yōu)勢地位,儒者們成為了帝師和國家理論的指導(dǎo)者,在以后的時代便會對他們的開山祖師董仲舒加以放大,于是他的學(xué)說到了后世,特別是在西漢末年到東漢初期,作用重大起來了的陰陽、五行問題便突出起來了。“十年不窺園圃,乘馬三年不知牝牡”那樣的俗話,到了宋初居然成為《漢書》的經(jīng)典話語而為人相信,居然被收入了《太平御覽》。況且像五行思想那樣深奧的學(xué)說為人重視的六朝末以前的時代,五行學(xué)說得到了各種各樣的編織和發(fā)展,其中假托董仲舒先生的東西多起來,也不足為奇了。所以在20世紀后期,在這科學(xué)思想橫溢的時代,將《春秋繁露》五行諸篇和《漢書》本傳以及《五行志》相比較,揭穿其真相的人不容易出現(xiàn),一些大師無條件先行信奉以董仲舒之名著述的《春秋繁露》的五行關(guān)系諸篇,說他不但是公羊?qū)W者和陰陽思想家,也是五行思想家也就不足為奇了。

      再說一點,宋初編撰的《太平御覽》中,假托《漢書》之名的東西居然如前所述被記入其中,這個《太平御覽》,或者是將唐宋以前的古典中散見的《春秋繁露》的文章收集起來,再和現(xiàn)行的《春秋繁露》相對比,其如果在現(xiàn)行本中還存在的話,就認為那些文章董仲舒的,或再跳躍認為現(xiàn)行《春秋繁露》就是董仲舒著述的中國書志學(xué)的方法論,我對之是持否定態(tài)度的,至少認為存在著極大的盲點。對此我還有許多話要說,但還是讓給前面我提到的另一篇文章吧。

      最后要說的是,關(guān)于董仲舒“乘馬三年不知牝牡”這個問題,我從增井經(jīng)夫教授那里得到了教示。根據(jù)教授的說法,這句話在《史通》里面也假托《漢書》而被引用,自己感到疑問后去查找,發(fā)現(xiàn)最初不是出自《漢書》,而是一個叫“鄒子”的書物。我也為此特地翻閱了《漢書》本傳,發(fā)現(xiàn)“三年不窺園,其精如此”的補注,在《史通》敘事篇里也有出現(xiàn),而御覽八四○那個有問題的文章,其實也是引自于“鄒子”。增井教授還說,即使像精通史學(xué)史的劉知幾那樣有智慧的人,一遇到董仲舒那樣的大家便不能自持,和《漢書》捆綁在一起的話,即使是那樣的蠢話也不感到奇怪。后世中國學(xué)者如此尊崇董仲舒權(quán)威,或可作為窺測假托大師過程的一個例子。這對剛才我論述的假托董仲舒學(xué)說的情況是如何出現(xiàn)的問題,也是一個佐證,值得感謝。

      注 釋:

      ①《周漢思想研究》1943年弘文堂出版。重澤氏在其中題為“董仲舒研究”的論考冒頭設(shè)有“關(guān)于董仲舒的年代著作等”一節(jié),其中一五二到一五三頁提到了《春秋繁露》。其要旨為“最初稱該書為《繁露》,是在梁朝阮孝緒的《七錄》記載《春秋繁露》十七卷時。而《隋志》以上歷代書志都有其名,可見今本是在六朝初期確定下來的”,對繁露作了進一步的肯定。

      與上述問題有關(guān)的是,從許多古典中將與《春秋繁露》有關(guān)的史料或繁露的引用文細心地收集起來,再考察歷代書志、書錄解題等,搞清楚了《春秋繁露》成立傳承的,莫過于蘇輿的《春秋繁露義證》一書。

      ② 陰陽方面的文章有如下六篇:卷第十一的《陽尊陰卑第四十三》《陰陽位第四十七》,卷第十二的《陰陽終始第四十八》《陰陽義第四十九》《陰陽出入上下第五十》,卷第十七的《天地陰陽第八十一》。

      五行方面有九篇: 卷第十《五行對第三十八》,卷第十一的《五行之義第四十二》,卷第十三的《五行相勝第五十八》《五行相生第五十九》《五行順逆第六十》《治水五行第六十一》,卷第十四的《治亂五行第六十二》《五行變救第六十三》《五行五事第六十四》。

      可見陰陽只有六篇,五行有九篇,在數(shù)量上占有優(yōu)勢。而沒有冠以五行,但內(nèi)容明顯是在闡述五行思想的,至少還有卷六《保位權(quán)第二十》,卷十三的《人副天數(shù)第五十六》《同類相動第五十七》等。

      ③ 狩野直喜著《中國哲學(xué)史》(昭和二八年,巖波書店)第四篇第四節(jié)“關(guān)于董仲舒”說:“他在講倫理說也運用了五行?!贬饕跋壬恼f法完全根據(jù)《春秋繁露》卷十《五行對第三十八》。

      山口察常著《支那思想、哲學(xué)思想》(東洋思潮,昭和一○年,巖波書店)下卷一○○頁,西田保筆著《董仲舒》(東洋歷史大辭典,昭和十三年,平凡社)也論述了董仲舒的五行說,資料都不出《春秋繁露》以外。

      重澤俊郎氏在前面提到的書中特別設(shè)了五行說一節(jié),文章以“董仲舒關(guān)于五行的基本論說,在五行對、五行之義、五行相生、五行相勝、五行順逆、治水五行、治亂五行、五行變救、五行五事等文章里見到”這樣的話開頭。這些文章都是我在注釋②里面提到的五行諸篇,也是重澤氏論述董仲舒五行說的根據(jù)。

      ④ 從下面注釋⑤舉出的《五行志》的眾多資料,可以看出《五行志》中董仲舒思想的資料有三種形式,它們都是在問題之下,先列舉了歷史(包含董仲舒的時代)事實。

      第一是“董仲舒以為”的部分。這表示那是董仲舒自己的解釋,無疑可作為第一等史料。第二是“董仲舒、劉向以為”的部分。有的是關(guān)于某個事件的董仲舒的解釋,后來的劉向再重復(fù)了一遍,或站在自己獨自的立場解釋,但大都和董仲舒一致的部分。班固將它們放在一起記錄下來,其和第一種形式相比較雖然差一點,但對理解董仲舒的思想也是好材料。第三部分,最初舉出歷史事件,其后單記“劉向以為”,沒有出現(xiàn)董仲舒的名字,再就是劉向的解釋,故最后寫一句“董仲舒說略同”或“董仲舒指略同”“略皆從董仲舒說”。這一部分和第一、二部分不太一樣,以之作為董仲舒的說法時需要小心。因為“略同”并不是全部一樣,也有可能不同。而且如果董劉兩說完全相同的話,第二部分已有“董仲舒、劉向以為”的寫法。班固之所以設(shè)定了第三種形式,是想比較對同一事件董仲舒和劉向的兩種解釋的異同,更有可能是針對董說,劉向有獨自的說法,才采取了這種形式。

      本文列舉的《五行志》所有資料中,第三形式中有一條能證明董仲舒五行說的唯一的一個例子。但是這一條作為史料有自己的弱點,值得警惕。這一條為《五行志》下之上:“史記,周幽王二年,周三川皆震。劉向以為金木水火沴土者也?!彼^“史記”,指同書周本紀的出典,原載于《國語·周語》,《五行志》在劉向的話后面有“伯陽甫曰:周將亡矣”云云的長文,本來也是從“史記”那里引用來的,也應(yīng)該是出自于《國語》吧。《五行志》的編者將這段有名的周幽王二年地震的記事從“史記”那里引用而來時,在“周幽王二年。周三川皆震”和“伯陽甫曰”之間,加入了劉向“金木水火沴土者也”的解釋。但是劉向的引用沒有以這個插入句而完結(jié)。在“是歲三川竭。岐山崩”的所謂史記文章完了之后,再加上了一段“劉向以為陽失在陰者,謂火氣來煎枯水”,和先前一起表明是劉向的見解。然而,在通讀了《五行志》的這一段有關(guān)“周幽王二年。周三川皆震”記事的全文之后,發(fā)現(xiàn)《史記》的引用文之外,作為漢儒的解釋只有劉向而已,沒有董仲舒或其他人,于此引用這一段文字這件事本身似乎有些可疑,劉向的解釋中能找出五行思想是不奇怪的。奇怪的是,這一段文章的后面,《五行志》又記載了“春秋經(jīng)、文公九年九月癸酉,地震”,是因為兩者都是討論的同一性質(zhì)的問題。關(guān)于這個問題劉向的解釋完全沒有五行思想,說原因在與“諸侯皆不肖,權(quán)傾于下”,可見是以當(dāng)時的君為陽,臣為陰,陰勝陽的常識來解釋的,也就是以陰陽說來解釋地震。對此我想說的是,在記載了劉向?qū)ξ墓拍甑卣鸬慕忉尯?,班固說的“諸震,略皆從董仲舒說也”這一句,也可作反面的解釋。首先從文體來看,說是“諸震”,但是在《五行志》里除了這個文公九年地震,以及先前作為地震記述的“周幽王二年”,沒有別的,也即只是指的周幽王二年和魯文公九年的兩個地震而已。而關(guān)于這兩個地震的董仲舒的解釋沒有明確說明,很難知道詳細之點。但是從“諸震,略皆從董仲舒說也”來看,兩個解釋都是依據(jù)的董仲舒的解釋,大概班固讀過劉向的說法,再比較了兩者的結(jié)果??梢妱⒄f依據(jù)董說頗多。但是這種“董仲舒、劉向以為”的形式,沒有收入第二種形式,而收入第三種形式,值得充分注意。因為劉向基本上是尊崇董仲舒,但是也有獨自的解釋吧。

      那么關(guān)于兩個地震,董仲舒和劉向的解釋到底有那些不同呢?關(guān)于文公九年的記事,只附加了陰陽論的解釋,思想上沒有什么差異。那么對“周幽王二年”的解釋,就似乎有些問題了。這段史料根源于《國語》中的伯陽父(伯陽甫)關(guān)于地震的解釋。明顯這一段話是根據(jù)陰陽說進行的解釋。這一段話顯示了中國人對地震解釋的最古老的形式,甚至可以斷言這是以陰陽解釋地震的最早的例子。董仲舒是一個陰陽學(xué)者,所以贊賞伯陽父的見解。但劉向?qū)χ苡耐醵甑卣鸬慕忉?,顯然是將其放在董仲舒系統(tǒng)進行了陰陽式的解說。但是這種場合下也出現(xiàn)了五行說。

      那么,對劉向的五行解釋“略從董仲舒說也”中的“從”如何解釋,是不是“略”字中含有不一樣的要素在里面呢?我認為,這一部分需要特地加了一個“略”字,才能把兩個地震總括在一起,班固才把它放在了第三種形式,也就是說這一部分也許不是尊崇的董仲舒解釋。也就是說考慮到這一段話和董仲舒沒有關(guān)系,而是發(fā)自劉向本身。我的懷疑在于“金木水火沴土者也”和“火氣來煎枯水”之類的文章,在《五行志》的其他文章,或者是《漢書》董仲舒?zhèn)?,都找不到類似的東西,相反在《五行志》以及其他關(guān)于劉向思想的資料里面卻比比皆是。

      我的長注在此結(jié)束,關(guān)于這一點還可以參見我的在本文中對《五行志》(上)的序文的解釋。

      ⑤ 這里將《漢書·五行志》中有關(guān)董仲舒的資料全部列舉如下,請讀者們細心閱讀理解。(譯者注,請查看原書,這里全部省略)。

      ⑥ 這里的原文“言五行傳又頗不同”的上文“言五行傳”,如本文所記,可有兩種讀法。一是“以說五行來

      傳之”(譯者注:動詞),二是“說五行傳”(譯者注:名詞),我認為贊成后者的人多一些,對之我也不否定。但是我還是贊成前者,想把“傳”作為動詞來理解。因為這在《五行志》中是一貫的,且和前面的“劉向治谷梁春秋,數(shù)其禍福,傳以《洪范》”中的“傳”字的用法一致。讀完本文,就知道我是如何解釋這個字的。關(guān)于這個“傳”字,劉師古的書中讀成“傳”(名詞),并有解釋。而錢大昕也贊成這一讀法。“傳”也可作“傳”,但我不太贊成(參照本文)??傊@兩種讀法是非如何,無關(guān)本文的宏旨。而“言五行傳”,這里也不是特指五行和伏生《洪范》五行傳以及劉向五行傳記,而是廣泛地解釋五行的意思,整體上都可作“在運用五行來做的解釋也非常相同”的意思。對《漢書·五行志》序文的讀解,也可參考《晉書·五行志》(上)的序文,《晉書》正是像我那樣解釋《漢書》之文的。下面是《晉書》的文章。

      “漢興,承秦滅學(xué)之后,文帝時,宓生創(chuàng)紀《大傳》(尚書大傳),其言五行庶征備矣。后景武之際,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為儒者之宗。宣元之間,劉向治《谷梁春秋》,數(shù)其禍福,傳以《洪范》,與仲舒多所不同。至向子歆,治《左氏傳》,其言《春秋》及五行,又甚乖異。”

      ⑦《漢書》卷三十六劉向傳關(guān)于這件事不太明了,但還是有:“周室卑微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陵崩弛二。彗星三見。”

      ⑧《漢書·劉向傳》曰:“向見《尚書》《洪范》箕子為武王陳五行陰陽休咎之應(yīng),向乃集合上古以來歷春秋六國至秦漢符瑞災(zāi)異之記,推跡行事,連傳禍福。著其占驗比類相從,各有條目,凡十一篇,號曰:洪范五行傳論,奏之?!?/p>

      ⑨ 原文為夏侯始昌“通五經(jīng),善推五行傳”。這里的“善推五行傳”的讀法,和注釋⑥說的情況一樣,“善推五行而傳之”或“善于推行五行傳”。我認為都可以,但是還是認同前者。即使是理解成“善于推行五行傳”,夏侯始昌屬于伏生一派的學(xué)者,但不能認為那就是伏生的《洪范》五行傳。這也和注釋⑥說的有關(guān),“善推五行傳”或“善于解釋五行傳”,或可認為是“很好地理解了五行的道理,并經(jīng)常運用來解釋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解釋經(jīng)典中的一些歷史事實”??傊巴ㄎ褰?jīng)”和“善推五行傳”不是沒有關(guān)系的,剛才提到的《晉書》就是像我說的那樣,認為夏侯始昌是在解釋五經(jīng)時運用了五行思想。

      《漢書》第七十五卷夏侯始昌傳“始昌明于陰陽,先言柏梁臺災(zāi)日,至期日果災(zāi)”,表明他也有陰陽思想的一面。但是《漢書》本傳只有非常簡單的記載,《五行志》的文章可彌補這一缺陷,值得重視。再就是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想不單單是夏侯始昌那樣的漢儒,歷代中國人大多擁有這樣的共通思想。

      ⑩《論衡·儒增篇》:“儒書言:董仲舒讀《春秋》,專精一思,志不在他,三年不窺園菜。夫言不窺園菜,實也;言三年,增之也。仲舒雖精,亦時解休,解休之間,猶宜游于門庭之側(cè),則能至門庭,何嫌不窺園菜?聞用精者,察物不見,存道以亡身,不聞不至門庭,坐思三年,不及窺園也?!睂r人尊崇的董仲舒這樣的大師,以批判精神來追求實事求是,非常痛快。

      ! 內(nèi)藤湖南著《大阪の町人學(xué)者富永仲基(一)》“加上原則”(《先哲の學(xué)問》,昭和二十一年,弘文堂)。

      (責(zé)任編校:衛(wèi)立冬)

      B234.5

      A

      1673-2065(2015)05-0006-08

      10.3969/j.issn.1673-2065.2015.05.002

      2015-02-20

      慶松光雄(1907-),男,日本金澤大學(xué)法文學(xué)部原教授。

      譯者簡介:楊憲霞(1981-),女,山東青島人,日本北九州市立大學(xué)研究生院社會系統(tǒng)研究科思想文化專攻博士研究生;張 亮(1985-),男,遼寧大連人,日本北九州市立大學(xué)研究生院社會系統(tǒng)研究科思想文化專攻博士研究生;鄧 紅(1958-),男,重慶合川人,日本北九州市立大學(xué)研究生院社會系統(tǒng)研究科教授,衡水學(xué)院客座教授。

      * 原載1959年3月《金澤大學(xué)法文學(xué)部論集》哲學(xué)史學(xué)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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