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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人、報紙與權力交光互影:《大公報》與國民政府的沖突(1941—1949)

      2015-03-28 06:30:36許永超
      華中傳播研究 2015年1期
      關鍵詞:張季鸞大公報國民黨

      許永超

      (華中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湖北武漢,430079)

      【報刊研究】

      報人、報紙與權力交光互影:《大公報》與國民政府的沖突(1941—1949)

      許永超

      (華中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湖北武漢,430079)

      內容提要:1941年張季鸞去世后,王蕓生任總編輯的《大公報》與國民黨政府沖突不斷。這篇文章在兩代知識分子的光譜上比較了張季鸞與王蕓生對傳統(tǒng)的態(tài)度、政治傾向、個性與文風。兩人雖然對傳統(tǒng)儒家文化態(tài)度迥異,但都深受文人論政觀念的影響,并在政治傾向上有些距離,張季鸞中間偏右,王蕓生中間。張季鸞個性文風溫和,王蕓生激烈極端。張季鸞與蔣介石以及國民黨政府一些要人有很好的私人關系,這些私人關系對《大公報》的發(fā)展以及保持集權政府下的獨立地位大有助益。但王蕓生甚至胡政之卻沒有這樣的圈子。張季鸞去世之后,《大公報》調整辦報方針,從擁護政府、擁護領袖到檢討自己、批評內政,王蕓生一直以來被壓抑的憤怒釋放出來,開始“自我檢討,鞭策內政”。加上1941年以后,國民黨政府腐敗加深,社會經濟狀況日劣,雙方沖突就更加激烈了。

      張季鸞 王蕓生 《大公報》 國民黨政府

      媒介與權力結構像跳一支探戈舞,領舞的總是權力結構,跟舞的總是媒介,領者和跟者配合才跳得起舞[1].《大公報》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崛起為全國性大報,原因很多,但其中一個,便是與政府“配合”得好[2].

      1941年5月15日,《大公報》獲密蘇里新聞獎章,可說是其事業(yè)到達巔峰.但在不到4個月后,它的總編輯張季鸞去世,令無數(shù)人痛惜不已.在張季鸞去世后,《大公報》與國民黨政府沖突日漸增多,對報紙的影響也愈加嚴重.比如1941年12月22日,發(fā)生“飛機洋狗事件”[3],蔣介石當天便經陳布雷手諭王蕓生,“如此輕率指摘,實應嚴切糾正”[4].1943年,因社評《看重慶念中原》,《大公報》???1947年6月,《大公報》8名記者被抓[5]. 1948年7月,國民黨《中央日報》“三查王蕓生”[6].

      《大公報》與國民黨政府之間一系列的沖突說明,沒有張季鸞,《大公報》便不能保持其在集權政府之下的獨立地位.這句話雖有夸張之嫌,但我們仍忍不住要問,為什么張季鸞去世后,《大公報》與國民黨沖突不斷,漸行漸遠?是個人原因?還是報館原因?抑或國共之間“夾縫”的“孤?!睘殡y?最后一個原因是一直以來通常的看法,中間報紙在兩極化的處境下左右為難,但是這種夾縫論也許并不能解釋全部現(xiàn)象,是否有其他的解釋呢?

      是否有個人的原因?張季鸞去世后,王蕓生繼任《大公報》總編輯.無論是《大公報》老人,還是后來的研究者,都說這兩人是如此不同.他們有沒有同的一面呢?張季鸞為何如此欣賞王蕓生?他們的同抑或不同又是如何作用于報人、報館與集權政府這個場域?19世紀到20世紀中國歷史上,早歲便享大名的要數(shù)梁啟超與胡適.其實王蕓生成名之快也讓人驚嘆.他成名之迅速,可說是得益于1931年“九一八事變”舉國皆曰抵御外辱之天時,《大公報》之地利,張季鸞之人和三樣結合在一起.1934年王蕓生便得蔣介石邀請上廬山當了一回蔣先生的老師.但是到了1948年,王蕓生一邊被新華社罵“國民黨幫兇”,一邊被國民黨罵“新華社的應聲蟲”,更是發(fā)展到《中央日報》“三查王蕓生”的地步.直到王蕓生寫《我到解放區(qū)來》稱自己是“投降”來了[7].從歷史的角度看,這變化不可能是一瞬間的事情.

      新聞也有傳統(tǒng).在中國近代報業(yè)史上有三個主要范式:商業(yè)報、專業(yè)報和黨報[8].專業(yè)報是中國儒家傳統(tǒng)與西方近代報業(yè)對話的產物,雖與西方專業(yè)主義若合符契,但卻有明顯的自身特點.《大公報》作為專業(yè)報典范,是中國文人論政傳統(tǒng)在報業(yè)上的顯現(xiàn),《大公報》總編輯更是以“文章報國”、“書生辦報”自我砥礪.“不黨、不賣、不私、不盲”方針更是報紙的靈魂.這樣的傳統(tǒng)、這樣的報紙,在報人、報館與政府的場域中扮演什么角色?

      美國社會學家米爾斯(C.W.Mills)說,要了解世界上發(fā)生了什么,甚至要了解個人發(fā)生了什么,都必須把個人看成“社會里面?zhèn)饔浥c歷史交匯的小點”[9].我在這里提問的傾向,其實也是要回答社會學的一個基本問題:原動體(Agency)和結構(Structure)之間是如何交涉(Negotiate)的?就組織內部關系來看,記者是原動體,報館是結構;就組織外部關系來看,報館是原動體,權力中心是結構.關于《大公報》的研究可說是汗牛充棟,但從張季鸞與王蕓生的比較入手,解釋《大公報》與國民黨關系的研究還很少.本文從報人、報館、權力結構三個層面,試圖對1941年以后的《大公報》與國民黨政府的沖突給出一個綜合的解釋.下面我首先比較張季鸞與王蕓生的異同,然后從報人、《大公報》與政府三者之間的相互作用,來解釋為什么《大公報》在張季鸞去世后,與國民黨政府沖突不斷,漸行漸遠.

      一、報人——張季鸞的溫和與王蕓生的激烈

      1.張季鸞的溫和

      張季鸞與王蕓生是兩代知識分子.許紀霖曾在《二十世紀的六代知識分子》一文中把20世紀的中國知識分子,劃分為六代.如果單純以出生年月看,張季鸞(1888—1941)應該算是與魯迅(1881—1936)、胡適(1891—1962)同一代知識分子.他們不再走學而優(yōu)則仕的傳統(tǒng)士大夫老路,在新的社會結構中有自己的職業(yè),比如教授、報社編輯、作家,等等,在知識結構上,雖然幼年也讀過四書五經,但基本是在不中不西、又中又西的洋學堂中得到教育,后來又大多有留日或歐美的經歷,對西方文化有比較完整的認知.但是顯然的,如果說前兩者是新文化運動的旗手,張季鸞則有顯著的差異,他甚至毫不諱言自己對傳統(tǒng)的深厚感情.

      這種感情很集中地體現(xiàn)在家族主義的觀念上.當五四知識分子批評家長制,提倡自由戀愛的時候,他站在中國傳統(tǒng)一邊,提倡家庭責任.“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愛,是世間最自然純粹的愛.……中國的家庭是建立在子女對父母回報的責任上,而不是浪漫的男女之愛.”[10]

      這種家族主義觀念與張季鸞的家庭背景有關.他的父親是清末的進士,一世清廉剛直,病故時張季鸞只有13歲.他的母親也是一位極“慈祥平和”的女性,去世時張季鸞也只有17歲.所以他說自己是個“老孤兒”,時時感到親恩難報,這成為他生命里焦慮的情結之一[11].但是張季鸞的家族主義,是超越性的,實際上是民本主義.“擴大對父母對子弟的感情,愛大家的父母與子弟.從報答親恩,擴大而為報共同的民族祖先之恩.”所以他說自己的人生觀,很迂淺的,簡言之,可稱為報恩主義.就是報親恩、報國恩、報一切恩[12]!這種觀念與其受到的教育有關系.他在留日之前,接受的基本上是傳統(tǒng)教育,比如他的老師劉谷愚,便是當時的名儒.

      2.王蕓生的激烈

      王蕓生(1901—1980),在這六代知識分子的光譜上,更加難以定位.雖然出生在1901年,算是后五四知識分子的前一批,求學期間經歷過五四的洗禮,是五四的學生輩,但是他只讀過8年私塾,是自學成才.他雖不是專家,但卻有強烈的研究欲望.《六十年來的中國與日本》給他帶來了極高的聲譽,奠定了他在《大公報》社內的地位,甚至蔣介石也專門問吳鼎昌,那本書是不是《大公報》的王蕓生寫的.

      王蕓生深受大時代的影響.他不像張季鸞那樣,對傳統(tǒng)有著深厚的感情,或者說他是反傳統(tǒng)的.這也正印證了那是個“求新求變”的時代.早在國粹學報時代(1905—1911),鄧實(1877—1951)便指出,當時求變求新的知識分子“尊西人若帝天,視西籍如神圣”.雖然這只是從學術上談知識分子的心態(tài),但是未嘗不可發(fā)揮于整個社會的心態(tài).這種心態(tài)從根本上說,就是覺得中國比西方落后整整一個歷史階段,所以要新政制,要新文化.

      這種求新求變的心態(tài)在他對待婚事上體現(xiàn)得最為明顯,同時又很矛盾.他是被母親“逼婚”的,所以很不樂意,但是又不得不從.不過他要求對方不能是小腳,“小腳就退婚”.他對坐花轎、迎新娘、拜堂這些都不愿隨俗,并說:“我畢竟是經過五四運動陶冶的青年,怎能走老路子呢?”

      王蕓生在《我的人生觀》中有一段話,很明晰地反映他對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他提了兩個問題:

      (一)我們講道德說仁義,由孔子講起,已講了兩千幾百年,為什么愈講道德而人愈不道德,愈說仁義而人愈不仁義?是不是單講倫理道德不夠?(二)提起中華民族,我們開口即說,具有五千年文化的光榮歷史。不錯,五千年文化甚光榮,但我們在現(xiàn)代為什么落了伍?是不是單憑祖宗的光榮還不夠?因為這兩點疑問,使我想起尼采的一句話,是不是要“重估一切的價值”呢?[13]

      “重估一切價值”是五四的時代精神,所以他說五四運動給自己打下了做人的基礎,應該是不錯的.

      王蕓生出身貧苦家庭,早早便投身社會,進茶葉店當伙計,討生活,摸爬滾打,又從茶葉店到木材廠做工.這些都造成了他“相對激進、疾惡如仇”的品行[14].家庭背景不但使他沒有進一步求學的機會,就連幾年的私塾教育似乎也給他以痛苦.他這樣描述自己上私塾時第一次挨打的經歷:

      不滿六歲的孩子,人又生的那么弱小,進學塾時還需要人抱上凳子,才能“趙錢孫李”。就在入學的第一天,族伯教我寫字,描寫“上大人”的紅模子。我剛一動筆,筆尖剛剛接觸紙面,不料背后藤條竹板疾風暴雨似的飛來。我挨了一頓臭打,過后才知道是因為我用左手提筆。這是我第一次挨先生打。[15]

      王蕓生個性激烈除了受到家庭背景影響外,也許還與其青年經歷有關.王蕓生的青年時代,處在一個大時代的漩渦里,見證了第一次國共合作及流血失敗.他參加過國民黨黨部工作,五卅運動時辦報宣傳反帝反軍閥,參加國民革命戰(zhàn)爭,并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第一次國共合作失敗,他回到天津,感到一種“幻滅”,之后便毅然脫離一切黨派.王蕓生在《蕓生文存第一集》自序里有段話,頗可以表明他從革命洪流中滾爬出來的轉變.

      民族的熱血曾鼓舞著我,使我走上了民國十五六年的革命戰(zhàn)場?!锩嚑I中的腐敗現(xiàn)象卻曾傷害過我心。我從那時起開始有了一種覺悟,覺悟到自己不是一個一手回天的英雄,摒除一切政治的糾葛,安心來過一個新聞記者的生活。[16]

      這種激烈在其與張季鸞筆戰(zhàn)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1927年3月23日,程潛所統(tǒng)帥之國民革命軍第六軍,攻下南京,次日發(fā)生搶掠各國領事館之事,外人有被害者.停泊在下關之英美軍艦,向南京開炮,恒日不絕,華人死兩千余,財產損失尤重.張季鸞寫了一篇社評《躬自厚》,意思是“躬自厚而薄責于人”,“不論何軍或非軍,茍擾亂秩序,損害人民,必應徹懲之.”王蕓生當時任職國民黨天津市黨部《華北新聞》,寫社論反駁道:

      中國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幾輪為帝國主義侵略下的半殖民地,被侵略者對侵略者無所謂“躬自厚”的問題。中國國民革命的根本任務,不僅對內要打到軍閥,對外還要取消一切不平等條約,把帝國主義的特權鏟除凈盡。

      通過以上比較,我們知道兩人個性迥然不同.張季鸞溫和,王蕓生激烈、鋒芒畢露.張個性溫和,“望之儼然,即之也溫”,“喜交游、善談笑、嗜飲啖;每到一處,賓客全滿”[17].王蕓生更說張如龍井,不僅清新,而且有熱.所以幾乎沒人不喜歡.王蕓生氣度狹小,有時失之峻急偏狹.在《大公報》的第二代人物中,最受敬佩的是曹谷冰,甚至徐鑄成也比王蕓生受人愛戴.王蕓生頗有好名之心.每逢他寫成一篇得意的社評,就向旁人問道:“某某兄,你看我這篇文章可傳嗎?”[18]

      3.張季鸞的社會資本

      張季鸞個人與國民黨中許多要人有深厚的淵源,或者說他有社會資本. 1928年張季鸞與蔣介石第一次見面,到1941年去世時蔣介石親自到其病榻前探望,并且有“握手尤溫”之句,兩人似頗投緣.1929年蔣介石發(fā)“求言”書時,電文抬頭便是“《大公報》并轉全國各報館鈞鑒”.1931年《大公報》報慶,蔣介石親寫賀詞“耕耘與收獲”.1936年西安事變時,兩者關系達到巔峰.張季鸞早年留日與從事新聞事業(yè)時,與國民黨許多要員有很好的關系,比如于右任、楊永泰、張群、陳布雷.

      張季鸞去世之后,《大公報》便少了許多和國民黨的聯(lián)系.這是王蕓生所不具備的.

      張季鸞在的時候,王蕓生還可以受其影響;張季鸞去世了,王蕓生主持筆政,許多關鍵處處理不好,加上他鋒芒畢露,《大公報》與國民黨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了.1937年《大公報》遷滬以后,張季鸞身體越來越不好,王蕓生開始主持筆政.但是偶有關鍵處,張季鸞還是會指導的,比如那篇《我們正在割麥子》.偶爾王蕓生處理不好的地方,張還可以幫他,比如中條山之戰(zhàn)的社論.但是張季鸞去世以后,王蕓生的激烈就沒有任何緩沖的余地了.

      王蕓生個性激烈,文風也激烈.他在自己的評論中偶引例證,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都可以入評論.這些例證讀來易懂也給其增添了“江河直瀉”氣勢,但其弊端是,一遇尖銳事實,往往引起爭議,比如他在《擁護修明政治案》中“偶引”的飛機運洋狗,使得蔣介石親自下手諭,并幾乎鬧到要??幏值牡夭剑?9].張季鸞的文章溫和,以說理取勝,條分縷析抽絲剝繭,使人信服.王蕓生曾分析過張的風格與文境,從他自己口中說出,應該是比較有說服力的.他說:“在表現(xiàn)的技巧上,他曾對我講過兩點秘訣,就是:以鋒利之筆寫忠厚之文;以鈍拙之筆,寫尖銳之文.我懂得他的奧妙,但自己還不曾完全學會,故不舉例.”[20]

      報人層面上,除了張季鸞和王蕓生兩人,其實對于《大公報》與國民黨之間的關系影響更大的是胡政之.張季鸞去世后,胡政之全面主持《大公報》工作,他個人被認為比以上兩人都更有民主意識,但這并非本篇重點所在.當然,除了個人層面的因素,報社和權力結構的變化對《大公報》與國民黨之間的沖突不斷影響更大.

      二、報紙——從擁護政府擁護領袖到檢討自己鞭策內政

      1941年張季鸞去世以后,《大公報》的報社結構發(fā)生了徹底改變.在9月15日的本社同人公祭儀式上,胡政之宣布了《本社董事會決議案》:(一)設立董監(jiān)事聯(lián)合辦事處;(二)以胡政之、李子寬、王蕓生為董事,曹谷冰、金城夫二監(jiān)事為委員,胡董事為主任委員;(三)由董監(jiān)事聯(lián)合辦事處綜覽全社事物.同時還宣布成立社平委員會,由胡政之、王蕓生、曹谷冰、李純青、孔昭凱、趙恩源、金城夫、徐鑄成、楊歷樵、蔣蔭恩、王文彬為委員,王蕓生為主任委員.[21]

      張季鸞與胡政之關于辦報,早在1937年遷滬時就有矛盾.此后,在抗戰(zhàn)中報社輾轉搬遷,儼然有兩條線路,一條從上海往漢口往重慶,另一條由香港往桂林往重慶;并且似乎形成兩個系統(tǒng),桂林版《大公報》遷往重慶后,不是合一,而是另辦起了晚報.甚至個人層面也針鋒相對,比如王蕓生與徐鑄成.

      除了以上報社結構的變化,更重要的是辦報方針的調整,即從擁護政府、擁護領袖到檢討自己、鞭策內政.

      張季鸞是持國家中心論的.這一方針與具體時局相關.1931年“九一八事變”以后,國族危亡,抗戰(zhàn)需一中心,無可厚非,報紙甚至主動接受政府新聞檢查.這個時期的《大公報》,作為一個組織對王蕓生,不能不有影響.報館的態(tài)度,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個人的態(tài)度.這一般是通過組織的控制實現(xiàn)的,比如用人.關于報館對個人的作用,王蕓生有一段話體現(xiàn)了這點:

      文字既要在公開的刊物上發(fā)表,地方又是在國難前線的天津,寫文章時便不得不顧慮到地方的環(huán)境和刊物的地位。尤其是報上的《社評》,文章既由報館負責,寫文章的人便須忘掉自己。記得在《何梅協(xié)定》之后,我悲憤極了,“炎天雜感”是我這些文章中最悲憤的一篇,當時因為同事的勸告,稿經五六易,都是為環(huán)境關系。[22]

      王蕓生其實一直因為報社的原因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他從1931年起,開始在報紙上連載《六十年來的中國和日本》,對中國的外交政策有一個整體的認識,他曾專門研究過國民黨的對日外交,并對其做過嚴厲批評.他在《沉痛的自遣》中有一段話:

      我們的目光集中于國難,我們不斷把鄰人的虛飾和環(huán)境的動向向國人吶喊,把報國做人的觀念向國人絮聒,老實說,對于國內政治的里層卻未盡多少批評的責任。這幾年,尤其是最近兩年,我們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一切對內的話都不忍說,為的是什么?無非是愛護政府愛護這個中心勢力,唯恐損失它的尊嚴喪失它的信心。[23]

      這是在1937年8月2日于上海時寫的,恰是在“七七事變”之前,可以看出,他是深為“不能盡批評的責任”而自譴.“七七事變”之后,受時局限制,此批評欲望愈加被壓抑.1939年,張季鸞在《抗戰(zhàn)與報人》一文中說:“自從抗戰(zhàn),證明了離開國家就不能存在,這些問題全不成問題了.所以本來信仰的自由主義報業(yè),到此時乃根本變更了性質.……現(xiàn)在的報,已不應是自由主義色彩的私人言論機關,而都是嚴格受政府統(tǒng)治的公共宣傳機關.”[24]

      但是一旦報社發(fā)生變化,時勢發(fā)生變化,王蕓生的憤怒就會抒發(fā)出來.其實在張季鸞去世后,王蕓生實際上仍然是在張季鸞臨終時告誡他的“以擁護領袖,擁護政府”軌道之上.但已經有些變化.這點變化,在飛機洋狗事件后,他給陳布雷的信中也明顯表現(xiàn)出來,即逐漸要批評內政:

      至于立言之分際,季鸞先生亦嘗規(guī)示蕓等,謂當大局危疑震撼之時,務宜維護中樞威信,以積極情調鼓舞人心。若當戰(zhàn)局穩(wěn)定,外交康夷之時,則不妨檢討自己以鞭策內政之進步。[25]

      需要補充的是,這篇社評寫于1941年12月22日,在12月8日,即不到半月前,美國對日宣戰(zhàn).所以這里,王蕓生顯然是認為,此時已是“外交康夷之時”了.他在《擁護修明政治案》社評中,表達得更清楚,“現(xiàn)在國際大勢已定,國家此后之存亡興廢,端視我們自己在內政上的努力如何以為定”[26].

      不僅僅是王蕓生個人因對國際大勢判斷,開始“檢討自己以鞭策內政”,這時《大公報》也漸漸在心態(tài)上發(fā)生變化,即意識到,從1931年以來,因為國事,對內政的批評不夠.胡政之在1947年10月22日對上海編輯部會上講話時說:

      抗戰(zhàn)最初發(fā)生的時候,大敵當前,情勢緊急,我報的方針是喚起民眾,抗戰(zhàn)到底,因此對政府的措施,擁護多批評少。過了三四年,我在香港和季鸞先生商定要逐漸多替老百姓講話。不久之后,除了在言論方面依上述決定而行,還開放了“讀者投書”。[27]

      胡政之說的“過了三四年”,就是1940年到1941年.由此看來,“要逐漸多替老百姓講話”,多批評,不是王蕓生一個人的認識,至少可以說是《大公報》高層的認識,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代表一個報館的態(tài)度趨向.從張季鸞去世后,《大公報》與國民黨的頻繁沖突,正可以證實這種變化.比如1943年,《大公報》刊登張高峰的《豫災實魯》,隨后發(fā)表王蕓生的社評《看重慶,念中原!》;還有在“劫收潮”中發(fā)表《莫失盡人心》.

      如果說在1940年到1941年,《大公報》上層心態(tài)開始出現(xiàn)微妙的變化,那么到了抗戰(zhàn)勝利后,則變得非常明顯,甚至與國民黨公開沖突.這當然與《大公報》的民間立場有關.比如在學潮問題上,青年時的王蕓生以自己的經歷為證,反對學生參加黨派斗爭.他在1929年《天津商報》時,就寫社論:

      蓋成年皆旨聵,而使救國之事侵占青年求學光陰,揠苗助長,其損失為何如者,此就純正之目的解釋之,已屬不當,至若以青年學生為黨派競爭之工具,演成慘烈之黨禍,實為殘忍的愚舉,自上民族自殺之路。[28]

      即使到“七七事變”前,他仍然認為讀書第一:“讀書是學生的本分,政治運動只是偶然的促發(fā).我不反對學生參加政治運動,但要純真.……一流于形式化,經常地做黨派斗爭,那便墜入魔道了.”[29]但是1947年,當時他與妻子北歸,回到了他闊別十年的天津.他看到的都是一片破?。骸肮ど趟?,民生困苦,許許多多端人正士博學苦節(jié)的師友都在窮困潦倒的狀況下啃窩窩頭.”[30]因此,王蕓生發(fā)表《我看學潮》,完全是另一種態(tài)度:

      在這時,青年學生發(fā)出“反內戰(zhàn)、反饑餓”的吼聲,這不單是青年學生的要求,實是全國善良人民的呼聲?!巳罩形缥以谔珡R對北平同業(yè)談新聞寫作,有一位青年軍官旁聽,會后他問我,“對最近學潮有何感想?”我答復一句話:“我同情”。[31]

      在這里,他已經不再提學生運動干不干涉政治了,而是完全持一種支持并且同情的態(tài)度.對于學生運動,尤其是反饑餓、反內戰(zhàn)運動的支持,不只是王蕓生一個人的意見,當時《大公報》的言論方針是反內戰(zhàn),這一例可以看出,社會與報館及個人相互作用:學生運動之所以能夠進入《大公報》社評或新聞版面,在于其口號與《大公報》立場一致;《大公報》的支持,也加強了這一運動,界定了社會現(xiàn)實.這年6月,《大公報》8名記者被控煽動學潮被捕.

      為什么張季鸞與胡政之兩個人的心態(tài)從1940年到1941年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這與當時國統(tǒng)區(qū)出現(xiàn)的糟糕狀況有關,如通貨膨脹、腐敗.“多替老百姓講話”正是《大公報》“不私”的傳統(tǒng),“易言之,對于報紙并無私用.愿向全國開放,使為公眾喉舌”[32].一個報館有傳統(tǒng),《大公報》傳統(tǒng)的靈魂便是不黨、不賣、不私、不盲.

      三、權力結構——國民黨政府大廈將傾

      個人和報社不是存在于一個真空之中,兩者哪怕最細微的變化都與權力結構有關.權力結構穩(wěn)定,個人與報社的活動空間便小或相對受限;權力結構一旦有所震蕩,遭遇內部外部挑戰(zhàn),個人與報社活動空間反而擴大.進入20世紀40年代,國民黨政府統(tǒng)治已有十年多,各種病癥經非常時期掩蓋之后,漸漸開始發(fā)作.

      國民黨是弱勢集權.觀一個時代的治亂,其表在政,其里在學.余英時在討論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適時,對實證主義為何不敵馬克思主義有精彩的分析[33].不敵馬克思主義的何止實證主義,國民黨信奉的三民主義也一樣敵不過.三民主義是一個拼湊出來的弱勢意識形態(tài),具有濃厚的英美自由主義色彩,民權主義取法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民生主義有美國進步主義和英國費邊社的影子.不僅意識形態(tài)東拼西湊,國民黨也是個“大雜燴”.陳果夫在1948年11月20日的日記中就慨嘆:“黨的宣傳為民主自由,黨的訓練為軍事化,黨的組織為學蘇聯(lián),內部是中國的.如此東拼西湊,不成一套,如何是好?”[34]可見,國民黨政權在本質上是矛盾的,時而專橫強暴,時而虛弱妥協(xié).在獨裁的外觀下,其權力很大程度上,來自對一支優(yōu)勢軍事力量的控制[35].

      20世紀40年代初,國民黨內部再次嚴重分裂.1940年3月30日,汪精衛(wèi)在日本政治誘降下,成立偽國民政府.這種公開的決裂,對國民黨的權力中心造成嚴重沖擊.另一方面,國民黨內部堪稱一大政治文化特色的派系紛爭,在這一時期仍然有增無減,在蔣介石建立三民主義青年團后更是惡化,表現(xiàn)為黨團之爭,CC系與政學系之爭.國民黨一切政治資源、政治舉措乃至革新均難以逃避擴張性和滲透力的派系之癌的侵蝕.[36]

      在黨外,國民黨一直受著共產黨的嚴峻挑戰(zhàn),就如在權力結構中另有一中心在不斷凝聚力量.1941年1月,雙方在摩擦不斷后產生激烈的沖突,即皖南事變.《大公報》與國民黨的沖突漸多,除了這種權力結構的變化,還有一點必須提及,即中國共產黨統(tǒng)戰(zhàn)的成效.

      在國統(tǒng)區(qū)內,社會經濟狀況也逐漸惡化.社會經濟狀況的糟糕,比如通貨膨脹、公務員低效、貪污,都在不斷地蠶食著國民黨權力結構的基礎.通貨膨脹,政府應對失措,權貴更是以權謀私,大發(fā)國難財.如宋靄齡,一次買進5萬英鎊,然后在黑市拋售,賺取幾十倍暴利.馬寅初就罵:“這些事都是豬狗畜生做的.”[37]抗戰(zhàn)勝利后,這種狀況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更加惡化,教授生存尚且成問題,更別提一般人.《觀察》雜志曾公布過一個統(tǒng)計數(shù)字,昆明大學教授的平均工資1937年上半年為350元,1946年下半年按同時期的生活指數(shù)折算,相當于戰(zhàn)前的27.3元,也即僅為戰(zhàn)前工資的7.8%[38].

      在如此情形下,對內政批評之聲不絕于耳,就連國民黨的《中央日報》也調轉槍口,這無論如何都顯現(xiàn)了權力結構紊亂之跡象.1947年7月29日,《中央日報》第四版刊登,孚中暨揚子等公司破壞進出口條例,財、經兩部奉命查明:“全國總共外匯儲備5億元,孔祥熙和宋子文的兩公司竟于1946年3月到11月間結匯3億多,大量進口奢侈品.”[39]蔣介石震怒,下令徹查新聞來源.后來,蔣介石震怒之余,更有無可奈何之感,他在1948年11月的日記中寫道:

      最近軍事與經濟形勢皆涉險惡之境,于是一般知識人士,尤以左派教授及報章評論對政府詆毀污蔑無所不至,即黨報社論對余與經國,亦肆意攻訐,毫無顧忌,此全為孔令侃父子之所累,蓋人心動搖怨恨,從來沒有今日之甚者。[40]

      整個社會如一個巨大的左傾斜面,無數(shù)人都向左滑,整個社會都在朝左轉變,當然也包括王蕓生與《大公報》.這是一種結構性的變化.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報館的立場發(fā)生了變化,正如胡政之所說:“三十四年八月,勝利來臨.我們是民間報紙,當然要回到民間的獨立立場,但同時只要我們認為政府的政策是對的,我們仍然擁護它,不幸的是:我們以為當然的,在政府硬以為我們是變更態(tài)度.”[41]兩相比照,報社與政府之間的距離就產生了,不幸也就跟著產生,那就是不斷沖突.甚至政府與報社的沖突更是集中在個人身上,最明顯的是“三查王蕓生”.陳布雷對陶希圣說:“王蕓生不是評論政治,他要指揮政府,甚至于指揮最高統(tǒng)帥.”[42]當然如果從個人層面上分析,王蕓生個性激烈極端,對沖突也可能起到添油加醋的作用.

      之所以說這是一種結構性變化,是因為這種情況下,其他中間派報紙也都與政府格格不入,如《文匯報》《新民報》,以及一系列知識分子周刊,如《客觀》《觀察》《時與文》《世紀評論》《周論》《新路》《大學評論》等,這些周刊最終??苯釉蚣磭顸h政府的輿論控制、打壓[43].

      除此之外,再舉一例,即可明了.徐鑄成與王蕓生同是張季鸞傳人,在《大公報》以評論見長.早在桂林《大公報》時,徐就主張:“言論方針力主自由民主,政治上與重慶保持距離,一般不轉載渝版社評,保持獨立思考.”“渝版同事子岡每以渝版登不出的內幕新聞寄來.幾乎每周必刊一篇子岡通訊.”后來其在籌備上?!洞蠊珗蟆窂涂瘯r,曾對人說:“不僅以爭取民主反對內戰(zhàn)為主要編輯方針.”更直言:“戰(zhàn)后我們不能再背上‘抗戰(zhàn)第一’的包袱,應以民主自由為宗旨,我必以去就力爭貫徹.”直到胡政之親自找他談話:“我對你自然是信任,但覺得你的言論似乎太激烈些.要知道我們報館三百多職工,一旦把當局惹急了,把我們報封閉,幾百職工的生活問題如何解決?你想過沒有?”[44]1946年3月,徐鑄成便離開《大公報》往《文匯報》,且變得更加激烈,直到1947年《文匯報》被封.

      四、結語

      媒介和權力的舞蹈需要“配合”.權力結構總是現(xiàn)實的首要界定者,是第一性;媒介是次要的現(xiàn)實界定者,是第二性.一旦雙方不再彼此配合,不斷發(fā)生沖突,對于沖突的解釋,就要首先從權力結構著手.在兩極對決中,國民黨的權力逐漸傾倒.從權力結構著手的解釋是通常的解釋.本文則反過來,從個人與報館開始,從結構與原動體的角度來解釋,并首先從原動體著手.

      從個人層面講,張季鸞去世之后,無論是胡政之或王蕓生都沒有張季鸞與國民黨政府及蔣介石之間那般好的聯(lián)系.單純以個人比較,張季鸞對傳統(tǒng)感情深厚,超越個人的家族主義,報恩觀念等,與蔣介石的集權是相互契合的.相較而言,胡政之在政治思想上更加民主.王蕓生雖然也有些與張季鸞類似觀念,但是他是經歷五四,并且在大革命的洗禮后早已對黨派有種“幻滅”感,其激烈而直接的批評便在1941年9月張季鸞去世之后釋放出來.

      從報社層面來說,《大公報》有其傳統(tǒng).“不黨、不賣、不私、不盲”的方針是其靈魂.它以專業(yè)主義為規(guī)范.如張季鸞所說:“我們這班人,本來自由主義色彩很濃厚的.人不隸黨,報不求人,獨立經營,久成習性.”[45]盡管非常時期有變化,但是并不表示其傳統(tǒng)消失了.國民黨權力結構在內外挑戰(zhàn)之下,出現(xiàn)不穩(wěn)、爭議和分歧給報紙以活動空間.所以無論張季鸞本人還是胡政之抑或王蕓生,在40年代初不約而同要“多替老百姓講話”.這之后的沖突,有偶然性,偶然在1941年張季鸞去世,也有必然性,必然在王蕓生的激烈、《大公報》的傳統(tǒng)和國民黨政府權力結構的變化[46].國民黨政府后期強硬的手段,比如特務威脅、黨部干涉、造謠圍攻、限制新聞紙配額,甚至查封報紙,僅是國民政府集權矛盾性格的體現(xiàn).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引發(fā)更大的挑戰(zhàn)和更多的批評.《中央日報》“三查王蕓生”后,王蕓生經臺赴港,《大公報》由此轉向.

      注釋:

      [1]李金銓:《記者與時代相遇:以蕭乾、陸鏗、劉賓雁為個案》,載《報人報國:中國新聞史的另一種讀法》,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13年,第403頁.

      [2]Wang,L.S,“The Independent Press and Authoritarian Regimes:The Case of the Dagong bao in Republican China”,Pacific Affairs,Vol.67,No.2(Summer,1994),pp.216-241.

      [3]王蕓生:《擁護修明政治案》,1941年12月22日《大公報》(重慶)社評,最近太平戰(zhàn)事爆發(fā),逃難的飛機竟裝來了箱籠老媽與洋狗,而多少應該內渡的人尚孤懸海外,直指宋靄齡,蔣介石當天就詢問,得知非事實,便讓陳布雷轉手諭給王蕓生.

      [4]王蕓生:致陳布雷函,臺北國史館藏,蔣介石檔案,典藏號002-80103-00055-005,1941年12月23日.轉引自俞凡:《〈青年與政治〉真的是“違心之作”嗎?——兼論王蕓生與蔣介石、孔祥熙之關系》,《國際新聞界》2012年第6期.

      [5]李純青:《筆耕五十年》,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4年,第530頁.這8名記者包括,重慶《大公報》記者曾敏芝、李光怡、張雪空、方蒙、廖蕓泉、蒲希平、廖忠管等七人,同時逮捕《大公報》廣州特派記者陳凡.

      [6]吳廷俊:《新記〈大公報〉史稿》,武漢:武漢出版社,2002年,第445頁.

      [7]楊奎松:《忍不住的“關懷”1949年前后的書生與政治》,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年,第105頁.

      [8]李金銓:《文人論文:知識分子與報刊》,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15~20頁.

      [9]C.Wright Mills,Sociological Imagination,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9,p.7.

      [10]轉引自Wang,L.S,“The Independent Press and Authoritarian Regimes:The Case of the Dagong bao in Republican China”,Pacific Affairs,Vol.67,No.2(Summer,1994),pp.216-241.

      [11]張季鸞:《歸鄉(xiāng)記》,《季鸞文存下·附錄》,第8頁,載《國民叢書》第一編,第98卷.

      [12]張季鸞:《歸鄉(xiāng)記》,《季鸞文存下·附錄》,第8頁,載《國民叢書》第一編,第98卷.

      [13]周雨:《王蕓生》,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6年,第141頁.

      [14]王潤澤:《報人張季鸞》,上海:中華書局,2008年,第124頁.

      [15]周雨:《王蕓生》,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6年,第157頁.

      [16]王蕓生:《蕓生文存》第一集·自序,《民國叢書》第一編,第98卷.

      [17]王松年:《〈大公報〉在天津》,《文史資料存稿選編》,第23輯,第9頁.

      [18]李秋生:《我所知道的王蕓生》,《傳記文學》1981年,第225頁.

      [19]王蕓生個性激烈極端常常表現(xiàn)在文章里,再比如《看重慶,念中原!》,河南的災民賣田賣人甚至餓死,還照納國課,為什么政府就不可以征發(fā)豪商巨富的資產并限制一般富有者“滿不在乎”的購買力?看重慶,念中原!實在令人感慨萬千?。?943年2月2日)這樣的宏文一出,加上災荒背景,不知道要激怒多少人.

      [20]王蕓生:《季鸞先生的風格與文境》,《大公報》上海版1946年9月6日.

      [21]吳廷?。骸缎掠洝创蠊珗蟆凳犯濉?,武漢:武漢出版社,1994年,第248頁.

      [22]王蕓生:《中國國民黨外交之回顧》,第34頁;《國民黨與中日外交》,第109頁,《蕓生文存》第一集,大公報館,1937年.

      [23]王蕓生:《蕓生文存》第二集,《民國叢書》第一編,第98卷,第227~228頁.

      [24]張季鸞:《抗戰(zhàn)與報人》,《大公報》香港版社評,1939年5月5日.

      [25]俞凡:《〈青年與政治〉真的是“違心之作”嗎?——兼論王蕓生與蔣介石、孔祥熙之關系》,《國際新聞界》2012年第6期.

      [26]王蕓生:《擁護修明政治案》,《大公報》重慶版社評,1941年12月22日.

      [27]王瑾、胡玫編:《胡政之文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113頁.

      [28]王蕓生:《天津商報》社論,1929年4月3日.

      [29]王蕓生:《六寄北方青年》,《蕓生文存》第二集,第170頁.

      [30]王蕓生:《北歸雜記》,《大公報》上海版,1947年6月21日、22日.

      [31]王蕓生:《我看學潮》,《大公報》上海版,1947年5月25日.在此期間,上?!洞蠊珗蟆芬舶l(fā)表《論學潮》(1947年5月19日),《學潮演變可慮》(5月22日),委婉表達黨權者意見.此時王在天津,不知這幾篇社評是否是他所寫,但從前后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以及當時身處北方,可能不是他所寫.

      [32]張季鸞:《大公報》一萬號紀念辭,《季鸞文存》上,第31頁.

      [33]余英時:《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適》,臺北:聯(lián)經出版事業(yè)公司,1984年,第45頁.

      [34]徐詠平:《陳果夫傳》,臺北:正中書局,1978年,第952頁.

      [35]費正清主編:《劍橋中華民國史二》,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年,第152頁.

      [36]王奇生:《黨員、黨權與黨爭:1924—1949年中國國民黨的組織形態(tài)》,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3年,第213頁.

      [37]郭貴儒:《從繁盛到衰?。捍箨憰r期的中國國民黨》,北京:華文出版社,1999年,電子版,第276頁.

      [38]錢理群:《1948:天地玄黃》,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8年,電子版,第16頁.

      [39]陸鏗:《陸鏗回憶與懺悔錄》,臺北:時報文化出版公司,1997年,第159~160頁.

      [40]王豐:《從南京政府垮臺緬懷見大人而藐之的陸鏗》,張偉國編《大記者陸鏗紀念文集》,香港:新世紀出版社,2009年,第235~236頁.

      [41]王瑾、胡玫:《胡政之文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113頁.

      [42]陶希圣:《記陳布雷先生》,《陳布雷回憶錄》,北京:東方出版社,2009年,第378~379頁.

      [43]李統(tǒng)興:《歧路短歌——戰(zhàn)后中國自由主義時政周刊研究(1945—1949)》,2009年,華中科技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44]徐鑄成:《徐鑄成回憶錄》,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第105~127頁.

      [45]張季鸞:《抗戰(zhàn)與報人》,《大公報》香港版社評,1939年5月5日.

      [46]李純青:《筆耕五十年》,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4年,第509、526頁.李純青在1941年4月到1945年9月,一直參加《大公報》社論寫作,在反駁《大公報》是政學系機關報時,他說王蕓生“有其長處也有其短處,短處是驕蹇自滿,獨斷獨行,很少聽人意見,更不受人指揮”.從這點看出王蕓生的個性,報社與國民黨政府沖突與這也可能有些關系.此外當時《大公報》采訪記者大多數(shù)是左派,一部分居中,極少右派記者.編輯部有左派的人在,沒有一個偏袒反動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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