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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中“閾限”人物的心理成長
張 濤
(1.安徽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蕪湖241003;2.華東師范大學外語學院,上海200241)
摘要:英國當代著名女作家拜厄特在其代表作《占有》中通過細致刻畫男女主人公羅蘭和毛德的心理成長,表達了對現(xiàn)代社會中知識分子群體身份構建這一重要主題的關注。伴隨小說敘事的展開,兩位主人公的心理發(fā)展歷經(jīng)動態(tài)的四個階段:一開始兩人受制于他人和傳統(tǒng),同處于不能獨立的閾限階段;在發(fā)現(xiàn)19世紀詩人信件這一過渡性客體后,他們逐步意識到走出自我封閉,和過去發(fā)生對話的必要性;在第三階段兩位學者進一步感受到完成相互主體間性交流是實現(xiàn)平等自我的關鍵環(huán)節(jié);最終他們在關注外部世界和人際交往的基礎上成功跨越了成長所處的過渡階段,抵抗住了后現(xiàn)代思潮對學者身份的消解,共同完成了各自心理的成長。
關鍵詞:《占有》;心理成長;閾限; 過渡性客體;主體間性
收稿日期:2014-11-13
作者簡介:張濤,女,安徽安慶人,安徽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華東師范大學外語學院博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561.074
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5.03.012
英國當代著名女作家安·蘇·拜厄特 (A. S. Byatt) 的小說《占有》(Possession) 在1990年一經(jīng)出版就大受歡迎,并成功獲得當年布克小說獎。拜厄特作為學院派小說的代表人物之一,從她的首部作品《太陽的陰影》起,就一直觀照后現(xiàn)代文化語境中青年藝術家和學者身份建構所面臨的困境和挑戰(zhàn),這一主題在《占有》中得到進一步的拓深:作者在敘事過程中巧妙地設置了兩個空間,將維多利亞時期和20世紀并行,成功架構起當代知識分子身份與歷史傳統(tǒng)和經(jīng)驗間的聯(lián)系,小說中男女主人公——羅蘭和毛德探求歷史真相的旅程也是他們認識自我、尋求獨立身份的過程。討論將集中于兩位主人公如何跨越“模棱兩可、似是而非”(betwixt-and-between)的閾限狀態(tài)[1],結合現(xiàn)代心理學中相關“過渡性客體”、“主體間性”理論,深入探究人物在與歷史交流以及現(xiàn)實人際互動中獲得的構建獨立主體性的動力。
閾限(liminality)一詞來源于拉丁文“l(fā)imen”(門檻)。馮蓋普(Van Gennep) 在其著作《儀式的通道》(1909) 中首次提到了這個概念,但直到20世紀60年代這一概念才通過英國人類學家維克多·特納 (Victor Turner)的著作得以廣泛運用。目前,閾限理論早已超越儀式研究的范圍,被運用于多個研究領域。在文學評論范疇中,學者們認為此概念有助于理解文化身份、性別主體性和生存空間等方面的討論。
男女主人公在《占有》中是以一種“似是而非”的含混狀態(tài)出現(xiàn):從表面上看,兩人都受過高等教育,智力上十分成熟;但另一方面,二人的心理卻受到周圍其他人的影響和操控,處于不能獨立的孩童期。這種矛盾狀態(tài)決定了他們同處于既不是成人又不是孩童的閾限階段。首先,男主人公羅蘭盡管已博士畢業(yè),心理上卻是個聽命于長者的小孩。對他施以重要影響的人包括他的母親、導師布列克艾德以及他所研究的維多利亞著名詩人艾什。在這三人的陰影籠罩之下,羅蘭沒有自己獨立的身份,他的存在總是滲透著其他人的影響力。第一個干涉羅蘭自由發(fā)展的就是他的母親,作為一名毫無成就的英語專業(yè)畢業(yè)生,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兒子,讓他按照自己的期許生活。雖然感激母親希望自己優(yōu)秀所付出的努力,羅蘭也逐漸意識到母親全方位的干涉導致他一直處于被動滿足他人希望的狀態(tài),不具備去完成自己的追求的能力。導師布列克艾德是第二個給予羅蘭消極影響的人物,作為研究艾什的專家,布列克艾德在事業(yè)上并不是很成功。他與羅蘭的親密關系很像是父子,羅蘭無論是學術上還是心理上都受這個精神之父的影響。與此同時導師沒能關注羅蘭工作取得的積極成果,使其十分沮喪,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男主人公在發(fā)現(xiàn)秘密信件后并沒有立即向?qū)焻R報。但無論如何,羅蘭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經(jīng)濟上都不能和導師真正分離。最后,羅蘭研究的19世紀詩人艾什也在消解著他的自我身份。羅蘭全情投入到對艾什的研究中,在小說第一章,他一邊讀著艾什曾經(jīng)擁有的《新科學》,一邊想著“艾什曾以手指撫摸、以雙眼審視這些句子,閱讀起來又自有另一番樂趣”[2]4(文內(nèi)《占有》引文均由筆者譯自同一英文版本,詳見參考文獻[2],所給頁碼來自英文版本)。很明顯羅蘭對艾什懷有類似于偶像崇拜的強烈感情。隨著研究的深入,他漸漸能理解艾什腦中復雜的迷宮,卻尚未意識到這里隱含的危險:在充分了解艾什的同時往往忽視了自我的獨立思維,看任何問題時習慣探求艾什的角度,從而失去自我的表達方式。
聚焦于女主人公毛德,會發(fā)現(xiàn)即使作為一個業(yè)已成名的拉莫特研究專家,她同樣處于心理受人控制的處境。她的前男友伍爾夫是最重要的消極因素,在他的眼里,毛德是一個他想要控制的客體,他只是要像占有物品般占有毛德。另外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物是同樣研究拉莫特的美國女性學者莉奧諾拉·斯特恩教授。和毛德一起時,她總是從身體上和心理上侵犯著毛德的私人空間。這種親密讓毛德感到不安,但她也不知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想法。面對莉奧諾拉的長篇大論時,毛德往往只能被動地保持緘默??梢?,面對威脅自己自由的行為,毛德像個不懂得該如何應付的小孩,因而她需要經(jīng)歷心理成長,以表達出自我的心聲。
在閾限第一階段,兩位主人公都受制于身邊有著親密關系的人,因為懼怕被他人控制,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與外界隔絕,躲進自我研究的一方狹小天地,他們相信唯有這樣,才能保持自我的獨立和自由。為了走出這種閾限,成長為獨立、平衡的個體,他們要經(jīng)歷自我反思、自我發(fā)現(xiàn)的成長過程。
小說中羅蘭和毛德的心理成長始于他們與一個重要客體產(chǎn)生聯(lián)系。英國著名的兒童精神分析師和兒科醫(yī)生唐納德·溫尼科特(Donald Winnicott)提出了著名的“過渡性客體”(Transitional Object)的理論。在兒童心理學上,它是指當嬰兒意識到與母親的非共生性以后,為緩解由此引起的對現(xiàn)實的焦慮與孤獨感而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部分主觀取向、部分現(xiàn)實取向的過渡性情景。這個客體幫助孩子意識到自己與他人他物的不同,通過這個客體,發(fā)現(xiàn)自我的存在。[3]14-15在羅蘭和毛德的身份構建過程中,19世紀兩位詩人的私人通信成了幫助他們成長的過渡性客體,幫助他們走出后現(xiàn)代的懷疑與不安,找到自我的確切存在。
小說第一章始于羅蘭在倫敦圖書館查閱曾屬于詩人艾什擁有的《新科學》一書,無意發(fā)現(xiàn)書中夾放著未署名的詩人的私人信件。羅蘭私自竊取了這兩封信,但他認為這不是惡意的行為,而是有利于保護這些信件。如果向世人公布,它們就會很快消失在倫敦博物館并且再也無法找到。從心理分析的角度上看,羅蘭的行為對應于溫尼科特提出的過渡性客體是嬰兒發(fā)現(xiàn)外界世界的關鍵。它是嬰兒第一個認知的非我所有物,占有它意味“嬰兒由完全主體向客體轉(zhuǎn)變的過程”[3]6。羅蘭將這些信私藏,認為他們可以帶給自己事業(yè)上的成功,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這些信更是助其認識到自己是這個寬廣世界中的一部分。美國心理分析學家杰西卡·本杰明 (Jessica Benjamin) 在評論溫尼科特的過渡性客體時說:“客體與主體相關,它是主體意識中的一部分,不需要是真實、客觀獨立的存在。”[4]37一旦孩子意識到如何使用這個客體,孩子才能夠把客體置于自身之外,不再要求無所不在地控制它。在羅蘭的眼中,一開始他就把信作為自身的一部分。隨后,當他學會如何去使用這些信,他就準備好在心理上放棄擁有這些信。
只有過渡性客體的擁有者才能夠去改變或毀壞這個客體。 羅蘭一開始也表示他還不清楚如何去發(fā)現(xiàn)這些信的真正價值。羅蘭首先想到是確認信上未署名的神秘女性收信人是誰,經(jīng)過一系列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很有可能是與艾什同時代的一位不太著名的女詩人拉莫特,這個發(fā)現(xiàn)引導他遇見了拉莫特的專家毛德。初次見面,羅蘭就感覺到毛德在感情上與他人刻意保持的距離,她說話時有種高高在上的貴族口吻且臉上沒有笑容。因為兩人都有被他人控制和干涉的陰影,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是疏離的,毛德也不相信羅蘭的推斷,但在拜訪貝利家老宅思爾莊園時他們無意中找到了拉莫特保存的她與艾什的大量通信。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兩個習慣自我封閉的人走到一起,決心要查出被歷史掩埋的19世紀兩位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
隨著兩人調(diào)查的展開,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是一組既并行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兩個時空和情節(jié)?;魻柲匪怪赋霭荻蛱厥褂脙蓚€情節(jié)就是要對比現(xiàn)代人情感上的荒蕪和維多利亞主人公們內(nèi)心的強烈和活力。[5]62在20世紀的故事情節(jié)中,大量學者形象被生動刻畫,盡管他們研究的領域不同,但無一例外地忽略了兩位詩人作品中的情感表達。羅蘭和毛德同樣受制于這些后現(xiàn)代的分析方式,他們對身份和自我感到不安和困惑。這些當代學者們對“他們眼中尚未被理論所肢解而喪失了生命力的維多利亞世界表現(xiàn)出向往與渴慕”[6]55。而19世紀兩位詩人遺留下來的這些信件使得羅蘭和毛德能夠與先輩們進行直接的對話,兩位詩人那種面對感情的坦誠和勇氣、敢于表達自我存在的信念,讓兩位現(xiàn)代學者看到了后現(xiàn)代解構一切思想體系統(tǒng)治之外的廣闊世界。不僅僅是對于愛情的信念,艾什和拉莫特對于知識的追求和討論“無不體現(xiàn)了這樣一種試圖解釋自我,闡釋世界,尋求所處時代內(nèi)在精神實質(zhì)的維多利亞時代精神”[6]51。所以,依靠這個過渡性客體,羅蘭和毛德能夠沿著兩位詩人的生活軌跡重回歷史,探尋真相,更能借此擺脫束縛找回自我。
伴隨著羅蘭和毛德合作的深入,兩人間的互動和聯(lián)系日漸密切,這對他們彼此的心理成長都至關重要。討論這點需要介紹一個重要概念“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它涉及心理、哲學、美學等各個方面。這一概念主要是打破了傳統(tǒng)的主客二元對立的模式,強調(diào)認識的主體和對象不再是主要和次要的關系,而是相互對等的主體間的對話。杰西卡· 本杰明就指出:人根本上是社會動物,而主體間性強調(diào)個體應在與他人的關系中實現(xiàn)成長。這一過程發(fā)生的前提是當一個主體遇到另一個主體時,能夠意識到對方雖不同卻又相似于自己,可以分享類似的經(jīng)歷,所以主體間性使心理認知從主客關系轉(zhuǎn)變到主體和另一主體的關系。[4]19-20羅蘭和毛德的合作符合主體間性的特征,他們之間的積極互動能夠幫助彼此重建對和諧人際關系的信心,完成自我的心理成長。
兩人之中,羅蘭首先開始認識到毛德是一個分離獨立的個體。本杰明指出,當主體間性被意識到時,一方想要和另一方建立起一種非控制性的關系,并希望得到對方的回應和認同。[4]49但在小說中,盡管從一開始羅蘭就努力想要向毛德表示友善,毛德還是不為所動,與他保持疏離、冷淡的合作關系,對他的友好沒有積極地回應。在思爾莊園發(fā)現(xiàn)大量遺留的兩位維多利亞詩人的通信后,毛德甚至建議他們分開,分別對自己感興趣的詩人進行研究,那時“兩人之間宛如結霜般十分冷漠”[2]143。但隨著接觸的深入,毛德逐漸認識到羅蘭是個不具備侵犯性的共事者,所以她也開始愿意嘗試與之進行交流。關鍵的轉(zhuǎn)折點出現(xiàn)在兩人追隨19世紀兩位詩人的身影到達約克郡時,羅蘭告訴毛德:“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這一生——真正想做的——就是擁有空無。一張空蕩蕩的干凈的床鋪。我腦中總是浮現(xiàn)著這樣一張放在干凈的空蕩蕩的房間里的干凈的空蕩蕩的床,什么都不需要,也沒什么好要的?!盵2]290令人吃驚的是,毛德回應羅蘭自己也擁有同樣的夢。這個空床的意象引起了各方不同的理解?;魻柲匪拐J為這個意象進一步凸顯了虛無主義的無力,使羅蘭和毛德更能夠直面現(xiàn)實,聽從自己內(nèi)心本性的驅(qū)使[5]324。考慮到兩位主人公都曾受制于那些企圖控制他們的人,很多人同意空無的床恰恰象征著兩人對獨立的向往。毋庸置疑的是這個共同的夢想將兩位主人公的距離拉近了很多。他們意識到彼此就是那個不同卻又相似的另一個主體的存在,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主客體控制和被控制的關系,而是平等的交流。所以在小說中男女主人公開始第一次私人交流,他們決定放下關于調(diào)查兩位詩人的事,只是單純地去享受兩個人旅行的快樂。這一天,羅蘭和毛德真正地跨出了互動的第一步,這對曾經(jīng)封閉自我的他們來說是個全新的開始。前面提到主體間性的一方需要得到另一方的認同。這個認同不僅包含對方的肯定回應,更是人們找到自我的重要途徑。個人在與他人的關系中才能認識到自我[4]21。由此信件已經(jīng)不是他們心理成長的主要推動力,主體間性成為他們?nèi)フJ識世界和他人的最好助力。
約克郡的旅行標志著兩位主人公走出內(nèi)心封閉的開始。當羅蘭和毛德變得親近時,小說敘述了他們內(nèi)心對愛情的懷疑。這種矛盾的態(tài)度體現(xiàn)出過去被制約的消極人際關系影響到他們與外界的情感互動,但筆者認為更重要的是表現(xiàn)出兩人需要重新審視在后現(xiàn)代理論語境下如何完成個體情緒和欲望的表達,這是形成主體身份的重要基礎。羅蘭和毛德“出生在一個不信任愛情的時代文化氛圍中”[2]458,諳熟各種批評理論,深受后現(xiàn)代理論解構意義、質(zhì)疑感性的影響。羅蘭懷疑這樣浪漫的愛情不是“他們的命運而只是受到他人故事的驅(qū)動”,甚至擔心愛情看似將“二者雜亂的世界理順,是否真實的情況恰恰相反”[2]456。毛德同樣對愛情懷有恐懼,害怕感情的依賴導致自由的喪失。學者們普遍認為,拜厄特將維多利亞時期的愛情故事和當代學者追尋真相的故事并置,就是為了揭示現(xiàn)代理論對感性化的個體認知能力產(chǎn)生的負面影響。因此,羅蘭和毛德真正意義上的成長,必然取決于他們是否能打破慣有理論思維的禁錮,釋放自己的感知能力和創(chuàng)作能力。
小說后半部分描述兩位學者積極地交流,逐漸消除了對愛情的懷疑和不安。這種穩(wěn)定關系的建立以雙方的自由、獨立為前提。毛德首先意識到獨立、平等的互動實際有益于自我的認知和表達。她感受到羅蘭的存在不會威脅到自己的自主性,反而能夠幫助她表達自我。有學者指出,毛德情感上的這種進化使得她意識到“愛情不應該使被愛者成為占有物”[7]132。對愛情全新的理解促發(fā)兩人真正打開心門,勇于接受對方。作者在臨近結尾時展現(xiàn)出一幅溫馨的畫面:他們依偎而坐,頭靠在一起,聞著對方頭發(fā)的味道,感受著彼此的溫暖[2]548。由此,他們達到了一種 “另一人存在時仍感受到獨立、自在”[4]49的和諧狀態(tài),兩人間有效的主體間性的互動使得雙方成為有利于自我成長的積極存在。
正如本杰明所強調(diào)的,在主體間性關系中,平等和控制的矛盾關系一直存在。一直到小說的最后,拜厄特也沒有明確指出這對年輕的學者是否最終獲得愛情的成功,他們的未來也存在變數(shù)。但是作者給讀者留下了積極的信息:小說結尾時羅蘭和毛德更好地理解到內(nèi)心的需求,在事業(yè)上也找到了屬于他們的個體知識的表達方式。羅蘭開始創(chuàng)作詩歌,不再囿于用艾什的角度看世界,掙脫了批評話語的桎梏,真正地發(fā)出自我的聲音。毛德正著手寫一篇關于拉莫特的名為“閾限,門檻,棱堡,要塞”的論文,這一系列名詞表面上傳遞出拉莫特作為一名女藝術家和一名渴望真愛的普通女子的矛盾處境,其實也暗含著毛德對于自己曾經(jīng)處于的閾限狀態(tài)的回顧和反思。全書的最后一段描繪了毛德對外在世界產(chǎn)生了一種全新的感官體驗。這種對感知力的興奮和滿足,無疑表達出兩位主人公獲得了情感和心理上的新生,已成功跨越閾限過渡到成人階段,能夠成熟地看待和處理外界的事務。
拜厄特在《占有》中延續(xù)了對知識分子身份構建的關注,借由兩位主人公的閾限成長之路,表達出后現(xiàn)代思潮對學者身份構建的消極影響:由于感受到活在前輩的文化蔭庇之下,當代知識分子們想要拼命否定一切,慣用解構的眼光看待周圍,這恰恰凸顯出他們?nèi)笔ё晕疑矸莸睦Ь?。所以他們應像小說中的羅蘭和毛德一樣,以史為鑒,繼承前人的知識和精神,重視自我,敢于交流,才能獲得心智上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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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林奕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