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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瓶梅》的審美接受分析

      2016-03-06 17:58:17付善明
      關鍵詞:袁宏道金瓶梅小說

      付善明

      (天津理工大學 漢語言文化學院,天津 300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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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瓶梅》的審美接受分析

      付善明

      (天津理工大學 漢語言文化學院,天津 300384)

      《金瓶梅》的文本接受是“金學"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文章從接受美學的角度,分析《金瓶梅》問世后至魯迅《中國小說史略》排印前,袁宏道、袁中道諸人對于《金瓶梅》的接受情況。這段時間,讀者對《金瓶梅》的接受,主要體現在:對作者的各種推測,對小說文本的稱贊或毀謗,對小說的批評與棒殺等。自《金瓶梅》出版后,對其文本一直存在著贊揚和貶斥兩種傾向,褒之者認為該書是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世情小說,毀之者則以“淫書"目之。但《金瓶梅》卻沒有因被貶抑而堙沒,而是一直流傳不衰,自20世紀初開始形成一門顯學。

      金瓶梅;金學;審美接受

      一部《金瓶梅》的傳播史,就是接受者主動參與的歷史。不同于實證主義、形式主義文學研究對文學作品外部和內部的研究,接受美學著眼于對文學作品的接受研究、讀者研究和影響研究,并將研究的重點放在讀者的接受上。自《金瓶梅》問世以來,或以考證的方法研究其作者、版本,或以索引的方法論證書中人物與歷史人物的對應關系,或以文本分析的方法賞析人物形象、小說主旨、藝術成就等,僅有少數研究者是從讀者接受的角度,運用接受美學和接受理論來對《金瓶梅》的歷代讀者進行分析的。我們現在看到的古代讀者對于《金瓶梅》接受情況的記載,只是《金瓶梅》接受史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閱讀心得,或由于未形諸于文字,或由于文獻的堙沒而不可見。

      本文從接受美學的角度對《金瓶梅》的讀者接受情況進行分析,并以1923年魯迅《中國小說史略》為界,我們將《金瓶梅》的接受史簡單地分為兩個時期。前一時期中,崇禎本評語、張竹坡評語和文龍評語對《金瓶梅》全書進行了系統(tǒng)的評閱,并有專文對之進行論述[1]。本文著重研究這一時期袁宏道、袁中道、曼殊等人對《金瓶梅》的評論。對于后一時期的《金瓶梅》文本接受,筆者擬另撰文論述。

      東吳弄珠客《〈金瓶梅〉序》說:“讀《金瓶梅》而生憐憫心者,菩薩也;生畏懼心者,君子也;生歡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獸耳?!奔词菑淖x者接受角度來講的。魯迅先生在《〈絳洞花主〉小引》中也說過類似的話:“《紅樓夢》……誰是作者和續(xù)者姑且勿論,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盵2]《金瓶梅》問世后,最初在一些文人中間抄錄傳閱,正是他們留下了最早的對《金瓶梅》的評論。此后關于《金瓶梅》的相關記載,呈現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重彩紛呈的局面。

      讀者的“接受過程是所有選擇的。接受過程具有刪節(jié)、價值變換的過程,簡單化,同時也再次復雜化”[3]。讀者是相對獨立的個體,不同讀者的接受也是相對獨立的,且具有不同的創(chuàng)新之處,因此,他們并不單單是對傳統(tǒng)的觀點進行承襲和模仿。下面我們對魯迅《中國小說史略》問世前的《金瓶梅》接受進行簡要的分析。

      一、對作者的推測

      《金瓶梅》問世后,首先在一些文人中間傳閱。通過對《金瓶梅》文本的閱讀,當時的文人紛紛推測這位不知名作者的身份。先是袁中道在《游居柿錄》一書中說:“舊時京師,有一西門千戶,延一紹興老儒于家。老儒無事,逐日記其家淫蕩風月之事,以門慶影其主人,以余影其諸姬?,嵥橹杏袩o限煙波,亦非慧人不能。”[4]1316這就是“紹興老儒”說。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二十五·金瓶梅》條曰:“聞此為嘉靖間大名士手筆,指斥時事,如蔡京父子則指分宜,林靈素則指陶仲文,朱勔則指陸炳,其他各有所屬云?!盵5]652此為“嘉靖間大名士”說。屠本畯《山林經濟籍》載:“《金瓶梅》流傳海內甚少,書帙與《水滸傳》相埒。相傳嘉靖間,有人為陸都督炳誣奏,朝廷籍其家。其人沉冤,托之《金瓶梅》……予讀之,宛似羅貫中手筆。”[6]即為“陸都督沉冤”說。謝肇淛《〈金瓶梅〉跋》曰:“相傳永陵中有金吾戚里,憑怙奢汰,淫縱無度,而其門客病之,采摭日逐行事,匯以成編,而托之西門慶也?!盵7]179-180此為“金吾戚里門客”說。我們可以看出,以上幾種說法多是根據傳聞,或曰“聞”,或曰“相傳”,皆非確切的記載。由此可知,《金瓶梅》一經問世,即受到部分文人的關注,并對其作者進行了種種猜測。袁中道謂《金瓶梅》“瑣碎中有無限煙波,亦非慧人不能”,認為作者是見多識廣、筆底能泛無限波瀾的紹興老儒。沈德符則相信《金瓶梅》為“嘉靖間大名士手筆”。屠本畯通過對《金瓶梅》梳理,得出其作者“宛似羅貫中手筆”的結論。

      《萬歷野獲編·補遺·卷二·偽畫致禍》云:嚴嵩因從王世貞父得到《清明上河圖》偽畫而大怒,世貞父王文恪也因是罹難。徐樹丕《識小錄》有湯裱褙言《清明上河圖》之偽于嚴嵩,吳中一都御使竟陷大辟事。后世將“嘉靖間大名士”說和“偽畫致禍”說合二為一,遂有王世貞為父報仇作《金瓶梅》之說。此說先見于劉廷璣《在園雜志》,其后李慈銘《桃花圣解庵日記》、顧公燮《銷夏閑記摘鈔》等書也遞相轉載。正如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所說,作者對于世情的洞達,以及描寫上的高超技藝,“同時說部,無以上之”,所以“世以為非王世貞不能作”[8]。又有唐順之仇家重金購《金瓶梅》,以砒霜浸制卷葉,毒死順之一說??梢哉f是越出越奇,通過文人間的轉載而使得關于作者的說法撲朔迷離。

      明清時期的學者們根據“嘉靖間大名士”說、“紹興老儒”說、萬歷丁巳年詞話本上所署的“蘭陵笑笑生”和書中所運用的方言,對作者進行了多種猜測:或云《金瓶梅》是王世貞,或云是王世貞門人,或云為李卓吾作,或云為薛應旂、趙南星,或云為李笠翁,等等。早期讀者如袁中道、沈德符、屠本畯等人,通過對《金瓶梅》的接受而做出的推斷,都有其理由。后來具有考證癖的學者們將具備以上一個或數個條件的文人作為《金瓶梅》作者的候選人,則具有很大的臆斷成分。

      與古代文言小說(如唐宋傳奇等)具有署名的傳統(tǒng)不同,古代白話小說多不署名或不署真名,從宋元話本到明清章回小說多是如此。有些小說的作者是后來被學者考證出來的,如《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等;有些白話小說的作者對我們來說仍是個謎,如《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醒世姻緣傳》的作者西周生等。如若我們知道作者的身世,就可以“知人論世”,對于小說的接受自然也不無幫助。但是,即便如《金瓶梅》等書我們至今仍無法確知其作者,但也不影響我們對于書籍的閱讀和接受。小說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的思想意識、價值觀念,與作者自身的思想意識既可能完全或部分相合,也可能完全不相合。實際參與小說創(chuàng)作的是作者的“第二自我”,是“隱指作者”。創(chuàng)作一經完成,即以手抄或刻板印刷等形式流傳于后世,小說作品也即成為一個獨立的文本,至于其作者是蘭陵笑笑生,還是具體的嘉靖年間某一位名士或非名士,其實并不重要。當然,如果能考證出來更好,但是在沒有更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不妨先將作者的問題放下,從文本角度去研究《金瓶梅》的隱指作者,研究它的語言、思想、藝術等等,這要比我們白白浪費眾多的人力物力去做這種缺乏說服力的考證要好得多。正如錢鐘書對讀了他的《圍城》要采訪他的記者所說: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不錯,又何必去認識那個下蛋的母雞呢?

      二、肯定與贊譽

      讀者的接受過程是有所選擇的,這在《金瓶梅》的早期讀者中就已表現的十分明顯。有的文人在讀后大加贊賞,有的文人則以鴆毒視之。在此,我們首先論述肯定《金瓶梅》并對其加以贊譽的言論。

      (一)明代讀者對《金瓶梅》的高度評價

      公安三袁之一的袁宏道在讀到《金瓶梅》之后贊賞有加:“《金瓶梅》從何得來?伏枕略觀,云霞滿紙,勝于枚生《七發(fā)》多矣。”[9]《七發(fā)》是西漢枚乘的賦作,賦中寫吳客去探望病重的楚太子,認為他的病在于貪欲無度、享樂無時,非一般的藥和針灸所能治愈,遂分別描述了音樂、飲食、乘車、游宴、田獵、觀濤六件事的樂趣,以誘導楚太子改變生活方式。最后向太子引見方術之士,“論天下之精微,理萬物之是非”,太子豁然而病愈。劉勰《文心雕龍·雜文》曰:“枚乘摛艷,首制七發(fā),腴辭云構,夸麗風駭。蓋七竅所發(fā),發(fā)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梁之子也?!盵10]袁中郎評《金瓶梅》“云霞滿紙”,較“腴辭云構,夸麗風駭”的《七發(fā)》還要好,這雖然是從《金瓶梅》文本的詞藻而言,但還主要是從它的勸誡作用而言的。袁宏道認為,《金瓶梅》作者在書中所描寫的酒、色、財、氣,所描寫的惡霸、官僚、富商集于一身的西門慶及其一家的縱欲肆志,以及書中所描寫的官場人士、儒教眾生、僧尼師道、販夫走卒等等,都足以為世人戒?!督鹌棵贰返膬r值,不在于對各種欲望生動的描寫和赤裸裸的展示,而在于作者借這些描寫對讀者起到的諷喻和勸誡的作用。提出“獨抒性靈,不拘格套”的性靈說的袁宏道,對于以長篇通俗白話小說的形式出現的另一種類型的《七發(fā)》——《金瓶梅》,認為在當時社會它具有比《七發(fā)》更好的功效。袁中道《游居柿錄》有記董其昌評《金瓶梅》語:“近有一小說,名《金瓶梅》,極佳。”[4]1316雖云“極佳”,但具體“佳”在何處并未詳言,以意揆之,或為文辭,或為事跡。

      萬歷丁巳刻本《金瓶梅詞話》問世時,卷首有一篇署名欣欣子的《〈金瓶梅詞話〉序》,對《金瓶梅》做出了客觀而公正的評價。欣欣子與作者蘭陵笑笑生為摯友,對他的創(chuàng)作和作品的熟悉,也就有如脂硯齋之于曹雪芹。開宗名義,欣欣子肯定了作者的立意:“竊謂蘭陵笑笑生作《金瓶梅傳》,寄意于世俗,蓋有謂也?!闭缋钭课嶂^施耐庵、羅貫中二人所作《水滸傳》是“發(fā)憤之所作”[11],欣欣子也說笑笑生之作是“有謂”之作。這就從根本上肯定了《金瓶梅》這部書的價值,而不是如一些文人和統(tǒng)治者所說的是“誨淫之作”,是自然主義作品。欣欣子認為,《金瓶梅》的語言是“語句新奇,膾炙人口”,雖然“其中未免語涉俚俗,氣含脂粉”,但正如《關雎》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無關乎大雅。蘭陵笑笑生創(chuàng)作《金瓶梅》的宗旨是:“明人倫,戒淫奔,分淑慝,化善惡,知盛衰消長之機,取報應輪回之事,如在目前。”這合于主流文化群體的勸善懲惡,是以作為亞文學的小說向主流文學的自覺靠攏?!督鹌棵贰返膬热荨半m市井之常談,閨房之碎語,使三尺童子聞之,如沃天漿而拔鯨牙,洞洞然易曉”,這就較《剪燈新話》《鶯鶯傳》《效顰集》《懷春雅集》《鐘情麗集》等“讀者往往不能暢懷,不至終篇而掩棄之”的作品更為可觀?!半m不比古之集,理趣文墨,綽有可觀。其他關系世道風化,懲戒善惡,滌慮洗心,無不小補”,并詳細論述了小說中高堂大廈之深沉、金屏繡褥之美麗等。受當時社會流傳的佛教的影響,欣欣子也難脫于因果報應的思想,認為《金瓶梅》中“淫人妻子,妻子淫人,禍因惡積,福緣善慶,種種皆不出循環(huán)之機”。欣欣子在序文最后將閱讀提升到近于歷史—哲學的第三級閱讀,提出“故天有春夏秋冬,人有悲歡離合,莫怪其然也。合天時者,遠則子孫悠久,近則安享終身;逆天時者,身名罹喪,禍不旋踵。人之處世,雖不出乎世運代謝,然不經兇禍,不蒙恥辱者,亦幸矣”。將人與天作為統(tǒng)一體來考慮,達到天人合一的程度,合天時則吉,逆天時則兇。將《金瓶梅》的意義提高到哲學的高度,欣欣子是眾多讀者中的第一人。廿公在《〈金瓶梅詞話〉跋》中說:“《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蓋有所刺也?!笔缽R是明世宗朱厚熜的廟號,明世宗年號為嘉靖。由此可知,這位化名為《金瓶梅》作跋的廿公,也相信“嘉靖間大名士”說,并認為此書是“有所刺”之作。廿公評《金瓶梅》“曲盡人間丑態(tài),其亦先師不刪《鄭》《衛(wèi)》之旨乎”,將笑笑生寫《金瓶梅》,與至圣先師孔子“刪詩”相提并論,從而將通俗文學的小說提高到與儒家經典《詩經》同等的地位,同時把不入于雅文學之流的小說家提升到與儒家創(chuàng)始人孔子同等的地位,這都極大地提高了笑笑生和《金瓶梅》的地位。這是欣欣子在閱讀《金瓶梅》之后產生的想法,當然有不乏抬高《金瓶梅》一書之嫌,但這也合乎中國人矯枉過正的心態(tài)。廿公認為,《金瓶梅》“中間處處埋伏因果,作者亦大慈悲矣。今后流行此書,功德無量矣”,并批評了將此書視為淫書的“不知者”。因為,他們不僅不知道作者的本意,而且也冤枉了出版者的心意。有的研究者也據此推斷,廿公當為書商化名,是有一定道理的。

      與袁宏道、欣欣子等人同樣具有慧眼的是謝肇淛,他在《〈金瓶梅〉跋》中也對該書做了精辟的論述,現摘錄如下:

      書凡數百萬言,為卷二十,始末不過數年事耳。其中朝野之政務,官私之晉接,閨闥之媟語,市里之猥談,與夫勢交利合之態(tài),心輸背笑之局,桑中濮上之期,尊罍枕席之語,駔儈之機械意智,粉黛之自媚爭妍,狎客之從臾逢迎,奴佁之稽唇淬語,窮極境象,駴意快心。譬之范工摶泥,妍媸老少,人鬼萬殊,不徒肖其貌,且并其神傳之。信稗官之上乘,爐錘之妙手也。其不及《水游傳》者,以其猥瑣淫媟,無關名理。而或以為過之者,彼猶機軸相放,而此之面目各別,聚有自來,散有自去,讀者意想不到,唯恐易盡。此豈可與褒儒俗士見哉[7]179。

      這段話為《金瓶梅》研究者所廣泛引用。謝肇淛通過對全書的閱讀,精辟地指出了《金瓶梅》的主要內容和藝術成就,對作者蘭陵笑笑生也給出了精當的評價;通過比較《金瓶梅》與《水滸傳》,既指出了其缺陷,也論述了其超出《水滸傳》之優(yōu)點。謝肇淛的不足之處,是時時想著“名理”,因《金瓶梅》的“猥瑣淫媟”無關乎名理而認為是它的缺點。這自然為其時代和階級的局限性,我們不必苛求。晚明的通俗文學如戲曲、小說都追求名理,高則誠于《琵琶記》是如此,謝肇淛要求通俗小說亦如此。如或不然,即加以否定。當然,《金瓶梅》中猥瑣淫褻之處是其缺陷,但與它是否關乎名理無關?!督鹌棵贰贰盁o關名理”,或正為其沖破名理處,為其可貴之處。

      (二)清代及民初對《金瓶梅》的合理評價

      清代張潮在《幽夢影》一書中說:“《水滸傳》是一部怒書,《西游記》是一部悟書,《金瓶梅》是一部哀書?!盵7]414張潮沿襲了李卓吾關于《水滸傳》的說法,認為施耐庵、羅貫中二人是發(fā)憤著書,是因痛恨異族入侵而作。對于《西游記》,他認為是醒悟了的作者所著,讓讀者覺悟的書,是一部用形象化的語言和故事宣揚佛教的書。張潮對于《金瓶梅》的評價是我們最為關注的,他認為《金瓶梅》是“哀書”,是作者歷經人世艱辛和酒、色、財、氣四大欲望沖刷后,創(chuàng)作的關于人生和世事的一曲哀歌,其中蘊含著作者關于人生的智慧和哲思。我們可以看出,張潮關于《金瓶梅》的評價是極為精辟的。

      清代佚名的滿文本《〈金瓶梅〉序》是另一篇《金瓶梅》經典文論。文章開始,作者首先探討了“編撰古詞者”的宗旨和四大奇書之名。接著總結《金瓶梅》曰:“凡百回中以為百戒,每回無過結交朋黨、鉆營勾串、流連會飲、淫黷通奸、貪婪索取、強橫欺凌、巧計誑騙、忿怒行兇、作樂無休、訛賴誣害、挑唆離間而已,其于修身齊家、裨益于國之事一無所有?!贝宋呐c袁宏道的觀點有相合之處,都認為《金瓶梅》為勸誡之書,百回即為百戒。序文作者認為,《金瓶梅》反映了強烈的報應思想,“至西門慶以計力藥殺武大,猶為武大之妻潘金蓮以春藥而死,潘金蓮以藥毒二夫,又被武松白刃碎尸,如西門慶通奸于各人之妻,其婦婢于伊在時即被其婿與家僮玷污。吳月娘背其夫,寵其婿使入內室,奸淫西門慶之婢,不特為亂于內室。吳月娘并無婦人精細之態(tài),竟至殷天錫強欲逼奸,來保有意調戲。至蔡京之徒,有負君王信任,圖行自私,二十年間,身譴子誅,朋黨皆罹于罪。西門慶慮遂謀中,逞一時之巧,其勢及至省垣,而死后尸未及寒,竊者竊,離者離,亡者亡,詐者詐,出者出,無不如燈消火滅之燼也。其趨炎附勢之徒,亦皆陸續(xù)無不如花殘木落之敗也。其報應輕重之稱,猶戥秤毫無高低之差池焉。且西門慶之為樂,不過五六年耳。其馀攛掇諂媚、乞討鉆營、行強兇亂之徒,亦皆示于二十年之內”。序言點出了書中西門慶、潘金蓮、吳月娘等人的因果報應,指出了蔡京之徒結黨營私的惡報,以及西門慶倚勢逞強、趨炎附勢之徒的報應毫發(fā)不爽之處①。*①《金瓶梅》中有因果報應思想自然不錯,但說該書報應輕重毫無差池則過之,如韓道國、王六兒一家即未見報應所施。序言作者還論述了《金瓶梅》是“四奇書之尤奇者”的原因,是“將陋習編為萬世之戒,自常人之夫婦,以及僧道尼番、醫(yī)巫星相、卜術樂人、歌妓雜耍之徒,自買賣以及水陸諸物,自服用器皿以及謔浪笑談,于僻隅瑣屑毫無遺漏,其周詳備全,如親身眼前熟視歷經之彰也”。簡而言之,《金瓶梅》之所以為四大奇書中的“尤奇者”,是因為它描寫了當時的整個社會,是晚明社會百科全書式的作品。滿文本《〈金瓶梅〉序》還評價了《金瓶梅》的幾種接受者:“觀是書者,將此百回以為百戒,夔然栗,愨然思,知反諸己而恐有如是者,斯可謂不負是書之意也?!边@一類讀者以此書為戒,是正確的接受方式,如此才不負作者之意?!疤扔谇闈馓庝N然動意,不堪者略為效法,大則至于身亡家敗,小則亦不免構疾而見惡于人也”,這即為錯誤的接受方式,應該慎重。第三種接受方式是“厭其污穢而不觀,乃以觀是書為釋悶”[12]。序文作者認為這些都是無識之人,不足道也。該序文作者與袁宏道“勝于枚生《七發(fā)》多矣”的觀點是前后沿承的。

      對《金瓶梅》表示其贊譽的,多認為該書是描寫人情世務的,欣欣子、謝肇淛如此,滿文本《〈金瓶梅〉序》作者如此,劉廷璣也是如此。劉廷璣的《在園雜志·卷二》曰:“若深切人情世務,無如《金瓶梅》,真稱奇書。欲要止淫,以淫說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其中家常日用,應酬世務,奸詐貪狡,諸惡皆作,果報昭然。而文心細如牛毛繭絲,凡寫一人,始終口吻酷肖到底。掩卷讀之,但道數語,便能默會為何人。結構鋪張,針線縝密,一字不漏,又豈尋常筆墨可到者哉!”[13]劉氏評《金瓶梅》為深切世務人情的奇書,并用“欲要止淫,以淫說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數語形象化地詮釋了袁宏道的觀點。吳道新曾論《左傳》《國語》《南華》《水滸傳》《金瓶梅》等書“皆寫生之文”[7]565。清脂硯齋在批閱《紅樓夢》時曾三次提及《金瓶梅》,一為《紅樓夢》第十三回“賈珍笑問價值幾何”一段,脂硯齋在甲戌眉批中曰:“寫個個皆知,全無安逸之筆,深得《金瓶》壸奧?!盵14]131一為第二十八回薛蟠說酒令一段甲戌眉批:“此段與《金瓶梅》內西門慶、應伯爵在李桂姐家飲酒一回對看,未知孰家生動活潑。”[14]237一為第六十六回柳湘蓮說“你們東府里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干凈,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干凈。我不做這剩忘八”之語時,脂硯齋在己卯本夾批曰:“極奇之文,極趣之文。《金瓶梅》中有云:‘把忘八的臉打綠了’,已奇之至,此云‘剩忘八’,豈不更奇?”[15]從脂硯齋的評語我們可以看出,《金瓶梅》的藝術成就之高、《金瓶梅》對《紅樓夢》作者的影響之深。

      清末民初,眾多的有志之士受到了西方文學理論的影響,同時又受梁啟超“小說界革命”的影響,對小說的評價也空前提高。與之相應,他們對于《金瓶梅》也做出了更為科學、合理的評價。平子在《小說叢話》中謂“《金瓶梅》一書,作者抱無窮冤抑,無限深痛,而又處黑暗之時代,無可與言,無從發(fā)泄,不得已藉小說以鳴之”,雖仍是《萬歷野獲編·補遺·卷二·偽畫致禍》作者著書報仇的舊說,但平子根據“其描寫當時之社會情狀”,“其中短簡小曲,往往雋韻絕倫,有非宋詞、元曲所能及者,又可征當時小人女子之情狀,人心思想之程度”,得出了《金瓶梅》是“真正以社會小說,不得以淫書目之”[16]84-85的觀點。另外,文中還論述了《金瓶梅》與《水滸傳》描寫手法的不同。曼殊在《小說叢話》中說:“吾見小說中,其回目之最佳者,莫如《金瓶梅》。”他論述了自己作為讀者接受的方法,一開始閱讀,“盡數卷,尤覺毫無趣味,心竊惑之”;之后,改變閱讀方法,“認為一種社會之書以讀之,始知盛名之下,必無虛也……然其奧妙,絕非在寫淫之筆。該此書的是描寫下等婦人社會之書也……若其回目與題詞,真佳絕矣”[16]86。曼殊道出了《金瓶梅》接受的方法和該書的主要內容,并對其藝術成就做出了評判。他對《金瓶梅》閱讀態(tài)度的改變,也切實說明了文學作品接受的可選擇性。吳沃堯在《說小說》中所云“若《金瓶梅》《肉蒲團》,淫者見之謂之淫”[7]681,也是從文本接受的選擇性出發(fā)的。

      對于《金瓶梅》的眾多接受者,能夠發(fā)出由衷贊嘆的,都是能拋開其寫淫的方面,從世情、世態(tài)、世相的層面來閱讀的。從最初的少數幾位讀者如袁宏道、董思白,到《金瓶梅》幾篇序跋的作者如欣欣子、廿公、謝肇淛、滿文本《〈金瓶梅〉序》作者等,都對《金瓶梅》做出了高度的評價,特別是幾篇序跋的作者論述得更為詳盡。劉廷璣和脂硯齋也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對《金瓶梅》做出了肯定性的評價。清末民初的小說評論家如平子、曼殊諸人,對于《金瓶梅》的思想內容、藝術成就也做出了科學的評價。這在談性色變的封建社會確實是難能可貴的。

      三、批評與棒殺

      《金瓶梅》的早期接受者們對于它的評價并不唯一,而是充滿了矛盾。有些文人一方面認為《金瓶梅》是好書,另一方面卻說該書當燒之。如董思白(其昌)即曾謂《金瓶梅》“極佳”,但又曰“決當焚之”;袁中道不同于乃兄袁宏道,在承認《金瓶梅》“瑣碎中有無限煙波”的同時,認為“不必焚,不必崇,聽之而已”[4]1316,其態(tài)度去董其昌不遠。馮夢龍慫恿書坊重價購買《金瓶梅》刻印,馬仲良勸沈德符應書商請求刻印,沈德符曰:“此等書必遂有人板行,但一刻則家傳戶到,壞人心術,他日閻羅究詰始禍,何辭置對?吾豈以刀錐博泥犁哉!”[5]652沈德符也未能擺脫《金瓶梅》是“淫書”這一窠臼,他認為這種書壞人心術,一旦刻板將貽害不淺;如果自己應書賈之請刻板印刷的話,是以微末小利換取泥犁地獄的報應。薛岡《天爵堂筆馀》記載:“友人關西文吉士以抄本不全《金瓶梅》見示,余略覽數回,為吉士曰:‘此雖有為之作,天地間豈容有辭一種穢書?當急投秦火?!闭J為《金瓶梅》應在被焚之列。20年后,薛岡看到《金瓶梅》的刻本全書,“初頗鄙嫉,及見荒淫之人皆不得其死,而獨吳月娘以善終,頗得勸懲之法”。但即使如此,薛氏仍認為《金瓶梅》和《四書笑》《浪史》,當“同作坑灰”[7]158。前引魯迅評《紅樓夢》語有“道學家看見淫”之語,以上諸人也自覺不自覺的充當了道學家的角色。

      萬歷丁巳本《金瓶梅詞話》卷首欣欣子序、廿公跋之后,是東吳弄珠客的《〈金瓶梅〉序》。不同于欣欣子和廿公的觀點,弄珠客認為《金瓶梅》是穢書,袁宏道極口稱贊并非有取于《金瓶梅》,而是“自寄其牢騷”。 同時,弄珠客也承認《金瓶梅》“作者亦自有意,蓋為世戒,非為世勸也。如諸婦多矣,而獨以潘金蓮、李瓶兒、春梅命名者,亦楚《梼杌》之意也”。另外,還指出讀《金瓶梅》有生憐憫心者、生畏懼心者、生歡喜心者、生效法心者數種人,實際上是弄珠客為《金瓶梅》讀者提供的幾種閱讀方法,應以憐憫心、畏懼心閱讀,而不應產生歡喜心和效法心。弄珠客認為,《金瓶梅》是“奉勸世人,勿為西門慶之后車”。李日華在《味水軒日記》中評《金瓶梅》為“大抵市諢之極穢者耳,而鋒焰遠遜《水滸傳》”,他認為袁宏道極口稱贊,“亦好奇之過”[17]。袁宏道稱贊的原因前已詳述之,李日華之見,自有其偏頗處。《北宋三遂平妖傳敘》謂“《玉嬌麗》《金瓶梅》,如慧婢作夫人,只會記日用賬簿,全不曾學得處分家政。效《水滸》而窮者也”[18]?!侗彼稳炱窖齻鲾ⅰ纷髡咚剖菑男≌f創(chuàng)作角度而言,其實《水滸傳》《金瓶梅》孰優(yōu)孰劣,也是仁智互見,并無定論。

      申涵光對于《金瓶梅》簡直視之如鴆毒,他在《荊園小語》中說:“世傳作《水滸傳》者三世啞,近時淫穢之書如《金瓶梅》等喪心敗德,果報當不止此?!盵7]413恨屋及烏,簡直是對《金瓶梅》作者與其家族痛下詛咒。蒲松齡、李海觀及小說評論家閑齋老人也以淫書視《金瓶梅》,可見獲知音之難。郝培元對《金瓶梅》能做到辯證看待:“以書論,實極妙筆;然后生小子不解《金瓶》之用意,直誨淫具耳。故余酷嗜買書,獨此從不列架上?!盵19]昭梿《嘯亭續(xù)錄》曰:“《金瓶梅》,其淫褻不待言,至敘宋代事,除《水滸》所有外,俱不能得其要領。以宋、明二代官名,羼亂其間,最屬可笑?!彼麚艘詾椋跏镭懡^不會“谫陋至此”而作《金瓶梅》,并批評了“于古今經史,略不過目,而津津于淫邪庸鄙之書,稱贊不已”[20]的世人。

      既不同于袁宏道、袁中道等人對《金瓶梅》的稱贊,也不同于申涵光、昭梿等人以“淫書”視之,邱煒萲對于《金瓶梅》則持另一種態(tài)度。最初,邱煒萲“以《金瓶梅》一書名滿天下,疑雖淫媟蕩志,有干例禁,其文章之斐亹,神情之酣暢,當有并駕《秘辛》,超乘《外傳》者”。在向朋友輾轉借得一部,三日讀完后,“究于其中筆墨妙處,毫不見得。尚疑鹵莽,再三展閱,仍屬不見其妙。且文筆拖沓懈怠,空靈變幻不及《紅樓》,刻畫淋漓不及《寶鑒》,不知何以負此重名”。初以為《金瓶梅》當與《漢雜事秘辛》并駕齊驅、超越《飛燕外傳》的邱氏煒萲,在反復閱讀之后,仍然看不到《金瓶梅》的妙處所在,并且認為它文筆拖沓,浪得虛名,推測其原因當為“各處銷毀,傳本日少,人情浮動,以耳為目”[21]。袁中道、東吳弄珠客等雖認為《金瓶梅》是淫書,但仍承認“瑣碎中有無限煙波”。邱煒萲對《金瓶梅》的態(tài)度,為個人喜好問題,非為他故。

      《金瓶梅》作為俗世奇書橫空出世,對于后世的說部產生了重要影響。除上面所論及的小說家和小說批評家對《金瓶梅》的觀點外,一些小說家也將其寫到了自己的書中。李海觀的《歧路燈》注重談世家子弟的教育問題,小說中人物侯冠玉(譚紹聞的老師)向譚孝移介紹《金瓶梅》的好處時說:“那書還了得么!開口‘熱結冷遇’,只是世態(tài)炎涼二字。后來‘逞豪華門前放煙火’,熱就熱到極處;‘春梅游舊家池館’,冷也冷到盡頭。大開大合,俱是左丘明的《左傳》,司馬遷的《史記》脫化下來?!盵22]121在以四書五經為科考內容的明清時代,侯冠玉讓譚孝移的大公子讀《西廂記》《金瓶梅》,自然是極度不務正業(yè),盡管他論《金瓶梅》有其獨到之處。視《金瓶梅》為淫書的李海觀自然知道這對于剛進學的譚紹聞意味著什么,所以在譚孝移看到端福兒抱著一部《金瓶梅》給紹聞時,不禁犯了胃痛病,不久離世。在第九十回,作者又借程松淑之口曰:“坊間小說,如《金瓶梅》,宣淫之書也,不過道其事之所曾經,寫其意之所欲試,畫上些秘戲圖,殺卻天下少年矣?!碧K霖臣道:“《金瓶》《水滸》我并不曾看過,聽人夸道,筆力章法,可抵盲左腐遷。”程嵩淑答道:“不能識左、史,就不能看這了;果然通左、史,又何必看他呢?一言決耳?!盵22]李綠園則通過人物對話將自己對《金瓶梅》的觀點敘出①*①李綠園《歧路燈自序》曰:“若夫《金瓶梅》一書,誨淫之書也,亡友張揖東曰:此不過道其事之所曾經,與其意之所欲試者耳。而三家村冬烘學究,動曰此《左》、《國》、史遷之文也!余謂不通《左》、史,何能讀此?既通《左》、史,何必讀此?”。和邦額《夜譚隨錄·梁生》述眾人嗤笑梁生“號之為梁希謝,蓋取《金瓶梅》中謝希大以嘲之也”[23]?!镀坊▽氳b》中有“元茂看書套簽子上寫著《金瓶梅》”[24]之語?!队缿c升平》中張廣太看到葡萄架男女欲行云雨之事的圖畫,知道“是《金瓶梅》上的潘金蓮大鬧葡萄架”[25]?!抖]》中有記載揚州王姓諸生因焚“淫書”《金瓶梅》而得千金事,也是善惡報應之說在民間的體現。吳沃堯《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九死一生也視《肉蒲團》《金瓶梅》等為淫書。

      走筆至此,我們需要看一下統(tǒng)治階級對《金瓶梅》的態(tài)度,清順治帝、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嘉慶帝、道光帝等數位皇帝多次下達禁令,尤以康熙帝、乾隆帝、嘉慶帝為甚,同時也有大臣上疏請除淫書。與中央三令五申嚴禁淫詞小說相呼應,地方大員也有發(fā)出告諭者,如江蘇巡撫湯斌《嚴禁私刻淫邪小說戲文告諭》[26],以及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浙江巡撫禁淫詞小說、浙江學政嚴禁淫書、浙江湖州知府禁淫詞小說、禁蘇州刊行淫書小說,等等。其中,《計毀淫書目單》、同治七年江蘇巡撫丁日昌查禁淫詞小說書目中皆明確列出《金瓶梅》《續(xù)金瓶梅》《唱金瓶梅》《隔簾花影》等書。與國家和地方的法令、法規(guī)相呼應的,是大家族的家訓。在宗法制社會中,族長即為整個家族的最高領導,家訓為其“法律”。清代《蔣氏家訓》《重訂福壽金鑒·家教》、湯來賀《訓兒雜說前》等多部家訓規(guī)定不準收藏淫書。從上層統(tǒng)治者、地方統(tǒng)治者,到封建族長,大都使得《金瓶梅》“被”拒絕接受。所謂 “誨淫誨盜”的《金瓶梅》等小說被視為洪水猛獸,正統(tǒng)之士和封建統(tǒng)治者,皆欲除之而后快。再加上如申涵光等文人的社會輿論,《金瓶梅》在清朝的遭遇實為坎坷,可以說是遭到不斷的“棒殺”。

      綜上所述,自《金瓶梅》以抄本形式流傳于世以來,對它的接受就成為“金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最初的讀者通過對《金瓶梅》文本的閱讀,對其作者產生了種種推測,并在部分文人圈子中傳播,見諸筆端,并在一些筆記中相互傳抄。對《金瓶梅》的接受,自其誕生之日至今,一直存在贊揚和貶斥兩種傾向,贊之者認為該書描寫了世態(tài)人情,是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品;毀之者以“淫書”目之,而且四百余年間此種聲音一直存在。不但上層統(tǒng)治者、地方官和大家族族規(guī)等對此書多有禁止,而且統(tǒng)治階級還制定了嚴厲的懲罰措施,以對付被利益所驅動的書賈。但偉大的世情書《金瓶梅》卻沒有因道學之士和統(tǒng)治者的仇恨而堙沒,而是一直流傳不衰,并從20世紀初期開始逐漸形成一門顯學——“金學”。

      [1]付善明.審美接受視域下的《金瓶梅》三家評[J].河南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1):94-100.

      [2]魯迅.魯迅全集:第8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179.

      [3]JAUSS H R,HOLUB R C.接受美學與接受理論[M].周寧,金元浦,譯.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7:145.

      [4]袁中道.珂雪齋集[M].錢伯城,點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5]沈德符.萬歷野獲編[M].北京:中華書局,1959.

      [6]屠本畯.山林經濟籍[G]//朱一玄.金瓶梅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82.

      [7]謝肇淛.《金瓶梅·跋》[G]//朱一玄.金瓶梅資料匯編.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2.

      [8]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152.

      [9]袁宏道.袁宏道集箋校[M].錢伯誠,箋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289.

      [10] 劉勰.文心雕龍注[M].范文瀾,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254.

      [11] 施耐庵.水滸傳會評本[M].陳曦鐘,侯忠義,魯玉川,輯校.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28.

      [12] 丁錫根.中國歷代小說序跋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1107-1108.

      [13] 劉廷璣.在園雜志[M].張守謙,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5:84.

      [14] 曹雪芹.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石頭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5] 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900.

      [16] 陳平原,夏曉虹.二十世紀中國小說理論資料:第1卷[G].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

      [17] 李日華.味水軒日記[M].屠友祥,校注.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1996:496.

      [18] 羅貫中.三遂平妖傳[M].張榮起,整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141.

      [19] 郝培元.梅叟閑評曬書堂藏板[M].清光緒十年刻本.

      [20] 昭梿.嘯亭雜錄[M].何英芳,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0:427.

      [21] 邱煒萲.五百石洞天揮麈[M].邱氏粵垣刻本.清光緒二十五年.

      [22] 李綠園.歧路燈[M].欒星,校注.鄭州:中州書畫社,1980.

      [23] 和邦額.夜譚隨錄[M].石印本.上海:文明書局,1923(民國12年).

      [24] 陳森.品花寶鑒[M].尚達翔,校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475.

      [25] 郭廣瑞.永慶升平前傳[M].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96:317.

      [26] 王利器.元明清三代禁毀小說戲曲史料[G].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99-100.

      [責任編輯楊玉東]

      Aesthetic Acceptance of The Golden Lotus

      FU Shanmi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384, China)

      The acceptance ofTheGoldenLotusis one of the major focuses of studies in the academ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esthetic acceptance, we studied Yuan Hongdao, Yuan Zhongdao and other people’s acceptance ofTheGoldenLotusbefore Lu Xun’sBriefHistoryofChineseFictionwas published in 1924, which were mainly about the following aspects: various speculation of the author, strong and sincere compliments or slander, and criticisms. Since its publication,TheGoldenLotushas received both compliments for being a great realistic novel and criticism for being pornographic, however, it is certain thatTheGoldenLotustriggered a significant study in the 20th century.

      TheGoldenLotus; studies onTheGoldenLotus; aesthetic acceptance; a matter of opinion

      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3.013

      2016-03-19

      天津市社會科學研究項目(TJZW13-006);天津市教育廳項目(20132222)。

      付善明(1980—),男,山東費縣人,講師,主要從事中國古代小說研究。

      E-mail:fushanming@126.com

      I207.419

      A

      1673-9779(2016)03-0340-08

      付善明.《金瓶梅》的審美接受分析[J].2016,17(3):34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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