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野，文　學

（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北京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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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以來越南政治變革對經濟的影響

馮野，文學

（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北京100089）

摘要：越南作為一個發(fā)展中國家，自統(tǒng)一以來，為鞏固國家政權、保障社會穩(wěn)定以及尋求國家現(xiàn)代化，對于政治變革與經濟發(fā)展做出了諸多探索。其探索歷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即1976-1979年蘇聯(lián)式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全面推廣時期，1979-1986年漸進式改革的探索時期，1986-今越南革新開放時期。這三個階段內，越南分別對于政治體制和經濟體制進行探索性變革，并試圖在經濟改革的同時以政治改革輔助經濟發(fā)展。

關鍵詞：越南共產黨；權責范圍；漸進改革；國家現(xiàn)代化

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自1976年統(tǒng)一以來，其經濟發(fā)展一直深受政治的影響，越南共產黨為鞏固國家政權、保障社會穩(wěn)定以及尋求國家現(xiàn)代化，對于政治變革與經濟發(fā)展做出了諸多探索。越南共產黨通過在實踐中摸索出了一條以政治變革為導向，引導經濟發(fā)展的道路。

一、越南1976年以來的政治變革歷程

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一直實行的是共產黨領導制，因此，黨的權責范圍問題對于國家發(fā)展道路至關重要。自統(tǒng)一以來，越南的政治變革主要圍繞著越共的權力范圍展開變革，從而引導了政治權力之間的相互關系，特別是國家最高權力與執(zhí)政黨權力之間的關系的變革。這兩者之間的關系直接影響到國家發(fā)展方向，革新開放之后，最高權力與執(zhí)政黨權力逐漸分離，趨于相互制約。

（一）越共集中國家權力階段（1976年～1986年）

1976年越南南北統(tǒng)一之前，越南北方由于長期處于越共控制之下，已在越南民主共和國時期（1945年9月～1976年7月）仿照蘇聯(lián)模式初步建立了一套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1976年越南統(tǒng)一之后，越共①作為國家統(tǒng)一的主要領導者，成為了越南的執(zhí)政黨，并將越南民主共和國時期所推行的政治體制擴展到全國。

為了擴大自身群眾基礎同時防止越南其他政黨對于自身權力的威脅，越共逐步排擠其他黨派，這一點在1980年召開的第六屆國會第七次會議中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作為國家最高權力機關和立法機關的越南國會是由全民普選產生的，掌握著國家最高的政治權力和立法權力，但卻在此次會議上通過了《1980年憲法》，這部憲法明確強調“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越南共產黨是領導國家、領導社會的唯一力量”［1］，越南共產黨在國家政治上的超然地位在國家最高法上得以確認。同時也在側面反映出國會的權力并未得到實際的應用。因此，有外國學者表明“越南國會只是對于越南共產黨和越南政府領導人業(yè)已決定的事項進行事后承認的機構而已”［2］61。至此，越南共產黨的政治權力達到了頂峰，其政黨權力實際上已成為國家最高權力，政黨意志已上升為國家意志，并具體化在社會各方面。

（二）“四駕馬車”形成階段（1986年～2002年）

1986年越共六大以來，越共對于自身權責問題逐步展開改革，“革新政策開始實施以后，越南領導層提出了要明確越南共產黨和國家的職權的分立，以及在各種國家機關之間實現(xiàn)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權“分工”（而不是分立）的方針”［2］1-2。為此，越共逐步界定自身權力，同時放權給行政、立法、司法機構。

1991年越共召開七屆二中全會提出必須改革黨對國家的領導，1992年七屆三中全會上更是提出了“必須有適當的領導方式來提高黨的領導質量和效果，黨對國家的領導，必須在憲法和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進行，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能凌駕于憲法與法律之上”［3］，把執(zhí)政黨權力放在了法律體系的框架之下。加之越南開始接受聯(lián)合國開發(fā)計劃署（UNDP）的幫助，開始改革行政機構，“政府各部門的權力逐漸加強，同時他們對總理而不是對黨的領導人負責”［4］-340。這就使得越南黨政分離有了初步的雛形。從越共六大開始，越南將國會改革提上日程，1992年的新憲法中也再一次重申國會的地位和職能，越南國會也于當年頒布了《國會組織法》和《國會代表選舉法》，規(guī)范和完善了國會制度，并建立國會質詢制度，“國會代表有權向國家主席、國會主席、政府總理、政府其他人員、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院長提出質詢，被質詢者必須作出如實回答”［5］，落實了國會的監(jiān)督權。隨著越共逐步劃定自身權責范圍，逐步放權，越南領導層顯現(xiàn)出“四駕馬車”即越共總書記、國家主席、總理、國會主席相互制衡的局面，越南的政治權力由“一元”走向“多元”。

（三）國會實權突顯階段（2002年～）

革新開放之后，越南在政治上的革新主要標志是越共的限權和國會的增權，這是一種使得國家公權力得以平衡的方式，執(zhí)政黨權力和最高權力相互制約。越共六大之后，越南國會作為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其實權得到了有效的彰顯。

在2002年越南第十屆國會中首次提出信任投票制度之后，越南國會于2003年通過了《國會監(jiān)督法》，規(guī)定了信任投票的程序，即先由20％以上的國會代表提議，通過國會批準進行；被投票者向國會遞交自己意見；國會討論以及進行信任投票；如果信任投票不過半數，再轉交國會審查決定是否罷免。經過越南高層10年的反復協(xié)商探討，2012 年11月越南國會正式頒布信任投票法案，并規(guī)定其投票周期為一年。2013年越南第十三屆國會第五次會議首次對越南立法、行政、司法高層領導進行信任投票。在此次信任投票中，越南政府總理阮晉勇的不信任指數居然高達32.13％，這就表明國會在監(jiān)督國家領導人工作方面有了自己的辨別權力，人民普選出來的國會代表可以代表人民表達對國家領導人的意見。

二、1976年以來越南政治變革對經濟的影響

自1976年南北統(tǒng)一以來，越南為恢復國內經濟發(fā)展，平復長期戰(zhàn)爭給越南國民經濟帶來的創(chuàng)傷，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著重通過政治變革影響經濟的發(fā)展，在政治變革的過程中，越共的治國理念、越共的權責范圍以及政治決策過程的民主化對經濟發(fā)展影響頗深。

（一）越共治國理念變革影響經濟產業(yè)結構調整

越南共產黨作為國家權力的掌控者，其對于國家經濟發(fā)展有著不可估量的權力。越南統(tǒng)一之后，極度集權化的越共于1976年召開的“四大”中規(guī)定從1976年至1995年為越南向社會主義過渡時期，這一時期中心任務就是優(yōu)先發(fā)展重工業(yè)，推行社會主義工業(yè)化。但是由于越南統(tǒng)一之前國家戰(zhàn)亂不斷，工業(yè)基礎十分薄弱，缺乏經濟技術，自然經濟長期占主體，農業(yè)生產領域也未完全恢復，“不僅機器設備基本來自外國，而且70％的原料和燃料依靠進口”［6］。因此在1976～1980年第二個五年計劃中，越共將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投入到重工業(yè)發(fā)展當中，消耗了過多的國家資源，原本尚未恢復的農業(yè)、輕工業(yè)被忽視，這就導致不僅越共極力發(fā)展的重工業(yè)計劃破產，國民經濟也因產業(yè)結構失衡而陷入了困頓。

直到1986年越共“六大”召開，確定革新開放，提出“初級階段今后若干年的總任務和總目標是，全面穩(wěn)定社會經濟形勢，繼續(xù)為今后推進社會主義工業(yè)化建設創(chuàng)造必要的前提”［5］79。并且重新劃定農業(yè)、輕工業(yè)、重工業(yè)的發(fā)展順序，提出“把糧食生產列為國家經濟發(fā)展的首要任務，增加投資”［7］，以農業(yè)作為發(fā)展工業(yè)的有利后盾，這就使得越南農、輕工業(yè)、重工業(yè)比例結構開始趨于合理化（見表1）。

表1　1994年——1999年越南經濟發(fā)展數據表（單位：10億越盾）

（二）越共權責范圍變革影響經濟體制變革

早在越南民主共和國時期，1956年召開的越南第一屆國會第六次會議中決定“越南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lián)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國家；越南民主共和國通過發(fā)展國民經濟并對它實行社會主義改造的辦法，從人民民主制度逐步走上社會主義制度”［1］。標志著越南民主共和國開始著手于按照統(tǒng)一計劃的方式領導國內經濟活動，在保證優(yōu)先發(fā)展國有經濟同時引導私有經濟接受社會主義改造，并寫入1959年新憲法，以最高法的形式確立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1960年，越南民主共和國的計劃經濟開始實施，“國家計劃委員會以及國家物價委員會決定生產什么，如何生產，誰來生產，消耗多少材料，價格多少，以及在哪里出售”［4］344。且逐漸形成了一套以公有制、中央計劃、配給制為主要組成部分的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系。

1976年越南南北統(tǒng)一之后，越南的經濟受到越共的全面管制，“共產黨政府迅速將這種社會主義中央計劃經濟體制在全國范圍內應用”［7］。這種狀況一直延續(xù)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災難性的經濟條件和外交孤立導致越南采取更務實的路線”［9］，1986年對越南具有轉折意義的“六大”召開，選舉了以改革務實著稱的阮文靈為越共總書記。阮文靈指出，“在經濟和社會指導方面出現(xiàn)的錯誤和缺點，是由于思想活動、干部的組織以及工作的欠缺所致”［10］。為逐步打破僵化的計劃經濟給國家經濟發(fā)展帶來的阻礙，改變商品從生產、流通到消費的環(huán)節(jié)都緊緊處于越共控制管理之下的局面，“阮文靈多次強調黨與政府分享權力的必要”［11］。并在越共九大上將具體管控經濟的權力下放給國家各部門，力圖“發(fā)展一個成功的多部門經濟管理體制和運用市場機制的社會主義”［12］，即越共為經濟發(fā)展提供大政方針的指導，國家各相關部門負責具體事務的監(jiān)管，由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基礎性作用。這就為越南“社會主義定向市場經濟”制度的建立掃清了障礙。

（三）政治民主化影響經濟戰(zhàn)略決策合理性

越共在統(tǒng)一之后，集國家權力于一身，為將共產主義計劃經濟體制推向全國，越共提出“在全國范圍內重新組織生產和流通，使南方走向社會主義大生產，使北南兩方的經濟趨于一致”［13］。1976年越共四大中，越共領導人不顧越南南方資本主義商品經濟已初具規(guī)模的實際情況，而決定對南方的社會主義改造要在五年內基本完成，“截止至1980年，南方90％以上的私人企業(yè)被沒收或合并，87％的農戶和78％的土地被強行集體化，約1/3的城市人口被趕到條件十分惡劣的新經濟區(qū)”［14］。這種不計后果的社會主義改造嚴重挫傷了個體農民和私營企業(yè)的生產積極性，“原來被譽為‘世界糧倉’的越南，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幾年中糧食卻不能自給”［15］。越南人民的溫飽問題面臨困境。1978年至1980年大規(guī)模自然災害的降臨，導致越南民心動蕩，經濟趨于崩潰。因此有的外國學者曾指出在越南1976年至1980年階段，“一系列的問題主要是認識、政策、戰(zhàn)略和組織過程中的錯誤所造成的”［16］。

三、1976年以來越南憑借政治變革影響經濟發(fā)展的原因

自1976年越南統(tǒng)一以來，越南的政治變革一直是經濟發(fā)展的先鋒，單純的經濟改革是行不通的。這主要是由于其特殊的國情及其所處的國際環(huán)境背景，使得越南的政治與經濟緊密結合在一起，經濟上的變革和發(fā)展往往以政治變革為基礎。

（一）傳統(tǒng)農耕經濟與越共政治統(tǒng)治緊密結合

越南是一個傳統(tǒng)的農業(yè)國，“地處熱帶、亞熱帶，自然條件比較優(yōu)越，土地肥沃，植物可四季生長，是亞洲的谷倉”［17］695。在法屬殖民地時期（1858—1945），“法國資本在越南80多年的統(tǒng)治把越南變成了它的農業(yè)原料附庸。全國約有90％的人口從事農業(yè)”［18］。但是由于越南地處季風性氣候區(qū)，其以水稻種植為主的農業(yè)經濟受氣候影響較大，“洪澇、干旱、鹽堿等自然災害較為突出”［19］。因此越南的傳統(tǒng)農業(yè)經濟對于公共基礎設施的需求較大，需要公共權力加以支持。在法屬印支時期，法國殖民政府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曾組織興修過一些水利工程和灌溉系統(tǒng)，但其“所修的水利灌溉系統(tǒng)也只是為了他們的種植園或礦山的需要而興修的，農民受益的土地不到全部灌溉面積的十分之一”［20］。由于自然經濟體系下農民缺乏生產工具以及公共基礎設施建設不足，造成了作為越南經濟支柱的自然農耕經濟雖未解體但已趨于崩潰的尷尬局面。

20世紀30年代，隨著共產主義思想傳入越南，越南共產黨成立，其一開始就抓住了越南農耕經濟的特點，將土地改革和興建水利作為其活動的基本任務。越共從農業(yè)入手，開始對其控制的越南北部全面進行社會主義改造，以在黨的領導下集體生產來彌補原有自然經濟的缺陷，“一起工作，村民也可以回收利用土地，構建更廣泛的灌溉系統(tǒng)，分散養(yǎng)殖，提高畜牧業(yè)，發(fā)展非農經濟活動”［21］。截止到1967年，“參加農業(yè)生產合作社的農戶已占勞動農民總戶數的93.7％……4655個合作社裝備了小型機器，其中有6350臺發(fā)動機和93612臺工作機”［22］。越共當時的社會主義改造政策無疑是對自然經濟的發(fā)展產生了極大的促進作用，彌補了自然經濟狀況下生產工具缺失、生產經營分散的缺陷。與此同時，農業(yè)經濟的管理權力也徹底落入到越共手中。

（二）高度集權的國家體制下單純的經濟改革行不通

越南統(tǒng)一之后，在其國家制度設計上，一直堅持政治、經濟高度集權的國家體制。1979年越共召開四屆六中全會，越南領導層未認識到在固有的政治、經濟高度集權的國家體制下，不以政治變革為先導的單純的經濟改革是扭轉不了經濟困頓局面的。其決定“推行以促進糧食生產和消費物資生產為中心，以物質刺激為主要手段的‘新經濟政策’”［17］697。初步引入市場經濟，對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進行嘗試性改革，“通過向農民、企業(yè)和非國營經濟放權松綁，使市場經濟對經濟活動發(fā)揮調節(jié)作用”［15］-607。一系列的經濟改革措施越南經濟得到了一定的恢復，其中比較突出的是農業(yè)方面。1980年越共以海防市和永富省為試點，允許包產到組到戶，實行生產承包責任制并逐漸推廣到全國，加之提高農作物收購價格，農民生產積極性被重新點燃，“農村勞動人數增加了10％，每天勞動時間從過去的5～6個小時增加到8～10個小時，合作社的勞動總量比過去增加了40％～60％”［23］。這就給越南領導層造成了經濟改革初步成功的假象。

但是，越南高層在試行經濟改革的過程中沒有改革政治體制的計劃，與經濟改革配套的政治制度并未建立，“整個經濟管理體制仍然是以中央集權的計劃經濟為基礎的……1983年下半年，由于出現(xiàn)物價飛漲、市場混亂現(xiàn)象，越共中央曾提出要‘反右傾’，重新加強國家對生產和流通領域的控制”［6］368。這就致使越南初次嘗試經濟改革失敗。因此有外國學者曾指出在越南的這種國家體制中，“如果經濟改革先于政治民主改革，將很難甚至不可能使經濟有所改變”［24］。

（三）越南外向型經濟的發(fā)展依賴外交政策的調整

越南統(tǒng)一之后，正值美蘇冷戰(zhàn)時期，越南身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分子，堅持對蘇聯(lián)“一邊倒”的外交策略。為防止資本主義的滲透，越共運用政治權力“像所有共產主義政府一樣，對所有外國資本實行徹底國有化”［25］。導致越南的外國資本主義經濟完全被消滅，自由市場中對外貿易經濟幾乎斷絕。這一時期，越南的外貿經濟主要由國家層面上的國營企業(yè)面向由蘇聯(lián)組織的“經濟互助委員會”成員國進行外貿活動，“到上世紀80年代中期，越南幾乎3/4的進口和60％的出口都是面向這些合作伙伴的”［26］。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20世紀80年代末。

直到東歐劇變、蘇聯(lián)外交關系態(tài)度轉變、經互會走向解體，經互會成員國“幾乎所有的國家都遇到一個共同的難題，即：從經互會貿易形式轉化為貨幣貿易形式”［27］。這給當時處于經濟困難時期的越南帶來了嚴重的沖擊。越南政府意識到自身除了轉變外交策略之外還要再次動用政治權力干預外貿經濟的發(fā)展才能扭轉當前的困境。因此，越共在“六大”上除了提出“廣交友，少樹敵，創(chuàng)造有利的國際環(huán)境，為國內經濟建設服務”的國家外交方針之外，為恢復外貿經濟，中央還將部分外貿權力下放給地方，“擴大各省、市的外貿經營權”［28］。1986年革新開放之后，放松了對國家資源的管控，越南豐富的資源為國家吸引了大量的外匯投資，例如石油，“河內官員報告說，在過去5年里，外國人共在越南投入24億美元，占石油企業(yè)投資的三分之一”［28］。加之隨著區(qū)域經濟的日益發(fā)展，東盟的崛起，越南決定以東盟為起點，融入本區(qū)域，發(fā)展外貿經濟。

四、越南1976年以來政治變革影響經濟發(fā)展的評析

越南的歷次政治變革對于經濟發(fā)展的影響甚重。隨著效仿蘇式高度集中的政治、經濟體制的逐步瓦解，越共依據本國國情，吸取以往的經驗教訓并借鑒中國改革開放經驗，逐步開始摸索適合本國實際情況的政治變革方式，試圖以政治變革與經濟發(fā)展相結合，以政治上的變革引領經濟發(fā)展?，F(xiàn)如今，越南的政治變革方式趨于和緩，政治權力關系趨于平衡，國家政策制定也逐漸民主化、科學化，這對于經濟發(fā)展的影響頗為深遠。

（一）采用漸進式政治改革方法促進經濟平穩(wěn)發(fā)展

越南的政治變革是伴隨著經濟變革而發(fā)展的，最終又反作用于經濟。1976年越南南北統(tǒng)一之后，越南在政治經濟改革過程中，為在全國范圍內迅速建立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制度，國家權力過度集中到越共手中，加之當時的法律體系不健全，越共權力范圍不明確，且越共盲目照搬照抄蘇聯(lián)模式，對于社會各個領域采取了疾風驟雨式的社會主義改造，這就造成了越南統(tǒng)一之后國民經濟趨于崩潰，農工業(yè)生產水平下降，物質貧乏，“國營商店貨架上只有這些樣品，糧食、豬肉、食糖、雞蛋、肥皂、鞋、電池、臉盆、熱水瓶等生活必須品無不憑票限量供應，而且經常脫銷”［8］361，國民經濟陷入困頓。

為防止這種情況再度發(fā)生，越共根據建國以來政治改革以往的教訓和同為社會主義發(fā)展中國家的中國的改革開放經驗。在革新開放后采取的是一種漸進的改革方式，先是劃定越共權力范圍，之后又逐步進行黨政分離以求得國家權力得到平衡。在謀求經濟發(fā)展的同時，按照不同階段變革政治，使得政治適應當時經濟的發(fā)展狀況，從而有效的輔助經濟在平穩(wěn)中向前發(fā)展。

（二）國會政策制定過程的民主化、科學化帶動經濟發(fā)展

越南民主共和國時期曾先后制定了兩部憲法：《1946年憲法》和《1959年修改憲法》，其中都將國會確立為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國會決定有關民主共同利益的一切問題，頒布法律，通過預算，批準政府簽訂的條約”［29］。并實行民主集中制。但是由于《1946年憲法》是越共在二戰(zhàn)結束，越南民主共和國剛剛成立，法國殖民者開始“重返印度支那”，力圖繼續(xù)在越南進行殖民統(tǒng)治時制定的，因此，這部憲法的中心任務還是維護國家政權，國會的職能并未起到多大作用，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1989年。1992年出臺越南新憲法后，越南重申國會“國家最高權力機關”的地位，并在國會中引入專職議員機制，利于國會對專業(yè)領域制定政策。在2001年的《國會組織法》中對于專職議員所占總議員比例有了明確的規(guī)定，即專職議員至少應占全體議員人數的25％。在對專業(yè)領域制定政策方針時，國會中的專職議員可以提供大量的專業(yè)知識，為處于轉型時期的越南經濟發(fā)展提供了較為專業(yè)的政策輔助，為國民經濟的發(fā)展提供了便利。

注釋：

①越南共產黨于1930年2月在香港成立，1930年10月更名為印度支那共產黨，1951年更名為越南勞動黨，1976年改回越南共產黨。本文為防止因名稱變更而產生的不便，統(tǒng)一標為越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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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成林］

作者簡介：馮野（1994-），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社會主義國家政治、經濟。文學（1977-），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政治學系講師，法學博士；研究方向：國際政治與國際經濟。

收稿日期：2016

文章編號：1671-6183（2016）03-0055-06

文獻標識碼：A

中圖分類號：D7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