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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懿辰詩文集版本考述

      2017-05-22 16:19馬昕
      關(guān)鍵詞:版本

      關(guān)鍵詞: 邵懿辰;詩文集;版本

      摘要: 晚清著名學(xué)者、文人邵懿辰,死于太平天國之亂。其生前未能系統(tǒng)整理自己的詩文作品,均賴其同輩友人與家族后人的努力而逐漸完善。同治八年潘祖蔭安順堂刻本和同治十年丁氏八千卷樓刻本,是邵懿辰詩集的兩種早期刻本;同治四年吳棠望三益齋刻本,是邵懿辰文集的早期刻本。邵懿辰長孫邵章將詩文合刻,形成了光緒三十四年的《半巖廬遺集》本,后經(jīng)補(bǔ)訂而形成民國十一年的《半巖廬所著書》本。其間又有抄稿本數(shù)種,與刻本一同構(gòu)成了較為復(fù)雜的版本系統(tǒng)。且仍有散見邵氏書札27通,是各種詩文集版本均未收錄的佚作,其價值須加發(fā)掘。

      中圖分類號: I 207.22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 A文章編號: 10012435(2017)01005108

      Key words: Shao Yichen; poem collection; edition

      Abstract: As a famous scholar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Shao Yichen died in Taiping Rebellion.When alive,he could not systematically sort his own poems and depended on his friends and descendants to perfect it.The two block-printed editions of Pan Zuyin and Ding in Tongzhi period are the earliest poem collection.Sanyizhai version of Wu Tangwang in Tongzhi period is also the earliest essay collection.The eldest grandson of Shao Yichen integrated his poems and essays,which formed Banyanluyiji in Guangxu period and was further complemented in 11 year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Between the periods,there were hand-written copies.With block-printed versions and handwritten copies,a complicated system formed.What's more,there were 27 books by Shao,which were lost works excluded by all kinds of poem and essay collections.Their values should be explored.

      第1期馬昕: 邵懿辰詩文集版本考述 安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bào)(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17年第45卷邵懿辰(1810—1861),字位西,又作蕙西,浙江仁和人。道光十一年(1831)中舉,二十一年(1841)考取內(nèi)閣中書。二十五年(1845),充軍機(jī)章京,以擅文辭而嫻于掌故,制誥多出其手。二十八年(1848),升刑部員外郎,每多抗直進(jìn)言。時大學(xué)士琦善以妄殺熟番下獄,位西發(fā)十余事難之;太平天國運(yùn)動爆發(fā),賽尚阿出視師,位西復(fù)上書力言其不可者數(shù)端,自是為權(quán)貴所忌。咸豐三年(1853),被當(dāng)國者排擠外放,視山東河工。次年(1854)以防河無效,降二級為光祿寺署正。自是歸家,閉門著述。九年(1859),以在籍辦理團(tuán)練操防出力,開復(fù)原官。十年(1860)二月,太平軍陷杭州,懿辰奉母避走。后以母卒,返杭州。十一年(1861),太平軍再至,懿辰與巡撫王有齡共守杭州。城陷后,三日不食,罵賊不止而遇害。同治三年(1864),杭州克復(fù),其子邵順年返里奔哭,具詢其父遇難情形。浙江巡撫馬新貽上疏陳其義舉。朝廷遂照陣亡例從優(yōu)議恤,賜入昭忠祠,國史館立傳。

      邵懿辰因其抗賊義舉而以名節(jié)著稱于世,同時也是晚清杰出的學(xué)者和文人。其博通群籍,經(jīng)術(shù)湛深,并旁及天文、輿圖、術(shù)數(shù)之學(xué);在詩文創(chuàng)作方面也頗有成績?!锻┏俏膶W(xué)淵源考》卷二評曰:“(邵懿辰)文宗方苞,嘗從梅曾亮受古文法,經(jīng)學(xué)淵深。為文擷經(jīng)之腴,精于義理,敘事有法,醇古茂實(shí),奧美盤折,步武方苞,卓然成家。詩非其所長,然固非時俗人所能為?!眲⒙暷尽锻┏俏膶W(xué)淵源考》卷二,周駿富主編:《清代傳記叢刊》,臺灣明文書局1985年版,第17冊,第525526頁。可知,邵氏以古文見長,并遵循桐城師傳;作詩雖非所長,然亦不落俗調(diào)。

      太平軍再陷杭州前夕,邵懿辰就已抱必死之決心,于是奮力著述,以期立言后世?!皶r方著《禮經(jīng)通論》未成,于是日食半菽,重加編訂。城外炮聲如雷,火光徹天,處之坦然。語其子順年曰:‘古人臨難著書,頗傳于后。今我于危城中,與古人相對,不計(jì)生死……”馬新貽:《奏為在籍京員守城殉節(jié)臚陣死事情形懇恩敕部議恤折》,載邵懿辰《半巖廬遺文》卷首,《清代詩文集匯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635冊,第244頁。其心所牽系者,首在經(jīng)學(xué),而無暇系統(tǒng)收拾自己的詩文作品。因此,邵懿辰詩文集只能在其死后,借助同輩友人與家族后人的努力而逐漸完善。詩集和文集的早期流傳軌跡并不一致,呈現(xiàn)分頭發(fā)展的形態(tài);但最終在清代末年由其孫邵章匯為詩文合集。因此,本文將邵懿辰詩文集分為早期詩集系統(tǒng)、早期文集系統(tǒng)和詩文合集系統(tǒng),分別加以探討。對其詩文集流傳與編刻過程的梳理,不僅有助于我們整理邵懿辰的文學(xué)成果,而且能使我們領(lǐng)略到晚清知識分子群體接續(xù)努力傳承文獻(xiàn)并使文章隨道義永存的精神力量。

      一、早期詩集系統(tǒng)

      (一)同治八年(1869)吳縣潘祖蔭安順堂刻本《蕙西先生遺稿》

      邵懿辰遺詩最早的刻本問世于同治八年(1869),上距邵氏殉難僅僅八年。此刻本是潘祖蔭《滂喜齋所刻書》的一部分,不分卷。封面題“邵位西遺稿”,扉頁題“位西先生遺稿,潘氏安順堂刻”,首頁題“蕙西先生遺稿”。卷末有孫衣言同治七年(1868)七月十八日及十九日兩篇跋、曾國藩同治八年(1869)跋和羅惇衍同治八年(1869)跋潘氏還在叢書之外印有單行本,卷首多出潘祖蔭序文一篇,漏收《宣宗成皇帝挽詩四章》,其余情況均與叢書本相同。另外,國家圖書館還藏有烏絲欄抄本一種,行款為半頁八行行二十二字。封面題“邵蕙西遺稿”,首頁題“蕙西先生遺稿”。序跋、正文均如潘祖蔭所刻單行本。封面有識語二條,其一云:“辛卯(1891)十月廿四日王二題于望蘩。”其二云:“癸卯(1903)五月晦日重讀于江城寓廬記之。有數(shù)誤字,前時未及校改,此一并訂正?!睍杏兄?、墨二色批校,應(yīng)即此人所訂。核其批校意見,乃據(jù)《滂喜齋叢書》校正抄本之誤。。正文收錄詩作37題,56首。那么,這些最早結(jié)集的詩作是通過何種渠道搜輯來的呢?卷末的幾篇序跋,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首先,孫衣言七月十九日跋云:“此冊凡詩三十有四篇,位西自書以詒沈尚書者。”“沈尚書”即沈兆霖(1801—1862),字子莍,號朗亭,浙江錢塘人,官至戶部、兵部尚書,謚文忠。道光三十年(1850),沈氏五十壽辰時,邵懿辰抄近時所作詩34首以為賀禮。該詩冊今藏國家圖書館,封面有邵章民國六年(1917)所題書名“半巖廬詩冊”,扉頁有孫衣言所題“邵位西比部丈遺詩”“位西員外遺詩”。卷首有羅惇衍跋、曾國藩跋、孫衣言七月十九日跋。卷末有邵懿辰、沈兆霖、曾國荃、黃彭年、吳慶坻、范梁、施補(bǔ)華、袁昶等人跋文。冊中收詩23題34首,與孫衣言跋所言相符。卷末邵懿辰跋云:“庚戌重九日,朗亭三兄同年五十初度。無以為喜,爰取數(shù)月來拙作詩三十四首,書之素冊,聊當(dāng)禽犢之獻(xiàn)?!鄙蛘琢匕弦嘣疲骸按宋晃魍旮缫娰浽妰砸玻瑫r余年五十?!焙蟠藘詾樯圮渤酵l(xiāng)友人方恭釗(字勉甫)所得。黃彭年跋云:“此冊詩三十余首……勉甫得之沈文忠家……而勉甫寶此遺編,孜孜不倦?!?/p>

      其次,孫衣言七月十八日跋云:“位西員外詩二十二篇,道光己酉手書,以詒方君勉甫者?!笨芍?,道光二十九年(1848),邵懿辰將其手書詩作22首贈予方恭釗。而這本詩冊也幸運(yùn)地流傳下來,今藏國家圖書館。封面有位西親署書名“位西詩冊”,卷首有徐賡陛跋、吳慶坻跋、吳棠題字、馬新貽同治三年(1864)題詩、王拯同治三年題詩。卷末有孫衣言七月十八日跋、蔡振武同治四年(1865)跋、羅惇衍同治八年(1869)另一跋、潘曾綬題詩。冊中收詩14題22首,也與孫衣言跋所言相符。

      同治七至八年(1868—1869),方恭釗攜此二詩冊進(jìn)京,訪孫衣言。孫氏不僅為兩詩冊分別題寫跋文,而且從中介紹,使這些詩作得以刊行。孫氏七月十九日跋云:“余既得位西遺詩,欲為刻之,而未暇一日,以語潘侍郎伯寅,慨然任之?!边@就促成了邵懿辰詩集的初次刊刻。潘氏刻本中的詩作排序,正是先排邵懿辰直接抄贈給方恭釗的22首,再排邵懿辰抄贈給沈兆霖后為方恭釗所得的34首,兩部分各自的次序全依兩詩冊原貌。

      (二)同治十年(1871)錢塘丁氏八千卷樓刻本《半巖廬遺詩》

      同治十年(1871),邵懿辰遺詩又以《半巖廬遺詩》的書名,由錢塘丁氏八千卷樓再度刊行。此本兩卷,開始按詩體編排,卷上為五古、七古,卷下為五律、七律、五絕、七絕。行款為半頁十行行二十二字。牌記云“同治辛未刻”。卷首有潘祖蔭序,孫衣言、杜文瀾題詩,曾國藩所作《邵位西墓志銘》;卷末有孫衣言兩篇跋、曾國藩跋、羅惇衍跋、朱學(xué)勤同治十年(1871)跋、潘祖蔭同治十年跋和孫詒經(jīng)同治十年跋。從收詩情況來看,潘祖蔭刻本所收詩作都被此本囊括,可見這是在前者基礎(chǔ)上所作的增補(bǔ)本,而從序跋中可略知其增補(bǔ)細(xì)節(jié)。

      首先,據(jù)孫衣言七月十九日跋,方恭釗除藏有上文所述的兩本詩冊外,還搜輯到“別紙草稿三十三篇”,包括“別紙七言律三十首,蓋位西感事之作,其云紫虛道人邯鄲題壁者,寓言也;又一紙七言古詩三首,有伯言先生、湘鄉(xiāng)相國評騭語,皆手書”。奇怪的是,既然方恭釗已經(jīng)獲得這33首詩,潘祖蔭刊刻遺詩時就完全有機(jī)會將其收入,但現(xiàn)在看到的潘氏刻本卻沒有這些作品,尤其是“七言律三十首”完全不見蹤影(潘氏刻本所收七律僅有16首)。直到八千卷樓刊刻時,在七律部分的末尾增補(bǔ)了一組詩,命名為《無題三十首》,正是所謂的“七言律三十首”。這30首詩既然已為丁氏所得,那么另外3首七古,應(yīng)也被收在八千卷樓刻本中了,只是我們已經(jīng)難以判斷具體是哪三首了。值得注意的是,在潘氏刻本和八千卷樓刻本之間存在一個“過渡形態(tài)”。浙江大學(xué)圖書館藏蘭格抄本《邵位西遺詩》一種,半頁十行行二十四字,屬孫衣言玉海樓舊藏。其首末無任何序跋,除多出《無題三十首》外,其余收詩均與潘氏刻本相同。另外,潘氏刻本的詩作排序是直接將沈兆霖和方恭釗的兩個藏本相接而成;此抄本則與八千卷樓本相同,是按詩體編排,而每一詩體下各首次序也與八千卷樓本相同??梢?,此抄本與八千卷樓本存在密切聯(lián)系?;蛟S,孫衣言正是八千卷樓刻本的校訂者。八千卷樓刻本增補(bǔ)別紙所錄的33首詩,恐怕也與孫衣言有關(guān)。

      其次,孫衣言七月十九日跋云:“頃聞朱修伯(學(xué)勤)學(xué)士云,亦嘗得其詩一冊,有詩十余篇;又勉甫言,其友人處亦尚有詩十余篇?!敝鞂W(xué)勤跋云:“此冊乃先生在京日為學(xué)勤錄所作雜體詩,重是先友遺跡,藏之篋中。嗣子子進(jìn)司馬來京索觀,欲丐以為世守,遂舉而歸之?!笨芍@十余首詩是邵懿辰為朱學(xué)勤手錄的,因邵懿辰次子順國(字子進(jìn))來索,乃舉而歸之。恰好,這本詩冊也藏于國家圖書館。其封面題“先祖詒朱修伯侍郎詩冊”,副頁有楊文瑩題署書名“半巖廬遺詩”,并有邵章民國六年(1917)題識:“同治辛未,先君子進(jìn)公從朱氏收回世守,計(jì)詩十二開、跋十二開?!眱灾袖浽?0題17首,后有邵懿辰識語云“庚戌孟夏雜錄近作,請修伯世兄正之”,可知是于道光三十年(1850)抄錄的。

      再次,就是上引朱學(xué)勤跋中提及的方恭釗友人所藏詩十余篇,這些詩當(dāng)然已經(jīng)收入八千卷樓刻本中,但我們已難以判斷具體是哪些了。

      二、早期文集系統(tǒng)

      (一)方宗誠對邵氏遺文的搜輯

      邵懿辰以文章名世,早年師從桐城派后勁梅曾亮,欲傳姚鼐義法;后上溯至歸有光、方苞國家圖書館藏清抄本《半巖廬詩冊》載袁昶光緒十年(1884)跋:“位西邵丈為文,始引梅柏峴為深友,以求惜抱姚公所傳之義法。后乃祖禰于熙甫歸氏、靈皋方氏,紓余雅馴,造辭不妄。”,純?yōu)橥┏且幻}。而其文章的流傳,也正是由桐城發(fā)端的,這與邵氏生前友人桐城方宗誠有密切關(guān)系。邵章所刻《半巖廬遺集》(詳后文)所存方宗誠跋云:“予得君文,因厚子、存莊?!本唧w而言,道光十九年(1839),桐城蘇惇元(字厚子)將邵氏文章“數(shù)篇”示方宗誠,方氏“手錄而藏之”。其后,桐城戴鈞衡(字存莊)亦持邵氏文章示之,方氏“益得讀之以為快”。

      先看蘇惇元。他于道光三十年(1850)以諸生舉孝廉方正,固辭不就。他學(xué)宗宋儒,有儀宋堂,邵懿辰為作《儀宋堂記》《儀宋堂后記》二文。邵氏《題寒機(jī)夜課圖后》文又云:“癸巳(1833),余歸自京師,得三人焉,曰:桐城蘇厚子、嘉興高伯平、德清沈閑亭?!笨梢娝c邵氏交往甚厚。從上文所引方氏“手錄而藏之”之語可知,方宗誠只是從蘇惇元那里錄出邵氏遺文之副本,而底稿仍在蘇惇元手中。方宗誠跋稱,蘇惇元“構(gòu)賊禍憂郁以死,書皆散亡,而予所錄君之文獨(dú)存”。但其實(shí),蘇惇元所藏底稿并未失傳,而是一直存于其家,并在光緒三十四年(1908)終于回歸邵家。

      國家圖書館藏清抄本《半巖廬遺文稿》兩冊國家圖書館藏清抄本《半巖廬文稿》三冊,第一冊題為“先祖遺文稿本”,后兩冊均題為“半巖廬遺文稿”。第一冊與后兩冊的來源和性質(zhì)均不同,詳見后文。,正是蘇惇元所藏底稿。上冊封面有邵章題識:“謹(jǐn)案是稿乃桐城蘇子厚儀宋堂所藏者,時先祖與厚子先生交最篤,每有撰著,必詒書就正,兼以質(zhì)之植之先生(按,即方東樹),故稿末均有評語?!毕聝苑饷嬗钟猩壅骂}識兩條,其一云:“光緒戊申(1908),余任武昌法校長,招厚子先生孫英伯佐教務(wù)。英伯遂以是歸之。其中有未刻文二篇,急補(bǔ)梓以附遺集之后。壬子(1912)冬日章再志于京師?!逼涠疲骸疤K英伯諱穎達(dá),長古文辭,從余游三載,辛亥冬病歾。儀宋堂僅一子尚幼,惜哉!章附志?!睋?jù)此可知,光緒三十四年(1908),邵懿辰之孫邵章任湖北法政學(xué)堂監(jiān)督期間,蘇惇元之孫蘇英伯正好任教務(wù),遂將蘇氏家藏底稿一并歸還邵家。

      這兩冊底稿展現(xiàn)了邵氏遺文的最初形態(tài)。其與后世刻本的鮮明差別,就是邵章題識中所提到的“稿末均有評語”。其中包括方東樹評語4條、梅曾亮評語13條和蘇惇元評語10條。方東樹和梅曾亮均為姚鼐門生,乃桐城派之后勁,也都與邵懿辰有交往。此二人對邵懿辰文章所作點(diǎn)評中多有褒獎之語,可見邵氏文章多得桐城精髓。蘇惇元對邵氏文章卻屢有批評,并且這些批評最終化為他對邵氏文章所作的實(shí)際修改。例如下冊《惠來縣重修學(xué)宮記》文末蘇惇元評語曰:“□時代風(fēng)氣之弊,則善矣;而學(xué)記體裁則猶未稱,以□□之語太繁也,稍為節(jié)之,猶未能□害?!贝俗I邵文語繁,而抄本于該篇確實(shí)有刪節(jié)號若干處,其中最明顯的便是“或曰自佛未生時”之后的95個字都被刪掉。邵文提出,歷史上佛教、天主教、伊斯蘭教三大宗教的影響范圍遠(yuǎn)遠(yuǎn)大過儒家思想,而近代以來基督教、天主教對我國國民的影響漸深,足以引人憂慮;惠來縣卻能逆遏俗流,興建儒家學(xué)宮,堪配嘉獎。文章重點(diǎn)實(shí)在于中國人對宗教的選擇,而刪掉的95個字卻是對外來宗教本身的缺點(diǎn)加以指摘,屬于枝蔓,蘇氏的刪改確實(shí)使文章更加簡潔。

      蘇氏所藏底稿共收文章29篇,與后來方宗誠委托吳棠刊刻的版本相比,少了8篇,并多出2篇。比吳棠刻本少的8篇,應(yīng)是方宗誠從戴鈞衡那里得到的。戴鈞衡也與邵懿辰有交往,邵氏詩集中就有《答戴存莊》一首。而底稿本有、刻本卻不收的2篇(即《論加科》和《書周堅(jiān)白書金剛經(jīng)后》),則與后來丁晏對方宗誠所錄副本的校訂有關(guān)。

      (二)丁晏對邵氏遺文的校訂

      方宗誠早年居于桐城時,從蘇惇元和戴鈞衡那里抄出邵氏遺文若干。太平天國亂中,方氏攜此文稿轉(zhuǎn)徙至江蘇淮安。同治三年(1864),他將文稿出示山陽丁晏,丁氏為之??薄Ⅻc(diǎn)評。

      國家圖書館藏抄本《半巖廬遺著》,包括《半巖廬遺集》《禮經(jīng)通論殘帙》《忱行錄》三種。其中《半巖廬遺集》不分卷,行款為半頁十行行二十二字。文中多有校訂及評語,均出丁晏之手。卷首丁晏序云:“(邵懿辰)友人桐城方君存之、海鹽張君銘齋張銘齋即海鹽人張鼎,他所輯錄的其實(shí)只是《禮經(jīng)通論》而已。錄其文數(shù)十篇以示余……仲宣先生重其文,并為刊行,此卷之幸而存者,可以傳矣?!笨梢?,丁晏既看到了方氏所錄的副本,也見證了后來吳棠對邵氏遺文的刊刻,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丁氏所做的工作,除對字詞脫誤倒衍的校改外,還包括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對全書篇章次序的調(diào)整。蘇氏所藏底稿中,各篇文章的排序并無明顯規(guī)律。到丁晏校本,就基本按論說、書序、雜記、贈序、傳記、墓表、墓銘、行狀、祭文、哀辭、書札的文體次序排列了;但仍有一些不諧之處,如墓志銘、行狀穿插于多篇墓表之間。丁晏還特別將《文人少達(dá)多窮》一文置于首篇,加眉批云“此篇當(dāng)提前”,行間批云“擬第一篇”,文末評語云:“謂文為誠壹之所致,真甘苦有得之言,鄙意以此文冠首,即先生之自敘也?!痹撈J(rèn)為,歷代文人少達(dá)多窮,是因?yàn)椤熬悠揭?guī)摩誦習(xí)”前人文章,于其中“鳴唈不快之意態(tài)”有所熏染,于是“冥相感召”,最終“文之工者日益肖,而境之觭窮而不偶,亦不幸往往似之”。邵懿辰在文末反問:即便歷來文人命運(yùn)多舛,甚至招致殺身之禍,然而“后之士尚猶執(zhí)簡泚筆,窮力奮追,而不知止抑”,這又是為何呢?作者并未回答這一問題,似是以此表達(dá)自己將繼續(xù)“窮力奮追”先賢的決心。丁氏認(rèn)為這是邵氏的志向表達(dá),洵為知言之論。將此篇置于首篇,也是比較有道理的。

      二是對文章觀點(diǎn)的評騭。丁晏在其中12篇文章的末尾加了自己的評語。和梅曾亮、方東樹等人的評語多談寫作技藝、音節(jié)神韻相比,丁晏評語則專門談?wù)撋凼衔恼轮械摹傲x理”。如《夫婦有別》評語:“至精之言,深明禮意,非沉潛經(jīng)義者,不能為也。只看外夷風(fēng)俗,方知此言不虛?!薄稌南迳?cái)裕餉第一疏后》評語:“痛斥重?cái)恐?,謂貽后世以不測之禍。至哉,仁人之言也!”《書太史公自序后》評語:“論太史公談述道家言為切時之藥石,實(shí)發(fā)前人未發(fā)之秘,又謂《史記》之學(xué)粹然,一稟周孔,皆至當(dāng)不易之論。今之讀史公書者,徒愛其文,知此者尠矣?!薄痘輥砜h重修學(xué)宮記》評語:“記學(xué)宮,借一邑發(fā)之,無怵惑于異教,發(fā)矇振聵,其有功圣道之言?!彼u之處,皆有關(guān)于儒門義理。

      三是對個別文章的刪黜。丁晏在《論加科》篇題下批“擬不存”。此文認(rèn)為,科舉三年一屆,在此之外加科取士,則會助長躁競之風(fēng)。丁晏于文末貼紙批道:“躁競之風(fēng)至近時而亟矣,然非加科貽之咎也。作此論題稍左,然文筆警快,有功于世道人心又淺?!倍∈喜煌馍圮渤降挠^點(diǎn),故而刪去此篇。丁晏還在《書周堅(jiān)白書金剛經(jīng)后》篇題下批“擬刪”,卻未說明理由。我們猜測,這是因?yàn)樯圮渤皆谖闹袑Ψ鸾瘫硎玖艘欢ǔ潭鹊慕邮芘c認(rèn)同,這與他在《惠來縣重修學(xué)宮記》中對“異教”的態(tài)度相抵牾,也與丁氏對佛教的態(tài)度相左。丁氏出于一己好惡,刪去這兩篇文章,造成邵氏文集的重大缺憾。因?yàn)椴痪弥?,吳棠刊刻邵氏遺文時,就沒有收這兩篇。直到邵章得到蘇英伯歸還的底稿后,才急忙將這兩篇補(bǔ)刻出來。

      (三)吳棠對邵氏遺文的刊刻

      同治四年(1865),方宗誠請盱眙吳棠將邵氏遺文刊板行世,收在吳氏《望三益齋叢書》中。此本不分卷,半頁九行行二十一字,牌記云“同治四年六月刊成”。卷首有吳棠同治四年(1865)序和丁晏序,收文35篇(《復(fù)方存之書》共3封,計(jì)作1篇)。

      丁晏所作的文字校改意見,吳棠刻本均予遵守,可見刻本正是在丁晏校改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丁晏還提出,《文人少達(dá)多窮》當(dāng)提至第一篇,《論加科》和《書周堅(jiān)白書金剛經(jīng)后》二篇應(yīng)刪掉,刻本也都執(zhí)行了。只是,在除第一篇之外的其他篇目的次序上,刻本做了一些合理的調(diào)整。上文所說的丁晏校本篇章次序的諸多不諧之處,刻本都予糾正,文體排序更加嚴(yán)格。

      文集刻成后,正逢邵氏次子邵順國四處搜訪先父遺墨,方宗誠乃慨然以所藏文稿予之,使其成為邵氏家藏遺文的一個部分。國家圖書館就藏有方宗誠歸還邵順國的這一抄本。其封面有邵章題名“先祖遺文稿本”,冊中收文12篇。國家圖書館將其與蘇氏所藏底稿兩冊當(dāng)作同一種版本來著錄,但其實(shí)二者的來源和性質(zhì)都不相同。封面邵章題識云:“此先祖殉誼后,友人方存之、張銘齋輯錄,吳仲宣刻入望三益齋,歸稿于余家?!笨梢姡@是方宗誠在刻本完成后,歸還給邵家的抄本。蹊蹺的是,上文提及的蘇惇元所作修潤之處,在此本中得到了體現(xiàn)了。例如《惠來縣重修學(xué)宮記》中的95個字,就索性不見了。我們猜測,這是方宗誠按照蘇惇元的修改意見謄清的稿子。不過,吳棠刊板時并未采納蘇惇元的修改意見,因此這一抄本的后續(xù)影響也就非常有限,這對保持邵懿辰遺文原貌是有意義的。

      另外,浙江圖書館藏有朱絲欄抄本《邵位西遺文》一種,半頁九行行二十四字。卷首有吳棠、丁晏二序,正文收文情況均同吳棠刻本。扉頁背面又有墨書一行:“??旧傥亩?,刊本注明‘補(bǔ)字樣。”其中“??尽敝附?jīng)丁晏校正的吳棠刻本,“刊本”則是指光緒三十四年(1908)刊刻的詩文合集本。

      三、詩文合集系統(tǒng)

      在同治年間,邵懿辰遺詩已有潘氏安順堂和丁氏八千卷樓兩個刻本;遺文則有吳棠刻本。但這三個刻本的影響都比較有限,直到光緒三十四年(1908),邵氏長孫邵章邵章(18721953),字伯絅。浙江仁和人,邵懿辰長孫,光緒二十八年(1902)進(jìn)士,歷任翰林院編修、杭州府學(xué)堂、湖北法政學(xué)堂監(jiān)督、江三省法政學(xué)堂監(jiān)督、奉天提學(xué)使、北京法政專門學(xué)校校長、北京政府評政院院長等職。富收藏,精研碑帖,工書法。以《半巖廬遺集》之名再次刊刻其先祖遺作,才產(chǎn)生較大的影響力。這次刊刻的特點(diǎn),就是終于將詩、文合璧,產(chǎn)生了第一個詩文合集本。到民國十一年(1922),邵章又將邵懿辰其他存世著作也納入出版計(jì)劃,組成了《半巖廬所著書》,其中的《半巖廬遺文》和《半巖廬遺詩》共同組成了第二個詩文合集本,相比之前又有所增補(bǔ)。

      (一)光緒三十四年(1908)邵章刻本《半巖廬遺集》

      國家圖書館今藏有《半巖廬遺集》刻本四種,封面均題作“半巖廬遺集”,均有牌記“光緒戊申(1908)三月刊成”,行款均為半頁九行行二十一字,詩集、文集均不分卷;但各自之間也有一些差別。下面分別以甲、乙、丙、丁代指四種刻本。從各種特征來看,這四種刻本是在《半巖廬遺集》的刊刻過程中先后產(chǎn)生的,呈現(xiàn)了這次刊刻的完整流程。

      邵章光緒三十四年(1908)跋(載乙本詩集卷末)云:“戊申春,章客鄂,谉知志局良手民尚有在者,遂以先大父詩文重加編訂,仿《望三益齋叢書》本付梓,而以先皇恤旨、國史本傳及浙撫馬端愍奏稿、曾文正撰墓志銘冠首?!彼^“仿《望三益齋叢書》本付梓”,這就要求此本在行款、版式上都要依照吳棠刻本的形式,而且在實(shí)際操作時也應(yīng)先從文集開始。確實(shí),國家圖書館所藏《半巖廬遺集》甲本就只有文集而無詩集,應(yīng)代表了此次刊刻的預(yù)備階段。而且如邵章跋所言,相比吳棠刻本,此本于卷首增錄了與邵懿辰殉難后朝廷優(yōu)恤有關(guān)的一系列文件,依次為內(nèi)閣恤旨、部議優(yōu)恤、國史本傳、浙撫巡撫馬新貽咨曾國藩文、馬新貽為邵懿辰請朝廷優(yōu)恤奏疏以及曾國藩所作《邵位西墓志銘》,繼而才是從吳棠刻本中錄出的丁晏序和吳棠序;卷末則是吳大廷同治十一年(1872)跋,因其寫于吳棠刊刻之后,故于此次刊刻中予以增補(bǔ)。甲本收文37篇,末兩篇《譚子化書堂詩敘》《碧血錄后序》的目錄篇題下標(biāo)注“補(bǔ)”字。邵章跋云:“嘗從邊拙存竺潭世丈(袖石太世丈子)錄得遺詩十三首,從譚復(fù)堂師錄得《譚子化書堂詩敘》一首,又訪得《題赤山族祖侍游普陀圖》七古一首、《碧血錄后序》一首?!笨梢姟蹲T子化書堂詩敘》是從譚獻(xiàn)處錄得,《碧血錄后序》的來源卻未作說明。

      從乙本開始,才真正納入詩集,成為詩文合集本?!哆z文》部分的序跋和收文情況皆如甲本。《遺詩》卷首有潘祖蔭序,卷末有孫衣言、曾國藩、羅惇衍、朱學(xué)勤、潘祖蔭、孫詒經(jīng)、譚獻(xiàn)、楊文瑩、邵章等人跋文,以及高均儒作于同治三年(1864)的《祭邵樞部文》。邵章這次刊刻詩集,共收詩67題,118首。所補(bǔ)詩作,在目錄詩題下均標(biāo)“補(bǔ)”字。從上文所引邵章跋可知,新補(bǔ)詩作主要來自邊氏所存邵氏遺詩。國家圖書館恰好藏有此本。其封面題“任邱邊氏所藏半巖集外詩草,癸酉(1933)得于杭州,戊寅(1938)付裝,孫男章敬題”,扉頁題“邵蕙西員外詩錄”。卷末有邊保樞光緒十三年(1887)跋,云:“咸豐壬、癸(18521853)之際,先君子官京朝,與仁和邵丈渭西以名節(jié)相砥礪。每過從,深談輒至夜分。保樞甫垂髫,時于下學(xué)揖客,猶獲仰瞻豐采也。丈于群經(jīng)子史及儒先性奧,無所不窺,聲病之學(xué)乃其余事。曩先君子嘗從借讀,命伯兄摘錄成帙。迨庚申粵寇犯淛,杭城再陷,丈以身殉國,此帙彌復(fù)珍惜,藏之篋絎,垂卅年。光緒甲申(1884),保樞匏系武林,得從松生丁先生游,旋以丈《半巖廬遺詩》見貽。蓋辛未歲潘伯寅尚書刻于都門,掇拾奇零,僅得上下二卷。證以茲帙所錄,尚有十?dāng)?shù)章為潘刻所未及,既與松生謀補(bǔ)鐫,因敬識顛末?!笨梢姶吮臼沁呅涫瘡纳圮渤剿柙妰哉浂桑渲杏惺嗍卓裳a(bǔ)潘氏刻本之失。扉頁又有邵章題識云:“此冊夙藏任邱邊氏。癸酉(1933)夏,杭友得之,寄貽世守。卅年前,竺潭世丈曾鈔畀一分,治譌付刊,積廿余載矣?!笨梢娺叡性缒暝龈北炯馁浬壅?,囑為刊刻。也正是借由這一機(jī)緣,光緒三十四年邵章刻本中才得以收入這些詩作。再后來,詩冊原件由杭州某氏轉(zhuǎn)贈給邵章,終于回歸邵家。從此本中增補(bǔ)的詩作有:《劉寬夫侍御藏沈啟南畫像絕類伯言戲簡》《蝟》《和宗滌甫正氣詩即以天地有正氣為韻》《效黃山谷八音歌》《效建除體》《效二十八舍歌》《題七峰別墅十韻》《十二月十九日……同諸君作》《贈伯言南歸》《集龍樹寺壽梅伯言六十》《蚶二十韻》《荸薺》《胡桃》,諸補(bǔ)作標(biāo)題上方均有圈號標(biāo)識。

      丙本是《半巖廬遺集》比較完善的形態(tài)。相比乙本的變化首先體現(xiàn)在卷首序跋上,即將高均儒所作祭文從詩集卷末移至文集卷首,以與曾國藩所作墓志銘相配;詩集卷首除潘祖蔭序外,還增錄了孫衣言、杜文瀾、林啟、陸元鼎、陳夔龍、楊懿年等人題詩。其次,甲本、乙本書口均無字,丙本書口則有“遺文”“遺詩”等字樣。其詩文收錄情況皆如乙本。

      丁本包括《半巖廬遺文》《半巖廬遺文補(bǔ)》《半巖廬遺詩補(bǔ)》三部分,各自不分卷。封面有題識:“癸丑(1913)春初伯絅謹(jǐn)贈時,同客京師?!薄哆z文》卷首增補(bǔ)方宗誠同治二年(1863)跋。《遺文補(bǔ)》收錄《論加科》《書周堅(jiān)白書金剛經(jīng)后》兩篇,末附邵章宣統(tǒng)二年(1910)題識:“右遺文二首,系從桐城蘇氏舊藏先祖文稿本錄出?!薄哆z詩補(bǔ)》收錄《冬夜訪朗亭學(xué)士》《寄梅伯言先生》《哭張穆》《和卓文端公秉恬元韻》,共4題12首,末附邵章宣統(tǒng)元年(1909)題識:“右律詩前十首系從吳敬強(qiáng)世丈慶坻所藏先祖遺墨中錄出,后二首系從卓文端公所刻倡和詩集中錄出?!睍杏兄旃P批校,其批校意見皆為后來的《半巖廬所著書》本所采納,《遺文補(bǔ)》和《遺詩補(bǔ)》中的作品,也排入《半巖廬所著書》本正文中??梢?,朱筆批校應(yīng)是邵章所加,是為下次刊刻所作的準(zhǔn)備。

      (二)民國十一年(1922)邵氏家祠刻本《半巖廬遺文》和《半巖廬遺詩》

      于民國十一年(1922)刻成的《半巖廬所著書》收《半巖廬遺文》二卷、《半巖廬遺詩》二卷。這次刊刻有如下兩個特點(diǎn):

      第一,繼續(xù)增補(bǔ)新發(fā)現(xiàn)的詩文作品。此本有邵章后敘一篇,云:“先祖遺文刻入盱眙吳氏望三益齋者,僅三十有五首;遺詩刻入?yún)强h潘氏滂喜齋者,僅一百有四首。光緒戊申,曾刻《半巖廬集》于武昌,稍有增益,而未分卷。歲壬子(1912)入京師,蒐訪十載,文遂擴(kuò)為五十五首,詩擴(kuò)為一百四十六首。浼桐城馬通伯先生其昶編次,定為四卷。以視吳、潘二氏,蓋增文二十首、詩四十二首?!贝吮舅鲈娢闹校艽_知材料來源的,只有詩11首。

      一是吳慶坻提供的邵懿辰手錄詩作。國家圖書館藏《邵蕙西先生詩稿》抄本一種,封面有吳慶坻所題“邵蕙西先生詩椾手跡”。卷末有吳慶坻民國元年(1912)跋,其云:“右仁和邵位西先生手錄詩凡八箋,寄先大父黔中,時在道光丙午、丁未間(18421843)。迨同治庚午(1870),先大父捐館舍,慶坻檢遺匧得之,重加裝池,珍若環(huán)珤。往歲,伯絅世講??z集,慶坻錄冊中詩為滂喜齋刻本所無者,寄畀補(bǔ)亡。今年冬,重見海上,因念君家手澤,當(dāng)歸君世守之……既以貽君,復(fù)系之以詩。”吳慶坻祖父名振棫(17901870),字仲云,號毅甫,錢塘人。道光年間曾任貴州糧輸?shù)?、貴州按察使。邵懿辰寄詩給他,正是在其宦游貴州時。此本收詩9題24首,其中《冬夜訪朗亭學(xué)士》《寄梅伯言先生》《哭張穆》(3題10首)為光緒三十四年刻本所無,是此次刊刻新補(bǔ)的。

      二是《長洲陶鳧薌小象詩冊》所存邵懿辰詩作。國家圖書館藏此詩冊,封面題“長洲陶鳧薌先生樑小象詩冊”,并有邵章題識:“都二十六葉,題者十八家,內(nèi)有先王父位西公七古一首,丁巳(1917)春得于廠肆,古杭邵章敬志?!鄙壅聦⑦@首七古收入,并命名為《題陶鳧薌太常八十小像》。詩冊中此詩末還存有邵懿辰的題識:“咸豐建元六月既望,鳧薌先生姻伯大人命題,敬求誨正,小侄邵懿辰?!钡诳瘫局袆h掉了。

      第二,編纂《半巖廬遺集附錄》。邵章自梅曾亮、曾國藩、吳敏樹、楊彝珍、孫鼎臣、何紹基、葉名澧、龍啟瑞、朱琦、王拯、陳慶鏞、姚瑩、方東樹、蘇惇元、方宗誠、黃彭年、馮志沂、蔣超伯、沈兆霖、戴熙、施鴻保、錢泰吉、宗稷辰、孫衣言、李大章、陳元祿、韓光鼎、高望曾、陳墉、高均儒、譚獻(xiàn)、孫詒讓等人著作中摘取與邵氏有關(guān)之詩文、信札,纂為是編。邵章后敘云:“又輯道咸諸老酬答諸作,計(jì)見于梓集及墨跡者,共三十二家一百有十則?!边@些內(nèi)容有助于了解同時期文人與邵懿辰的交游以及對邵懿辰的評價,豐富我們對邵氏的認(rèn)知。

      四、尚未編入集中的佚作

      隨著《半巖廬所著書》在民國十一年的刊刻,邵懿辰詩文集的整理終于以較為完善的面貌告一段落,但邵章對先祖遺墨的搜訪并未結(jié)束。民國十七年(1928),邵章就得到詩冊一本,冊中收錄邵希曾、邵志純、邵書稼、邵懿辰四家詩文若干首。邵章為其題名“邵氏四家詩冊”,并為四位邵氏先賢撰寫小傳,附錄卷末。冊中收邵懿辰佚詩二首,即《劉寬夫侍御招同三福堂雅集率賦》和《題邊袖石詩本》,但都已收入之前的刻本,并不算新的收獲。

      實(shí)際上,邵章在民國十一年之后確實(shí)收獲到新的作品,但由于他沒有再刊新本,這些新材料就成了目前仍在集外的佚作。另外,還有一些作品是邵章在民國十一年之前就已得到的,卻沒有收入他所主持刊刻的兩個刻本中,最終也成為集外佚作。國家圖書館藏有邵懿辰書札九冊,共同命名為《半巖廬書札》,其中就包括了以上這兩類佚作。大概前七冊是民國十一年之前所得,后兩冊是民國十一年之后所得。

      第一冊封面題“先祖致張小浦中丞手札一通”,冊中收邵懿辰致張芾(18141862)書札1通。卷末有邵章跋,考此札作于咸豐七年。邵章又云,此札“未遞,由生甫公(邵懿倫)送還者”,邵懿倫與懿辰同輩,可見此冊得之甚早。

      第二冊封面題“先祖位西公詒族伯祖稚云論辛酉葬事書”,冊中收邵懿辰于咸豐十一年(1861)致邵懿礽書札1通。邵章題識云:“按稚云公諱懿礽,魯齋公之長孫,山西候補(bǔ)府經(jīng)歷。清光緒中葉,族兄季青以先祖詒稚云公書一束見還,擇要裝池,因志。”末附邵章屬桐城方守敬題詩。

      第三冊封面有邵章所題“半巖廬遺墨”,冊中收邵懿辰致蔣寅昉書札7通,其中5通為民國十一年刻本所收。

      第四冊封面有邵章所題“先祖咸豐十年七月訪曾文正祁門軍次致海昌蔣寅昉先生光焴書”,冊中收邵懿辰于咸豐十年(1860)致蔣光焴書札1通。文集刻本不收此札。

      第五冊封面有邵章民國十二年(1923)所題“先比部公詒友書札”,冊中收邵懿辰致蔣光焴書札9通(其中1通為民國十一年刻本所收)、致沈兆霖書札1封、致方培之書札2封、致伊樂堯書札1封。末附邵章所作蔣、沈、方、伊四人小傳。蔣光焴小傳云:“先祖咸豐甲寅歸田后,與寅昉先生書問甚密。亂后,舉以歸之吾家?!敝藘允翘教靽鴣y后即歸邵家的。

      第六冊封面有邵章題“先王父位西公致譚復(fù)堂先生獻(xiàn)書二通”,冊中收邵懿辰致譚獻(xiàn)書札2通。封面另有題識云:“弟一通咸豐六年丙辰,在曾文正南康軍中,致譚師杭州;弟二通咸豐八年戊午,在杭州,致譚師都門?!逼湟皇杖朊駠荒昕瘫?,其二未收。

      第七冊封面有邵章所題“先祖咸豐四年致瑞安項(xiàng)幾山先生書”,冊中收邵懿辰致項(xiàng)幾山書札1封。封面另有題識云:“癸丑(1913),幾山先生曾孫肩來京師,持示此函目,索歸世守裝潢,乞謹(jǐn)志其緣起?!笨芍藘缘糜诿駠?。卷末另附繆荃孫民國三年(1914)跋。

      以上七冊共收邵懿辰書札26通,其中19通皆為民國十一年刻本所未收。比較已收入文集與未收入文集的兩類書札,大抵前者多關(guān)學(xué)問,或談經(jīng),或論文,或講修身性理;而后者則只是記錄瑣事而已??赡苌壅掠X得前一類書札才有流傳的價值,于是作了這樣的取舍。

      第八冊封面有邵章所題“先祖致瑞安項(xiàng)幾山先生札七通,附琴西先生函一紙”,冊中收邵懿辰致項(xiàng)幾山書札7通及孫衣言致項(xiàng)幾山書札1通,書札后各附邵章民國十八年(1929)跋一篇,可見得之較晚。

      第九冊封面有邵章所題“先祖咸豐三年五月劉口防次致王吉云書”,冊中收邵懿辰致王履謙書札1通。封面另有題識云:“吉云名履謙,山陰人,時以少詹與先祖同被命隨同福濟(jì)巡察河岸。此函寄示曾文正。壬戌(1922)秋,章式之同年贈?!边@里明確記載,此冊得于民國十一年秋,而民國十一年刻本是刊成于是年春,所以這是在刻本之后才得到的新材料。

      以上兩冊共收邵懿辰書札8通,當(dāng)然都沒有收在民國十一年刻本中。

      責(zé)任編輯:鳳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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