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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與刑事司法職權優(yōu)化配置

      2017-08-30 19:32:43張能全
      現(xiàn)代法學 2017年4期
      關鍵詞:以審判為中心

      摘要: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新目標。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需要全面把握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目標提出的時空維度,準確理解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含義和內(nèi)容,深入分析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所面臨的機制困境及體制難題。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優(yōu)化應當成為我國當前刑事司法體制改革的重中之重。在調(diào)整偵查權、檢察權、審判權職權配置的同時,理順三者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成為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的前提條件及制度基礎。

      關鍵詞:以審判為中心;刑事程序改革;機制困境;體制難題;職權配置優(yōu)化

      中圖分類號:DF73

      文獻標志碼:A DOI:10.3969/j.issn.1001-2397.2017.04.02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新目標,如何構建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制度體系已經(jīng)成為新一輪刑事司法改革需要解決的重要任務。根據(jù)全會精神,我國刑事司法改革新的階段性目標應當確定為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鑒于決議內(nèi)容的概括性和抽象性,全會公報未對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內(nèi)容進行全面闡述和具體規(guī)劃,理論界對此產(chǎn)生了諸多分歧。準確把握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目標提出的時空維度,精準理解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含義和內(nèi)容,是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前提和基礎,對其含義和內(nèi)容的精確把握則需要根據(jù)刑事司法普遍規(guī)律并結合我國刑事司法改革歷程及四中全會精神進行全面分析和深入討論。

      一、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的時空維度和基本內(nèi)容

      (一)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的時空維度

      我國刑事司法改革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三十多年的發(fā)展歷程,取得了豐碩成果,但存在的根本性問題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也未能很好地解決??陀^而言,直到黨的十七大以前,刑事司法領域大多數(shù)改革措施都是司法機關內(nèi)部各個職能部門獨自進行的工作機制改革,并沒有上升到宏觀的體制改革層面。為何經(jīng)過多年的刑事司法改革,如今在全黨的重要會議上還要專門提出必須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程序制度呢?原因如下。

      首先,隨著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逐漸完善與政治體制改革的逐步推進,國家經(jīng)濟生活、政治生活與社會生活全面進入了法治軌道,這就勢必突出法律在調(diào)整社會關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勢必要求司法機關發(fā)揮比計劃經(jīng)濟時期更重要的定紛止爭的職能作用以維護正常的社會秩序,也就勢必要求法律承接原來政策承擔的調(diào)整社會關系的歷史使命。如果說在計劃經(jīng)濟時期,政策在調(diào)整社會關系中一直占據(jù)主流和居于核心,那么,在市場經(jīng)濟體制下,法律和司法應當在調(diào)整社會關系手段中占據(jù)主流并居于核心。其次,隨著國家治理體系由集權管理模式向寬松民主管理模式轉變,市民社會得以迅速發(fā)展,公民個人自由空間得到大幅度拓展,人們不再滿足于社會穩(wěn)定與安全秩序等基本價值需求,而是在安全需要的基礎上更加追求自由、權利和公正。那么,這就需要國家政治法律制度給予積極回應,通過法治建設力促這些價值全面實現(xiàn)。四中全會公報指出,“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線。司法公正對社會公正具有重要引領作用,司法不公對社會公正具有致命破壞作用?!?/p>

      參見:中國共產(chǎn)黨十八屆四中全會公報內(nèi)容。司法公正包括程序公正和實體公正,二者的關系在于:程序公正是實體公正的前提和基礎,實體公正則是程序公正的結果與歸宿。為此,作為調(diào)整司法活動的程序法律制度必然為擔當新的歷史使命而需要進行大規(guī)模改革,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程序制度體系成為司法改革的重要內(nèi)容不言自明。再次,黨的十七大做出了“深化司法體制改革”的戰(zhàn)略部署,明確提出優(yōu)化司法職權配置,規(guī)范司法行為,保證司法機關依法獨立公正地行使司法權的改革任務。可以看出,黨中央對于司法改革內(nèi)容和目標依據(jù)法治建設客觀需要審時度勢地進行著不斷調(diào)整,從推進司法改革到推進司法體制改革,從推進司法體制改革到深化司法體制改革。這標志著我國司法改革逐步向縱深發(fā)展,反映出最高決策層對司法改革已設計出新的宏偉藍圖并寄予了無比堅定的信心,這也意味著我國司法改革進入了攻堅階段。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進一步提出改革完善司法管理體制和司法權運行機制,規(guī)范司法行為,加強對司法活動的監(jiān)督等明確要求。隨著國家全面依法治國戰(zhàn)略的逐步展開,隨著司法公正價值對于社會公正實現(xiàn)重要性的不斷前移,隨著司法機關職責使命重要性的日益提升,司法程序和訴訟制度改革完善必然成為司法改革的重中之重。

      刑事司法程序及訴訟法律制度是司法程序和訴訟制度的有機組成部分,刑事司法領域的改革理應扛起司法改革的大旗。事實上,通過改革,我國刑事司法制度完善取得了比較明顯的進步。不過,與國家治理轉變需要及社會轉型發(fā)展趨勢相比較,刑事司法改革卻長期局限于工作機制改革,司法權運行機制乃至刑事司法體制存在的根本性問題沒有引起足夠重視,也未能展開深入研究。偵查中心主義與案卷筆錄中心主義十分盛行,司法行政化與庭審形式化相當嚴重,冤假錯案頻頻發(fā)生,程序違法現(xiàn)象普遍,刑事司法公正難以彰顯直接影響著司法公正乃至社會公正的實現(xiàn),這與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目標相距甚遠。有學者指出,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實際已經(jīng)觸及中國刑事訴訟結構中由來已久的癥結 [1],直接觸及調(diào)整公檢法三機關關系的配合制約法律原則,可能遭遇司法體制上的重大阻礙[2]。如今,通過黨的會議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表明全黨上下業(yè)已充分認識到我國刑事司法運行所存在的偵查中心主義程序結構及庭審形式化現(xiàn)象等痼疾帶來的種種弊端,決心通過推進改革,最終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和司法權運行機制?!皩徟兄行氖俏覈山玑槍λ痉▽嵺`狀況所提出來的術語,是對應偵查中心而使用的,但是過去沒有任何黨內(nèi)、中央政法機關的文件或法律解釋采用過審判中心的提法?!盵3]這說明,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改革不再局限于原來的司法機關內(nèi)部乃至學術界對于刑事司法工作機制等技術問題的認識探討,實際已經(jīng)進入到司法體制層面乃至黨和國家的法治戰(zhàn)略大局層面。那么,在通過全黨會議以決議形式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重大當口,全面深化刑事司法改革自然應當以體制改革為核心,以建立體現(xiàn)審判中心主義的新型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為目標,有計劃、有步驟地持續(xù)推進改革進程。

      (二)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的基本內(nèi)容

      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首要工作應當明確“以審判為中心”的含義,由此確定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基本內(nèi)容。對此學界乃至實務界眾說紛紜,各抒己見。有學者以審判證據(jù)標準為視角加以解讀,提出要實行以司法審判標準為中心[4];有學者則以審判活動為視角進行理解,指出以審判為中心應當理解為以審判活動為中心而不是別的方面[5];有學者以偵、訴、審三者關系為視角加以分析,指出在訴訟各階段之間的關系上,審判階段是中心[6];更有學者從其內(nèi)涵與外延關系上加以闡釋,指出以審判為中心的概念存在相當大的伸縮性。從狹義層面講,審判活動應當以庭審為中心和重心展開;如果從廣義層面講,以審判為中心實際涵蓋諸如重新塑造公檢法三機關的各自地位和相互關系構成的司法體制格局,以及實施司法令狀主義,將司法審查權及司法解釋權歸于法院乃至法官等內(nèi)容[7]。

      “以審判為中心”作為刑事訴訟制度建構的關鍵詞,人們對其含義的理解基于所處角度的不同自然有所差異。筆者認為,以審判為中心至少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意思:首先,從訴訟職能來看,意指以審判職能實現(xiàn)為中心,偵查職能、控訴職能以及辯護職能應當圍繞審判職能實現(xiàn)展開;其次,從訴訟階段構成來看,意指刑事司法程序及訴訟法律制度應當以審判程序為中心進行建構。按照刑事訴訟階段理論,刑事訴訟程序一般劃分為刑事審判前程序、審判程序及審后救濟程序,審判程序應當處于訴訟階段的中心環(huán)節(jié);再次,從職權行使來看,審判權行使主體應歸屬于法官個人而不是審判機關,更不是行使偵查權的警察或者行使公訴權的檢察官;最后,從改革任務來看,刑事司法改革應當以審判制度改革為中心予以展開。刑事司法改革作為系統(tǒng)工程千頭萬緒,它包括體制、機制、訴訟制度等方方面面的改革,其中,刑事審判改革應當成為刑事司法改革的中心。同時,刑事司法改革應當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制度體系,因為審判階段是實現(xiàn)司法公正決定性的訴訟階段。在我國,以審判為中心,作為新型訴訟觀念,需要自覺體現(xiàn)于刑事司法改革進程及刑事訴訟機制運行中;而且,作為基本原則和重要制度,應當在刑事程序規(guī)則制定及實施中得到遵循和貫徹。令人欣慰的是,兩院三部在2016年10月聯(lián)合印發(fā)的《關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中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在2017年2月印發(fā)的《關于全面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中均明確提出了具體的改革實施步驟。根據(jù)刑事司法普遍規(guī)律并結合我國刑事司法改革的發(fā)展進程及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現(xiàn)階段刑事司法改革突破口在于刑事司法體制改革,關鍵是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王敏遠教授指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不僅是改變刑事訴訟的中心,更是改變刑事訴訟主體間的關系,甚至要求刑事訴訟主體關系重構,這對公檢法三機關在刑事訴訟中關系的影響不言而喻[8]。鑒于刑事司法體制主要關涉刑事司法職權配置理性化,職權主體法律地位清晰化及主體相互關系明確化,那么,偵查權、檢察權與審判權的職權配置調(diào)整和優(yōu)化應當成為刑事司法體制改革的重中之重,在合理調(diào)整偵查權、檢察權、審判權職權配置的同時,理順三機關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成為刑事司法體制改革和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完善的前提條件及制度基礎。

      二、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面臨著機制困境和體制難題

      從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至今,學術界掀起了研究訴訟制度的熱潮,許多學者提出了對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有價值的意見和建議。不過,大多集中于偵查與起訴如何為審判服務,審判如何制約偵查和起訴以及如何實現(xiàn)庭審實質(zhì)化等機制改革完善問題。我們認為,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絕不單單是如何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程序制度,理順其運行機制等微觀層面的問題,更為重要乃至最為根本的問題在于如何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等關系國家法治大局的宏觀命題。張建偉教授就指出,要改變訴訟階段論為以審判為中心的格局,訴訟權力主體之間的關系和地位應當進行調(diào)整,警檢關系乃至司法權與偵查權的關系需要重新設定,甚至連刑事訴訟法的法典結構都需要調(diào)整[9]。當前,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實際上面臨著“配合制約”憲法原則形成的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困境及刑事司法體制難題。龍宗智教授認為,以審判為中心與配合制約原則屬于不同的訴訟構造與訴訟關系,兩者要求各不相同。配合制約原則下的偵訴審三者之間是并列平行關系,結果審判的中心意識與獨立性和權威性蕩然無存[10]。那么,以審判為中心與配合制約原則究竟是什么關系,有學者認為二者屬于辯證統(tǒng)一關系[11],有學者認為屬于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的關系[12]。筆者堅持認為,“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在現(xiàn)行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及“配合制約”司法體制下難以取得實質(zhì)性突破,必須樹立“以審判為中心”的司法理念,著手建立全新的刑事司法體制并理順司法權運行機制。為此,需要在全面改革“配合制約”的傳統(tǒng)刑事司法體制基礎上進行根本性的和系統(tǒng)性的司法變革。原因如下。

      (一)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面臨配合制約原則形成的運行機制困境

      從系統(tǒng)角度來看,刑事訴訟法宏觀層面的原則、中觀層面的制度機制與微觀層面的程序規(guī)則共同構成了完整的刑事訴訟法律規(guī)范體系,他們已成為不可分割的有機統(tǒng)一體,刑事訴訟法原則必然對刑事訴訟運行機制產(chǎn)生指揮引領作用并施加深刻影響。作為法律規(guī)范體系中的核心范疇,法律原則對于統(tǒng)領整個法律規(guī)范體系具有十分重要的規(guī)范價值和指導意義?!靶淌略V訟原則,是指反映刑事訴訟理念與目的之要求,而作為刑事訴訟具體制度、規(guī)則、程序之基礎和依據(jù)并對刑事訴訟具有指導或者規(guī)范作用的,在刑事訴訟立法和司法中應當遵循的準則?!盵13]刑事訴訟原則是人們通過對刑事訴訟客觀規(guī)律的歸納總結,將其作為客觀真理上升為刑事訴訟基本原理并通過立法規(guī)定予以遵循的剛性規(guī)范,對于刑事司法活動具有普遍性的指導意義。正因為原則具有規(guī)律性、客觀性、抽象性,因此不是隨便什么判斷及認識都能夠上升為原則,而是必須通過長期而普遍的刑事司法實踐加以概括總結出來的認知或判斷,這種認知或判斷需要經(jīng)過實踐檢驗被證明屬于普遍真理并轉換為法律規(guī)范才能成為原則,在實踐中被人們自覺遵循和貫徹進而在制度運行中迸發(fā)出旺盛、持久的生命力。

      新中國成立后較長時期實行的計劃經(jīng)濟體制與比較集中的政治體制促成了我國高度行政化的司法體制,這種體制學者稱為“配合制約”的刑事司法體制[14]。我國《憲法》和《刑事訴訟法》明確規(guī)定,專門機關辦理刑事案件,應當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以保證準確有效地執(zhí)行法律。由此,配合制約原則既是我國憲法規(guī)定的調(diào)整公檢法關系的基本準則,同時也是我國刑事訴訟法特有的基本原則。計劃經(jīng)濟時期更多依靠行政命令組織管理社會生活而較少適用法律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法律予以調(diào)整[15]。況且,該原則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形成的,無論是對敵斗爭,還是打擊犯罪,都體現(xiàn)出國家政法機關維護社會秩序的“刀把子”效能[16]。可以說,該原則的政治意蘊多于法律意蘊,政策功能大于規(guī)范功能。因為高度集中的經(jīng)濟體制及政治體制需要國家各政法機關保持高度協(xié)調(diào)一致,最大限度地形成合力共同懲罰犯罪以確保社會秩序穩(wěn)定。此刻,政策成為法律的靈魂和指揮棒,而法律更多是實現(xiàn)政策的工具。然而,在市場經(jīng)濟體制與國家法治建設背景下,調(diào)整社會生活的主要準則不再是政策而是具有獨立地位的法律,政策必須通過立法環(huán)節(jié)轉換為法律,而且必須服從于法律的價值和要求。配合制約原則在建國初期和計劃經(jīng)濟時期對于調(diào)整三機關相互關系,通過懲治犯罪以維護社會秩序發(fā)揮了應有的作用,但是,在我國社會發(fā)生根本轉型的時代背景下,不適應性及其弊端逐步顯現(xiàn)[17]。因為,配合制約原則與其說是一項法律原則,還不如說是一項政策原則。它是對國家政法機關工作關系的感性描述而非規(guī)范表達。該原則具有極大的模糊性、隨意性而缺少原則應當具備的準確性、規(guī)范性。具體來說,該原則形成的刑事司法運行機制困境表現(xiàn)如下。

      其一,分工負責的具體制度安排不合理。“分工負責”是指三機關在刑事訴訟中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刑事訴訟法明確規(guī)定,公安機關負責刑事案件的偵查、預審、拘留與執(zhí)行逮捕等事項。人民檢察院負責檢察、批準逮捕、檢察機關直接受理案件的偵查、提起公訴等事項。人民法院負責刑事案件的審判。三機關平起平坐、各自負責、分段包干的刑事司法職權分工模式與公安偵查、檢察起訴、法院審判的工序流程聯(lián)系在一起,非常容易落入流水作業(yè)的刑事司法結構陷阱。正如學者指出,“在刑事司法程序中,公安機關負責拘留和偵查,檢察機關負責審查起訴和提起公訴,法院負責審判,三機關流水作業(yè),依法‘從重從快懲辦刑事犯罪分子,體現(xiàn)出工具主義和功利主義的強烈色彩。”[18]鑒于偵查權和公訴權等國家追訴職權的主動性、擴張性,本著公民人權保障的憲法精神,現(xiàn)代民主法治國家堅持奉行程序法定原則、無罪推定原則、控審分離原則、司法審查原則、比例原則等法治原則,通過《憲法》、《刑事訴訟法》及《人民法院組織法》、《人民檢察院組織法》等法律規(guī)范形成嚴密系統(tǒng)的刑事程序法律體系以確保刑事司法權力在法治軌道上合理運行。由于我國法治建設時間過于短暫,法治觀念乃至法治文化還未完全形成,制度建設還在進行之中?;趯硨U膫鹘y(tǒng)思想觀念,政法機關統(tǒng)統(tǒng)被視為“刀把子”,強調(diào)政法部門形成合力以打擊各種犯罪的觀念文化及刑事政策自然對制度建構發(fā)揮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實際上,在我國刑事司法制度具體安排中,分工負責原則僅僅強調(diào)了三機關在職權分工基礎上各自負責,而對于三機關的職權分工本身是否合理以及各權力之間是否保持均衡態(tài)勢則思考不多,關注不夠。從三機關內(nèi)部職權分工內(nèi)容及形成的刑事司法運行機制來看,公安機關偵查職權具有全面性和封閉性,他們既可以行使任意偵查權和各種強制偵查權,也可以行使程序意義上的偵查權和實體意義上的偵查權。檢察機關行使職務犯罪的偵查權、全部公訴權與法律監(jiān)督權,法院則只能行使實體意義上的審判權。三項職權如果進行內(nèi)涵和外延上的比較,偵查權最為廣泛,施加強制的力度、強度、幅度、頻度最大,其次是檢察權,審判權則屬于范圍最窄、強度最低、主動性最弱的國家權力。公檢法三機關看起來都屬于平行平等之國家政法機關,但由于其地位與職權差距過大,職責分工不合理導致其配合制約在具體制度運行中常常遭到扭曲[19]。刑事司法實踐中不少案件反映出三機關的關系存在著偵查權主導并驅動著公訴權,而公訴權主導并驅動著審判權的不正?,F(xiàn)象,審判權實際承受著偵查權和公訴權雙重壓力甚至被扭曲成為第三追訴者,難以堅守客觀中立的裁判者特質(zhì)。

      其二,相互配合的具體制度安排與法治要求相背離?!跋嗷ヅ浜稀笔侵溉龣C關在行使職權過程中,應當相互協(xié)調(diào)一致,共同懲罰犯罪以維護社會秩序。實際上,刑事司法機關在職權性質(zhì)、職權內(nèi)容與職權價值取向方面均存在根本性的差異,要求其實現(xiàn)共同的目的和任務無異于改變其性質(zhì),扭曲其職能,泯滅其個性,最終將不同性質(zhì)的機關變成性質(zhì)、目標、任務完全相同的機關,審判機關也就不再是一個為司法公正司職裁判的中立角色而演變?yōu)橐粋€實現(xiàn)懲罰犯罪目標的追訴機關。公安機關作為行政機關在刑事訴訟中主要工作是收集證據(jù)、查找并保全犯罪嫌疑人,從而為檢察機關履行控訴職能提供條件;檢察機關作為國家專門的控訴機關在對刑事案件進行審查的基礎上決定并提出公訴,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都屬于廣義的國家控訴主體。他們主要站在追究犯罪者刑事責任的控訴立場上采取行動,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權保障由于其控訴職責原因決定其往往不會重視甚至有意忽略。但是,刑事司法目的要求既要懲罰犯罪,又要保障人權,在控訴機關保障人權不力的時候則需要獨立且中立的裁判機關履行其保障人權的職責并確保司法公正實現(xiàn)。事實上,刑事訴訟中偵查、起訴、審判各自扮演著重要角色,分別承擔著不同使命,相互聯(lián)系,缺一不可[20]。但是,在相互配合原則下,要求三機關協(xié)調(diào)一致,形成合力共同致力于懲罰犯罪就必然迫使審判機關放棄其獨立和中立的立場,放棄保障人權的司法職責而追隨控訴機關完成國家懲罰犯罪的任務。有學者指出,“要求法院與追訴機關講‘配合,損害了審判機關的中立性?!盵21]刑事司法實踐中,在審判機關與控訴機關對刑事案件認識不一致的時候以及追訴機關通過非法手段獲取證據(jù)的時候,審判機關是堅守公正審判職責以捍衛(wèi)人權,還是堅持三機關相互配合原則以懲罰犯罪,往往面臨著兩難選擇。結果總是制約讓位于配合,監(jiān)督讓位于協(xié)作。“司法實踐中法檢公三機關將‘互相配合異化為無原則配合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盵22]實際上,相互配合原則違背刑事訴訟主體理論與職能區(qū)分原則繼而從根本上違背國家法治與保障人權的價值目標。再者,相互配合的內(nèi)容既不明確,更不合理,是嚴重違背司法活動規(guī)律的錯誤做法。相互配合意思表達帶有極大的模糊性和不確定性,具體是指公安機關主要配合檢察機關,檢察機關主要配合審判機關,還是審判機關主要配合檢察機關,檢察機關主要配合偵查機關不清楚,具體刑事司法實踐證明“相互配合”結果往往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其典型表征就是我國較高的逮捕率、起訴率和定罪率,以至于檢察工作和審判工作被刑事偵查牽著鼻子跟著走程序?!敖陙砑m正的重大冤假錯案,幾乎都與庭審不能正常發(fā)揮作用直接相關?!盵23]由此看來,“相互配合”詞語表達并不能準確反映專門機關之間的應然關系,其理論基礎與實踐邏輯難以首尾相接,無法發(fā)揮原則作為司法準則應有的規(guī)范指導作用。

      其三,相互制約的立法目的實現(xiàn)困難?!跋嗷ブ萍s”是指三機關在行使職權過程中,應當按照職責分工分別把關,相互檢驗、相互制衡,以便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或錯誤并加以糾正。首先,我們認為相互制約規(guī)定內(nèi)容十分模糊,相互制約是平行雙向制約還是制約需要做出主次之分難以把握;是公安機關制約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制約審判機關為制約的主要方面,還是審判機關制約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制約公安機關為制約的主要方面沒有明確。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公安機關對于檢察機關的制約,檢察機關對于審判機關的制約呈現(xiàn)出剛性制約的一面;反之,審判機關對于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對于公安機關的制約則呈現(xiàn)出軟性制約的一面,二者并非平行對稱。例如:檢察機關在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的過程中,對于其做出的不逮捕決定和不起訴決定,公安機關認為錯誤的,可以要求復議并提請復核。在片面強調(diào)懲罰犯罪的刑事政策下,在公安機關首長由黨委副職或行政副職兼任的背景中,檢察機關往往不得不批準不符合條件的逮捕,做出不符合條件的起訴決定而滿足公安機關的要求;反之,檢察機關對于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沒有立案或者不應當立案而違法立案的,有權要求公安機關說明理由,如果理由不成立,則通知其立案或撤案,公安機關應當立案或撤案。司法實踐中,公安機關往往對通知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消極應付;檢察機關對于公安機關的刑事偵查有權監(jiān)督,但實踐中監(jiān)督因為信息不對稱而難以有效實施,且通過審查逮捕和起訴環(huán)節(jié)進行又明顯滯后,結果使得監(jiān)督往往流于形式。審判機關對于檢察機關的起訴只要符合條件,必須開庭審判而不能拒絕,反之,檢察機關認為審判過程中存在程序違法或判決錯誤的,有權發(fā)動旨在監(jiān)督審判的抗訴。按照刑事訴訟流程觀察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制約的主要方面呈現(xiàn)出順向特征。亦即,主要是公安機關對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對審判機關的制約而不是雙向平行制約,其結果必然造成“偵查定案、檢察照辦、法院宣判”的流水作業(yè)訴訟構造的形成和固化[24]。三機關的畸形制約關系惡化了審判機關本就弱勢的處境,從而導致控訴權力恣意,辯護職能萎縮,法庭審判走過場的局面無從糾正。再者,制約與配合的關系也不清楚,是配合多一點,還是制約多一點,實踐中往往是強調(diào)配合而疏于制約。故而,筆者認為,“相互制約”的詞語表達難以反映應然意義上的公檢法關系,具體運行機制遠離制約初衷,反映出相互制約原則的非理性本質(zhì)。

      (二)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面臨現(xiàn)行刑事司法體制難題

      應然意義上,配合制約應當以主體機關地位均等、職權均衡為前提和基礎,但根據(jù)我國憲法體制安排顯然三機關主體地位與職權行使并非如此;實然意義上,配合制約初衷在司法實踐中被扭曲恰恰是因為三機關職能混淆、職權失衡、主體地位不明確、主體間關系不清晰造成的。故而,無論從應然角度還是從實然角度分析,配合制約原則的科學性與正當性均值得深刻檢視。配合制約原則是對三機關相互關系的感性表達,隨著國家法治進程的持續(xù)推進,該原則本身存在的問題逐漸暴露出來。那是因為,該原則的背后隱藏著我國刑事司法職權非理性配置的嚴重弊端,這種畸形的職權配置模式已經(jīng)成為我國刑事司法機制不暢乃至被扭曲的根本癥結,構成了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的巨大體制難題?!皩嶋H上,現(xiàn)行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弊端已經(jīng)影響甚至阻礙到刑事司法的正常運行,乃至危及刑事審判權威與司法公信力的持續(xù)塑造?!盵25]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刑事司法職權配置理性與否應當根據(jù)特定環(huán)境、特定條件與具體效果加以認識和判斷。如果說配合制約體制下的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在計劃經(jīng)濟體制時期能夠發(fā)揮積極作用甚至社會治理效果甚佳的話,那么,這種體制類型下的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在市場經(jīng)濟體制及國家法治建設時期必然走向扭曲,權力的消極后果在當時不易顯現(xiàn),但在法治時期必然集中爆發(fā)出來。這是因為,以偵查權與公訴權為代表的國家控訴權具有天生的擴張性與腐蝕性,必須建立以權利制約權力和以權力制約權力的雙重制約機制,方能既確保國家權力的功能發(fā)揮又能防止其膨脹濫用。但是,我國刑事司法體制與司法權運行機制深受傳統(tǒng)體制影響,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偏重行政化集權治理模式;加之傳統(tǒng)中國人性本善的思想邏輯極大助長了國家對于手握權柄的行政司法官員寄予絕對信任的思維心理,堅信通過內(nèi)心自我節(jié)制與提升自身修養(yǎng)足以防止權力濫用與權力腐敗。于是,權力運行與權力監(jiān)督更多通過上下級行政化管理、內(nèi)部監(jiān)察、同體監(jiān)督等方式實現(xiàn)而不是通過將不同性質(zhì)的權力予以分開設置并通過異體制衡方式實現(xiàn);同時,通過普遍選舉、彈劾罷免等民主政治形式的有序運行實現(xiàn)以權利制約權力目的方面的制度建設做得不夠。由于對刑事司法職權配置秉承了上述認識和思維進路,可以說,我國刑事司法職權畸形配置,加之配合制約原則的疊加效應,再輔之以我國較長時期實施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刑事政策以及“嚴打”運動的持續(xù)進行,生成和固化了我國高效順暢打擊犯罪的刑事司法運行機制,生成和固化了“流水作業(yè)”的刑事訴訟結構及“配合制約”類型的刑事司法體制。盡管配合制約原則在建國初期乃至計劃經(jīng)濟時期對于調(diào)整我國公檢法相互關系及確保社會秩序穩(wěn)定發(fā)揮了一定積極作用,但在市場經(jīng)濟框架與國家法治大格局中卻弊病重重。這種形成并適應于計劃經(jīng)濟時期的刑事司法體制如今在為日漸蓬勃的市場經(jīng)濟體制提供強大的制度供給方面顯得十分的無能為力,非但不能為國家法治發(fā)展注入源頭活水,反而構成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程序改革的巨大體制難題??梢哉f,既有體制下的刑事司法權力配置的不合理性已經(jīng)在具體實踐及刑事司法改革進程中困窘盡顯。徐漢明教授就指出,當下我國專門機關之間存在職能交叉、混同、重疊乃至沖突現(xiàn)象,部門之間的利益糾葛、利益沖突時常發(fā)生[26]。表面上,公安機關、檢察機關與審判機關猶如并駕齊驅且勢均力敵的三駕馬車,偵查權、檢察權與審判權等職權行使呈現(xiàn)出平行并列態(tài)勢;實際上,權力競爭往往是作為弱勢權力的審判權順從和依附作為強勢權力的偵查權、檢察權,結果造就我國相對高的逮捕率、起訴率與定罪率,刑事強制措施的濫用以及冤假錯案的出現(xiàn),刑事程序違法與侵害人權現(xiàn)象均直接動搖著人們對于刑事司法公正寄予的信心。故而,我國將不同性質(zhì)的刑事司法職權進行對等平行安排的刑事司法體制存在根本性缺陷,不僅違背刑事司法普遍規(guī)律與國際公認的刑事司法準則,而且在具體的刑事司法實踐中也難以實現(xiàn)權力的有效制約和權利的全面保障[27]。

      我國現(xiàn)行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除了偵查權、檢察權與審判權三項職權平行配置之外,還存在其他特殊的制度安排對于權力運行所施加的影響:其一,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是國家的法律監(jiān)督機關,必然加重本就強勢的作為控訴職權行使者所秉持的檢察權,但由于其法律監(jiān)督職責與其控訴職能存在沖突,不但監(jiān)督實踐陷入進退兩難之困境,而且扭曲刑事訴訟結構;其二,新近安排的由黨委或行政副職兼任公安機關首長的改革舉措事實上使得憲法規(guī)定的三機關配合制約原則漸行漸遠,其實他已儼然成為各專門機關職權行使的領導者、指揮者與具體刑事司法行動的協(xié)調(diào)者??梢哉f,在公安機關擁有廣泛職權且處于優(yōu)勢地位的情況下,在檢察機關努力擴大其法律監(jiān)督范圍的制度格局中,作為行使審判權的人民法院的地位正在動搖,這從其具體職權行使過程所承受著的巨大壓力中能夠深切感知。童之偉教授曾批評指出:“在刑事訴訟法歷來的安排中,偵查權體量和覆蓋范圍超大,審判權地位太低、覆蓋范圍過小,檢察權體量不大,但在特定領域也比審判權更為強勢。”[28]可以說,在法院、法庭與法官不具有起碼的獨立性和中立性的情況下,在片面強化懲罰犯罪以維護社會秩序的司法環(huán)境中,要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無異于緣木求魚。事實上,我國配合制約下的刑事司法體制促成了行政化的刑事司法運行機制高效流暢運作。誠如斯,懲罰犯罪目標實現(xiàn)得到了制度的全面支持與程序的充分保障,代價卻是犧牲了保障人權這個更為重要的價值目標。然而,在分權制衡的憲法視野中,司法公正要求作為司法權的刑事審判權本身應當具有獨立性,完整的獨立行使職權條件和對于行政性質(zhì)的偵查權與公訴權進行監(jiān)督制約的強大能力。偵查權和公訴權服務于審判權,圍繞審判權展開系列工作而且受其審查監(jiān)督,使得刑事司法職權配置格局彰顯出以審判為中心的典型特質(zhì)。不難看出,我國刑事訴訟運行機制遭遇嚴重困境的根本癥結就在于現(xiàn)行刑事司法職權配置不合理,加之配合制約原則、“嚴打”刑事政策及傳統(tǒng)重刑觀念的多重因素強化和疊加,從而形成高效快速打擊犯罪的體制和機制。如今,踐行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并重的刑事司法目標,兼顧實體真實與正當程序價值,建立健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及訴訟化的刑事司法運行機制就必須全面深化司法體制改革并理順司法權運行機制,而其中最為優(yōu)先的工作無疑是改革調(diào)整刑事司法職權配置,重構刑事訴訟中的公檢法關系。

      三、通過調(diào)整優(yōu)化刑事司法職權配置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

      有學者指出:“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雖然是對我國現(xiàn)行三機關關系的完善和發(fā)展,但絕不是技術層面的小修小補,而是要對我國現(xiàn)行刑事訴訟制度作一系列的重大改革?!盵8]亦即,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將是一項重大系統(tǒng)工程。那是因為,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實際涉及整個司法體制的系統(tǒng)改革。陳衛(wèi)東教授曾指出,當前制約刑事司法公正的核心要素是公檢法三機關之間關系的失調(diào),司法實踐中暴露出的部分冤假錯案都與此密切相關。以審判為中心是對三機關現(xiàn)狀的深刻反思,改革必須將擺正公檢法三機關之間的關系放在關鍵位置,其核心就在于構建以審判為中心的科學而合理的訴訟構造[29]。從根本上講,刑事司法主體職能發(fā)揮、刑事司法職權均衡配置與刑事司法主體間合理關系息息相關,刑事司法程序改革、刑事訴訟結構調(diào)整與刑事司法體制優(yōu)化密不可分,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必要而迫切,但必須與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及刑事司法體制改革優(yōu)化結合起來,因為他們都是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專門機關印發(fā)的《意見》和《實施意見》完全正確,非常及時,不過其有效實施仍然需要與刑事司法體制及司法權運行機制改革配套與協(xié)調(diào)。誠如《實施意見》所言,審判機關必須堅持證據(jù)裁判原則、疑罪從無原則、程序公正原則,全面推進庭審實質(zhì)化各項改革措施,確保刑事訴訟目的得以實現(xiàn)。但倘若回避根本問題,沒有配套機制改革、沒有司法職權調(diào)整乃至沒有體制改革關鍵舉措的全面展開,那么,改革可能半途而廢。以證據(jù)裁判為例,法院堅持關鍵證人、鑒定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強調(diào)證據(jù)收集的合法性,否則排除相關證據(jù);法庭堅守證據(jù)標準底線,否則做出無罪判決。無罪判決所引發(fā)的錯案責任勢必引發(fā)專門機關之間的矛盾沖突,甚至可能引發(fā)懲罰犯罪不力的社會責難,近年極端暴力犯罪不時發(fā)生已經(jīng)引發(fā)了民眾的擔憂與高層的關注。故而,在推進庭審實質(zhì)化改革的同時,必須強化訴訟職能充分發(fā)揮,主體職權合理規(guī)范行使。而且,同步推進刑事訴訟運行機制改革、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及刑事司法體制改革,唯如此,才能取得司法改革的全面勝利,正如中央所指出的需要全面深化刑事司法體制改革這項宏大的系統(tǒng)工程。這實際意味著,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必須對公檢法三機關性質(zhì)進行準確定位,對其職權進行重新配置,從而形成合理的訴訟結構與科學的司法體制。刑事司法作為嚴重爭端的法律解決機制,最終目的在于通過國家專門機關嚴格按照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展開系列訴訟活動以消解和平息爭端,國家權力濫用的危險性及刑事司法公正的重要性決定了刑事司法職權理性配置與相互制衡的必要性。權力制約達成共識容易,但權力制約手段和方法遵循權力運行基本規(guī)律并與刑事司法最終目標相統(tǒng)一則需要勇氣堅守理性。我國調(diào)整三機關相互關系的配合制約原則有違司法規(guī)律,實踐中產(chǎn)生程序失靈、程序停滯、程序回轉等現(xiàn)象充分說明現(xiàn)行配合制約規(guī)定實施效果背離國家法治初衷,需要順應法治發(fā)展潮流,遵循法治精神及其原則,結合我國實際深入分析以對癥下藥,從而全面推進我國刑事程序改革。筆者認為,我國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應當堅持以下原則。

      首先,準確把握刑事司法權力的不同性質(zhì)從而進行相應的職權配置調(diào)整。從世界各國來看,警察機關均屬于行政機關,具有較強的行政屬性;而且主要是法律執(zhí)行機關而非法律決策機關

      此處的法律決策主要指訴訟程序推進意義上的決策而非一般偵查行為的具體決策,各國訴訟程序的推進與否實際上掌握在法官和檢察官手中而不在警察手中,偵查構造普遍遵循偵查與裁判職能分離、正當程序與司法最終裁決等原則,在檢警關系、控辯關系、控審關系等諸多方面呈現(xiàn)出一些共同之處。。鑒于刑事訴訟解決爭端的嚴重性及涉及價值判斷的復雜性與法律適用的技術性,刑事司法程序的開啟、運行與終結都只能由接受法律專門訓練的司法官員進行而非行政官員為之。“一般認為,刑事訴訟中的偵查權完全隸屬于公訴權?!盵30]因為偵查權是公訴權的基礎和前提,沒有對刑事案件進行充分偵查以收集證據(jù),國家控訴職能實現(xiàn)就可能落空;反之,公訴權是偵查權的歸屬與目標,案件的成功起訴大部分應歸功于規(guī)范而周密的刑事偵查。世界各國在處理偵查與公訴問題上十分強調(diào)二者的高度協(xié)同,密切協(xié)作而不是強調(diào)二者的完全分離與分庭抗禮,只有偵查權與公訴權進行充分整合從而形成強大追訴合力,才能最大限度追訴犯罪。據(jù)此,檢察機關理所應當成為刑事偵查的決策機關和指揮機關,擁有全部偵查職權,包括親自偵查權與指揮偵查權,公安機關的刑事偵查部門必須無條件服從檢察機關的指揮和命令。為此,公訴權與偵查權的相互關系得以明確:偵查權必須是而且只能是公訴權的組成部分,公訴權應當包涵全部偵查權,外延大于偵查權,位階高于偵查權。亦即,公訴權是偵查權的上位權力,偵查權則是公訴權的下位權力。偵查權必須服務并服從于公訴權,而公訴權應當指揮命令偵查權。檢察機關應當對所有公訴案件進行審查并做出權威決定,公安機關的刑事偵查部門必須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谌藱啾U显瓌t與司法審查原則,審判機關對于強制偵查及公訴決定享有司法審查的職權。亦即,對于檢察機關決定起訴的案件,必須提交審判機關進行審查,只有審判機關同意起訴的案件,才能由檢察機關發(fā)動公訴。審判機關作為裁判主體,不僅享有所有刑事案件的實體裁判權,而且享有刑事程序運行與否的程序裁判權,對于程序違法行為通過預備審判乃至正式審判并做出權威判決以維護程序公正并力促實體公正實現(xiàn)。

      其次,根據(jù)刑事司法機關不同職能任務合理配置職權并理順其相互關系。刑事司法運行需要不同訴訟主體各自履行相應職能從而有序推進程序展開,通過正當程序最終解決嚴重爭端并實現(xiàn)實體公正,人民法院作為審判機關承擔著司法裁判職能,必須保持獨立和中立的立場;人民檢察院及公安等偵查部門作為控訴主體承擔控訴職能決定其必須不折不扣履行國家控訴職責,基于國家權力濫用的危險性需要對追訴權進行嚴格的法律規(guī)制和嚴密的司法控制;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律師作為辯護主體切實履行辯護職能則應當具備最低限度的防御權并能夠與控訴主體保持大致均衡態(tài)勢。故而,刑事司法機關不同職能任務構成了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以及重新界定專門機關相互關系的前提和基礎。為此,刑事司法專門機關的相互關系不再使用“相互配合”與“相互制約”等模糊表述,而應當根據(jù)其不同職權特性、職能任務做出相應調(diào)整:本著檢警一體原則、控審分離原則與司法審查原則,公安機關刑事偵查部門的偵查職權行使由檢察機關予以指揮和監(jiān)督,而檢察機關的全部控訴職權行使則需要接受中立的裁判機關的審查和監(jiān)督,裁判機關的程序性裁判與實體性裁判則根據(jù)訴訟審級制度予以救濟、制約和監(jiān)督。同時,對于存在職務違法行為的法官應當接受人大設立的專門委員會進行調(diào)查、彈劾乃至懲戒。由此,刑事訴訟中專門機關職權行使通過單向度的法律監(jiān)督制約體系予以改造。因為單向度的權力監(jiān)督機制與雙向度的權力制約機制是根據(jù)權力運行的基本規(guī)律而采取的合理舉措,符合以權力制約權力的分權制衡原則和以權利制約權力的原則。通過理順權力監(jiān)督與制約關系,實現(xiàn)上位權力監(jiān)督下位權力及平行權力相互制約目的,以此確保專門機關職權規(guī)范行使與職能充分發(fā)揮。為此,廢止配合制約原則與檢察監(jiān)督原則,調(diào)整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已經(jīng)成為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司法體制改革的先決條件。因為體制決定機制,無論多么完善的刑事訴訟運行機制,如果沒有科學合理的刑事司法體制作為支撐和保障也難以運行?!秾嵤┮庖姟分塾谕弻嵸|(zhì)化的庭審制度改革切中刑事審判權運行機制要害,但其本身屬于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的組成部分,況且庭審制度改革若要取得成功則取決于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乃至整個刑事司法體制改革的同步推進。概言之,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關鍵是確認和界定三機關不同職權特性與職能任務,明確其職權范圍,確保其各負其責、各司其職,通過建立并實施單向度的法律監(jiān)督制約體系才能真正理順三機關的相互關系,通過不同層級的監(jiān)督制約機制達到規(guī)制權力的目的。恰如徐靜村教授所說,“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是實現(xiàn)程序法治的根本途徑。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是實現(xiàn)司法公正的程序保障。實行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必須重新構建偵、訴、審三者關系,重點是偵訴關系和訴審關系?!盵31]

      四、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需要強化制度建構和理念更新

      (一)刑事訴訟程序建構應當以審判為中心

      審判基于其程序構造的完整性、裁判主體的客觀中立性、控辯雙方對質(zhì)辯論的對抗性以及庭審過程的公開平等性展示出程序公正的全部要素,自然成為實體公正實現(xiàn)的最佳方式及具有決定性意義的訴訟階段。刑事訴訟的最終目的決定了刑事訴訟程序運行必然以審判程序運行為中心,刑事程序建構及展開必然以審判程序建構及展開為內(nèi)核。受蘇聯(lián)的訴訟階段理論及模式的影響,我國將刑事訴訟程序進行五階段平行劃分致使每個訴訟階段在刑事訴訟程序中都處于同等地位,不分主次的訴訟階段劃分模糊乃至淡化了法庭審判在刑事訴訟中的中心地位與關鍵作用[19]。筆者認為,立案階段、偵查階段與審查起訴階段的任務都是為了法庭審判所進行的準備工作,工作任務相同,職權性質(zhì)相近,沒有理由單獨進行劃分。為確保追訴犯罪的及時性和有效性,需要全面整合我國控訴資源,廢除立案程序,將偵查程序與審查起訴程序予以合并,增設預審程序。重新構建以偵查為基礎、以預審為中心、以公訴為龍頭的高效一體化的刑事審判前程序。預審程序既要完成對偵查及審查起訴的監(jiān)督制約,又要對刑事訴訟活動進行程序分流,還要履行所有程序性裁判及案件是否移送審判的實體性裁判職能。在對刑事審判前程序進行調(diào)整的同時,應當突出法庭審判的事實認定與法律適用功能,明確其裁判職責,做到“讓審理者裁判,讓裁判者負責”,確保訴訟證據(jù)出示于法庭、案件事實查明于法庭、訴辯意見發(fā)表于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

      參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面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進而將我國實際存在的偵查中心主義訴訟程序努力改造為審判中心主義訴訟程序,堅持訴訟階段以庭審為中心[32],審判中心主義實質(zhì)和關鍵在于庭審和一審,以“庭審”為中心與以“一審”為中心是審判中心主義的兩個重要支點,沒有庭審中心和不以“一審為中心”,就無法實現(xiàn)“以審判中心”。為此,需要明確規(guī)定直接言詞原則、辯論原則與集中審理原則。完善證人作證制度,嚴格限制筆錄證據(jù)使用。借鑒并實施起訴一本主義,廢除案卷移送的不合理做法。正如陳瑞華教授所指出,我國刑事審判革命性的變化在于將公訴方的案卷材料排除于法庭之外,徹底否定證人證言筆錄、被告人供述筆錄的證據(jù)能力[2]。 建立并完善交叉詢問制度,強化法庭質(zhì)證的公開性與對抗性,明確庭審實質(zhì)化要求,增強法庭審判的對抗程度。通過建立健全各項審判程序規(guī)則以及證據(jù)規(guī)則確保審判程序結構的完整性、對質(zhì)辯論的充分性及自由心證的準確性。

      (二)刑事司法職權配置應當以法官為中心

      刑事司法職權配置應當以最大限度發(fā)揮刑事司法職權機關的各自功能從而服務于刑事訴訟的最終價值目標,公正司法與消解沖突的刑事司法目的與刑事司法權力分權制衡原理決定了刑事司法職權配置的基本原則。根據(jù)法治國家普遍遵從的基本準則及實踐經(jīng)驗,刑事司法權力中的裁判職權應當完全賦予給客觀中立的刑事審判法官,他們享有充分的程序裁判權與實體裁判職權,并在刑事司法職權主體關系中享有最高的法律地位與至上的法律權威。從這個意義上說,刑事司法職權配置應當以法官職權為中心。當然,有人說以審判為中心是指以審判活動為中心而不是以法官為中心也不是以法院為中心[4]。筆者認為,以法官為中心是指審判職權配置以法官為中心,確認審判法官具有完全獨立與客觀中立的法律地位,賦予其全部裁判職權。主要針對我國法院管理與法官管理行政化體制而采取的切實步驟,以改變我國法官審判有名無實的行政化困境。審判活動是由審判官員依據(jù)職權實施的,既然已經(jīng)確立審判官員的獨立地位與裁判職權,偵查和起訴自然圍繞審判這個中心工作展開。事實上,由于主體職能、主體職權與主體地位本身屬于有機整體,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就必然會賦予法官比以前更大更實的職權及比此前更高的法律地位,這是改變偵查中心主義訴訟模式為審判中心主義訴訟模式的前提和基礎。刑事司法不以法官為中心,難道應當以警察為中心或者以檢察官為中心?進行這些文字游戲似的爭論對于刑事司法改革沒有任何積極意義。反之,如果在“配合制約”的刑事司法體制與現(xiàn)行職權配置框架下實施庭審實質(zhì)化的若干舉措,很難相信能夠真正落到實處。正如前文所述,法庭充分發(fā)揮裁判職能,堅持證據(jù)裁判原則與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首先必須確保法庭和法官能夠獨立行使職權,而且必須確保其擁有足夠的權威性;其次必須以充分發(fā)揮偵查控訴的職能作用,進而展開高效而規(guī)范的偵查控訴為前提。如果法庭和法官沒有獨立行使職權的條件和能力,他們又如何對程序違法乃至非法證據(jù)進行準確認定并做出權威判決?如果不對現(xiàn)行偵查控訴職權進行調(diào)整,案件因為偵查權濫用而導致證據(jù)排除、程序無效而產(chǎn)生大量無罪判決怎能不會危及懲罰犯罪目的的實現(xiàn)?故而,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刑事審判階段的裁判權應當完全賦予審判法官,刑事審判前階段的裁判權完全賦予預審法官,憲法和法律必須建立確保法官獨立行使職權的系列制度保障。同時,確立檢察官的國家控訴執(zhí)行者與偵查指揮者地位,明確其對所有犯罪承擔終極追訴責任,擁有包括偵查指揮權與實施偵查權在內(nèi)的所有偵查權限,強化檢察官對警察偵查行為的約束與調(diào)控。確立刑事警察的犯罪偵查執(zhí)行者與任意偵查實施者地位,賦予其任意偵查權與強制偵查的執(zhí)行權。由此,形成由刑事警察到檢察官再到法官的由低到高的階梯形偵查指揮實施體系與監(jiān)督審查體系,有效規(guī)制追訴權力的運行。

      (三)刑事司法機關相互關系應當以法院為中心

      刑事訴訟程序運行與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及刑事司法機關相互關系三者休戚相關而不可割裂,刑事司法職權調(diào)整必然涉及刑事司法機關的相互關系以及刑事司法程序的具體運行。盡管偵查、起訴處于審判的前置階段,但主要任務在于推進訴訟程序進行而并不具有實質(zhì)意義上的評判功能與處分性質(zhì);審判是刑事訴訟最為核心的程序環(huán)節(jié),審判機關是解決刑事爭端的主體機關,必然處于最為重要的訴訟地位。建立審判中心的程序制度體系,就必須強化刑事司法機關關系中的法院中心地位。因為現(xiàn)代司法強調(diào)法院裁判對于案件的實體處理具有終局意義,最終決定著案件的命運;同時,法院在刑事訴訟中處于權威地位,對案件處理的整個過程能夠發(fā)揮決定性作用。故而,法院的裁判活動居于刑事訴訟的中心,審前程序的訴訟活動自然成為法庭審判的準備活動,整個刑事訴訟程序也只能圍繞審判程序設計[33]。有學者認為,以審判為中心不包括以法院為中心[34]。刑事訴訟程序確認以審判為中心,卻否認以法官為中心與以法院為中心,不符合司法一般邏輯,也不符合法治國家普遍做法。筆者認為,確立審判在整個訴訟過程中的中心地位,必須確認三機關中法院最高的憲法位階與最終的法律權威,既而確認法院在三機關關系中的中心地位。這是因為,沒有法院主體地位的憲法保障,就沒有其主體職權行使與主體職能發(fā)揮的法律基礎,更不可能形成良性循環(huán)的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與刑事訴訟合理結構和科學的刑事司法體制。承認以審判為中心卻否定以法院為中心屬于秉持典型的部門本位思想邏輯與庸俗的妥協(xié)折衷主義論調(diào),因為在他們看來,承認以法院為中心就否定了偵查和起訴的重要作用,就弱化了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的法律地位。實際上,有中心就必然存在非中心,非中心必然圍繞中心而形成穩(wěn)定系統(tǒng),自然科學領域與社會科學領域的諸多現(xiàn)象可以信手拈來。否定以法院為中心的論者就如同他們承認我國刑事司法有“偵查程序中心主義”卻否定存在“偵查機關中心主義”一樣荒謬。事實上,“在偵查中心主義之下,偵查機關必然擁有超強的決定權、自主權?!盵35]正是因為偵查機關的超強職權與優(yōu)越地位造就了偵查中心主義訴訟程序,二者本質(zhì)上屬于同體關系而非異質(zhì)關系。試想,推進庭審實質(zhì)化改革在維持刑事司法職權配置及三機關配合制約關系現(xiàn)狀前提下有無取得完全成功的可能性。在公安機關仍然處于強勢領導地位的情況下,在檢察機關不斷強化審判監(jiān)督的制度格局中,法院面對具體案件因為追訴程序違法、證據(jù)排除而導致案件最終只能做出無罪判決的時候,能夠屢次頂住重重壓力甚至冒著被檢察機關以法官瀆職進行立案偵查的風險大膽做出判決嗎?難道現(xiàn)在乃至今后就肯定能避免前些年刑事司法種種弊端的重復和再現(xiàn)嗎?對此,強調(diào)以審判為中心,卻否定以法官為中心與以法院為中心的論調(diào)是錯誤的。因為庭審實質(zhì)化必然涉及審判權獨立行使,而審判權行使與審判權職能發(fā)揮又必然涉及審判權主體地位,由此必然涉及刑事司法職權配置調(diào)整與刑事司法體制優(yōu)化問題。亦即,主體職權合理配置與主體職能充分發(fā)揮需要確認主體應有的法律地位,三者是有機統(tǒng)一而不能進行任意切割的整體。我們必須秉承正確的認識論與方法論,正確認識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需要以刑事司法權運行機制改革與刑事司法體制優(yōu)化為條件和基礎。基于此,實施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程序改革,重要思路和關鍵舉措在于:在推進社會與政治體制改革大背景中確立以法院為中心的司法體制[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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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stract:The 4th Plenary Session of the 18th CPC Central Committee proposed for trialcentered litigation system reform as a new goal. The implementation of trialcentered criminal procedure reform requires comprehensively grasping the timespace dimension of the proposed trialcentered goal, accurately understanding the meaning and content of the trailcentered litigation system reform, and deeply analyzing the institutional dilemma and systematical difficulties the trialcentered criminal procedure reform faces. This paper tries to point out that optimizing the allocation of criminal judicial power should be most important in the current criminal judicial system reform in China. While adjusting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right of investigation, prosecution and judicial power,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 three parties has become a prerequisite and an important foundation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criminal justice system and operation mechanism.

      Key Words: trialcentered; criminal procedure reform; institutional dilemma; systematical difficulties; optimization of authority disposition

      本文責任編輯:周玉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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