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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紅學文獻的空白與缺失

      2017-11-01 20:57:52歐陽健
      關鍵詞:脂硯齋石頭記紅學

      歐陽健

      論紅學文獻的空白與缺失

      歐陽健

      《石頭記》甲戌本是新紅學的重要文獻,但關于此本的來源卻模糊不清。甲戌本的發(fā)現(xiàn)者胡適先生這一時期的日記缺失,更是為這一問題的探討設置了障礙。對這段日記缺失原因的探討是紅學文獻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而這一特殊現(xiàn)象也使得甲戌本的來源更加可疑。

      《石頭記》;甲戌本;日記;程萬孚

      2016年4月15日,《河南教育學院學報》編輯部主辦“歷史回顧與未來展望——《紅樓夢》文獻學研究高端論壇”,將建構“紅樓文獻學”的學術工程提上議事日程。筆者認為這在紅學史上是要寫上一筆的。與會者縱論《紅樓夢》文獻研究之得失,及建構“紅樓文獻學”之途徑和方法,確有發(fā)人深省的灼見。如胡文彬先生說:“紅學研究每一次突破,都由新文獻的發(fā)現(xiàn)所推動?!睆垜c善先生則從反面提出問題:“新紅學的危機,僅僅是因為‘材料不足’造成的嗎?”認為:“以文獻研究為支撐。新紅學發(fā)展到現(xiàn)階段出現(xiàn)了危機,造成危機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新文獻發(fā)掘越來越困難?!泵鐟衙飨壬l(fā)現(xiàn),《紅樓夢》文獻的顯著特點是“先天不足”,并解釋是“文獻的分布不均衡”的緣故,建議“把一些解決不了的問題暫時擱置,而寄希望于有新的發(fā)現(xiàn)”[1]。這都是契合紅學的歷史和現(xiàn)狀的。

      周汝昌先生2002年在《紅學文獻學》一文中說:“考文征獻是我們治學論史、研索文化的手段、方式、程序;但也是文化財富積累的庫藏資源,取用不竭,闡發(fā)未盡——正是學人努力盡其職責的‘待解方程式’。文獻的存亡、多寡、有無,以及它的迷失、隱晦與發(fā)掘發(fā)現(xiàn),關系著文化學術研究的停滯、迷惘、中斷、爭議……和忽然迸發(fā)的新的契機與條件、血脈營養(yǎng)?!盵2]周先生用“存亡”“多寡”“有無”三個詞語概括紅學文獻,是獨具只眼的。如加深一層講,數量的多寡是相對的,而“存”就是“有”,“亡”就是“無”;所以,“存亡”“多寡”“有無”,歸根結底是“存亡”。紅學文獻既可能是“存而復失”(用周先生的話說是“迷失”與“隱晦”),也可能是“無中生有”(后人的偽造);所謂“先天不足”,所謂“分布不均衡”,描述的就是這一特殊現(xiàn)象。

      美中不足的是,與會的紅學家只寄希望于“迷失”“隱晦”材料的發(fā)現(xiàn),卻忽視了對材料何以“迷失”“隱晦”的追究;而這恰恰是“新紅學發(fā)展到現(xiàn)階段出現(xiàn)危機”的原因。道理很簡單:若干緊要的文獻被刻意“迷失”與“隱晦”了,怎不會使“新文獻發(fā)掘越來越困難”呢?

      即以“新紅學能夠取代舊紅學成為20世紀紅學的學術主潮,就是奠基于《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抄本的發(fā)現(xiàn)”[3]而言,甲戌本這一紅學文獻是被胡適“發(fā)現(xiàn)”了,但如何“發(fā)現(xiàn)”甲戌本的紅學文獻,卻“先天不足”地被當事人掩蓋了,產生了說不清真相的謎團,讓紅學界聚訟紛紜,至今難有共識。面對此種窘境,是把這一解決不了的問題暫時擱置呢,還是繼續(xù)不舍地窮追下去?這是當今“紅樓文獻學”面臨的最大課題。

      筆者1991年發(fā)表《重評胡適的〈紅樓夢〉版本考證》,列舉了胡適對甲戌本“忽略版本之學中不該忽略”的來歷、題署、年代、諱字、格式、文字,提問道:“六項中的任何一項,都可以對抄本早于印本的觀點提出挑戰(zhàn),更何況六項的總和呢?!盵4]卻有紅學家不以為然,反詰說:

      聽聽胡適在《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一文中是怎么說甲戌本來歷的:“去年(1927)我從海外歸來,便接著一封信,說有一部抄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愿讓給我。我以為‘重評’的《石頭記》大概是沒有價值的,所以當時竟沒有回信。不久新月書店的廣告出來了,藏書的人(按:后來胡適另文說明‘可惜我把他的姓名地址都丟了’)把此書送到店里來,轉交給我看。我看了一遍,深信此本是海內最古的《石頭記》抄本,遂出重價把此書買了?!蔽恼陆又淮吮練埓娴幕財担笆醉撌仔杏兴喝サ囊唤?,當是最早藏書人的圖章”;介紹書中今存的五六條題跋和十余枚圖章,從題跋上知道“劉銓福得此本在同治癸亥(一八六三)”;然后又仔細地說明“此書每半頁十二行,每行十八字。楷書。紙已黃脆了,已經了一次裝襯。第十三回首頁缺去小半角,襯紙與原書接縫處,印有‘劉銓福子重重印’圖章,可見裝襯是在劉氏得到此書之時,已在六十年前了”。這里說得清清楚楚,劉銓福得到此書和怕它再破損而加以裝襯是在胡適得書的六十年前,即同治二年癸亥(按:我認為更確切的說法還應加“以前”二字,因為劉得書之時是否就加題跋還難說)。怎么在歐陽健筆下忽然變成“民國以后制造”的呢?是不是以為胡適在蒙騙人,或者胡適被書賈、被制造假貨的人給蒙騙了?[5]

      這位紅學家的反詰,忽略了對紅學文獻鑒定的必要性。周策縱先生早在1972年就說過:“胡適在跋文里說,他把‘那位原藏書的朋友’的‘姓名住址都丟了’。這又是一件奇事,即使姓名住址丟了,為什么連什么樣的人都不肯一提呢?”[6]3由于太相信“我當時太疏忽,沒有記下賣書人的姓名住址,沒有和他通信,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這部書在那最近幾十年里的歷史”的話,直到1962年胡適去世,三十多年竟沒人向他當面追詢,遂留下了這永遠解不開的死結。此后幾乎所有的主流紅學家基本是無所作為,只是“寄希望于有新的發(fā)現(xiàn)”;而真正的“新的發(fā)現(xiàn)”,竟是筆者這位“樓外人”無意中實現(xiàn)的。

      事情是這樣的:《歷史檔案》雜志從1994年第2期起,陸續(xù)刊出《胡適考證〈紅樓夢〉往來書信選》,1995年第2期《胡適考證〈紅樓夢〉往來書信選(五)》,刊有保存在胡適收信的檔案夾里的胡星垣1927年5月22日的一封信。從發(fā)表的狀態(tài)看,整理者并沒有覺得其和“紅樓文獻學”有什么相干,其他紅學家也沒有覺得其對“紅樓文獻學”有什么價值,居然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一天,筆者在福建師大圖書館看書,看得有點累了,在架上隨手翻到這期《歷史檔案》,不覺眼睛一亮,便寫進為大連明清小說研討會做的《紅學ABC25問求答》,后收入《稗海新航》[7]。這才喚起了紅學界的反響,胡星垣這封信終于歸到“紅樓文獻學”的范疇。

      那么,這封信能證明什么呢?證明賣書人叫胡星垣,住在上海新新有限公司,聯(lián)系胡適1961年在《跋乾隆甲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影印本》中說的話:“那位藏書家曾讀過我的《紅樓夢考證》,他打定了主意要把這部可寶貴的寫本賣給我,所以他親自尋到新月書店去留下這書給我看。如果報紙上沒有登出胡適之的朋友們開書店的消息,如果他沒有先送書給我看,我可能就不回他的信,或者回信說我對一切‘重評’的《石頭記》不感覺興趣,——于是這部世間最古的《紅樓夢》寫本就永遠不會到我手里,很可能就永遠被埋沒了!”證明胡適1928年所說“把他的姓名地址都丟了”,“當時竟沒有回信”,就不是真話;講得難聽點,是在“版本之學中不該忽略”的問題上撒了謊。

      有人提醒說,胡適是有歷史癖的人,他不但鼓勵別人寫日記,“多為自己所處的時代、社會留一分歷史材料”[8]1,自己更寫了五十年日記,詳細記錄交游、讀書諸事,為什么不到他的日記中去查一查呢?

      然而,當我在臺北“國家圖書館”認真核驗胡適的日記(包括遠流出版社影印的《胡適的日記手稿本》),卻發(fā)現(xiàn)一件難以置信的事實:他1927年開始的日記,只記到2月5日,接下去的一篇是1928年3月22日,中間竟空缺了十三個月。而證據表明,從1927年5月17日來到上海,至1930年11月28日回到北平,是胡適“一生最閑暇”“最努力寫作”的三年半,完全不缺寫日記的時間和心境。1946年4月1日的日記表,附有《日記目錄》12項,其中10.“1926~1927(二月)附讀書冊”、11.“1927 Diary[日記]小冊”、12.“1927殘冊(六月六日起)”,都是1927年的日記。diary的意思是日記、日記簿,指一天不漏、為個人而保留的,對每天發(fā)生的事情,尤其是不愿對他人講的個人感想或隱私問題的記錄,或者是用于記錄這些事情的本子。這證明1927年胡適是寫了日記的。

      圖1

      按照胡適日記的宗旨和體例,是該將購得甲戌本的經過詳細寫到日記中的,而這才是出于胡適手筆的紅學文獻。但是,這個紅學文獻出現(xiàn)了空白與缺失。空白,指的是空著的部分;缺失,指的是缺掉的部分??瞻祝亲陨硪苍S就不存在;缺失,則自身原是存在的,只是后來失去了。紅學家呼吁“發(fā)現(xiàn)新材料”,為的是填補空白,彌補缺失。這一點,大家似乎是一致的。但是在另一方面,是否還應該好好思考:空白是如何形成的?缺失是怎么制造的?用周汝昌先生的話說,“文獻的存亡、多寡、有無,以及它的迷失、隱晦與發(fā)掘發(fā)現(xiàn),關系著文化學術研究的停滯、迷惘、中斷、爭議”,是決不應該輕輕放過的。

      日記是“純粹的私人寫作”,一般都不會隨便出以示人。如《翁同龢日記》,曾有翁同龢本人的挖改和刪隱,也有1925年商務印書館影印時張元濟對原稿“敏感內容”的多處刪隱[9]。胡適的日記則完全不同,一開始就是“預備給兄弟朋友們看的”,他的留學日記《藏暉室札記》,1916年12月就在《新青年》第二卷第四號發(fā)表,時僅25歲。江勇振先生說:“胡適是中國近代史上著述最多、范圍最廣,自傳、傳記資料收藏最豐、最齊的一個名人;同時,他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最被人顧盼、議論、窺伺,卻又最被人誤解的一個名人。這當然跟他自己處處設防、刻意塑造他的公眾形象有很大的關系。在這個意義之下,我們可以說,在中國近代知名的人物里,胡適可能既是一個最對外公開、又最嚴守個人隱私的人。他最對外公開,是因為從他在1917年結束留美生涯返回中國,到他在1948年離開北京(北平)轉赴美國的三十年間,作為當時中國最具影響力的思想界領袖、輿論家及學術宗師,他的自傳資料產量與收藏最為豐富與完整。這些自傳資料,他有些挑出來出版,有些讓朋友傳觀,有些除了請人轉抄以外,還輾轉寄放保存。然而,在另一方面,他又是一個極其謹守個人隱私的人。他所搜集、保存下來的大量的日記、回憶以及來往信件,其實等于是已經由他篩選過后的自傳檔案。從這個意義上說來,那就好比說他已經替未來要幫他立傳的人先打好了一個模本(a master narrative),在他們?yōu)樗髦?,他已經把那些他不要讓人窺探或分析的隱私,以及他思想成熟以后所放棄的主張和想法,都一一地從他的模本里剔除了?!盵10]1

      江先生將胡適日記稱作“篩選過的自傳檔案”,是再準確不過的了。正是本著不“被胡適牽著鼻子走”的精神,我寫了《從日記的缺失看胡適的紅學》(發(fā)表于《內江師范學院學報》2017年第1期),揭露一生勤寫日記的胡適,忍痛抽毀1927年的日記,純是出于為自己“新紅學”開山師祖學術定位的需要。

      春節(jié)期間,微信中偶然讀到《小苦說紅樓009|胡適買甲戌本花了多少錢?》,大為驚喜。經上網核實,確認為高樹偉先生發(fā)在《胡適研究通訊》2015年第1期的《無畏庵主記胡適席間談甲戌本》*下文中關于胡適甲戌本考證的文獻,如無特別標注,均轉引自該文。。文章開頭說,自胡適于1928年2月寫成《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人們對甲戌本《石頭記》的關注一直持續(xù)至今,他閱1928年3月18日《申報》,見“自由談”有無畏庵主《許楊聯(lián)歡宴中之談片》一文,記“月十五夕”(應即1928年3月15日)畫家許士騏、楊縵華于上海鴻慶里大宴賓客事,赴宴者有胡適、黃賓虹、周瘦鵑等十余人。胡適于席間談話頗多,內容涉及飲酒、裹小腳、舞蹈諸事,中有一段專談《紅樓夢》:

      胡君又言,近得一部曹雪芹生前《紅樓夢》之抄本,凡三冊,計十六回,內多今本所未見,代價值袁頭三十。書中于雪芹歿時之年月日,均歷歷可稽?,F(xiàn)由程萬孚君為之謄校,彌可珍也。王君詢以生平所藏《紅樓夢》一書之代價,約值幾何。胡君言,收入僅費二百余元,以之售出,當可得五百元以上。言下猶醺然有余味焉。

      高樹偉先生在海量文獻中爬梳剔抉,發(fā)現(xiàn)此段轉述不見治紅者提及,乃細為鉤稽。這種考史的精神,令人欽佩;文章的解讀也十分到位,茲逐段評述于后:

      第一,文章考出無畏庵主,應即民國女子謝吟雪。此人與當時文化藝術界名流(如施蟄存、周瘦鵑等)頗多往還,后來隱居上海,二三十年代以“無畏庵主”為名,常在《申報》“自由談”發(fā)表文章。

      圖2

      ——查徐友春《民國人物大辭典》、陳玉堂《中國近現(xiàn)代人物名號大辭典》,俱無謝吟雪詞條,可見高樹偉先生的功力。

      第二,文章認定胡適這段談話是在完成《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1928年2月16日)后不久,內容涉及甲戌本的時代、版本、內容及購書情況等細節(jié),可見胡適得甲戌本以后,是樂與人談的。

      ——判斷準確無誤;又聲明因這段話是無畏庵主轉錄,又是其酒后所記(“歸寓已十二點鐘,酒痕仍在,難入睡鄉(xiāng),爰拉雜錄之”),難免疏失,識者自鑒——表現(xiàn)出行文的謹慎,值得稱道。

      第三,文章說,談話提到的這部十六回“曹雪芹生前《紅樓夢》之抄本”,即1927年6月胡適在上?!俺隽酥貎r”買下的甲戌本。關于甲戌本的冊數,據胡星垣致胡適函稱“敝處有舊藏脂硯齋批紅樓,惟只存十六回,計四大本”(1927年5月22日),胡適也說“分裝四冊”,“凡三冊”應是無畏庵主誤記。

      ——這一點恐不盡然。因為胡適說過:“劉銓福跋說‘惜止存八卷’,這一句話不好懂?,F(xiàn)存的十六回,每回為一卷,不該說止存八卷。大概當時十六回分裝八冊,故稱八卷,后來才合并為四冊。”[11]其實,古小說分卷情況各不相同,有以一回為一卷的,有以數回為一卷的。甲戌本版心有“石頭記卷×脂硯齋”字樣,凡例、第五回、第十三回、第二十五回卷端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其余各回僅書“第×回”,可見當為四回一卷。甲戌本止存八卷,八乘以四,當有三十二回。而現(xiàn)存甲戌本按四卷一冊裝訂,封面均有胡適“脂硯齋評石頭記”朱筆題字(刪去原書名中的“重”字,以強調是最古老最早的;卻與他強調原本的“標準”必定都題著“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相矛盾)。劉銓福既說“止存八卷”,現(xiàn)存的四冊應為第一卷、第二卷、第四卷、第七卷。胡適在《春雨樓藏書圖》跋文中承認:“三十多年前,我初得子重原藏的乾隆甲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十六回,我就注意到這四本書絕無裝潢”,他后來的重裝,改變了原物的題簽和卷次,為的是坐實所謂“曹雪芹在乾隆甲戌寫的稿本只有十六回”的錯誤論斷。

      第四,文章提到:胡適買甲戌本的價錢,此前我們也不清楚,胡適在《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中也只說“遂出了重價把此書買了”。關于此事,無畏庵主的轉述則更為具體——“代價值袁頭三十”。有趣的是,民國十一年(1922)四月十九日,胡適買《四松堂集》付刻底本時,也花去三十元,并在這部《四松堂集》上作跋云:“《四松堂集》四冊,《鷦鷯庵筆麈》一冊,《雜志》一冊,民國十一年四月買的,價三拾圓……今天買成此書。我先已把書中的重要材料都考證過了,本無出重價買此書的必要,但書店的人為我訪求此書,功勞不小,故讓他賺幾個錢去。”

      ——胡適雖然并不缺錢,但決不是任人宰割的壽頭。1922年4月19日日記記他得到《四松堂集》的經過:“此為近來最得意的事,故詳記之。書店若敲我竹杠,我既記下了這些材料,也就不怕他了!他若討價不貴,我也不妨買了他,因為這本子確可寶貴。楊鐘羲說他辛亥亂后失了此書刻本,似系托詞。無論如何,我現(xiàn)在才知道刻本于我無大益處?!盵12]628說明他對古籍交易是相當在行的。比起《四松堂集》來,《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當更可寶貴,素昧平生的胡星垣貢此獨知之秘,豈能不敲竹杠?若此,胡適何不也“記下了這些材料,也就不怕他了”?但《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不像帖條那么簡單,一點兩點是抄不下來的。況且它還應該操控在自己手中,以防日后成為質疑的根據,必須買下才是。而殺價的最好手段,便是抓住“有意撕毀”的短處。最后成交的“重價”,日記不可能不記;可惜由于日記缺失,這個有很大價值的數字,外人已經不得而知了。不想因高樹偉先生的發(fā)現(xiàn),這個他不想為后人得知的秘密揭曉了,這真是一大快事。但高樹偉先生太年輕,不明白買甲戌本的“袁頭三十”,與買《四松堂集》花去的三十元,是根本不同值的。民國三年(1914)袁世凱公布《國幣條例》,所鑄壹圓銀幣總重量為庫平七錢二分(26.86克),含純銀六錢四分八厘(23.9024808克),以銀九、銅一(后改為銀89,銅11)鑄造,正面鐫袁世凱側面頭像,故稱“袁大頭”。民國期間,軍閥混戰(zhàn),濫發(fā)貨幣,民不聊生。1927年,國民政府定都南京,改以孫中山像鼓鑄銀元,俗稱“孫小頭”。停鑄的“袁大頭”價值反而大增。王君詢以所藏《紅樓夢》一書之代價,胡適回答當可得五百元以上?!霸^三十”既被呼為“重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豈止及王君《紅樓夢》的零頭?

      第五,文章提到,這部《紅樓夢》抄本“現(xiàn)由程萬孚君為之謄校”。程萬孚(1904~1968),安徽績溪人,曾翻譯《柴霍甫書信集》??谷諔?zhàn)爭期間,任安徽省教育廳督學等職;抗戰(zhàn)勝利后,在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員會從事文物研究鑒定工作。據胡其偉先生回憶,1927年程萬孚去上海,“在剛籌建的人間書店工作,出版《人間》與《紅黑》雜志,同時在時于中國公學任教的績溪同鄉(xiāng)胡適處當書記員,抄寫、整理資料,與羅爾綱同事”。于是又聯(lián)想甲戌本的手抄本,魏紹昌曾有一段回憶文字:“據汪原放說,胡適曾要羅爾綱(羅早年在北大求學時代,寄住在北平胡宅,做過胡適的秘書工作)手抄過一部《石頭記》殘稿本,用毛邊紙墨筆書寫,批注用朱筆過錄,外裝一紙匣,封面題簽由胡適自書《石頭記》三字。胡適把它放在亞東圖書館,后來遺失。此抄本根據的究竟是什么版本,有多少回,汪原放回憶不起來了。1954年汪原放且曾借給筆者看過,當時未多加注意,現(xiàn)在也記不清楚了。此抄本或者就是殘存十六回的‘甲戌本’,也未可知。姑志于此,待向羅爾綱先生請教。”于是又考羅爾綱生平,知其1930年初畢業(yè)不久,便隨胡家北上(11月23日),一年后旋即南下,至1934年才重返北平。閱無畏庵主、魏紹昌二人所記,判斷“現(xiàn)由程萬孚君為之謄?!钡募仔绫句浉北?,極可能是后來胡適存放在亞東圖書館的那部抄本。1954年,汪原放曾將此本借給魏紹昌看過,后來遺失。關于甲戌本的早期資料,除了上海博物館所藏原件、周汝昌弟兄的錄副本、胡適請哥倫比亞大學做的三套顯微照片(分贈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王際真、林語堂),或許程萬孚那部最早的錄副本仍存于世。若能將這部錄副本找到,也算紅學的一大幸事了。

      ——高樹偉先生已經敏銳地察知:甲戌本除原件外,可能有三個錄副本,卻就此止步不前了。其實,此處正大有挖掘的空間。

      從無畏庵主《許楊聯(lián)歡宴中之談片》描述看,許士騏、楊縵華于鴻慶里的聯(lián)歡宴,可算作上海文人的雅集,與席者有胡適、謝慧僧、江彤侯、黃賓虹、林君墨、王怡庵、周瘦鵑、李嵩高、程萬孚、王汝楓、無畏庵主等,皆為一時之選。主人招待甚殷,賓客暢所欲言,誠盛會也。胡適無疑是宴會的中心,席間自言曾大醉五十次,小醉不計其數,言及醉中之故事甚多。又語及外國人則稱之曰洋鬼子,四座皆嗢噱不已。胡適酒入歡腸,不覺忘情,遂大談近得曹雪芹生前《紅樓夢》之抄本,冊數回數,內容代價,均一一詳盡交代,言下猶醺然有余味焉。只可惜聽者漫渺無心,僅作談資而已。如有人循“代價值袁頭三十”之語而追問之:“此書何人所藏?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絕不相信胡適會對以“我當時太疏忽,沒有記下賣書人的姓名住址,沒有和他通信,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這部書在那最近幾十年里的歷史”!如若當場有人問了,胡適答了,賣書人叫胡星垣,住在上海新新有限公司,無畏庵主將它寫進《許楊聯(lián)歡宴中之談片》,再刊登在《申報》之上,這件大事當時不是就會有人去追究,不勞我們七八十年后再去“發(fā)現(xiàn)”了嗎?

      最妙的是王怡庵詢以生平所藏《紅樓夢》一書之代價,胡適回答:收入僅費二百余元,以之售出,當可得五百元以上。一個普通的《紅樓夢》版本,一進一出,竟然從二百余元翻到五百元以上,奧妙就在經過專家的“吹噓”,成了“珍本”與“善本”,這在古籍行是稀松平常之事。胡適乘興之言,反映出內心的潛意識:對“曹雪芹生前《紅樓夢》之抄本”的鑒別過于倉促,“我看了一遍,深信此本是海內最古的《石頭記》抄本,遂出了重價把此書買了”; 如果看得仔細點,再找出點瘕疵來,討價還價,也許就出不到這份“重價”了。

      圖3

      最值得追究的,是“現(xiàn)由程萬孚君為之謄校,彌可珍也”一句。魏紹昌回憶汪原放說過,胡適曾要羅爾綱手抄過一部《石頭記》殘稿本,當時未多加注意,后來回味,“此抄本或者就是殘存十六回的‘甲戌本’,也未可知”。由于缺少人證物證,只能姑作一說,無人追究。而程萬孚為之謄校,出自胡適之口,推斷“此抄本或者就是殘存十六回的‘甲戌本’,也未可知”,大約不致過分牽強。不然,剛剛得到一個曹雪芹生前真本,又要程萬孚君為之謄校做什么?“彌可珍也”,說的是曹雪芹生前真本,還是程萬孚為之謄校的抄本?甲戌本三個錄副本,也許就是一個。如“此抄本或者就是殘存十六回的‘甲戌本’”,所謂“曹雪芹生前真本”也許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圖4

      退一萬步說,金品芳先生《甲戌本歸劉銓福收藏時尚殘存幾冊幾回?》一文,曾提出劉銓福的題跋是書寫在“抄手遺留在第二十八回后的空白頁上還是他自備的紙頁”的問題,認定:“這兩頁一開始就未與甲戌本裝訂在一起,既未裝訂在甲戌本的開首,也未裝訂在第三十二回或第二十八回之后?!苯鹣壬ㄟ^對“甲戌本封面及胡適題字”照片的觀察,發(fā)現(xiàn)四冊的封面均有胡氏“脂硯齋評石頭記”的朱筆題字,其中第二冊是第五至第七回,不是原來的第五至第八回,第二冊是第八、第十三至第十六回,不是原來的第十三至第十六回,顯然,這一版本已經重裝過了;而另一幅胡適三則題記的照片,雖然已相隔三十余年,但紙頁A、B兩面上的縱、橫折合痕跡依然十分清晰,這是多年折疊夾藏的證明,這亦是后來重裝時移置的結果。[13]金品芳先生精細的觀察表明,這在另外的紙頁上寫上的兩條與甲戌本毫無關系的跋語,是在更晚的時候將它裝訂到甲戌本后面的,其用意就是要拉孫桐生來為甲戌本的“歷史存在”作證,以便抬高這一突然冒出來的《紅樓夢》抄本的版本價值。

      筆者早就發(fā)覺最最可疑的是,寫有劉銓福跋語的紙頁是沒有AB兩面與騎縫的單頁。也就是說,不是寫在甲戌本任何一回后幅的空白頁上,而是寫在獨立于本子之外的紙頁上的。五條跋語不僅時序倒置,且不合豎行書寫“先右后左”的慣例(見圖3):時間較早的①“癸亥(1863)春日白云吟客筆”一條和②“五月廿七日閱又記”一條,偏于紙頁左方,天頭留得極寬;未署時間的一條:③“李伯孟郎中言翁叔平殿撰有原本而無脂批,與此文不同”,寫在其右側,因地方不夠,下端多出了四五字;反倒是最后寫的右方跋語④⑤“丁卯(1868)”,上端又高出四字位置,致使由同一人在同一紙頁上所寫的五條跋語,構成一個“山”字形,給人極為別扭的感覺。但一旦配上胡適在左側天頭上所加的朱批——⑥“大興劉銓福,字子重,是北京藏書家,他初跋此本在同治二年(一八六三),五月廿七日跋當在同年。他長跋在戊辰,為同治七年(一八六八)。胡適”,一下子就顯得布局得宜,渾然一體了。這個疑團在筆者心中郁積二十多年,近從網上下載程萬孚信札一通,全文如下:

      周局長:

      去年五月間我向南大圖書館、水利科學研究所等單位借來有關水利圖書數冊,由我分別出具借據。

      茲遵囑將借書單位和書名列出,如能檢出全部或一部,請即示之,俾趨前取回,分別送交各單位,以清手續(xù)。專致

      敬禮

      程萬孚上

      18.11月

      移示堂子街72號地志館

      或電話41254均可

      其時程萬孚在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員會工作,信是寫給江蘇省文化局長周邨的。因缺失信封,不知寫信年代。據周邨任江蘇文化局局長時間推算(我1959年在揚州聽過他的報告),當寫于1957年前后。審程萬孚信之字體,與“白云吟客筆”題跋,一是毛筆,一是鋼筆,然字體結構,運筆特征,都極為相似。中有十一字為二者共有:五、月、南、借、有、冊、全、取、手、子、可,經列表對比,益信二者出于同一人之手。

      表1 程萬孚信與甲戌本跋共有的字比較表

      程萬孚1927年年方23歲,到1957年已53歲矣,時間相距雖三十年,書體仍大差不離,于是恍然大悟:與胡適合謀炮制“劉銓福題跋”的人,就是他醉后脫口而出的程萬孚!謂予不信,可請權威筆跡專家再加鑒定。

      圖5

      讀罷高樹偉先生大作,再翻《胡適日記全編》,想看看他是如何記載這次許楊聯(lián)歡宴的。讓人感到遺憾的是,找不到1928年3月15日的日記。本年打頭第一篇是3月22日的,開始就說:“腳上的腫處已差不多完全消了。未出門,這是第五天未出門。”[14]3由3月22日倒推上去的第五天,是3月18日,恰是《申報》發(fā)表無畏庵主《許楊聯(lián)歡宴中之談片》的同一天。腳腫未出門,正好在家寫字作文。按照慣例,胡適定會將許楊聯(lián)歡宴仔細記進日記,還會將3月18日《申報》剪下來貼在日記上的。然而,這一年多的日記竟然缺失了,造成了“紅學文獻”的永遠空白。

      偶見2014年公務員考試,用胡適“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為題:“如同警察破案,必須掌握足夠的證據,使各種證據之間形成合理的邏輯關系”,不禁大為感慨。憑證據說話,疑罪從無,罪疑唯輕,確是偵破案件的規(guī)則。檢察官首先要問:證據夠不夠?再根據證據的情況,作出“法定不起訴”“存疑不起訴”“酌定不起訴”區(qū)別對待,其初衷是防止冤假錯案。但在大量偵破片中,我們看得太多的故事是:由于毀滅證據,殺害證人,明明是兇手,卻仍然宣判無罪,逍遙法外,令人切齒憤慨。所謂程序正義,某種意義是在維護實質的不正義。但學術研究決不能依樣畫葫蘆,應該一切從嚴。疑問不銷,就不能深信不疑。比如胡適起先說,“重評”的《石頭記》是沒有價值的;后來又說,“凡最初的鈔本《紅樓夢》必定都稱為‘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就是雙重標準。胡適說,“我當時太疏忽,沒有記下賣書人的姓名住址,沒有和他通信,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這部書在那最近幾十年里的歷史”;胡星垣書信與《許楊聯(lián)歡宴中之談片》的發(fā)現(xiàn),證明他沒有講實話。胡適日記這一紅學文獻的存而復失,為的是掩蓋無中生有的“紅學文獻”甲戌本的真相。他把九分證據都銷毀了,只留給你一份《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讓你去“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你會因為“古人已死,不能起而對質”,就同意他的結論嗎?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胡適有一句名言:“不用坐待證據的出現(xiàn),也不僅僅尋求證據,他可以根據種種假設的理論造出種種條件,把證據逼出來。故實驗的方法只是可以自由產生材料的考證方法?!盵15]110公然宣揚“根據種種假設的理論造出種種條件”,“可以自由產生材料的考證方法”逼出來的證據,不正是制造偽證的自供狀嗎?不正是胡適“我們現(xiàn)在回頭檢看這四十年來我們用新眼光、新方法搜集史料來做‘《紅樓夢》的新研究’總成績,我不能不承認這個脂硯齋甲戌本《石頭記》是最近四十年內‘新紅學’的一件劃時代的新發(fā)見”得意心態(tài)的寫照嗎?

      胡適1921年10月11日日記寫道:“人家罵我們是學閥,其實‘學閥’有何妨?人家稱我們‘最高學府’,我們便得意;稱‘學閥’,我們便不高興。這真是‘名實未虧而喜為用’了!我們應該努力做學閥!”[14]七年以后的1928年,胡適“思想界領袖”及“學術宗師”的地位已不可搖撼,特別是將蔡元培為代表的舊紅學營壘擊潰之后,“新紅學”盟主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所以敢肆無忌憚地發(fā)此妄言。然而當他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終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最被人顧盼、議論、窺伺”的人物,自己的日記終究有一天要見天日,為了保住“學閥”地位,只能忍痛銷毀自己辛苦寫成的日記,如此而已,豈有他哉!

      《紅樓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靈性已通”的石頭刻在肚子上的,它是作者一字字一句句寫出來的。既然如此,反映《紅樓夢》成書流傳的紅學文獻,起碼是“曾經存在”的。之所以會“先天不足”,是由兩個原因造成的:

      首先,是作者下決心要“將真事隱去”,也就下決心將自己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隱去。要不,為什么“上窮碧落下黃泉”,尋覓不出曹雪芹的蛛絲馬跡呢?逼得紅學家只能從字里行間去“索隱”。其實,“索隱”不是歪門邪道,而是中華文化的正宗;“索隱派”也不是猜笨謎的,蔡元培說《紅樓夢》作者是“反清復明的愛國志士”,大方向并沒有錯。至于是落到洪昇還是顧景星頭上,就要看土默熱、王巧林們的努力了。

      其次,是“新紅學”的祖師胡適,下決心將“發(fā)現(xiàn)文獻”的過程隱去,也就是將偽造的證據銷毀,讓大家按經他篩選過的材料,統(tǒng)一到1928年2月《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的口徑上,以書寫他所需要的“紅學演進史”。只是由于偽證制造者學識的淺薄與人品的低劣,不僅未能圓滿證實他的“大膽假設”,反而露出了越來越多的馬腳。試想:如果世上只有一個甲戌本,紅學家一口咬定就是“曹雪芹生前的本子”,也許尚能硬磕死碰一陣子;可惜無饜之欲,猶不知足,又炮制出己卯本、庚辰本,又炮制出北師大本、庚寅本,讓脂硯齋自己跟自己打架,跋前疐后,出盡洋相。

      千言萬語歸結為一句:“新紅學”文獻的“先天不足”,是天生就注定了的,是不因主觀愿望可以改變的。寄希望于“新的發(fā)現(xiàn)”,只會收獲到更多的失望。個中的道理,已被克非先生說破:“新紅學”就是“紅壇偽學”,它已經走到“紅學末路”,只有后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16]。

      [1] 高淮生.“歷史回顧與未來展望——《紅樓夢》文獻學研究高端論壇”學術綜述[J].河南教育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3):3-11.

      [2] 周汝昌.紅學文獻學[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5):1-3.

      [3] 梁歸智.紅學文獻學的內在理路:從《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校本》談起[N].人民政協(xié)報,2001-11-13(004).

      [4] 歐陽健.重評胡適的《紅樓夢》版本考證[J].書目季刊,1991(2):8-27.

      [5] 蔡義江.《史記》抄襲《漢書》之類的奇談[J].紅樓夢學刊,1993(3):151-165.

      [6] 胡文彬,周雷.海外紅學論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7] 歐陽健.稗海新航[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6.

      [8] 遠流編輯部.胡適的日記(手稿本)印行說明[M].臺北:遠流出版公司,1990.

      [9] 徐忠良.繼絕存真 傳本揚學:翁同龢日記手稿影印版出版小記[N].古籍新書報,2017-01-28(1).

      [10] 江勇振.舍我其誰:胡適:第一部 璞玉成璧,1891-1917[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1.

      [11] 胡適.考證《紅樓夢》的新材料[EB/OL].[2017-04-13].https://sanwen8.cn/p/14asu6i.html.

      [12] 胡適.胡適日記全編:第三冊[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

      [13] 金品芳.甲戌本歸劉銓福收藏時尚殘存幾冊幾回?[J].紅樓夢學刊,1997(4):207-219.

      [14] 胡適.胡適日記全編:第五冊[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

      [15] 歐陽哲.胡適文集:4[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16] 克非.紅壇偽學[M].北京:團結出版社,2012.

      1006-2920(2017)03-0001-09

      10.13892/j.cnki.cn41-1093/i.2017.03.001

      歐陽健,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福州 350007)。

      (責任編輯范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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