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雪晴
男版《天鵝湖》與古典《天鵝湖》的異同與創(chuàng)新
■閔雪晴
一個從小缺少母愛并被母后軟禁的孤苦王子,在一次外出中偶然碰見了令他一見鐘情的天鵝,然而在一開始天鵝對他并沒有什么好感,發(fā)動群鵝攻擊王子,但王子還是不愿離去,緊緊跟著那只天鵝,最終,那只天鵝也卸下了防備,與王子歡舞起來,漸漸地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然而,在王子還未從甜蜜中沉溺出來,又被王宮里的舞會叫了回去。然而,在舞會上,王子還在心心念著他的天鵝時,舞會上來了一位陌生俊俏的面孔,王子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他便是那只天鵝化身為人來到這,但是天鵝并沒有來到王子的身邊,竟和王子的未婚妻甚至王子的母后調(diào)情,天鵝對王子十分冷漠,這令王子精神失常,幾近崩潰,最后王子在自己的房間里郁郁寡歡,最終死去,這時天鵝敢來看到王子已死去,極致傷心,便同王子一起死去。
男版《天鵝湖》是一部非常成功的現(xiàn)代芭蕾舞劇,與古典《天鵝湖》相比較來說,無論從燈光、舞美、服裝、人物性格刻畫還是故事情節(jié)都有著很大的差別。首先,古典《天鵝湖》中的白天鵝刻畫的是一位美麗善良、溫柔柔弱的雌性天鵝,王子則是一位英俊瀟灑,血氣方剛的男子,這樣的人物塑造符合大眾眼中的審美,觀眾更會愿意接受這樣佳偶天成的一對。而男版《天鵝湖》與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它塑造的是一個柔弱無能的王子與一只英姿颯爽,血氣方剛的雄性天鵝,這樣的搭配無疑是前所未有的,它打破了人們心理那只有俊男陪美女的搭配傳統(tǒng)觀念,異于常態(tài)的將兩個雄性的動物結合,有很多人提出了質疑甚至反對,但這無疑是這部舞劇在蕓蕓眾生中脫穎而出的成功之處。
一位王子在外出打獵時,遇到了令他一見傾心的白天鵝奧潔塔,奧潔塔是被壞魔王變成的天鵝,王子深深愛上了奧潔塔并定下了誓約,發(fā)誓在一起,就在兩個人確定了關系之后,王子回到了宮中,參加舞會,王子的母后想要通過這場為王子選出王妃,但是王子只鐘情于奧潔塔,在舞會進行中,魔王帶著他的女兒黑天鵝假冒奧潔塔來迷惑王子,王子以為是奧潔塔便與她定下了婚約,魔王和她的女兒奸計得逞,王子這才明白過來,他便立刻那個去找奧潔塔解釋這一切,奧潔塔在聽了他的一番回悔過便原諒了他,并攜手一起去打敗了魔王,最終奧潔塔變回人類,兩人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了。
古典《天鵝湖》的誕生是芭蕾舞劇中最偉大、最成功的一部杰作,幾千年舞蹈文化里,一直經(jīng)久不衰,一直在各大舞劇院中頻頻上演,每當人們一提起芭蕾舞劇,首先想到的都便是《天鵝湖》這部舞劇。《天鵝湖》為什么這么成功,肖蘇華教授曾在他的書中提到“舞劇《天鵝湖》是芭蕾藝術最璀璨的一刻明珠,最偉大的一部杰作,也是人類幾千年舞蹈文化的最高峰。誕生一個多世紀以來,它已經(jīng)成為世界各國芭蕾舞團演出場次最多、版本最多、觀眾最多、影響范圍最廣的一部芭蕾舞劇,以至于《天鵝湖》幾乎成了芭蕾的代名詞?!蔽覀€人認為,從故事情節(jié)來講,它符合了當時觀眾的審美,大眾心理的完美的一對,王子配天鵝公主,男子的帥氣配女子的美麗。從舞美上來說,王子的宮殿富麗堂皇,天鵝一身潔白居住在美麗的湖水旁。這都是人們喜愛或者憧憬的地方,再加上柴可夫斯基動人心弦的音樂,以及彼季帕編排的那些具有感染力的優(yōu)美的舞蹈,觀眾都享受在這被安排好的情景當中,一直到現(xiàn)代芭蕾舞的成熟,古典《天鵝湖》的王的寶座才有所動搖。
兩種舞劇出自同一個音樂,但它為我們展示的是兩種不同的美與視覺效果。如果說古典《天鵝湖》是一首詩句,那么它一定是李清照筆下婉約、含蓄、憂郁、凄美的愛情詩句,它是那么的沁人心扉,如癡如醉。如果說男版《天鵝湖》是一幅畫卷,那么它一定是畢加索大師筆下的深刻、叛逆、張揚、個性、殘酷、令人反思的抽象畫,它是如此真實殘酷,使人在讀了他的作品后,會不由自主地對號入座反思自己,它就像是一面鏡子,反射出著人性的另一面。
古典《天鵝湖》的美,反映出來了當時社會的審美:華麗、優(yōu)雅、高貴,是上層人才能夠享受的生活,是底層群眾向往的生活,白天鵝戒備美麗,給人們一種美好事物的象征,而王子則是自己,在追求著美麗的白天鵝,追求著自己的理想、夢想,整個舞劇會使人沉浸在一切美麗、高貴典雅的上層氣息中,令人忘卻現(xiàn)實,它更像是一個桃花源,使人們卸下了身上的紅塵、疲憊,帶人們?nèi)チ肆硪粋€理想的國度,使人如做夢一般癡如醉,靜心凝神,不愿醒來。而男版《天鵝湖》的美,則是現(xiàn)代人生活的寫照,它更多的是體現(xiàn)了一種殘酷的美,王子還是自己,從小在束縛約束下長大,沒有自由,沒有理想,任人擺布,當他看到了自己的夢想白天鵝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去追求,但到最后他看到的還是現(xiàn)實的殘酷,夢想的破滅,這部舞劇給人一種慘烈的美,給人一種心疼的美,深深地震撼著人們的心底,因為或多或少的人們都能看出自己的“影子”,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掙扎、痛苦、無助。毫無疑問,這是它給人們帶來的生活另一面的美,雖然殘酷,但它壯烈,雖然張揚但具個性。它是一杯烈酒,入喉感到刺痛,感到燒胃,但最后會有一點甘甜,使人難以忘懷。
兩種不同的美,帶給人們不同的向往與追求,古典《天鵝湖》帶給人們夢境中、理想中的美好,而古典《天鵝湖》帶給人們現(xiàn)實生活的殘酷美,是甘甜的美。人們追求美可以從很多種方面,但是現(xiàn)代美,這種復雜、糾結、掙扎、渴望的感覺,更加讓人難以忘懷,它給我們帶來的不僅僅是視覺上的沖擊,更多的是給人思索,割舍夢幻的美好與純粹。
現(xiàn)如今,現(xiàn)代芭蕾迅速崛起,劉青戈教授在書中提到“20世紀50年代,現(xiàn)代舞已開拓了自己的真諦,一帶舞蹈家藝術風格的形成和藝術技巧的成熟,是人不能忽視它的存在,奠基一帶舞蹈家為爭取現(xiàn)代舞作為獨立的、嚴肅的藝術方面已不需要吶喊?!爆F(xiàn)代芭蕾較古典芭蕾來說,更加自由,它比古典芭蕾更能夠展示出編者想要表達出來的內(nèi)心情感,以前的古典芭蕾舞劇中的舞蹈動作,大都是優(yōu)美舒展的,更多的是展現(xiàn)出舞者的美,即使是傷心還是要表現(xiàn)的高貴典雅,但它卻少了一個人的另一面,那就是內(nèi)心的世界。然而現(xiàn)代舞的成熟發(fā)展給古典芭蕾一些啟示,美國現(xiàn)代舞大師格萊母嘗到了古典芭蕾在三個方面的長短:一是作為一種舞蹈風格,他不夠自然或者矯揉造作;二是作為一種舞蹈語言,它不足以表現(xiàn)當代人的思想感情;三是作為一種訓練體系,它可以極大地開掘出人體潛在的運動能量和表現(xiàn)力。這些啟示為芭蕾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同時也使古典芭蕾有了重新的思考,這使得在現(xiàn)如今大多數(shù)的芭蕾作品中,大量運用了現(xiàn)代芭蕾的風格,她使舞者更加放開自己,當然,這跳起來的時候也會比跳古典芭蕾難一些,因為很多動作大幅度的改變或者幅度變大,再也不只是以前規(guī)范的模板式動作。
貝雅曾說過“舞蹈是可以被爭論的,但更重要的卻在于,它是自由的?!痹诂F(xiàn)代芭蕾作品中,我們經(jīng)常會看到一些反芭蕾的動作,例如勾腳、關屈膝等,這些動作都是在古典芭蕾當中錯誤的觀念,然而,現(xiàn)代舞打破了這一傳統(tǒng)審美,它講究的是首先以人體自身的自由為本,而不是束縛,在舞者舞動的時候,應該是自由的、靈活的,更多的時候,現(xiàn)代舞的舞蹈動作看起來更像是人得生活基本姿態(tài)的擴大化?,F(xiàn)代芭蕾在結合了現(xiàn)代舞和古典芭蕾舞這兩個較極端的物種,它并沒有完全采用現(xiàn)代舞的模式,而是繼續(xù)采用古典芭蕾舞的模式,在古典芭蕾舞作品中,結合了現(xiàn)代舞的勾腳、關屈膝等動作,這使得觀眾能夠更清晰的看出了舞者的情緒變化。
現(xiàn)代芭蕾的發(fā)展融合進古典芭蕾,使古典芭蕾推動向前更添光彩,使古典芭蕾的表演形式更加多元化、開放化、自由化,而越來越多的觀眾喜愛并接受這樣的作品,正是因為它這種貼近生活的美,讓人更加難以忘懷,美國著名舞評家、理論家約翰·馬丁早在30年代就指出,現(xiàn)代舞是為了外化個人的、真實的體驗…現(xiàn)代舞外化——放射交流——某種不僅個人的而且“真實”的感情,編導是深刻地感受到了這種感情,還確信在揭示自己的經(jīng)驗時,也揭示了某種基本的真理。
就男版《天鵝湖》的成功可以看出來,古典芭蕾中融合現(xiàn)代芭蕾的表演形式是推動古典芭蕾一劑調(diào)味劑,它使古典芭蕾的表演模式不再單一,更自由,更精彩,這使得古典芭蕾舞在融入現(xiàn)代芭蕾的元素中,繼續(xù)走向經(jīng)久不衰,更遠、更長的星光大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