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晉
(衡陽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 湖南 衡陽 421001/河南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博士后科研流動站,河南 開封 475001)
認知語言學的一個基本觀點是:語義和語法密不可分,語法是概念內容的結構化,語義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語法。概念化(conceptualization)是認知語言學的核心課題之一,它同語法之間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不同語言的語法特點差別很大,而這些差別則根植于不同語義結構之中。概念化是一種認知行為,人們把對外部世界的認識成果用語言形式編碼,形成一個個概念。然而,不同民族認識事物的特點很不一樣,從而帶來概念化上的差別。具體地說,兩種語言中大致對應的每組概念所包含的具體內容可能并不一致,由此導致他們在句法行為上互有差別。盡管如此,從跨語言的角度看,英漢形容詞的概念化特點及其句法表現(xiàn)可能在其他語言中有平行的發(fā)展或者類似的表現(xiàn)。因此,本文將在人類語言的大背景下嘗試說明英漢形容詞的概念化及其對句法行為的影響并不是孤例,能夠得到其他語言材料的支持,反映了人類語言在形容詞概念化上的共性和個性。
目前在國內外認知語言學研究領域,關于概念化(包括跨語言)的研究主要是圍繞著動詞展開的(Langacker,1987;Talmy,1991;石毓智,2004),對形容詞則關注較少。而在已有的討論形容詞概念化的研究中,人們又多從單一的英語或者漢語以及英漢兩種語言的比較入手(Paradis,2001,2008;石毓智,2005;石毓智 等,2006)。盡管如此,當中也不乏非常具有啟發(fā)性的觀點。例如石毓智等(2006)指出,漢語把屬性的不同程度看成是一個動態(tài)變化過程,賦予其時間性,因而漢語形容詞有動詞的句法特點,而英語將形容詞看作是靜態(tài)的屬性,缺乏時間過程。從總體上看,過往對于形容詞的概念化研究缺少跨語言的類型學視野。僅在兩種語言間進行比較,所得出的結論還不一定具有普遍性,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我們對于語言規(guī)律的探討。
英語形容詞和漢語形容詞在句法上最為顯著的差別是,前者不能直接作謂語,必須通過系詞等動詞性成分連接,后者則不需要任何動詞性成分連接就能夠直接作謂語。例如:
(1) Her husband is rich 她丈夫很富有。
(2)The pencils are short. 這些鉛筆很短。
在語言學領域,有學者認為,形容詞作謂語需要系詞引導的觀點幾乎已成定論,持此觀點的學者往往是從跨語言考察而得出結論,認為屬于漢語這一類型的語言還有很多,比如日語、朝鮮語,等等,而屬于英語這一類型的還有德語、俄語,等等。下面是持這一觀點的學者(程工,1998:23)所提供的日語和俄語的用例:
日語(TOP=主題標記,ASP=體標記):
(3) a. Hanako-wa utsukusi- i
花子 - TOP 漂亮 - ASP(現(xiàn)在)
(花子漂亮)
b. Hanako-wa utsukusi- katta
花子 - TOP 漂亮 - ASP(過去)
(花子以前漂亮)
c. Hanako-wa utsukusi- kuna- katta
花子 - TOP 漂亮 - not - ASP(過去)
(花子以前不漂亮)
俄語(P.T.=過去時;F.T.=將來時;COP=系詞):
(4) a.Ona by- la krasiv- oi
她 COP- P.T./Fem. 漂亮 - Fem.3sg
(她曾經漂亮)
b.Ona bud- et krasive- oi
她 COP- F.T./Fem. 漂亮 - Fem. 3sg
(她將漂亮)
以上實例的考查范圍有一定的局限性,但這種觀點是否具有說服力需要進一步商榷與考證。
下面我們將根據(jù)世界范圍內的語言樣本,說明英漢兩種語言的這一句法差異廣泛存在于其他語言之中。在進入類型學考察的討論前,我們首先面臨一個“語言取樣”的問題,即如何確保挑選出的語言樣本具有代表性。根據(jù)Moravcsik(2013),目前較為公認的一種語言取樣方法是由Dryer(1989)設計提出的,其出發(fā)點是基于統(tǒng)計意義上的共性建立普遍性傾向(universal tendencies)。下面是我們對Dryer的思路的概括:
第一步:確保語言譜系的平衡。將世界語言分為不同的“屬”(genera),每一個屬中包含的語言都能追溯到約2 500年前的共同祖先*這里的“屬”大致等同于語系下的“語族”,如日耳曼語族。。
第二步:確保語言區(qū)域平衡。將每個屬分別劃至五個大陸區(qū)域,即非洲(AFRICA)、歐亞(EURASIA)、澳大利亞—新幾內亞(AUSTRALIA-NEW GUINEA)、北美(NORTH AMERICA)和南美(SOUTH AMERICA)。
第三步:普遍性傾向的測試。如果在這五大區(qū)域內,大多數(shù)屬的語言均表現(xiàn)出某一特征,那么就認定其代表了一種有效的普遍性傾向*第三步不在本文的討論范圍內,因此我們只借鑒了前兩個步驟用于選定調查的語言范圍。。
由于受篇幅及跨語言文獻所限,我們無法逐一考察每個屬中的所有語言。因此,在盡可能兼顧語系和地理位置的前提下,我們抽取了30種語言樣本,考窕各自的形容詞出現(xiàn)在謂語位置時與系詞的共現(xiàn)情況,并制成表1*Dryer在文后用附錄的形式列出了218個“屬”、5個區(qū)域。同時,我們借助Comrie (2009)與該附錄對照選擇了除南北美洲之外的主要語言。表中所列舉的南北美洲語言則是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有限的文獻而來。另外,表中的S.A、N.A、A.N分別代表South America、North America和Australia-New Guinea。。
表1 不同語言中形容詞在謂語位置時是否需要系詞引導情況一覽
表1顯示,歐洲和非洲片區(qū)的語言在形容詞出現(xiàn)在謂語位置時大都需要系詞引導,而東亞、南亞片區(qū)以及澳大利亞-新幾內亞片區(qū)的情況則與其相反,大多數(shù)語言的形容詞出現(xiàn)在謂語位置時不需要系詞的介入。以上只是一些選擇性的列舉,形容詞直接作謂語或者需要通過系詞介入的情況還散見于其他的語言中,比如,菲律賓呂宋島的Ilocano語以及北美的Eastern Pomo語等。
注意,上表反映的僅僅是一個帶有統(tǒng)計概率性的傾向,并不意味著這些語言都嚴格遵循“形容詞直接作謂語”或“需要系詞引導”的方式,比如Martuthunira語的系詞在某些條件下也可用于引入謂語位置的形容詞(Dench, 1994)。此外,系詞化的多樣性也不在本文的討論范圍內*比如Warrogo語中沒有系詞。。盡管如此,上表仍然能夠說明英漢語形容詞作謂語時需要或不需要系詞引導的情況也廣泛地存在于其他語言中。
Talmy(1991)、石毓智(2004)對動詞概念化的跨語言考察顯示:動詞的概念越復雜,內容越豐富,它的語法表達式越簡單;反之,動詞的概念內容越簡單,語法結構越復雜。我們認為,這一情況可以類推至形容詞概念化的分析之上。英語形容詞在概念層次上缺乏的時間過程,在句法層次上得到了有效的補償,這就是句法形式上必須借助系詞來表示時間信息的原因。同樣的,由于漢語形容詞在概念層次上有一個時間過程,因此在句法形式上不需要借助其他動詞性成分的引導。
對系詞的跨語言考察能夠為我們的這一類推提供相關證據(jù)支持。Pustet(2003)在對世界范圍內多種語言的系詞進行跨語言的調查后指出,某一詞項是否與系詞兼容是同“時間穩(wěn)定性”(time-stability)這一參數(shù)密切相關,越是表現(xiàn)出時間穩(wěn)定性的語義類,其與系詞共現(xiàn)的可能性就越大,如圖1所示。
從圖1中不難看出,出現(xiàn)在謂語位置的名詞、動詞、形容詞同系詞的共現(xiàn)存在一個極差變化,用不等式可以表示為“名詞〉形容詞>動詞”。換句話說,如果這三個詞類中的任何一類能跟系詞共現(xiàn)作謂語,那么位于極差中該類詞左邊的詞類就一定能跟系詞共現(xiàn)作謂語。
圖1 系詞化模式的類型學特征(Pustet, 2003:71)
(陰影部分表示謂語位置需要系詞,淺色部分表示謂語部分不需要系詞)
“時間穩(wěn)定性”一說由Givón提出,目的在于通過這一單一的語義參數(shù)來描寫名詞、動詞和形容詞的語義差別。Givón(1979:321-322)認為,相比于名詞在感官經驗上的靜態(tài)與持久(static and persistent)以及動詞的動態(tài)與短暫(dynamic and temporary),形容詞處于兩者所構成的范圍的中間。這一觀點影響了后人對于傳統(tǒng)詞類的認識,之后有關英語形容詞的刻畫,比如Langacker(1987)、Cruse(2004)的“非時間關系”(atemporal relation)以及Trask(1999)的“負屬性”(negative property)等都與Givón的觀點有相通之處,都認為英語的形容詞缺乏“時間信息”這一語義特征。也就是說,英語形容詞表現(xiàn)出了較強的時間穩(wěn)定性,如果要表達與時間有關的信息,就需要借助系詞的引導。程工(1998)認為,從俄語等語言的情況看,系詞在形容詞謂語句中所起的作用在于標識“時/體”特征。英語的情況也是如此,其形容詞同俄語等語言的形容詞一樣不具有“時/體”的變化,時態(tài)需要通過內部曲折表達,而系詞擔任的正是這一角色,如程工(1998:24):
(5) She is/was/will be beautiful.
與此同時,上述結論也從另一個方面揭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即在概念化層次上缺失的語義特征會通過句法層次表現(xiàn)出來。
有學者對漢語形容詞是否屬于一個單獨的詞類提出過質疑,比如趙元任(1968:292)、Li等(1981:141)認為,漢語形容詞同動詞的區(qū)別不夠明顯,可以將其看成是動詞的一個次類。McCawley (1992:236)的觀點則更為激進,認為漢語中根本不存在形容詞這一范疇,所謂的形容詞都是動詞。甚至早期的一些跨語言研究也認為,漢語是缺乏形容詞的語言,所有形容詞的概念都是通過不及物動詞來實現(xiàn)的(Dixon,1977:20)。實際上,這些觀點的形成大都是因為拘囿于其他語言(尤其是英語)中形容詞的一些形態(tài)特征,并將其直接套用于漢語,忽略了不同語言中形容詞的語義特征和句法行為的多樣性。
形容詞和動詞、名詞是一種語言的三個基本詞類,存在于每一種語言之中,但是同一詞類的語義特點和句法功能往往會隨著語言的不同而互有差別。Wetzer(1996)基于跨語言的材料提出了同形容詞相關的“連續(xù)統(tǒng)假說”(continuum hypothesis)。該假說認為,形容詞占據(jù)了由動詞至名詞組成的詞匯連續(xù)統(tǒng)的中間位置,即典型的動詞成員和名詞成員分別位于連續(xù)統(tǒng)的兩端,其他詞項則位于兩端之間的某處,越靠近名詞端的詞匯則越呈現(xiàn)示出名詞性特征,動詞性特征隨之減少;反之,越靠近動詞端的詞匯則越顯示出動詞性特征,名詞性特征隨之減少。如圖2所示:
圖2 Wetzer的連續(xù)統(tǒng)假說(Wetzer, 1996:44)
Wetzer的觀點能夠為我們從跨語言的角度考察形容詞概念化提供有益的啟發(fā):一方面,如前文所述,對于同樣的客觀世界,不同的民族往往會有自己的認識方式,這樣就形成了它們語義結構上的差別。具體地說,對于同樣的現(xiàn)實現(xiàn)象,不同民族的切分方式不一樣,詞語所包含的具體內容也會不一樣。一種可能的情況是,在有的語言中,形容詞包含有同動詞相關的語義特征,因此它跟動詞的關系更近,比如漢語,而有的語言則沒有將動詞的語義特征納入形容詞的概念化之中,因此這些語言中的形容詞與名詞的關系更近,如英語。本文的討論也印證了這一差異。從這個角度上看,過往對于漢語形容詞和動詞劃界上的分歧實際上反映的是不同民族在形容詞概念化上的差異問題。另一方面,語義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語法。因此,不同語言中形容詞的概念化差異會直接影響著與它相關的句法表現(xiàn),如英語的形容詞不能直接作謂語,漢語形容詞卻能夠直接作謂語。
本文對英漢形容詞的概念化及其對句法的影響做出了跨語言闡釋。兩種語言在概念化上的差異體現(xiàn)的是語言個性的一面,而在跨語言視角下,個性的背后往往蘊含著人類語言的共性。我們的分析表明,英語形容詞不能直接作謂語而必須用系詞連接以及漢語形容詞不需要動詞性成分連接就能作謂語的情況也存在于許多其他語言中。形容詞概念層次上缺少的時間信息會在句法層面得到體現(xiàn),而系詞的作用就在于彌補缺失的時間信息。這一視角也有助于我們重新認識有關漢語形容詞界定的問題。
我們的探討還是初步的,尚有很多工作要做。一方面,不同語言中系詞同形容詞的搭配可能存在多種可能性;另一方面,其他語言中形容詞的句法表現(xiàn)還值得進一步研究。比如,直接作謂語是否同各種時態(tài)表達之間有更細的聯(lián)系與限制?它們的形容詞是否可以像普通動詞一樣帶上名詞賓語?對這些問題的回答還需要我們對更多更廣的語言材料做出調查分析。同時,對這些問題的解答無疑會加深我們對人類語言中形容詞概念化共性和個性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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