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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遺忘而不是記憶造就了歷史

      2019-07-21 14:33:06董可馨
      南風窗 2019年15期
      關(guān)鍵詞:清史南風窗族群

      董可馨

      羅新是北京大學歷史學系的老師,歷史,聽起來就是個要耐著性子坐冷板凳的專業(yè)。

      但羅新和《南風窗》記者的“常識性”想象不同。

      53歲的時候,羅新為了用行走重新發(fā)現(xiàn)歷史、發(fā)現(xiàn)中國,追隨蒙元帝王的輦路,徒步15天,行走450公里,歸來后寫出一本《從大都到上都》。

      最近他的新書《有所不為的反叛者》,登上各種推薦書單,不是專著,而是一篇篇的隨筆,但大多都能給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

      如他寫《遺忘的競爭》,說歷史不在于記憶,而在于遺忘;寫《有所不為的反叛者》,說歷史學家歸根結(jié)底不是傳承什么文化,也不是要把某種古代的東西保存下來,而是要質(zhì)疑現(xiàn)有的歷史論述,去反抗、去抵制種種主流的歷史理解。

      多么“反叛的”、有趣的人,帶著對他的好奇,《南風窗》記者與羅新展開了一場有趣的對談。

      歷史的敘述總是選擇性的

      南風窗:你提出的“遺忘的競爭”這個說法很棒,逆向思維,遺忘塑造了記憶,造就了歷史。遺忘有兩種,一種是主動地遺忘,一種是被動地遺忘。主動地遺忘里面也分情況,一種是權(quán)力是出于塑造自身合法性的需要去制造強制性的遺忘,比如你提到的歷史上的焚書、文字獄、禁言。其實還有一種,我之前和馬勇教授在訪談時,他提到有時候歷史學家出于自己的道德,不愿去揭開歷史上的巨大傷疤。如果歷史學家都陷入了道德上的兩難境地,我們對于遺忘的探討如何可能?

      羅新:大家一般認為歷史就是應(yīng)該記住,但事實上歷史主要是遺忘。遺忘是有多種的,我并沒有對遺忘作價值判斷,說遺忘就是不好的,記憶就是好的。因為有些遺忘是有價值的,它的價值在于能讓我們更健康地生活。如果過于黑暗的東西阻礙了我們的生活,也應(yīng)該把它忘記。

      所以遺忘的好壞只是次要,主要在于我們作為處理歷史的人,要看到有各種各樣的遺忘,有些是需要特別關(guān)注的。比如我所舉的崔浩的案例。崔浩是北魏太武帝最重要的謀臣,據(jù)周一良先生考證,因為國史編纂“盡述國事,備而不典”獲罪,最后他和他的姻親都被處死了。

      所謂的“不典”是說,崔浩如實記錄了北魏統(tǒng)治者先祖的收繼婚習俗(女性在丈夫死后嫁給其父兄),這在當時沒覺得不妥,太武帝長孫、后來的景穆帝還贊成把國史刻石立碑,但是隨著時代變化,能夠讀寫漢文的鮮卑人越來越多,這些鮮卑年輕貴族看到碑上所刻的北魏早期歷史感到了強烈的羞憤,反彈巨大。因為他們在很大程度上已經(jīng)認同華夏文化和倫理價值,告別了其先輩所珍愛和遵循的草原文化價值。可以說正是拓跋國家的文化轉(zhuǎn)型,促成了崔浩的國史之獄。

      在一部分求真的史學看來,崔浩之獄當然意味著歷史學的黑暗時刻。但是對那些承擔這些歷史的人來說,把他們過去的黑暗的一頁揭開,不利于它往下面進行的文化轉(zhuǎn)型,所以它應(yīng)該實現(xiàn)遺忘。

      南風窗:怎么去判斷有些事是該遺忘的,有些是不該的?

      羅新:這無法判斷,它不是一個該不該的問題,當你去判斷該不該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過來人了,跟這個事情沒有任何利害關(guān)系,只覺得所有的過去只要能記憶、能搞清楚真相就是好的,但是對當時的人來說不是這樣的。

      遺忘的好壞只是次要,主要在于我們作為處理歷史的人,要看到有各種各樣的遺忘,有些是需要特別關(guān)注的。

      比如從奧斯維辛幸存者的角度來說,有的人覺得要今后不發(fā)生重復的黑暗,他有責任告訴世界真實的情況,所以就把所有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但還有很多奧斯維辛的幸存者是不愿意提過去的,他只想遺忘,他的兒女們來問他,他都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因為他要生存,他不愿意背負黑暗。所以同樣的受害者,他可能對同一件事情的理解是不一樣的。這里面沒有好和壞的區(qū)別,只有每一顆心靈感受的問題。但是在另外一面也會有這樣的情況,有權(quán)力的人認為揭露真實對現(xiàn)實的政治利益是有傷害的,所以他要制造遺忘,不讓人去提起,不讓這種資料出現(xiàn)。對一個學歷史的來說,就要去理解所有的理由。

      南風窗:我覺得你有一句話講得很好:未來也許并不完全是我們所期望的那個樣子,但是如果沒有我們投入其中的那些期望和努力,這未來就會是另一個樣子,是我們更加無法接受的樣子。而歷史教給我們的很重要的東西,就是抗辯和異議。其實有很多平常見解是需要重新思考的,比如說中國歷史上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時期比我們習慣認為的要長得多。你的研究主要關(guān)注分裂時期、少數(shù)民族,像拓跋北魏、蒙古,這些并不是以往中國歷史研究的主流,為什么研究興趣在這里?

      羅新:我只是恰好做這個研究,我不認為某種歷史就比另外一種重要,在我看來都同等重要。我們每個人有自己想要的未來,而且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未來。在這個意義上,歷史也是一樣,歷史中的每個人都參與了歷史,可是他們的地位是不均衡的,他們實際發(fā)揮的作用在歷史記錄當中是看不到的。

      中國歷史往往只記錄那些英雄、帝王將相、重要人物,這當然不是歷史本身,歷史永遠不是幾個人在發(fā)揮作用,而是每一個主體都在發(fā)揮作用。但是歷史的敘述總是選擇性的,永遠都是對有權(quán)力者的敘述,而且絕大部分人都在幫助居于優(yōu)勢地位的個體、集團來進行他們的敘述。

      如果我們明白這種敘述本身存在問題的話,就應(yīng)該留意其他的歷史,那些弱者的歷史、邊緣人的歷史、被埋沒了的歷史、被掩蓋的歷史。這些能做多少是多少,而我恰好做邊緣人群,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是我的責任。

      參與中國歷史的從來都是多元文化屬性

      南風窗:關(guān)于中國歷史的主流見解是認為中國是一個從中心到邊緣的五服體系,費正清也提出來,中原王朝是同心圓結(jié)構(gòu)。在同心圓的敘事當中,滿族進入中原的過程是伴隨著一個變夷為夏,然后嵌入華夷秩序當中的過程。但是近些年來也有學者提出了不同的說法,認為內(nèi)亞是一個平行于中原,而不是從屬于中原的政治單位。像“新清史”的代表學者米華健等認為,在清帝的心目當中,清王朝是一個包含了滿蒙藏各個族群的一個大型的政治聯(lián)盟,而聯(lián)盟的內(nèi)部是平等的,也是相互牽制的。

      米華健曾經(jīng)接受澎湃新聞采訪,指一些人關(guān)于“新清史”是分裂中國的學術(shù)陰謀的看法,的確是個誤會。事實上,在研究清朝新疆史的過程當中,米華健發(fā)現(xiàn),清朝在統(tǒng)治新疆以后,差不多一百年左右當?shù)貨]有出現(xiàn)大的叛亂。這不單是中國史,哪怕是整個世界史,這在任何一個帝國的管轄下都是罕見的。他們的研究,實際上是從正面肯定了清朝對邊疆的統(tǒng)治。

      羅新:我發(fā)現(xiàn)“新清史”的研究方法還是挺有意思,它注意到清朝歷史的復雜性,而反對過去清史論述的單一性、簡單性。雖然任何歷史敘述都喜歡把復雜東西說得簡單,但我們做歷史研究的永遠要看到復雜,新的敘述就是要尋找過去的敘述,把簡單的東西再復雜化,說出它過去不愿意說出的、故意不說出的,或者是自己不了解的那一面。新清史的意義就在于看到還有另外一面存在。

      我們說清朝當然是中國,但是清中國跟明中國有不同,明中國跟元中國也有不同,我們不能忘記了這一點。

      南風窗:你的《黑氈上的北魏皇帝》里提出內(nèi)亞性,就是一種回應(yīng),不過也有人評論說這本書推論稍顯薄弱。

      羅新:我接下來會出版一個修訂本,以內(nèi)亞文化和歷史的知識來理解北朝的某些歷史現(xiàn)象。我想表達的是,新清史學者所發(fā)現(xiàn)的清朝的特別之處也許不是清朝獨有的,在中國歷史上許多時期都有這種特別之處。

      今天的中國也是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我們的人民幣上印的語言,不只有漢語,還有別的語言,這說明現(xiàn)在的中國也不是單一的漢文化的中國。參與中國歷史的從來不是單一人群、單一文化、單一語言,它從來都是多文化屬性。

      所以我覺得清史學者所發(fā)現(xiàn)的“秘密”也許不是秘密。只要我們認真讀歷史,會發(fā)現(xiàn)過去都是這樣一回事,所以我舉出了北魏的例子來說明這一點。我們過去不大注意,這就是歷史學家的責任了,沒有去把這一點揭示出來,或者說認為這一點是不重要的。

      個體差異大于族群差異

      南風窗:如你在書中所說,中國的古代王朝,對于南邊少數(shù)民族和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統(tǒng)治和治理,其實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在南方,從漢代的征服西南夷到清代的改土歸流,都是先是以強大的軍事力量去對小的分散的族群進行壓倒性的統(tǒng)治,然后由間接統(tǒng)治變?yōu)橹苯咏y(tǒng)治,但是對中亞和對蒙古的統(tǒng)治,卻不能夠套用這一套,不過也有例外,唐朝曾經(jīng)在軍事上、在政治上完全壓制了北方,這是歷史的偶然嗎?

      參與中國歷史的從來不是單一人群、單一文化、單一語言,它從來都是多文化屬性。

      羅新:唐朝確實在一個非常短的時期里,對北方實行了一種非常接近直接統(tǒng)治的間接統(tǒng)治,它的羈縻程度已經(jīng)高到很驚人的地步。我們可以假設(shè),唐朝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像其他華夏王朝對南方的那種控制能力,但是這種統(tǒng)治持續(xù)的時間卻不長,只有20多年時間,當一個殘存的突厥政權(quán)重新又崛起之后,北方的那些已經(jīng)接受唐朝統(tǒng)治的人群,都立刻拋棄了唐朝,擁護突厥人,使得突厥能夠復國。

      我是想借此說明,傳統(tǒng)中華體制在擴張這個問題上,有的地方成功,有的地方失敗。失敗可能才是體制自身的問題所在。

      但我自己不是研究華南的,而且這個問題也主要在宋明清這些時代比較重要,而這個不是我的專業(yè)。我很希望別的學者能夠就這個問題發(fā)問,但是我感覺中國歷史學家一般都不肯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

      南風窗:清朝時對于回疆、蒙古的那樣一種間接統(tǒng)治方式,對后世有什么影響?

      羅新:那些都是在現(xiàn)代民族國家體制出現(xiàn)之前的做法,不是清朝創(chuàng)造的,古代到處都是那個樣子,全世界也都是那樣做的,所以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它跟現(xiàn)代民族國家體制下的國家結(jié)構(gòu)根本不同,所以我覺得沒什么經(jīng)驗教訓可言。

      南風窗:現(xiàn)代民族主義運動造就了一批現(xiàn)代民族國家,但后果之一是世界范圍內(nèi)族群對立上升,有一種觀點認為,太刻意地強調(diào)和追溯各個民族的身份和歷史,會反而培育出民族的自我意識,是分裂對立的隱患。你在文章中也列舉過土耳其的拉茲人的例子,其實也與此相近??雌饋砗孟褚幻褡寤谒陨淼拿褡鍤v史、文化傳統(tǒng)的身份認同,和國家認同兩者之間是存在沖突的。所以實際的政治處理,也很棘手。對這個問題你是怎么看的?

      羅新:舉一個例子,蘇聯(lián)社會主義陣營中曾進行過民族識別、民族分類、民族自治,大概在20世紀70年代之前,包括西方國家在內(nèi)的全世界對這套體制都是欣賞的,因為它有效地保證了少數(shù)人群的特殊權(quán)利,使得族群之間不致發(fā)生民族主義浪潮下的沖突。但是隨著世界范圍內(nèi)的重大轉(zhuǎn)型,很多地方都發(fā)生了嚴重的以族群、人群為單位的對立沖突,這又使得很多人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在我看來,這個問題短期內(nèi)不會有很好的辦法。但是長遠地看,歸根結(jié)底,任何以人群為單位的政策分類都是需要重新審視的。早就有遺傳學者指出,人類基因多樣性主要存在于個體之間,比較而言,地域與族群間的差異反倒無關(guān)緊要,而且在種族與種族之間、族群與族群之間,根本不可能描畫出有科學依據(jù)的分界線,種族概念也沒有遺傳學依據(jù)。因此,個體差異大于族群差異。

      族群、民族的分類,恐怕是政治性“社會—文化建構(gòu)”的成分,要遠遠大于生物學的科學依據(jù),當我們宣稱自己的族群歸屬時,更多的也只是一種主觀認同。而且種族觀念、人種分類知識是危險的,19世紀后期至20世紀前期的種族主義學說影響到政治實踐中,最極端的就表現(xiàn)為種族滅絕。

      以史為鑒是一種古典思想,古代的人們沒有別的知識來源,最主要來源就是歷史,是過去的東西。

      既然這樣,權(quán)利就不應(yīng)該是人群的權(quán)利,應(yīng)該是個人的,只有個人的權(quán)利被尊重,群體的權(quán)利才成為可能?,F(xiàn)在的方法是尊重群體,但是群體的權(quán)利是抽象的,對個人很難保障,那么沖突就很難避免。

      南風窗:歷史有時似乎會表現(xiàn)出往復,我們以前總有“以史為鑒”的說法,你認為后人可以以史為鑒嗎?

      羅新:“以史為鑒”是一個很古老的說法,《資治通鑒》就是以此得名,所謂“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大概古代各種文化都有類似的觀念,把歷史知識當作現(xiàn)實選擇的主要依據(jù)。

      要說以史為鑒,前提是歷史會重復。但歷史沒有重復的時候,歷史有一些現(xiàn)象之間有相似,容易讓人覺得有關(guān)系,但還是不太一樣。每一次的發(fā)生都有新的條件。

      以史為鑒是一種古典思想,古代的人們沒有別的知識來源,最主要來源就是歷史,是過去的東西。這只是古人一個重要的思想方法。所謂的以史為鑒,跟誰鑒?在古代主要是給統(tǒng)治者提意見。

      但當我們明白歷史本身具備不確定性和流動性,就會明白在更多情況下歷史主要是為現(xiàn)實選擇提供理由的,因為舉出歷史當作選擇依據(jù)的人有自己對歷史的理解和闡釋,而這種理解會隨著現(xiàn)實條件的變化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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