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
摘 要:《剪燈新話》是明代著名的文言小說,在中古代小說史上有重要意義。這部書中的女性形象,和唐傳奇一脈相承,并且有著自己的時代特色和情感特征,本文從平民化為切入點,力圖探尋《剪燈新話》女性形象的獨特性和時代性。
關(guān)鍵詞:《剪燈新話》;女性形象;平民化
唐人好“奇”,這個“奇”與“怪”的內(nèi)涵不同,不僅僅關(guān)注于神仙精怪等非人類的存在,而是現(xiàn)實生活中奇特的經(jīng)歷,特立獨行的人格,具有非凡才思的人物。比如《長恨歌》中集富貴恩寵于一身,而最后卻慘死馬嵬的楊貴妃,《鶯鶯傳》中含蓄內(nèi)斂面對愛情卻異常主動火熱的大家閨秀崔鶯鶯,《紅線傳》中為以四兩撥千斤的輕松態(tài)度,挽救了兩座城池的百姓,但最后選擇飄然遠去的紅線女。與唐傳奇相比,《剪燈新話》中的女性要平實的多,她們沒有顯赫的歷史地位,沒有奇妙的法術(shù),也沒有什么異常跌宕起伏的人生經(jīng)歷,只是各自的日常生活,私人的婚姻愛情,在命運和時代的做弄下,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了變故。即使是女鬼也充滿著濃濃的人情味,絲毫沒有鬼魅恐怖的特質(zhì)。這一平民化的傾向,繼承了自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到唐傳奇女性形象的發(fā)展脈絡:從鬼魅精怪到傳奇女子,再到平民化的女性形象。這一轉(zhuǎn)變從大處看伴隨著時代審美思潮的變化,政治經(jīng)濟制度的影響,從文學自身著眼,又和小說這一文體的自身發(fā)展有著緊密的關(guān)聯(lián)。下面我們就對《剪燈新話》中女性的平民化特征做出具體的分析:
一、女子身份的平民化
《剪燈新話》中的女子大都是平民出身,沒有煊赫的歷史地位,只是在普通的世俗生活中演繹著一己悲歡。下面我們通過一個表格來做一詳細展示:
從這則表格中我們可以看到,在《剪燈新話》中平民女性形象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大部分女性形象都是平民女子,只有《滕穆醉游聚景園記》與《牡丹燈記》女性主人公是女鬼,《鑒湖夜泛記》中女性形象是女神,《寄梅記》描寫了妓女馬瓊瓊,其余諸篇均是世俗生活中再平凡不過女子。由此可見,從六朝志怪專注于描寫女神、女性精怪,到唐傳奇喜愛描繪擁有奇特人生經(jīng)歷或是有著特里獨行的人格魅力的女性形象,到《剪燈新話》將眼光專注于現(xiàn)實社會中的普通女子,這樣的女性形象的演變體現(xiàn)出了時代審美思潮的變化。在宋元時期,話本小說已經(jīng)把眼光投向了世俗生活,話本中的女性形象大都是市井的妓女、商婦和小家碧玉,而這樣的變化有著作家們的文學理論為其支撐,再此便不再贅述。
二、人生際遇的寫實化
沒有大起大落的傳奇相遇,也沒有大富大貴的夢幻人生,除卻個別篇目有意模仿唐傳奇的情結(jié),營造出一種奇異感,如《金釵記》等,其余諸篇中的女子都只是在世俗而平實的人生經(jīng)歷中展現(xiàn)著自己的人生?!都拿酚洝分械鸟R瓊瓊本是一名妓女,在和朱端朝相戀之后竭盡全力幫助其獲得功名,朱端朝也沒有背信棄義,而是說服了家中夫人,迎娶了馬瓊瓊。從此馬瓊瓊過上了普通的居家生活,她謹守本分,孝敬長輩,對大房也竭盡所能禮讓謙卑。馬瓊瓊生活中唯一的矛盾,便是妻妾之間的爭寵妒忌,這也是古代封建家庭中最常見的家庭問題之一,正如她在寄給相公的書信中寫到的:
雪梅妒色,雪把梅花相抑勒。梅性溫柔,雪壓梅花怎起頭?芳心欲破,全仗東君來作主。傳語東君,早與梅花作主人。1
馬瓊瓊以梅花自比,闡述了生性溫柔的自己被朱夫人欺壓而倍感委屈的情境,希望丈夫早日歸來為自己做主。相比唐傳奇中的妓女形象,馬瓊瓊體現(xiàn)了平實和家常感?!洞浯鋫鳌分械拇浯湟仓皇瞧胀ㄈ思业男号?,她的愿望不過是和兩小無猜丈夫私定終身,但卻在時代的變動下陰錯陽差成為了李將軍的寵妾。作者在描寫翠翠和丈夫的重逢時,盡量還原生活,有著很高真實感。尤其是金生佯裝翠翠的兄長和其相認的情境,作家雖然在描寫一篇傳奇,但所用筆觸無不平實感人:
生曰:“仆姓劉,名金定,妹名翠翠,識字能文。當失去之時,年始十七,以歲月計之,今則二十有四矣?!遍捳呗勚?,曰:“府中果有劉氏者,淮安人,其齒如汝所言,識字、善為詩,性又通慧,本使寵之專房。汝信不妄,吾將告于內(nèi),汝且止此以待。”遂奔趨入告。須臾,復出,領(lǐng)生入見。將軍坐于廳上,生再拜而起,具述厥由。將軍,武人也,信之不疑,即命內(nèi)豎告于翠翠曰:“汝兄自鄉(xiāng)中來此,當出見之?!贝浯涑忻?,以兄妹之禮見于廳前,動問父母外,不能措一辭,但相對悲咽而已。2
失散多年的夫妻相見,各種復雜之情交織其中,有愛、有恨、有悵惘、有悲慟,而這樣強烈的感情卻又不能表露,只是以兄妹之禮見在廳前相見,除了對父母的問候,不能在多說一句溫情之話,不能有一個夫妻間的擁抱。戰(zhàn)亂后還能重逢是有情之人的三生有幸,但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相遇,對他們來說又是多么的殘忍與不幸。寥寥幾句刻畫出了戰(zhàn)后情人在特定情境下相遇的真實之境。
《翠翠傳》中的翠翠死后為鬼,還帶有幾份神異色彩,那么與之相類似的《秋香亭記》則更是以真實、生活化的筆墨描繪了釆釆的人生遭遇。釆釆和翠翠一樣,也是自幼有著青梅竹馬的戀人商生,同樣因為戰(zhàn)亂,釆釆與商生失散相遇,而再見時釆釆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這篇小說沒有用死亡之后的相聚對他們之間的情感進行傳奇化的想象,而是通過釆釆的一封信刻畫了一位平民女子在時代的動亂中,漂泊無依,無奈背棄戀人委于他的復雜心情,這封書信細膩真摯,堪比崔鶯鶯寫給張生的書信,同樣將女子內(nèi)心百轉(zhuǎn)千回的愁腸與無奈淋漓盡致的傾瀉而出:
伏承來使,具述前因…….亦當賤惡而棄去,尚何矜恤之有焉!倘恩情未盡,當結(jié)伉儷于來生,續(xù)婚姻于后世耳!臨楮嗚咽,悲不能禁。復制五十六字,上瀆清覽,茍或察其辭而恕其意,使篋扇懷恩,綈袍戀德,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
鶯鶯的書信描繪了一位失戀女子的無奈彷徨,以及對戀人至深的思念。釆釆的書信則是敘寫了自己在動亂中心酸的顛沛流離,對自己無奈改嫁后復雜心緒的描繪,更是無比動人。改嫁之后她坐我不寧,強顏歡笑,連希望在夢中與戀人相遇的愿望也難以實現(xiàn),如今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未來的生命只是在等死罷了。作者描寫了釆釆初戀時的情竇初開,熱戀時的詩歌傳情,和商生相遇后的糾結(jié)心境,釆釆的人生經(jīng)歷真實展現(xiàn)了在戰(zhàn)亂中不能掌控個人命運的普通女性,她們婚姻與愛戀的不幸。
《愛卿傳》描寫了風流灑脫的妓女羅愛愛的故事,羅愛愛極為有才,充滿著天才的情思與稟賦,風流灑脫。但是在與趙公子結(jié)親之后,便成為了一位謹守本分持家生活的女子。他在趙生離家做官之后,努力孝順公婆,謹守本分,無奈被劉萬戶看重想要納她為妾。溫順富有才情的羅愛愛此時迸發(fā)出來非同一般的剛烈氣質(zhì),為保持貞潔自縊而亡。這一形象也展示了平凡女子多難的一生。
三、情感的家常化、私人性
從情感上看,《剪燈新話》中的女性形象是柔情而家常的。與唐傳奇中的女子相比,她們沒有紅線女拯救萬民于水火的魄力,沒有楊貴妃對于愛情的霸道嬌奢,沒有紅佛女慧眼識英雄的過人眼光與待人接物的老道熟練。瞿佑筆下的女子都是深閨之中的溫柔女子,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她們的感情關(guān)大都被局限在家庭愛情之中,沒有過于復雜的情感體驗。具體來看,這些女子所持有以下三種情感:愛情、親情、守貞情結(jié)。
先看愛情,《剪燈新話》中的女子都是出現(xiàn)在愛情關(guān)系之中,愛情是她們生命中不可豁缺的一部分,并且她們都對愛情進行著大膽而炙熱的追求。試看《金鳳釵記》興娘的鬼魂假借慶娘的身體對興哥展開大膽的追求:
乃啟關(guān)視之,則一美姝立于門外,見戶開,遽搴裙而入。生大驚。女低容斂氣,向生細語曰:“郎不識妾耶?妾即興娘之妹慶娘也。向者投釵轎下,郎拾得否?”即挽生就寢。生以其父待之厚,辭曰:“不敢?!本苤鯀?,至于再三。女忽赪爾怒曰:“吾父以子侄之禮待汝,置汝門下,汝乃于深夜誘我至此,將欲何為?我將訴之于父,訟汝于官,必不舍汝矣?!鄙鷳郑坏靡讯鴱难?。至曉,乃去。自是暮隱而入,朝隱而出,往來于門側(cè)小齋,凡及一月有半。3
與熱情火熱的興娘相比,興哥倒顯得有些膽小謹慎,他對興娘“拒之甚厲,至于再三”。而興娘卻用巧妙的計策、嬌嗔的恐嚇,逼著興哥接納了自己的愛情。
興娘因為女鬼的身份,所以少了一些傳統(tǒng)道德的束縛,在愛情面前更為主動熱情。而《聯(lián)芳樓記》中,兩位處在深閨的小女子卻也表現(xiàn)出了對禮教的叛逆,愛情至上的情感取象:
夏月于船首澡浴,二女于窗隙窺見之,以荔枝一雙投下。生雖會其意,然仰視飛甍峻宇,縹緲于霄漢,自非身具羽翼,莫能至也。既而更深漏靜,月墮河傾,萬籟俱寂,企立船舷,如有所俟。忽聞樓窗啞然有聲,顧盼之頃,則二女以秋千絨索,垂一竹兜,墜于其前,生乃乘之而上。既見,喜極不能言,相攜入寢,盡繾綣之意焉。4
兩位小姐愛慕鄭生,便先是以一雙荔枝投下對其進行挑逗,在鄭生無奈愁眉不展之際,又機智的墜下一竹兜,將鄭生拉上了高樓。鄭生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興哥那樣的木訥猶豫,但和兩姐妹相比還是顯得有些被動。
除此之外,《翠翠傳》中的平民女子翠翠也對自己的婚姻愛情有著很大的主見:“已而翠翠年長,不復至學。年及十六,父母為其議親,輒悲泣不食。以情問之,初不肯言,久乃曰:“必西家金定,妾已許之矣。若不相從,有死而已,誓不登他門也!”父母不得已,聽焉?!薄肚锵阃び洝分械尼娽娨蚰信?,不能和心愛之人見面,也選擇用詩歌傳情:
后一歲,亭前桂花始開,女以折花為名,以碧瑤箋書絕句二首,令侍婢秀香持以授生,囑生繼和,詩曰:
秋香亭上桂花芳,幾度風吹到繡房。
自恨人生不如樹,朝朝腸斷屋西墻!
秋香亭上桂花舒,用意殷勤種兩株。
愿得他年如此樹,錦裁步障護明珠。5
瞿佑在《剪燈新話》自序中自認為其書“近于誨淫”而“不欲傳出”。對此作家雖未否定并作自我辯解,但卻反映出了《剪燈新話》思想內(nèi)容的一個方面:正視人的正常欲望,張揚人的情欲?!抖Y記·禮運篇》云:“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笨鬃釉唬骸拔嵛匆姾玫氯绾蒙咭??!保ā墩撜Z·衛(wèi)靈公》)無論寫世人之戀,還是人鬼之戀,無論寫愛之悲劇,還是寫愛之喜劇,在對情欲的張揚這一點上,瞿佑是堅持贊同乃至欣賞態(tài)度的。
正如時培根在《剪燈新話新論一文》說道的:“《翠翠傳》寫翠翠與金定新婚之歡:‘二人相得之樂,雖孔翠之在赤宵,鴛鴦之游綠水,未足喻也。’充分肯定了男女之間應有的情愛與欲望?!稅矍鋫鳌穼懥_愛愛的鬼魂與趙子訣別之際,尚不忘‘與趙子入室歡會,款若平生?!婀值氖牵骷也皇窃趷矍渖皩?,而是在其死后,這當然不是對‘惟知倚門而獻笑,豈解舉案以齊眉’的羅愛愛的譏諷,恰恰相反,它是以曲折傷感的方式由情欲來表現(xiàn)悲劇。以上兩篇基本上寫人世間的愛情悲劇,只是在最后部分涉及鬼魂描寫。而在《聯(lián)芳樓記》和《渭塘奇遇記》中則是另一種情形。前者寫鄭生與薛氏姐妹初次幽會,便是‘既見,喜極不能言,相攜入寢,盡繾綣之意焉’,并且‘自是無夕而不會’,甚至以‘不能盡記’的淫詩留其情?!睏盍x先生也認為:‘作品是肯定婚姻中的情欲因素的,它甚至以情欲嘲弄了禮教,把禮教化作徒有儀式的外殼來包裹著情欲的內(nèi)核。它寫了‘商女+才女’的類型,以商肆市民的趣味重新省視了被宋儒扭曲了的人間倫理。從而形成了明人小說不同于唐人的豪情飛揚。宋人的理念凝重,卻是更為正視人間情欲的審美思路。”
其次,除了愛情,她們還表現(xiàn)出了對親人的摯愛之情。翠翠死后為鬼,也仍不忘見家父一面,將自己的怨情傾瀉而出:
是夜,宿于墳。以三更后,翠翠與金生拜跪于前,悲號宛轉(zhuǎn)。父泣而撫問之,乃具述其始末曰:“往者禍起蕭墻,兵興屬郡。不能效竇氏女之烈,乃致為沙吒利之軀。忍恥偷生,離鄉(xiāng)去國。恨以惠蘭之弱質(zhì),配茲駔儈之下材。惟知奪石家買笑之姬,豈暇憐息國不言之婦。叫九閽而無路,度一日而三秋。良人不棄舊恩,特勤遠訪,托兄妹之名,而僅獲一見,隔伉儷之情,而終遂不通。彼感疾而先殂,妾含冤而繼殞。欲求袝葬,幸得同歸。大略如斯,微言莫盡?!?
妓女羅愛愛在丈夫走后,也是及盡孝道,勤勤懇懇的侍奉婆婆,為老人養(yǎng)老送終。除了女子對親人的依戀,小說中女子的父母也是對她們關(guān)懷備至,寵愛有加?!堵?lián)芳樓記》中蘭英、蕙英的父親竟然為他的寶貝女兒架起一座高樓,以便她們可以更好的吟詩作賦,翠翠和釆釆的父母也是對女兒十分寵溺,婚姻大事也都由她們參與或直接做主。因此,除了甜蜜的愛情之外,在這些女性身上還充滿著對家人深厚的依戀。
最后在人性化的愛情、家常的親情之外,這些女性身上還體現(xiàn)出了對貞潔的無比看重,可以稱之為是一種貞潔情結(jié)。姑且不論這樣的婦德對女性造成了多少情感上的異化,對她們在感情的選擇上負荷了多大的壓力,我們不能過于以今人的道德倫理來苛責古人,而應當試著去體會在當時女性貞潔觀下的一種剛烈的性情。下面我們來分析羅愛愛之鬼的一段自敘:
乃收淚而自敘曰:“妾本倡流,素非良族。山雞野騖,家莫能馴;路柳墻花。人皆可折。惟知倚門而獻笑,豈解舉案以齊眉。令色巧言,迎新送舊。東家食而酉家宿……豈不知偷生之可安,忍辱之耐久。而乃甘心玉略,決意珠沉。若飛蛾之撲燈,似赤子之入井,乃己之自取,非人之不容。蓋所以愧夫為人妻妾而背主 棄家,受人爵祿而忘君負國者也?!?
這段自述表現(xiàn)了羅愛愛對貞潔觀的認識,它不僅僅是一種女性的自律,更從女子的道德操守升華成了一種剛烈不屈的人格。首先她表達了對愛情的堅定信仰,羅愛愛本是倡家女,就像她自己形容的朝秦暮楚,路柳墻花、人盡可攀。然而趙生卻將她迎娶進門,用愛情給了她情感的保證,用婚姻的形式讓她脫離表面浮華實則空虛落寞的生活。因此貞潔對于羅愛愛來講,首先是對趙生愛情的專一。其次,在時代動亂,國家戰(zhàn)亂紛飛的境遇之下,羅愛愛身為一介女子,卻用死亡表現(xiàn)了自己的忠心,這讓那些在國家危難之際蠅營狗茍、朝秦慕楚,想要在國難中取得個人利益的小人應當愧死。正如羅愛愛所說的:“蓋所以愧夫為人妻妾而背主,棄家,受人爵祿而忘君負國者也?!?/p>
由此可見,《剪燈新話》中的女子雖然沒有了唐傳奇女性形象的大氣和魄力,卻更顯現(xiàn)出女性的柔情之美。由于社會環(huán)境和傳統(tǒng)倫理的約束,她們只能在閨閣之內(nèi)、家庭之中享受愛情的歡愉,親人之愛,并用傳統(tǒng)的婦德來規(guī)范自己。用今人的眼光,特別是自女性主義視角觀之,她們活得十分狹隘與被動。但《剪燈新話》中的女子卻在這樣的局促狹小的社交空間里,展現(xiàn)出了她們對愛情的主動熱情,對親人的無限依戀,以及從傳統(tǒng)的貞潔觀念中升華出了一種高潔的品性、一種剛正不屈的人格。私人化的情感,沒有博大的氣魄,也可以細膩動人;家常絮語般生活化的情感,也可以迸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溫柔嫻雅的深閨小姐,也可以對愛情有著奮不顧身的追求,對心儀的男子進行熱情的挑逗,這便是《剪燈新話》中的女性帶給我們的情感之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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