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祥
摘? 要:當前大學公共英語教學缺乏翻譯方法理論的指導和質量評價標準。鑒于語言和翻譯的緊密關系,用翻譯學理論解決語言習得問題合理而又必然。以《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中三級英語能力培養(yǎng)為目標, 以“等值層次模型”提出大學英語三級翻譯方法論和翻譯質量評價標準,闡述評價標準的權重和賦分原則。
關鍵詞:大學英語翻譯; 等值層次模型; 翻譯方法論;質量評價
中圖分類號:H059? ?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2096-3769(2019)05-081-06
一、翻譯理論指導語言習得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1.翻譯作為外語習得方法
雖然翻譯實踐擁有和人類語言幾乎相同的悠久歷史,但翻譯研究直到20世紀50年代后才發(fā)展成為一門獨立學科——翻譯學[1]19。從18世紀后期至今近300年,翻譯是許多國家初高中主流的外語學習方法[2]。讓學生通過翻譯掌握外語的語法規(guī)則和語言結構,因此也被稱為“語法翻譯”[1]19-20。20世紀60年代之后,隨著西方國家“直接”和“交際”外語學習方法的盛行,翻譯也從外語習得的桎枯中被解放出來。除了作為一種語言習得方法被納入課堂之外,翻譯先后還被視為比較文學和比較語言學的一部分。在歷史上,由于翻譯隸屬于其他學科,因而其地位長期不被認可,其重要性和創(chuàng)造性也很少得到肯定。除卻翻譯本身的復雜性決定了其必然成為一門獨立學科以外,長期不被認可的“壓抑”也給予了翻譯學者為翻譯“正名立戶”的堅定意志。
2.翻譯作為獨立學科
作為語言學習方法的翻譯,其主要關注點在于如何通過翻譯讓學生提高語言能力;作為比較文學一部分的翻譯,其關注點則在于比較兩種文學文本或者不同作者之間的異同;將翻譯納入比較語言學,其主要關注對象則是兩種語言之間的比較[1]19-20。由此可見,不論是在哪一個學科領域,翻譯始終都只是其他研究焦點的輔助手段。一方面,這從根本上決定了翻譯的“從屬性”或“次要”(secondary)地位[3],也正因如此,翻譯一度被視為一種“機械的”語言轉換活動,無法和原作者的文學創(chuàng)作相提并論,故而譯者也只能如原作者的“影子”一般存在。另一方面,在其他學科框架內翻譯本身無法成為焦點,這一事實極大地阻礙了翻譯研究的發(fā)展進程。在翻譯成為獨立學科之前,不論東方還是西方,在長達幾千年的翻譯實踐歷史上,人們對翻譯的認識幾乎只限于語言轉換的范疇,對翻譯問題的討論也都絕大程度上集中于“直譯”或“意譯”,而“直譯”和“意譯”本身也帶有服務其他學科的“次要性”烙印。
進入20世紀以來,隨著不同民族交往的深入和現代科學知識的進步,人們對翻譯這一古老活動的本質開始重新思考,并著手進行一系列研究,以期擺脫語言學的束縛。進入當代以來,翻譯的發(fā)展進程主要有兩次“質”的飛躍。一是上世紀40至50年代,以奈達和費道羅夫為代表的學者將現代語言學的“科學”概念引入翻譯研究領域;二是上世紀70至80年代,美國學者詹姆斯·S·霍姆斯將“獨立學科”概念引入翻譯領域[4]。具體而言,在1972年舉行的第三屆國際應用語言學會議上,霍姆斯宣讀了其奠基性文章《翻譯研究的名稱與性質》(The name and nature of translation studies),對翻譯學的命名、性質和研究范圍做了詳細論述,該論文也被普遍認為是“翻譯學學科的創(chuàng)建宣言”[5]。自此之后,翻譯學的獨立學科性質和地位逐漸得到確立和認可,翻譯研究也開始突破以前的應用語言學、比較語言學以及比較文學的束縛,被置于“一個更宏大的文化語境中去審視”[6]。
進入新世紀之后,跨學科學術研究成為一大趨勢。在這一背景下,譯界學者結合其他學科理論對翻譯問題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尤其是社會學、心理學、美學、生態(tài)學等。在翻譯學發(fā)展成為獨立學科之后,在理論層面,翻譯界似乎很少有人愿意重新觸碰翻譯與語言習得之間的關系這一 “歷史傷痛”,這導致在應用語言學科內,作為語言學習重要方法的翻譯實踐缺乏翻譯理論的指導和評價,這一問題在我國大學英語教學中顯得尤為突出。鑒于翻譯和語言的緊密聯(lián)系,以及語言習得和翻譯的歷史淵源,在翻譯學已然成為獨立學科并孕育出豐富理論成果的今天,從跨學科的視角出發(fā),以學科平等為前提,將翻譯理論引入語言學科指導語言習得的“反哺”舉措合理而且必然。
二、大學英語中的翻譯
大學英語是大多數非英語專業(yè)學生在本科教育階段必修的一門基礎性課程,根據教育部發(fā)布的最新版《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以下簡稱《要求》),大學英語課程的主要目的是“在高中英語教學的基礎上進一步提高學生英語聽、說、讀、寫、譯的能力” [7]。
1.大學英語翻譯的重要性
在上述五方面英語能力中,前四種均只涉及英語一種語言,而“譯”則同時涉及漢語和英語,除了集中反映學生的詞匯、語法和文章結構知識外,“譯”還能直接反映學生的雙語表達能力。因此,“譯”當屬五種考查能力中最綜合、最高級別的能力。換句話說,良好的翻譯能力能夠直接代表學生良好的雙語詞匯、語法和表達能力。
從我國當前英語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現狀以及社會發(fā)展條件出發(fā),《要求》對大學英語設定了三級目標體系,即基礎、提高、發(fā)展三個等級。“基礎目標針對大多數非英語專業(yè)學生,提高目標針對入學時英語基礎較好、英語需求較高的學生,發(fā)展目標主要是根據特殊需要以及部分學有余力學生的多元需求確定的”[7]。因此,作為反映學生綜合英語能力的翻譯,也應該根據上述三級目標確定其自身的層級化翻譯能力目標。而這一層級化能力的培養(yǎng)則需要層級化翻譯方法理論的指導和翻譯質量評價體系的檢驗。
2.大學英語翻譯現狀
雖然《要求》中明確提到大學英語課程要培養(yǎng)學生“譯”的能力,但目前我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非英語專業(yè)學生翻譯能力嚴重不足[8]。這一現象與當前我國大學英語課程體系設置中對翻譯問題重視程度不足不無直接關系。具體表現為:
首先,國內絕大多數大學英語教材中缺乏針對提升翻譯能力的專業(yè)理論知識,尤其是翻譯方法論理論。當前,我國大部分高校大學英語課程均采用綜合性教程,集聽、說、讀、寫、譯于一本教材,而聽、說、讀、寫均有足夠的篇幅和相應的方法指導,而翻譯內容往往只是幾道簡單的練習題。因此學生往往只能憑感覺翻譯,毫無指導性可言。
其次,教師職責分工不明,缺乏翻譯經驗和理論知識。大學英語課程教師大多來自不同的學科背景,包括語言學、文學、教育學、商務英語、翻譯等,而其中擁有翻譯專業(yè)背景的教師所占比例很小。在沒有大量翻譯實踐和扎實翻譯理論儲備的情況下,大多數教師只能憑“感覺”教翻譯,學生也只能跟著“感覺”走。此外,一位教師通常同時教授聽、說、讀、寫、譯五方面內容,這必然導致大學英語教育在很大程度上無法保證五種能力同步提高、均衡發(fā)展。
第三,翻譯質量評價標準扁平化。在大學英語四級考試中,翻譯部分的最高檔評分標準是 “譯文準確表達了原文意思,用詞貼切,行文流暢,基本上無語言錯誤,僅有個別小錯”。由此可見,雖然《要求》中明確提出了大學英語教育的層級化目標,但不論是作為衡量大學英語教育質量重要指標的大學英語四級還是大學英語六級考試,以及日常課堂翻譯練習,翻譯質量的評價標準均只局限于最基本的語言層面。
總之,要改變上述現狀,急需從翻譯學中引入相關翻譯理論來構建大學英語翻譯方法指導理論和質量評價標準,讓大學英語翻譯有據可依。
三、大學英語翻譯方法論和質量評價標準構建
新世紀以來,隨著翻譯學成為一門獨立學科被廣泛認可,所有以前在其他學科領域內衍生的翻譯理論也順理成章地擺脫束縛,被納入翻譯學傳統(tǒng)譯論,為新學科的成長和發(fā)展繼續(xù)發(fā)揮余熱。鑒于翻譯和語言的天然緊密關系,在跨學科成為當前一大學科研究趨勢的背景下,借用新生的翻譯學學科理論解決傳統(tǒng)語言學問題實乃合理而且必要。
1.翻譯方法論構建
《要求》明確提出了大學英語能力培養(yǎng)的層級化目標,翻譯作為綜合英語能力鍛煉和考核的重要指標,也應該構建相應的層級化方法指導理論。翻譯方法論的核心在于提供解決翻譯問題的方法,即解決怎么譯,這正是當前大學英語翻譯急需解決的問題。鑒于當前大多數學生大學英語學習以“基礎”為目標,即掌握基本的英語語言能力,包括詞匯、語法、句法知識,因此在構建大學英語翻譯層級方法論時,第一層級標準(也是最重要的層級)應該立足于這些基本的語言知識。
翻譯“等值”概念是用來描述源語和目的語之間關系的術語。什維采爾(1)通過借鑒符號學理論的句法、語義和語用概念,把翻譯等值分為三個層次:
句法層次等值:即用譯文結構替換原文句法結構;語義層次等值:包括兩個小層次:(1)成分層次——保留原文語義(義素),但采用不同的形式結構手段,運用語法轉換法,(2)所指層次——保留原文所指意義,即使用與原文不同的語義符號組成語義等值的話語;語用層次等值——等值的最高層次,即考慮眾多交際因素,包括交際意圖、交際效果、收訊人的接受能力等[9]。
該等值層次模型可以為大學英語翻譯標準和質量評價標準提供借鑒。從第一層句法層次“用譯文結構替換原文句法結構”中的“替換”措辭可以看出,目的語不應該完全復制源語句子結構,而是用符合目的語規(guī)則的句子結構代替源語句法結構。換言之,目的語應該通順,符合目的語的表達習慣,這是保證讀者正確理解的重要前提之一。該等值層次模型可與《要求》中的“基礎”目標對應。作為一名大學英語教師,筆者經常遇到學生譯文不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的情況。
例1: To this day, my parents won’t let me forget that out of everything I could have wished to be, my five-year-old self wished to work at the local grocery store.
譯文1:直到今天,我的父母沒有讓我忘記在所有的夢想都有希望可以去成為,我五歲的我自己只選擇了在當地雜貨店當一個店員。
譯文2:直到現在,我的父母都難忘記在我可以希望做一切的事情中,我五歲的夢想是在當地的食品雜貨店工作。
以上翻譯例題引自筆者所教班級的一次期中考試試卷,所列譯文為學生卷面所答。不管上述兩個譯文信息是否準確,是否忠實于原文意思,僅通過閱讀譯文便會發(fā)現,兩個譯文均不符合漢語表達習慣,很令人費解。這種問題在當前大學英語翻譯中較為普遍。
什維采爾的第二層等值強調的是語義層面,包含兩個小層次,即“成分層次”和“所指層次”。其中“所指層次”可以為大學英語翻譯提供方法指導,并可以與《要求》中的“提高”目標對應。保留原文所指意義,即使用與原文不同的語義符號組成語義等值的話語,在英漢互譯過程中,即是用漢語(目的語)表達英語(源語)所表達的意義,或使用英語(目的語)表達漢語(源語)所表達的意義。此處的“語義等值”有兩層含義:一是目的語所表達的是源語言的語境意義,而不是字面意義;二是目的語所表達的是源語的全部意義,而不是部分意義。
例2: Chinese folk stories say people placed messages in the bodies of fish to communicate with others at a distance, and thus fish have come to represent communication with a distant friend or loved ones.
譯文:中國民間故事說人們把信息放在魚的身體里和遠方的人交流,因此,魚逐漸變成和遠方的朋友和愛人交流的象征。
該翻譯例題亦引自筆者所教班級的一次期中考試試卷。源語中的“place”在這里作動詞,其字面意義是“放置,擺放”。但通讀源語可知,該詞在這里的語境意義是“寄托”,即古人用魚寄托對遠方親人的思念,而不是在魚身上放置信息,只有譯出其語境意義才更符合漢語表達習慣,從而避免引起“古人將信息綁在/塞進魚身體里”的誤解。不論漢語還是英語,詞的具體意義會隨語境的變化而變化,因此在翻譯時,應該結合源語語境充分理解其意義。這種不考慮語境意義,生搬硬套的譯法在大學英語翻譯中可謂是比比皆是。
例3: 她因為沒有立刻回答而向我表示道歉。
譯文: She has apologized for not answering immediately.
例3來自于筆者所帶班級的一次翻譯練習。通過對比源語和譯文可以看出,譯文中缺少了源語中的“向我”這一人稱指向信息。在源語中,“向我”意義很明確,即道歉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別人,而譯文省略這一人稱指向,導致了目的語和源語在語義上的不等值。
在等值的第三層次,也是最高層次,什維采爾將目光轉向語用和交際層面,主要考慮的是交際意圖、交際效果、收訊人的接受能力等。這一層次在大學英語翻譯中的具體表現為,翻譯中涉及到的文化因素即譯者需要充分考慮受眾的認知水平,合理處理文化概念。
例4: 漢堡最先并不是來自美國,中國的肉夾饃才是世界上最早的漢堡。
譯文1:The world’s first hamburger was Chinese rou jia mo instead of American Hamburger.
譯文2:The world’s first hamburger was Chinese meat burger instead of American Hamburger.
例4中涉及到中國特有飲食“肉夾饃”,譯文1采用異化策略,將其直接音譯成漢語拼音“rou jia mo”。雖然中國的肉夾饃在國內無人不曉,但其在國際上的知名度還不甚廣泛,因此直接音譯的做法會對外國受眾造成理解上的困難。而譯文2則采用歸化策略,將其譯成meat burger,由于meat burger和hamburger在構詞上存在異曲同工之妙,外國受眾便能準確得知其含義。而對于已經在世界范圍內被廣泛認知的文化詞匯,如kongfu、jiaozi、NBA等,則可以直接采用“異化”策略。在處理大學英語翻譯中遇到的文化因素時,學生應該將目的語讀者作為其想象受眾,在合理判斷他們的認知能力基礎上合理選擇“歸化”或“異化”策略,以保證受眾能夠正確理解源語意思。鑒于該層超出了單純的語言層面,已上升到復雜的受眾認知判斷、文化理解與表達等能力,因此可以與《要求》中的“發(fā)展”目標對應。
2.翻譯質量層級評價標準構建
當前大學英語翻譯中除了缺乏方法論以外,還缺乏科學的翻譯質量評價標準,具體表現為翻譯最高評判標準只局限于語言層面,即“譯文準確表達了原文意思。用詞貼切,行文流暢,基本上無語言錯誤,僅有個別小錯”,而沒有上升到更高的交際層面,這與《要求》中提出的三級培養(yǎng)目標不相匹配。因此,需要在什維采爾的翻譯等值層次模型基礎上,對大學英語翻譯質量評價標準做進一步完善,即建立相應的翻譯質量三級評價標準。該質量評價標準中的三級分別對應等值層次模型中的三級“等值”(句法層次等值、語義層次等值和語用層次等值)和《要求》中提出的三級培養(yǎng)目標(基礎目標、提高目標和發(fā)展目標)。
句法評價標準。通過結合翻譯等值層次模型的句法層次等值,即“用譯文結構替換原文句法結構”和《要求》所規(guī)定的三級培養(yǎng)目標中最低層次的“基礎”目標,可將大學英語翻譯質量評價標準的第一級確定為“句法評價標準”標準。通常情況下,對于大學英語學習者而言,單詞往往是最基本的翻譯單位,因此在評價其翻譯質量時也應該從最基本的單詞層面著眼,而此處的“句法層次”應該被視為是一個上限概念,其評價范圍邊界應包含下至最基本的詞匯上至完整的句子結構。就具體評價標準的措辭而言,通過參考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翻譯評價標準,筆者認為可定為:“譯文在詞匯、語法層面基本符合源語,但未完整準確地譯出源語意思”。
語義評價標準。雖然什維采爾的“語義層次等值”包含兩個方面,即“成分層次”和“所指層次”,但這兩個方面分別代表的只是達到語義等值的不同路徑,其最終目的均是語義等值。因此,與其相對應的翻譯質量評價標準只要符合“語義等值”目標即可。上述“句法評價標準”的評價范圍是從詞匯到句子范疇,而“語義評價標準”是旨在評價譯文的語義層面,而非句法層面,是建立在“句法評價標準”基礎上的更高一層評價標準,與《要求》中的“提高”培養(yǎng)目標相匹配。就具體評價標準措辭而言,可擬定為:“譯文流暢,完整準確地譯出了源語意思”。
語用評價標準?!罢Z用層次等值”是什維采爾提出的最高翻譯等值層次,其關注點不在于詞匯、句法和表面意義層面,而在于翻譯活動所涉及的“眾多交際因素,包括交際意圖、交際效果、收訊人的接受能力等”。換言之,“語用評價標準”所衡量的是譯者是否具備成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要求譯者透過源語表面理解其內涵,并基于對目標讀者認知水平的正確把握,將所理解的內涵用目標讀者可理解的目的語表達出來。該標準以“句法評價標準”和“語義評價標準”為基礎,符合《要求》中提出的“發(fā)展”培養(yǎng)目標。因此,筆者認為,“語用評價標準”可擬定為:“譯文流暢,完整準確地譯出了源語的意思和文化含義”。
3.翻譯質量層級評價權重分配原則
在構建了翻譯質量三級評價體系之后,還需要合理設計上述翻譯質量三級評價體系中每一級的評價權重。當前我國非英語專業(yè)一半以上的學生以“基礎”為培養(yǎng)目標,即提高語言基本功為目標。也即我國當前大學英語教育的主要任務仍在于提高學生基本語言技能,而不是培養(yǎng)學生成熟的交際和文化素養(yǎng)。因此,在評價權重設計中,應該向基本語言能力評價標準傾斜,即向第一級和第二級(句法層次等值和語義層次等值)傾斜,而降低第三級(語用等值)的評價權重。
我國對英語教育給予了充分重視,不但大力發(fā)展英語專業(yè)教育,還施行了大學英語普及教育,將提高非英語專業(yè)學生的英語能力納入教育的大政方針。但是,當前我國大學英語教育仍然存在關鍵短板,作為英語綜合能力培養(yǎng)和考核指標的翻譯學習缺乏有針對性的方法指導理論和科學的翻譯質量評價體系。在翻譯學已發(fā)展成為獨立學科并結出豐碩理論成果的今天,鑒于翻譯和語言的緊密關系和歷史淵源,從學科平等的視角采用跨學科的方式將翻譯學理論引入應用語言學領域解決語言習得問題顯得合理而必然。等值理論是翻譯學中的重要理論之一,什維采爾的翻譯等值層次模型從符號學和語言學角度探討翻譯等值問題,將翻譯等值分為句法層次等值、語義層次等值和語用層次等值,這三個層次的等值分別與《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中提出的三個大學英語培養(yǎng)目標相互吻合,即基礎目標、提高目標和發(fā)展目標。因此,什維采爾的翻譯等值層次模型可以為大學英語教育提供翻譯的方法論指導。此外,根據這一等值層次模型,可以構建合理的翻譯質量三級評價理論標準,即句法評價標準:譯文在詞匯、語法層面基本符合源語,但未正確譯出源語意思;語義評價標準:譯文流暢,完整準確地譯出了源語意思;語用評價標準:譯文流暢,完整準確地譯出了源語的意思和文化含義。鑒于當前我國大多數非英語專業(yè)學生的英語能力有限,培養(yǎng)目標定位為提高“基礎”語言技能,即我國當前大學英語教育的主要任務是提高學生基本語言技能,而不是培養(yǎng)學生成熟的交際和文化素養(yǎng),因此,應當在設計質量評價三級體系權重時向第一層和第二層傾斜,即對“句法對等”和“語義對等”賦予更大權重。
鑒于篇幅限制,筆者就所提出的翻譯評價標準中每一層級的具體權重比例未做深入討論。筆者認為,具體權重比例的設計需要充分參考當前我國非英語專業(yè)學生的翻譯得分結構來確定。只有參考的數據足夠大,才能夠保證翻譯評價體系中每一層級的權重比例具有代表性和科學性。因此,可以借助大數據、云計算等計算機技術,充分收集相關數據,而后采用數據庫分析法進行定量分析來確定。
注釋:
(1)什維采爾:(А .Д . Швейцер,1923-2002),前蘇聯(lián)翻譯理論家,繼承和進一步發(fā)展了科米薩洛夫的交際等值翻譯理論。他在1988年出版的《翻譯理論》中從符號學角度出發(fā),將等值分為句法等值、語意等值和語用等值。該理論更加全面系統(tǒng)地闡述了翻譯等值問題,更加符合翻譯實際,對前蘇聯(lián)乃至全世界的翻譯理論產生了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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