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衍
《巴黎記》于堅著。楚塵文化·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2020年2月
“巴黎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而我們卻很年輕,這里什么都不簡單,甚至貧窮、意外所得的錢財、月光、是與非以及那在月光下睡在你身邊的人的呼吸,都不簡單?!?/p>
一百年前,海明威初到巴黎,以駐歐記者的身份旅居于此,寫下了這段話。一百年后,我們的詩人于堅多次游歷巴黎后寫下《巴黎記》,但他筆下的巴黎與百年前如出一轍。
這就是巴黎的獨(dú)特之處。
在雨果眼里,巴黎無論如何變遷,它仍是一座島嶼,存在于塞納河邊;在徐志摩心里,巴黎是高于天堂的存在,更像“是一床野鴨絨的墊褥,襯得你通體舒泰;而在馮驥才的口中,巴黎是一個處處張揚(yáng)愛情和甜蜜的吻的城市,且他們“接吻的語言十分豐富,決不千篇一律”。
詩人于堅則覺得巴黎是一種礦,是巴黎本身創(chuàng)造了巴黎這種東西?!熬褪谴輾Я税屠璞旧恚@種巴黎礦也不會消失,這種礦物質(zhì)已經(jīng)成為超驗的,蔓延在人類的欲望中。”
“到巴黎去”,這是一種世界性的欲望。
“巴黎是亞文化的天堂,也是道統(tǒng)的根據(jù)地,盧浮宮的南方是奧賽,北面是巴黎圣母院和蓬皮杜中心,每一個都是一種文化的道統(tǒng),盧浮宮是世俗的萬神殿,像一個巨大的陶罐,包容著一切?!?/p>
《巴黎記》沒有按正常的體例進(jìn)行,它把時間揉碎了,把時空顛覆了,只為詩人能找到一條通途,尋回精神的故鄉(xiāng)。
開篇是一首寫于2005年的詩,日子卻滑到2011年的10月18日,詩人于堅用一道門開啟全書的序幕,這一道用了百年的門,“漆色褪去,露出松垮的木紋,縫很寬,塞得進(jìn)一根長棍面包”,此刻詩人眼里的巴黎是幽暗的,是暮靄沉沉的,像是一個廢墟,他將住進(jìn)一棟廢墟里。
轉(zhuǎn)瞬詩人又將日子切到了他初到巴黎的1994年,那年詩人已經(jīng)40歲了,但是第一次離開故土去往巴黎,在海關(guān),他被聲色俱厲地盤問,像是一場逃亡。一路上,他想象著巴黎,那個閃閃發(fā)光的地方,想象著自己穿過水泥森林和玻璃幕墻,在天堂般的浴缸里躺著看落日余暉。事實上,巴黎最初的印象竟是“像一場原子彈爆炸”。那個羅曼·羅蘭、大仲馬、小仲馬、巴爾扎克、雨果、左拉、莫泊桑、司湯達(dá)筆下的巴黎竟如此不堪。
詩人不是失望,而是需要重新梳理對巴黎的認(rèn)識。
時間再切回到2011年的10月25日,詩人開始以細(xì)碎的筆觸描述一個人的房間,那是一個典型巴黎人的房間,剃須刀、肥皂盒、眼鏡框、磁帶、香水瓶……每個房間都有落地窗,窗前都有花盆和雜物。在這里,他想一個朋友,也是一個詩人,曾憑著一種激情和浪漫主義不顧一切投奔巴黎,最終未逃脫庸常而離開,只是也沒有再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
全書在這種蒙太奇的時空切換中,完成了近一個世紀(jì)的巴黎追尋之路。詩人適時以自己擅長的詩歌和近乎黑白的攝影佐之,恰到好處地在紙上還原記憶中的巴黎。
“一些事物的真理走向隱匿,一些事物的真理在敞開,世界運(yùn)動總是此起彼伏。 ”于堅在《建水記》里這樣說。建水記是其古典的鄉(xiāng)愿,充滿了哀愁和相望。相較之下,那個以幽暗撲面的巴黎成了于堅揮之不去的故土執(zhí)念。某種程度上,建水完成了他對故鄉(xiāng)昆明的還愿,而巴黎則重塑了他對故鄉(xiāng)的認(rèn)知。
本書由塔可夫斯基之子精心編選,是20世紀(jì)最偉大的導(dǎo)演之一 “電影界的貝多芬”——塔可夫斯基圖文集。
一生只拍了七部電影,但每一部都讓他名留影史;他的作品被英格瑪·伯格曼盛贊為“奇跡”;他以詩意的思考和充滿圣經(jīng)末世般的想象,創(chuàng)造了令人震驚的電影形象,影響了一大批捕捉靈魂的導(dǎo)演,如維姆·文德斯、西奧·安哲羅普洛斯、溝口健二、努里·比格·錫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