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呼蘭河傳》的散文化特征

【摘要】 蕭紅是最能體現“文體意識”的一位作家，她個人的小說學是：“小說應擁有一定的寫法且需具有某幾種東西，不需要如果契訶夫或者是巴爾扎克的作品那樣。但我并不認可，而應是只要有各式各樣的作者，便會形成各式各樣的小說。”蕭紅不會盲目地以傳統(tǒng)小說結構展開創(chuàng)作，其是在有意識地對小說結構進行創(chuàng)新，即構建只屬于她個人的小說美學。她以獨具一格的筆觸塑造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風格，是兼具群像性人物、音樂性結構與情感性情節(jié)的“蕭紅體”小說。而她的散文化小說代表《呼蘭河傳》，具體很大的分析研究價值，對此，本文將以《呼蘭河傳》的散文化特征切點加以簡要分析。

【關鍵詞】 《呼蘭河傳》;蕭紅;散文化特征;分析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30-0004-02

有關《呼蘭河傳》，是將呼蘭河城作為主角的一部小說，立足于呼蘭河這個大背景，鋪展開呼蘭河城這個廣闊的生活畫卷，向讀者呈現出那里的房屋、村舍、大地、鄉(xiāng)民?！逗籼m河傳》全書一共分為七章，其中的每個章節(jié)均可以獨立成篇，而且每章也是構成整本小說的不可或缺的枝節(jié)。將其中某一章去掉并不會影響到小說全篇，如果進行再延伸則是無盡頭的。也正是因為伸縮自由且開放性特征明顯的散文化結構，在一定程度上凸顯出小說在創(chuàng)作意圖方面的廣度和深度。正如茅盾先生所言，《呼蘭河傳》如同一首敘事詩、一幅風俗畫更是一支哀婉的歌謠。

一、小說意境散文化

小說通常為人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莫過生動的故事情節(jié)與豐滿的人物形象，可在閱讀《呼蘭河傳》的過程中，更多感受的是其所傳達的意境，也正是因為這種散文化的意境才深深吸引廣大讀者。文章認為在《呼蘭河傳》中，浮現著蕭紅針對童年時光與家鄉(xiāng)的深深懷念與眷戀，不僅難以忘懷更是刻骨銘心。在很多作品中涉及家鄉(xiāng)與童年均是溫暖的，那是作者美好的精神家園充滿著溫暖與動力，可我們在《呼蘭河傳》中，即使蕭紅是在回憶自己的童年與家鄉(xiāng)，但實際傳遞的卻是孤獨悲哀。到底是怎樣的一座城？遭遇不幸但麻木不仁的人們過著愚昧且單純的生活，因為小團圓媳婦的愛笑大方被稱為“不規(guī)范”，在小團圓媳婦折磨致死后，大家認為婆婆很可憐。這座城里雖然沒有所謂的人心險惡與沖突矛盾，但卻有著無法改變的習慣與約定俗成。本應該是批判、拋棄這樣的生活與環(huán)境，可卻在蕭紅的筆觸下充滿著深深的懷念。由此，我們也體會來自蕭紅內心的悲哀寂寞。正是這份復雜的心境塑造成一個立體多面的意境，雖殘酷但真實，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直擊讀者的內心，形成情感上的共鳴。在最艱苦的抗日戰(zhàn)爭階段、在離開蕭軍之后，在最后的生命時刻，蕭紅孤身一人在陌生的香港時刻思念著自己的童年與故鄉(xiāng)?，F實的艱辛、感情的落寞讓蕭紅緊緊攥著生命當中的一絲亮光，雖然如螢火般微弱可依然難以忘懷。是當時所處的狀況決定了寫《呼蘭河傳》時蕭紅那份復雜的心情，因此折射于《呼蘭河傳》立體抒情的意境創(chuàng)作上。

二、小說情感散文化

作者在小說中若想傳達某種情感通常會依托故事的敘述來實現，可是《呼蘭河傳》中不僅沒有情節(jié)而且也缺少時間線索，看到的僅是回憶式的淡淡敘述，不漏痕跡地體現著濃烈的情感，讓讀者印象深刻。通過對蕭紅《呼蘭河傳》長時間研究，部分學者認為《呼蘭河傳》屬于一部自傳，還有人覺得應是一部回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評價是由于小說寫的是正是作者親身經歷的事，可在小說前兩章的情感表達上卻使用一個獨特的方式，即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將著敘分離，這樣讀起來會覺得作者是通過一個旁觀者的角色針對所發(fā)生的事件加以敘述并提出自己的看法，作者將自己置身于作品構造世界的外部，這樣會形成一種客觀冷靜之感。以第三人稱描述小說過程，由于很多作者是沒有親自經歷的，往往在表達情感上會顯得有些畏首畏尾，但是在《呼蘭河傳》中卻做到了小說中表面是“無我”，但真實感受“我”的存在，從而使讀者更能體會來自作者的真誠。

隱性評論是小說另一個情感表達特點。作者在小說的前兩個章節(jié)中，通過第三人稱展開敘述，由此也出現了多個小說人物與一個敘述者。一般以第三人稱推進小說能做到多角度上的轉變，如果可以和事情基本發(fā)展規(guī)律相符，便能對人物的描寫不斷轉變，有其視角闡述觀點看待世界。每一部小說均有其各自的主題思想，從多角度對待事態(tài)發(fā)展能讓敘述者和讀者處在相同的平臺展開溝通交流，通過對不同人物心中和眼中狀態(tài)的設立，評論世界與事情，進而透過他們將個人認知和觀點表達出來，對于讀者而言，也是借助人物刻畫感受敘述者未在字面表面闡述的觀點，促進彼此之間的交流。如在《呼蘭河傳》第一章中有關大泥坑的相關敘述，蕭紅采用“冒險”“勇敢者”“懦怯者”等字句，通常情況下一個大泥坑并不會有多大，更不會說明有多大的困難，其只是作為生活當中的一個微小構成，蕭紅在對瑣碎的事物描寫時應用如此“大的描述”，會讓讀者覺得略有突兀而且存在一定的不合理性?？梢亲x者能立足敘述者視角針對詞語用意進行評析，則很容易發(fā)現當中蘊含的深刻情感，有關類似的隱性情感表達真是以第三人稱視角來刻畫完成的，更是一種針對社會的隱性評論。反觀這樣的隱性評論不會讓文章顯得突兀，其是在散文化表達情感方面的柔性體現。在《呼蘭河傳》的后續(xù)章節(jié)描述中重新回歸了第一人，可仔細發(fā)現其中還是隱藏著“我”這名敘述者?！拔摇笔腔貞浿诮洑v過去的一種進行時態(tài)，至于小說外的作者則以回憶者角色而存在的，這兩者不斷重合和分離有利于作者將情感表達更容易融入其中。例如在《呼蘭河傳》的第三章中關于大針與祖母的描述，“在我三歲……我記得……”類似的語言加以鋪墊，這句話中的第一個“我”主要是指會議當中正在發(fā)生的“我”，至于后者則是隱藏文中的敘述者，如果沒有仔細體會則容易認為是通過第一人稱展開敘述，但實際上則是把兩個“我”相分離，在實際閱讀過程中讓讀者可以隱約感到是存在這敘述者推進事態(tài)的進一步發(fā)展。在后面以兒童視角看待世界則顯得十分真實，借助用兒童的“我”來描述，使隱藏的敘述者基于這一角度看待社會，將社會真實的一面揭露出來，進而突顯成人觀點?！逗籼m河傳》就是采取敘述者和作者相分離的方式，隱藏文章中的各方面情感，以相對含蓄方式表達情感。

三、小說結構散文化

故事情節(jié)的淡化是《呼蘭河傳》小說結構散文化的一個主要表現。著眼該角度，小說并依據傳統(tǒng)模式對故事情節(jié)進行完整描寫，僅是作者的隨感而發(fā)，主要選取當中若干留下深刻印象的片段加以簡述。在《呼蘭河傳》這部小說中的每個章節(jié)、場景等均能獨立作為一篇散文存在，是一幅生動且色彩鮮明的風俗畫。在《呼蘭河傳》這部小說中，故事情節(jié)怎樣發(fā)展針對小說自身來講并不是很重要，僅是作者借助相應的片段化情景營造一種氛圍，進而得以在氣氛當中抒發(fā)自己的感情?！逗籼m河傳》雖然劃分了章節(jié)，可是卻沒有貫穿全文的一條主線，小說結構更傾向于松散的“串珠”，每個章節(jié)之間僅是在情感上存在著聯系。例如在小說第一章簡為我們單介紹那里的社會環(huán)境與自然景致，在小說第二章則是對呼蘭城的人文風貌進行描寫。在后花園關于“我和祖父”的事情放置于小說的第三章。而之后的章節(jié)所描寫的是主要是家庭和周邊人們的精神與生活狀態(tài)。若是從小說結構分析根本找不到能將小說全文串聯起來的線索，每個章節(jié)之間均能夠獨立成篇。我們應知道《呼蘭河傳》并不是和傳統(tǒng)小說那樣追求結構美，《呼蘭河傳》所追求的應是結構方面的斷裂與情感方面的聯系。如果關注小說內容則能感受到全文貫穿這濃郁的抒情，讓《呼蘭河傳》具備可分可合、形散神聚的散文化特點。與此同時，這部小說另一大結構散文化表現是忽視“時間性”。在《呼蘭河傳》中“時間”不僅沒有促進情節(jié)發(fā)展的作用，而且呈現出一種“假設性”。就像葛浩文這樣評價蕭紅的作品：是超越時空的存在。正是因為蕭紅作品缺少時間性，因此使其的作品形成一種“持久力”。不將時間作為線索，不將具體時間作為背景，作品中的事件存在著共時性而且是能超越時間意義的。蕭紅的《呼蘭河傳》沒有根據時序對文章內容進行組織，更像是信手拈來摘取深刻印象的畫面加以處理。逐漸淡化事件自身的“時間性”，很多事件并未向讀者交代時間背景，更沒有依據變化的時間描述事件進展。其實對于蕭紅本身來而言，她的生命歷程十分短暫宛如璀璨的流星劃過夜空，雖然在中國文壇蕭紅沒留下過多作品?？梢舱且驗榱餍堑亩虝翰艜鹑藗兊淖⒁狻ｋm然蕭紅寫得小說不多可每篇都能稱得上乘之作。蕭紅小說創(chuàng)作的巨大成就體現在推動現當代小說的進一步發(fā)展，對體式與內容加以豐富的同時，構建了一個韻味獨存的藝術世界。

四、結束語

蕭紅的代表作品《呼蘭河傳》，可以說在藝術上是獨特的成熟，不僅具備童話的美善而且也彰顯著散文的輕快?！逗籼m河傳》在30年代的文壇上，刮起了一陣清新的北方邊塞之風。不管是這部作品的結構、語言或是其塑造的意境均體現著明顯的散文化傾向，也正是因為這種傾向的存在進一步豐富了《呼蘭河傳》的創(chuàng)作，是小說作品朝著多元化方向發(fā)展的一座里程碑，而且這樣的創(chuàng)作個性也為之后的作家們帶來一定的啟發(fā)，是對我國文學創(chuàng)作極大豐富。時至今日，當再次閱讀《呼蘭河傳》，仍然能給讀者帶來藝術的享受與思想的啟發(fā)。文章堅信伴隨時間的推移，必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這部作品具有的藝術價值，針對其藝術魅力深度發(fā)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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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盼盼，女，漢族，河南人，大學本科，昌吉職業(yè)技術學院，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