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融合新聞學？

劉濤

【內容摘要】融合新聞學的核心概念是“融合”，而知識體系意義上“學”的內涵取決于我們對“融合”的定義和理解。我們可以從全媒體、跨媒體、多媒體三個維度切入，把握融合新聞中“融合”的內涵，進而認識融合新聞學的核心問題及其對應的知識話語。融合新聞的概念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融合新聞強調其“全媒體”和“跨媒體”意義上的“融合”內涵，主要是指媒體融合語境下的新聞生產、發(fā)布、運營、社會服務實踐和活動;而狹義的融合新聞強調“多媒體”意義上的“融合”內涵，主要是指媒體融合語境下區(qū)別于廣播、報刊、電視等傳統新聞形態(tài)的一種新興的多媒體新聞形態(tài)。概括而言，融合新聞學的知識體系共包含四大知識模塊，分別為基礎知識模塊、本體知識模塊、實務知識模塊和前沿知識模塊。

【關鍵詞】媒體融合;融合新聞;融合新聞學;知識體系;數字新聞學

一、融合新聞學的興起

2018年，教育部正式發(fā)布《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這份被稱為“國標”的指導性文件劃定了新聞傳播學類專業(yè)的知識體系與核心課程。實際上，教育部早在2012年發(fā)布的《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目錄和專業(yè)介紹》中就已經確立了新聞傳播學類專業(yè)的課程體系，①但“國標”的特別之處就在于聚焦新聞傳播事業(yè)的新特點、新發(fā)展和新趨勢，提出了針對各個專業(yè)的課程體系建議，其中最顯著的“改革”就是在新聞學、廣播電視學、網絡與新媒體專業(yè)新增了“融合新聞學”核心課程，同時在教學實踐環(huán)節(jié)新增了與融合新聞有關的專業(yè)實訓課程。②

近年來，為了適應信息社會深刻發(fā)展和媒體融合深度發(fā)展的趨勢，緊跟傳媒行業(yè)快速發(fā)展對融合新聞人才培養(yǎng)的特殊要求，“全媒化”“融合性”等概念頻頻出現在教育部發(fā)布的新聞傳播類專業(yè)建設和人才培養(yǎng)的相關文件中?！镀胀ǜ叩葘W校本科專業(yè)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在新聞傳播類專業(yè)的原有課程體系中新增“融合新聞學”及相關支撐課程，一方面體現了“國標”中特別強調的新聞傳播類專業(yè)建設的“實踐性”和“融合性”基本定位，③另一方面也與教育部、中共中央宣傳部于2018年發(fā)布的《關于提高高校新聞傳播人才培養(yǎng)能力實施卓越新聞傳播人才教育培養(yǎng)計劃2.0的意見》這一里程碑式的指導精神一脈相承，即“培養(yǎng)造就一大批具有家國情懷、國際視野的高素質全媒化復合型專家型新聞傳播后備人才”。④

實際上，人才教育培養(yǎng)領域對融合新聞人才的重視，只不過是適應了傳媒業(yè)正在經歷的一場深刻而普遍的“融合”轉向，而融合新聞學（convergence journalism）正是誕生于這一總體時代背景下的一個亟待探索的新聞學新興研究和實踐領域。簡言之，在傳統媒體與新興媒體融合發(fā)展的總體時代語境下，融合新聞作為一種新興的新聞形態(tài)或新聞實踐應運而生，融合新聞學也同樣作為一個新興的學科領域拓展了數字媒介時代新聞學的知識體系。

二、理解“融合”的三個維度

融合新聞學的核心概念是“融合”，而知識體系意義上“學”的內涵取決于我們對“融合”的定義和理解。換言之，當我們關注不同的“融合”命題時，或者說對“融合”問題的側重點有所區(qū)別時，便擁有了不同的“問題意識”。無論何種意義上的“融合”，都離不開媒體融合這一基礎性的底層邏輯或底層框架。簡言之，由于融合新聞的“出場”語境是媒體融合，只有將融合新聞置于媒體融合所鋪設的基礎邏輯和底層框架中加以考察，才能真正把握“融合”的真諦所在，進而抵達融合新聞學的核心知識體系。

把握融合新聞的“融合”內涵，需要將其置于不同的“問題域”中加以考察。一般來說，考察新聞發(fā)展與實踐的內在邏輯，常見的分析維度是生態(tài)、業(yè)態(tài)、形態(tài)。⑤立足媒體融合這一總體性的問題語境，我們同樣可以從新聞生態(tài)、新聞業(yè)態(tài)、新聞形態(tài)三個維度切入，把握融合新聞知識體系中不同的“融合”問題及其話語內涵。（一）新聞生態(tài)意義上的“融合”，主要強調媒體系統中不同構成要素之間的結構性聯結與生態(tài)性對話，“融合”本質上對應的是“全媒體”問題;（二）新聞業(yè)態(tài)意義上的“融合”，重點聚焦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的融合背景，強調不同類型媒體之間的合作與滲透，“融合”本質上對應的是“跨媒體”問題;（三）新聞形態(tài)意義上的“融合”，核心關注新聞內容層面不同媒介表達元素之間的整合，“融合”本質上對應的是“多媒體”問題?；诖?，我們可以從全媒體、跨媒體、多媒體三個維度切入，把握融合新聞中“融合”的內涵，進而認識融合新聞學的核心問題及其對應的知識話語。

第一，全媒體意義上的“融合”，主要強調一種系統性、結構性、整體性的生態(tài)體系。這里的“融合”，一方面強調媒介系統內部的要素聯結和主體對話，另一方面強調媒體與社會之間的互動關系和邏輯。所謂全媒體傳播體系，已經超越了媒體轉型發(fā)展的自身邏輯，而進一步嵌入到社會治理的深層結構，即媒體存在的社會向度被極大地打開了，從而釋放出更大的社會功能和戰(zhàn)略使命。2019年10月31日，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要“建立以內容建設為根本、先進技術為支撐、創(chuàng)新管理為保障的全媒體傳播體系。”⑥顯然，從新聞生態(tài)來看，全媒體傳播體系話語中的“融合”，主要指內容生態(tài)、技術體系、管理機制之間的深度融合，其目標就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融合新聞生態(tài)。

第二，跨媒體意義上的“融合”，主要是指不同類型媒體之間的融合發(fā)展體系。實際上，媒體融合最初的問題語境是：面對新興媒體的挑戰(zhàn)和沖擊，傳統媒體如何轉型、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顯然，這一問題的立足點是傳統媒體，而“發(fā)問”方式也是基于傳統媒體的主體立場。當信息自由流動于不同媒體介質之間，渠道之間的壁壘逐漸消解，傳統媒體與新興媒體的邊界愈加模糊，新聞媒體逐漸呈現出一種“合二為一、融為一體”的新業(yè)態(tài)和新趨勢。簡言之，媒體融合的最初內涵就是一個跨媒體問題，這也是為什么當前融合新聞學的核心議題主要聚焦于新聞生產的跨媒體實踐問題，如珍妮特·柯羅茨（Janet Kolodzy）的《融合新聞學實踐：跨媒體敘事概論》（Practicing Convergence Journalism： An Introduction to Cross-Media Storytelling）⑦、文森特·菲拉克（Vincent F. Filak）的《融合新聞學：跨媒體寫作與制作概論》（Convergent Journalism： An Introduction： Writing and Producing Across Media）⑧等著作的標題直接強調融合新聞的“跨媒體”（cross-media）屬性和內涵。

第三，多媒體意義上的“融合”，主要指新聞文本形態(tài)層面的文字、聲音、圖像、動畫、超鏈接等媒介元素的融合。從新聞形態(tài)來看，融合新聞不同于傳統新聞的單一媒介元素敘事，亦不同于傳統媒體時代的多媒體文本，而是強調媒體融合語境下的多媒體新聞。因此，從新聞形態(tài)來看，融合新聞主要指媒體融合背景下基于新興媒介平臺或技術制作而成，并融合了多種媒介元素的新聞形態(tài)。換言之，融合新聞是媒體融合語境下誕生的一種新興的新聞形態(tài)，“多媒融合”是其基本的形態(tài)特征。必須承認，“多媒融合”僅僅是融合新聞的形態(tài)特征，而非融合新聞的根本屬性。例如，電視新聞也可以視作“融合”了視頻、聲音等元素的多媒體新聞，但其依然屬于傳統新聞的形態(tài)、生產和傳播范疇，“融合”的內涵和外延并未得到真正的體現。因此，相對于傳統的報刊新聞、廣播新聞、電視新聞，融合新聞屬于新媒體新聞范疇，其生產、發(fā)布、運營都呈現出不同于傳統新聞的新特點、新理念、新機制和新趨勢。

概括來說，在媒體融合這一基礎性的傳媒變革邏輯之上，融合新聞的理念應運而生，并成為新媒體時代一種標志性的新聞形式和實踐。一般來說，融合新聞的概念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融合新聞強調其“全媒體”和“跨媒體”意義上的“融合”內涵，主要是指媒體融合語境下的新聞生產、發(fā)布、運營、社會服務實踐和活動，其特點表現為整體性策劃、全局性整合、一體化生產、跨平臺傳播、多渠道分發(fā)、智能化推送、全媒體運營等。而狹義的融合新聞則強調“多媒體”意義上的“融合”內涵，主要是指媒體融合語境下區(qū)別于廣播、報刊、電視等傳統新聞形態(tài)的一種新興的多媒體新聞形態(tài)，如網絡圖文新聞、H5新聞、VR新聞、短視頻新聞、數據新聞、動畫新聞、新聞游戲、移動直播新聞等，其特點表現為堅持用戶中心原則、整合多種介質元素、強調產消共創(chuàng)融合、突出雙向互動設計、注重新聞故事驅動、傾向情感話語生產、強化用戶消費體驗等。

由于新聞學是研究新聞事業(yè)和新聞工作規(guī)律的科學，顧名思義，我們可以對融合新聞學給出一個類似的概念界定：融合新聞學就是研究媒體融合事業(yè)和融合新聞工作規(guī)律的科學。既然融合新聞存在廣義和狹義定義，那么融合新聞學同樣存在兩種理解：廣義的融合新聞學是相對于傳統新聞學的一個概念，其內涵主要是指媒體融合語境下的新聞學理論與實踐知識體系;狹義的融合新聞學主要是指聚焦新聞產品/對象/品種意義上的融合新聞形態(tài)，探討其生產傳播與運作規(guī)律的理論與實踐知識體系。盡管“融合新聞學”這一概念長期存在convergence journalism 和convergent journalism兩種英文表述，且二者之間存在明顯的混用問題，但我們依然可以對其內涵進行必要的區(qū)分——廣義的融合新聞學更接近convergence journalism的內涵，而狹義的融合新聞學更契合convergent journalism的內涵。

三、融合新聞學的知識模塊

把握融合新聞學的知識體系，首先需要厘清其核心“問題域”。由于融合新聞學的學科“領域”和基礎“問題”來自新聞學，而傳統的新聞學已經形成了比較完備的知識框架，因此，只有將融合新聞學置于與傳統新聞學的比較結構中，才能真正把握其相對獨特的知識體系。概括而言，融合新聞學的知識體系總體上包括理論和實務兩部分，前者主要包括融合新聞基礎知識和融合新聞本體知識，后者主要包括融合新聞實務知識和融合新聞前沿知識，相應地也就構成了融合新聞的基本“問題域”，即四大知識模塊。

第一，由于融合新聞的總體“出場”語境是媒體融合，只有將融合新聞置于更大的媒體融合系統中加以考察，才能真正厘清融合新聞的前生今世和坐標系統，特別是厘清融合新聞在新聞事業(yè)中的位置和功能，以及在社會發(fā)展和治理體系中的戰(zhàn)略定位和角色擔當。未來的全媒體生態(tài)，主體上體現為融合新聞生態(tài)。因此，把握融合新聞的屬性、構成、社會背景等新聞生態(tài)問題，成為融合新聞學的基礎知識模塊。

第二，融合新聞具有不同于其他新聞形態(tài)或實踐的特殊性，相應地也就形成了其相對獨特的運作機制和規(guī)律。例如，就新聞策劃而言，如果說傳統新聞更多地聚焦于“文本”維度，即強調對新聞內容的策劃，融合新聞則立足于用戶思維、產品思維、互動思維和整合思維，關注的對象超越了純粹的“文本”層面，而是延伸到一個更大的融合生態(tài)中，其強調一種整體性、全局性、系統性、生態(tài)性的策劃。因此，探討融合新聞相對獨特的思維觀念、表現形態(tài)、文本語言、敘事方式等新聞原理命題，成為融合新聞學的本體知識模塊。

第三，融合新聞不同于傳統新聞的最大特點，體現為新聞實務層面的制作與生產問題。傳統新聞的類型和形態(tài)相對有限，主要體現為報刊新聞、廣播新聞、電視新聞等，而媒體融合時代的融合新聞形態(tài)則在政治引導、技術變革、市場助推的多重邏輯下不斷推陳出新，以網絡圖文新聞、短視頻新聞、數據新聞、動畫新聞、H5新聞、VR新聞、算法新聞、新聞游戲為代表的新興融合新聞形態(tài)，逐漸成為新聞表達的主流形態(tài)。因此，探討每一種新興新聞形態(tài)的基本內涵、制作方式、實踐路徑等新聞制作問題，成為融合新聞學的實務知識模塊。

第四，技術變革時代的融合新聞事業(yè)發(fā)展可謂日新月異，新技術、新產品、新模式、新機制正在重構融合新聞發(fā)展的生態(tài)格局和未來藍圖，也不斷挑戰(zhàn)融合新聞已有的知識體系，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猝不及防的倫理問題。如何把握傳媒變局中的“變”與“不變”，如何把握融合新聞發(fā)展的前沿和趨勢，如何建設中國特色融合新聞生態(tài)格局，如何把握融合新聞推動全媒體傳播體系建設和社會治理能力現代化升級，成為融合新聞學的前沿知識模塊。

概括而言，融合新聞學的知識體系共包含四大模塊，分別為基礎知識模塊、本體知識模塊，實務知識模塊和前沿知識模塊。那么，當“融合新聞學”課程進入新聞傳播類專業(yè)的課程體系，該如何搭建“融合新聞學”的知識體系，特別是更加具體地搭建課程的章節(jié)框架呢？接下來，本文立足前文提及的融合新聞學的四大知識模塊，同時結合筆者負責編寫的教材《融合新聞學》，⑨呈現該課程的知識模塊和章節(jié)體系，以期提供一個可供交流和批判的知識方案。

具體來說，《融合新聞學》總體上應該包含前文提及的四大知識模塊——基礎知識模塊、本體知識模塊、實務知識模塊、前沿知識模塊。必須承認，每一個知識模塊都意味著一個龐大而復雜的知識體系，而作為一門課程而言，《融合新聞學》無法涵蓋相關知識模塊的全部知識點。有選擇，才能突出重點，才能厘清方向和思路。基于此，筆者負責編寫的教材《融合新聞學》立足融合新聞學的四大知識模塊——基礎知識模塊、本體知識模塊、實務知識模塊、前沿知識模塊，同時結合新媒體時代融合新聞人才培養(yǎng)的基本素養(yǎng)和實踐需要，對每一個知識模塊內容進行必要的選擇和取舍，最終形成了四大核心知識體系，分別為融合新聞生態(tài)知識模塊、融合新聞原理知識模塊、融合新聞制作知識模塊、融合新聞發(fā)展知識模塊（見左欄表）。概括而言，第一，融合新聞生態(tài)知識模塊重點介紹融合新聞基本概念、媒體融合基本知識、融合新聞生態(tài)格局、全媒體采編流程等知識;第二，融合新聞原理知識模塊重點關注融合新聞思維、融合新聞策劃、融合新聞敘事等知識;第三，融合新聞制作知識模塊重點聚焦九種有代表性的融合新聞形態(tài)——網絡圖文新聞、短視頻新聞、新媒體音頻新聞、數據新聞、動畫新聞、H5新聞、VR新聞、移動直播、新聞游戲，分章介紹每一種新聞形態(tài)的概念內涵、制作方法和運營實踐;第四，融合新聞發(fā)展知識模塊重點聚焦全球新聞業(yè)發(fā)展的總體趨勢和前沿問題，關注融合新聞發(fā)展的新技術、新變化、新業(yè)態(tài)、新圖景、新倫理，系統介紹智能新聞生產、融合新聞倫理、融合新聞未來發(fā)展趨勢，其中特別探討中國特色融合新聞生態(tài)建設的理念和實踐。

注釋：

①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目錄和專業(yè)介紹》，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第119-122頁。

②在專業(yè)實訓課程設置方面，新聞學專業(yè)增加了“融合新聞創(chuàng)作”課程，廣播電視學專業(yè)增加了“融合新聞作品創(chuàng)作”課程，網絡與新媒體專業(yè)增加了“數字多媒體作品創(chuàng)作”“融合新聞作品創(chuàng)作”等課程。

③教育部高等學校教學指導委員會：《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上）》，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第96頁。

④《教育部 中共中央宣傳部關于提高高校新聞傳播人才培養(yǎng)能力實施卓越新聞傳播人才教育培養(yǎng)計劃2.0的意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網站，http：//www.moe.gov.cn/srcsite/A08/s7056/201810/t20181017_351893.html，2018年10月8日。

⑤范以錦、劉芳儒：《傳媒生態(tài)、媒體業(yè)態(tài)、媒介形態(tài)：中國傳媒業(yè)改革四十年》，《新聞記者》2018年第10期。

⑥《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9年11月6日。

⑦Kolodzy， J. （2013）. Practicing Convergence Journalism： An Introduction to Cross-Media Storytelling. New York： Routledge.

⑧Filak， V. F. （Ed.）. （2019）. Convergent Journalism： An Introduction： Writing and Producing Across Media（3rd edition）. New York： Routledge.

⑨《融合新聞學》教材是在筆者負責的中國大學MOOC《融合新聞：通往未來新聞之路》基礎上完成的，共包含16章，即將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其中MOOC《融合新聞：通往未來新聞之路》網址為：https：//www.icourse163.org/course/JNU-120713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