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疆三地州被中國劃定為14個連片特困區(qū)之一,貧困人口多且集中。也是中國新一輪扶貧攻堅的主戰(zhàn)場,而非遺旅游作為扶貧開發(fā)的新方式,精準扶貧的新亮點就成為了應對這一繁雜問題的重要手段。以喀什吾庫薩克鎮(zhèn)當地村民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調查、深度訪談的方式獲得了基礎數據,構建村民感知和參與行為的結構方程模型進行驗證。貧困地區(qū)村民對非遺扶貧的正面感知越強,其參與態(tài)度越積極,參與到非遺扶貧中的熱情越高;貧困村民非遺扶貧的負面感知對態(tài)度和參與行為不存在明顯影響;貧困村民非遺扶貧的參與態(tài)度不會對參與行為存在顯著影響。貧困地區(qū)的居民對非遺扶貧的參與性較高,但是自身文化素質和語言水平限制了他們參與到非遺扶貧中去。
[關鍵詞]民族地區(qū);非物質文化遺產挾貧;感知;參與行為;結構方程模型
[中圖分類號]F323.8
[文獻標識碼]A
改革開放以來,雖然中國的經濟取得了非凡成就,但是貧因地區(qū)貧困問題阻礙了中國建設全面小康社會的步伐。新疆是一個多民族地區(qū),也是貧困問題較為集中的地區(qū),而非遺扶貧是中國在民族地區(qū)實行的一種重要的反貧困方式。非遺扶貧,不僅能夠將貧困地區(qū)的資源優(yōu)勢轉換為經濟優(yōu)勢,帶動本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提高村民收入,改善當地村民生活水平,且能夠使當地脆弱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得到保護,減輕生態(tài)環(huán)境惡化,對建設當地生態(tài)文明有促進作用,同時有利于維護地區(qū)穩(wěn)定與長治久安,對實現全面小康具有重大實踐意義。非遺扶貧是指貧困地區(qū)利用當地眾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別具一格的民族風情、獨特的自然風光,形成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產業(yè)鏈,以此來推動當地經濟的又好又快發(fā)展。非遺扶貧是一種可延續(xù)性的、長久性的“造血式”扶貧開發(fā)項目,也是精準扶貧的一個亮點。
國內學者重點研究旅游扶貧的兩個方面:一是旅游扶貧的效應研究。大多數學者的研究著眼于旅游宏觀經濟效應方面,認為旅游業(yè)可以推動當地經濟的發(fā)展、促進當地村民的就業(yè)、增加稅收收入、貧困人口收入和乘數效應。但是,極少數學者通過研究發(fā)現旅游業(yè)的快速發(fā)展也帶來了相應的負面影響,認為旅游扶貧并沒有真正起到脫貧和減貧的作用,反而加大了貧富差距,帶來了嚴重的社會問題。近些年,旅游扶貧效應的研究也開始從單一的宏觀經濟方面向經濟、環(huán)境、生態(tài)相結合的方向轉變,研究視角也開始從宏觀向微觀轉變,如:苗曉璐(2019)認為貧困地區(qū)的大多數決策者所關注的都是旅游扶貧給本地區(qū)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屬于宏觀指標,能夠有效的反映出旅游為該地區(qū)帶來的總體經濟效益,卻不能反映出貧困地區(qū)居民在其中所獲得利益。因此,她運用SEM模型對旅游扶貧所帶來的效果進行了微觀分析。二是貧困地區(qū)村民對旅游扶貧的感知與參與行為的研究。楊雨微(2018)調查了車村鎮(zhèn)6個村的村民對旅游扶貧感知和態(tài)度,通過Spss找出了影響旅游扶貧感知的影響因子,針對此提出了對策建議。
1研究區(qū)概況
吾庫薩克鎮(zhèn)位于喀什地區(qū)疏附縣東北部,距縣城5km,具有獨特的區(qū)位優(yōu)勢,是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qū)結合點。境內交通十分的便利。全村304戶,3162人,維吾爾族人口占總數的97%。在2000年,國務院就將該村命名為“中國新疆民族樂器村”,全村至今仍有238戶在從事樂器制作,樂器制作歷史長達150年,樂器制作人數多。形成了吾庫薩克村豐富非遺旅游資源,加上阿凡提的故事非遺的申報成功,該村逐步具備了打造非遺文化旅游村的優(yōu)勢,更好的發(fā)揮鄉(xiāng)村旅游在精準扶貧、精準脫貧中的重要作用,其中新疆地區(qū)總共有616個村入選全國非遺扶貧重點村,喀什地區(qū)疏附縣有36個村被選中,而本文選擇研究的吾庫薩克就是其中之一。
2研究方法
2.1研究假設
通過國內文獻的整理發(fā)現,中國學者已經針對效應感知和參與行為進行了一些研究,根據中國學者現有的研究成果,結合當地的實際情況,本文提出四組假設:
H1:村民的正面感知對其態(tài)度存在明顯正向影響
H2:村民的正面感知對其參與行為存在明顯正向影響
H3:村民的負面感知對參與態(tài)度不存在明顯的影響
H4:村民的負面感知對參與行為不存在明顯的正向影響
Hs:村民的參與態(tài)度對參與行為存在明顯的正向影響
2.2概念模型的建立
本文以社會交換理論作為基礎,結合國內相關學者的相關研究模型和吾庫薩克的實際情況,構建了與貧困地區(qū)村民非遺扶貧相關的結構方程模型。該模型將村民的正、負面感知、實際參與態(tài)度及參與非遺扶貧行為作為潛變量,將他們之間存在的5種關系作為模型的假設關系(如圖1所示)。
2.3數據來源
以喀什吾庫薩克鎮(zhèn)為研究的樣本地,采用問卷調查和深度訪談相結合的方式對村民進行人戶調查,問卷采取現場填寫回收的方式。共在當地發(fā)放非遺扶貧相關問卷300份,回收整理發(fā)現278份問卷是有效的,問卷在當地的有效回收率高達92.7%。采用Spss18.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tǒng)計性分析和信度、效度檢驗,同時采用Amos軟件對模型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
3結果與分析
3.1村民人口特征分析
樣本總數為278人,其中男性131名,占47.12%,女性147名,占58%,說明在實地調研中女性數量略多于男性數量;21-40歲之間的人數較多,約占57%;學歷水平中占比最高的是初中以下,占84.9%,說明該村民文化水平普遍較低;72.7%村民以放牧、務農為主要職業(yè);人均年收入不足10000元的人口約占總人口的90%以上。
3.2問卷量表分析
3.2.1信度分析。本文量表的信度檢驗采用的是Cronbachs' α系數。結果表明村民非遺旅游扶貧的正、負面感知、非遺扶貧參與態(tài)度和參與非遺扶貧行為的α系數為0.85,0.70,0.79,0.88,均在0.7臨界值以上,變量之間的一致性及穩(wěn)定性良好。
3.2.2效度分析。本文李克特量表的效度檢驗運用的是驗證性因子分析,其中KMO的值是0.91,適宜用做因子分析。Bartlett球形檢驗的近似卡方值為4789,df值是351,Sig值小于0.5。KMO和巴特利特球形檢驗的值表明量表數據適合做因子分析。
3.2.3因子分析。本研究中因子分析提取的因素主要是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來進行,因素正交旋轉通過最大方差法進行,提取的均為特征值大于1,載荷量大于0.5的因素,載荷系數低于0.5的題目均剔除。計算結果表明27個題目的載荷系數均大于0.5,全部保留。提取的特征值大于1的4個因素,累計方差貢獻率達到63.6%,超過了方差貢獻率的最低標準60%,4個提取因素可接受(表1)。
3.2.4整體模型適配度。作為結構方程模型最為基本的兩種模型之一,一般的驗證性因子分析主要是用來檢測觀測變量能夠構成潛變量的程度。為了驗證非遺扶貧模型整體的適配度,本研究采用AMOS17.0構建非遺扶貧的基本測量模型,并從SPSS18.0中導入問卷得到的有效數據,在運行AMOS17.0軟件后得到各適配度指標值,如表2所示。
如表2所示,χ2/df的值是2.58小于評價標準3,RMSEA的值是0.076小于0.08,均符合評價標準里好的標準,雖然GFI和ACFI的值是0.814小于0.9,但大于最小值0.7,處于基本可接受范圍;就此可以認為本研究的測量模型與數據的適配效果比較良好,可以進行下一步分析。
3.2.5結構方程模型的路徑系數檢驗和假設檢驗。運用AMOS17.0進行模型的建構,并從SPSS18.0導人處理過的數據,得出相應路徑數路徑系數(表3)
如表3所示,正面感知對參與態(tài)度有顯著正向影響關系,故假設H1成立。正面感知對參與行為不具備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可能是因為當地村民雖然意識到非遺旅游扶貧所帶來的正面影響,但是由于自身知識水平和經濟條件的限制,導致參與能力不足,無法參與到非遺旅游扶貧的進程中;故假設H2不成立。負面感知對參與態(tài)度不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故假設H3成立。負面感知對參與行為不具備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符合假設條件H4,故假設H4成立。參與態(tài)度對參與行為具有顯著的正面影響,說明村民對非遺扶貧的態(tài)度越積極,認識越樂觀,越可能參與到非遺扶貧中,故假設Hs成立。
4結論與建議
4.1結論
本研究以吾庫薩克村作為本文的研究對象,采用結構方程模型來驗證當地村民非遺旅游扶貧效應的正負面感知、態(tài)度和參與行為的關系,結果2個假設成立,3個假設不成立。(1)貧困村民的態(tài)度對參與行為有顯著影響,村民對非遺旅游扶貧的態(tài)度越積極越愿意參與到非遺旅游扶貧中去。(2)貧困村民非遺旅游扶貧的正效應感知的強烈并不會提高村民的參與行為,可能是因為當地村民由于自身文化水平較低,所處的環(huán)境較為封閉,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較弱,沒有能力或者不愿意參與非遺扶貧;(3)貧困村民非遺旅游扶貧的負面感知對態(tài)度與參與行為無顯著影響,即村民對負面感知的強弱并不會影響到當地村民對非遺旅游扶貧的態(tài)度和參與行為,可能是因為當地正處于扶貧攻堅的初級階段,當地村民富起來的愿望強烈,高估了非遺旅游扶貧所帶來的正面效應而對它所帶來的負面效應關注不夠。
4.2建議
一是加大政府的支持和引導力度,以此來強化貧困村民對非遺旅游扶貧的參與行為。政府在非遺文化旅游開發(fā)的初期,應加大資金的投入,深挖當地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加大宣傳力度,打造當地的文化旅游品牌,提高知名度。同時政府應為當地村民提供培訓和學習的機會,以此來達到非遺扶貧的目的。
二是關注貧困村民對非遺旅游扶貧的負面感知。非遺文化旅游扶貧開發(fā)的全過程,應貫穿開發(fā)與保護并存的原則,重視非遺文化原有的特性和本質,避免開發(fā)造成的過度商業(yè)化破壞了文化原有的風貌。同時也應保護當地村民世世代代生存的環(huán)境不受破壞,減少當地村民對非遺旅游扶貧的負面感知。
三是重視貧困村民的高參與意愿。當地村民的參與行為受到知識水平和自身經濟的限制。據此,推進吾庫薩克扶貧進程,應先了解當地村民當下最關心的問題,同時重視吾庫薩克村民對非遺扶貧的正、負感知、非遺的參與態(tài)度和參與非遺扶貧的行為,并據此制定一些針對性較強的政策幫助當地村民利用非遺文化實現最大程度上的脫貧致富,以此來推進當地的經濟發(fā)展,實現最大程度上的利益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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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8-10
[作者簡介]王鈺(1994-),女,四川資中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區(qū)域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