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第紅 廖宇紅

摘 要：陳獨秀在擔任廣東省教育委員會委員長期間，大刀闊斧實施教育改革，在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上都做了大膽的探索。在教育思想方面，他倡導新教育，提倡學習科學，主張教育與社會相結合，宣揚社會主義。在教育實踐方面，他制定教育制度，極力創(chuàng)辦學校教育，實行男女同校，積極謀求社會教育。陳獨秀在廣東的教育改革，沖擊了當時廣東保守、沉悶的教育體制，對整個中國的教育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他的教育改革思想，對于我們今天的教育解決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仍然具有啟示意義。

關鍵詞：陳獨秀;廣東;教育改革;新教育;啟示

陳獨秀是中國共產黨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同時也是一位教育改革家。他在創(chuàng)辦《新青年》之后，受聘擔任北京大學文科學長，領導了震驚中外的五四運動，成為政治界、思想界、文化界、教育界一顆熠熠閃爍的明星。1920年，廣東省省長陳炯明多次電邀陳獨秀赴粵，主持教育工作。在陳炯明答應“以全省歲入十分之一以上為教育經(jīng)費”[1]后，陳獨秀于是接受邀請，在1920年12月抵達廣州，擔任廣東省教育委員會委員長。

為了改革和發(fā)展廣東的教育事業(yè)，陳獨秀在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上都做了大膽的探索。他在廣東撰寫了大量的教育文章，發(fā)表了許多著名的教育演講，積極宣揚社會主義。本文著重探討陳獨秀在廣東實行的一系列教育改革以及他的教育改革留給我們的啟示。

一、陳獨秀在廣東的教育改革

陳獨秀抵達廣東后，大刀闊斧實施教育改革，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兩方面：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

（一）陳獨秀在教育思想方面的改革

1.倡導新教育

1921年1月2日，陳獨秀在廣州高等師范學校發(fā)表《新教育是什么》的演說，談到新教育和舊教育的區(qū)別。有人認為“新教育是學校，舊教育是科舉”，也有人認為“舊教育是習經(jīng)、史、子、集;新教育是習科學”的觀點[2]，在陳獨秀看來，這些只是形式上的分別，“科舉和學校只是形式的不同，經(jīng)、史、子、集和科學只是教材種類不同”[3]。陳獨秀認為，舊教育是主觀的，教育主義是個人的，教授方法是教訓的;新教育是客觀的，教育主義是社會的，教授方法是啟發(fā)的。[4]

具體來說，從教育主義來看，“舊教育的主義是要受教育依照教育者的理想，做成偉大的個人，為圣賢，為仙佛，為豪杰，為大學者”;新教育是注重“改良社會，不專在造成個人的偉大”[5]。從教授方法來看，舊教育的教授方法通常是教訓式的，往往是“教學生應當如何如何，不應當如何如何，完全是教訓的意味”[6]，是“先生教學生”的方法，因此，他旗幟鮮明地反對舊教育，提倡新教育。新教育的教授方法是啟發(fā)式的，需要“研究學生何以如何如何，何以不如何如何，怎樣才能夠使學生如何如何，怎樣才能夠使學生不如何如何”[7]，帶有啟發(fā)的意味，同時需要去研究兒童心理，注重受教育者的反應。[8]陳獨秀倡導的新教育，強調啟發(fā)式教學，尊重受教育者的個性和成長規(guī)律。

2.提倡學習科學

在五四運動中，陳獨秀高舉民主和科學的大旗。在教育上，他提倡學習科學，減少清談，希望改變廣東重文史、輕科學的局面。他認為中國人的腦子被幾千年的文學、哲學禁錮了，對科學沒有頭腦和興趣，甚至覺得當前中國只應該專門研究科學，不要空談哲學。[9]他反對中國與印度那些大冥想家，甚至認為他們是在造謠和說夢話，他們跟近百余年的科學家來比完全不值一提[10]，因此，他呼吁人們“快醒了”。在陳獨秀看來，多研究物質的文明和自然科學的思想，盡量減少復古的清談，是有必要的。[11]

在廣東設編譯局時，陳獨秀指出要注重科學書，并對如何造成科學的風尚，提了四點建議：“一是在出版界鼓吹科學思想;二是在普通學校里強迫矯正重文史、輕理科底習慣;三是在高級學校里設立較高深的研究科學底機關;四是設立販賣極普通的科學藥品及工具，使人人得有研究科學之機會。這四件都是我們在廣東正在要做的事?！盵12]

3.主張教育與社會相結合

教育與社會的關系問題，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之前就思考過。五四運動之后，他用馬克思主義考察二者的關系，在思想認識上有了飛躍，提出了諸多頗有見地的觀點。

陳獨秀指出，教育與社會緊密結合，其效力方可宏博。舊教育與社會脫離，新教育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強調教育的目的在于改造社會，而不是只要學生關起門來讀書，做“偉人”或者“順民”。學生品行的培養(yǎng)與訓練，光靠學校教育是不夠的，也要與社會結合起來。舊教育與社會脫節(jié)，“農學生只知道讀講義，未曾種一畝地給農民看;工學生只知道在講堂上畫圖，未曾在機械上、應用化學上供給實業(yè)界的需要，學礦物的只記了許多外國名詞，但見了本地的動植物卻茫然不解;學經(jīng)濟學的懂得一些理論，抄了一些外國的經(jīng)濟統(tǒng)計，但對于本地的經(jīng)濟狀況卻毫無所知”[13]。針對此種弊病，他提供的良方是“使教育與社會密接”。

要做到教育與社會相結合，陳獨秀提出了以下兩點措施。

第一，教育“建設在社會底需要上面”。要“使社會明瞭教育內容”，“深信教育在社會上之受益”[14]。教育的布局要適應社會的需要，“辦農業(yè)學校，宜在鄉(xiāng)間，辦工業(yè)學校，宜在省城”?！皬V州以絲業(yè)著名，應辦蠶業(yè)學校。潮州富于水產，應辦水產學校。北江多森林，應辦農業(yè)學校。”[15]如果不從當時的實際、當?shù)氐男枨蟪霭l(fā)，在潮州辦農校，在北江辦蠶業(yè)學校，在廣州辦水產學校，學生所學的知識并不能適應所在地社會的要求，人們也就沒法相信教育能使人在社會上受益。

第二，反對“閉關主義”教育，主張“開放主義”教育。他認為古代的個人主義的教育，不但是貴族的，而且是神秘的。長期以來，“我國教育與社會分離，教育對于社會，亦取閉關主義”，甚至學校門口還掛有“學校重地，閑人免進”等牌[16]。他主張打破教育的階級界限，反對貴族式教育。他認為學校是為整個社會設立的，而不僅僅是為少數(shù)有錢人子弟設立的?！白源髮W以至幼稚園，凡屬圖書館、試驗場、博物館，都應該公開，使社會上人人都能享用”[17]，這樣才能夠讓教育與社會相結合，才能夠造成社會化的學校、學校化的社會。

4.宣揚社會主義

陳獨秀在赴任前，特意征求李大釗的意見。李大釗在回信中說：“領導廣東教育工作，有兩個重要作用：（1）可以將新文化和社會主義思潮廣泛的帶到廣東去。（2）可以在那里發(fā)動共產主義者組織?！盵18]

到廣東后，陳獨秀積極宣揚社會主義。他認為，資本主義雖然在歐洲、美洲、日本也能夠發(fā)達教育及工業(yè)，卻帶來了很多弊端，尤其是過去的大戰(zhàn)爭及將來的經(jīng)濟大革命都是資本主義之產物，同時，他認為資本主義社會不是人人平等的，工人要受雇于資本家，工人便變成了資本家的奴隸，如果女子受雇于資本家，那么女子也就成了資本家的奴隸。然而，在社會主義之下，工人和資本家都要作工，工人和資本家就沒有了分別。因此，他在廣東女界聯(lián)合會發(fā)表的《女子問題與社會主義》演辭中，認為婦女問題雖多，就是經(jīng)濟不獨立，如果女子經(jīng)濟獨立，就不必受父、夫的壓迫。他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真正讓女子獨立?！霸谏鐣髁x之下，男女都要力作。未成年時候，受社會公共教育，成年以后，在社會公共勞動，在家庭不至受家庭壓迫，結婚后不會受男子壓迫，因社會主義認男女皆有人格。”[19]他還說，“不論男女，都要研究社會主義”，“希望男女要全部努力于社會主義，男女實行聯(lián)合弱者以抗強者”[20]。

1921年1月19日，陳獨秀在廣東公立法政學校發(fā)表關于《社會主義批評》的演說。[21]在演說中，他主要闡述了關于社會主義的三個問題：“（1）為什么要講社會主義。（2）為什么能講社會主義。（3）應該講何種社會主義?！盵22]

（二）陳獨秀在廣東的教育實踐

陳獨秀到任后，意氣風發(fā)，決定大顯身手。他除了進行教育思想的宣傳，還實施了一系列的教育改革實踐，具體包括：制定教育制度;極力創(chuàng)辦學校教育，包括積極籌辦廣東大學，擬設專門藝術學校，推進義務教育;實行男女同校;積極謀求社會教育。

1.制定教育制度

1921年1月，陳獨秀為加強廣東教育改革，在全省頒布《廣東全省教育委員會組織法》，具體內容如下。

“（1）本委員會為全省教育行政最高機關。其主要職權為：①編定全省教育制度;②檢查全省教育成績及監(jiān)督進行;③掌管教育經(jīng)費及辦理預算決算;④任免省立教育機關之人員。（2）本委員會由政務委員、事務委員組織之。（3）由全會委員互選委員長一人，總攬全會事務。（4）委員及委員長均任期一年，但得連任。（5）委員長必兼大學校長。（6）事務委員，分專門教育、普通教育（視學員在此內）、社會教育……”[23]

同時，陳獨秀還設計了廣東全省學校系統(tǒng)圖，對從幼兒園到小學到中學到大學的學制進行了設定，具體規(guī)定為：大學教育科——師范學校三年;大學五年——中學四年——小學五年——幼稚園;大學選科——專門學校三年，職業(yè)學校二年。[24]

1921年1月，陳獨秀對教育經(jīng)費進行預算，預算每年教育總費用為357萬元（見表1）。[25]

值得說明的是，因陳炯明一再延撥教育經(jīng)費，教育概算表的費用并沒有按實際到位，導致很多改革措施沒有如期實施。

2.極力創(chuàng)辦學校教育

（1）積極籌備廣東大學

廣東省教育委員會成立后，銳意改革，對于籌辦大學之事，尤為積極。陳獨秀認為：“據(jù)云刷新教育，必先搜羅人才。大學所在，即人才所在。故須先行建設大學，將來全省教育事務，統(tǒng)由大學委員會會辦理。”“照現(xiàn)在情形，能辦理大學兩所更佳。不能，先設一所亦可。”“至大學地點，當然設欲廣州，經(jīng)費既由廣東支出，當名為廣東大學?！盵26]1921年1月5日《民國日報》報道：“擇士敏士廠側之空擴田地百余畝，為建筑廣東大學校址之用，現(xiàn)已在計劃中，一俟征求各方同意，及政府有款撥出，即可舉辦云。”[27]廣東大學籌辦工作持續(xù)推進。1921年5月3日《民國日報》記載，“廣東大學先設文理科，經(jīng)常費每年一百萬元”，“預科決在暑假中招考學生，九月初間開學”[28]。由于當時北京教育“破產”，莘莘學子，苦無求學之所，“籌辦大學，尤為刻不容緩之舉”?！伴_辦經(jīng)費、預算亦已由省長核準，指撥經(jīng)常費百萬，則由鹽稅附加專撥，亦有把握……以籌備大學規(guī)模宏大，事務紛繁，尤非有德高望重學問湛深之士主持其事，不足以利進行?！盵29]當時的廣東，欲借廣東大學的籌辦，招收莘莘學子，讓海內積學之士，翩翩來粵，使廣東成為人才薈萃之地，一躍而成為全國文化之中心。可以說，當時的廣東雄心勃勃。

（2）擬設專門藝術學校

陳獨秀在積極籌建大學的同時，還“籌議極力發(fā)展本省學務事宜”，著手創(chuàng)建專科學校?！皵M籌設專門藝術學校八所。第一農業(yè)專門;第二水產專門;第三工科專門;第四醫(yī)科專門;第五醫(yī)藥專門;第六美術專門;第七音樂專門;第八外國語專門……當與西南大學同時開辦云。”[30]

（3）推進義務教育

在陳獨秀看來，教育不應該是某一部分孩子的特權，不應該是貴族的、神秘的。他在廣東主政教育期間，推進義務教育。1921年4月7日《民國日報》記載，“廣東將實行強迫教育”，按照規(guī)劃大綱，在廣州全市推進義務教育。大致方案分兩期：“第一期先調查全市學齡兒童總數(shù)，設法令其入學或竟實行強迫教育，第二期即將全市所有國民學校直接由局收回自辦?！盵31]

1921年6月，針對學齡兒童入學不足百分之十的情況，為了提高國民素質，廣東積極籌備施行免費強迫教育，逐漸開展公共教育。“查全省滿學齡之兒童入學者，不足百分之十，各代表之意，擬請地方官籌備于七八年內施行免費強迫教育?！盵32]

1921年7月，義務教育持續(xù)推進。據(jù)1921年7月14日《民國日報》載，6月21—30日在廣州召開第五次廣東教育會議，會議決定：“施行全省普及教育，增加小學經(jīng)費，添設師范學校，預期于一千九百二十七年之末，全省已及學齡之兒童，皆受義務教育?！蓖瑫r，確定了義務教育管理實施的機構——公共教育委員會?！皬V州市尹，現(xiàn)已著手設一公共教育委員會，實行省城內強迫義務教育之政策，擇城內各區(qū)，失學兒童最多者，先行試辦。目下正在調查兒童人數(shù)，并從事宣傳，使一般人皆知兒童入學之益，以免阻力，擬先銀行宣傳兩年，至1923年，乃實施強迫教育云?！盵33]當時廣東的一些有識之士，希望通過教育之途，使廣東成為全國的“模范省”。

3.實行男女同校

1921年1月底，以陳獨秀為首的廣東省教育委員會決定在學校開放女禁，實行中學男女同校。

陳獨秀支持廣東省立一中校長首創(chuàng)中學男女同校，開全國中學男女同校之先聲。[34]1921年2月16日，陳炯明令高師招收女生，雖只招收了七名，但是社會對此并無異議。同時言論家如羅汝榮、袁振英等在各報號召男女同學，對男女同校進行輿論引導，得到了陳獨秀的積極支持。[35]

1921年4月1日《民國日報》報道：“廣州省立第一中學自招收女生后，近日上課已有十余人。”[36]1921年4月22日，廣東省教育委員會呈陳省長云：“此后各校招生時，男女均可投考。同時各校均得延聘女子為職教員。女生滿五十人以上，自愿入校寄宿者，得另設女生宿舍，準其入校寄宿。女生宿舍須用女舍監(jiān)，并另定女生宿舍管理規(guī)劃?！盵37]從上述內容看，廣東的男女同校得到了實行。

4.積極謀求社會教育

陳獨秀主張教育與社會相結合，在創(chuàng)辦學校教育之外，還積極謀求發(fā)展社會教育。

至于發(fā)展社會教育方面的組織，大致規(guī)劃如下：（1）創(chuàng)設編譯局。（2）創(chuàng)辦宣講員養(yǎng)成所。（2）創(chuàng)辦貧民教養(yǎng)院。（4）開辦圖書館。（5）創(chuàng)設博物院。（6）開辦劇院。（7）創(chuàng)辦工人勞動補習學校。（8）創(chuàng)辦美術院。[38]

陳獨秀在廣東創(chuàng)辦編譯局，以編纂及審定教科書為主要事業(yè)，同時，創(chuàng)辦宣講員養(yǎng)成所和勞動補習學校，向工人講授社會主義常識、社會科學等，宣傳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靶v員養(yǎng)成所分專門通俗兩班，專門班一年畢業(yè)，通俗班六個月畢業(yè)。每年收專門班三十人，通俗兩班，每班三十人。一二等縣選送專門通俗班各一人，有愿加送者均聽之。肄業(yè)期滿后，其在省招考者，由委員會分派各處服務，其由各縣選送者，發(fā)回各縣服務?！盵39]

當時，工人的文化知識水平普遍不高。陳獨秀在《在理發(fā)工會演說詞里》談到，“故求知識，是今日工人一件很重大的事情”[40]。因此，他主張在廣州設立勞動補習學校，讓工人有學習知識的地方。據(jù)《晨報》記載：“廣州城理發(fā)工人俱樂部，現(xiàn)在龍藏租得一廣大房舍，為同業(yè)失業(yè)者無宿之所，附設半夜學校一所，以為同業(yè)補習之所云。”[41]

為宣傳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理想，他還主張創(chuàng)辦俄語學校，學習俄語和十月革命的經(jīng)驗?！氨拘Ｌ仄刚埗砣嗣字Z及其夫人專授俄語，校址暫借廣州小南門國立高等師范學校，每星期授課三次，每星期一三五下午三時三十分至五時為授課時間?！盵42]這是《廣東群報》上《俄語學校招生廣告》的內容，說明俄語學校得到開辦。

1921年6月21—30日，第五次廣東教育會議召開，會議決定舉辦兒童比賽會，向為母者宣傳養(yǎng)育小兒方法，讓為母者知道家庭衛(wèi)生之道?！坝钟心信逃液辖M一兒童研究會，研究兒童之心理生理，以期施相當之教育?！边€有諸如工人要求改良生活，婦女不愿終日在家拘束，都用社會教育指導之，設有如“公共運動場、藏書樓、露天演講員、傳單說帖等”。[43]社會教育機構的創(chuàng)設，社會教育活動的開展，豐富了百姓的精神生活，提高了普通民眾的文化知識水平。

二、陳獨秀在廣東的教育改革給我們的啟示

陳獨秀在廣東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九個月，又加上反對派的極力反對，不少教育政策和教育措施沒有得到真正落實，但是他實行的一系列教育改革，沖擊了當時保守、沉悶的教育體制，也給我們當今的教育留下了一筆精神財富，這在中國教育史上是有積極意義的。

1.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這是教育的根本問題。只有找到了正確的辦學方向，才能回應教育的根本問題?！熬觿毡?，本立而道生?！鄙鐣髁x方向就是“本”。陳獨秀受馬克思主義的影響，明確提出教育必須按照社會主義方向進行改革，突破了西方資本主義教育的局限。他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使教育走出高墻深院，成為平民大眾的事業(yè);只有社會主義，才能使教育獲得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我們更應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擦亮馬克思主義的鮮亮底色，始終把立德樹人作為根本任務，著力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陳獨秀的教育改革思想，對于我們今天的教育解決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仍然具有啟示意義。

2.教育與社會相結合。陳獨秀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分析教育與社會的關系。他肯定教育是改造社會的重要工具，主張教育與社會相結合，把教育與社會緊密聯(lián)系起來。當時的舊教育脫離社會，成為他批判的對象。針對舊教育的弊病，他提出一系列的觀點，主張教育為社會改革服務，引導學生在社會活動中訓練品行，提倡“學術與社會合”，指出“一切教育都建設在社會底需要上面”，認為學校必須向全社會開放。他強調，只有這樣，才能使教育與社會完美地結合，造就社會化的學校、學?；纳鐣?。他一百年前提出的這種教育思想，至今仍有生命力。2019年3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指出教育要同生產勞動和社會實踐相結合。學校小社會，社會大學校。學校教育也是個體社會化的過程。引導學生了解社會、融入社會、服務社會、改造社會，理應成為教育的本義，也是實現(xiàn)“修齊治平”的必由之路。

3.啟發(fā)式教學沒有過時。陳獨秀倡導的新教育是啟發(fā)式的，主張研究受教育者的心理，注重受教育者的反應。他認為現(xiàn)代的教育是“學生教先生”，反對以教訓的方式教育學生。子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边@是典型的“啟發(fā)式”的教學思想?？梢哉f，孔子是啟發(fā)式教學的“祖師爺”。教育者要激發(fā)學生主動思考的能力，開啟受教育者活潑的心靈、生動的智慧，讓他們獨立思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陳獨秀提倡的啟發(fā)式教學，是對孔子教學思想的承繼，也是對“填鴨式”教學的反撥。直至今天，啟發(fā)式教學依然沒有過時，也不會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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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6-03

作者簡介：劉第紅，廣東省高等教育學會副秘書長;廖宇紅，廣東教育雜志社編輯，歷史學碩士。（廣州/510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