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一批優(yōu)秀的科幻小說逐漸走入人們的視野。為促進中國科幻小說的對外傳播,本文嘗試以認知語言學為視角,用質(zhì)化的文本分析法對《流浪地球》英譯本的多重互動性進行研究,以期為中國科幻小說外譯提供一點幫助。
【關(guān)鍵詞】認知語言學;《流浪地球》;多重互動性
【作者簡介】姜雪(1991-),女,漢族,山西壽陽人,山西財經(jīng)大學經(jīng)貿(mào)外語學院2019級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國別商務文化。
一、認知語言學視域下的翻譯觀
認知語言學源于20世紀末,它提出了“體認觀”,認為語言是人們在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互動體驗”和“認知加工”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
基于認知語言學建立起來的“認知翻譯學”認為翻譯是一種認知活動,是以現(xiàn)實體驗為背景的認知主體所參與的多重互動為認知基礎(chǔ)的,譯者在透徹理解源語言(含古代語言)語篇所表達出的各類意義的基礎(chǔ)上,盡量將其在目標語言中映射轉(zhuǎn)述出來,在譯文中應著力勾畫出作者所欲描寫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且兼顧作者、文本、讀者三個要素,倡導和諧翻譯。可以說,翻譯既具有現(xiàn)實層面的體驗性(相當于翻譯中的模仿性),又具有認知層面的主觀性(相當于翻譯中的創(chuàng)造性)。這些可有效地解釋翻譯中的“創(chuàng)造性模仿”原則。
認知翻譯學認為翻譯包括六大要素:體驗性、多重互動性、創(chuàng)造性、語篇性、和諧性、“兩個世界”。因篇幅受限,本文主要從多重互動性來分析《流浪地球》的英譯本。翻譯具有多重互動性,這要求譯者首先要與文本互動,忠于原文,切不可隨心所欲進行翻譯,一定要基于現(xiàn)實和文本。譯者和讀者互動,不同的文化背景下讀者的接收程度和審美要求不一樣,在翻譯中,譯者也應該加以考慮,以求達到和諧翻譯。
二、認知語言學視域下《流浪地球》英譯本多重互動性體現(xiàn)
多重互動性源于皮亞杰的互動論(Interactionism),王寅教授將其擴展為“多重互動”。該理論認為語義和理解不僅取決于人們與客觀世界的互動,而且還取決于多重因素,既有社會的、文化的、習俗的因素,也有個體的、群體的因素;既有感知經(jīng)驗的、客觀的因素,也有理性的、主觀的因素;既有主客互動的因素,也有主主互動的因素。就翻譯活動而言,翻譯的多重互動性則包括譯者、文本與讀者間的多重互動。
1.譯者與文本的互動。翻譯的多重互動性要求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重視與文本的互動,透過文本體味作者本意,并忠實、客觀地將其通過譯文傳遞給讀者。
例如,在《流浪地球》上篇“剎車時代”中出現(xiàn)的“東半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有十幾年吧)將處于永遠的黃昏中,因為太陽在地平線下并沒落深,還在半邊天上映出它的光芒”譯為“The Eastern Hemisphere was shrouded in perpetual twilight for a long time then, perhaps for a dozen years or so–with the Sun hiding just beyond the horizon–its rays reflected by half of the sky”。譯文中用到了“shrouded”來形容東半球被黃昏籠罩的感覺,用詞比較文雅正式,契合小說營造的宏偉的氛圍?!包S昏”也沒有用“dusk”,而更加準確地選擇了“twilight”這個詞,因為前者表示接近夜晚的黃昏時刻,后者側(cè)重于日落后的微微亮的黃昏時刻,顯然后者更符合原文的語境。譯者充分與文本進行互動,盡可能地傳遞原文的內(nèi)涵。
再如,在中篇出現(xiàn)的“由于太陽這時也處于西半球,那兒的高溫更是可怕,草木生煙”,譯者在與文本進行互動后,譯為“Because the Western Hemisphere also faced the Sun, the temperatures there were truly horrific; horrific enough to burn all its vegetation to ash”。譯者將“草木生煙”譯成“burn all its vegetation to ash”,選擇了歸化的方法來傳遞原文內(nèi)涵,不僅尊重了源語,也減少了讀者的閱讀障礙。
在《流浪地球》中篇“逃逸時代”中出現(xiàn)的“醉意闌珊的我,眼淚涌了出來。”譯為“In my tipsy haze, tears began to gush down my cheeks”。原文中的“醉意闌珊”被譯得特別好,譯者在與文本進行互動后,既保留了源語中“闌珊”的概念,又用“tipsy”一詞讓目的語讀者明白這里是在說明一種微醺的狀態(tài)。
2.譯者與讀者的互動。譯者加強與讀者的互動,要求譯者在對原文的語言風格進行總體把握的基礎(chǔ)上充分考慮目的語讀者的接受度問題。
例如,在《流浪地球》上篇“剎車時代”中出現(xiàn)的“和我一起下墜的還有靈兒,她那蛛絲般柔弱的小身軀緊貼著我顫抖著”譯為“Ling fell with me, her wispy frame clinging to my shaking body”。原文中的“蛛絲般”用來表達小女孩身體的纖細軟弱,這里譯者為了減少讀者的閱讀障礙,也為了語言表達更符合英文的習慣,并未直譯,而是選用了“wispy”這個詞,來詮釋小女孩纖細、脆弱的狀態(tài),可謂十分恰當。
再如,“現(xiàn)在,在全世界飛船派情緒又呈上升趨勢,所以他們又狂起來了”譯為“In those days, the Spaceship Faction was losing in public popularity, and they had grown even more unruly as a result。”原文描述飛船派情緒激動,狂妄自大。譯者為了便于讀者理解,在譯文中解釋了飛船派如此這般的原因是他們“l(fā)osing in public popularity”,并用“unruly”這個詞來詮釋整句話中他們不符規(guī)矩、難以馴服的特點。用詞精簡,還進行了適當?shù)脑鲎g。
3.譯者與現(xiàn)實背景的互動。在認知翻譯學視角下,語言和文本都是基于現(xiàn)實體驗而得來的。譯者對文本的理解是建立在對客觀現(xiàn)實理解的基礎(chǔ)上,而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也不能脫離這些現(xiàn)實背景的制約。
例如,在《流浪地球》中篇“逃逸時代”中的“那黑色迅速擴大,其中有星星在閃爍,地球正在沖出木星的引力魔掌”譯為“This black quickly grew in size and, within it, stars began to twinkle; Earth was rushing out of Jupiter's gravitational clutches”。原文中的“魔掌”沒有直接譯為“evil hands”或是“devil's clutches”,可能是譯者考慮到中西方文化中關(guān)于“魔”的概念并不一致。因此譯文中只用了“clutches”,意為“an often cruel or unrelenting control, power, or possession”。
三、多重互動性對科幻小說翻譯的啟示
從認知語言學視域下譯者多重互動性出發(fā)對《流浪地球》英譯本進行分析,筆者得出了對科幻小說翻譯的一點啟示。首先,譯者在與文本互動時,源于對原文的透徹理解,從而盡量忠實地傳遞原文的內(nèi)涵,達到自身與文本之間的平衡;其次,在與讀者互動時,應充分考慮目的語讀者的接受問題,有時可對譯文進行適當合理的增譯或減譯;最后,在與現(xiàn)實背景互動時,譯者要基于對不同的雙語文化、價值觀、思維等的認識,從而調(diào)整自己的譯文。
四、結(jié)語
本文以認知語言學為視域,從譯者與文本、讀者和現(xiàn)實背景的互動三方面分析了《流浪地球》英譯本的多重互動性。研究表明,翻譯具有多重互動性,這就要求譯者在翻譯時要達到與文本、讀者、現(xiàn)實背景等多重因素的互動,在此基礎(chǔ)上才能呈現(xiàn)出好的譯文給廣大讀者。本文的不足之處在于,只選取了很小一部分語料進行分析,有分析不全面的地方,還望相關(guān)研究者能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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