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生活”的思想政治教育學

錢志遠 張潔

摘 要：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通過參與觀察扎根人民群眾的社會生活，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的內在要求，也是社會結構變遷對思想政治教育提出的外在挑戰(zhàn)。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順利“進入現(xiàn)場”開展參與觀察需要有基本的知識儲備、恰當?shù)娜雸龇绞胶土己玫男湃侮P系。在“深入現(xiàn)場”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需要“將心比心”，使自己和研究對象達到“視域融合”，并通過深度訪談達到移情理解。這過程中研究者不僅要“懸置”態(tài)度保持客觀性，而且要在理解研究對象的基礎上建構社會世界的一般規(guī)律，從而“跳出現(xiàn)場”達到超脫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的理論提煉需要在理論資源與經驗事實之間“穿梭融合”，在理論建構與經驗研究共同作用下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生產。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參與觀察法;扎根生活;田野調查

DOI：10.15938/j.cnki.iper.2022.02.010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749（2022）02-0053-05

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自設立以來，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的討論越來越受到重視。張耀燦教授指出：“要提倡、鼓勵實證研究、實驗研究和跟蹤調查，因為這是最有價值的應用研究，它需要艱苦奮斗和獻身精神，而這種研究往往能創(chuàng)造新經驗，揭示新規(guī)律，形成新流派?！盵1]孫其昂教授認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既要運用理論思辨法，又要學習應用其他方法，如實證研究、質性研究、實驗研究等方法?！盵2]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缺乏成熟的研究范式，制約了思想政治教育經驗研究的發(fā)展。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需要增強實踐品格從而突破傳統(tǒng)的研究范式。參與觀察法作為田野調查最為基礎的研究方法，在深入理解人民群眾日常生活的基礎上建構理論，這種“從實求知”的理論建構邏輯與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具有契合性。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通過參與觀察法理解社會世界，能夠幫助思想政治教育學者扎根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在理論建構與經驗研究的共同作用下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生產。

一、審視參與觀察法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的契合性

參與觀察法是指研究者在自然情境下深入到所研究對象的群體或場所之中，與研究對象長時間的密切接觸中體會、理解他們行為和思想的研究活動。最早提出參與觀察法的是人類學家馬林諾夫斯基，他親身參與觀察特羅布里安群島的土著生活，詳盡地分析了“庫拉圈”的交換制度。此后，參與觀察逐漸成為田野調查的基本方法和質性研究的核心技術，在社會科學的研究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參與觀察法強調從局內人的角度發(fā)現(xiàn)、接近和揭示人們日常生活的互動及意義，遵循人們對自己行為的意義的理解，而不是從現(xiàn)有的理論概念出發(fā)。因此，參與觀察法不僅特別適合于探索性的研究、描述性的研究和旨在進行理論闡釋的研究，而且所得出的一般性結論有助于檢驗現(xiàn)行理論和產生新的理論。[3]

參與觀察法在社會科學的調查研究過程中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首先，在研究方式上參與觀察法具有情境性的特點。研究者通過參與觀察，進入到豐富、生動的自然情境下，在與研究對象面對面地交往中，體驗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以及他們的社會情境對其行為和思想的影響。人民群眾的行為和思想往往與他們所處的社會情境密切相關。這種研究方式不僅能夠深入到研究對象的意義世界，而且可以對當?shù)氐纳鐣榫秤懈行缘恼J知。其次，在研究邏輯上參與觀察法具有整體性和關聯(lián)性的特點。研究者可以深入了解研究對象日常生活中所發(fā)生事件的過程，了解社會事件發(fā)生和發(fā)展的社會背景以及事件之間的聯(lián)系，掌握事件的整體性和關聯(lián)性，從而對社會事件做全面和綜合的理解，這為獲得社會現(xiàn)實的整體性圖像提供了可能。此外，在研究過程上參與觀察法具有開放性和靈活性的特點。參與觀察法是一種靈活而開放的研究過程，要求研究者秉持“發(fā)現(xiàn)的邏輯”，在現(xiàn)場經驗和觀察中對研究問題和假設進行修正和確定，以從現(xiàn)場中獲得的信息為基礎隨時隨地調整研究計劃。參與觀察通常是在“沒有先入之見”的情況下，帶著問題到實地尋求資料和“理論性的解答”。[4]研究者可以通過觀察研究對象的行為活動而發(fā)問，可以根據(jù)現(xiàn)實情境的變化不斷調整觀察的內容、對象和范圍。

研究者深入到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中探尋社會現(xiàn)象的運行邏輯，不僅是人類學、社會學的研究方法，也是馬克思主義所遵循的研究邏輯。恩格斯的《英國工人階級的狀況》就是參與觀察法的佳作，他深入到工人居住區(qū)和工廠，在二十一個月內從親身的觀察和交往中直接研究了英國的無產階級，研究了他們的欲求、痛苦和快樂，揭露了資本主義制度是造成工人道德墮落的根源。[5]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以參與觀察來開展調查研究工作。毛澤東在與黨內主觀主義特別是教條主義的斗爭中，強調不能單靠書面報告，要“親自出馬”、深入地從事社會經濟的實地考察研究，提出“你對于某個問題沒有調查，就停止你對于某個問題的發(fā)言權”[6]的著名論斷。毛澤東實事求是、反對本本主義的研究方法與參與觀察“面向事實本身”的研究方法異曲同工?？梢?，馬克思主義理論和中國共產黨的實踐為基于參與觀察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提供了理論基礎和現(xiàn)實案例。

思想政治教育是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以人們的思想品德變化發(fā)展為研究對象的學科，這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要扎根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世界。但是，當前大多數(shù)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以書齋式探討為主，“懸浮”于社會實踐之上，給人一種“坐而論道”、“高談闊論”的“走空感”。[7]目前，在為數(shù)不多的田野調查研究中，雖然有思想政治教育學者運用問卷調查和深度訪談等方法來分析人們的思想和價值觀念，但較少使用田野調查最為強調的參與觀察的方法。[8]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要通過參與觀察扎根人民群眾的社會生活，將自上而下的理論建構與自下而上的經驗研究結合起來，共同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生產。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引入?yún)⑴c觀察法，是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設的內在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發(fā)展既需要深化基本原理、范疇和概念等基礎性理論研究，也需要深入豐富而生動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開展經驗性研究。通過參與觀察法進入不同行業(yè)的思想政治工作領域，提煉豐富多彩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能夠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生產。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引入?yún)⑴c觀察法，是社會結構變遷對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提出的外在挑戰(zhàn)。思想政治教育源于社會、為了社會、更需回到社會，這就需要更寬的視野和更深的思維，這是社會環(huán)境對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提出的必然要求。[9]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我國經歷了快速的社會結構轉型，取得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偉大歷史性成就。中國的社會變革和歷史成就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學者們進行解釋與分析，而且需要加以歸納、提煉和理論化，從而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

二、“進入現(xiàn)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如何進入實地調研

1.知識儲備

在實地調研之前，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需要在明確研究主題和選好研究對象之后，儲備相關基本知識。首先，研究者需要熟悉地掌握與研究主題相關的現(xiàn)有成果。雖然參與觀察法秉持靈活而開放的研究邏輯，要求研究者從具體的現(xiàn)實出發(fā)建構理論，但是熟悉現(xiàn)有成果可以幫助研究者提前了解該學術領域發(fā)展的階段以及研究主題的相關基本知識，進而在實地研究中發(fā)現(xiàn)與現(xiàn)有研究不一樣的“社會事實”。其次，研究者需要了解與研究對象相關的地方性知識。研究者需要收集與研究主題、研究對象相關的基本情況、基本知識以及相關背景材料，了解當?shù)氐娜藛T關系、權力結構、行為規(guī)范和社會文化等地方性知識。宏觀社會環(huán)境往往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影響個體的行動，塑造個體的生命歷程。研究者還需要收集被研究地區(qū)的地方志、歷史文化等文獻資料進行閱讀，了解研究對象所處社會環(huán)境，從而熟悉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用他們習慣的語言進行互動。這些知識儲備能夠幫助研究者更加順利地進入到實地調研過程中。例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選擇社區(qū)思想政治工作為主題進行參與觀察，不僅需要對社區(qū)思想政治工作的已有研究成果了然于胸，還需要提前了解所在社區(qū)居委會工作人員狀況、社區(qū)居民狀況和社區(qū)發(fā)展歷史等基本情況，這樣進入現(xiàn)場才能有的放矢。

2.入場方式

“如何入場”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能否順利開展參與觀察的首要環(huán)節(jié)。研究者可以通過當?shù)叵嚓P部門的支持和許可，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逐漸深入。[10]這種“入場方式”的優(yōu)點是可以相對便捷的進入現(xiàn)場，收集到相對較多政府部門的資料。研究者也可以通過親友、熟人等關系，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進入。這種“入場方式”的優(yōu)點是研究者可以相對較快地取得信任，盡量縮短與研究對象之間的距離，擴大與對方的“共通性”。在實踐過程中，兩種“入場方式”可以相結合，取長補短。“如何入場”主要根據(jù)研究主題的性質和研究人員的情況而定，可以在研究過程中靈活變動，總的原則是不要引起研究對象的疑慮和反感。

3.信任關系

進入現(xiàn)場后，建立友善和信任關系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獲取可靠資料的重要基礎。首先，在入場的初期，要“少說話，多傾聽，多觀察”。研究者不要快言快語，要仔細傾聽研究對象的日常交談，仔細觀察現(xiàn)場所發(fā)生的事情。研究者盡量不要引起研究對象的“注意”，要努力了解當?shù)氐奈幕?，并獲得研究對象的接受。獲得接受的過程實際上也是學習一種不同亞文化的過程。其次，努力取得“關鍵人物”的信任?！瓣P鍵人物”指的是實地研究中能夠幫助研究者“深入”到研究對象生活世界中的人，他可以幫助研究者由“局外人”變?yōu)椤熬謨热恕?。此外，“時間”通常是建立信任關系的必要條件。參與觀察是反復多次的過程，不是一次性的，很多時候研究者需要長時間的互動之后，才能真正被研究對象所接納和認同，從而建立“朋友關系”。

三、“深入現(xiàn)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如何達到移情理解

1.“將心比心”

在“深入現(xiàn)場”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要做到移情理解，首先要設身處地關注研究對象是如何看待他們自己的行為和思想，用自己主觀心態(tài)體會和感受研究對象的主觀心態(tài)。參與觀察是雙向性的互動過程，是人心之間的互動。研究者在參與觀察研究對象的同時，研究對象也在注意著作為研究者的我們。“將心比心”是費孝通先生晚年提出的社會學研究方法。這種方法提醒研究者在參與觀察中要保持一種“溫情與敬意”，不僅要對研究對象保持同情的理解，而且要對研究對象保持尊重的態(tài)度。如果遇到與自己常識不符合的現(xiàn)象，那也要以開放的心態(tài)去感受研究對象的心態(tài)。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田野調查不是一個運用理性獲得新奇發(fā)現(xiàn)的過程，而是一個研究者的身心自我成長的過程，也可以看作一個研究者自我教育的過程。[11]“思想”是思想政治教育最為基本的范疇之一，但日常生活中人們社會行動背后的“思想”往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在社會生活中，“人們不僅總是運用這些‘意在言外’的規(guī)則進行交流、調控和協(xié)商，而且還在不斷地制造著這種‘不言而喻’的默契的規(guī)則”[12]。這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沉浸式”地體驗和觀察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

2.“視域融合”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要做到移情理解，需要使自己和研究對象達到“視域融合”，在自己與研究對象之間建立起一座理解的橋梁。在“視域融合”過程中，研究者與研究對象之間不僅分享了一種時間共同體，而且也分享了一種空間共同體。雙方卷入到共同的意識流中，在其中“共同成長”，從而彼此可以相互理解。在參與觀察中，研究者與研究對象是一種“主體間性”的關系，移情理解是一個交往互動的過程，通過研究者與研究對象之間的互動，理解后者的行為及其意義解釋。在這個意義上，參與觀察不再只是對一個固定不變的“客觀事實”的了解，而是一個雙方彼此互動、相互構成、共同理解的過程。[13]研究結果是由不同主體通過互動而達成的共識，意義并不是客觀地存在于被研究的對象那里，而是存在于研究者和被研究者的關系之中。在研究者與研究對象之間的辯證對話中，雙方通過互為主體的互動而達到一種生成性的理解。因此，參與觀察的過程是研究者與研究對象共同賦予意義的過程。

3.深度訪談

深度訪談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參與觀察中必須要具備的技能。研究者通過觀察可以看到研究對象在社會生活中的外顯行為，通過訪談可以深入研究對象行為背后的內心世界和思想活動。觀察和訪談的配合有助于研究者達到移情理解。

在開始訪談前，研究者需要圍繞研究目標和研究問題設計一個訪談提綱。訪談提綱并不是固定的，它可以在實際訪談過程中進行調整。研究者需要提前詳細地了解被訪者的基本情況，這樣可以增加研究者和研究對象之間的共同語言，從而建立起融洽的訪談關系。同時，訪談時間和地點的確定要讓受訪者感到輕松和安全。訪談很大程度上受到環(huán)境和情境的影響，舒適、安靜的訪談環(huán)境和恰當?shù)脑L談時間能夠讓受訪者感受到尊重，這也影響研究者收集到的資料的準確性和可靠性。在開始訪談過程中，訪談人員要禮貌提問、耐心傾聽、適時追問和仔細記錄，這考驗訪談人員的人際交往、表達溝通、隨機應變的能力。訪談的成功不僅需要“將心比心”，而且需要“視域融合”，從而達到對研究對象的移情理解。

四、“跳出現(xiàn)場”：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如何保持超脫理解

1.“懸置”態(tài)度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在參與觀察中要“懸置”自己的態(tài)度，避免先入為主，防止以自身的判斷代替研究對象的觀點。在參與觀察前，研究者往往會對研究主題、研究對象做文獻回顧和理論準備，從而形成自己的研究假設和理論視角。但是，在進入田野調查中，研究者要警惕“概念先行”，防止以自己的研究假設和理論視角來尋找材料和裁剪復雜的生活世界，切勿以自己對于事件的觀點來取代研究對象的觀點。在參與觀察過程中，研究者需要對自己的身份、價值傾向、自己與研究對象之間的關系等因素對研究過程和結果所產生的影響進行反省。研究者需要“懸置”自己的研究假設和理論視角，摘下自己的“有色眼鏡”全方位地感知研究對象的生活。自然科學家分析事物較少會考慮背后行動者的內在關聯(lián)以及研究事物在不同行動主體中的價值。與自然科學不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涉及思想活動領域，在研究過程中保持“客觀性”顯得尤為重要。當然，這里的“客觀性”不是把研究者變成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也需要在研究過程中發(fā)揮研究者的主觀洞察力，從而達到“力求客觀，絕不冷漠”的研究立場。

2.探究規(guī)律

在“懸置”自己態(tài)度的基礎上，研究者需要以主動感知的態(tài)度，在理解研究對象意義脈絡的基礎上建構社會世界的一般規(guī)律。普通人對社會世界的構造，就是一級構造（first order constrcuct），而社會科學家的構造則是對社會行動者構造的構造，屬于二級構造（second order constrcut）。[14]換句話說，一級構造是行動者從主觀出發(fā)對于自身行動的建構，而社會科學的構造是對日常生活中的行動者所用之建構的建構，所以二級構造必然包含行動者的主觀意義。生活世界所發(fā)生的事件和事實，對于社會科學研究者與生活世界的行動者來說具有不同的意義。行動者對于自己生活世界所發(fā)生的事件有一套日常生活的解釋，這是普通人對社會世界的理解。在參與觀察中，研究者不應該是簡單地收集資料，而是要主動感知研究對象對于日常生活的理解。這要求研究者不僅要明白研究對象語言表達的表面意義，而且要領會研究對象語言表達背后的意涵，還要對研究對象語言表達的整體情境有一個總體的理解。因此，參與觀察的過程就是探究行動意義的過程。社會科學研究者需要在理解普通人對社會世界的解釋的基礎上，經過歸納、分析和建構關于社會世界的一般規(guī)律。正因如此，舒茨才說：“社會世界的科學論題都是針對一般的或特定的主觀意義脈絡去構作客觀的意義脈絡?！盵15]

五、結語：在理論資源與經驗觀察之間“穿梭融合”

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的參與觀察最終目的是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生產，這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將參與觀察獲得的資料進行理論提煉。理論提煉是研究者將實地參與觀察所得到第一手資料進行系統(tǒng)化、條理化，然后從大量的經驗事實中抽象出關于社會世界本質知識的過程。參與觀察的理論提煉過程遵循理論建構邏輯，是一個不斷循環(huán)和演化發(fā)展的過程（如圖1）。首先，在相對籠統(tǒng)的理論背景下對研究主題、研究對象、研究問題和研究假設有個大致的想法。接著，在實地中收集資料以確定將要重點研究的題目，分析研究對象在日常生活中行動的意義，依靠研究對象對其“文化”的闡釋來界定研究方向。然后，通過實地觀察、體驗和訪談收集相關的經驗資料，對于資料進行歸類、分析和概括得出初步研究結論。最后，對經驗現(xiàn)象反復出現(xiàn)的內在特征進行提煉，探析現(xiàn)象背后的本質關聯(lián)，形成一些概念和范疇的理論闡述。理論提煉不是一個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的線性鏈條，而是一個在理論資源與經驗觀察之間“來回穿梭”，逐漸達到“相互融合”的過程。在實際的研究過程中，研究者要像“擰螺絲”一樣反復調校結構逐步修正與完善，從而建構出一般性的理論。理論資源與經驗觀察在研究過程中呈現(xiàn)出“互構關系”[16]，存在著一個相互對話、相輔相成的關系。一方面，經驗觀察為理論建構提供依據(jù);另一方面，理論提煉賦予經驗資料以意義，使經驗資料具有深刻性。通過經驗資料和理論提煉之間的相互融合，理論變得更加“接地氣”，資料所展現(xiàn)的內容也變得更加有深度。

圖1 研究過程的邏輯關系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迎接各種錯綜復雜的挑戰(zhàn)，中國經歷的社會變遷和取得的歷史成就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發(fā)展提供了極其豐富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經驗。中國式現(xiàn)代化新道路獨特之處就是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這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通過參與觀察法，扎根到豐富多彩的社會日常生活之中，挖掘人民群眾的實踐智慧，從大量的經驗事實中抽象出關于社會世界的本質知識。只有“理論自覺”和“實踐自覺”相結合，才能突破傳統(tǒng)的研究范式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知識生產的自主創(chuàng)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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