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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敘述視角與當代印度女性
      ——英語作家阿米什對悉多的改寫

      2023-07-20 18:33:58
      文學與文化 2023年2期
      關(guān)鍵詞:系列小說史詩身份

      張 瑋

      內(nèi)容提要:羅摩系列小說取材于印度史詩《羅摩衍那》,作者阿米什用新的敘述視角講述了傳統(tǒng)故事,并賦予經(jīng)典人物悉多以新的身份特征。本文以為何改寫、如何改寫以及改寫的具體方法與表現(xiàn)為寫作思路,選取羅摩系列小說中“悉多擇婿”“悉多被劫”兩個情節(jié)為例,對比分析史詩、系列小說不同敘述視角下,悉多身份的屬性以及她與羅摩的關(guān)系表現(xiàn),解讀悉多新形象折射出的當代印度女性自主、獨立的身份特征,了解當代語境下史詩改寫的表現(xiàn)、作用與意義。

      印度兩大史詩被譽為印度文化的百科全書,也是印度文學發(fā)展的豐富資源,隨著時間的推移,史詩中的故事不斷被重述、重寫,也在不斷被注入新理念、新思想。印度人耳熟能詳?shù)氖吩娙宋镌谛碌闹v述中逐漸突破原來的完整性和完成性,具有了新的面向。隨著新的小說類型、新表現(xiàn)載體的出現(xiàn),史詩改寫又呈現(xiàn)出新的活力?!读_摩衍那》(Ramayana)中的悉多是印度傳統(tǒng)女性的代表,是“最完美的賢妻典型”①劉安武:《印度兩大史詩研究》,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16年,第224頁。,“婦女中履行神圣職責的圣潔化身”②劉安武:《印度兩大史詩研究》,第240頁。,凝聚著印度文化對女性美的規(guī)定。隨著社會發(fā)展,女性身份所承載的文化、社會規(guī)定也在發(fā)生變化,這在當代的史詩改寫中有突出表現(xiàn)。當代印度英語作家阿米什(Amish Tripathi)改寫了史詩《羅摩衍那》,創(chuàng)作出羅摩系列小說(Ram Chandra Books)(以下簡稱為系列小說)。作品具有濃郁的印度民族特色,被學者稱為“婆羅多奇幻”(Bharati Fantasy)③Varughese,E.Dawson.Reading New India.Lodon:Bloomsbury Academic,2013,p.123.。由于作品以人們熟知的史詩、神話故事和人物為構(gòu)成元素,學者們多關(guān)注的是作品對傳統(tǒng)文化的再現(xiàn)與傳承。然而,羅摩系列小說中獨特的敘述視角也為傳統(tǒng)人物形象提供了新的表現(xiàn)角度,使人物性格具有了較多的時代性。本文以為何改寫、如何改寫以及改寫的具體方法與表現(xiàn)為寫作思路,具體分析羅摩系列小說《羅摩:憍薩羅的子孫》(Ram:Scion of Iksh?vaku,2015)和《悉多:彌薩羅的勇士》(Sita:The Warrior of Mithila,2017)(以下簡稱為《羅摩》和《悉多》)對悉多的改寫,以及悉多這一形象傳遞出的當代印度女性自主、獨立的身份特征,解讀當代史詩改寫的作用與意義。

      一 讓女性發(fā)聲

      《羅摩衍那》《摩訶婆羅多》兩大史詩構(gòu)成的文化體系,“涵蓋了該社會所關(guān)心或憂慮的一切的宗教和歷史啟示”①[加]諾思洛普·弗萊:《世俗的經(jīng)典》,孟祥春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0頁。。一代代的人們在接受、理解兩大史詩故事的同時,也在傳承、闡釋、更新、補充、吸納著新文化,重寫史詩在典故傳輸過程中反映著當下社會對它們的接受。進入21世紀以來,作家們講述、傳遞史詩故事的方式也變得日益豐富,講述內(nèi)容也會有意識地融入一些大眾的、世俗的需求表現(xiàn),羅摩系列小說從改寫形式到人物塑造都體現(xiàn)了這一變化。

      羅摩系列小說采用奇幻小說類型,豐富了史詩改寫樣式,拉近了古典文學與當代讀者的距離。阿米什吸收了班克爾(Ashok Kuamr Banker)等作家以小說改寫史詩的經(jīng)驗。班克爾是小說家和劇作家,因重述(retelling)史詩而廣為人知。他利用小說的敘述方法改造史詩枝蔓式的故事結(jié)構(gòu),將原來的插話利用章節(jié)重新設(shè)置,適當調(diào)整史詩敘事緩慢的問題,使故事節(jié)奏更加緊湊。班克爾還利用人物對話、外貌和行動描寫等敘述手法,讓讀者熟悉的人物形象更為豐滿和生動。班克爾的寫作思路、方法對其他作家起到了示范作用。阿米什則在小說改寫基礎(chǔ)上,選擇更加通俗、時尚的奇幻小說類型。系列小說以讀者熟悉的神話故事構(gòu)建小說的想象世界,創(chuàng)造出一個不同于現(xiàn)實的虛擬世界。另一方面,系列小說在主題、人物方面體現(xiàn)出更多的現(xiàn)代氣息,表現(xiàn)的是當代人的思想觀念,使小說充滿新鮮感又不乏印度傳統(tǒng)文學的趣味性。傳統(tǒng)的史詩、神話承載著宗教、文化的信念,具有很高的權(quán)威性,用通俗文學的形式再敘經(jīng)典,使文學走下神壇,讓寫作從原來的高貴、神圣的地位,變成人們?nèi)粘I畹囊徊糠郑瑏肀磉_人們的簡單愿望和普遍心理,使系列小說“創(chuàng)造性地詮釋了印度文化、神話和歷史……吸引年輕一代”。②Suresh Kumar.Cultural Identity in the Selected Novels of Raja Rao and Amish Tripathi.Kurukshetra University,2018.p.6.

      系列小說融入了當代人對史詩人物悉多的再認識,使她承載了時代性,具有了新的意義。史詩里的“人物、情節(jié)被反復改寫,不厭其煩地改”③劉安武:《印度兩大史詩研究》,第201頁。,作品會根據(jù)時代發(fā)展而變化,“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一再被塑造,情節(jié)一再被改寫,主題一再被改變,時代觀念也一再被修正和更新”④劉安武:《印度兩大史詩研究》,第201頁。。在印度,史詩被看作文學作品、宗教經(jīng)典和歷史典籍,悉多也意味著女性在這些書寫中被隱藏、被符號化、被抽象化的境況。幾千年來,悉多的形象凝聚著人們對女性美的要求,她身上兩個最重要的標簽是“羅摩的妻子”和“遮那竭王的女兒”,這兩個身份點明了女性從夫、從父的附屬性特征。悉多是南亞各國讀者極為熟悉的史詩人物,不同時期的作者按照當時的觀念重新塑造這個形象,使“悉多”的內(nèi)涵不斷豐富。20世紀以來,讓“女性自己發(fā)聲”成為改寫史詩的重要手法,越來越多的作品描寫女性性別身份、社會身份的新狀態(tài)。系列小說中的“悉多”形象并不是單一、偶發(fā)現(xiàn)象。早在20世紀40年代,印地語著名劇作家帕勒登杜寫出長詩《悉多林居》(1941),寫悉多被遺棄后孤苦的生活,試圖讓史詩中被掩蓋的悉多發(fā)出自己的聲音。⑤劉安武:《印度兩大史詩研究》,第212頁。進入21世紀以來,印度女性在家庭、社會等多方面展現(xiàn)出的新風貌更是被寫進眾多作品中。系列小說利用多重敘述視角重構(gòu)悉多形象,表現(xiàn)作為公主對國家義務(wù)、作為妻子與羅摩平等關(guān)系等內(nèi)容,以弱化悉多形象的傳統(tǒng)象征功能,提高其身份中的社會屬性。新的悉多形象兼具傳統(tǒng)女性美和當代氣質(zhì),揭示了女性身份特征的新變化以及男女兩性之間平等、互補、融通的關(guān)系。系列小說將傳統(tǒng)的悉多從處于從屬地位的女性,變成敘述話語的發(fā)出者、男性行為的評判者。在系列小說中,悉多不再是性別符號和文化象征,而以鮮明的女性身份意識表達出女性群體的感受。

      盡管印度女性地位和權(quán)利還有待提高,但可以期望的是,隨著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以及社會的發(fā)展,她們必將擺脫男性的附庸地位,與他們一起擔負建設(shè)家庭、促進社會發(fā)展的責任。悉多作為印度傳統(tǒng)女性的代表,她以新的形象、新的身份出現(xiàn)在系列小說中,對當代印度女性來說具有激勵作用和啟發(fā)意義。

      二 多重敘述視角的運用

      一般來說,悉多“往往被男性塑造為靜止的、可控的觀察對象,本質(zhì)上被置于他者位置”①王春景:《論卡瑪拉·達斯自白體詩歌的女性主義意識》,《當代外國文學》2014年第1期。,她的女性身份、女性意識并不清晰。羅摩系列小說采用多重敘述視角,通過變換聚焦者與聚焦對象等敘事手法,使悉多成為言說者、觀察者,塑造出具有自主意識、獨立身份的新的悉多形象。

      一般認為,敘事分析涉及“誰說”和“誰看”兩個方面,也就是敘事文本中的“敘說聲音”和“敘述視角”兩個問題。近一個世紀以來,視角一直是小說敘事研究的一個中心問題,它指敘述者或人物與敘事文中的事件相對應(yīng)的位置或狀態(tài),或者說,敘述者或人物從什么角度觀察故事。②胡亞敏:《敘事學》,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19頁。視角的承擔者即作品中感知焦點的位置,它可以由敘述者進行觀察和講述故事,也可以是故事中的人物,包括第一、第三人稱敘事的各類人物?!翱础辈粌H僅指視覺觀察,還有心理或精神感受的感知,有的敘事文中,感知者和敘述者合二為一,有的則相互分離。申丹在《西方敘事學》中將視角分為“外視角”和“內(nèi)視角”兩個方面,外視角指觀察者處于故事之外,它包括全知視角、選擇性全知視角、戲劇式或攝像式視角、第一人稱主人公敘述中的回顧視角和第一人稱敘述中見證人的旁觀視角等五種。內(nèi)視角指觀察者處于故事之內(nèi),包括固定式人物有限視角、變換式人物有限視角、多重式人物有限視角和第一人稱敘述中的體驗視角等四種。③申丹:《西方敘事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95~97頁。以上視角分類借鑒了熱奈特的“聚焦”概念和與此相關(guān)的聚焦者、聚焦對象、聚焦者相對于故事的位置關(guān)系等。熱奈特提出三種聚焦模式:第一種是“零聚焦”或“無聚焦”,即無固定觀察角度的全知敘述;第二種是“內(nèi)聚焦”,其特點是敘述者僅說出某個人物知道的情況;第三種是“外聚焦”,即從外部客觀觀察人物的言行,不透視人物內(nèi)心。熱奈特的聚焦模式和申丹提出的九種敘述視角,在類型說法上有重合之處。學者們對敘述視角的研究各抒己見,隨著后經(jīng)典敘述學的發(fā)展,敘述視角研究與意識形態(tài)或認知過程相關(guān)聯(lián),擴大了對視角敘事功能的解讀空間。“悉多擇婿”和“悉多被劫”兩段故事在史詩、小說中敘述視角的應(yīng)用各有特色,對塑造人物、揭示人物的身份意識產(chǎn)生了不同的效果。

      從敘事視角的運用來看,《羅摩》《悉多》既可視為兩個獨立的個體,又可被看作一個整體。從整體看,系列小說采用故事外第三人稱全知敘述視角,但在不同具體作品中,敘述視角的聚焦對象分別為羅摩、悉多。從單部作品看,《羅摩》《悉多》的敘述視角結(jié)合內(nèi)視角中多重人物視角敘述法,借用人物視角觀察其他人物、事件和環(huán)境,將人物的內(nèi)心活動外化。由于每部小說具體視角發(fā)出者、視角對象不同,可以從不同角度、多方位表現(xiàn)同一事件而塑造人物。從文本構(gòu)成看,兩部小說均以“悉多被劫”情節(jié)為開篇。阿米什在《悉多》前言中寫道:“受‘超鏈接’(hyperlink)、又被稱為‘多線敘事’(multilinear narrative)的故事講述方式啟發(fā),小說包括很多人物,他們由一個連接點聚到一起。主要人物是羅摩、悉多和羅波那,每個人物的各自人生經(jīng)歷塑造了他們,‘悉多被劫’將他們的故事匯聚到一起?!雹貯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xvii.具體來說,《羅摩》寫了“悉多被劫”后,繼而以羅摩為聚焦對象,講述羅摩出生、求學、悉多擇婿、悉多被劫等故事?!断ざ唷吩陂_篇“被劫”故事之后,以悉多為聚焦對象,講述她的成長、擇婿等故事?!跋ざ鄵裥觥币还?jié)在《羅摩》《悉多》中以不同敘述視角、聚焦者進行呈現(xiàn),形成“羅生門”式故事模式,如下圖所示:

      羅摩系列小說結(jié)構(gòu)圖

      在《羅摩衍那》和系列小說中,“悉多擇婿”“悉多被劫”都是故事發(fā)展的重要情節(jié),但兩者在不同作品中敘述長度、敘述視角的構(gòu)成各有側(cè)重,顯示出悉多身份以及她與羅摩關(guān)系的不同特征。

      三 女性身份的自主性和主體性

      系列小說充分利用各種敘事策略,突出了悉多女性身份的主體性和自主性,塑造出具有當代女性意識的新的悉多形象。系列小說對悉多的再創(chuàng)造,也正說明了當代史詩改寫的時代需求與文化外延。

      (一)“悉多擇婿”:悉多身份從附屬性到自主性

      史詩中悉多是作為羅摩忠貞的妻子這一形象出現(xiàn)的,其附屬性非常突出,史詩所采取的敘事策略也強化了這一附屬性。

      《羅摩衍那》主要講述羅摩從魔王羅波那手里救出妻子悉多的故事。它被稱為“最初的詩”,由口頭文學演變發(fā)展而來,因此在文本表述中也顯現(xiàn)出口頭講述的痕跡。史詩中的敘述者是羅摩的兒子/歌者,他們處于故事之外觀察、記錄人物言行,這種戲劇式或攝像式視角是史詩的基本敘事視角。在此基礎(chǔ)上,史詩在講述某些事件、情節(jié)時,會轉(zhuǎn)變?yōu)榫唧w某一人物的講述角度。

      “悉多擇婿”故事中,具體講述者分別為(故事外)史詩講述者、(故事內(nèi))使臣、悉多,在史詩整體的故事外攝像式敘述視角基礎(chǔ)上,三次講述的講述主體不同,但聚焦對象都是擇婿大會上的羅摩,這個固定式聚焦對象。在第一次、第二次的故事講述中,悉多均未正式出場,敘事無法起到塑造人物的作用。第三次由悉多作為敘述主體講述,但她也未表述擇婿過程中的自身感受,只是重復他人對羅摩的贊頌。從事件的三次講述可以看出,悉多的身份是從屬性的,需要通過附著于他者以驗證、表明自己的身份,悉多使用的講述語言也證明了這一點,她并沒有話語權(quán)。以“擇婿”起因為例,在悉多講述中,遮那竭國王無法給沒有父母的悉多找到門當戶對的丈夫,“他不停地左思右想,他終于想出了一個主意;這個聰明人這樣琢磨:‘我讓女兒自己挑選女婿’”①[印度]蟻垤:《羅摩衍那》(一),季羨林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0年,第713頁。。事實上,遮那竭王決定了擇婿方式,悉多既沒有決定權(quán)也沒有選擇權(quán),她并不知曉哪些人參加比賽,也不能左右比賽結(jié)果。三次講述中,悉多都是以女兒/公主的身份依從父親/國王的決定而擇婿、成親,從不同敘述視角具體應(yīng)用情況以及視角固定的聚焦對象可以看出,悉多的單一身份產(chǎn)生單向敘述功能,為羅摩提供展現(xiàn)神力的平臺,旨在塑造、宣傳羅摩形象,她本身也成為羅摩戰(zhàn)敗其他國王的獎品。另一方面,三次講述中使用的人稱代詞也說明悉多身份的從屬特征。悉多在講述中多次使用“我的父親”“他”等做主語展開話語。史詩中“悉多擇婿”的多次言說本質(zhì)上都以男性為敘述主體,女性以所屬男性自指,處于失語位置,史詩語言對生活語言的復制、再現(xiàn)和模擬的同時也傳達出女性身份、地位的真實狀況。

      “悉多擇婿”中,史詩以故事外攝像式敘述視角、單向聚焦對象建構(gòu)起的悉多是缺乏層次感的符號,它的作用和意義在于宣傳印度傳統(tǒng)文化中女性身份的規(guī)定性。史詩中悉多堅持要陪伴羅摩去森林流放,她需要盡妻子的義務(wù),如“任何時候都要服侍丈夫,這樣才最使我快樂高興”②[印度]蟻垤:《羅摩衍那》(二),第169頁。。悉多的身份表現(xiàn)為家庭內(nèi)部屬性,要遵循印度傳統(tǒng)文化對女性的規(guī)定和要求?!赌εㄕ摗返诰耪碌摹胺驄D法”規(guī)定:“女子應(yīng)該晝夜被自己的男子置于從屬地位?!雹邸赌εㄕ摗罚Y忠新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年,第177頁。隨著女子年齡的不同,她要從屬于父親、夫主或兒子,在不同時期都被這些男子保護。正是在這種觀念的規(guī)范下,史詩中的悉多體現(xiàn)出《摩奴法論》中對印度女性附屬于家庭(父親、丈夫)的關(guān)系規(guī)定性。

      系列小說中,悉多身為女兒、公主的身份功能呈現(xiàn)出多元性,她輔助父親治理國家,是父親的幫手和依靠,她可以自主決定擇婿對象,她的這些身份特征通過多重敘述視角體現(xiàn)出來。

      把《羅摩》和《悉多》作為整體來看,“悉多擇婿”被講述了兩次,與史詩中順時序講述不同,它表現(xiàn)為以羅摩、悉多為視角主體的多重敘述視角同時講述。系列小說中“悉多擇婿”的故事比史詩里要豐富得多,在故事外全知敘述視角的基礎(chǔ)上,分別以羅摩、悉多為聚焦主體從不同角度進行擴充、細化式講述,增加了擇婿大會前二者會面、擇婿大會會場情形等情節(jié),從不同角度塑造悉多,以凸顯人物身份的主體性。

      系列小說中,悉多“擇婿”的目標和目的都很明確,體現(xiàn)出人物的主體意識和行動的自主性。悉多贊同父親提出的以比武(拉弓)的方式為她選婿,而比武的真實目的只是為了考察羅摩,為選擇他做準備。悉多用“比武”來測試她早已心儀的羅摩是否和傳說中一樣優(yōu)秀,希望能選出幫助自己管理國家的人才。悉多在選婿之前聽說過羅摩的事跡,她請自己的導師(也是羅摩的導師)設(shè)法讓羅摩來參加選婿大會,并在擇婿大會前多次拜訪羅摩,一是考察他的為人,二是確保他能在比武中勝出。

      兩部小說在故事外全知視角的基礎(chǔ)上輔以故事內(nèi)人物視角,用羅摩聚焦、悉多聚焦的方式,對每次會面用不同敘述主體、聚焦對象進行描寫,既寫出羅摩視角中的悉多,也寫出悉多眼中的羅摩。利用故事內(nèi)人物視角描寫人物,以促進人物之間、人物與讀者之間交流,形成多重敘述視角共同描寫見面這件事,從不同角度揭示人物性格,多維度展現(xiàn)人物身份特征。例如,悉多第一次去羅摩等人住處拜訪他,兩人見面入座后,羅摩問悉多:“公主,請問有什么能為您效勞?”④Amish.Sita: 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 Westland,2017.p.204.Amish.Ram: Scion of Ikshvaku,New Delhi: West?land,2015,p.244.在《悉多》中,這句話之后寫悉多的動作和她的內(nèi)心想法:“悉多轉(zhuǎn)身看著這個她已經(jīng)選作丈夫的人。很久以來,她已經(jīng)聽說了很多他的事,她覺得自己實際上已經(jīng)了解他了?!雹貯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204.在《羅摩》中卻沒有這段描寫。兩部小說在內(nèi)容上相互補充之外,在敘事效果上也讓羅摩更多地處于悉多的觀察、評價之下,從悉多的主體感受出發(fā)描寫羅摩。

      系列小說同樣利用敘述視角轉(zhuǎn)換,從不同人物視角描寫兩人之間的感情交流。悉多為確保羅摩拉開她家祖?zhèn)鞯臐衿胖?,再次邀請羅摩去花園相見,她私自帶著神弓想讓羅摩事先練習。羅摩拒絕了悉多的好意,堅持要遵從規(guī)則光明磊落地比賽。在這個情節(jié)中,《悉多》以悉多為聚焦對象,寫她對羅摩做出決定的感受:“悉多很高興自己選擇嫁給羅摩?!雹贏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215.與史詩中悉多的失語和被動不同,系列小說中的悉多富有思想,積極主動“擇”婿,讓“比武大會”成為實現(xiàn)自己心愿的工具。

      再者,系列小說利用多重敘述視角描寫擇婿大會,將史詩中缺席的悉多推到聚焦者、講述者的位置,讓人物自主、獨立的性格鮮明地出現(xiàn)在讀者視野中?!断ざ唷吩诿鑼憮裥龃髸r,基礎(chǔ)敘述視角仍然為故事外全知視角,主要聚焦對象為悉多,但在故事講述過程中,間或?qū)⒐适峦鈹⑹稣吆凸适聝?nèi)人物視角(悉多)重合,變化聚焦對象,增強人物間的互動交流。如寫羅摩拉弓,小說先以“羅摩”“他”等人稱代詞做主語描寫羅摩起身、拿弓等動作,接著聚焦對象變?yōu)橄ざ啵骸跋ざ辔⑿χT缚蠇I庫瑪麗女神保佑你,羅摩。也愿女神保佑我能牽你的手?!雹跘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228.這句話在將畫面切換為悉多的同時,還短暫地將悉多變?yōu)橹v述者、聚焦者,以表達她的內(nèi)心感受。敘述視角的變化將羅摩、悉多兩人均設(shè)置為聚焦對象,擴大描寫場景的縱深感,使悉多也置于擇婿大會現(xiàn)場,并直接展現(xiàn)她的個人情感偏向,凸顯人物主體性。

      系列小說中的“擇婿”真正是以悉多為主體的、獨立自主的選擇行為,她和羅摩之間的感情交流、發(fā)展使人物關(guān)系更加豐富、立體,顯示出男女間平等、互重的現(xiàn)代兩性關(guān)系樣式。

      (二)“悉多被劫”:悉多身份的從附屬到獨立

      “悉多被劫”說的是悉多和羅摩在森林流放時,魔王羅波那劫走悉多的情節(jié),它可以分成悉多失去羅摩兄弟保護、悉多怒斥羅波那兩部分。第一部分中,悉多先讓羅摩離開自己去獵取羅剎幻化的金鹿,又逼走羅什曼那去救羅摩。第二部分中,悉多被喬裝成婆羅門的羅波那所騙,她怒斥魔王未果被劫持到楞伽島。史詩用故事外攝像式視角詳細描寫悉多被劫的經(jīng)過,描寫她與不同人物之間的對話。如,她怒斥羅波那、托森林里的動植物帶信給羅摩、羅什曼那?!跋ざ啾唤佟鼻楣?jié)中雖然增加了對悉多的描寫,但從內(nèi)容和敘事效果看,悉多身份的從屬本性并未改變,人物的身份功能仍為贊頌羅摩的工具。

      史詩中,悉多禁不住金鹿的誘惑讓羅摩去獵鹿,她救夫心切又粗暴逼走羅什曼那,她(女性)的任性、貪婪等“惡”的本性令她違背男性指令、失去所依附的男性保護而被劫持。在這部分中,史詩故事外攝像式視角和故事內(nèi)人物視角時有交替,并配合其他敘述方法表現(xiàn)悉多不聽男性規(guī)勸(擺脫依附關(guān)系)的后果。如,悉多聽到羅剎偽裝的羅摩呼叫聲后,她再次不聽羅什曼那的解釋和勸說,執(zhí)意讓他去救羅摩,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辯論,攝像式視角的對象在悉多、羅什曼那之間轉(zhuǎn)換,并夾有故事外敘述者介入性評價話語,如“遮那竭的女兒很生氣”④[印度]蟻垤:《羅摩衍那》(三),第274頁。,“她氣得簡直紅了眼睛,她又把非常粗暴的話,說給講真話的羅什曼那聽”⑤[印度]蟻垤:《羅摩衍那》(三),第276頁。等。這些帶有情感引導性的敘述結(jié)合悉多為敘述主體的直接引語,塑造出一個失去理智、不聽規(guī)勸的女性形象。正如羅什曼那所說:“悉多呀!對女人來說,說難聽的話不必吃驚。女人天性就是這樣,在一切世界都可以看到;女人們輕浮,丟掉達磨,她們尖刻,專把糾紛制造?!雹伲塾《龋菹佦欤骸读_摩衍那》(三),第278頁。羅什曼那指責悉多“丟掉達磨”,也暗示她沒有遵從丈夫的命令才導致自己被劫。同時也要注意到,羅什曼那的話不僅僅是指責悉多,他將指責對象擴大為“女人們”,不僅說明悉多失去丈夫(男性)保護后被劫,也指明以悉多為代表的女性都會有相似的結(jié)果,暗示女性對男性的依附性。

      “被劫”故事的第二部分寫悉多與羅波那言辭交鋒之后像戰(zhàn)利品一樣被劫走,確切地說,她期望通過聲明所附屬的男性主體來維護自身安全。羅波那看到只有悉多一人后,先喬裝成婆羅門贊美悉多、追問她的身世,然后又夸耀自己的財富、權(quán)勢引誘悉多。悉多得知羅波那的真實身份后,她在怒斥羅波那的同時,也歌頌了羅摩的英勇、雄壯、美名等,用種種比喻表明自己對羅摩的忠貞之情。羅波那自我夸耀越多,悉多斥責他越多,也越表明羅摩地位、名聲之高??梢钥闯觯ざ嘣噲D以贊頌自己附屬的羅摩(男性主體)震懾羅波那。悉多缺乏自我保護能力,只能寄希望于身份的從屬性,頻繁地用不同的稱謂向羅波那表明自己是遮那竭王的女兒、十車王的兒媳婦、羅摩的妻子,點明自己所依附的男性群體、社會身份,以達到自救目的。悉多身份的從屬性進一步促使羅波那積極俘獲悉多,既能為妹妹報被羅什曼那割鼻的羞辱,也能滿足自己攫取美色的貪戀,更能打擊羅摩,挑戰(zhàn)他作為丈夫、男性的榮譽。“悉多被劫”處于羅摩故事的開端部分,它是羅摩、哈奴曼、羅波那等相關(guān)各方展開戰(zhàn)爭的導火線,悉多作為戰(zhàn)利品被羅波那劫走,她作為男性(羅摩)的附屬品受到侵犯,也意味著羅摩男性權(quán)力受到挑戰(zhàn),這也是男性在權(quán)力斗爭中將女性物化的具體表現(xiàn)。在“悉多被劫”中,悉多身份的從屬性更加明顯。

      系列小說改編了“悉多被劫”故事并調(diào)整了它在整個故事進程中的位置,讓其出現(xiàn)在每部小說的開端和結(jié)尾部分,篇幅也短得多。兩部小說均采用故事外第三人稱全知視角,從羅摩、悉多兩個視角聚焦對象描寫悉多被劫經(jīng)過,展現(xiàn)悉多的獨立性。同時,兩個聚焦對象增強故事的共時性、平行性,揭示人物之間平等并列的關(guān)系。從“悉多被劫”情節(jié)所處的文本位置看,系列小說在它兩次出現(xiàn)的中間分別講述羅摩、悉多的成長經(jīng)歷,為展現(xiàn)人物身份的獨立性、人物關(guān)系的平等性提供了充分的敘事空間。

      “悉多被劫”的故事在《羅摩》和《悉多》中敘述各有側(cè)重?!读_摩》中寫羅摩、悉多等人在森林流放。一日,羅摩和羅什曼那在狩獵返家路上,聽到悉多的呼救聲,他們循聲看到羅波那的飛車載著悉多從空中飛過。羅摩的神弓神箭也無能為力,眼看著悉多被飛車帶走?!断ざ唷分袑懴ざ鄮еo衛(wèi)在住地附近尋找食物,遇到楞迦兵襲擊,悉多的衛(wèi)兵被射死。悉多借著草叢掩護回到住地,看到她信任的那迦武士受傷被俘。楞迦士兵覺察到悉多就在附近,就虐待、逼迫那迦武士企圖引出悉多。悉多為救那迦武士,被迫放下武器,被楞迦人用迷藥迷昏帶上飛車?!断ざ唷分袑懴ざ嗯c羅波那及其士兵的戰(zhàn)斗經(jīng)過,《羅摩》主要寫羅摩聽到悉多呼喊后的行動,兩部小說相互補充,共同描寫悉多被劫經(jīng)過。此外,《羅摩》《悉多》均以“悉多被劫”開篇和結(jié)局,以多重敘述視角強調(diào)事件的共時性,顯示人物之間平行、并列的關(guān)系,說明羅摩、悉多間相互依存、相互補充的夫妻關(guān)系,也揭示出男女間平等、融通的兩性關(guān)系。

      在系列小說中,悉多是以英勇的武士、果敢而善良的領(lǐng)袖身份被劫持的。她“看起來像全副武裝的女神,清瘦干練”②Amish.Ram:Scion of Ikshvaku,New Delhi:Westland,2015.p.230.。悉多從遭遇蘭卡士兵開始,一直在戰(zhàn)斗,“悉多憑借精湛的技能殺死兩個蘭卡士兵,偷了他們的武器?!赂业卦噲D搭救迦達育,但未能成功”③A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356.。她在飛車上迷藥還未完全清醒時,仍出于本能抓起近旁的刀跳起來襲擊羅波那。悉多遇險時并非缺乏自我保護能力的弱女子,她沒有宣稱丈夫、父親之名去震懾羅波那,而是與敵人戰(zhàn)斗到最后。悉多是勇于自我犧牲的領(lǐng)袖。她的遮那竭王的女兒、彌薩羅公主、羅摩的妻子等稱號不僅是她與父親、丈夫的關(guān)系,也意味著她和他們一樣具有領(lǐng)導士兵、保護國家的責任,悉多與羅摩聯(lián)合代表彌薩羅與阿逾陀兩國聯(lián)合抗擊羅波那入侵。羅波那所劫持的悉多是羅摩的合作伙伴和戰(zhàn)友,而不僅是羅摩的妻子,更不是戰(zhàn)利品。

      悉多是以羅摩平等的伴侶身份被俘。對悉多和羅摩來說,成親結(jié)束了兩人各自的孤獨,彼此找到生活伴侶、事業(yè)伙伴和精神伴侶。羅摩在擇婿大會上成功拉開神弓后,多重敘述視角分別從羅摩、悉多各自角度描寫兩人相似的內(nèi)心想法:“從此時刻起,他不再孤單?!雹貯mish.Ram:Scion of Ikshvaku,New Delhi:Westland,2015.p.261.“悉多失去母親后,她有一部分變得毫無生氣,現(xiàn)在它又慢慢恢復生機了。我不再孤單了。”②A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258.悉多和羅摩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羅摩和悉多的婚姻建立在相互理解、信仰相同的基礎(chǔ)上,如兩個人都信奉“正法”。史詩中,羅摩是正法護衛(wèi)者。在古代印度,所謂“法”(dharma),有“支持”和“事物的固定秩序”等意,也有“法律”“規(guī)章”“風氣”的意義。羅摩作為信奉正法者,反對以聯(lián)姻締結(jié)政治同盟的做法,但他不能違背老師的“法”令,只好去彌薩羅參加悉多的擇婿大會。羅摩在彌薩羅街上看到抓小偷者想用私刑懲罰小偷,悉多則堅持逮捕小偷依法進行懲處。這里,小說將故事外全知敘述視角調(diào)整為故事內(nèi)羅摩的視角,以羅摩為聚焦者寫悉多,寫他第一次見面就被悉多的外貌與言談舉止吸引,再寫他從悉多處理小偷事件中堅持正法,進一步在情感上認同、接納悉多,表現(xiàn)羅摩由表及里在思想上與悉多的惺惺相惜,也為下文悉多堅持正法、出于妻子的義務(wù)陪伴羅摩去森林流放做好鋪墊。

      把“悉多被劫”故事放置在系列小說的整體框架看,多重視角的聚焦對象立體地展現(xiàn)出悉多、羅摩遭受打擊時各自的內(nèi)心感受,表現(xiàn)出夫妻之間的深厚感情。悉多在生活中是羅摩的幫手,他們?yōu)閿[脫羅波那的追趕一路行軍,加之食物匱乏導致身體虛弱,羅摩、羅什曼那去打獵的同時,悉多也外出尋找食物,她和羅摩(男性)一樣勞作。悉多孤身與圍攻的羅波那士兵戰(zhàn)斗時,迫于無奈呼喊羅摩,羅摩聽到喊聲扔掉抬著的獵物,拼命往住地跑,他看到悉多被劫走時,淚如雨下。

      在印度很多地區(qū)流傳的《羅摩衍那》版本都把羅摩稱為毗濕奴的化身。在印度教中,毗濕奴是地位最高的三大神之一,其性格溫和,對信眾施予恩惠。他既有陽性的一面,也有陰性的一面,他陰性的一面就是以其配偶的形式出現(xiàn)。系列小說保留了羅摩是毗濕奴的化身這一神話傳說,同時設(shè)定悉多是毗濕奴的女性化身(Lady Vishnu),以表現(xiàn)兩人之間事業(yè)伙伴和精神伴侶的平等關(guān)系。羅摩聽說悉多也被國民認定為毗濕奴后對她說:“你會成為偉大的毗濕奴,我很榮幸能追隨你?!雹跘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331.悉多則回答說:“不是追隨,是同伴?!雹蹵mish.Sita:Warrior of Mithila,New Delhi:Westland,2017.p.331.正如系列小說所描寫的,悉多、羅摩是毗濕奴的陰陽化身,組合在一起才代表“神”的完整形象和意義。系列小說描寫的羅摩和悉多的夫妻關(guān)系表明,男性和女性不應(yīng)該成為二元對立的性別,互相補充、相互完善才是性別存在的意義。

      系列小說對《羅摩衍那》的改寫,不僅是體裁樣式的改變,更為重要的是,它通過塑造的悉多新形象,既保留了傳統(tǒng)悉多的女性美,又賦予了這一形象以當代印度女性自主、獨立的身份意識。

      結(jié) 語

      阿米什的羅摩系列小說以通俗小說類型改寫傳統(tǒng)史詩《羅摩衍那》,傳統(tǒng)文學的寫作素材和流行小說的類型模式相結(jié)合,使古老的民族文學煥發(fā)出時代色彩,讓當代印度人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印度傳統(tǒng)文學和文化。“在崇高的時隔久遠的一些體裁中,人物是絕對過去時的形象,是久遠時代的形象”①[蘇聯(lián)]巴赫金:《史詩與長篇小說》,錢中文主編《巴赫金全集》第三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529頁。,但在系列小說中多重敘述視角的作用下,悉多擁有了言說的權(quán)利,傳遞出當代印度女性的身份觀念,展現(xiàn)出她們的時代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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