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姥海鴻/文
美食與美器如是說
江蘇 姥海鴻/文
仲秋賞月分外明,
一半云淡一半心。
愁腸滿腹拋不去,
只憐月下照影人。
美食的定義趨于大同,卻又見仁見智,美食只是具體的物,美劣與否,最終還是屬于品鑒的人,猶如仲秋當空的皓月,云清在天,月明在心。對盤中物的迷戀是人類共性的追求,美食存在于記憶之中,無論你現(xiàn)在的生活條件多么優(yōu)越,美食仍在昨天,今日我們?nèi)栽诳嗫嘧穼つ蔷镁貌荒茚寫训摹甑奈兜?,鄉(xiāng)戀的味道,無憂、簡單的滿足感。
美器可以悅目,美食可以悅口、可以悅心,美食不如美器之論,是摒棄人類需求金字塔基礎之說的悖論。美器固然好,美食更重要,要不然人類也無須絞盡腦汁地探尋食物的多樣性,只管接受營養(yǎng)更全面的脫水食品了。當然,人與其他動物不同,屬雜食動物,因此進化出高度發(fā)達的味覺系統(tǒng)。多樣性是人類味覺機制中的重要部分,無論某種食物或混合營養(yǎng)配餐多么營養(yǎng)美味,單憑一種食物是無法長期抓住人類的興趣的,人類需要食物有豐富的味道、口感、溫度和色彩。在用某一種脫水混合物喂養(yǎng)靈長類動物時,如果沒有搭配水果或其他食物,他們就會變得無精打采,缺少食欲。人類在追求美的事物的時候,皆為滿足人身體的感知活動。比如:悅目之景的色彩與線條,悅耳之音的旋律,悅口之味的芳馥,悅膚之感的舒適,一切因誘惑而來,以‘美’正名。正如有人說:一場精美的大餐,既是物質(zhì)享受,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愉悅。美食調(diào)動了口、鼻、眼、耳、胃等器官,愉悅我們的大腦和身心,誰說烹飪不是一門藝術?有個性的美食家就會有個性的烹調(diào)大師,囫圇吞棗的人就像井蛙望天,深究的人也許只看到了滄海一粟。美食的定義可以很簡單,簡單到你無法給它下一個標準的定義。
與其說美食不如美器,不如說美器是伴隨著美食的精進演變而同步精進著,美器只是一種輔助進食的載體,卻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被放大,成為中國飲食文化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為后人所樂道。盡管日本的飲食文化受到中國的影響,但日本的這種飲食風格更為精進,尤其在飲食的形式上尤為突出。比如日本的拼擺藝術以及盛載食物的食器精巧別致,獨樹一幟。中餐的飲食文化處在世界飲食文化之林,越來越被世人所了解、重視,譬如:醫(yī)食同源的理論、烹調(diào)中五味調(diào)和平衡膳食的理論。這些宏觀的綱領性指導性思想有一定的優(yōu)越性,但在微觀的表現(xiàn)上卻不盡人意。那些對食品衛(wèi)生麻木的大師大有人在,在對味道偏執(zhí)的追求中,甚至有濫用食品添加劑的現(xiàn)象,有的是出于無知,有的是出于自身的道德問題,更別說營養(yǎng)配餐知識的匱乏了。
如今,我們也在借鑒西式的擺盤方式,以流利的線條和立體感營造一種簡約之美。面質(zhì)、糖質(zhì)、巧克力、各種色彩斑斕的時蔬素材也以不同的幾何圖案翹立在盤子之隅,可供選擇的盛器多多:木質(zhì)的桶形迷你器皿,竹制的筐、籃子,玻璃的盤、碗,石質(zhì)的鍋,紙質(zhì)的火鍋以及漆器和金屬類的器皿,甚至也用各種食材的外殼來代替的,比如:蛋殼、貝殼、各種瓜果的外殼之類,數(shù)不勝數(shù),美食如一位窈窕淑女,美器就是華麗的外衣,美食不如美器之說,在實際運用中,也應有方寸可度,拿捏得當方能錦上添花。如用盤子盛裝湯汁較多的菜肴,而用圓盤盛裝整魚就顯得不那么和諧了。另外關于食器的運用也應放在酒店裝潢的風格上去衡量。如果將溫潤的紫砂器皿放在明快的歐式裝潢中就顯得不倫不類,其韻味也蕩然無存。好的搭配能將主體的韻味延伸開來,相反則將會收斂。清代美食家袁枚對食器的見解曾云:“煎炒宜盤,湯羹宜碗,參錯其間,方覺生色”。
看來美食與美器的關系也應與時俱進,除了美食與美器搭配的和諧,也應追求美食與衛(wèi)生、營養(yǎng)、健康,美食與環(huán)境、自然、文化的和諧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