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聞
課改之前,語文是“工具性”大包大攬的天下;“人文性”要求的崛起,是課改之后。這之后,“人文性”一時間就成為了語文課的重點、主流,“工具性”被一點點弱化、邊緣化。課改推行了十多年后,我們發(fā)現(xiàn)語文課上少了“工具性”的意識是有問題的,于是我們開始疾呼“工具性”之于語文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那什么是“工具性”?什么又是“人文性”呢?它們之間的關系又是怎樣的呢?
“工具性”是指某一事物在它與諸多事物構成的鏈條或系統(tǒng)里,處于手段、橋梁和中介的地位,這一事物的存在價值是通過使其他事物更好的存在而體現(xiàn)出來的。
“人文性”是指某一事物或學科對人在精神滋養(yǎng)和個性心理健全方面造成的影響,是客體對主體個性精神生活的豐富與完美,是個性生命的完美視域里展開的認知活動,是一種精神修養(yǎng)。
工具,其本身就是人的思想和情感作用的產物,當其成為具象化的物質后,利用它來讓更多的人能夠便捷地表達他們的思想和情感。因此,工具是精神活動的載體,承載著精神活動后的信息,要表達的是人的思想與情感。這是它們兩者之間的關系。
語文是一門基礎性的工具學科,因為它是人們思想與情感借助語言(口頭或書面)進行信息交流最重要的媒介。日常生活中少不了它,繼承、學習人類各項文明成果也少不了它,這是它的客觀性。而無論是口頭還是書面的語言,它們又按一種約定俗成的規(guī)律或規(guī)則組合、編排,才能進入公共交流領域。學習語文,一方面是具備語言交流的必備素養(yǎng);另一方面就是學習語言交流信息的編碼規(guī)律,不僅用之于破解語言承載他人的信息,還能用之來表達自己的愿望,達到與人交流的目的。而我們現(xiàn)在的語文課,一篇篇課文表達了作者的思想與情感,我們通過精神產物來學習“工具性”的內容,又獲得“工具性”的技能,表達精神世界里的東西。所以,語文首先是“人文性”的,而其本身是“工具性”的,但它又承載著人文的信息,要實現(xiàn)的又是人文的目的。這應該才是對語文“工具性”與“人文性”完滿、健全的理解;將“工具性”與“人文性”割裂開來單獨分析的認識,是片面的、殘缺的?!肮ぞ咝耘c人文性的統(tǒng)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這是《語文課程標準》對語文學科性質開宗明義的確定。其實,“工具性”和“人文性”不僅僅是統(tǒng)一這么簡單,更應該是水乳交融的融合,有各自的本體特征,又相互滲透。
近年來,語文學科的本體性提得比較響,在提及語文本體性的時候,往往強調的是語文的“工具性”,而有意無意間將“人文性”歸為非本體性的內容。如果上面的論述是正確的,很顯然,將“人文性”劃為語文非本體性的內容,是生硬的、割裂的,對語文本身是有傷害的。
那作為語文分支的作文呢?以上這些問題、這些關系又該是怎樣的呢?
由上面的論述可知,“工具性”是剛性的,“人文性”是柔性的。如果把語文比作一個家庭,“工具性”與“人文性”就可以看作是這個家庭的男主人與女主人——爸爸與媽媽,而作文就是這個家庭中的孩子。作文,是語文“工具性”與“人文性”結合的產物,因此它既是工具的,也是人文的。無論是語文課還是作文課,“工具性”和“人文性”是它們作為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面,是相互依存又各自獨立的,是缺一不可的;它們之間,應是根據(jù)課堂教學實際,動態(tài)地把握、調整、處理好權重的問題,而不是一個揚抑的問題,更不是舍棄的問題。在語文課或作文課上,如果討論要“工具性”還是“人文性”的問題,就猶如一個家庭中,爸爸媽媽開吵了,覺得有點水火不容的樣子,逼著孩子做出生命中的選擇:要爸爸還是要媽媽?非此不可、只選其一的結果,在現(xiàn)實生活是一個破碎的家庭的出現(xiàn),體現(xiàn)在語文或作文教學中,那就是我們要走許多不必要的彎路,造成課堂教學的高耗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