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展
(1.四川文理學(xué)院巴文化研究院;2.秦巴文化產(chǎn)業(yè)研究院,四川 達(dá)州 635000)
“卒于房”之“房”所在考述
——讀《春秋左傳注》發(fā)疑一則
何易展1,2
(1.四川文理學(xué)院巴文化研究院;2.秦巴文化產(chǎn)業(yè)研究院,四川 達(dá)州 635000)
《春秋左傳》定公五年載“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清代顧炎武始認(rèn)為“房”通“防”,然無其實(shí)指。清高士奇認(rèn)為此“房”在費(fèi)縣附近,而楊伯峻等認(rèn)為在曲阜東二十余里。然考其成說,皆相舛謬,不足以互證。據(jù)《春秋左傳》經(jīng)、傳記載及譚其驤《中國歷史地圖集》所錄,魯實(shí)有數(shù)防,東防至少應(yīng)有三處。按《經(jīng)》、《傳》通例,有學(xué)者認(rèn)為“魯大夫卒其竟內(nèi),則不書地?!币灿姓J(rèn)為“大夫卒于他國則書國,卒于魯?shù)貏t書地。”誠淆然不清。清陳立、鐘文烝等依纂例疑此“房”當(dāng)不屬于魯之國境。然《左氏》歆所傳古文經(jīng)學(xué),其立主分野之說,若以“房”、“心”應(yīng)之魯宋分野,或可為一說?!洞呵锏乩砜紝?shí)》卷三認(rèn)為東野及房皆近費(fèi)之邑。楊伯峻《春秋左傳注》認(rèn)為魯有二防,此“房”同于僖公十四年之防,其說相悖。細(xì)檢諸家所注,或駁正舊說,以教正于方家。
《春秋左傳注》;定公五年;房;防;季平子
《春秋》定公五年載:“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保?]卷五五,1795顧炎武認(rèn)為“房”與“防”互通。顧炎武云:“‘房’疑即‘防’字,古‘阝’字作‘’,脫其下而為‘’字。《漢仙人唐公碑》可證也。《漢書》‘汝南郡吳房’,孟康曰‘本房子國’。而《史記·項(xiàng)羽紀(jì)》:‘封揚(yáng)武為吳防侯’,字亦作‘防’?!稘h書·武帝紀(jì)》:‘濟(jì)川王明廢,遷防陵’;‘常山王廢,徙房陵’,一卷之中,字體不同,又‘防’、‘房’二字相通之一證。”[2]卷三①
不過,顧氏所證引例皆取自《漢書》、《史記》和《漢仙人唐公碑》,并無較早的例證,也未能從《春秋左傳》中發(fā)明其義例。又陳樹華云:“《漢書·溝洫志》:‘宣防塞兮萬福來’,后云‘自塞宣房后’,一篇之中,‘防’、‘房’互見。又《后漢書·光武紀(jì)》:‘南擊新市真定元氏防子’,注云:‘房子屬常山郡,防與房古字通用?!段倪x·月賦》:‘徘徊房露’,李善注‘防露’蓋古曲也,《文賦》曰:‘寤防露與桑間’。據(jù)此則‘房’之為‘防’審矣?!保?]卷五五,1796
那么,《春秋左傳》經(jīng)文中所提及到的“房”與“防”有無互通的實(shí)例呢?這需要查檢《春秋左傳》中“房”、“防”義例。
一
細(xì)?!洞呵镒髠髡x》,分別在文公十一年《傳》、宣公十年《傳》、成公九年《傳》、襄公十年《傳》、昭公元年《傳》、昭公六年《傳》、昭公十三年《傳》、定公六年《傳》、昭公十七年《傳》(2處)及定公五年,共11處涉及到“房”字,但顯然在現(xiàn)在所能見到的各種版本中并沒有將上述11處改用“防”字的情況。
除開文公十一年、宣公十二年、昭公六年與昭公十三傳中所引“與”它處“房”字義不相同外,其余七例“房”字皆可釋為“宮室”或“偏室”。[3]843②此四處分別如文公十一年“房”釋為人,其《傳》稱:“侯叔夏御莊叔,綿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乘。”此“房”非地名,楊伯峻、徐提編《春秋左傳詞典》就釋綿房甥為“魯臣”。[4]867宣公十二年《傳》“納諸廚子之房”釋為“箭舍”;[1]卷二三,749③昭公六年傳“吳人敗其師于房鐘”,其中房鐘應(yīng)為地名,《春秋左傳正義》釋:“房鐘,吳地。”[1]卷四三,1420《春秋左傳注》則以為“房鍾即今安徽蒙城縣西南,西淝水北岸之闞町集?!保?]1280但明顯房鐘非房或防單稱,即房、防與房鐘不同。而昭公十三之“房”[1]卷四六,1533④則指房國,《春秋左傳正義》曰:“滅蔡在十一年。許、胡、沈,小國也。道、房、申,皆故諸侯,楚滅以為邑。荊,荊山也。傳言平王得安民之禮。汝南有吳防縣,即防國。”[1]卷四六,1533《春秋左傳注》:“房,故國,在今河南遂平縣治。”[3]1361此條記載是指“房”為諸侯國名。雖《春秋左傳正義》提到了房為故諸侯,后被楚所滅為邑,又稱汝南有吳防縣,即防國,但卻并未說明房邑及吳防縣或防國?!洞呵镒髠鳌范ü迥辍秱鳌罚骸傲拢酒阶有袞|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保?]卷五五,1795后人雖多解釋此“房”、“防”相通,為地名。但其說皆承自于顧炎武。如楊伯峻《春秋左傳注》釋:“‘房’即‘防’,古房、防二字常通用,顧炎武《日知録》卷二十七已言之。魯有數(shù)防,江永以為此即隱九年之防,不可信。隱九年《經(jīng)》會齊侯之防在費(fèi)縣東北,季平子歸途未至魯都而死,則其死必離曲阜較近,疑即僖十四年《經(jīng)》、《傳》之防,在今曲阜縣東二十里?!保?]1550楊伯峻雖稱參自阮芝生《杜注拾遺》,但阮注亦參自顧氏。清代江永撰《春秋地理考實(shí)》亦承顧氏之說,且引《彚纂》認(rèn)為東野及房皆近費(fèi)之地,《左通補(bǔ)釋》亦主此說。⑤北京大學(xué)整理本《春秋左傳正義》也注引前述顧炎武及陳樹華所論,認(rèn)為防、房相通。[1]卷五五,1796那么,“房”到底在曲阜縣東二十里還是在近費(fèi)之地呢?似乎殊難判別,至今尚無駁正。
再看《經(jīng)》、《傳》中對“防”的記載,其中也有若干處:如隱公九年經(jīng)、傳;隱公十年經(jīng)、傳;莊公七年經(jīng)、傳;莊公二十二年經(jīng)及莊公二十九年經(jīng)、傳;僖公十四年經(jīng)、傳;文公六年及十一年傳;襄公十三年、十七年經(jīng)、傳及襄公十八年、二十三年、二十五年傳;昭公五年經(jīng)、傳。此外,襄公三十一年傳“豈不遽止,然猶防川”、昭公三十年傳“防山以水之”及哀公十五年傳“以禮防民”,雖出現(xiàn)“防”字,但皆非指國名或地名。文公六年、文公十一年傳;襄公十八年、襄二十五年傳所涉“防”亦非指防地。且在上述諸條中作為地名的“防”,在經(jīng)、傳中皆本身既沒有與“房”字相通用的義例,而且在隋唐的注疏中也沒有將此“防”與“房”相通的解說。唯有將定公五年季平子“卒于房”之房釋為防地,也是在承清代顧氏說之后。
顯然,通覽《春秋左傳》中經(jīng)、傳通例,就從經(jīng)典本身來看,并無以房、防相通用的例子。房、防相通之說,雖萌自顧氏,但顧氏并未詳證“房”之所在。顧氏用以證明二字相通的例子亦是證自漢代或稍后之文獻(xiàn)。雖然在漢及以后房、防確實(shí)可能相通,但這并不足以證明春秋之世及先秦的文獻(xiàn)中房、防便相通,互指同一地。
按清代陳立撰《公羊義疏》對《經(jīng)》義例解釋,顯然他認(rèn)為季平子所卒并非魯?shù)??!豆蛄x疏》卷五十五載:“‘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軫。’【疏】杜云:貍軫地,闕。彼疏引杜,又稱舊說曰:壬申,十月十五日。貍脤,魯?shù)匾??!秱鳌吩唬菏赂鐕?,則二日未得及魯竟也。釋例又曰:魯大夫卒其竟內(nèi),則不書地?!秱鳌贩Q季平子行東歸卒于房是也。以此益明貍軫非魯?shù)匾印端?jīng)注》《范解》皆以為魯?shù)亍!保?]卷五五
那么,魯大夫卒其境內(nèi)則不書地,何以季平子書“卒于房”呢?季平子亦為魯大夫。[6]916要不,房亦非魯?shù)?。清人鍾文烝撰《春秋榖梁經(jīng)傳補(bǔ)注》載:“《傳》例曰:‘大夫不曰卒,惡也?!馊缰鹫压蛔湔?,明定之得立,由于意如,……【補(bǔ)曰】……《左傳》曰:‘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粫诜繌呢傭桌撸袞|野非公家之事,史本不地也。”[7]第十補(bǔ)注第二十三,689其意在說季平子行東野去處理的非公事,故卒于外,所以不書地名。那么,此“房”當(dāng)時是否是魯?shù)啬??唐陸淳撰《春秋集傳纂例》卷三載:“大夫卒于他國則書國,(小字注:諸出聘者,《經(jīng)》雖無其事,理例昭然也。)卒于魯?shù)貏t書地,仲遂、公孫嬰齊是也。趙子曰:魯卿凡四十三人,書族而不書卒者,有公子慶父、公子翬、單伯、公子結(jié)、叔彭生,凡五人?!f公之單伯何故不書卒?不能詳也。自此外則柔(桓十一年見經(jīng))、溺(莊三年見經(jīng))不書卒,非命卿故也。公孫歸父、叔孫僑如不書卒,出奔故也?!嗳蝗瞬洹!保?]卷三顯然,按《春秋集傳纂例》及陳立、鍾文烝的觀點(diǎn)看來,如果此房非魯?shù)?,即季平子不卒于國境,則此“房”當(dāng)指國名。否則此“房”當(dāng)為魯境之內(nèi)某地。如果是指房國,依《漢書·地理志》注:“吳房本房子國,楚靈王遷房于楚,吳王闔閭弟夫概奔楚,楚封于此,為棠溪氏。以封吳故曰吳房,今吳房城棠溪亭是?!保?]卷二八上,1562《讀史方輿紀(jì)要》卷一載“今汝寧府遂平縣,卽春秋時房國?!保?0]卷一,19房國大約公元前529年為楚所滅,那么定公五年(約前505)時房已屬楚地。而且從《春秋左傳》經(jīng)、傳上下文來看,季氏不太可能死于離魯都較遠(yuǎn)的房國。
結(jié)合上面《公羊義疏》所論,季平子所卒之房似乎不應(yīng)當(dāng)是魯?shù)?。鍾文烝撰《春秋榖梁經(jīng)傳補(bǔ)注》稱季氏“行東野非公家之事,史本不地也”,[7]689既然“不書于房”、“史本不地”,卻又稱“卒于房”,前后相悖,何也?是因前稱《經(jīng)》不書地,而《傳》書“卒于房”。
二
《春秋左傳》經(jīng)、傳中除開定公五年“房”被認(rèn)為可能指行政地理位置外,其它“房”字無此解說,而經(jīng)、傳所涉“防”字卻有多處,大多皆指涉地理名稱。如果依顧氏之說,此“房”“防”相通,視為一固定地,那么“房”與諸防到底又是何關(guān)系呢?雖然在《春秋左傳注》在定公五年的注中已經(jīng)稱此“房”為魯曲阜東二十余里之防,但細(xì)檢全文對多處“防”的注疏,顯然有前后背謬處,至于“房”之所在尤為可疑。
楊伯峻先生在隱公九年經(jīng)注稱:“魯有二防,此時西防尚未為魯所有,故知此是東防,當(dāng)在今山東省費(fèi)縣東北四十余里,世為臧氏食邑。……石韞玉《讀左卮言》謂防字或祊字之訛,祊為鄭邑而新歸于魯,此時鄭告伐宋,魯會齊而謀之于祊也?!保?]63-64鄭國新歸魯之邑,除此防(祊)外,還有于隱公十年所取之防,《春秋左傳正義》隱公十年疏注:“鄭后至,得郜、房二邑,歸功于魯,故書取,明不用師徒也。濟(jì)陰成武縣東南有郜城。高平昌邑縣西南有西防城?!保?]卷四,136“壬戌六月七日,庚午十五日,庚辰二十五日,鄭伯后期而公獨(dú)敗宋師,故鄭頻獨(dú)進(jìn)兵以入郜、防。入而不有,命魯取之,推功上爵,讓以自替。不有其實(shí),故經(jīng)但書魯取,以成鄭志,善之也。”[1]卷四,137顯然,至此東、西二防已先后歸魯。
楊伯峻先生認(rèn)為魯有二防,大概就是指此東西二防。但是如果季平子所卒之“房”為一實(shí)指地,那么是否此“房”就是楊先生所稱之東防,即今山東省費(fèi)縣東北四十余里地呢?楊伯峻先生在定公五年傳注中稱:“季平子歸途未至魯都而死,則其死必離曲阜較近,疑即僖十四年《經(jīng)》、《傳》之防,在今曲阜縣東二十里?!保?]1550在隱公十年經(jīng)注稱“防,據(jù)《方輿紀(jì)要》,在今山東省金鄉(xiāng)縣西南六十里。從此魯有二防邑,此為西防,近齊國者為東防。”[3]67那么楊先生稱“魯有二防”就明顯不準(zhǔn)確了,至少魯已有東防(費(fèi)縣東)、西防(金鄉(xiāng)縣西南),還有另一防(曲阜東)。且曲阜東之防屬魯都近郊,其屬魯國必早于東西二防。
而且楊伯峻先生認(rèn)為隱公九年、莊公七年、莊公二十二年、莊公二十九年、襄公十三年、襄公十七年、襄公二十三年及二十四年所述之“防”皆為東防;僖公十四年季姬與鄫子所遇之防與定公五年季氏所卒之“房”同⑥;昭公五年經(jīng)注:“牟婁即隱四年傳‘莒人伐杞,取牟數(shù)’之牟婁,在今山東諸城縣西。據(jù)《匯纂》,防在今山東省安丘縣西南六十里。茲在今諸城縣北,安丘縣稍西而南?!保?]1260由此可見,事實(shí)上防地當(dāng)有四處,并非二防。
莊公二十九“城諸及防”之防是否是費(fèi)縣東四十余里之東防呢?莊公二十九年《經(jīng)》載:“二十有九年春,新延既。夏,鄭人侵許。秋,有蜚。冬十有二月,紀(jì)叔姬卒。城諸及防?!薄秱鳌窌骸岸?,城諸及防,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務(wù),戒事也?;鹨姸掠?,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1]卷十,333-335從經(jīng)、傳中看不出諸與防的關(guān)系,也沒有明確指明其位置。但若依鄭人侵許,魯當(dāng)患之,則當(dāng)備西防,不應(yīng)是東防,但楊伯峻《春秋左傳注》釋:“諸、防皆魯邑。據(jù)《山東通志》,諸故城在今山東省諸城縣西南三十里,石屋山東北,濰河南。防即東防,詳隱九年經(jīng)注?!保?]243又認(rèn)為襄公十三年冬所城之防同此,稱:“此防為東防,見隱九年經(jīng)注。荘二十九年曾城之,今又城之。襄十七年齊師圍臧孫于防,二十四年臧孫自邾如防,以求后于魯,皆此防也?!保?]998顯然楊伯峻先生前面認(rèn)為東防在費(fèi)縣東四十余里,而莊公二十九注卻據(jù)《山東通志》認(rèn)為在山東諸城縣西南三十里,前后悖逆。若此年所筑之防非西防,則東防至少有兩處以上?!洞呵镒髠髡x》注:“諸、防,皆魯邑?!T,今城陽諸縣。”[1]卷十,333而不書防的具體所在。
由于學(xué)生活動課程有利于激發(fā)學(xué)生對會計(jì)專業(yè)的學(xué)習(xí)興趣,鞏固學(xué)生的會計(jì)知識,改善學(xué)生對會計(jì)專業(yè)的理解,增強(qiáng)學(xué)生對會計(jì)事業(yè)的認(rèn)同。因此,越來越多的院校如今已將學(xué)生活動作為學(xué)生的必須修課程。因此,在今后的會計(jì)專業(yè)教學(xué)中,應(yīng)該更深入地研究與探討學(xué)生活動課程,進(jìn)而做好會計(jì)專業(yè)學(xué)生活動課程的設(shè)計(jì)工作,培養(yǎng)出更多的高素質(zhì)會計(jì)人才。
《春秋左傳注》稱“襄十七年齊師圍臧孫于防,二十四年臧孫自邾如防,以求后于魯。”[3]998認(rèn)為此防亦是隱公九年費(fèi)縣東四十里之東防。但是筆者以為此防應(yīng)當(dāng)是接近邾及曲阜的“防”,故緊稱“以求后于魯”,與隱公九年之防不同,而且與荘公二十九所城之“防”亦不同。荘公二十九“城諸及防”,諸與防并舉,皆魯?shù)?。此“防”或可能是靠近諸城及茲之間的“防”,然楊伯峻《春秋左傳注》荘公二十九年所城之防同于襄公十三年、襄公十七年、襄公二十四年及隱公九年之“防”,甚相悖謬。襄公十七年經(jīng)載“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冬,邾人伐我南鄙?!保?]卷三三,1081北鄙與南鄙對舉,可見北鄙是指魯都之北境,而南鄙是指魯都之南境,依譚其驤《中國歷史地圖集》按圖索驥,邾及桃都在魯都曲阜南北郊附近,故高厚帥師所圍北鄙之“防”亦當(dāng)是曲阜東緊鄰北鄙之防。邾亦近防,臧孫自邾如防,亦為此防。但是《春秋左傳注》及《春秋左傳正義》皆認(rèn)為襄公十七年之防為臧氏采邑,⑦在費(fèi)縣東四十余里,即魯都曲阜南境。這明顯是前后矛盾的,與經(jīng)、傳本意亦不相合。圍桃與圍防的戰(zhàn)爭都是發(fā)生在北鄙。若以《春秋左傳注》等的解說,則發(fā)生在桃與防的戰(zhàn)爭就似乎是指發(fā)生在北鄙與南鄙的戰(zhàn)事,故楊伯峻先生認(rèn)為當(dāng)時“齊分二軍,一由齊靈公自帥,圍桃;一由高厚帥領(lǐng),圍防。防為臧氏采邑”。[3]1031襄公十七年《經(jīng)》載:“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卒。宋人伐陳。夏,衛(wèi)石買帥師伐曹。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九月,大雩。宋華臣出奔陳。冬,邾人伐我南鄙?!保?]卷三三,1081事實(shí)上,發(fā)生在桃與防都是北鄙的戰(zhàn)事,而南鄙是是年冬與邾人的戰(zhàn)事。襄公十七年《傳》書:“齊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圍臧紇于防。師自陽關(guān)逆臧孫,至于旅松。郰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fù)。齊師去之。”[1]卷三三,1082如果此年圍臧紇之防即其食邑,則臧氏食邑似乎不應(yīng)當(dāng)是費(fèi)縣東四十余里之防,而應(yīng)是曲阜東二十余里之防。顯然魯境內(nèi)之東防就應(yīng)當(dāng)有三處。一在曲阜以東附近;一在山東費(fèi)縣東北;另一則在諸城與茲之間。
再者,僖公十四年所書之防是否是曲阜近郊之防呢?
僖公十四年《傳》書:“十四年,‘春,諸侯城緣陵’,而遷杞焉。……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保?]卷十三,423-424龍去脈⑧清梁履繩《左通補(bǔ)釋》及楊伯峻《春秋左傳注》⑨皆認(rèn)為此年之防即定公五年之“房”,即在曲阜縣東二十里。按譚其驤《中國歷史地圖集》,鄫國在今棗莊市附近,費(fèi)縣南,離曲阜較遠(yuǎn)。鄫子為鄫國之君,鄫為小國。[4]887因鄫季姬為魯女,想回娘家探親,但“以鄫子之不朝”,而(僖)公止之。經(jīng)載:“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蹦敲此霎?dāng)在鄫國附近,不可能他國之君隨便跑到魯都近郊去玩,故此年所遇之“防”不當(dāng)是魯都曲阜近郊之“防”。
三
《春秋左傳》定公五年載季平子“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若“房”同于“防”,那么此“房”到底是指何處所呢?
據(jù)《傳》載,季平子當(dāng)時執(zhí)魯政,行東野,然后還魯都,還未至都而卒于房地。那么東野在什幺地方呢?東野是季氏邑。楊伯峻引杜預(yù)注:“東野,季氏邑。”并稱:“《匯纂》以為近費(fèi)之地。俞樾《平議》以為東野非邑名,乃東鄙之義,經(jīng)、傳皆無此文例,不足信?!保?]1550若以經(jīng)、傳無此文例,而視東野非東鄙之義。那么就《春秋左傳》整部書而言,“東野”一詞僅兩現(xiàn),一為“季平子行東野”,一為其子“桓子行東野”。似乎也并無完全的理由判斷“東野”為季氏邑。不過,在楊伯峻、徐提編《春秋左傳詞典》中便認(rèn)為東野為“魯都東郊外”。[4]407無論東野是季氏邑,還是東郊較廣之域,那么其方位都大致應(yīng)在魯都之東或東南。據(jù)《傳》載,季平子在巡視東野之后返歸,并卒于歸途之中,可以證明“房”地是在東野與魯都之間。故《春秋左傳注》稱:“季平子歸途未至魯都而死,則其死必離曲阜較近,疑即僖十四年《經(jīng)》、《傳》之防,在今曲阜縣東二十里?!保?]1550李夢生《左傳譯注》定公五年傳亦注稱:“房:即‘防’,在今曲阜東?!保?1]1233但是清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卷二于“東野”條下載:“定五年‘季平子行東野’。杜注:季氏邑?!肚P子》有東野稷,今《闕里志》周公后有東野氏,蓋以邑為氏,東野及房蓋皆近費(fèi)之邑?!保?2]卷二
從季平子歸途還都來看,東野離魯都應(yīng)不是太近。東野如果作為東面遠(yuǎn)郊的一種泛指,如清陳厚耀《春秋戰(zhàn)國異辭》⑩所記“東野”之人,[13]卷十七并結(jié)合鍾文烝所謂“行東野非公家之事,史本不地也”而言,[7]689顯然東野就可能指僻東野處之地。東野并非實(shí)指某地,而是泛指魯都東及東南一帶。故注東野為季氏邑并不一定準(zhǔn)確,季氏邑可能只是在此區(qū)域內(nèi)。在《春秋左傳》定公五年傳中記季平子之子桓子在其父死下葬之后亦巡行東野,并抵達(dá)費(fèi)地:“既葬,桓子行東野,及費(fèi)?!保ǘü迥辍秱鳌罚┯纱丝梢源笾峦茢?,東野與費(fèi)地確實(shí)應(yīng)相近,由西及東大致應(yīng)為魯都、房、東野(費(fèi)地)。又據(jù)譚其驤《中國歷史地圖集》,魯?shù)匚鞣溃ㄚ┊?dāng)在金鄉(xiāng)附近,在郜與緡(金鄉(xiāng))之間,東面附近亦有名費(fèi)、唐、茅地者,《春秋左傳正義》所說“高平昌邑縣西南有西防城?!保?]卷四,136高平昌邑為晉代時地名,即金鄉(xiāng)附近,與春秋郜、緡間之防地實(shí)同。而魯都曲阜以東另亦有“防”地。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整理本《春秋左傳正義》認(rèn)為隱公九年公會齊侯之防即“在瑯邪華縣東南”。[1]卷四,133?瑯邪華縣為晉時地名。此防即在春秋時昌衍(昌平鄉(xiāng))及顓臾附近的平邑縣西南附近,即在費(fèi)與陽之間,而費(fèi)又處于平邑與費(fèi)縣西北至東南線之間。
《春秋左傳正義》和《春秋左傳注》中提及的東防實(shí)際除曲阜東二十里之防外應(yīng)有兩處,一當(dāng)在瑯邪華縣東南,即春秋時平邑西南附近。另一處當(dāng)在今山東省安丘縣西南之“防”地。此防可能稍晚才歸入魯?shù)?。?jù)昭公五年經(jīng)、傳載:“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奔串?dāng)在昭公時,此防地歸入魯國。此東防的位置大致在安丘與諸城之間。顯然,如果將東野的位置確定為魯之東或東南遠(yuǎn)郊,則只有曲阜東之防及費(fèi)縣東之防皆可能成為季氏自東野返歸駐停之地。
自漢唐以來,歷來對《春秋左傳》經(jīng)、傳義例多所質(zhì)疑(可參前《公羊義疏》《春秋谷梁經(jīng)傳補(bǔ)注》及《春秋集傳纂例》之說),而劉歆傳《左傳》,認(rèn)為《左傳》為古文經(jīng)學(xué),并主分野之說。那么《傳》中所述“卒于房”是否便是緣自天象分野之界呢?如果“房”可能非指一確定地點(diǎn),而是泛指一較廣的地域,“房”星之野正在于魯宋之界?!秴问洗呵铩份d:“何謂九野?中央曰鈞天,其星角、亢、氐。東方曰蒼天,其星房、心、尾。東北曰變天,其星箕、斗、牽牛。……”[14]卷十三,662高誘注:“鈞,平也,爲(wèi)四方主,故曰鈞天。角、亢、氐,東方宿,韓、鄭分野?!薄ⅰ皷|方二月建卯,木之中也。木色青,故曰蒼天。房、心、尾,東方宿。房、心,宋分野。尾、箕,燕分野。”“東北,水之季。陰氣所盡,陽氣所始,萬物向生,故曰變天。斗、牛,北方宿?;?、尾,一名析木之津、燕之分野。斗、牛,呉越分野?!保?4]卷十三,667同書第六卷《季夏紀(jì)》高誘注:“心,東方宿,宋之分野,奎,西方宿,魯之分野?!保?4]卷六,316同書卷九《季秋紀(jì)》載:“一曰:季秋之月,日在房?!保?4]卷九,473高誘注:“季秋,夏之九月。房,東方宿,宋之分野。是月,日躔此宿?!保?4]卷九,474按這些星在黃道天象圖表上的分布,心、房為宋、魯之分野,雖稱奎為魯之分野,實(shí)乃按星占方位,奎、心房皆在徐州。故心對應(yīng)宋地及魯西,而房則對應(yīng)魯東大部分地域,奎為魯與齊之分野,那么房星所對應(yīng)的地域分野便主要是魯東南方向而言的大片地域。
用這種星象分野之說來對應(yīng)《春秋左傳》某些現(xiàn)象的解說并非毫無依據(jù),清崔適《春秋復(fù)始》稱:“《左氏》劉歆主分野說,則獨(dú)異矣。分野者,歆所詭托,竄入周官。《左氏》《爾雅》寫以古文,所謂古文經(jīng)傳者也。何謂分野?以地之十二國系天之十二次。何謂十二次?分二十八宿隸之,《律歷志》謂自斗至女為星紀(jì),自女至危為玄枵,自危至奎為諏訾,自奎至胃為降婁,自胃至畢為大梁,自畢至井為實(shí)沈,自井至柳為鶉首,自柳至張為鶉火,自張至軫為鶉尾,自軫至氐為壽星,自氐至尾為大火,自尾至斗為析木是也。然與《地理志》不同。此《志》以初軫十二度終,尾四度,為壽星之次,彼《志》則謂自井六度至亢六度矣。此《志》以初尾十度,終斗十一度,為析木之次。彼《志》則謂自危四度至斗六度矣……”[15]卷三五那么左氏在傳《春經(jīng)》時是極有可能用到天文現(xiàn)象的分野之說的,即便是《左氏》視為劉氏改撰,其亦主分野之說,此亦可與《傳》有所印證的。以此而觀,則較經(jīng)、傳用例便相吻合,也與《公羊義疏》及《春秋榖梁經(jīng)傳補(bǔ)注》的通例質(zhì)疑亦皆可解說。且依此天象分野觀之,季氏所行當(dāng)自魯東南而歸,而非自曲阜正東近郊而歸。那么,季氏極有可能是自費(fèi)縣那邊歸魯都。他去費(fèi)縣方向干什幺呢?據(jù)考證,費(fèi)自季友始世為季世采邑,顯然季平子此次去其私邑考察,故鍾文烝稱“行東野非公家之事”,[7]689后來其子季桓子為穩(wěn)定其食邑民心,其父喪既葬,又行東野及費(fèi)。在今費(fèi)縣附近有古鄪國故城,當(dāng)?shù)赜址Q季王城。《沂州志·藩封志》載:“鄪國,姬姓,伯爵,文武之后,春秋時去‘阝’為費(fèi)?!?僖公封汶陽之田及費(fèi)邑給季友,友為魯國上卿,從此專國政,季友的后世文子、武子、平子、桓子、康子等相繼統(tǒng)治費(fèi)邑,執(zhí)掌魯國,并一度自立費(fèi)國,直至公元前250年被楚國吞滅。在費(fèi)邑附近有“祊”及“防”,在費(fèi)之東及東北方向。而東野極可能又在費(fèi)邑的東南,在東南邊境有鄅及陽小國,鄅后來亦為魯所滅。那么在小國邊境與費(fèi)邑之間的大片領(lǐng)地大概便是東野的范圍。季平子所卒之房可能便是此地。
注釋:
①此觀點(diǎn)分別又見〔清〕顧炎武撰《日知録》,卷二十七“左傳注”;清乾隆刻本《左通補(bǔ)釋》廿九;《春秋左傳正義》,卷五五,第1796頁。
②楊伯峻《春秋左傳注》成公九年注:“當(dāng)時諸侯宮室制度,路寢之北,中間曰室,東西兩旁曰房。室北有墻壁,房北無墻壁,但有階。燕禮舉行在路寢,穆姜為伯姬之母,此時在東房,有門戶通于路寢。聞季孫行父所賦《韓奕》五章,即由東房出至路寢?!?/p>
③《春秋左傳正義》卷二三,頁749釋“房”為“箭舍”;僖公十六年《傳》稱:“秋,狄侵晉,取狐、廚、受鐸,涉汾,及昆都,因晉敗也?!笨芍皬N”當(dāng)為一地名。楊伯峻《春秋左傳注》第742頁經(jīng)注:“武子,魏锜?!薄吧w食邑于廚,故謂之廚武子。”于傳注:“此以‘抽矢’為一逗,……古代射手之箭房在背,知荘子每射,必先自背抽矢,若得好箭(菆)則不以射,而納之于廚子之箭房,便于用時抽出之?!眲t此“廚子”可作兩解:一是指“廚子”之名的箭房;二是指廚地之人。下文“廚子怒曰”,可見此廚子當(dāng)是指某一人或廚地之某一人。此“房”,則指儲箭之所。
④《春秋左傳正義》昭公十三年《傳》:“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荊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fù)之,禮也。隱大子之子廬歸于蔡,禮也。悼大子之子吳歸于陳,禮也?!?/p>
⑤〔清〕江永撰《春秋地理考實(shí)》,卷三,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其于““五年東野”下注:“《傳》:季平子行東野。杜注季氏邑?!稄⒆搿飞w東野及房皆近費(fèi)之地?!俊秱鳌罚哼€未至,卒于房。今按:此房當(dāng)即近費(fèi)之防,見隱元年。顧炎午謂防、房二字,《史記》《漢書》多通用也?!贝苏f,又見《左通補(bǔ)釋》補(bǔ)釋廿九(清道光九年刻光緖補(bǔ)修本):“僖十四年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即此。(周氏附論)房疑即防字,古阝字作,脫其下而為所字。《漢仙人唐公所碑》可證也。(見《隸釋》)《漢書》:‘汝南郡吳房’孟康曰:‘本房子國’。而《史記·項(xiàng)羽紀(jì)》:‘封楊武為吳防侯’,字亦作防?!稘h書·武帝紀(jì)》:‘濟(jì)川王明廢遷防陵,常山王廢徙房陵。’一卷之中字體不同,又防、房相通之一證(顧氏《補(bǔ)正》下)。案:《后漢書·光武紀(jì)上》:‘防子’,注:房子屬常山郡,防與房同,古字通用?!段倪x·月賦》:‘徘徊房露’,李善注《文賦》曰:‘寤防露于桑間’,房與防古字通。”又稱“今闕里志周公后有東野氏,蓋以邑為氏。東野及房皆近費(fèi)之邑。(《春秋地名考略》二)”。
⑥《春秋左傳注》:“季平子歸途未至魯都而死,則其死必離曲阜較近,疑即僖十四年《經(jīng)》、《傳》之防,在今曲阜縣東二十里?!保ǖ?550頁)
⑦參《春秋左傳正義》卷三三,第1082頁;《春秋左傳注》第1031頁、第63-64頁。
⑧〔清〕梁履繩撰《左通補(bǔ)釋》補(bǔ)釋六(清皇清經(jīng)解續(xù)編本)于“遇于防而使來朝”下注:“魯有三防。隱九年公會齊侯于防,東防也。隱十年取防,西防也。此防乃魯國之防山,在曲阜縣東二十里??鬃痈改负显嵊诜?,即此。(大事表六之下)案:防即定五年季平子卒于房之房也,余曩年至曲阜,展謁防墓,土人呼其地為房山,蓋防房同音,(小字注:俗讀防為旁非)且字亦通用。詳定公傳?!?/p>
⑨參《春秋左傳注》第1550頁楊伯峻注。
⑩〔清〕陳厚耀撰《春秋戰(zhàn)國異辭》卷十七載:“齊桓公設(shè)庭燎,為使人欲造見者,朞年而士不至。于是東野有以九九見者,桓公使戲之曰:九九足以見乎?鄙人曰:臣聞君設(shè)庭燎以待士,朞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之賢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況賢于九九者乎?”
?《春秋左傳正義》,卷第四,第133頁腳注③注:“‘華’字原無,阮校:‘宋本、淳熙本、岳本、足利本“邪”下有“華”字,與《釋文》合。’按:注下有‘華’字音釋,據(jù)補(bǔ)?!?/p>
?《沂州志》,明徐汝冀纂修??滴酢兑手葜尽钒藘?,清邵士纂修。乾隆《沂州府志》十二冊,清李希賢修凌遇莘纂。又據(jù)《論語詳解》卷六載:“費(fèi),魯東鄙邑,在顓臾祊田之間,界于邾、莒,魯之要地,魯僖公德季友援立功,以賜之。至季孫宿城之,季氏始大?;蛟黄涞毓培妵?,伯爵,姬姓,文武之后。孟子稱費(fèi)惠公者是也,季氏取以自益。今兗州府沂州費(fèi)縣有古鄪城?!庇帧独m(xù)山東考古録》卷二十五:“曾子居鄪,諫鄪君十事,卽此費(fèi),《晉地道記》(引者注:《晉書·地道記》)湖陸縣西有費(fèi)亭,今魚臺縣?!端臅肌分^‘季氏取鄪為私邑’,《一統(tǒng)志》謂‘費(fèi)縣古費(fèi)國’,皆誤,假令費(fèi)邑卽費(fèi),僖公以費(fèi)賜季友,安得子思時尙有費(fèi)惠公乎?按:曾子居鄪,卽居武城,葢季氏當(dāng)春秋后儼與魯為與國,非別有鄪國也。湖陸之費(fèi)亭,乃后漢曹騰侯邑,謂卽春秋初之費(fèi)國,古無此說也?!保ㄇ宕~圭綬撰《續(xù)山東考古録》清咸豐元年刻本)
[1](唐)孔穎達(dá).春秋左傳正義[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0.
[2](清)顧炎武.左傳杜解補(bǔ)正[G].清皇清經(jīng)解本.北京:中華書局,1991.
[3]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1.
[4]楊伯峻,徐 提.春秋左傳詞典[M].北京:中華書局,1985.
[5](清)陳 立.公羊義疏[G].清皇清經(jīng)解續(xù)編本.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36.
[6]方朝暉.春秋左傳人物譜[M].濟(jì)南:齊魯書社,2001.
[7](清)鍾文烝.春秋榖梁經(jīng)傳補(bǔ)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6.
[8](唐)陸 淳.春秋集傳纂例[G]//清武英殿聚珍版叢書.杭州: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13.
[9](漢)班 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10](清)顧祖禹.讀史方輿紀(jì)要[M].北京:中華書局,2005.
[11]李夢生.左傳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12](清)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G]//清文淵閣四庫全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13](清)陳厚耀.春秋戰(zhàn)國異辭[G]//清文淵閣四庫全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14]呂不韋.呂氏春秋新校釋[M].陳奇猷,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5](清)崔 適.春秋復(fù)始[M].沈陽:沈陽古籍出版社,1991.
[責(zé)任編輯 范 藻]
The Actual Place That the Word“Fang”(房)in“Died at Fang”refers to:A Question in The Notes of Chuan Qiu Zuo Zhuan
HE Yizhan1,2
(1.Ba Culture Study Institute in Sichuan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2.Qinba Culture Industry Study Institute,Dazhou Sichuan 635000,China)
It is recorded in Chun Qiu Zuo Zhuan that in the June of the fifth year of King Ding,Master Jiping went toward Dongye and tended to be back,but died at Fang(房)before he reached home.Gu Yanwu,a scholar in Qing Dynasty,thought the word“房”is the interchangeable word“防”(fang),yet it can not be illum inated.Gao Shiqi,another scholar in Qing Dynasty, thought the place the word“房”refers to is nearby the county Fei,and the contemporary scholar,Yang Bojun,thought it is over 20 kilometers in the east of Qufu county.However,the evidences of their argument show that they can not demonstrate each other and seem to be false.According to the original book Chun Qiu Zuo Zhuan and the notes about it and Chinese History M aps by Tang Qixiang,Lu State had several“防”(Fang)and there was at least three ones in its east.Usually,the classics and the notes about them would w rite that“the placewould notbe recorded if amaster of Lu State died in his own State.”Another argument is that“if amaster died in other State,the name of the Statewould be recorded,and if he died in his own State,the specific name of the place world be recorded.”The two arguments are confused.The scholars Chen Li and Zhong Wenzheng in Qing Dynasty suspected that the“Fang”(房)should bot be in the field of Lu State.According to the convention of the interpretations to the ancient Chinese proses,M aster Zuo insisted the borders of two States,and the“房”(Fang)and the“心”(Xin)were the borders of Lu State and Song State,which seem s to be sound.The third Volume of Chun Qiu Geopgraphy argued that Dongye(東野)and Fang(房)were the places nearby County Fei.The Notes ofChun Qiu Zuo Zhuan by Yang Bojun shows that Lu State has two“Fangs”,the“Fang”(房)is the“Fang”(防)of the Fourteenth Year of King Xi of Lu State,which obviously conflicts.The deep and carful researches on the arguments from different schoolsmay be question the old arguments and find a sound answer.
The Notes of Chun Qiu Zuo Zhuan;the fifth year of King Ding;Fang(房);Fang(防);Master Jiping
I206.2
A
1674-5248(2017)01-0101-07
2016-11-02
國家社科基金項(xiàng)目“先唐巴文化文獻(xiàn)集成與研究”(15BZW057);中國博士后科學(xué)基金特別資助項(xiàng)目“清代律賦選本整理與研究”(2015T80945);中國博士后科學(xué)基金第55批面上資助項(xiàng)目“清代漢賦學(xué)研究”(2014 M552293)
何易展(1974—),男,四川平昌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xué)與中國文化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