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濛
摘 要 愛德華·霍爾的《沉默的語言》一書中曾提到:“文化即傳播,傳播即文化”。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文化和傳播的同構性更是尤為明顯。信息時代促使跨文化傳播從分離的人際傳播、大眾傳播逐漸走向人際傳播大眾化、大眾傳播人際化的融合趨勢,而這也為跨文化傳播中的信息安全問題埋下了隱患。文章試圖分析在信息社會下跨文化傳播的新特征及其與信息安全相關的理論問題,并提出相關對策以減少跨文化傳播對信息安全的負面影響。
關鍵詞 跨文化傳播;信息安全;文化與傳播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6-0360(2017)05-0160-02
20世紀60年代,被稱為作為一個學科的跨文化傳播研究的創(chuàng)始人——愛德華·霍爾曾言及:文化即傳播[1]。這句名言不僅讓我們開始思考文化和傳播的關系到底是什么,也使我們意識到,在全球化進程的今天,文化發(fā)展離不開跨文化交流,國家的發(fā)展離不開跨文化傳播。
1 國內外關于跨文化傳播內涵的發(fā)展
1.1 美國關于跨文化傳播的概念發(fā)展
美國是跨文化傳播理論的誕生地。在經歷了40~50年代的國際學生潮、60~70年代的國際移民潮的背景下,促使著美國人需要掌握適應多元文化社會和全球村生活的技能[2]。這樣,跨文化傳播逐漸成為美國的一門研究學科。
美國人類學家愛德華·霍爾在1955年首次將“inter cultural”與“communication”聯(lián)系在一起,從人類學的實踐奠定了到現(xiàn)在被稱為“跨文化傳播學”的學科基礎,其《無聲的語言》一書也被公認為跨文化傳播研究的奠基之作[3]。沿著霍爾的思路,“跨文化傳播”的概念界定逐漸清晰起來。1974年,Condon和Yousef二人提供了六個進行跨文化傳播研究的關鍵概念,即語言,非語言代碼,態(tài)度—價值觀取向,思維模式,作為文化中介者的譯員,和作為說服者的跨文化傳播的角色[4]。隨著馬克思主義、法蘭克福學派、英國文化研究學派、后結構主義、后殖民主義批判等理論的興起,跨文化傳播被諸如民族主義、文化霸權主義等負面色彩粘連上。
1.2 國內關于跨文化傳播的概念發(fā)展
跨文化傳播活動強調于兩種文化的相互交流作用。但隨著有關學者對跨文化傳播的性質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人們通常把文化看作是影響跨文化傳播的核心問題,其實是不準確的,因為跨文化傳播之所以為跨文化傳播,不是文化影響了傳播過程,而是文化差異影響了傳播過程。跨文化傳播是人類傳播活動的一種特殊形態(tài),他的特殊性表現(xiàn)在:1)傳受雙方具有特定的異文化關系;2)特定異文化關系的特定文化差異成為影響傳播過程的核心要素;3)有效地跨文化傳播活動或者說跨文化傳播的目的就是實現(xiàn)特定異文化之間的意義共享。因此有關學者給跨文化傳播下這樣一個定義;跨文化傳播是在特定的異文化群體之間進行的能夠跨越特定文化差異實現(xiàn)意義共享的傳播活動[5]。
2 跨文化傳播的“本土問題”和“外來問題”及對信息安全的影響
跨文化傳播所帶來的“本土問題”是指一國的跨文化傳播首先要立足于本國的文化傳播,充分發(fā)展和發(fā)揚本土文化,使傳統(tǒng)文化、民族文化、亞文化齊放異彩;其“外來問題”是指需要解決的來自西方主導的國際傳播格局所帶來的文化擴張、文化殖民等外來問題,以及由于解碼差異所帶來的信息失真等問題。
2.1 跨文化傳播的“本土問題”及對信息安全的影響
2.1.1 跨文化傳播中的“青年亞文化”現(xiàn)象
“亞文化”(subculture)是通過風格化方式挑戰(zhàn)正統(tǒng)或主流文化以便建立集體認同的附屬性文化形式[6]??缥幕瘋鞑サ倪^程對我國“青年亞文化”的形成和塑造產生重要影響。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中國的青年文化更多的還是以認同和追隨主流文化、成人文化的方式出現(xiàn)。而伴隨著改革開放所帶來的中西方文化的接軌,中國青年亞文化出現(xiàn)了巨大的變化。日本“KUSO文化”、迷文化、美國的惡搞文化等跨文化傳播都對青年亞文化的形成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新一代的青年亞文化的特點源自于該群體對主流文化的反抗,試圖通過自我創(chuàng)作、自我表達和彰顯來釋放青年一代的迷惘、矛盾以及尋求身份認同所帶來的困擾。
然而年輕人或釋放壓力或抵抗正統(tǒng)彰顯個性的同時也存在著一些威脅國家信息安全的隱患,其最主要的表現(xiàn)形式為“惡搞文化”。從早期的“一個饅頭引發(fā)的血案”“杜甫很忙”“賈玲惡搞花木蘭”等,這些惡搞作品在當今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下市場尤為廣闊。年輕人需要娛樂,自媒體及網絡平臺為青年人表達自我情感,彰顯自我個性提供了開放空間。這些“低門檻、低成本”的惡搞作品威脅著社會的主流文化發(fā)展,同時影響我國對外的跨文化傳播的良性過程和文化信息安全。
2.1.2 跨文化傳播中的文化借鑒問題
近年來,在中國火熱的綜藝節(jié)目及電視劇,如《跑男》《極限挑戰(zhàn)》《愛情公寓》等都是照搬韓國綜藝套路或仿照歐美影視劇套路的文化作品出現(xiàn)在熒幕上。這反映出我國內地文化作品在面對激烈的國際市場競爭中急于求成,渴望通過仿照成功節(jié)目來快速獲取市場利潤。但在模仿的過程中也將西方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一同“搬”了進來而極容易模糊對本國民眾的意識形態(tài),威脅我國意識形態(tài)的安全。例如抄襲自美劇《老爸老媽浪漫史》的《愛情公寓》,劇情幾乎完全照搬美劇內容,同時也將西方的消費主義、享樂主義等納入其中。在讓觀眾捧腹一笑的同時也讓不勞而獲的女主角、耍酷扮帥的男主角形象深入人心。
2.2 跨文化傳播中的“外來問題”及對信息安全的影響
2.2.1 解碼差異引起的信息失真現(xiàn)象
任何文化形態(tài)在相互接觸的過程中,都會由于多種因素導致對信息的解碼譯碼產生歧義沖突,這主要源自于兩種文化的文化背景差異和價值取向以及各國利益的不同。
這種由信息編碼和解碼的不對等引起的信息失真問題主要表現(xiàn)在信息翻譯上。無論是國際新聞還是海外影視劇,在翻譯者進行翻譯時,由于其人的價值觀以及文化背景的不同,或是由于所處的政治立場和國家利益的關系,經過翻譯者二度編碼后的信息和原版信息是有差異的。例如蝙蝠在中國具有吉祥、健康幸福的象征意義,但在西方文化中卻是一個丑陋、兇惡的動物形象。因而在中國的文學作品中出現(xiàn)的蝙蝠形象和國外經過二度編碼后呈現(xiàn)的蝙蝠形象的寓意是不同的。又如西方媒體站在本國利益的角度對中國的發(fā)展和做出的成就蓄意曲解為中國威脅論,這無疑影響海外民眾對中國的認知。
2.2.2 信息失衡和文化擴張對我國信息安全的危害
在跨文化傳播中居于傳播弱勢一方的國家來說,更容易受到傳播強國的壓制而產生出一種信息傳播失衡的局面,若處理不好則會威脅到國家的信息安全。例如“偽中國語”在日本走紅,將日文中的片假名與平假名以漢字取代、拼湊,使整句話都是漢字,雖然語句不順,也非真正的中文,但不論日本或中國網友都能猜出大意,因此稱為“偽中國語”。如“大變寒冷”意即“很寒冷”。這種“偽中國語”不僅受到日本民眾的追捧,在中國的年輕群體也是非常流行。但是同一個詞語在中文和日文的含義是不同的,倘若中國的年輕人由于追求流行“偽中國語”而在平時的交流中也使用日文的意思,這將破壞我國文化的獨特性,威脅到我國的文化和信息安全。
3 跨文化傳播中維護信息安全的解決對策
在維護信息安全在策略上不僅要及時找到有效辦法防治以上問題的發(fā)生,更需要我國主動行動在跨文化傳播中把握主動權,只有在“攻”和“守”兩方面相得益彰,才能有效的維護信息安全。
3.1 對跨國信息及文化進行嚴格管理和控制
近幾年我國已先后頒布了境外劇禁播令、引進劇新規(guī)等,一方面廣電總局通過審核濾去不良內容使本國民眾免受他國意識形態(tài)侵襲,另一方面也間接地幫助了本土文化的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尤其是隨著“直播”文化的迅速興起,也應跟進相關法律政策維護傳播環(huán)境。
3.2 增強全民媒介素養(yǎng),共同維護信息安全
著名教育游戲專家Marc Prensky于2001年首次提出“數字原住民”(Digital Natives)和“數字移民”(Digital Immigrants)概念,[7]進而又發(fā)展出了“數字難民”的概念。數字原住民、數字移民和數字難民成為人們主要依照“使用數字技術的意愿和能力”而劃分的數字時代的三類人群。根據三類人群的不同,在媒介教育方面應有不同的側重。
3.2.1 針對數字原住民進行原創(chuàng)文化的培育
數字原住民是在信息科技等數字時代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一代,習慣數字化的生活環(huán)境,能夠充分利用數字資源,對信息網絡高度依賴,他們在網絡媒介中生存,也在網絡媒介中發(fā)展自我。諸如上文提到的“青年亞文化”,數字原住民需要通過進行文化創(chuàng)作和表達來彰顯個性和尋求認同感,而互聯(lián)網未其提供了開放的平臺使其可以任由創(chuàng)作。但是這些文化作品缺乏專人的管理,有些網絡創(chuàng)作作為年輕人一種發(fā)泄而使得其內容出現(xiàn)低俗、惡俗等不良問題。社交網絡也為數字原住民提供施展的平臺,網絡的匿名性使得網絡暴力、網絡言語極端化問題時有發(fā)生,這都嚴重威脅著我國的信息安全。同時需要傳媒機構、學校、家長必須及時引導數字原住民理性的去上網和創(chuàng)作,并強化教育使年輕人充分認識到其網絡言行對國家信息安全的影響和對網絡環(huán)境的影響。
3.2.2 針對數字移民進行信息文化鑒別及批判能力的培育
數字移民則是受傳統(tǒng)媒體熏陶和成長的一代,對數字化環(huán)境需要適應,且難以擺脫傳統(tǒng)媒體思維。對于數字移民來說,網絡既陌生又不陌生,他們處于不斷學習的狀態(tài)。數字移民不如數字原住民那般了解網絡,他們在信息環(huán)境中大多處于接收信息的狀態(tài)而較少主動發(fā)出和創(chuàng)作信息,所以更應該重視對其在信息文化鑒別及批判能力上的教育。媒體可以通過經常報道虛假信息、信息失真等問題的危害來增強數字移民對網絡化信息的認識,通過媒介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使其認識到要辯證批判地接收媒介信息,進而增強虛假信息對其侵害的免疫力。只有與數字移民對網絡化信息有足夠正確的認識才能更好地指導和監(jiān)督數字原住民在網絡上的行為,進而更好地維護我國的信息安全。
3.2.3 針對數字難民進行文化近用方面的培育
數字難民則更像是數字時代的棄民,他們幾乎無法或不愿使用數字技術,屬于難以把握數字機會的人群。自從網絡時代的到來,數字難民們由于知識和技能上的缺乏而缺少通過網絡渠道來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以及維護自身的權益。主要集中于兩部分群體:老年人和貧困群體。這就需要政府加大出資力度,幫助這部分群體改善觸網環(huán)境,不僅要為貧困群體提供電腦等硬件設備,也要主動組織數字化教育,幫助該群體創(chuàng)造發(fā)聲的條件,諸如建立專門的網站等。
參考文獻
[1]Edward T. Hall,The Silent Language,Garden City,N. Y.:Doubleday,:186.
[2]拉里·薩姆瓦,等.文化模式與傳播方式[M].麻爭旗,等譯.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3.
[3]姜飛.美國跨文化傳播研究形成發(fā)展的理論脈絡[J].新聞與傳播研究,2010(3):17-27.
[4]Duanne D. Pettersen,“Language and Information Processing : an Approach to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International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nual . Publisher : Falls Church , Va. [ etc.] : Speech 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 v.3(1976).
[5]李景強.論跨文化傳播的性質[J].新聞界,2010(6):26-27.
[6]胡疆鋒.惡搞與青年亞文化[J].中國青年研究,2008(6):5-10.
[7]曹培杰,余勝泉.數字原住民的提出、研究現(xiàn)狀及未來發(fā)展[J].電化教育研究,2012(4):2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