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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度副詞“生”的來源與發(fā)展特點研究

      2017-05-24 08:25:20華雨
      現代語文(學術綜合) 2017年4期
      關鍵詞:程度副詞語法化

      摘 要:“生”字本義為“植物生長”,由于經常位于謂語之前,從而產生虛化的可能,并最終在與程度副詞“死”的頻繁對舉使用中獲得了表示程度的詞匯意義。唐代初期可以用來修飾心理動詞和形容詞,標志著程度副詞“生”正式產生。“生”從早期只能修飾心理動詞又逐漸發(fā)展出修飾形容詞。但是由于“生”在產生過程中受到了各方面消極因素的影響,使得它只能修飾表示消極意義的心理動詞或形容詞,且構成新詞能力很弱,并在后世的發(fā)展中不斷被淘汰,現代漢語中只有“生怕”“生疼”等少量凝固成詞的詞語留下。

      關鍵詞:生 程度副詞 語法化 語義及結構特點

      “生”是現代漢語中極為常用的詞,語義豐富、詞性復雜,具有副詞詞性的“生”就有四種,分別是:1.表示活著做某事或行為所及對象是活著的;2.表示程度深,相當于“最”“很”“極”“甚”等;3.硬是,偏偏;4.實在(閔捷,2011)。其中表示程度深的副詞用法“生”是在唐代時產生的,通常用在心理動詞和少量形容詞之前。對于程度副詞“生”的來源,學術界較少有人進行過研究。程度副詞“生”究竟是怎樣虛化而成的,為什么現代漢語中僅有少數凝固的詞語如“生怕”“生疼”遺留下來,程度副詞“生”后的修飾成分X具有怎樣的特點?首先,我們需要厘清程度副詞“生”的來源與發(fā)展。

      一、程度副詞“生”的歷時發(fā)展

      (一)先秦兩漢時期

      《說文解字》中,“生,進也。象艸木生出土上。凡生之屬皆從生。所庚切?!薄吧弊畛醯牧x項即為出生、生長義,與“死”相對。

      《詩經》中“生”字共出現38次,語義分布舉例如下,見表1:

      1.動詞,表示生長:

      (1)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詩經大雅·卷阿》)

      2.動詞,表示出生、養(yǎng)育:

      (2)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詩經小雅·蓼莪》)

      3.動詞,表示產生、發(fā)生:

      (3)王師傷敗,君子不樂其生焉。(《詩經國風·兔爰》)

      (4)秉心無競,誰生厲階,至今為梗。(《詩經大雅·桑柔》)

      4.名詞,與“死”相對:

      (5)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詩經國風·邶風·擊鼓》)

      5.名詞,通“性”,表示本性:

      (6)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詩經大雅·綿》)

      6.語氣詞

      (7)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聽之。(《詩經小雅·鹿鳴·伐木》)

      從上述語料來看,“生”字由“植物生長”的本義擴大為“動物等自然界萬事萬物的孕育、產生”義、“生命”義和“產生、發(fā)生”義。但這一時期,“生”的各個義項多表示具體意義的實詞,并未發(fā)展出程度副詞的用法。

      但是,我們在考察先秦兩漢時期的其他語料時,發(fā)現表示“與‘死相對的活著義”的“生”的句法位置已經發(fā)生改變,可以出現在其他謂語動詞之前作狀語。如:

      (8)白公奔山而縊,其徒微之。(葉公)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保ā蹲髠鳌ぐЧ辍罚?/p>

      (9)又多殺宮人,生埋工匠,計以萬數。(西漢·司馬遷·《史記·始皇本紀》)

      (10)議者皆以為去悖虐,聽后昭信讒言,燔燒烹煮,生割剝人,距師之諫,殺其父子。 (東漢·班固《漢書·景十三王傳》)

      上述語例中,“生拘”“生埋”“生割”,在語義上,它們都是對所修飾動詞的受事對象的生存狀態(tài)做出描述,我們可以把它們譯為“在某人活著的情況下(做某事)”,在句法上它們屬于狀中式偏正短語,這一點也使得“生”具有了成為副詞的語法環(huán)境。

      (二)魏晉南北朝時期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主要代表語料《世說新語》中“生”共出現74次,語義分布舉例如下,見表2:

      1.動詞,表示生長:

      (11)吾家君譬如桂樹生泰山之阿,上有萬仞之高,下有不測之深。(德行第一)

      2.動詞,表示出生、養(yǎng)育:

      (12)大禹生于東夷,文王生于西羌。(言語第二)

      3.動詞,表示產生、發(fā)生:

      (13)吾時月不見黃叔度,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德行第一)

      4.名詞,與“死”相對:

      (14)敗義以求生,豈荀巨伯所行邪?(德行第一)

      5.名詞,通“甥”:

      (15)公常攜兄子邁及外生周翼二小兒往食。(德行第一)

      6.名詞,尊稱

      (16)昔堯聘許由,面無作色。先生何為顛倒衣裳?(德行第一)

      雖然《世說新語》中并未出現“生”為程度副詞的用法,但是,在同時期的漢樂府民歌中,出現了少量較有爭議的“生”字的用法。

      (17)深閨久別離,積怨轉生愁。(《有所思》)

      (18)初別意未解,去久日生悲。(《邯鄲才人嫁為·養(yǎng)卒婦》)

      這里的兩例都可以做兩種解釋,一種表示“產生、發(fā)生”,產生了悲傷愁思;另一種表示“很”,非常悲傷和愁苦。雖然通過前后文對應,我們更傾向于第一種解釋,但是這種句式的發(fā)生也為第二種解釋提供了可能。也就是說,“生”字在這里出現了虛實共存的現象。張誼生(2000)認為副詞的形成主要來源于動賓結構、連動結構、聯合結構,因為這三種結構表義重點經常落在后一詞上,前面的詞就會虛化,轉向狀中結構。例(17)(18)中,表義重點在后一詞上,也就有了從動賓結構轉向狀中結構的傾向。從語法化的角度來看,這種歧變過程(Divergence)說明了這里的“生”處于由實詞義分化出虛詞義的過渡階段。但是,這種現象還并不具有普遍性,我們可以將這一時期看作程度副詞“生”產生的萌芽階段。

      (三)唐代以來的發(fā)展

      “生”產生程度副詞用法的年代是唐朝,學界已基本達成共識,而且普遍認為這一時期已經開始形成了較為固定的搭配格局,即以“生愁、生怕、生憎”等為主,一些詞組如“生怕”隨著使用頻率的上升甚至逐漸由短語凝固為詞。

      根據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CCL語料庫,我們將唐代至現代的程度副詞“生”進行了窮盡性的統計,并按照年代分布舉例如下,見表3:

      1.生憎:

      (19)生憎帳額繡孤鸞,好取門簾帖雙燕。(唐·盧照鄰·《長安古意》)

      (20)勛業(yè)未成空攬鏡,生憎白發(fā)已盈頭。(清·震鈞·《天咫偶聞》)

      2.生怕:

      (21)生怕雷霆號澗底,長聞風雨在床頭。(唐·曹唐·《勖劍》)

      (22)嘴里罵著,心中生怕到得遲了。(清·吳趼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

      3.生愁:

      (23)小側金荷迎落蕊,高燒銀燭照殘英。生愁斜月酒初醒。(宋·李彌遜·《浣溪沙》)

      4.生怯:

      (24)正倦立銀屏,新寬衣帶,生怯輕寒料峭?!保ㄋ巍遣伞ぁ抖缮瘛罚?/p>

      5.生羨:

      (25)無限鮮飆吹芷若,汀洲,生羨鴛鴦得自由。(宋·賀鑄·《南鄉(xiāng)子之二》)

      6.生疼:

      (26)(糊突蟲云)叫喚起滿肚里生疼。(元·劉唐卿·雜劇《降桑椹蔡順奉母》)

      (27)我不知他身上疼與不疼,我只知道使的我只胳膊生疼。(明·《醒世姻緣傳》)

      (28)打緊又被這瞎眼的亡人在路上打個前失,把我跌了下來,跌的腰跨生疼。(清·《儒林外史》)

      (29)瑪力的話是出乎至誠,一使勁把拿破侖的腿夾得生疼。(老舍 《二馬》)

      (30)我們從產生時間、使用頻率、“生+X”后接成分X的性質等方面對表3進行分析:

      1.產生時間和使用頻率分析

      產生時間最早的詞組為“生憎”和“生怕”,產生年代為唐代,且基本都是在唐詩中出現。但之后,兩者的發(fā)展有了一定的區(qū)別?!吧鳌背霈F的頻率一直不高,且依然只存在于詩歌中,始終沒有實現口語上的廣泛使用;與之相反,“生怕”在宋代特別是《全宋詞》中頻繁使用,雖然在元代時使用頻率有所下降,但在明代的白話小說中迅速反彈,并延續(xù)到現代漢語中,并凝固成詞。

      “生愁”“生怯”“生羨”三個詞組產生于宋代,且基本都是在宋詞或宋詩中出現。這三個自產生時使用頻率就不高,在后世也基本消失。

      “生疼”產生時間最遲,最早出現于元代雜劇中,并在明清白話小說中得到了較為廣泛的使用,而在現代漢語中進一步發(fā)展,出現頻率較高。

      總體上看,程度副詞“生”產生于唐代,在宋代時在“生+X”種類和使用頻率上有較大發(fā)展,元代時出現回落,自明代開始至當代,僅有“生怕”和“生疼”被廣泛使用,并由詞組轉化為詞。相對于其他程度副詞,程度副詞“生”的局限性是很高的。

      2.“生+X”中后接成分X的特點

      a.首先,X都是單音節(jié)詞。相對于其他程度副詞,“生+X”的后接成分X在范圍上很有局限性,X如“憎”“怕”“疼”等都是單音節(jié)詞,沒有雙音節(jié)或多音節(jié)詞。

      b.其次,X多為消極意義的詞語。我們發(fā)現X如“憎”“怕”“愁”“怯”“疼”都表示消極意義,即使是“生羨”,如例(25)“生羨鴛鴦得自由”,也表現出作者不得自由的憂傷之情,并沒有積極的含義。

      c.最后,X的詞類大多為動詞,少量為形容詞?!霸鳌薄芭隆薄俺睢薄扒印薄傲w”為動詞,“疼”為形容詞,還有一些有待爭議的“生恨”等詞組中基本也都是動詞。不同于其他程度副詞多修飾形容詞,“生”多修飾動詞,而且從表3中各詞組的產生時間可以看出,“生+形容詞”的產生時間要遠遲于“生+動詞”,甚至說我們可以推測“生+形容詞”是受到了其他程度副詞多修飾形容詞的語言環(huán)境影響下才由“生+動詞”的形式衍化產生的。

      那么,為什么“生”所修飾的X具有上述特點呢?筆者將在第二節(jié)嘗試解釋。

      二、“生”修飾成分X特點成因研究

      通過前文的分析,可知“生”由動詞和名詞發(fā)展出程度副詞的用法,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到唐代這一時期實現的。那么它是如何完成這一過程的呢?

      根據陳菘霖、曹逢甫(2005),“生”由“植物長出”的本義引申出“發(fā)生、產生”的義項。而這一義項在搭配時主要有兩種結構:一是主謂結構,如例(3);二是動賓結構,如例(4)。“由于動賓結構表義重點在后面一詞,結構產生變化,‘生+名詞的動賓結構,語法化為‘生(ADV)+心理動詞狀中”,如例(19)?!俺撕蠼有睦韯釉~,如‘生怕‘生憎,亦可后接形容詞‘生獰?!币簿褪顷愝苛?、曹逢甫認為程度副詞“生”的語義來源,是由“發(fā)生、產生”意義而來,結構形式是由動賓式語法化狀中式而來。

      根據張振羽(2009),在唐代詩詞中“生”與“死”經常對舉呼應,而“生”就是在與程度副詞“死”的對舉呼應中,受到“死”的誘發(fā)而產生程度副詞義項的。如:

      (31)生歸蘇屬國,死別李將軍。(唐·鮑溶 《隴頭水》)

      (32)生憎野鶴往遲回,死恨天雞識時節(jié)。(唐·元稹 《古決絕詞》)

      也就是說“死”字在出現了程度副詞的用法之后,常常與一般意義的“死”對舉的“生”字(例30)由于語言慣性,也開始與表示程度副詞的“死”字對舉,并最終誘發(fā)出程度副詞的用法(例31)。

      我們認為陳菘霖和曹逢甫的觀點很好地解釋了“生”產生程度副詞義項的結構機制,而張振羽則提供了誘發(fā)機制的依據。同時,我們也認為“生”早期表示“活著地”的意義,作狀語的用法(例8)也為程度副詞意義的產生提供了語法環(huán)境。

      而順著這個思路,我們可以為“生”修飾成分X的特點找出一定依據。

      (一)為什么X都是單音節(jié)詞?

      由于“生+X”在產生初期基本都是在唐詩中出現,即使到了宋代也幾乎在宋詞宋詩中出現,所以詩詞對于語言的限制使得“生+X”中X字數不可能過長、形式也不可能過于豐富,這樣會破壞詩詞的韻律。

      另外,程度副詞“死”在產生過程中,其搭配成分也都是單字。而“生+X”初期多與程度副詞“死”對舉,其后接成分肯定也受到了相應的影響。如:

      (33)死恨相如新索婦,枉將心力為他狂。(唐·元稹 《箏》)

      (34)死恨去時不相報,肝腸寸斷更無蹤。(《敦煌變文集·悉達太子修道因緣》)

      (二)為什么X多是表示心理感受的詞語?

      從認知的角度看,人們在感受外界時多是從自身角度出發(fā),“生”的基本義是“出生、養(yǎng)育、生活”等,都是與人的感受密切相關的,作為程度副詞時,“生”也比其他程度副詞更能表達一種強烈的感情,所以也就更加傾向于表達感情。而當表達大小多少、長寬胖瘦等客觀評價的程度時,我們不會使用程度副詞“生”來進行修飾。試比較:

      通過比較,我們可以發(fā)現即使是表示極度程度的“極怕”和“極疼”也無法像“生怕”和“生疼”讓人感受到切膚的疼痛感和恐懼,“非?!焙汀昂堋本透鼰o法達到這種表達效果。

      (三)為什么X多是表示消極意義的詞語?

      我們認為這可能有三方面的原因:

      第一,程度副詞“生”在產生之初,受到了程度副詞“死”的強烈影響,進而帶來了消極的意義。人們在表達情感時,常常會使用夸張的手法,比如“死”來表現某種情感的極致。如:

      (35)明妃一朝西入胡,胡中美女多羞死。(唐·李白 《于闐采花》)

      (36)死恨物情難會處,蓮花不肯嫁春風。(唐·韓偓 《寄恨》)

      除了程度副詞“死”以外,“生”還與“苦”“酷”“殺”等具有消極意義的程度副詞對舉,如:

      (37)年年三月暮,無計惜殘紅??岷尬鲌@雨,生憎南陌風。(唐·李中 《落花》)

      在這些詞語的影響下,“生”在表達程度時所修飾的詞語也傾向于消極意義的。

      第二,表示“活著的”副詞“生”的句法位置為程度副詞“生”的產生提供了可能性,同時也影響了到程度副詞自身語義特征的形成。

      在先秦兩漢時期,“生”字開始可以作狀語時,一般都是與戰(zhàn)爭、殘酷等相關,如例(8)—例(10),無論是“生埋”還是“生割”,皆是令人發(fā)指的非人行徑,即使是“生拘”也是與戰(zhàn)爭相關。因而這里的“生”,似乎已不只是對所修飾動詞的受事的生存狀態(tài)進行單純地描述,還增加了對客觀事件殘酷意味的一種強調,體現出對客觀事件進行主觀評議的傾向。

      而在魏晉南北朝和唐朝初期,“生”所搭配的謂語動詞繼承并加強了先秦兩漢時期“與戰(zhàn)爭、政事相關”以及“殘酷意味”的特點,如:

      (38)吳人生剖其腹,允割其心肝,罵曰:“庸復作賊?”(南朝·裴松之 《三國志裴注》)

      (39)其子叩頭流血,為父請命,羽林乃執(zhí)始均,生投火中,灼為煨燼。(唐·杜佑 《通典》)

      第三,在程度副詞“生”產生的萌芽時期——魏晉南北朝時期,表示“產生、發(fā)生”意義的“生”的賓語成分也傾向于表示消極的意義。我們以《雜寶藏經》為例。

      《雜寶藏經》中“生”共出現418次,語義分布如表4,并舉例如下:

      在《雜寶藏經》,“生”作為程度副詞,還未出現。但是,在統計、歸納和分析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在“生”表示產生、發(fā)生的義項時,其后接的成分有一定的傾向性。我們將“生”表示第三種義項“產生、發(fā)生”時稱為“生3”,歸納總結出其具體分布參見表6:

      由表5可知,“生3+消極意義”比“生3+積極意義”出現的總次數更高,百分比超過21%,而且在例子的多樣性上也占有較大的優(yōu)勢,“生3+積極意義”中“生歡喜”出現次數為26次,占“生3+積極意義”的比例為48.1%,其他例子基本也就出現一到兩次,頻率很低?!吧?+消極意義”中除了“生惡心”出現7次,“生嫉妒”出現5次,分別占“生3+消極意義”8.0%和5.7%之外,其他語例都不超過5次,分布較為平均。其實不僅是《雜寶藏經》,由于魏晉時期佛家宣揚苦集滅道四諦,把社會人生的一切判定為苦,世界如何造成痛苦,人們又該如何逃離苦海,得到解脫。這種思想指引下,佛經中出現產生消極事物和消極思想的頻率一般就會高于產生積極事物和積極思想的頻率。魏晉時期,佛教文化滲透到社會各階層,佛經的宣揚也對語言的發(fā)展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可以看出,“生3+消極意義”比“生3+積極意義”有優(yōu)勢。而“生3”的這種特質也同樣遷移到了后來產生的程度副詞“生”中,對它多修飾消極意義的成分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三、程度副詞“生”的局限性

      程度副詞“生”自產生之始,就具有很強的局限性,主要體現在三方面:

      (一)搭配對象范圍狹窄:

      程度副詞“生”由于是由簡單的動賓結構衍化而來的,在產生之初,只能修飾動詞“憎”“恐”等,到了宋元時代才開始同其他程度副詞一樣可以修飾少量的形容詞“疼”等。

      (二)語體色彩以消極貶義為主:

      由于程度副詞“生”形成的三大誘因都以消極意義為主。1.“與‘死對舉”,在詩句中多是表達悲傷、遺憾、憎恨等強烈的感情;2.表示“產生、發(fā)生”的動賓結構中賓語多是消極詞語,如“忿恨”“惡念”等;3.表示“活著地”副詞,常常表達與戰(zhàn)爭、殘酷等相關的場景,如“生埋”“生烹”等。這些因素促使程度副詞“生”在表義時也很少能與積極意義的詞語聯系,大大降低了它的構詞能力。

      (三)程度副詞用法與實詞、其他類型副詞用法相混:

      在《現代漢語大詞典》(2005)中,“生”有以下諸多詞性和義項:

      動詞:出生生育;生長;生存(與“死”相對);產生發(fā)生;使柴、煤等燃燒。

      名詞:生命;生平;學生的人;讀書人等。

      形容詞:具有生命力的;果實沒有成熟的(與“熟”相對);生疏等。

      副詞:生硬勉強;很(用在少數表示感情、感覺的詞的前面);

      詞綴(用在某些副詞后面)。

      “生”字的詞性和義項非常繁多,連作為副詞的詞性都有兩種不同的意思,比如“生冷”和“生硬”?!吧奔瓤梢宰鳛槌潭雀痹~,“這北風,吹哩人生冷生冷哩!”“這魚在冰箱凍的生硬生硬的,沒法吃得動”,又可以表示“生的和冷的食物”和“不柔和不細致”。也就是“生冷”的“生”表示“不熟的”,“生硬”的“生”表示生硬勉強。又如“生恨”“生愁”,既可以解釋為“產生恨”或“產生愁”,也可以解釋為“很恨”和“很愁”,很容易造成混淆,難以判定。加之表示程度的副詞在歷史各階段都是比較豐富的,在語言的選擇上“生”也就很難具有競爭的優(yōu)勢了。

      四、結語

      通過上述分析,我們根據程度副詞“生”的來源與發(fā)展軌跡繪制出下圖:

      “生”字由本義“植物長出”發(fā)展出“活著,與‘死相對”“生命”“發(fā)生、產生”“出生、養(yǎng)育”等義項。在先秦兩漢時期,“活著,與‘死相對”的義項就衍生出副詞性質的“活著地”并形成狀中結構;同時“發(fā)生、產生”義項形成了動賓結構和主謂結構。到了魏晉時期,動賓結構隨著表義的重點落在后一詞,使得結構變化,并產生了狀中結構,“生”出現了虛實共存的歧變過程;最后通過在詩詞中頻繁地與已經轉化為程度副詞的“死”進行對舉列出,最終誘發(fā)了表示程度的“生”形成。

      但是,程度副詞“生”相對于其他同類副詞有很強的局限性。一是其副詞用法因與實詞用法區(qū)別不明顯而易混,二是詞義負擔過重,尤其重要的是它對被修飾成分的選擇性過強,因而組合能力較弱。這些不足導致它在與同類副詞的競爭中處于劣勢,所以發(fā)展到現代漢語,基本只留“生疼”“生怕”等固定詞語沿承下來。

      參考文獻:

      [1]陳菘霖,曹逢甫.臺灣閩南語、華語程度副詞“生”的語義來源[A].第六屆漢語詞匯語義學研討會論文集[C].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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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閔捷.副詞“生”與“生生”的多角度考察[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

      [6]王玉麗.鹿邑方言中程度副詞“生”的語義研究[J].科教文匯,2007,(12).

      [7]吳福祥,洪波主編.語法化與語法研究(一)[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8]楊榮祥.近代漢語副詞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9]張誼生.現代漢語副詞研究[M].上海:學林出版社,2000.

      (華雨 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學院 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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