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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文教學中原典參考書目的選擇
      ——以當代《論語》譯注版本的比較為例

      2017-07-15 07:25:11北京趙運濤李婷
      名作欣賞 2017年19期
      關鍵詞:楊伯峻李澤厚注疏

      北京 趙運濤 李婷

      語文講堂

      語文教學中原典參考書目的選擇

      ——以當代《論語》譯注版本的比較為例

      北京 趙運濤 李婷

      觀點與聲音

      古文教學不同于其他文本教學之處在于它有注釋講解部分,而對于一篇古文的理解,因注釋的不同,往往會有很大的差異。教師須通過研讀不同版本的書目,以拓展知識,開闊思維方式。以《論語》為例,在眾多今人注疏中,錢穆、楊伯峻、李澤厚、李零的注解各有特點,均可作為教師研讀《論語》的版本。

      《論語》 今人 注疏 版本

      《論語》是一部主要記錄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書,那么我們能不能說《論語》的作者就是孔子呢?漢代班固的《漢書·藝文志》說明了《論語》是如何生成的: “《論語》者,孔子應答弟子、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于夫子之語也。當時弟子各有所記,夫子既卒,門人相與輯而論纂,故謂之《論語》?!币簿褪钦f,孔子上課或者平時和弟子們聊天,弟子們就將孔子的言行記錄了下來,孔子去世后,弟子、門人們聚在一起,都把自己平時的筆記拿出來,經(jīng)過互相比對討論,最終生成了《論語》一書。所以《論語》這部書的署名權并不屬于孔子,它的作者是孔子的弟子以及弟子的再傳弟子、門人等。

      那么,當時弟子們記錄的情景會是什么樣子的呢?《論語·衛(wèi)靈公》記載了這樣一個場面:“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于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張書諸紳。”子張問如何才能使自己到處行得通,孔子回答“言忠信,行篤敬”后,子張馬上就把孔子的話記在了大帶子上,《孔子家語》卷二十七《論禮》中還記載孔子闡釋完什么是“五至”“三無”后,孔子的弟子子夏突然站起來跑到一面墻前說:“弟子敢不志之”,弟子一定要把您剛才說的話記下來。可以想象除了子張、子夏,其他弟子也應該會有記孔子言行的這個習慣,當孔子弟子的再傳弟子們,再記錄孔子弟子的言行,也就形成了一種師承關系,而這些記錄的筆記,就成了《論語》文本材料的來源。

      《論語》自西漢以來,便成為一部必讀書,只要是認識字的人,必當要讀這本書。但《論語》畢竟是先秦時期的文獻,而隨著語言的發(fā)展,文字的變遷,以及史料的缺遺和分散等,文中的一些意思,后人已經(jīng)不甚明了,于是“注疏”就出現(xiàn)了。什么是“注疏”呢?簡單地來說就是注釋、疏通,比如漢代人解釋《論語》中字、詞的意思,這就是注,相當于我們現(xiàn)在課本中的“課下注釋”;到了唐代,人們已經(jīng)不懂漢代人注釋的意思了,又對漢人的注釋進行注解,并且疏通了文章的大意,這就是疏,相當于我們課本中用現(xiàn)代語言對文言文進行的白話翻譯。古代解釋《論語》最好的版本有三:三國何晏的《論語集解》、宋代朱熹的《論語集注》、清代劉寶楠的《論語正義》。在宋代以前,大家讀《論語》,主要看的就是何晏的《論語集解》這本書,到了明清的時候,大家讀《論語》,主要看的是朱熹的《論語集注》這本書。然而,何晏的《論語集解》距今已經(jīng)一千七百年,朱熹的《論語集注》距今已經(jīng)八百年,劉寶楠的《論語正義》也已經(jīng)兩百多年,時代變遷,觀念、言語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參看他們的注疏,比較吃力,難于理解。那么,我們現(xiàn)代人要想讀懂《論語》,今人注疏中哪個版本比較好呢?依我淺薄的閱讀經(jīng)驗,私以為在眾多今人注疏中,解釋《論語》最好的版本大概有四:錢穆先生的《論語新解》、楊伯峻先生的《論語譯注》、李澤厚先生的《論語今讀》以及李零先生的《喪家狗——我讀〈論語〉》。

      首先說一下,我們?yōu)槭裁匆⒅剡x擇書籍的版本。一部《論語》,隨便在網(wǎng)上或者書店買一本題為《論語》的書不就行了嗎?這樣的“亂抓”,實際上是讀古書的大忌,古書不同于現(xiàn)當代的文學作品,現(xiàn)當代作品不需要注釋和翻譯,而古書如果沒有注釋和翻譯,我們很難理解其中的意思。解釋翻譯《論語》的書雖然很多,但如果不是權威版本,在細節(jié)上就很容易對讀者造成誤導,而一些書雜糅各種解釋又往往使得讀者不能一以貫之,在宏觀上了解《論語》以及孔子的時代。那么,我們只選擇一本權威的解釋《論語》的書來讀行嗎?也是不行的,如果只讀一種版本,則又會變成“啞巴”,別人說一種解釋,你就會當成權威,如捧圣旨,以為天下只有此種說法,實際上,《論語》中的異說非常多,哪個才是孔子真正的意思,則需要你多讀,多理解,看看誰的說法更有道理,他們說法的根據(jù)是什么,只有這樣讀書,才能開拓眼界,鍛煉思辨能力等。

      舉個例子來說,《論語》第一篇《學而》中“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個“學而時習之”的“時”是什么意思呢?古代就有三種說法,第一種說法是年歲,古人六歲開始認字,七八歲開始學簡單的日常禮節(jié),十歲開始學計算,十三歲開始學歌詩舞蹈,“時習”就是隨著相應的年齡來習;第二種解釋說是季節(jié),古人春夏學詩樂弦歌,秋冬學書禮射獵,“時習”就是按照相應的季節(jié)來習;第三種說法是指晨夕:溫習、進修、游散、休息,從早到晚按照時間一一進行。今人的解釋有哪些呢?錢穆先生的《論語新解》將“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句話翻譯為:“學能時時反復習之,我心不覺很欣暢嗎?”顯然錢穆先生這種解釋是源于宋代朱熹《論語集注》中“既學而又時時習之”,即時時復習,但三國時期何晏的《論語集解》中引王肅的說法是“學者以時誦習之”,即按時復習,今人楊伯峻先生的《論語譯注》就采用了這種說法,他將“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句話翻譯為:“學了,然后按一定的時間去實習它,不也高興嗎?”楊伯峻的翻譯,不僅對“時”的解釋和錢穆不同,對“習”的解釋也不同,他這里認為“習”是實習、演習的意思,而錢穆則認為是“復習”。李澤厚先生的《論語今讀》中,關于這一句,他對“時”的解釋和錢穆同,認為是“時時”“經(jīng)?!敝?,而對“習”的解釋則又和楊伯峻相同,認為是“演習”“實踐”的意思,所以他對“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句話的翻譯為:“學習而經(jīng)常實踐,不是很愉快嗎?”《論語》的第一句就這么難解,“時習”二字就有這么多意思,而且每個人的解釋都有依據(jù),都有自己的道理,也都說得通,那么,我們能只選其中一種而對其他合理的解釋視而不見嗎?顯然是不行的,除非你有足夠的理由,駁倒其他諸說。相對于學生來說,作為教師,我們更有必要了解諸多說法,只有閱讀不同的版本,方能拓展我們的思維方式,而不是成為某一個學者的傳聲筒;只有閱讀不同的版本,方能建構我們自己的價值判斷標準,擇其善者而從之;只有閱讀不同的版本,方能使我們在思辨中拓展知識背景,學然后知不足。

      其次,我們來比較一下這四個權威版本各自的特點。在人教版七年級上冊語文課本中的一課是“論語十則”,我們就在這其中選幾則管窺一下這四本今人注疏解讀的特點。

      錢穆是中國著名的歷史學家,他的這部《論語新解》博采眾說,折中求是。在體例上包括“詞語注釋”解釋詞語的意思,“按語”闡釋篇章涉及的背景、圣人孔子的“微言大義”以及篇章排序的問題等,“白話試譯”則是對每一章節(jié)的翻譯;在語言上,注釋和按語都是文言,試譯是白話。以《學而》中“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為例來看?!霸~語注釋”博采眾說,折中求是,如“三省吾身”,錢穆注釋:“省,察義。三省有兩解釋。一,三次省察。一,省察三事。依前解,當作日省吾身者三,如三思三復。惟所省則為下列三事?!薄鞍凑Z”涉及背景或章節(jié)安排,錢穆按:“此章當屬曾子晚年之言……”又按:“《論語》以有子之言一章次‘學而’章之后,不即次以曾子之言者,嫌為以曾子處有子后……”本章“白話試譯”為:“曾子說:‘我每天常三次反省我自己:我替人謀事,沒有盡我的心嗎?我和朋友相交,有不信實的嗎?我所傳授于人的,有不是我自己所日常講習的嗎?’” 錢穆先生《論語新解》這部著作在20世紀60年代初出版,他在序言中說該書“旨取通俗,求其為一部人人可讀之注”,該書確實是集采眾說,通俗易懂,但因求“簡要”,使得許多征引未能標出出處??偟膩碚f,該書偏向于義理,多講求普遍皆宜的道理,如“學而”開篇一章“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錢穆說,孔子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千五百多年了,今天的學習,肯定和孔子的時候不都一樣,但直到今天,仍有時習,仍有朋來,學者的內(nèi)心,仍然有說、有樂、有慍、有不慍,即使再過兩千五百年,也是如此,可見,孔子的啟示,是一種通義,不受時限,通于古今。

      楊伯峻是我國著名的文史專家,他的《論語譯注》以注釋準確、譯注平實著稱,而且楊伯峻先生善于從文法上對篇章進行考證,如前文提到的“時習”,究竟是按時復習還是時時復習呢?楊伯峻考證認為,前說才是周秦古書的用法,后說是用后代的詞義解釋古書,不可取。該書在體例上分為“譯文”和“注釋”兩部分。以《泰伯》中的“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為例,楊伯峻先生先是對這句話進行了翻譯:“曾子說:‘讀書人不可以不剛強而有毅力,因為他負擔沉重,路程遙遠。以實現(xiàn)仁德于天下為己任,不也沉重嗎?到死方休,不也遙遠嗎?’”接著楊先生在注釋中解釋了“弘毅”二字:弘毅,就是“強毅”。繼而又引章炳麟在《廣論語駢枝》中的說法,從文字學的角度進行解釋:“《說文》:‘弘,弓聲也?!笕私琛畯姟癁橹?,用為‘彊’義。此‘弘’字即今之‘強’字也。《說文》:‘毅,有決也?!沃仨殢?,不彊則力絀;致遠須決,不決則志渝?!?0世紀80年代以前,此書就已甚為流行,一直被看作是讀《論語》的入門書籍,但也有學者批評它注釋太少太淺,缺少新見??偟膩碚f,該書平實可靠,注釋精練,也比較準確,教科書中基本采用的都是楊伯峻的說法,私以為《論語譯注》這部書應當作為教師教學之必讀書目。

      李澤厚是中國著名的哲學家,他的這部《論語今讀》和他的《中國古代思想史論》等著作一樣,依舊采用“六經(jīng)注我”式的寫法。在體例上該書分為“譯”“注”“記”三個部分。“譯”基本都為直譯,“注”主要是采取前人的說法,以幫助了解原文,或者利于他闡釋自己的觀點,“記”就是李澤厚關于《論語》各個章節(jié)的評論、札記和解說。以《為政》“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睘槔?,“譯”中將“子曰”都翻譯成“孔子說”:“孔子說:‘溫習過去,以知道未來,這樣便可以做老師了’”;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句話,他在“注”中引了《朱注》:“言學能時習舊聞,而每有新得,則所學在我,而其應不窮……若夫記問之學,則無得于心,而所知有限”;在“記”中,李澤厚闡釋了他的理解:“中國極端重視歷史經(jīng)驗,記錄各種經(jīng)驗、教訓,以為未來殷鑒,乃此文明一大特征?!崩顫珊襁@本書對于了解古人的思維方式、古代的文化特征大有益處,但因其偏向建構他自己的思想體系,過于注重闡釋他自己的“記”,對于《論語》文本本身的解釋不夠詳細,缺少字句上的推敲??偟膩碚f,該書在思想建構上名氣甚大,作者最為看重的一章是《陽貨》中的“宰我問三年之喪”,李澤厚認為這是全書最為關鍵的一章,孔子在對宰我問三年之喪是不是太久的回答說,你是否心安,如果心安,去做就好了,孔子又向其他人解釋說,之所以要為父母守喪三年,是因為小孩子三歲才能離開父母的懷抱,三年之喪,就是對于父母懷抱了我們?nèi)辏盐覀儞狃B(yǎng)長大了的一點點回報。李澤厚在此章的“記”中說:“孔子的貢獻在于將外在禮制(規(guī)范)變?yōu)閮?nèi)在心理(情感),此核心情感卻非宗教性的‘畏’‘敬’‘莊’等,而是以親子關系為核心的孝慈。”他在《孔子再評價》一文中也提到這一章說:“孔子把‘三年之喪’的傳統(tǒng)禮制,直接歸結為親子之愛的生活情理,把‘禮’的基礎直接訴之于心理依靠……把原來的僵硬的強制規(guī)定,提升為生活的自覺理念,把一種宗教性神秘性的東西變而為人情日用之常,從而使倫理規(guī)范與心理欲求融為一體……由‘神’的準繩命令變而為人的內(nèi)在欲求和自覺意識,由服從于神變而為服從于人、服從于自己,這一轉變在中國古代思想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李澤厚經(jīng)過梳理和建構,展現(xiàn)出上古時期,中西方不同的文化發(fā)展道路:西方外求,而求諸神,從而產(chǎn)生了宗教和科學;中國內(nèi)求,而求諸心,從而走向了“理性化”,這就是“內(nèi)圣”,內(nèi)圣而外王。

      李零是我國從事考古研究、古漢語研究的著名學者,他的《喪家狗——我讀〈論語〉》曾因書名中的“喪家狗”而引起一場紛爭。該書在體例上對詞句進行了解釋,既有舊說,也有對今人注疏《論語》的剖析和點評,有章節(jié)定年,有歸納若干主題,看孔子的思想,還有作者以知識分子的身份關注時下的社會。我們以《述而》中“子曰:‘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睘槔?,李零先解釋這章的主題:“孔子無常師,善于向各種人學習?!比缓蠼忉尅叭诵校赜形?guī)熝伞保骸昂啽竞退我郧暗钠渌疟径嘧鳌胰诵?,必得我?guī)熝伞?,‘我’字大概是五代才去掉的,但‘有’字,早期的本子就有這種寫法,比如唐寫本的《論語鄭氏注》就是如此?!苯又盍憬忉屃诉@段話的意思:“我和兩三個人同行,其中一定能找到值得我學習的人,找出他們的優(yōu)點,作為自己的榜樣;找出他們的缺點,看自己有沒有,有就改正。”最后是作者以知識分子的身份對某些“知識分子”的批判:“王朔嘲笑這話,說是廢話。我覺得,這話平淡無奇,但有點意思。意思在哪里?主要是對批判知識分子有用。知識分子是知識分工體系下的精神殘廢,瘸子看不起瞎子,瞎子看不起瘸子,認倆狗字,就以為誰都不如他心明眼亮,手中有真理,錯當殺人刀,特拿自個兒當蔥,逮誰滅誰。其實,仔細想想誰不比你強?”《喪家狗——我讀〈論語〉》這本書最大的特點就是提出許多合理的推測和假想,這些推測和假想往往使人眼前一亮,給人一種柳暗花明之感,如在《論語·子罕》中有這樣一章:“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zhí)?執(zhí)御乎?執(zhí)射乎?吾執(zhí)御矣?!边_巷黨這個地方有人說:“孔子真?zhèn)ゴ蟀。∷麑W問淵博,因而不能以某一方面的專長來稱贊他?!笨鬃勇犝f了,對他的學生說:“我要專長于哪個方面呢?駕車呢?還是射箭呢?我還是駕車吧?!惫糯鷻嗤恼f法,如鄭玄、朱熹等都認為這是達巷黨人在夸孔子,說孔子太博大,“六藝”都懂,無法以某一項技能給他冠名,而射、御兩者相比,御低于射,孔子謙虛,因而說如果讓他兩選一,他寧選更低賤的御。李零先生則提出了不同的解釋,他認為達巷黨人不是在夸孔子,而是在諷刺孔子,達巷黨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孔子這么博學,卻不能以專精成一家之名,豈不是白學了。孔子的回答很巧妙,他拿射、御打比方,射箭往往是瞄準一個點,代表著精專,而駕馬車則要到處跑,代表著博學,孔子在精與博之間,他寧肯選擇博,因而李零先生推想孔子說這話,其實是在替博學辯護?!秵始夜贰易x〈論語〉》這部書,與其說是一部關于《論語》的注解,不如說它是一部立足《論語》的“孔子傳”,又或是一把以闡釋《論語》為基礎,進而對現(xiàn)實進行批判的“匕首”。

      通過以上的比較分析,我們就知道,盡管面對的是同一本教材,同一篇文章,但因為闡釋方式的不同,各人的理解也就會存在差異。因而教師在教學、成長的過程中,不可只讀某一注本,尤其是在面對古文教學的時候。

      兼聽則明,這是閱讀不同注疏版本的好處,而近當代學者又能摒棄古代學者那種“經(jīng)學”“圣人之言”的負擔,也就少了偏見和說教,這正是我推薦將今人注疏版本作為研讀書目的原因。當然,有關《論語》的今人注疏不止以上四本,但我之所以對以上四本書進行分析,來說明不同版本對教師教學、成長的幫助,是因為這四本書基本代表了不同的治學方式和闡釋方式,如錢穆先生的《論語新解》可看作是義理派的代表,楊伯峻先生的《論語譯注》可看作是考據(jù)派的代表,李澤厚先生的《論語今讀》是一種建構,而李零先生的《喪家狗——我讀〈論語〉》則是一種解構。錢穆說孔子何以能成為圣人,李零則將孔子拉下了神壇,楊伯峻是“我注六經(jīng)”,李澤厚則是“六經(jīng)注我”。

      中學教師研讀書目版本應“多樣化”,是因為書籍是水,教師是魚,水多了,魚才能游得面廣,教師讀的相關書籍多了,也才能把更多的知識傳授給學生?!皩W而不厭,誨人不倦”,如以“六經(jīng)注我”的方式來說,大抵也可視為此意吧。

      作 者:

      趙運濤,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先秦兩漢文學、古典文獻。

      李 婷,北京四中房山校區(qū)語文教師。

      編 輯:

      張勇耀 mzxszyy@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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