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文化到課堂文化的自覺建構(gòu)

【摘 要】文化是學校的血脈和靈魂。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以張謇教育思想為底色，從文化立根、文化賦形、文化育人三個方面整體設計具有地域特色的大生文化，并在課程建設、課堂變革的過程中自覺傳承，形成了“以生為大”的課程文化和“凡是必求其適”的課堂文化。大生文化貫穿學校文化建設的方方面面，融入師生的血脈，成為師生的自覺追求和共同創(chuàng)造。

【關鍵詞】大生文化；大生課程；大生課堂；文化自覺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5-6009（2018）50-0070-03

【作者簡介】彭鋼，江蘇省教育科學研究院（南京，210013）研究員。

筆者曾經(jīng)反復強調(diào)，學校文化自覺的重要標志，是從學校生存與發(fā)展戰(zhàn)略的高度來認識學校文化建設，將學校文化建設作為推動學校發(fā)展、形成學校特色、孕育學校品牌的重要途徑，學校文化成為學校發(fā)展的同義語，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文化自覺。近期，筆者有機會考察了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聆聽帥寧華校長對“大生文化”的描述和闡釋，深感他對學校文化建設的自覺意識達到了相當?shù)母叨?，學校文化建設不僅成為實現(xiàn)學校發(fā)展戰(zhàn)略的重要方式，而且貫穿一致地深入到課堂教學，影響著作為日常生活方式的師生行為。

一、“大德曰生”的學校文化整體設計

作為一所位于開發(fā)區(qū)的新建學校，要快速成長和發(fā)展，首先需要抓什么？學校文化建設成為帥校長的首要選擇，因為他意識到學校文化是一個包含了外在與內(nèi)在、物質(zhì)與精神、制度與組織、思維與行為的復合性的綜合概念，具有促進學校整體發(fā)展、內(nèi)涵發(fā)展、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戰(zhàn)略制高點的性質(zhì)。然而新建學校無所謂文化，因為文化是需要時間積淀和逐步積累的，而對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而言，要迅速確立自己的形象，全面提高教育質(zhì)量，來不及進行有板有眼、亦步亦趨的緩慢積累和演化。因而帥校長選擇了張謇，以張謇的教育思想為底色，建構(gòu)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具有鮮明區(qū)域特點、自身特色的學校文化。

這一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張謇是中國近代的實業(yè)家和教育家，不僅創(chuàng)建了中國最早的師范教育和實業(yè)形態(tài)，而且關于教育有許多著名而精彩的論述，完全超越他所處的特定時代，他的教育思想是中國近代教育史上極為珍貴的思想財富。傳承和發(fā)揚張謇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是南通教育的歷史和文化職責，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也不例外。張謇教育思想博大而厚重，論述極為廣泛豐富，價值取向極為鮮明，人文底蘊極為深厚，具有深度開發(fā)和充分運用的可能，完全可以成為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文化建設的底色，為學校文化建設提供了成功超越他校的神奇“跳板”。

“大生文化”源于《周易·系辭傳》中的“天地之大德曰生”，孔子解釋為：天地最大的美德就是孕育生命，承載、維持生命的延續(xù)。太精辟了！1859年達爾文在《物種起源》一書中論述“自然選擇”，就深刻地闡明了“自然”（中國話說是“天地”）是以有利于“物種”維持、保留、優(yōu)選的方式促進“物種”更好地生存，而今天則已完全得到現(xiàn)代生物科學最新成果的證實。然而這顯然是一種哲學家的話語方式，如何轉(zhuǎn)換為教育學的話語方式，如何轉(zhuǎn)換為小學教育的話語方式，使之能夠成為一種學校的教育哲學，從而成為學校的核心理念？

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從學校層面進行了整體設計，大致上分為三個方面，用他們自己的話說：一是“文化立根”。即以張謇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為源頭，以新時代小學教育的性質(zhì)為宗旨，彰顯學校的核心價值和追求，形成了系統(tǒng)的辦學宗旨、培養(yǎng)目標、辦學目標、教育思想、教育理念，形成了具有鮮明南通特色和學校特色的校訓、校風、教風和學風。二是“文化賦形”。將學校精神文化系統(tǒng)地物化、符號化、行為化、儀式化，使抽象的價值、思想、理念成為“看得見”“摸得著”“說得出”“唱出口”“做成行”的東西。三是“文化育人”。通過德育、課程、課堂、管理等教育教學活動的開展，滋養(yǎng)學生的文化品質(zhì)。當然嚴格地說，“文化立根”“文化賦形”也是文化育人，甚至是一種最具有文化意蘊的潛移默化的育人。有了這樣的一種整體設計，我們當然可以說，學校文化建設是從學校發(fā)展戰(zhàn)略的角度對學校整體發(fā)展進行的文化設計與文化實踐。

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走在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的校園內(nèi)，每一個空間、每一幢建筑、每一道長廊、每一片樹木和花草，可以說每一個文化符號都在恰如其分地表述著張謇的思想，都鮮明地體現(xiàn)著學校的核心價值，都彰顯著學校的理想和追求。學校主廣場設置主雕塑“大生門”，西側(cè)為“大生水景”。校園內(nèi)建設了三大學校景觀：一為“天生園”，以童心為主題；二為“澤生園”，以愛心為主題；三為“廣生園”，以開放為主題。學校建筑的每一棟樓，都有一個張謇式的文化符號，分別命名為“大中”“大儲”“大有”“大聰”“大同”“大達”，實驗樓為“資生”，食堂為“頤生”。校園內(nèi)有很多石頭，其中一塊直立的大石頭上書繁體“學”字，下書張謇名言，“凡學之道，以靜為軌”，成為學校的學風。觀照當下，張謇的思想就像一道淙淙作響的清泉悄悄地流淌在現(xiàn)代校園里的每一個角落，溫暖擁抱著學校的每一天，涵養(yǎng)和滋潤著每個生活在學校中的師生。

二、“以生為大”的培養(yǎng)目標和學校課程

我們今天所說的學校文化，與20世紀90年代所說的校園文化有了根本性的區(qū)別，重要特點之一是將課程文化作為學校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學校文化的核心部分。學校文化自覺的重要標志之一，就是建設能夠體現(xiàn)學校教育哲學和教育理念的課程文化，將制度化的課程與教學作為學校文化、學校特色、學校品牌建設的重要內(nèi)涵。

如何將“大生文化”轉(zhuǎn)換為學校的培養(yǎng)目標和課程體系？南通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動了很多的腦筋，進行了充分而有效的開發(fā)和表述，主要是以下三點：

一是將“大生文化”理解為“以學生為大”，“以兒童發(fā)展為大”的文化，強調(diào)教育教學活動要面向每一個學生，要珍惜每一個學生，要讓每一個學生獲得更充分、多樣化、個性化的發(fā)展。以徹底的“兒童立場”來解釋“大生”，使兒童居于學校教育的中央，完全符合教育的時代特征和人文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