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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子與韓非“法”之比較及其當代啟示

      2019-03-23 03:27:24孫旭鵬趙文丹
      重慶三峽學院學報 2019年4期
      關鍵詞:禮法韓非禮義

      孫旭鵬 趙文丹

      (西安石油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西安 710065)

      荀子為儒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韓非為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二者都十分重視“法”的作用。從師承關系上看,韓非為荀子的學生,因此學界往往將荀子與韓非的“法”等量齊觀,認為二者對“法”的認知是完全一致的。其實不然,荀子與韓非的“法”在源頭上有著本質(zhì)差異:荀子是由“禮”而“法”,呈現(xiàn)為一種“禮法”,“禮”更側重于社會經(jīng)驗層面的積累,體現(xiàn)為一種因襲性;而韓非則是由“道”而“法”,呈現(xiàn)為一種“道法”,更注重遵循社會規(guī)律的變化,體現(xiàn)為一種變革性。荀子“禮法”與韓非“道法”也體現(xiàn)出了對待人性的不同態(tài)度:荀子認為“人情甚不美”,“禮法”就是通過“化性”的方式來改變“性惡”,走的是一條“逆性”的路線;而韓非則主張“因人情”,“道法”是通過順應人性之“好惡”來實施賞罰措施,走的是一條“順性”的路線。另外,在荀子那里,由于“禮”完全是“圣人”的產(chǎn)物,進而由“禮”產(chǎn)生出的“法”也完全是由君主一人所左右,“禮法”從本質(zhì)上是君主個人意志的產(chǎn)物;而在韓非那里,“道”具有“自然”之義,體現(xiàn)的是一種客觀的社會規(guī)律,“道法”是君主依照客觀規(guī)律加以制定的,并不完全取決于君主的個人意志,“禮法”與“道法”所體現(xiàn)出的君主與“法”的關系也是完全不同的。荀子“禮法”與韓非“道法”可以為當下的法治社會建設提供有益啟示:法律的制定既需要汲取優(yōu)秀傳統(tǒng),也需要與時俱進;既需要對人性進行規(guī)范,也有必要順應人情;在法律的實施過程中必須克服“人治”,走向“法治”。

      一、“法”之來源

      盡管荀子與韓非都十分重視“法”的作用,然而二者對“法”的來源的認知存在巨大差異?!胺ā笔菑暮味鴣?,或者說最終的依據(jù)是什么?荀子與韓非分別給出不同的答案。荀子認為,“法”從本質(zhì)上是以“禮”為準繩的,是“禮”的制度化,因此他經(jīng)?!岸Y法”并稱;而韓非則提出“因道全法”的思想,認為“法”的最終依據(jù)是“道”,而不是“禮”?!岸Y法”與“道法”的差異就在于:“禮法”具有很強的因襲性,因為“禮”是社會經(jīng)驗的積累,具備一定的穩(wěn)定性;而“道法”則具有很強的變革性,其強調(diào)的是尊重社會變化的規(guī)律性,適時地對“法”進行變革,以適應自然之“道”。

      荀子如此論述“法”的起源:“故圣人化性而起偽,偽起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盵1]517-518在荀子看來,“法度”是以“禮義”為基礎的,并且“禮義”與“法度”都是“圣人化性起偽”的結果。其實,荀子的“禮”本身就具備“法”的內(nèi)涵,他說:“取人之道,參之以禮;用人之法,禁之以等?!盵1]284王先謙曰:“禁之以等,猶言限之以階級耳。”[1]284之所以能取得“禁”與“限”的效果,從根本上是因為“參之以禮”,可見,在荀子那里,“禮”本身就提供了一種標準,具備“法”的內(nèi)涵。因此,荀子經(jīng)?!岸Y法”并稱:“出若入若,天下莫不均平,莫不治辨,是百王之所同而禮法之大分也?!盵1]253-254總之,荀子的“法”是以“禮”為準繩,是由“禮”而“法”的。而在韓非那里,“法”的最終來源卻是“道”,呈現(xiàn)為一種“道法”,韓非認為:“禍福生乎道法,而不出乎愛惡;榮辱之責在乎己,而不在乎人。”[2]313在韓非看來,“道”本身就是萬物的普遍法則,“法”的產(chǎn)生必然來源于“道”,“‘道’作為判明是非的綱紀、準則以成文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就是‘法’”[3],因此稱之為“道法”。進而,韓非提出“因道全法”的思想:“因道全法,君子樂而大奸止?!盵2]314由此可見韓非對“道”的重視,認為“道”才是“法”的根源和依據(jù),只有順應“道”才能制定出完備的“法”。荀子的“法”是以“禮”為準繩的,而韓非的“法”是以“道”為依據(jù)的,那么,要進一步考察荀子與韓非“法”的來源,就必須把握“禮”與“道”的特性。

      從根本上來講,荀子的“禮”具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更多地表現(xiàn)為一種社會經(jīng)驗的積累。荀子明確地說:“后王之成名:刑名從商,爵名從周,文名從禮?!盵1]486“文名從禮”就是指“禮”具有一種跨越時代的延續(xù)性與穩(wěn)定性,表現(xiàn)為一種經(jīng)驗層面的傳承,后代完全可以效法前代的“禮”。由此,荀子提出了“法先王”與“法后王”的思想。荀子的“先王”與“后王”只是時間久遠的程度有差異,都是指已經(jīng)過去的時代,荀子認為當下完全可以通過“法先王”與“法后王”來延續(xù)前代的“禮”,“荀子與孟子相比,可能更重禮義”[4],他說:“法先王,順禮義,黨學者,然而不好言,不樂言,則必非誠士也?!盵1]98又說:“法后王,一制度,隆禮義而殺《詩》《書》……以是尊賢畏法而不敢怠傲,是雅儒者也。”[1]165-166由“順禮義”以及“隆禮義”可以看出,不管是“法先王”還是“法后王”,效法的都是前代的“禮”,荀子認為“禮”具有一種跨越時代的延續(xù)性,“強調(diào)禮存在的恒久性”[5]。正是由于荀子的“禮”具有穩(wěn)定性,因此以“禮”為準繩的“禮法”呈現(xiàn)出一種因襲性,凸顯的是社會經(jīng)驗層面的積累,荀子稱:“循法則、度量、刑辟、圖籍,不知其義,謹守其數(shù),慎不敢損益也,父子相傳,以持王公,是故三代雖亡,治法猶存,是官人百吏之所以取祿秩也?!盵1]69-70其中的“三代雖亡,治法猶存”凸顯的正是“禮法”的穩(wěn)定性與延續(xù)性。

      而在韓非那里,“法”必須遵循“道”的要求,“道”更多地體現(xiàn)為一種社會的客觀規(guī)律,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因此,隨著時代的變化,“法”必然也要做出相應的改變,體現(xiàn)出“道法”的變革性。韓非明確說:“道者,萬物之始,是非之紀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萬物之源,治紀以知善敗之端?!盵2]34在此,韓非認為只有遵從“道”才會成為“明君”,強調(diào)“道”在社會治理中的客觀規(guī)律性。韓非認為,“道”并非一成不變,而是處于不斷變化之中:“萬物各異理,而道盡稽萬物之理,故不得不化;不得不化,故無常操?!盵2]208也就是說,萬物遵循“道”而發(fā)生變化,并沒有一定的規(guī)則,因此從本質(zhì)上講,“道”也不是變動不居的。許建良評價韓非的“道”說:“‘道’沒有固定的樣式,是‘柔弱隨時’‘與理相應’的存在,而且是‘不制不形’。”[6]正是由于“道”沒有固定的樣式,隨著時代的變遷而發(fā)生變化,于是,以“道”為基礎的“法”必然也隨著發(fā)生變化,體現(xiàn)出“道法”變革性的一面,正如韓非所言:“道者,下周于事,因稽而命,與時生死?!盵2]62其中,“與時生死”說明了“道”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法”也必然順應“道”做出相應的變革。

      總之,荀子的“法”以“禮”為準繩,體現(xiàn)為“禮法”;而韓非的“法”以“道”為依據(jù),體現(xiàn)為“道法”。荀子的“禮法”更多地具有因襲性,得益于社會經(jīng)驗的不斷累積;韓非的“道法”更多地具有變革性,順應時代的變遷而變化。通過探究比較荀子與韓非“法”的起源,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在我們當前的法治社會建設中,必須處理好因襲與變革的關系,法律的制定既需要延續(xù)之前積累的優(yōu)秀經(jīng)驗與傳統(tǒng),也需要順應社會的變化而做出相應的變革。

      二、“法”與人性

      荀子的“禮法”與韓非的“道法”都是立足于人性,然而二者對待人性的方式并不相同。荀子的“禮法”是通過“化性”的方式來矯治人性之“惡”,本質(zhì)上是一種“逆性”的路線;而韓非的“道法”是通過“因人情”的方式,通過賞罰措施來發(fā)揮“法”的作用,本質(zhì)是一種“順性”的路線。也就是說,荀子的“禮法”與韓非的“道法”分別對人性采取了不同的處理方式。

      首先,我們來審視荀子對“法”與人性關系的看法。荀子認為,“法”之所以必要,就是因為如果完全順應人性,必然導致社會混亂,“法”是規(guī)范人性的必要手段。荀子說:“人之生固小人,無師無法則唯利之見耳。”[1]75換言之,由于人的本性使然,必然導致追逐自己的利益,所以必須運用“法”對人性進行矯治。正如美國漢學家倪德衛(wèi)對荀子人性的看法:“人是‘惡’的,他們有難以控制的欲望,如果一種欲望想要得到滿足,必須對他們的行為加以制約和秩序化。”[7]確實如此,荀子明確地提出了“性惡”學說,稱:“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盵1]513因此,若想化“惡”為“善”,須實行后天之“偽”,而后天之“偽”依賴于“師法之化”:“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后出于辭讓,合于文理,而歸于治?!盵1]514“禮義法度在荀子被理解為正面的價值,依禮義法度而行即可成就‘正理平治’而為善”[8]。在荀子那里,“禮義法度”就是防止順應人的本性,從而化“惡”為“善”的,“通過‘化性起偽’的方式,使現(xiàn)實的道德世界得以挺立”[9]。

      總體而言,荀子更加關注“禮法”對人性的制約作用,不管是通過內(nèi)在的教化方式還是外在的強制方式,最終所要起到的效果都是“化性”,改變?nèi)诵缘谋緛頎顟B(tài)。荀子講:“由士以上則必以禮樂節(jié)之,眾庶百姓則必以法數(shù)制之?!盵1]211荀子主張用“禮樂節(jié)之”與“法數(shù)制之”的方式對待“士”和“眾庶百姓”,主要是因為“士”能夠自覺地遵循“禮”的要求來克制人性,而“眾庶百姓”卻很難自覺改變自己的人性,因此就必然使用“法數(shù)制之”的方式迫使他們做出行為上的改變,從而符合“禮義”的要求??傊岸Y法”所要達到的最終目的是“化性”。荀子明確說:“性也者,吾所不能為也,然而可化也;情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為也。”[1]170荀子肯定了人性是“可化”的,并且對“化”做出進一步的闡發(fā):“狀變而實無別而為異者,謂之化。”[1]497荀子的“化性”也是一種“狀變而實無別”的過程,人性的本質(zhì)并沒有發(fā)生變化,但是通過“禮法”的作用,改變了人性的呈現(xiàn)形態(tài),從而約束人們一味順應自身欲望的行為。在荀子看來,“禮法”采取的是一種“逆性”的方式,通過矯治人的本性,使人們的行為符合外在的“法”,而荀子所講的“法”始終是以“禮”為根基的,“禮義具有普遍的適應性,其施諸四海皆準”[10]。

      與荀子采用“逆性”的方式不同,韓非的“道法”采取的是“順性”的方式,主張“因人情”,通過賞罰措施來順應趨利避害的人性。韓非明確說:“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惡,故賞罰可用;賞罰可用,則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2]681韓非認為,正是由于人情有好惡,所以賞罰才能夠起作用,而各種賞罰措施其實就是韓非“法”的主要內(nèi)容,韓非講:“法者,憲令著于官府,刑罰必于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者也?!盵2]620總之,韓非所謂的“道法”就是通過順應人情,采用各種賞罰措施對社會進行治理,“在韓非看來,人有好利的天性,而這種天性是無法改變的”[11],“法”建立在順應人的天性的基礎上,人的天性就是“趨利避害”。我們往往將韓非的人性論視為“性惡”,其實韓非并沒有明確地講人性是惡的,只是采取一種客觀的態(tài)度來審視人性,認為外在的賞罰措施只能建立在順應人性的基礎上,才能夠取得良好的效果。韓非認為“趨利避害”的人性是不可改變的,他列舉現(xiàn)實中的例子講道:“醫(yī)善吮人之傷,含人之血,非骨肉之親也,利所加也。故輿人成輿,則欲人之富貴;匠人成棺,則欲人之夭死也?!盵2]161在韓非看來,不管是“欲人之富貴”還是“欲人之夭死”都是人性趨利的自然表現(xiàn),并不存在任何道德的因子,因此賞罰措施要善加利用這種自然的人性:“士無幸賞,無逾行;殺必當,罪不赦:則奸邪無所容其私?!盵2]161韓非認為,“趨利避害”的人性并不必然導致“惡”,外在的“法”只要善于順應人性,就會取得良好的效果。

      總體上來講,不管是荀子的“禮法”還是韓非的“道法”,都是通過“人性”來起作用的,荀子的“禮法”采取的是“化性”的方式,而韓非的“道法”采取的是“順性”的方式。荀子認為,順應人性極容易導致社會的混亂紛爭,因而必然要用“禮法”對人性進行矯治,防止現(xiàn)實之“惡”的產(chǎn)生;韓非則認為,“道法”必然建立在“因人情”的基礎之上,通過制定各種賞罰措施來利用“趨利避害”的人性,從而維持穩(wěn)定的社會秩序。其實,荀子的“禮法”突出的是“禮”的特色,強調(diào)對人性的規(guī)范與約束,走的是一條“逆性”的路線;韓非“道法”突出的是“道”的特色,強調(diào)遵循人性的客觀規(guī)律,走的是一條“順性”的路線。通過對荀子“禮法”與韓非“道法”進行比較,可以為當前的法治社會建設帶來一定的啟示,法律的制定既需要對人們的行為起到規(guī)范和制約作用,也需要順應人情的需要,如果過于違背人的自然情感,法律很難起到良好的效果。

      三、“法”與君主

      荀子的“禮法”與韓非的“道法”盡管最終都是通過君主加以制定產(chǎn)生的,然而二者與君主之間的關系卻并不完全相同。在荀子那里,“法”的根基是“禮”,而所謂的“禮”,完全是“圣人”以自己為出發(fā)點而制定的,“圣人”落實到現(xiàn)實中即為“君主”,因而荀子的“禮法”幾乎完全受制于君主一人,君主是“明君”還是“暗君”顯得至關重要;而在韓非看來,“法”的來源是“道”,“道”體現(xiàn)為一種現(xiàn)實社會的客觀規(guī)律性,盡管“道法”也是由君主所制定,然而并不受制于君主一人的意志,必須遵循客觀的“道”,能夠遵循“道”的君主即為“圣人”。

      荀子的“禮法”幾乎完全是以君主為中心的,主要體現(xiàn)在荀子的“禮”完全是以“圣人”,也就是現(xiàn)實中的君主為出發(fā)點的,因而以“禮”為基礎的“法”必然完全受制于君主。荀子明確說:“圣人者,以己度者也。故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以類度類,以說度功,以道觀盡,古今一度也。”[1]96-97荀子理想中的“圣人”是以自己為出發(fā)點來實現(xiàn)“以己度人”的。英國漢學家葛瑞漢這樣評價荀子的“以己度人”:“這個思想始于孔子所謂‘恕’,以己度人,雖然荀子在下面的段落中沒有使用這個詞。但是可從中發(fā)現(xiàn),人際關系應該通過以己度人的方式而使之有序。”[12]荀子的“禮”正是由“圣人”以自己為出發(fā)點而制定的:“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盵1]515荀子認為“禮義”完全是“圣人之所生”。正如前文所述,荀子的“法”是一種“禮法”,是以“禮”為根基的,因而“法”必然是“圣人之所生”,也就是由現(xiàn)實中的君主采用“以己度人”的方式所制定。由此可見,在荀子那里,君主不僅是“法”的制定者,其制定的方式完全是以自身為出發(fā)點的。

      正是由于荀子的“禮法”是君主以自身為出發(fā)點加以制定的,因而君主自身的情況對“法”的產(chǎn)生與實施便具有決定性的影響。現(xiàn)實中的君主是“明君”還是“暗君”就變得至關重要,因此荀子提出了“法不能獨立”。荀子說:“有亂君,無亂國;有治人,無治法。羿之法非亡也,而羿不世中;禹之法猶存,而夏不世王。故法不能獨立,類不能自行,得其人則存,失其人則亡。”[1]272荀子認為,如果是“亂君”在位的話,即便是存在良好的“法”,也無法治理好國家。廖名春評價荀子的“有治人,無治法”:“既然‘人’與‘法’是源與流的關系,因此他的結論是法的好壞完全取決于作為統(tǒng)治者的‘人’的好壞?!盵13]相較于“法”而言,荀子顯然更重視君主是“明君”還是“暗君”,他說:“故明君之所賞,暗君之所罰也;暗君之所賞,明君之所殺也?!盵1]295一旦現(xiàn)實中的君主是“暗君”的話,其并不必然按照“法”來行事,也就是說“法”并不能從根本上制約君主的行為,君主能否很好地利用“法”,完全取決于君主個人的素質(zhì)修養(yǎng)。在荀子那里,“君主”的地位是高于“法”的,也就是說荀子的“禮法”仍然屬于傳統(tǒng)意義上的“人治”范疇,極容易導致法律的實施者最終凌駕于法律之上的后果,這正是當前建設法治社會應竭力避免的。

      在韓非那里,“道法”盡管也是由君主制定和實施的,然而“法”的來源是“道”,“道”作為一種客觀規(guī)律并不是以君主為本位的,作為君主必須遵循“道”來制定“法”。韓非明確指出:“凡先王以道為常,以法為本?!盵2]180在這里韓非將“道”置于“法”的前面,所謂的“道”即為一種客觀規(guī)律。許建良認為,韓非將“道”作為所以成就萬物的存在[14]。確實如此,萬物正是遵循著“道”的客觀規(guī)律性,才能夠得以最終呈現(xiàn),因而君主制定“法”的時候也必然要遵循“道”的要求,而不能如荀子理想中的“圣人”那樣以自身為出發(fā)點。由此可見,正如韓非所言,“道”并不是由君主產(chǎn)生的,君主也無法左右“道”的存在,因而君主也無法左右由“道”而產(chǎn)生的“法”,君主也必然在“法”的范圍內(nèi)行事,而不能以自身為出發(fā)點來突破“法”。韓非講:“治強生于法,弱亂生于阿,君明于此,則正賞罰而非仁下也?!盵2]504韓非認為君主應該徹底摒棄“阿”“仁”等私人情感,完全按法辦事,“君主不再依靠個人的道德來治國”[15],只有這樣才能夠使國家強盛。韓非的“道法”思想蘊含著現(xiàn)代的法治精神,法律的制定者決不能凌駕于法律之上,必須與所有人一樣受到法律的規(guī)范和制約。

      總體來講,在荀子和韓非那里,“法”與君主的關系既有相同之處,也存在著明顯的差異。相同之處在于:不管是荀子的“禮法”還是韓非的“道法”都是由君主制定和實施的,君主都處于一種核心地位。不同之處在于,就荀子看來,君主制定“法”的標準是“禮”,而“禮”則完全是以君主自身為出發(fā)點而制定和實施的,因而荀子的“法”幾乎完全受制于君主個人;而韓非則認為,君主制定“法”的標準是“道”,“道”作為一種客觀規(guī)律性的存在,并不受制于君主個人,而是君主必須遵循的,因而君主并不能從自身出發(fā)來制定和實施法律。荀子的“禮治”本質(zhì)上是一種“人治”,過分依賴治理者的個人素質(zhì);而韓非的“道法”則蘊含著現(xiàn)代法治精神的因子。由于我們受儒家“人治”思想的影響過深,因而在當前建設法治社會的進程中,必須合理吸收韓非“道法”思想的有益成分,使法律的制定和實施者也不能逃離法律的制約。

      四、結 語

      荀子與韓非分別作為儒家與法家的代表人物,二者都十分重視“法”的作用,然而對“法”的起源的理解并不相同,荀子認為“法”來源于“禮”,因而他經(jīng)?!岸Y法”并稱,韓非則認為“法”的來源是“道”,因而韓非稱之為“道法”。荀子的“禮法”更多地表現(xiàn)出一種因襲性,韓非的“道法”更多地表現(xiàn)出一種變革性。荀子“禮法”與韓非“道法”發(fā)揮作用的方式也不盡相同,具體表現(xiàn)在“法”與人性之間的關系:荀子的“禮法”采取的是“逆性”的方式,主張通過矯治人們的性情來實現(xiàn)“化性”;韓非的“道法”采取的是“順性”的方式,主張通過順應人情來制定賞罰措施。荀子的“禮”完全由君主從自身出發(fā),采取“以己度人”的方式來制定,帶有很強的主觀色彩,因而其“禮法”幾乎完全受制于君主的個人素質(zhì),君主極容易凌駕于法律之上,本質(zhì)是一種“人治”;韓非的“道”則體現(xiàn)為一種客觀規(guī)律性,君主制定和實現(xiàn)法律必須遵循“道”,因而君主不能從個人出發(fā)來干涉客觀的“法”。通過對荀子“禮法”與韓非“道法”進行比較,可以帶給我們豐富的啟示:在我國法治社會建設進程中,法律的制定既需要汲取優(yōu)秀傳統(tǒng),也需要與時俱進;既需要對人性進行規(guī)范,也有必要順應人情;法律的實施必須克服傳統(tǒng)的“人治”思維,法律的制定者不能超越法律之外,做到徹底依法辦事,實現(xiàn)真正的“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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