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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棠、袁克文跋元建陽本《極玄集》述論

      2019-04-04 03:19韓寧
      古典文學(xué)知識 2019年2期
      關(guān)鍵詞:刻本藏書

      韓寧

      莫棠、袁克文跋元建陽本《極玄集》,前有元至元五年建陽蔣易題記(簡稱建陽本),上、下兩卷,現(xiàn)藏于國家圖書館。自明末至近現(xiàn)代,此本或題跋或鈐印,遞藏于多位藏書家之手?!稑O玄集》最早之版本為宋刊本,后出現(xiàn)元建陽蔣易刊本,以及包括明汲古閣本、秦酉嚴(yán)鈔本等多種明刊本。宋代原刻本今已不見,僅有汲古閣影宋刊本和述古堂影宋鈔本。此建陽本歷來被當(dāng)作元本,但以《唐人選唐詩新編》為代表,多將其視為明代重刻本。這一結(jié)論能否確立,尚需進(jìn)一步探討。

      建陽本《極玄集》的遞藏經(jīng)過

      建陽本《極玄集》經(jīng)多位藏書家輾轉(zhuǎn)遞藏,從所留印鑒和題跋中可梳理出此刊本之“前世今生”。諸多藏書家中袁克文所留的印鑒最多、題跋最詳。袁克文,字豹岑,號寒云,袁世凱的次子,“民國四公子”之一,長于詩文,工于書法,極喜收藏書畫、古玩等。他有寫日記的習(xí)慣,每每將購書經(jīng)過記載其中,其《寒云日記》“丁巳日記(1917)二月十七日”云:

      于博古齋購得元刊《唐詩極玄集》及《滋溪文稿殘本》,皆極精妙。合值四百二十元。

      《唐詩極玄集》二卷,唐姚合纂、宋姜夔點。雙欄小黑口,半葉九行,行十八字,目錄后有至元五年建陽蔣易刊書題記。莫郘亭撰書題衣又跋。藏印有:“求是室藏本”“瘦”“藹初”“人淡如菊”“寶研堂”“春水船”“胥江”“長宜子孫”(瘦下諸印皆沈鳴之?。吧刂莞 薄澳某赣 ?。書尾有“壬子四月鄰蘇老人觀于滬上”一行,下鈐楊守敬印。刊刻楮墨不在宋本下也。

      在袁克文之前,此書已輾轉(zhuǎn)多家之手。寒云認(rèn)為“瘦下諸印皆沈鳴之印”,若寒云所說不誤,那么此書有印鑒為證的最早收藏家應(yīng)為沈鳴。沈鳴,字稼園,吳興人,由明入清,是清初遺民,著有《明史南都大略》。關(guān)于沈鳴的文獻(xiàn)記載很少,雖然他有著作留存,但并未顯示其喜愛藏書,而且他曾因躲避仕清而身入西南,人生漂泊,藏書似為不便。其實從“瘦下諸印”來看,更似葉樹廉藏書,“寶研堂”和“胥江”皆為葉樹廉藏書印。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有載:“項斯詩集一卷,鈔本。唐項斯撰。卷內(nèi)有‘寶研堂‘胥江等印記,卷末有樸學(xué)齋老人題記。按葉樹廉一名萬,字石君,藏書處曰樸學(xué)齋。”(“寶研堂”的“寶”字篆文,可能有誤讀,或讀為“寶”,或讀為“審”,但皆指葉樹廉,因此對葉樹廉此枚藏書章,一說“寶研堂”,一說“審研堂”)葉樹廉是明末清初的藏書家,江蘇吳縣人,嗜藏宋元善本。以印鑒而判斷為沈鳴,僅有寒云一家之言,是為孤證。葉樹廉和沈鳴的生活時代與地域都相近,不好判斷藏于誰手,但若從收藏經(jīng)歷來論,葉樹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葉樹廉之后,此書可能流落到蘇州虎丘山一僧人手中,何焯曾借來校對手中的明刻本,其跋曰:“此書心友借之虎丘一僧,留二日即還之?!焙蟛恢丘佡涍€是購買,此書終歸何焯弟何心友所有,但他們都未曾在書中留下鈐印和題跋。有印鑒為證的遞藏線索是被收于黃式三手中,書中目錄頁鈐有“求是室藏本”。黃式三,浙江定海人,主要生活于清道光時期,是清代著名學(xué)者。“求是室”為黃氏家塾和藏書處,黃式三《儆居集五·雜著四·求是室記》:“余之家塾舊題求是室,所藏之書用求是室藏書印。丙申(1836)后,復(fù)題晚儆居之顏,而求是室之舊顏不廢焉?!?/p>

      袁克文日記中稱此書有“莫郘亭撰書題衣又跋”,書衣有篆文“極玄集”三字,可以確定在黃式三之后此書又被莫友芝收藏。莫友芝,字郘亭,善寫篆書,他生活的年代比黃式三稍晚,是清代藏書大家。他曾領(lǐng)江南書局?jǐn)?shù)年,并遍游江淮吳越,搜訪奇書。黃式三所居之定海,正在莫友芝游覽范圍之內(nèi)。因此,莫友芝在吳越之地攬入黃式三所藏元本《極玄集》亦是順理成章。

      莫友芝的藏書豐富,在他死后,其藏書大多歸其侄兒莫棠所有。莫棠,字楚生,貴州獨山人。早年游宦兩廣十余年,官至廣東韶州知府。受其叔父莫友芝的影響,對藏書頗有興趣。此書中鈐有莫棠的藏書印“獨山莫氏銅井文房藏書印”“莫棠楚生父印”,還鈐有“韶州府印”,看來莫棠早年任韶州知府時即已為其所藏。民國后,莫棠棄官歸隱,晚年一直寓居蘇州。

      據(jù)寒云日記所言,他“于博古齋購得”此書,“博古齋”是滬上書商柳蓉村開的一家書肆。柳蓉村,又名柳蓉春,因頭腦精明,會做生意,書林中人送其綽號“柳樹精”。莫棠在棄官而至蘇州的途中,應(yīng)該是賣掉了一些藏書,包括這本《極玄集》。袁克文跋文中亦云:“書中莫棠小印即其后裔。舉所藏書盡付柳估蓉村,鬻諸市上?!钡谠宋馁彽弥埃瑮钍鼐丛诹卮逄幱^閱此書,并題曰“壬子四月鄰蘇老人觀于滬上”,鈐“楊守敬印”。柳蓉村雖是個書商,但淹雅好古,好友陳乃乾曾回憶說:“柳樹精雖未嘗學(xué)問,但勤于研討,富于經(jīng)驗……家本寒素,居積致小康,每得善本,輒深自珍秘,不急于脫手。夜深人靜時,招二三知音,縱談藏書家故事,出新得書,欣賞傳觀。屋小于舟,一燈如豆,此情此景,至今猶縈回腦際也。”柳蓉村經(jīng)常會聚集一些文人賞鑒古書,楊守敬方可借此機會得以觀閱。楊守敬閱過此書,留下題簽后,并未購買,之后被袁克文購得。

      袁克文不僅為此書題書名、撰跋文,還鈐有多方藏印,計有“皕宋書藏主人廿八歲小景”“流水音”“無垢”“八經(jīng)閣”“侍兒文云掌記”“寒云如意”“無塵”“惟庚寅吾以降”“寒云廬”“克文與梅真夫人同賞”“瓶盦”“抱存歡喜”“祁鄉(xiāng)侯印”“三琴趣齋”“克文之璽”“寒云主人”,卷末用篆文題款“寒云文云同鑒賞”。其中的“祁鄉(xiāng)侯印”最是特出,“祁鄉(xiāng)侯”本是小說《三國演義》中袁紹之稱謂,袁克文刻此印,大概有因同姓而追攀袁紹之意。此印在袁克文藏書中很是罕見。購得此書觀賞研讀數(shù)日后,寒云又作詩《丁巳春日雜興之一》:“百首選詩姚諫議,千年爭誦《極玄編》。握珠懷璧驚奇構(gòu),珍重元朝蔣氏鐫。中和節(jié)后二日,錄于百宋書藏,寒云時年二十又八?!?/p>

      此書尾頁尚有高世異題記“戊午歲暮假與汲古閣刻本點校一過”,署名“華陽高世異題記”。袁克文與高世異過往甚密,購得好書亦會借與好友賞鑒。

      袁克文晚年因生計所迫,將大部分收藏變賣,此本《極玄集》為周叔弢所得。書中鈐有“曾在周叔弢處”“周暹”兩枚藏印。周叔弢《自莊嚴(yán)堪書目》著錄“《極玄集》元本,一本”,即此書。新中國成立后,周叔弢將藏書捐獻(xiàn)國家。

      從建陽本《極玄集》鈐印和題跋中,梳理出五百余年的流轉(zhuǎn)遞藏過程。令人不禁感嘆:在其楮墨蕓香的張張書頁中,凝結(jié)的不僅是歲月,更是歷代藏書家對文化傳承的敬畏與責(zé)任。

      建陽本《極玄集》為元本而非明刻本

      建陽本《極玄集》半葉九行,行十八字。小黑口,黑魚尾,四周雙欄。版心上、下兩卷分別題“玄上”“玄下”,下有頁碼。書衣為莫友芝題篆文“極玄集”,后為莫棠和袁克文跋,后袁克文再題“極玄集二卷”并撰題記,后袁克文錄自作雜興七言絕句一首。接下來是原刻內(nèi)容,首頁首行書名“唐詩極玄集”,后分兩行標(biāo)“唐諫議大夫姚合纂”“宋白石先生姜夔點”。然后是目錄,分上、下卷,以詩人為目,每一詩人下標(biāo)出詩作數(shù)量。目錄后是姚武功自題、姜堯章題和建陽蔣易題。其后為詩集正文,卷首標(biāo)“極玄集卷上”“唐諫議大夫姚合選”。選詩按詩人編排,詩人下附小傳,詩句有???,亦有姜白石密點。

      建陽本《極玄集》被歷代藏書家認(rèn)定為元本,如莫棠跋曰:“瞿氏《叢書志》載:明抄本,此書之最舊本也,然即從此書。此元刊精雅,白石評點,尤世所未聞。《愛日精廬志》亦載較詳。”瞿氏的《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和張金吾的《愛日精廬藏書志》所收皆為張超然藏明秦酉嚴(yán)手鈔本,此本亦有姜夔點和蔣易題,明顯出于元建陽本。莫棠之意即此。袁克文的題跋則更為明確:“此元刊絕精之本,校訂尤佳而傳世獨罕。持此校汲古閣刻之《唐人選唐詩》,頗多是正,洵善本也?!薄啊稑O玄集》二卷,《郘亭知見聞書目》謂收得元刊本,即此冊也。”楊守敬在觀閱此書后,于《日本訪書志》記錄曰:“《唐詩極玄集》二卷(元刊本)……《愛日精廬藏書志》所載秦酉嚴(yán)手鈔本,即從此出也。日本文政八年有翻刻本?!敝苁鍙|《自莊嚴(yán)堪書目》也認(rèn)定其為元本。

      但今人多認(rèn)為建陽本為明刻本,多位藏書家皆為誤判,之所以這樣認(rèn)為,緣于毛晉于汲古閣《唐人選唐詩八種》本《極玄集》卷末跋語:

      按武功自題云:“此皆詩家射雕手也,凡廿一人,共百首?!苯褚讶逼湟唬馄?,良可惜也。向傳姜白石點本最善,竟不行于世。即留署中近刻,只掛空名于簡端。雖然,劉須溪點次鴻文典冊,奚止什伯,悉為坊間冒濫,混入耳目。贗刻之行,日以長偽,何如原本之藏,適以存真也。戊辰花朝湖南毛晉記。

      毛晉所說“姜白石點本”即建陽本,他未曾見,而他所見“署中近刻”只有姜白石的名,而無點,因此他說“只掛空名于簡端”。之后毛晉以坊間流行的諸多劉辰翁點校書籍作類比,說明《極玄集》并非姜夔所點,而是書坊冒用姜夔的名號擅自添加。今人據(jù)此認(rèn)為元刻本應(yīng)該有姜夔對詩句的評語,而今所見建陽本僅有白石的題、點,無評語,實為明人刊刻時擅自竄入,真正的元本惟何焯見過,現(xiàn)已不傳,因此元建陽本非元刻本,而是明刻本。

      所謂元刻本惟何焯見過,記于何氏評校汲古閣本《極玄集》后,何義門“先校元蔣氏刻姜白石評點本”,即建陽本,何氏跋曰:“元板建陽蔣氏師文所開雕《極玄集》,其首列序、詩人氏名,次武功自題,次姜白石題識,最后則師文所題。此書雖不為大佳,然毛氏多藏書,尤云不見白石點本,則世人稀睹可知。因以墨筆對臨斯本,留之篋中。戊辰二月初十日,燈下書?!焙戊虜喽ù思疵珪x所稱未曾見過的“白石點本”。需要注意的是,何焯所見元本,其所刊內(nèi)容以及刊載順序與建陽本一模一樣。而且何焯并未提到姜夔的品評語,因此可以推斷何焯所見元本亦僅有姜白石點,無品評。對于是否元本,何焯極為確定,“其字頗精致,元板之善者也”。毛扆也曾借閱此書,毛扆是毛晉之子,明代著名藏書家,“此書今歸心友,毛丈斧季(毛斧季,毛扆)極重之,從心友借傳一本”。能讓毛扆“極重之”的書,相信不會是以刊刻訛濫著稱的明刻本,何焯對建陽本《極玄集》的判斷無誤。因此,何焯所見元本即是建陽本,并非不傳,而是經(jīng)莫棠、袁克文等收藏家輾轉(zhuǎn)遞藏流傳至今。何焯在以元建陽本對校明刻本《極玄集》三十年后,又校以“述古堂影宋本”,跋曰:“康熙戊戌十月望,借蔣西谷(蔣廷錫)架上述古堂宋本影鈔《極玄集》勘校,始知戴叔倫詩中亦誤一首,前此所見元板姜白石點本非完書,今后庶幾為善本矣。焯記?!?/p>

      傅增湘臨何義門評校本,過錄何氏的跋語后,又作跋語對《極玄集》的版本進(jìn)行說明:

      此集宋刊不分卷,然世久不傳,惟述古堂有影宋鈔。元至元五年有蔣易刊本,分為上、下卷。易字師文,即刻《皇元風(fēng)雅》三十卷者。此書刻于白鶴書院,附姜白石評點及跋語。明萬歷丁亥有武林邵重生刻本。汲古閣重梓時未言所據(jù)何本,然觀其手跋,則姜白石點本子晉實未曾見,其所稱近刻,或即武林邵氏參校者耶?此外虞山瞿氏有又玄齋鈔本,為名秦酉嚴(yán)手錄,然錄有蔣易跋,是亦出于建陽本矣。義門校此集于康熙戊辰,先得元本于虎丘僧寺,惟下卷頗有脫葉。嗣越三十年戊戌,又假得述古堂影宋本于蔣西谷家重校,始臻完善。前輩訪書志艱勤如此,吾輩乃坐享其成,良足幸也。

      沅叔梳理出《極玄集》的四個版本。一、 述古堂影宋鈔本,此本不分卷,詩人無小傳,選詩中出入最大者是戴叔倫《送謝夷甫宰縣》五律一首其他版本皆無。其實在述古堂影宋本之前已有毛晉汲古閣影宋刊本,現(xiàn)藏于上海圖書館,述古堂本出于汲古閣影宋本。二、元建陽蔣易本,分上、下卷,附姜夔的點、跋,此本有明萬歷丁亥武林邵重生刻本。三、明汲古閣本,并非汲古閣影宋本,而是崇禎元年汲古閣刊《唐人選唐詩八種》本,即毛晉作跋本、何焯評校本。其所據(jù)為“武林邵氏”本,即元建陽本。四、明秦酉嚴(yán)手鈔本,此本雖為鈔本,亦出于元建陽本。傅增湘亦未否定元建陽本,并且指出明汲古刻本和明秦酉嚴(yán)鈔本皆出于建陽本。

      從版本流傳來看,影宋本《極玄集》是目前可知最早的版本,其特點是不分卷,有姚合題序,詩人無小傳。至元代,建陽蔣易重刊《極玄集》,分為上、下兩卷,增加了姜白石題、點,并自作題序,每個詩人下附小傳,但亦將戴叔倫的詩刊錯,增入《贈李山人》一首,而漏收《送謝夷甫宰縣》。至明代,出現(xiàn)了汲古閣刻本、秦酉嚴(yán)鈔本和武林邵氏本,這些明刻本皆出于元建陽本。因此,可以確定,諸多藏書家并未集體“看走眼”,莫棠、袁克文跋元建陽本《極玄集》是元刻本無疑。

      元本《極玄集》比明本刊刻精嚴(yán)

      何焯參校述古堂影宋本《極玄集》后,遺憾“前此所見元板姜白石點本非完書,今后庶幾為善本矣”。盡管元本相比宋本有錯收、漏收之弊,但遠(yuǎn)比明本精嚴(yán)得多。明刻本基本上是重新刊刻元本,內(nèi)容未做增改,但其字句多有錯訛。楊守敬在滬上觀元建陽本后,細(xì)致對比了元本和明本,載于《日本訪書志》:

      其以本集《中興集》互校,(建陽本)與汲古閣刊本同,而字句則往往勝之。如祖詠《夕次圃田店》“中夜渡京水”,毛本作“涇水”。按:圃田安得有涇水?閻百詩已議之。錢起《送彈琴李長史赴洪洲》“皆添白發(fā)聲”,毛本作“白雪”,何義門?!吨信d間氣集》云:“《極玄》、善本作‘白發(fā),若作‘白雪,則與上‘復(fù)字不相應(yīng)。大抵不學(xué)者因彈琴而妄改之?!薄端驮w潛山》注云:“《中興集》作‘送元晟”云云。毛本題與注并作“元晟”,謬矣。其他皆與《唐詩紀(jì)事》所引合。據(jù)毛氏跋,亦稱有武功自題,而所刻本乃刪之,何耶?又稱“向傳姜白石點本最善,竟不行于世,近刊掛空名于簡端?!笔敲纤姳局挥邪资鵁o點;若有點,安得謂之空名?況其所點,皆矜慎不茍,絕非坊賈所能。若以為無評品語而疑之,則淺之乎視白石矣。

      楊守敬所說毛本指明汲古閣刻《唐人選唐詩八種》本,即何義門評校本。他舉多處說明元本“字句則往往勝之”,同時他認(rèn)為毛晉“所見本只有白石名而無點”,不然怎能稱為“空名”,“況其所點,皆矜慎不茍,絕非坊賈所能。若以為無評品語而疑之,則淺之乎視白石矣”。事實上,不應(yīng)以是否有姜夔的評語來論斷元本或明本,觀建陽本內(nèi)姜白石題記,并未言及其對詩句加以品評,反而說“吾所不加點者,亦非后世所能到”,顯見他只作了點與不點的工作。因此,根本不存在白石的評點本,“白石點本”即是元本。

      元本與明本的詩句異同處,除了楊守敬所舉之外,實則還有較多,袁克文在建陽本末記曰:

      取向藏明初活字本唐人小集粗校一過,舉其異同如下。二月二十六日,寒云。

      王維《送晁監(jiān)歸日本》作“送秘書晁監(jiān)還日本國”:九州何處所“所”作“遠(yuǎn)”,鼇身映天黑“鼇”作“鰲”。

      《送丘為》下有“落第歸江東”;羞稱獻(xiàn)納臣“稱”作“為”。

      祖詠《蘭峰贈張九皋》作“扈從御宿池”:君王既巡狩“巡”作“出”;遠(yuǎn)戍低蒼壘“戍”作“樹”,“蒼”作“槍”;孤山出草城“出草”作“入幔”。

      豐水在園林“豐”作“灃”,“在”做“映”。

      《夕次圃田店》無“圃”字:前路入鄭郊“路”作“程”;馬煩時欲歇“煩”作“頒”;遙村煙火起“村”作“林”;中夜度京水“京”作“涇”。

      陰覆座閑“”作“松”,“閑”作“間”。

      寒云應(yīng)該只校對了前面幾頁而已,因王維和祖詠是集中首選的兩位詩人,但已列出近二十處異同。其中,如“蒼”作“槍”、“出草”作“入幔”、“煩”作“頒”、“村”作“林”等字詞,明顯元本所用在情感表達(dá)和詩歌意蘊上都更勝一籌。

      姚合《極玄集》選錄盛唐王維、祖詠及大歷以下共二十一家一百首詩(諸本皆闕一首),題記稱“此皆詩家射雕之手也,合于眾集中選其極玄者”。所選多五言律詩,其中入選數(shù)量較多者是錢起、郎士元、耿、司空曙、皇甫冉、戴叔倫,可見姚合偏愛王維直至大歷詩人的清雋詩風(fēng)。其選詩多與高仲武《中興間氣集》重合,胡震亨謂其“頗與高(仲武)合,大指并較殷(璠)殊”。與《中興間氣集》相較而言,《極玄集》選詩更為精審,何焯跋云:“此書所采不越大歷以還詩格,然比之《間氣集》頗多名句,若刊其凡近,風(fēng)味正似賈長江(賈島)也?!边x詩數(shù)量不多,蔣易作題記分析原因說:“姚合以唐人選唐詩,其識鑒精矣?!涔θト≈▏?yán),故其選精;選之精,故所取僅若此?!币媳旧碛性娒?,其詩稱為“武功體”,現(xiàn)存《姚少監(jiān)詩集》十卷。姚合善作五律,刻意求工,詩風(fēng)清切峻拔?!稑O玄集》所選詩歌與其詩風(fēng)相近,何焯在評校后云:“閱《姚秘監(jiān)集》,乃知其生平作詩體源全出于此,雖所詣不為高深,要不似今人入門便錯雜不倫也。”《極玄集》所選詩歌不僅符合“詩家射雕手”,更符合姚合的審美,從“其生平作詩體源全出于此”即可看出。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歷代唐詩選本整理與研究”(16ZDA174)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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