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琪
【摘 要】“民族音樂學”最早是由于西方學者對非歐音樂文化的好奇使之探索和研究的新生學科,因音樂本體與相關學科等問題逐漸發(fā)生裂變,傳入中國后,同樣的問題甚至更加嚴峻的形勢擺在中國學者面前。本文就20世紀中西方學者對音樂本體與文化研究的爭論問題進行思考。
【關鍵詞】民族音樂學;音樂本體;文化語境
中圖分類號:J607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1-0080-01
一、關于西方“兩大陣營”的辯論
關于“民族音樂學”學科的研究重點與方法等問題,西方歷史上逐漸出現(xiàn)了“兩大陣營”,即:以梅里亞姆為首的“人類學派”,與利斯特為代表的“音樂學派”。
(一)“人類學派”
所謂“人類學派”的研究方向是在文化背景下研究音樂,即音樂作為一種文化。除了許多人類學家學者的背景之外,其可能與傳統(tǒng)“整體論”和“功能主義”人類學研究概念的影響有關,同時也與同時代的認知人類學和結(jié)構(gòu)主義符號學的影響有關。就其“功能主義”(文化與社會的有機統(tǒng)一[1])和“整體主義”而言,他們的基本觀點是將文化作為一個整體,任何文化元素的研究都應該融入整體文化中去理解,不應與其他文化元素分開。音樂是人創(chuàng)造的產(chǎn)物,須與人類學相關,而人類學須與社會和文化因素密切相關,研究“文化中的音樂”必然會將音樂本體論置于其文化語境中。因此,在對待音樂的態(tài)度上,人類學派學者一般不把他們視為獨立于文化森林的“純藝術(shù)”。其可以從多維、多邊,系統(tǒng)觀察的全息視角進行研究,但當人們僅從整體論或功能論的淺層次來看,有時容易“見林不見木”。
(二)“音樂學派”
“音樂學派”的學者更愿意專注于“音樂本體論”的研究。胡德強調(diào):民族音樂學領域的研究主題是音樂。雖然其可能包括對這些主題文化相關領域的研究,但實際上永無止境,民族音樂學的研究主題還是音樂。同時,內(nèi)特爾強調(diào):讓西方人同時成為研究各種音樂文化的專家,就如同讓他們精通各種外語一樣,這絕對沒有可能。實際上,關于“多能”和“一?!钡膯栴}沒有絕對答案,關鍵在于過程與方法是否更加合理。多能在于廣度,一專在于深度,而更多時候需要兼顧并行,音樂不獨立存在,同時音樂也不全部依附于文化。如果只關注音樂本身,就像那些長期走在“純藝術(shù)”領域的音樂學家一樣,有時容易“見木不見林”而忽視文化背景的存在[2]。
二、關于中國“兩大陣營”的辯論
在西方民族理論的影響下,中國也逐漸形成了兩派:一邊是愿意接受西方音樂學并專注于音樂文化的研究——民族音樂學派;另一邊堅持傳統(tǒng)的研究方法,始終注重音樂本體的研究——中國傳統(tǒng)音樂派。這兩個學派本應成為傳統(tǒng)音樂理論及方法與民族音樂學理論及方法的合流[3],即“傳統(tǒng)音樂理論學術(shù)思想的轉(zhuǎn)型”,但現(xiàn)實是一方盲目“崇洋媚外”,另一方過度“自我封閉”。
(一)傳統(tǒng)音樂派(音樂學派)
傳統(tǒng)音樂研究更注重對音樂本體的研究,文化層面的關注較少。他們在分析中國傳統(tǒng)音樂結(jié)構(gòu)的基礎上,堅持學術(shù)研究方向,強調(diào)對律調(diào)譜器的分析和研究。同時,在相關人文社會科學的影響下還考慮了伴隨音樂主題的社會、歷史和文化研究。一些中國傳統(tǒng)音樂研究者認為民族音樂學派偏離了軌道,是一種“去音樂化”或“泛音樂化”的學術(shù)研究[4]。
(二)民族音樂學派(人類學派)
民族音樂學更注重音樂文化的研究。杜亞雄提道:民族音樂學受民族功能學派的影響,突破了音樂學的局限,將音樂納入其文化背景,以調(diào)查和探索其發(fā)展規(guī)律[5]。他們充分吸收并借用了西方民族音樂學的理論范式,將人文社會科學理論運用到自己的學術(shù)研究中,更加強調(diào)音樂與其文化背景之間的相互作用,在音樂表演語境中分析其風格特征和文化的深層內(nèi)涵。高厚永先生認為民族音樂學這個概念和方法不僅適用于“民族民間音樂研究”和“亞非音樂研究”領域,并且還使其更加宏觀、開放。高先生的初衷是為了促進民族理論與傳統(tǒng)音樂理論的互補效果,結(jié)果卻不盡其然,也許是一些學者“會錯了意”。這一現(xiàn)象不僅損害了民族音樂學本體論的寬容和包容性質(zhì),還外在地損害了一些傳統(tǒng)音樂和民族音樂理論家的主體親和力[3]。
筆者認為,他們之所以產(chǎn)生分歧也許和民族音樂學進入中國的時間有一定的間接關系,當時的中國處于改革開放時期,類似于五四文化運動思潮。中國傳統(tǒng)音樂研究理論與西方民族音樂學理論的起源不同,思維方式也不同。因此,西方民族音樂學中的學科理念和方法論并不全都適用于中國,我們既不能盲目地做西方學術(shù)理論體系的“拿來主義”,同時也不能一味地排斥西方學術(shù)話語體系對于中國音樂理論所給予的研究啟示與貢獻。
參考文獻:
[1]項陽.功能性·制度·禮俗·兩條脈[J].中國音樂,2007.
[2]楊民康.音樂民族志方法導論[M].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8.
[3]伍國棟.得失有三思皆可以為鑒[J].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9.
[4]趙書峰.再思中國民族音樂學的“本土化”問題[J].民族藝術(shù)研究,2018.
[5]杜亞雄.中西民族音樂學家研究范圍之比較[J].黃鐘(武漢音樂學院學報),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