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
摘? 要: 網絡輿情危機頻發(fā)成為當前政府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通過對網絡輿情的研究,從多元角度追溯網絡輿情產生的根源,并從公眾、媒體、政府三個方面進行細化分析,深入剖析網絡輿情從孕育、產生到傳播的整個發(fā)展過程及規(guī)律。文章對網絡輿情的傳播走勢進行量化建模,提出分階段引導、對信息與媒體的雙層把控、蜂窩式多部門聯動的三重治理策略,并探討其在網絡社會環(huán)境中的適用性,為政府部門網絡輿情危機治理提供決策參考。
關鍵詞: 大數據; 輿情危機; 成因分析; 引導; 治理
中圖分類號:G642? ? ? ?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6-8228(2019)12-108-04
Cause analysis and governance exploration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in the
background of big data
Li Yiming
(School of Communication and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China)
Abstract: The frequent public opinion crisis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that the government urgently needs to solve. Through the research on network public opinion, this paper traces the root cause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and conducts detailed analysis from the public, media and government, and deeply analyzes the whol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from its birth, generation to propagation. The trend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is modeled quantitatively in this paper, and a three-fold governance strategy of phased guidance, double-layer control of information and media, and cellular multi-department linkage is proposed.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strategy in the network social environment is discussed, to provide the government departments with decision-making reference for the governance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crisis.
Key words: big data; public opinion crisis; cause analysis; guidance; governance
0 引言
根據第4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12月,中國網民的總體規(guī)模已達7.72億,互聯網普及率為55.8%,手機網民數量更是由2016年的95.1%上升至97.5%[1]。大數據時代背景下,網民可隨時隨地通過微博、微信、博客等網絡平臺發(fā)聲,互聯網已經成為國民獲取信息、表達民意的“自由市場”。但是網絡的開放性在為公眾帶來迅捷交流平臺的同時,也成為了網絡輿情事件滋長的溫床,非理性化的自由言論,造成信息真?zhèn)坞y辨。網絡輿情治理體系已經成為衡量政府執(zhí)政能力的重要指標。因此,如何回應網絡時代挑戰(zhàn),提高網絡輿情監(jiān)督、引導、掌控能力,成為目前亟需解決的問題[2]。
1 網絡輿情及其研究現狀
網絡輿情是指社會公眾以現有計算機網絡技術為依托,在區(qū)別于現實社會的虛擬空間內,對于國家事務、娛樂事件、公共焦點、社會現象等方面的具體事件而秉持的帶有一定影響力與傾向性的個人看法、訴求、政治態(tài)度及情緒的總和[3]。網絡輿情危機是指在網絡虛擬空間內,針對某一特定事件產生的涉及廣大民眾利益的網絡謠言,經由網絡平臺的升溫、發(fā)酵,在短時間內形成更大范圍的不滿與對抗情緒的總和[4]。
為避免輿情危機的產生,國內外的眾多學者都進行了相關研究與考證,總的來說包括以下四個方面:①網絡輿情成因的研究;②網絡輿情傳播規(guī)律的研究;③網絡輿情危機演化過程的研究;④網絡輿情危機引導治理方面的研究。但是現有的研究成果多為從宏觀角度進行定性分析,對輿情研究量化分析相對較少,且缺乏跨越性的多學科交叉研究和較為全面的理論支撐。因此,本文融合多種理論研究,對輿情危機的產生成因進行微觀細化的分析,探討其與網絡輿情引導治理的適用性,以期為政府部門網絡輿情危機的引導治理提供決策參考。
2 網絡輿情危機成因
綜合我國近年來魏則西事件、紅黃藍幼兒園、陜西榆林產婦跳樓案等幾起重大輿情事件的系統(tǒng)分析,發(fā)現從網絡輿情產生成因出發(fā),追溯其產生根源,聯系當今社會背景,對于及早發(fā)現輿論苗頭,把握輿論規(guī)模及走向,有效應對化解危機具有重要意義[5]。
2.1 表達自我獲取滿足的大眾需求
大數據時代下,計算機與網絡通信技術迅猛發(fā)展,整個信息傳遞環(huán)境發(fā)生了巨大改變—互聯網已經成為不同階級表達自我思想的新渠道,成為社會公眾尋求傾訴對象、宣泄個人情緒的開放性平臺。另外處于社會底層的部分公眾為了博取社會關注,在虛擬網絡空間內肆意傳播謠言,他們通過這種“非常規(guī)”手段來使自身的社交需求及尊重需求獲得滿足,來證實自身價值的大小與實現自我價值的輸出。
2.2 信息不對稱下的媒體反向選擇
大數據時代下,不同傳播主體在信息傳播中由于主體身份和地位的差異性,導致信息掌握量和信息真實程度呈不均勻態(tài)勢分布。當突發(fā)事件發(fā)生之后,輿論傳播環(huán)境混亂,各公關媒體、自媒體爭相發(fā)聲,信息搪塞、扭曲、放大的狀況屢見不鮮。公眾的恐慌、盲從心理驅使他們對于事情的真相急需某種解釋,對于信息的需求極為渴望。相反,主流媒體作為政府部門的喉舌,其對于事件的報道不應只是簡單地鏡像反應,而應通過恰當的方法將網絡輿情引導至特定“軌道”,從而有目的性的實現政府線上線下雙重治理[6]。
當前兩者之間存在信息顯著不對稱的狀況,不僅包括媒體發(fā)布信息的相對匱乏,也包括網民所掌握信息的相對過剩,最終造成大眾對于媒體極度不信任。如此一來,循規(guī)蹈矩的主流媒體便在壓力下逐漸退出大眾視線,形成一個“亂象媒體市場”,導致信息傳播惡性循環(huán),加重輿論危機的滋生發(fā)展。媒體反向選擇過程如圖1所示。
2.3 政府公信力的逐步下降
有研究表明,大數據時代下,政府公信力在全球范圍內呈普遍下降趨勢。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幾方面:網絡謠言的“裂變式”傳播是造成政府公信力下降的首要原因,如果政府不能夠及時地追溯信息傳播源,對信息發(fā)布主體進行嚴格把關,政府的公信力基礎將會被嚴重削弱[7]。其次是傳統(tǒng)行政管理模式應對大數據時代的滯后性。具體表現為:一些地方政府管理僵硬化使其制定的政策措施缺乏靈活性,與網絡化時代隨性開放的生活方式嚴重不符;一些地方政府部門機構中間層級冗余導致信息傳播速度減緩;此外,一些地方政府眼界狹隘,封閉自我,提供的公共服務和公共產品也難以滿足大眾的公共需求[8]。最后是當前我國正處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深水區(qū)與攻堅期,社會轉型發(fā)展致使各類矛盾和利益沖突進一步積聚和凸顯[21]。在上述三種原因的逐步“蠶食”下,政府行為制度及處事能力極易遭受質疑,導致網絡輿情的引導處置出現低效甚至失效,逐步由普通輿論事件上升為網絡輿情危機。
3 輿情綜合治理策略
3.1 根據傳播走勢的分階段引導
研究網絡輿情事件的傳播走勢,不難發(fā)現輿情的發(fā)展是一個循序漸進并逐漸衰落的過程,其包括萌芽期、爆發(fā)期、擴散期、衰退期、善后期五個階段。
以時間t、傳播總量為因素進行數學建模,同時分析輿論不同階段發(fā)展脈絡,能夠使政府網絡輿情引導工作及管控措施更具科學性、有效性。通過研究可以發(fā)現目標數量特征與時間t存在明顯關系:當時間t在相當小的區(qū)間內,目標數量增長較快,當時間t趨于無限大時,目標數量明顯下降直至最終平穩(wěn)。網絡輿情的傳播與這一增長規(guī)律高度吻合。網絡輿情的增長率用量化模型可表示為:
其中,V表示輿情總量瞬時增長率,X表示與瞬時增長率呈正相關的所有變量:包括(輿情最大增長率),即在無任何外力作用下,謠言傳播的最大速率;H表示初始輿情量;S表示謠言可傳播剩余空間;K表示輿情容納量,即在特定環(huán)境下傳播受眾所能承載謠言的最大值。在網絡輿情發(fā)展的不同時期,輿論焦點與輿論走勢都大相徑庭,因此在其發(fā)展的不同周期按照其特點進行分階段引導尤為重要。
3.2 實現信息與媒體“雙重把控”
民眾信息需求與媒體報道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是導致輿論危機爆發(fā)的重要因素。信息不對稱一般包括兩種情況:信息匱乏與信息相對過剩。凈化輿論環(huán)境,杜絕虛假性、冗余性信息報道,實現信息與媒體“雙重把控”,能夠有效避免信息不對稱及媒體逆向選擇問題。
(1) 實現信息雙向流動
我國傳統(tǒng)“自上而下”的金字塔式權力結構決定了信息流動只能遵循這種模式。然而大數據時代下公眾強烈的信息知情欲必然與此僵硬的模式相矛盾。為了防止矛盾激化,政府應將尊重公眾知情權放在首位。通過建立官方平臺,加強政民溝通互動,支持民眾獻言計策,堅決反對隱瞞信息等行為,實現信息“雙向流動”。
(2) 輿情信息關鍵詞入庫
建立網絡輿情信息庫,對網絡文本高頻詞匯進行統(tǒng)計,將敏感性詞語導入信息庫,實現對偏激性、傾向性言論的實施監(jiān)控,做到在第一時間精準定位輿情來源。在確定關鍵詞且對其進行網絡標記后,則可通過人工分析識別“網絡推手及水軍”,追溯其網絡IP,并進行封禁處理。
(3) 完善網絡立法,提高網絡信息管理執(zhí)行力
網民及媒體在匿名效應的“庇護”下隨意發(fā)表惡性言論,是導致輿情危機的關鍵。因此建立健全網絡立法,出臺緊跟當前網絡發(fā)展趨勢的網絡法律法規(guī)成為當務之急。對于個別網民以“言論自由權”為由,制造并推動謠言傳播,混淆公眾視聽等行為,應依法嚴厲懲處,構成犯罪的,追究其刑事責任。對于媒體,政府應加大查處力度,對違紀違規(guī)媒體進行淘汰,提高媒體行業(yè)服務門檻。
3.3 “蜂窩式”的多部門聯動治理
當前我國網絡輿情治理多為“政府主導型治理”,這一模式是我國基本國情與網絡環(huán)境綜合作用的產物。然而大數據時代背景下,該“集權模式”已經不能滿足公眾日益增長的信息需求,與新時代不符的治理模式往往導致引導結果與期望背道而馳。鑒于此,對輿情事件進行多元主體協同治理刻不容緩。
對于協同主體而言,其具有顯著多元性,除政府之外主要包括第三部門、公民、企業(yè)部門等,各主體在處理公共事務過程中都會因自身資源及能力差異體現出極高的自主能動性。除此之外,單個治理主體間的關系也尤為重要,強調權力分散與自主協調,是協同治理理論的核心問題?;趨f同治理這一瓶頸性問題,提出“蜂窩式”多部門聯動模型,如圖2所示。
蜂窩結構的最大優(yōu)點即高穩(wěn)定性,且相對于其他夾層結構而言具有更高剛度與強度[9]。多部門聯動下的網絡輿情治理可以此結構為基礎構建框架——以政府主導的輿情指揮中心為主,圍繞其建立多個輿情引導子系統(tǒng),包括企業(yè)、第三部門、媒體、公民、輿論領袖團體,以及其他一些組織,面對輿情危機及壓力,可共同承擔并予以抵消。該結構使用最少結點從而到達覆蓋區(qū)域最大化,可有效緩解結構臃腫、多部門職能沖突及不協調等問題。
4 結語
大數據背景下網絡輿情的治理是一個過程,需要各方參與,各種要素都要綜合考慮。本文對現有網絡輿情的成因及現狀進行了分析與探討,提出了一個綜合的網絡輿情治理策略。在這個治理策略中,以根據傳播走勢進行分階段引導為基礎,同時加入網絡社會價值觀引領,多方參與的蜂窩式協同治理機制等要素,使其更綜合,更完善,有利于網絡社會健康和諧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從而有序地推動社會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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