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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仲舒《春秋》書法論的詮釋學意蘊

      2020-01-18 02:52:43張樹業(yè)
      衡水學院學報 2020年5期
      關(guān)鍵詞:春秋繁露春秋修辭

      張樹業(yè)

      (河南師范大學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453007)

      董仲舒《春秋》書法論的詮釋學意蘊

      張樹業(yè)

      (河南師范大學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453007)

      摘 要:董仲舒對《春秋》書法的探討是其《春秋》學建構(gòu)的基礎(chǔ)。與公羊?qū)W史上歷代學者重點關(guān)注《春秋》條例不同,董仲舒對《春秋》書法的闡釋以對其修辭特性和意圖的闡發(fā)為主?!洞呵锓甭丁吠ㄟ^《春秋》之隱微修辭進行考察,明確了這一寫作形式對傳達《春秋》義理的關(guān)鍵作用。董仲舒又提出“《春秋》無達辭”的著名論斷,以凸顯政治哲學中的常變、經(jīng)權(quán)之義。對《春秋》詭辭避諱的書法特征的考察則意在揭示其“不遺善”的苦心。董仲舒通過其《春秋》書法論展示了公羊家政治哲學意義上的詮釋風格和理論特色。

      關(guān)鍵詞:董仲舒;《春秋》書法;《春秋繁露》;修辭;詮釋學;公羊?qū)W

      DOI:10.3969/j.issn.1673-2065.2020.05.005

      作者簡介:張樹業(yè)(1975-),男,河南輝縣人,副教授,哲學博士。

      中圖分類號:B23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065(2020)05-0051-08

      收稿日期:2018-05-11

      《春秋》書法是《春秋》學研究的基礎(chǔ)課題之一,從一定意義上說,理解《春秋》書法是理解《春秋》的前提①近代以來,對《春秋》書法是否存在的疑問成為強勁思想潮流,這一疑問的前提是否認孔子作《春秋》,或認定孔子只是修訂舊史。但即便是歷史寫作,也必然有書法問題。皮錫瑞云:“凡修史皆有例,《史記》《漢書》自序,即其義例所在。后世修史,先定凡例。詳略增損,分別合并,或著錄,或不著錄,必有一定之法?!┤珍?、筆記,隨手紀載,乃無義例,再下則胥吏之檔案、市井之簿錄耳。圣人作經(jīng)以教萬世,乃謂其全無例義,同于檔案簿錄,比后儒之著書作文猶不逮焉,誠不知何說也!”(《經(jīng)學通論·春秋通論》)在古人看來,《春秋》從來不是一部單純的史書。自孟子起,即認為《春秋》乃孔子所作,而且有著重大而深遠的政治意義:“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鬃討?,作《春秋》?!洞呵铩?,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保ā睹献印る墓稀罚蚀耍殞ⅰ洞呵铩芬暈榱x理之書即經(jīng)書,而非普通意義上的史書。就思想史角度言,可以肯定的是,古人之《春秋》研究,皆以《春秋》為孔子所作,乃圣人經(jīng)世之大法。此下兩千余年間,學界罕有異詞,蓋以此說絕非“盲從權(quán)威”,而實有所授受。今人對《春秋》的懷疑,完全脫離此思想史語境,因而其考據(jù)也就沒有了思想史價值?!,F(xiàn)代學界對《春秋》書法的研究往往受制于歷史學、政治學、哲學一類學科界限和理論方法差異,但實際上,人們根本無從也不應(yīng)在《春秋》研究中進行嚴格的史學或政治哲學劃分,因為《春秋》書法的實質(zhì),就是借助特定修辭手段傳達對歷史事件之特性與意義的評斷。

      對《春秋》書法即其條例和修辭的研究以《春秋》公羊?qū)W最為典型。公羊條例之學,蓋始于西漢胡毋生?!豆騻鳌繁編熗娇谑谙鄠?,至胡毋生始書于竹帛,又為之作《條例》。后漢何休《春秋公羊傳解詁》的條例之學,即本于此。董仲舒作為西漢公羊?qū)W大師,與胡毋生年輩相若,其《春秋》學亦以對《春秋》書法的探討為本,而特重對其修辭特色與寫作意圖的探究,與單純闡發(fā)條例的《春秋》書法研究又有不同。董子由此形成其獨特的《春秋》詮釋風格,奠定了漢代公羊?qū)W的基本義理規(guī)模。與傳統(tǒng)經(jīng)學研究側(cè)重于對公羊義例之學本身的探討不同,本文的目的并非闡發(fā)《春秋繁露》所揭示的書法條例,而意在考察董仲舒如何通過對《春秋》修辭特性的精細辯說而推究其立言之旨,由此探討修辭對《春秋》這樣一部歷史-政治哲學經(jīng)典的重要意義。

      一、董仲舒的《春秋》書法觀

      公羊家認為,《春秋》乃是孔子“素王立法”之作。《春秋繁露·俞序》(以下只注篇名)云:

      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天端,正王公之位,萬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賢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記,理往事,正是非,見王心。史記十二公之間,皆衰世之事,故門人惑??鬃釉唬骸拔嵋蚱湫惺露雍跬跣难伞!币詾橐娭昭?,不如行事博深切明。故子貢、閔子、公肩子言其切而為國家資也。

      《春秋》之作,意在即事明義,這必須通過一定的“書法”即修辭性寫作方能實現(xiàn)。對這種將義理精神貫注于歷史寫作的立言方案而言,修辭幾乎是表達義理的唯一途徑。而且,這種寫作方式勢必使其意圖變得幽隱深微,文辭暗藏玄機。如董仲舒所言:“今《春秋》之為學也,道往而明來者也。然而其辭體天之微,故難知也,弗能察,寂若無;能察之,無物不在。是故為《春秋》者,得一端而多連之,見一空而博貫之,則天下盡矣?!保ā毒A》)理解《春秋》,必須以承認其微言大義之存在為前提。事實上,“隱微寫作”也是古典哲人著述的重要特征之一①當然,這種方式難免會被無法認同此種寫作方式的人視為故弄玄虛,古人論《春秋》學,即頗有“說《春秋》者如射覆”之譏。但這一問題的出現(xiàn)主要源于不信傳和經(jīng)傳分離,離傳解經(jīng),全然憑己意懸想揣摩。必須承認,后人理解《春秋》這樣的經(jīng)書,只能通過傳來進行,否則我們的解經(jīng)將成為真正的“射覆”游戲。彼此呼應(yīng),相互發(fā)明,并非“襲古”式的文獻整理,而是圣人創(chuàng)制立法,“以《春秋》當新王”。欲明其理,必須“合而通之”,將對各類史實的書寫方式進行比類參伍的考察,方能有所獲。。 這要求人們在閱讀時,必須注意經(jīng)典作品謀篇布局、遣詞造句的細節(jié),尤其是對那些關(guān)鍵性內(nèi)容的特殊表述方式和微妙行文差異,必須用心精微,方能領(lǐng)會其意旨。這也是歷代《春秋》學者的共識。

      對后人而言,理解《春秋》這樣一部以隱微辭說為主要特色的經(jīng)典,必須通過對《春秋》書法的精細考察來進行。但我們該如何進入這樣一個“微言”的語境,并把握其義理主旨?在董仲舒看來,首先人們要明白《春秋》“慎辭”之義。即是說,《春秋》的每段話,甚至每個字都是以極謹慎的態(tài)度,經(jīng)過深思熟慮而寫出?!吧鬓o”的首要內(nèi)涵是對事件的記述依循特定的辭例和義理?!毒A》云:

      《春秋》慎辭,謹于名倫等物者也。是故小夷言伐而不得言戰(zhàn),大夷言戰(zhàn)而不得言獲,中國言獲而不得言執(zhí),各有辭也。有小夷避大夷而不得言戰(zhàn),大夷避中國而不得言獲,中國避天子而不得言執(zhí),名倫弗予,嫌于相臣之辭也。是故大小不踰等,貴賤如其倫,義之正也。

      正因《春秋》乃大義微言所在,故而其用辭至為謹慎?!吧鬓o”的理由可以是多樣的?!洞呵铩忿o有五等,曰正辭,曰婉辭,曰溫辭,曰微辭,曰詭辭。所謂“謹于明倫等物”,乃從正辭立論。馬一浮先生以為,董子此說即《論語》正名思想的引申,而“正名”乃《春秋》之根本要義?!凹s而言之,《春秋》之大用在于夷夏、進退、文質(zhì)、損益、刑德、貴賤、經(jīng)權(quán)、予奪,而其要則正名而已矣”。所謂“名倫等物”,馬先生云:“深察名號為名倫,因事立義為等物,名倫即屬辭,等物即比事也。名倫等物,得其理則治,失其理則亂,故曰《春秋》長于治人?!盵1]《春秋》正辭之例繁多,不勝枚舉,其最突出者如君臣之分、夷夏之別,都有固定的修辭體例。這也是各類《春秋》學著作中討論最多的內(nèi)容,本文不復(fù)贅述。

      在董仲舒看來,理解此類“正辭”固然重要,但《春秋》書法的一個重要特征便是并不拘泥于此類條例,即使同類型事件,在具體的表述中也往往存在微妙的修辭差異,故董子稱:“《春秋》無通辭。”因此,對各類修辭細節(jié)的考察才是領(lǐng)會圣人之用心的根本途徑。為此,董仲舒提出,治《春秋》者必須以對整個《春秋》的通盤觀照和參伍比類為本:

      《春秋》論十二世之事,人道浹而王道備。法布二百四十二年之中,相為左右,以成文采,其居參錯,非襲古也。是故論《春秋》者合而通之,緣而求之,伍其比,偶其類,覽其緒,屠其贅,是以人道浹而王法立。(《玉杯》)

      這一思路與前文所言“得一端而多連之,見一空而博貫之”實相呼應(yīng),正是《春秋》之教“屬辭比事”精神的體現(xiàn)。董仲舒認為,《春秋》的義理散布于對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史事的修辭性書寫之中,

      通過這樣的參伍比類,董仲舒認為,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春秋》的一些重要義理線索,如《盟會要》中稱:

      至意雖難喻,蓋圣人者,貴除天下之患。貴除天下之患,故《春秋》重,而書天下之患遍矣。以為本于見天下之所以致患,其意欲以除天下之患,何謂哉?天下者無患,然后性可善;性可善,然后清廉之化流;清廉之化流,然后王道舉、禮樂興,其心在此矣。

      《春秋繁露》中又有“六科”“十指”等提法,鑒于本文的主題是考察董子對《春秋》書法修辭的詮釋,對之不復(fù)贅論。

      董仲舒對《春秋》的修辭有眾多精彩考論,辨析入微,在《春秋》詮釋史上堪稱典范。本文試圖將董子的《春秋》書法詮釋分為三個主題:一曰隱微辭說,二曰《春秋》無通辭,三曰詭辭避諱。下面筆者結(jié)合《春秋繁露》對之進行考察。

      二、董仲舒對《春秋》隱微辭說的詮解

      對于《春秋》辭義隱微之特性,前文所引董子之說最善名狀,即所謂“體天之微”。天道至深遠難見,《春秋》辭義之微,恰顯示其與天道同體,深微難知。因而古人稱《春秋》代表儒家天人之學的極致,其哲思水準不在《周易》之下。恰是這一深微特征,使其“弗能察,寂若無;能察之,無物不在”。對天道而言,唯其“寂若無”,故能“無物不在”?!洞呵铩分棉o亦然,其隱微特性,乃在于自其表言之,《春秋》似乎不過是至為簡約的歷史事件記錄,然而,恰恰是在這“大事年表”般的記錄中,通過對其所述史實和敘述方式的排比分析,人便可以有所領(lǐng)悟。董子云:

      《春秋》記天下之得失,而見所以然之故。甚幽而明,無傳而著,不可不察也。夫泰山之為大,弗察弗見,而況微眇者乎?故案《春秋》而適往事,窮其端而視其故,得志之君子、有喜之人,不可不慎也。(《竹林》)

      為證明上述論斷,董仲舒舉齊頃公之事為例,言其以驕奢傲慢,侵凌諸侯之故,被諸侯之軍“大困于鞌”,以至于“大辱身,幾亡國”。之后恐懼修省,“內(nèi)愛百姓,問疾吊喪;外敬諸侯,從會于盟”,最終轉(zhuǎn)危為安。由此可見,“福之本生于憂,而禍起于喜也”。正因此,董仲舒認為《春秋》的重要特征乃是“博而明,深而切”(《重政》)。

      當然,這還只是一個以史為鑒而知興替的例子,并未涉及《春秋》書法隱微寫作的重心。董仲舒指出,《春秋》的一個重要思想乃是“貴微重始”,《二端》云:

      《春秋》至意有二端,不本二端之所從起,亦未可與論災(zāi)異也。小大、微著之分也。夫覽求微細于無端之處,誠知小之將為大也,微之將為著也,吉兇未形,圣人所獨立也。“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此之謂也?!枪省洞呵铩分?,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諸侯之即位,以諸侯之即位正竟內(nèi)之治,五者俱正而化大行。故書日蝕,……《春秋》異之,以此見悖亂之征,是小者不得大,微者不得著,雖甚末,亦一端。孔子以此效之,吾所以貴微重始是也。因惡夫推災(zāi)異之象于前,然后圖安危禍亂于后者,非《春秋》之所甚貴也。然而《春秋》舉之以為一端者,亦欲其省天譴而畏天威,內(nèi)動于心志,外見于事情,修身審己,明善心以反道者也。豈非貴微重始,慎終推效者哉?

      “二端”之說,與漢儒論陰陽災(zāi)異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董仲舒認為,這恰也是《春秋》根本精神之體現(xiàn),即從事物之微細發(fā)端處入手,以防患于未然,除禍于未形。董仲舒由此闡發(fā)了《春秋》學史上著名的“五始”說,認為《春秋》所書“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即在修辭上蘊含了對事物之開端之重要性的關(guān)注:“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諸侯之即位,以諸侯之即位正竟內(nèi)之治,五者俱正而化大行。”《春秋》對細小災(zāi)異也一一記錄,如此鄭重其事,亦是其“貴微重始”精神的體現(xiàn),目的在于使人“省天譴而畏天威”,從而“修身審己,明善心以反道”。

      《春秋》之修辭的隱微特性還體現(xiàn)在其“別嫌明微”,通過對用詞和寫作體例的調(diào)整而使人們對一些容易被忽視、混淆的事物和義理獲得更明確的認知?!队裼ⅰ吩疲骸啊洞呵铩防戆傥铮嫫奉?,別嫌疑,修本末者也?!薄皠e嫌明微”從內(nèi)涵上看意在使嫌疑之事分判清晰,使隱微之理顯白明朗,似乎與隱微寫作的修辭特性相反。但事實上,《春秋》的“別嫌明微”恰是通過非常深微巧妙的修辭來實現(xiàn)的。其典型例證即《春秋繁露》開篇對楚莊王殺夏征舒一事的辨析。

      楚莊王殺陳夏征舒,《春秋》貶其文,不予專討也。靈王殺齊慶封而直稱“楚子”,何也?曰:莊王之行賢,而征舒之罪重;以賢君討重罪,其于人心善;若不貶,孰知其非正經(jīng)?《春秋》常于其嫌得者,見其不得也。是故齊桓不予專地而封,晉文不予致王而朝,楚莊弗予專殺而討。三者不得,則諸侯之得殆此矣。此楚靈之所以稱子而討也。《春秋》之辭多所況,是文約而法明也。(《楚莊王》)

      《春秋》有褒貶義例,如“不予諸侯專討”,即為《春秋》大義之一,是公羊?qū)W所重點發(fā)揮的《春秋》尊王思想的體現(xiàn)。楚莊王殺陳夏征舒,事在魯宣公十一年冬十月,《春秋》經(jīng)記之云:“楚人殺陳夏征舒?!薄豆騻鳌吩疲骸按顺右玻浞Q‘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外討也?!T侯之義,不得專討也。”據(jù)《公羊傳》,此為典型的《春秋》書法正例,至于《公羊傳》于此又引申的“實與而文不與”,可姑置毋論。但這些都不構(gòu)成董仲舒詮釋的重點。真正的問題在于,《春秋》經(jīng)中似乎存在著明顯的反例,即靈王殺齊慶封而經(jīng)中稱之為“楚子”,既然《公羊傳》以為稱“人”乃是《春秋》修辭意義上的“貶”例,此處稱“楚子”則非貶詞,這顯然與前述“不予諸侯專討”之義相矛盾。對董仲舒而言,《公羊傳》的義例已為人所熟知,不必再行申論,他所要著力探究闡發(fā)的,恰是《春秋》經(jīng)傳中此類疑難之處。如果我們將董仲舒的辨析理解為一種對于經(jīng)傳漏洞疏謬之處的彌縫和辯白,勢必會以一種輕易隨便的心態(tài)對待之,而恰恰錯過董仲舒《春秋》學最為精彩的內(nèi)容。

      董仲舒指出,《春秋》一褒一貶,皆非泛泛而發(fā)。如諸侯專討,于義固當貶,但在楚莊王殺夏征舒一事中,并非循例行文而已,實亦有微義存焉,即“《春秋》常于其嫌得者,見其不得也”。因為“莊王之行賢而征舒之罪重,以賢君討重罪,其于人心善,若不貶,孰知其非正經(jīng)?”生活中,當一件事本身的是非曲直比較明確,或人們對此事的是非曲直形成某種共同意見時,自然會基于正義感和道德熱情而支持被認為代表善和正義的一方,并傾向于寬容其在事件中的過失行為。這作為一種社會心理本身無可厚非,但不能因此而影響到對“正經(jīng)”即正當性原則本身的判斷,更不能因此而隨意質(zhì)疑和修改“正經(jīng)”?!罢?jīng)”的存在是基于更全面深遠的制度考量而確立?!洞呵铩穼Τf王的貶,恰恰就是為了防止人們因為其行為之“嫌得”而忽略其“不得”,并通過“責備賢者”的方式而凸顯“正經(jīng)”之不可陵越。同樣的事例又有晉趙盾“弒君”一事。

      問者曰:“人弒其君,重卿在而弗能討者,非一國也。靈公弒,趙盾不在。不在之與在,惡有厚薄?!洞呵铩坟熢诙挥戀\者,弗系臣子爾也;責不在而不討賊者,乃加‘弒’焉;何其責厚惡之薄,薄惡之厚也?”曰:《春秋》之道,視人所惑,為立說以大明之。今趙盾賢而不遂于理,皆見其善,莫見其罪,故因其所賢而加之大惡,系之重責,使人湛思而自省悟以反道,曰:“吁!君臣之大義、父子之道,乃至乎此?!贝怂蓯罕《熤褚病K麌挥戀\者,諸斗筲之民,何足數(shù)哉!弗系人數(shù)而已。此所由惡厚而責薄也。《傳》曰:“輕為重,重為輕?!狈鞘侵^乎!故公子比嫌可以立,趙盾嫌無臣責,許止嫌無子罪?!洞呵铩窞槿瞬恢獝?,而恬行不備也,是故重累責之,以矯枉世而直之。矯者不過其正,弗能直,知此而義畢矣。(《玉杯》)

      60例患者中,術(shù)中出血量為(33.54±2.65)ml、手術(shù)時間為(1.24±0.22)h、住院時間為(4.55±0.54)d,見表1。

      董仲舒由此指出《春秋》的一個修辭特征,“《春秋》之辭多所況,是文約而法明也”,“多所況”并非《春秋》經(jīng)傳自身明確宣示的修辭原則,而是暗含于經(jīng)文中,通過深入閱讀,人們可以發(fā)現(xiàn)其內(nèi)在的關(guān)聯(lián),通過“引譬連類”的方式予以闡明。

      對于楚靈王之稱“楚子”,董子以為從《春秋》“辭多所況”“文約法明”的角度看,《春秋》此處絕非予其專討,因此,這并不與前述原則矛盾,而是通過對靈王之褒揭示另外的重要政治原則。

      問者曰:不予諸侯之專封,復(fù)見于陳、蔡之滅;不予諸侯之專討,獨不復(fù)見于慶封之殺,何也?曰:《春秋》之用辭,己明者去之,未明者著之。今諸侯之不得專討,固己明矣,而慶封之罪未有所見也,故稱“楚子”,以霸討之。著其罪之宜死,以為天下大禁,曰:人臣之行,貶主之位,亂國之臣,雖不纂殺,其罪皆宜死,比于此其云爾也。(《楚莊王》)

      如果僅僅關(guān)注于“諸侯不得專討”這一“正經(jīng)”,對一切“專討”行為都痛加貶抑,人們可能會僅關(guān)注“不得專討”之義而忽略“專討”對象之善惡是非?!安坏脤S憽惫倘皇恰罢?jīng)”,懲處罪惡同樣是“正經(jīng)”。對楚莊王的貶,并不是“不得專討”之義一定大于或高于懲處弒君者之義,而是借一個眾人皆容易因情感傾向而忽視“不得專討”之義的典型事例申明此義之重大。對楚靈王的褒,則是在“不得專討”之義已明的情況下,申明其討伐對象之罪不容赦。

      董仲舒由此提出與前面所言《春秋》修辭特征相關(guān)的另一個修辭特性,“《春秋》之用辭,已明者去之,未明者著之”,由此可見,董仲舒對《春秋》書法的詮釋,不是片段而孤立地闡發(fā)個別的義例,而是將《春秋》全文前后連貫、呼應(yīng),視為一個整體。

      三、董仲舒“《春秋》無通辭”說釋例

      董仲舒《春秋》學的一個重要論斷即是“《春秋》無通辭”。這一思想在《春秋繁露》中多次出現(xiàn),《竹林》云:“《春秋》無通辭,從變而移。”《精華》云:“《詩》無達詁,《易》無達占,《春秋》無達辭,從變從義而一以奉人?!彼^“無通辭”,乃言《春秋》并無一成不變而絕對固定的修辭體例。董子此說在思想史上影響巨大,但同樣也不免受到后世學者的質(zhì)疑①如曾亦、郭曉東《春秋公羊?qū)W史》(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稱:“觀乎董書,有《春秋》無達辭之說,殆疏于條例之學耳。”。《春秋》必有義例,前文已述。董子作為公羊?qū)W大師,對公羊義例也必曉然于心。“《春秋》無達辭”之說并非否定義例的存在,而是強調(diào)義例的變通性。只有在變通中,《春秋》所體現(xiàn)的“王心”才是閎通闊達的。董仲舒曾如此分析《春秋》關(guān)于晉楚邲之戰(zhàn)的記載中展現(xiàn)的修辭變化之原因:

      《春秋》之常辭也,不予夷狄而予中國為禮。至邲之戰(zhàn),偏然反之,何也?曰:《春秋》無通辭,從變而移。今晉變而為夷狄,楚變而為君子,故移其辭以從其事?!洞呵铩分促t重民如是,是故戰(zhàn)攻侵伐,雖數(shù)百起,必一二書,傷其害所重也。問者曰:“其書戰(zhàn)伐甚謹,其惡戰(zhàn)伐無辭,何也?”曰:“會同之事,大者主?。粦?zhàn)伐之事,后者主先。茍不惡,何為使起之者居下?是其惡戰(zhàn)伐之辭已。且《春秋》之法,兇年不修舊,意在無苦民爾。苦民尚惡之,況傷民乎?傷民尚痛之,況殺民乎?故曰:兇年修舊則譏,造邑則諱。是害民之小者,惡之小也;害民之大者,惡之大也。今戰(zhàn)伐之于民,其為害幾何!考意而觀指,則《春秋》之所惡者,不任德而任力,驅(qū)民而殘賊之;其所好者,設(shè)而勿用,仁義以服之也?!薄涣x之中有義,義之中有不義。辭不能及,皆在于指。非精心達思者,其孰能知之?……由是觀之,見其指者不任其辭,不任其辭,然后可與適道矣。(《竹林》)

      重夷夏之辨,“內(nèi)中國而外夷狄”,是《春秋》基本精神之一,董仲舒稱之為“《春秋》之常辭”。常辭即通辭、達辭之意,足見董子首先承認“通辭”的存在。如果沒有通辭,我們幾乎無法理解《春秋》之大義所在。但《春秋》對邲之戰(zhàn)的書寫方式不合常例,這便應(yīng)當引起格外的注意。案《春秋》宣公十二年夏,經(jīng)云:“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zhàn)于邲,晉師敗績?!薄豆騻鳌罚骸按蠓虿粩尘?,此其稱名氏以敵楚子何?不與晉而與楚子為禮也?!贝呵锴捌诘某驗槠湮幕驼沃T方面的原因,一直被中原華夏諸國視為蠻夷,《春秋》在修辭上一直予以貶抑,并對遏制其發(fā)展的齊桓、晉文極力稱美褒揚。但邲之戰(zhàn)中,情況發(fā)生了變化,“晉變而為夷狄,楚變而為君子”。楚莊王在鄭國表示屈服之后,并未乘機滅鄭,而是退軍講和,顯示出禮義君子之風?!洞呵铩芬南闹娴母鶕?jù),不在種族之分別而在禮義之存廢,故對楚莊王的行為表示贊許。而晉國雖本為援救鄭國而來,但在楚、鄭已經(jīng)罷兵的情況下,再度挑起戰(zhàn)爭,表明晉國將帥“無善善之心而輕救民之意”,故而《春秋》通過書法上的貶抑,“賤之而不使得與賢者為禮”。

      《春秋》無常辭的意義在于“達變”,而歷史本身就是事物變化的歷程,因而書法和修辭便應(yīng)隨之變化。而且,因應(yīng)于歷史的變化歷程,人與歷史事件的關(guān)系也有一內(nèi)在變化軌跡。董仲舒云:

      《春秋》分十二世以為三等,有見,有聞,有傳聞。有見三世,有聞四世,有傳聞五世。故哀、定、昭,君子之所見也;襄、成、文、宣,君子之所聞也;僖、閔、莊、桓、隱,君子之所傳聞也。所見六十一年,所聞八十五年,所傳聞九十六年。于所見,微其辭;于所聞,痛其禍;于所傳聞,殺其恩:與情俱也。是故逐季氏而言又雩,微其辭也;子赤殺,弗忍書日,痛其禍也;子般殺而書乙未,殺其恩也。屈伸之志、詳略之文皆應(yīng)之,吾有以見其近近而遠遠,親親而疏疏也;亦知其貴貴而賤賤,重重而輕輕也;有知其厚厚而薄薄,善善而惡惡也;有知其陽陽而陰陰,白白而黑黑也。百物皆有合偶,偶之合之,仇之匹之,善矣?!粍t《春秋》,義之大者也。得一端而博達之,觀其是非,可以得其正法;視其溫辭,可以知其塞怨。是故于外道而不顯,于內(nèi)諱而不隱,于尊亦然,于賢亦然。此其別內(nèi)外、差賢不肖而等尊卑也。義不訕上,智不危身,故遠者以義諱,近者以智畏。畏與義兼,則世逾近而言逾謹矣,此定、哀之所以微其辭。以故用則天下平,不用則安其身,春秋之道也。(《楚莊王》)

      公羊三世說固然為人所熟知,我們這里感興趣的是董仲舒所指出的相應(yīng)于三世變改的《春秋》書法差異及其原因。即“于所見,微其辭;于所聞,痛其禍;于所傳聞,殺其恩”,這意味著《春秋》的寫作中——無論是哲學還是史學意義上的寫作——內(nèi)在包含了一種情感性原則。這與現(xiàn)代歷史書寫或理論研究中極力標榜“客觀性”和“價值中立”截然不同,耐人尋味。在董仲舒看來,這體現(xiàn)出《春秋》明確的價值立場:近近而遠遠,親親而疏疏,貴貴而賤賤,重重而輕輕等。對古人而言,情感性原則并不可怕,現(xiàn)代人只不過是有意識地隱藏了自己寫作中的情感和價值傾向。承認并肯定情感性原則,并不就意味著全憑主觀和私意而動,情感也可以是基于對事實之真實本然形態(tài)的確切把握后的正當反應(yīng)。在董仲舒看來,這恰構(gòu)成人類面對歷史的根本方式。

      常與變、經(jīng)與權(quán)的關(guān)系也在《春秋》書法中得到全面揭示。《竹林》云:

      司馬子反為君使,廢君命,與敵情,從其所請,與宋平,是內(nèi)專政而外擅名也。專政則輕君,擅名則不臣,而《春秋》大之,奚由哉?曰:為其有慘怛之恩,不忍餓一國之民,使之相食。推恩者遠之而大,為仁者自然而美。今子反出己之心,矜宋之民,無計其間,故大之也。……《春秋》之道,固有常有變。變用于變,常用于常,各止其科,非相妨也。今諸子所稱,皆天下之常,雷同之義也。子反之行,一曲之變,獨修之意也。……《春秋》之辭,有所謂賤者,有賤乎賤者。夫有賤乎賤者,則亦有貴乎貴者矣。今讓者,《春秋》之所貴,雖然,見人相食,驚人相爨,救之忘其讓,君子之道,有貴于讓者也。故說《春秋》者,無以平定之常義,疑變故之大,則義幾可諭矣。

      雖然經(jīng)權(quán)問題在倫理生活中也存在,且歷史上對經(jīng)權(quán)問題的討論,往往以人之道德抉擇為案例,但經(jīng)權(quán)問題實更多地涉及政治領(lǐng)域。在倫理學中,經(jīng)權(quán)問題并不具有特別的重要性,而在政治哲學中,經(jīng)權(quán)問題則變得格外突出。這并不意味著經(jīng)權(quán)問題與道德無關(guān),而是在政治語境中,人的行為抉擇之困境變得更為突出。最典型的例子是《春秋》對司馬子反的褒揚。司馬子反在未請命的情況下擅自與宋人講和,顯然屬于越權(quán)行為,而且有獨擅美名之嫌。而《春秋》并未因此指責子反,反而稱美其行為,正是出于對更為重要的原則即仁德的關(guān)注。董仲舒指出,《春秋》有常有變,大夫無專政、不擅名美乃是普通情境中的一般性原則,是所謂“?!被颉敖?jīng)”,而在司馬子反一事中,其特殊情境使之無法慮及此類常法,因為宋國在圍城中已經(jīng)到了“易子而食,析骸而炊”的地步,這使子反“大驚而哀之”,因而“心駭目動而違常禮”。子反的反應(yīng)乃是因為“變故之大”已超出了“平定之?!薄8匾氖?,在董仲舒看來,子反的表現(xiàn)最真實地體現(xiàn)了仁的特性,即“自然而美”,仁必須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而不受外在因素影響,較之其他制度意義上的“?!保适歉吒镜脑瓌t,是“貴乎貴”者。董仲舒曾指出,仁、義乃是整個《春秋》的義理內(nèi)核:

      圣人所欲說,在于說仁義而理之,知其分科條別,貫所附,明其義之所審,勿使嫌疑,是乃圣人之所貴而已矣。不然,傅于眾辭,觀于眾物,說不急之言,而以惑后進者,君子之所甚惡也,奚以為哉?圣人思慮不厭晝?nèi)眨^之以夜,然后萬物察者,仁義矣。由此言之,尚自為得之哉?故曰:於乎!為人師者,可無慎耶?(《重政》)

      這意味著,《春秋》書法中的“反經(jīng)”和“變?!笔叫揶o,乃是為了體現(xiàn)更根本的價值。在日常生活的一般情境中,不同價值之間的沖突不甚顯著,即或有,也很難確立一個絕對的價值秩序。正是在各種變故情境中,仁義的優(yōu)先性才凸顯出來。因此,《春秋》中的變例,并非對常經(jīng)的否定,而是展示出生活中存在著不同層次和意義的常,當不同的原則和價值出現(xiàn)沖突時,人必須明確其價值選擇的依據(jù)。董仲舒認為,《春秋》修辭條例正體現(xiàn)出這種深邃用意。仁、義也并非抽象的單一準則,因此必須“知其分科條別,貫所附,明其義之所審,勿使嫌疑”。《春秋》之修辭的微妙變化,并非為了制造理解困難,而恰是基于對義理的審慎考察,為的是避免人對事物做出各種表面疑似的評斷。對《春秋》書法的深刻理解和精細梳理,正是“為人師”者即漢代經(jīng)學家的根本任務(wù)。

      四、董仲舒論《春秋》之詭辭避諱

      值得注意的是與正辭相對而言的“詭辭”。董仲舒在《玉英》篇論紀季之事時對此種修辭的原因與用意進行了詳細闡釋。紀季事見《春秋》莊公三年,經(jīng)曰:“秋,紀季以酅入于齊。”《公羊傳》:“紀季者何?紀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賢也。何賢乎紀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魯子曰:請后五廟以存姑姊妹。”紀季之事也違反了《春秋》所設(shè)常法,故招致疑問。

      難紀季曰:《春秋》之法,大夫不得用地。又曰:“公子無去國之義?!庇衷唬骸熬硬槐芡怆y。紀季犯此三者,何以為賢?賢臣故盜地以下敵,棄君以避難乎?”曰:“賢者不為是,是故托賢于紀季以見季之弗為也。紀季弗為,而紀侯使之可知矣?!洞呵铩分畷拢瑫r詭其實,以有避也;其書人,時易其名,以有諱也。故詭晉文得志之實,以代①蘇輿曰:“代,疑作‘狩’。”諱,避致王也;詭莒子號,謂之人,避隱公也;易慶父之名,謂之仲孫,變盛謂之成,諱大惡也。然則說《春秋》者,入則詭辭,隨其委曲而后得之。今紀季受命乎君而經(jīng)書專,無善一名而文見賢,此皆詭辭,不可不察?!洞呵铩分谒t也,固順其志而一其辭,章其義而褒其美。今紀侯《春秋》之所貴也,是以聽其入齊之志,而詭其服罪之辭也,移之紀季?!洞呵铩焚t死義且得眾心也,故為諱滅。以為之諱,見賢之也;以其賢之也,見其中仁義也?!保ā队裼ⅰ罚?/p>

      董仲舒指出,《春秋》中存在大量的“詭辭”,所謂詭辭,即有意改變對人物、地點和事件的正?;驕蚀_稱謂,而代之以其他方式,這樣做似乎偏離了事情的實際形態(tài),但正是這種偏離或“扭曲”,使人注意到此類修辭的特殊意圖。“詭辭”說的前提是事件真實情況的保存,這一方面凸顯了傳對經(jīng)之解說的重要意義,如果沒有傳中對事件的詳細解說,經(jīng)的詭辭便不能為人所察覺,從而對其修辭意圖進行推究;另一方面,詭辭的存在也證明《春秋》是一部以闡釋義理為中心的經(jīng)書,而非以記載事件為中心的史書,因而可以改變對事件正常的敘述方式。董仲舒認為,紀季一事便屬于《春秋》之詭辭。按照《春秋》常例,紀季的行為非但不應(yīng)褒揚,反而應(yīng)當貶絕,但《春秋》對紀季之事予以贊揚,通過對紀季之賢的肯定暗示作為賢者的紀季定然不會做出如此悖謬之事,從而使人注意到其行為乃紀侯授意。既屬于受命于君,為何不稱紀侯使之而詭稱紀季專行?由此人們將發(fā)現(xiàn),《春秋》此舉是出于“賢紀侯”的立場。紀侯作為國君,在面對強大齊國以復(fù)仇為名的攻伐時,決心踐行君主死社稷之大義,而又不忍祖先宗廟祭祀斷絕,故命其弟紀季向齊國表達對歷史上紀國先君譖殺齊哀公的“服罪”之意,以保存紀國五廟之祭,自己則與紀國同存亡,其行為合乎仁義之道,故為《春秋》所贊美。但向齊國“服罪”一事會對其行義之美有所損,出于為賢者諱的目的,《春秋》故意將此事僅稱為紀季所為,使紀侯不受此辱,而同時又美紀季,既避免紀季受惡名,又可以使人注意到此處修辭的怪異而明了整個事件中的大義所在。

      類似的例子還有關(guān)于晉文公踐土之會,實召周天子,但直接如實書寫不但會損害天子尊嚴和君臣之義,而且也會埋沒晉文公保存諸夏,共尊天子的善舉,故而稱“天王狩于河陽”,以避諱“致王”這一違禮行為。在董仲舒看來,《春秋》之詭辭和避諱往往實為一事。無論是詭辭還是避諱,都基于特定的政治和道德義理動機,對此義理動機的考察,是董仲舒《春秋》詮釋的主要內(nèi)容之一。

      The Hermeneutics Implications of Dong Zhongshu’s Theory of the Writing Style of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ZHANG Shuye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Henan 453007,China)

      Abstract:Dong Zhongshu’s theory of the writing style of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is the basis of his studies on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Different from scholars in the history of Gongyang theory focusing on its rules, his interpretation of its writing style mainly focuses on the elucidation of its rhetor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intentions.Chunqiu Fanlu investigates its subtle rhetoric and clarifies the key role of this writing style in conveying its moral principles.He also put forward the famous thesis that “There is no definite rhetoric in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so as to highlight the general principles and values as well as their changes in political philosophy.His exploration of the writing style of using sophistic words and avoiding taboos in it is intended to reveal its painstaking effort in conveying benevolence and justice.His theory of its writing style demonstrates the hermeneutic style and theore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Gongyang theory in a political and philosophical sense.

      Key Words:Dong Zhongshu; writing style of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Chunqiu Fanlu; rhetoric; hermeneutics;gongyang theory

      (責任編校:衛(wèi)立冬英文校對:吳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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