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艷 聶靜雨 蔡翔英
[摘 ? 要] KWL教學模式自開創(chuàng)以來,因其關聯(lián)學習者已知與未知的新舊知識,促進學生認知深度參與到學習過程,而受到教育研究者與實踐者的廣泛關注。目前,KWL教學模式的研究主要圍繞其模式演變和教學應用有效性及適用場景的實證研究兩個方面。研究在詳細梳理KWL教學模式概念及其發(fā)展的國內(nèi)外文獻基礎上,重點對其之后的七種發(fā)展演變模式和相關實證研究情況進行詳細闡述。最后,研究還分析了KWL教學模式對當前三種主要教學情境(遠程在線教學、后疫情時期的課堂教學、新型跨學科教學)的潛在應用價值。
[關鍵詞] KWL; 教學模式; 演變模式; 教學應用有效性; 教學情境
[中圖分類號] G434 ? ? ? ? ? ?[文獻標志碼] A
[作者簡介] 董艷(1973—),女,河南溫縣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STEM教育、跨學科學習、PBL項目式學習、教師信息化教學能力提升等研究。E-mail:yan.dong@bnu.edu.cn。
一、KWL教學模式及其優(yōu)缺點
KWL教學模式(以下簡稱為KWL)最初是由Donna Ogle于1986年創(chuàng)建,用于在課堂閱讀前激發(fā)學生關于學習主題所擁有的背景知識。其中,“K”是指“What we know”,即在閱讀前獲取學生對于相關主題已經(jīng)知道什么;“W”指“What we want to find out”,即對于所要閱讀的主題學生想知道什么;“L”指“What we learned and still need to learn”,即對于相關閱讀主題學生學到了什么[1]。為了進一步促進團體進程及實施具體流程,Ogle還開發(fā)了一個表格(見表1)來記錄這些步驟,因此,在后續(xù)的相關研究中,很多學者把KWL看成KWL圖表,當作一種可視化腳手架工具來輔助教學,兩者在本質(zhì)上是一致的。
實施過程前兩個步驟中,師生進行口頭討論,然后學生在對應的表格上做出各自的回答。流程是:(1)學生主要對相關學習內(nèi)容進行頭腦風暴,獲取先驗知識,并在信息類別欄(Categories of Information)中填寫所獲取的信息類別;(2)學生根據(jù)他們的興趣提出關于主題想要深入探究的問題,這一過程主要通過組內(nèi)交流的形式實現(xiàn);(3)學生需要填寫“我學到了什么”,這一過程可以邊讀邊寫,也可以在文章閱讀完之后進行填寫。Ogle發(fā)現(xiàn),隨著圖表的使用,學生能夠在討論組中一起成長,能更好地進行閱讀,KWL教學模式中的圖表給課堂帶來更多的互動,提高了學生的閱讀積極性,能夠為未來培養(yǎng)更多善于積極思考的學習者。
綜上,KWL是一種以學生為導向,基于建構主義理論的教學模式,三個認知步驟能夠使學生在長篇文章的閱讀學習過程中積極思考所閱讀的內(nèi)容,且教師也可以針對學生的學習情況進行逐段復述來復習所學內(nèi)容,并有針對性地指導學生解決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以供進一步閱讀。
(二)KWL的優(yōu)缺點
KWL在具體的應用中具有多種優(yōu)點。首先,通過“K”步驟下的頭腦風暴,學生可以激活與主題相關的先驗知識,在這個過程中可以不斷發(fā)展興趣、好奇心和學習動機;其次,KWL可以幫助學生確定自身想要學習什么,提出學習問題,并帶著問題進行閱讀;最后,KWL還可以幫助學生監(jiān)控自身關于主題知識的理解,評估自己的理解能力,為學生提供表達思想的機會[2]。KWL通過讓學生回憶先前的知識,降低對當前所學主題的難度認識,并通過對未來學習的期待或?qū)?,建立新知識與舊知識之間的快速聯(lián)系,使學習目標更加明確[3]。
但在文獻中也發(fā)現(xiàn)KWL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其不支持學生對背景知識進行反思來確定自己“知道”的東西是否正確;其次,KWL并不支持學生在閱讀過程中提出問題;再次,KWL限制了學生知識學習的增長空間,大部分學生傾向于僅以自己的問題為導向進行學習,對于其余知識的理解與掌握并不深刻;最后,KWL不支持學生探索與閱讀材料相關的情感聯(lián)系或經(jīng)驗聯(lián)系[4]。
二、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
(一)國外研究現(xiàn)狀
KWL在國外的研究起步較早、應用較廣、內(nèi)涵較為豐富。自創(chuàng)建以來,眾多學者紛紛展開研究。但研究基本聚焦以下兩方面的主題內(nèi)容:
1. 關于KWL教學模式的演變研究
這一研究領域的最熱點話題就是如何發(fā)展和細化新模型。在Ogle開發(fā)KWL一年后,Carr與Ogle共同提出KWL+ 教學模式,鼓勵學生對文本中獲得的信息進行分類和總結[5]。Reid等隨后又發(fā)展出KWHLS,期望提高學生的問題解決能力[6],其中,“H”指的是“How will I learn it and work with others”,即學生如何學習主題并與他人進行合作;而“S”指的是“How will I share the information I have learned”,即學生如何分享他們所學的知識。接著,2000年KWLS圖表[7]又得以被開發(fā),擴展的“S”指的是“What do I still need to know”,即學生關于相關的學習主題還想要學習什么,增加的“S”欄強調(diào)學習者需要進一步的好奇心來提高對某一主題的元認知。
2004年,Allen獨立開發(fā)了BKWLQ模式[8],在原基礎上做了較細致的改動,其中,“B”代表在閱讀之前,教師應為學生額外提供關于主題的背景知識,使其對學習主題有更多的認知,而“Q”鼓勵學生在活動結束后提出問題,“B”和“Q”的加入促使學生認識到學習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其后,Susan于2006年在KWL模式的基礎上增加了兩個“H”欄,并應用于她親自教授的八年級閱讀課當中,發(fā)現(xiàn)KWHHL不僅為學生學習閱讀理解策略提供了框架,而且還有助于教師因材施教[2]。其中,兩個“H”欄專門用于列詞匯,第一個“H”欄是給學生記錄閱讀過程中感到困惑的詞,第二個“H”欄是用來記錄學生的學習心得。隨后,在2012年,Emaliana開發(fā)了類似于KWLS的KWLM變體[9],其中,“M(More)”意味著要學習得更多。
2. 關于KWL有效性的實證研究
主題二就是通過實證方法研究KWL的有效性及其適用場景。除了將KWL作為策略應用于教學場景中進行實驗、觀察等,還有通過比較各種教學策略的使用來探索策略的有效性。
Stone和Miller于1991年證實了KWL使閱讀困難的大學生更容易閱讀[10]。Susan在2007年將KWL應用于自己所教授的八年級閱讀課中,選取持續(xù)六個星期的閱讀課堂進行觀察的研究表明,KWL的可視化效果不僅能幫助學生建立自尊心,還有助于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4]。Siribunnam與Tayraukham在2009年的研究發(fā)現(xiàn),KWL用于大學新生的化學課后,他們的思維分析能力和學習成績均高于接受傳統(tǒng)教學法的學生[11]。同年,Wrinkle等成功將KWL應用于美國一所大學物理教學后發(fā)現(xiàn),采用KWL的學生比傳統(tǒng)教學的學生回答問題正確的比例要高得多,證實了KWL的有效性[12]。
2012年,Tok采用前測—后測對照組準實驗設計,再次證實KWL應用在六年級數(shù)學課堂對提高學生的數(shù)學成績是有效的[13]。2013年,Emaliana比較了KWL與傳統(tǒng)閱讀教學之于水產(chǎn)與海洋專業(yè)大學生的學習效果[14],結果表明,KWL在提高學生閱讀成績方面比傳統(tǒng)教學法更加有效。2018年,Raines將KWL圖表應用于護理學當中,并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KWL圖表是一種以學生為導向的積極學習策略,能夠在引導學生成為獨立的批判性思考者和決策者的過程中成功搭建理論與實踐之間的橋梁[15]。
雖然大多數(shù)實證研究都表明KWL能夠提高學生的閱讀理解能力,然而一項研究發(fā)現(xiàn)了相反的結果。2003年的文獻研究發(fā)現(xiàn),相比于思維定向和動態(tài)圖片兩種策略,KWL對提高學生閱讀理解力方面竟然沒有明顯作用[16]。
(二)國內(nèi)研究現(xiàn)狀
國內(nèi)研究起步較晚,應用較淺,且缺乏理論支撐。本研究以知網(wǎng)為檢索工具,以主題為“KWL”或含“K-W-L”的關鍵詞進行檢索,排除無關文獻后,獲得82條檢索結果,其中,期刊論文共計70篇,大多來自我國一線教師。KWL概念在我國的出現(xiàn)源于1998年徐少敏關于健康教育的應用文章[17]。1999年,王芳等人將其最早應用于健康教育方面[18]。該策略主要用于知識宣教,提高宣教效率,促進病人學習等[19]。而在高職醫(yī)學專業(yè)和病理專業(yè)教學中發(fā)現(xiàn),KWL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自主學習、探究與評價能力[20]。KWL幫助教師避免教學盲目性和隨意性[21]。2015年,劉浪飛在教育刊物發(fā)表文章提出,KWL是一種蘊含深厚人文情懷的認知教學模式,可以在歐美語言文學教學中應用,它打破了行為主義對教學的桎梏,幫助確立學習者主體地位,取得很好效果[22]。隨后,2016年出現(xiàn)了很多關于KWL的教學應用研究。
KWL在學科教學方面也應用廣泛。(1)語文教學方面,朱萬香于2012年指出,KWL可作為一種策略來培養(yǎng)學生的合作學習能力,并可應用在任何值得學生總結、加深學習印象的語文課堂教學環(huán)節(jié)中[23]。羅瓊等在說明文《夢回繁華》的教學中采用KWL,表明KWL能更好地了解學生的學習情況[24]。(2)2013年,陸萍將KWL用于高中數(shù)學教學后發(fā)現(xiàn),它能促進教學過程的多方面,比如:其實現(xiàn)了認知起點與新知識建構的自然銜接,能突出學生課堂中的主體地位和學習主動性,且實現(xiàn)師生學習共同體的作用[25]。(3)2010年,張鳳娟首次將KWL應用在非專業(yè)英語的課堂教學中,實驗對比發(fā)現(xiàn),它起到激發(fā)學習者積極學習和教師積極指導的作用[26]。2012年,韋莉萍等將KWL應用于英語閱讀教學中,指出其能有效激發(fā)學生與課文主題相關的背景知識,確定整篇文章的閱讀目標,幫助學生有效監(jiān)控整個閱讀過程等[27]。隨后,眾多學者分別在小學、高中和大學的英語閱讀教學中的探索,均得出與之前一樣的研究結果。
除了語、數(shù)、英主學科的課堂教學,其他學科也在探索。2014年,時彥等在心理學的教學應用中發(fā)現(xiàn)其不僅能使知識框架化,也同樣能培養(yǎng)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和促進師生交流,教學相長[28]。后來物理、生物及化學課堂也逐漸應用KWL教學模式。
(三)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的啟示
相比來看,國外研究比國內(nèi)要更加深入、透徹,且應用范圍更加廣泛,首先從數(shù)量上來看,國內(nèi)僅存幾十篇與KWL相關的文獻,但國外相關文獻就目前計量來說已不限于百篇之內(nèi)。其次從質(zhì)量上看,國外研究理論基礎十分深厚,除了科學地研究證實KWL教學模式的有效性,還存在著大量的學者就各個學科教學的實際情況對其進行適當改編,將其應用到各個領域當中,挖掘其潛在的價值。但國內(nèi)相關研究大多生搬硬套,不僅缺乏理論支持,而且缺少嚴謹?shù)难芯窟壿?,使讀者難以信服。
先前研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關于KWL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的大致框架。從中看出,研究者(特別是國外研究者)一直在嘗試改進和細化KWL教學模式,以促進更好的教學。而且除了Stahl的研究外,所有的實證研究都支持KWL對學生閱讀理解的有效性,表明國內(nèi)外大部分相關研究者對這個可視化工具主要持贊同的態(tài)度。隨著我國對學生核心素養(yǎng)能力培養(yǎng)的逐步重視及對傳統(tǒng)學科課堂教學模式的改進要求,加上國內(nèi)研究的進展,有關KWL教學模式的研究也將越來越多,并會激發(fā)更多的教學應用研究。
三、KWL的主要演變模式
KWL可以看作是一個腳手架工具,也可以當成一種教學策略或教學模式,更加可以作為一種可視化圖表用于課堂教學中。本文重點介紹以下幾種演變模式:
(一)KWL+教學模式:注重概括總結
KWL+教學模式主要是在原始KWL教學模式中增加了Mapping和Summarization兩個欄目,即映射和總結欄,旨在幫助學生在組織、重組和應用所學知識時批判性思考這些信息,擴展自主學習能力[5]。其中,Mapping是用于組織和聯(lián)系文本信息,以供進一步研究的圖形大綱,它要求學生定位所讀內(nèi)容并將文章的主要思想和支撐細節(jié)組織成一個整體。學生須在所讀內(nèi)容中發(fā)現(xiàn)關聯(lián),并用圖形化的方式去描述這種關聯(lián),過程極大地提高了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Summarization顧名思義是用來做總結的,要求學生獨立地反思所學內(nèi)容,以一種合乎邏輯的、可理解的方式寫作,并用自己的語言表達所學內(nèi)容,通過做總結有助于提高閱讀理解能力。Ogle等研究表明,KWL+教學模式不僅能提高學生的理解能力和綜合學習能力,而且能增強學生的自我認知[5]。
(二)KWDL教學模式:注重記錄學習過程
KWDL是在KWL的基礎上擴展了一欄“D”,即“What I did”,以此來記錄學生解決問題過程中所做的事情[29]。最初研究目的是希望通過KWDL工具來有效組織學生,提高學生合作解決問題的能力。模式應用在某一專業(yè)發(fā)展學校四年級數(shù)學課中,其中,兩個班級的學生會定期參加數(shù)學和其他學科的合作學習小組,另外兩個班級的學生只是偶爾進行分組學習。通過對兩類班級學生的數(shù)學解決問題能力進行前測和后測,數(shù)據(jù)表明采用合作學習的班級學生得分顯著高于另一類班級。研究還發(fā)現(xiàn),那些經(jīng)常使用KWDL技術來合作解決數(shù)學問題的學生的學習態(tài)度有所提高。我們認為,讓學生寫下解決數(shù)學問題過程中的經(jīng)歷十分有價值,這個過程連接了數(shù)學和溝通技巧,且提高了學生的數(shù)學推理能力。KWDL作為組織和記錄學生學習過程的框架是一種十分有效的工具。
(三)KWWL教學模式:注重問題支架和答案來源
KWWL教學模式有兩方面擴展,首先,在頭腦風暴時教師要為學習者搭建腳手架,這樣就可以從學習者已有知識中引出相關問題,并且能積極引導學習者不斷完善其先驗知識。Bryan還擴展了新的一欄:“where”欄,即在每次討論問題時,學習者必須明確寫下他們獲取這些問題答案的來源,這極大地鼓舞了學習者主動去查找問題答案的積極性。通過一節(jié)親身授課的課堂教學案例,表明KWWL教學模式的最大優(yōu)點在于使學生質(zhì)疑自己已知的東西,去積極思考并尋找問題答案,不斷完善先驗知識并豐富自己的學識[30]。
(四)KWLQ教學模式:注重持續(xù)的問題探究
KWLQ教學模式是由Schmidt和 Patricia于1999年創(chuàng)立的。他們受到探究式教學的啟發(fā),在KWL基礎上擴展了一欄“Q”,即“More Questions”,這一過程能夠鼓勵學生提出更多的問題,并讓學生意識到學習是一個持續(xù)探究問題的過程。研究者將這一教學模式分別應用于幼兒園、二年級和五年級的科學探究課中,通過實踐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KWLQ圖表為學生學習提供了一個集問題形成、發(fā)現(xiàn)和實踐的良好框架,借助這個框架,學生能自然而然地將閱讀、寫作、聽力和口語聯(lián)系起來,進行真正的探究性學習[31]。
(五)THC教學模式:注重思考和問題解決
THC教學模式綜合了KWL及其演變模式,通過三個問題將科學探究的基本要素結合起來:“What do you think”“How can we find out”及“What do we conclude”。這幾個問題提供了一個有效的學習框架,這個框架可以啟發(fā)學生思考與科學本質(zhì)相關的事物,并使得學生更有目的地交流[32]。第一個問題用“Think”一詞代替“Know”,可更好地鼓勵學生自由發(fā)表言論。取代的原因有兩點:(1)在科學中,一切都可能被證偽,我們永遠無法確定我們真正地了解什么知識;(2)學生可能擔憂自己所了解的知識是錯誤的,因此,不愿意寫在表格上。實踐證明了“T”欄下學生寫下的知識是原來KWL中“K”欄下的三倍之多。在科學探究課當中,學生把自己的想法寫在“T”欄之后,他們會自然而然地詢問“How can we find out”來尋求自己想法的答案,研究者再次以實際案例證明了這一過程。最后,“What do we conclude”與KWL的“L”階段作用相似,即在科學學習探索之后,學生需要對他們所進行的活動、調(diào)查或?qū)嶒灥冉Y果進行總結。針對不同學習程度的學生有不同的總結方式,如對于無文學基礎的學生,可以通過畫圖的方式進行總結。就教師而言,THC教學模式可以幫助他們更有效地將語言藝術融入科學教學當中,并提供質(zhì)量評估信息。對學生來說,借助THC學習過程,他們不覺得自己是在閱讀、寫作或做數(shù)學題等,他們只是在學習,只是因為他們感興趣而去分享自己的想法。
(六)KLEW教學模式:注重收集證據(jù)
KLEW教學模式中“K”欄指“What do we think we know”,教師需要了解學生關于主題已知的東西,并不斷提供相關信息幫助他們構建知識,且要不斷鼓勵學生分享他們腦海中的原始想法,無論這些想法是否合理,在“K”欄記錄的信息是會隨著課程內(nèi)容的學習而不斷改變的?!癓”欄需要寫下學生正在學習的知識,即“What are we learning”,這與KWL不同,在KLEW中,學習的過程先于對所學主題的好奇,因為作者認為問題是隨著不斷閱讀和探究知識而慢慢建構起來的?!癊”在這里指支撐學生正在學習的內(nèi)容的證據(jù)(Evidence),證據(jù)是探究過程中得到的數(shù)據(jù),學生必須提供支撐“L”欄內(nèi)容的依據(jù),這樣才能為學習提供關鍵可靠的數(shù)據(jù)。最后,“W”代表學生在探究學習過程中產(chǎn)生的好奇及疑惑之處,整個課程,學生不斷提出可進一步探究的問題,并記錄在欄中。KLEW強調(diào)讓學生用證據(jù)去支撐他們所觀測到的東西,鼓勵學生基于自身所學知識進行更深入的探究。KLEW的應用使得學生開始自發(fā)提出學習問題,并引導學生不斷通過科學調(diào)查測試已知信息并收集證據(jù)進行有效證明。這個過程不僅有助于學生進行深度學習,而且對科學教育教學改革有著一定的啟示[33]。
(七)KWHHL教學模式:注重學習體驗型
KWHHL教學模式中的“K”欄,試圖確定學生關于閱讀主題知道什么[2]。激活學生的先驗知識是十分重要的,在此過程中,教師首先需要幫助學生回憶和反思先驗知識,以此來確定先驗知識是否準確。其次,教師需要幫助對閱讀主題一概不知的學生建立相關背景知識。而且教師還需要幫助學生去判斷他們所知的內(nèi)容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因為這將有助于學生批判思考及辨別問題,盡管我們可能有著完全相同的閱讀信息,但有些人可能認為這個信息是積極的,而有些人可能覺得這個信息是消極的。研究者為了實現(xiàn)以上幾點,將“K”欄分成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學生要寫下積極的想法;第二部分,寫下消極的想法;最后一部分,寫下中性觀點?!癢”欄用來記錄學生在閱讀前和閱讀中的問題,該欄被分為兩半,上半部分寫上全班學生閱讀前提出的問題,下半部分要求每個學生寫下自己閱讀過程中產(chǎn)生的問題。研究表明,詞匯知識能提高閱讀理解能力。
研究者希望學生通過對單詞產(chǎn)生興趣,進而引發(fā)他們積極參與到理解閱讀內(nèi)容上。因此,第一個“H”(Head Words)欄用來記錄學生閱讀過程中的難詞,在實驗過程中進行多次修改后,作者最終決定使用單詞墻來記錄整個班級的學生所選出的難詞,這樣可以提高學生的學習自信心。第二個“H”(Heart or Feeling Words)欄用來記錄學生的學習心得,提出者Szabo希望學生能在閱讀中提高現(xiàn)實情境運用能力,在這個欄目學生可以聯(lián)系自身經(jīng)歷來自由記錄感受及收獲等,這種記錄反過來又有助于學生理解自己所閱讀的材料[2]。“L”欄與KWL相似,都是用來總結學生已經(jīng)學習到的東西,但在這里Szabo認為學生很多時候只是記錄他們所學,從來不會去積極思考他們認為自己學到的東西與先前擁有知識的差別,即從來不會去積極反思自己的學習變化。因此,Szabo把這一欄劃分為兩半,上半部分學生要記錄他們在閱讀過程中獲得的新知識,下半部分要寫下自身知識收獲程度,是有所增長、保持不變,還是適當調(diào)整等,并詳細討論具體變化[2]。
為便于讀者比較,本研究將八種模式(含KWL)及其應用狀況和研究發(fā)現(xiàn)呈現(xiàn)在表2中。
四、研究啟示及展望
(一)研究啟示
KWL教學模式不斷地被各類研究人員進行修改并加以補充,但總體來說,KWL原始模式的研究者和研究次數(shù)是最多的,且仔細研究其模式變體的內(nèi)涵意義,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演變模式都只是圍繞KWL進行細節(jié)上的修改,并未完全顛覆KWL對原有教學產(chǎn)生的影響。但KWL及其演變模式,可以用于靈活地支持多種教學情境,如研學旅行、場館教育等校外學習情境的具體要求,更可以支持以下三種常見教學情境的實施。
1. 對遠程在線教學情境的支持
今年,由新冠肺炎疫情引發(fā)的線上教學在全國各地鋪展開來,成為目前歷史上網(wǎng)絡教學最火爆的一年。但是如何保障教學工作,實現(xiàn)教得有效、學得主動,成教育部、學校、教師及教育研究者面臨的難點[37]。盡管目前沒有研究者將KWL應用于網(wǎng)絡教學中,但KWL作為學生學習的好幫手,對學生的認知能力、探究能力、思維擴散能力、自主學習、反思能力等都存在著積極的作用。在線教學不僅要關注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yǎng),且要具體體現(xiàn)到真實學科教學當中。KWL在眾多學科教學中具有的效果,對于學生來講,如果通過技術的方式,傳遞到遠程在線的學習者端,激發(fā)學習者的內(nèi)在心理機制,促進學習者調(diào)動已有的舊知識和新知識關聯(lián),無疑將有助于學生在線學習質(zhì)量的提高,促使學生成為在線教學中的自主學習主體。
對于教師來說,如果對在線教學價值認識不到位、創(chuàng)新理論指導匱乏、組織保障條件缺失,會導致在線教學方式單一、負擔超重、效果存疑等問題[38]。在線教學與課堂教學的本質(zhì)區(qū)別在于,不能面對面地進行物理空間上的約束[39],但KWL被證實能可視化學生的學習過程,便于教師控制教學進度。KWL可作為一種參考框架,幫助教師進行有效的學習活動設計,以支持學生的主動學習。因此,盡管沒有物理空間上的約束,但是當教師學會把KWL教學模式巧妙地應用在網(wǎng)絡教學過程中,就能進一步掌控教學進度,最終實現(xiàn)有效的教學。
2. 對后疫情時期課堂教學情境的支持
隨著時間的流逝,疫情終將結束,而教學也將回歸課堂。對于當前指向?qū)W生核心素養(yǎng)為目標的教育課程改革來說,KWL的效用無疑與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發(fā)展相契合。對學生而言,在各個學科中應用KWL可以激發(fā)他們的學習熱情,并引發(fā)學生運用學科知識解決真實問題。在課堂教學中,KWL對學生的各種潛在能力培養(yǎng)是包含于核心素養(yǎng)框架之內(nèi),并且它是從一個整合視角關注學生的學習過程。
對于教師而言,在課堂教學中,借助KWL可以促進師生交流、合作,同時教師也可以及時掌握學生的學習動態(tài),不斷調(diào)整教學實踐,并為教師對學生學習的形成性評價提供支撐。KWL框架下的教學工具,可以集中呈現(xiàn)在課堂,隨著教師的要求,學生就會逐漸被吸引過去。也可以分散到每一位學習者手中,由每一位學習者自己來把握進程。KWL是一個系統(tǒng)化的工具,能有效激發(fā)學生的知識結構,且有助于教師在教學實踐中對教學活動不斷加以完善。
3. 對跨學科的新型教學情境的支持
在智能時代,新型教育模式如混合式教學、STEM教育、創(chuàng)客教育、PBL學科整合等不斷展開,如何培養(yǎng)跨學科人才,促進面向未來的學生綜合能力提升與發(fā)展已是必然趨勢。跨學科知識整合無論對教師還是學生,都需要改變原先接受知識的習慣與方式。KWL作為一種結構圖表,能起到激發(fā)學生先驗知識與新知識的聯(lián)系,促進學生探究能力、自主及認知能力的提升。對于教師來說,在未來以學生為主體的教學中,雖然教師所起到的知識灌輸作用弱化了,但KWL可以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幫助教師更好地起到引導作用,激發(fā)學生的創(chuàng)新能力。我們從實踐中發(fā)現(xiàn),國外某機構在進行STEM教師培訓時使用了這一KWL模式,觀察中發(fā)現(xiàn)參訓教師從一開始的內(nèi)斂不習慣公開表達,到逐漸走到教室周邊的墻上KWL表格里寫出自己對學習的感受,逐漸在文字表達中展示自己,同時獲得其他教師展示內(nèi)容的啟發(fā),從而引發(fā)自己更多的思考。所以,教師的行為會逐漸被激發(fā)而改變,我們相信在未來會有更多教師在教學中開始應用KWL教學模式,以促進學生對新舊知識的聯(lián)結。
(二)研究展望
對于KWL及其演變模式的研究,未來還可以從以下方面展開:(1)設計與實施進行教學應用有效性的實證研究,避免因主觀感受帶來的證據(jù)不足;(2)當前疫情時期,許多教學從線下搬到了線上,支持KWL教學模式的在線工具亟待開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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