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
建國六十年來中國兒童文學中的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
李敏
摘 要:在兒童文學作品中,愛的主題與自然主題、頑童主題一起構(gòu)成了兒童文學三大主題。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父親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建國六十年來中國兒童文學在對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書寫上,經(jīng)歷了三個不同的階段:改革開放以前作品中的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書寫主要集中表現(xiàn)在革命斗爭的敘事中,1980年以后對父愛主題和兒童成長的言說更加豐富和多面;進入新的世紀,青年兒童文學作家更多的關(guān)注新的環(huán)境下兒童成長過程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和不利因素。
關(guān)鍵詞:建國六十年;中國兒童文學;父愛主題;兒童成長
李敏/曲靖師范學院教師教育學院講師,碩士(云南曲靖 655011)。
在兒童文學作品中,愛的主題與自然主題、頑童主題一起構(gòu)成了兒童文學三大主題。父愛在兒童成長發(fā)展的過程中發(fā)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美國哲學家弗洛姆說:“盡管父親不代表自然世界,他卻代表人類生存的另一支柱,代表思想的世界,人化自然的世界,法律和秩序的世界,原則的世界,游歷和冒險的世界。父親是教育孩子并指引他步入世界之路的人?!盵1]然而,母愛在中國兒童文學作品得到了充分的張揚,而父愛的表達卻難以盡如人意。原因來自以下兩方面:一方面是受到中國自古以來傳統(tǒng)的嚴父慈母觀念的影響,另一方面由于父親角色所背負的社會責任、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導致父子之間的交流顯得尤為生疏。因此,在兒童文學研究者的視野中,父愛主題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關(guān)注。本文選取建國后六十年來的兒童文學作品為研究對象,探討其中呈現(xiàn)的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
一
1949新中國成立以后前三十年,受當時“兒童文學是教育兒童的文學”主流觀念的影響,兒童文學作品主要發(fā)揮著教育兒童的作用。在當時的語境下,教育的一個主要內(nèi)容是革命傳統(tǒng)教育和憶苦思甜的教育。因此,兒童文學作品著力于表現(xiàn)舊中國的苦難,頌揚革命的豪情。在對父愛主題和兒童成長的書寫時,將其置入革命、戰(zhàn)爭的氛圍中。父親的角色任務就是引領(lǐng)子女在革命、戰(zhàn)爭中茁壯成長,兒童成長的過程伴隨著家庭的不幸、親人的慘死和人生的苦難,昭示著只有革命斗爭才能改變被剝削被奴役的命運。
血緣之父是革命的領(lǐng)路人。露菲《我有個好爸爸》發(fā)表于《兒童文學》1963年第1期,該作品的敘述時間跨越了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十多年的歷史,用第一人稱的視角敘述了一位小女孩在爸爸的影響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在革命斗爭中走向成熟的故事。因生活所迫,爸爸在女孩出生不久便離開家鄉(xiāng),女孩九歲以前的記憶里爸爸是缺席的,這個家是殘缺的。爸爸從外地回到家鄉(xiāng)后積極開展革命工作,與家人亦是聚少離多。漢奸鬼子無情地殺害了女孩的媽媽,爸爸回來接走了孤獨無依的小女孩,當女孩請求留在爸爸身邊做八路時,爸爸考慮到自身帶兵打仗等諸多不便,讓女孩到山里的革命根據(jù)地,臨行前交待“往后革命隊伍就是你的家,共產(chǎn)黨就是你的父母?!卑职峙R行前送給女孩一支鋼筆,要女孩好好學習,表明爸爸并不缺乏溫情。女孩進學校讀書,后來參軍,進了軍宣隊,在解放戰(zhàn)爭期間,進了前方包扎所,為傷病員服務。女孩的爸爸打仗負傷,女孩自告奮勇送爸爸到后方醫(yī)院,兩人依然沒有直接的語言交流。最后在渡江戰(zhàn)役前,兩父女又一次在前線短暫見面。在這個作品里,父女兩人接觸見面的機會在十多年的時間里寥寥無幾,爸爸的主要精力放在與敵人的革命斗爭中。爸爸是一個舍棄小家為大家的典范,但對于小女孩的成長的而言,爸爸毋庸置疑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領(lǐng)路人,“爸爸把我引向革命,親手把我交給黨。在黨的懷抱里,我學習、戰(zhàn)斗、成長?!痹谶@種語境下,女孩無疑有一個“好爸爸”。
胡景星的《苦?!分校嚯y的父親帶著兩個孩子。小男孩苦牛不到三歲便失去了媽媽,一家三口受盡暴花禿一家的欺凌??嗯K死后,父親為了給苦牛報仇,燒掉了暴家的糧倉??啻蟪鹕畹母赣H被逼迫不得不帶著“我”(苦牛的姐姐)走向了革命的道路,去追求幸福的生活。
在這種革命化語境下,還有一類書寫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作品,這類作品中的小主人公往往失去了血緣上的父親,在投入到革命的熔爐的過程中,得到革命隊伍中成年男性(代父)的指引,茁壯成長,成為革命接班人。如《閃閃的紅星》、《小兵張嘎》等就是這種兒童成長的典型模式。
李心田的《閃閃的紅星》中的潘冬子從小便為自己有個鬧革命的爹而自豪,在父親失散,母親慘死之后,在其成長的道路上,受到修竹哥、陳均等革命領(lǐng)路人的指引,最終成為合格的革命接班人。徐光耀的《小兵張嘎》中的嘎子父親被鬼子打死,母親在其5歲那年病死,與奶奶相依為命,在借宿其家的偵查排長老鐘叔的引領(lǐng)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奶奶被殺,老鐘叔被抓之后,嘎子當上了游擊隊小戰(zhàn)士,游擊隊里的區(qū)隊長、老滿叔、石政委等成了他的“代父”,在這些“精神之父”的引領(lǐng)下,機智勇敢的小嘎子實現(xiàn)了立功、配槍的愿望,并有了更美好的愿望。
仔細閱讀這些作品,可以發(fā)現(xiàn)出身寒苦——親人慘死——生父(或“代父”)指引——投入革命隊伍——成為優(yōu)秀的革命戰(zhàn)士,是這類兒童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此類小說的主要弊端是刻劃的父親形象流于概念化、扁平化、表面化,符號化,血肉不夠豐滿,缺乏親子之間交流那種親密溫情的書寫。
二
隨著文革動蕩十年的結(jié)束,國家逐步進入正軌,20世紀80年代的兒童文學界,涌現(xiàn)了一批描寫父愛主題的優(yōu)秀作品,反映出新的時代變化。首當其沖的是丁阿虎的《爸爸查作業(yè)》,該文敘述了一個從來不認真過問“我”學習的爸爸,第一次檢查了“我”的作業(yè),從這個細節(jié)反映出在新的時代,父輩對文化的追求和覺悟,對兒童學習知識的重視。在告別了文革浩劫中“讀書越多越反動”的愚昧和落后觀念之后,覺醒的父輩自然能夠促進新一代的兒童的健康成長。文章末尾“爸爸走到日歷跟前,伸出粗糙的大手,撕去了已經(jīng)成為過去的昨天的那一頁,而我趕緊打開書本,補做起今天的作業(yè)來?!毕笳髦粋€舊的時代的結(jié)束,新的時代兒童在成長的過程中擁抱知識,告別愚昧。此后,兒童文學作品對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言說異彩紛紜、呈現(xiàn)出一片繁榮的景象。
在尋父之路上成長。陳麗的《遙遙黃河源》中,路曄的母親因為受不了邊地的荒涼寂寞與艱苦的環(huán)境,帶著兒子離開在西藏工作的丈夫,回到江南,重新組織家庭。第二任丈夫去世,她帶著兒子回到娘家居住,由于家庭成員之間親情的冷漠,為了兒子不再受到家庭冷暴力的傷害,母親讓兒子獨自一人千里迢迢到邊疆去尋找自己的生身父親。此前,路曄與生父之間的唯一聯(lián)系是每月到郵局領(lǐng)取從黃河源頭寄來的二十元撫養(yǎng)費。在母親的灌輸下,路曄的意識里,他的父親及父親后妻的形象是相當負面的。路曄尋父之旅是坎坷艱辛的,心中充滿了迷惘和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在尋父的過程中,路曄無意中得到父親后妻的幫助,感受到人情的溫暖。當路曄找到生父生前工作的同事,了解到爸媽離婚的真相,知道父親為了救助他人而去世,臨死也沒有忘記給自己兒子養(yǎng)育的費用。父親形象在其心目中徹底改觀,當他來到父親身亡的地方,小說結(jié)尾“一陣草原上特有的強勁的風刮過來,刮落了少年人的惆悵。幾只潔白的鷗鳥從湖邊飛起來,在藍天白云下滑行。他要從這兒,從尋找到生父的地方,從黃河發(fā)源的地方,開始自己獨立的人生……”兒童在沒有血緣之父的相伴下的成長路程是不完美的,是殘缺的。生命好似失去了根基,沒有了著力點。只有找尋到血緣之父,兒童才能準確定位自我,走向獨立的人生。即使這個血緣之父已經(jīng)離開人世,子輩仍能從血緣之父精神的強大感召下,最終完成成長的儀式,長大成人。
審父與救父。常新港小說《獨船》敘述了一個父愛的悲劇,主人公張石牙在很小的時候,母親溺水身亡,父親張木頭遷怒于旁人見死不救,把家搬到遠離村子的河邊。張木頭不允許石牙與村人交往,生怕兒子受到村人的傷害。這種畸形扭曲的父愛,使得兒子與世隔絕,找不到伙伴。因為父親不近人情的緣故,張石牙在中學讀書,受盡了同學的冷眼和欺凌。當張石牙用自己的真情,努力修復著與同學間的關(guān)系,父親卻一點也不理解兒子的行為,對兒子施加懲罰。然而張石牙并沒有放棄融入群體的努力,在同學王猛落水之際,張石牙勇敢地跳入水中,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同伴的新生。兒子的壯烈行為終于感化了父親那顆受到傷害而封閉的冰冷的心,改變了父親對人情人性的看法,父親變得不再偏執(zhí)。人與人之間的冷漠的寒冰最終消融為一江溫情的春水。
在常新港的小說《兒子·父親·守林人》中,霍東的父親因急需一筆錢,于是借了別人的獵槍,帶著霍東到山上打狐貍,整整十九天,只打著一只兔子。又餓又疲憊的他們在森林中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夜色中發(fā)現(xiàn)了守林人,于是父子倆在守林人的屋子里過了一晚。守林人的墻上掛著一塊狐貍皮,父親趁著守林人一早巡山,偷偷地把狐貍皮藏在身上,帶著兒子離開了守林人的小屋,父親偷盜的行為被兒子發(fā)現(xiàn)之后,兒子堅決要回去告訴守林人。在兒子的堅持下,父親泯滅的良知開始一點點復蘇?!耙环矫?,兒童與成人生活在一起,向成人及其所代表的文化學習,那么兒童才能在成人引導下成長,在成人文化的熏陶下逐步成熟。另一方面,兒童的心靈,兒童的世界、兒童所具有清純的自然天性又對成人的心靈和世界具有反哺的功能?!盵2]小說中的父親成為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丑角,在兒子審視下,父親身上的人性得到回歸。同時,兒童在審視父親,在與父親的精神對撞中,否定父親,超越父親,在心理上進一步成長成熟。
高考改變命運,父愛點滴呈現(xiàn)。對于農(nóng)村兒童而言,改變命運的途徑并不多,其中通過讀書考取大學是“跳出農(nóng)門”的途徑之一,高考對農(nóng)村兒童而言是一種磨難,對于父母而言,何嘗不是如此?李學斌的《走出麥地》講述了一位農(nóng)家少年在考取了升學率極低的鎮(zhèn)中學。學校離家太遠,走路太累,農(nóng)家少年想到了要放棄求學。父親用十斤黃豆換來了一輛舊自行車,讓孩子騎著自行車上學。為了讓孩子安心學習,父親不讓孩子再干農(nóng)活,孩子回家次數(shù)少,父親把蒸好的饃饃、饅頭送到學校。父親對孩子成長的幫助就在這點滴日常小事中得到細水長流地溢現(xiàn)。孩子最終以考取學校作為對父愛的報答。對于城市里面的孩子和他們的父母而言,高考也是一個繞不開的沉重話題,梅子涵的《女兒的故事》里面那個為女兒高考而忙前忙后的父親,亦是為了孩子成長,改變命運的中國父親形象的縮影。
追尋父親的足跡。曾小春《父親的城》中的父親是縣里的一個報道員,寫的稿子經(jīng)常見報。小說主人公“我”跟媽媽在農(nóng)村生活,父親隔三差五回老家一趟。在對父親生活的向往中,“我”對城市有了期待,希望在城里讀書,工作……在父親的精神引領(lǐng)下,“我”終于離開了鄉(xiāng)村,追尋父親的足跡進入了向往已久的城市。
三
進入二十一世紀,一批青年兒童文學作家脫穎而出,給兒童文學界吹來了一陣清新的風。他們的作品在表現(xiàn)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時,更多地關(guān)注于變革的時代,反思在新的環(huán)境下兒童成長過程中存在的許多不利因素和問題。
王然眾的《保護費》描述了老鄭上初二的兒子在學校被同學收“保護費”,還被人揍了一頓。老鄭想要學校出面、叫警察幫忙等方法來幫助兒子,而這些做法都被兒子給否定了。為了給兒子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huán)境,老鄭親自到學校找欺負兒子的初三學生高鵬做工作。當老鄭找到高鵬,并讓高鵬帶到他家見他的父母,高鵬的父親和一屋人打麻將,根本就不理睬老鄭,高鵬的父親根本就不管高鵬的事情,這讓老鄭很無可奈何。小說敘述的筆墨是沉重的,作者以細致的觀察力和對問題少年背后的原因進行了深入的挖掘。作者的目的在于引發(fā)全社會對父愛與兒童成長關(guān)系進行深切思考:校園暴力背后的深層次原因是什么?我們應該怎樣做父親?如何解決父愛的缺失下少年成長的脫軌問題。
從心理學上講,父親對兒子心理和人格的影響是巨大的,父親在兒子為人處世中具有榜樣的力量?!啊浮恢皇亲鳛椤印淖匀簧膩碓炊?,而且它亦是文化生命乃至價值生命的來源”[3]
立極的《青春狙擊》中,主人公“我”的父親是濱城飛虎隊的首席狙擊手,“一個不折不扣的陽光男人”,對兒子非常嚴厲,使兒子養(yǎng)成了許多好的習慣。兒子承繼了父親的勇敢和男子漢氣概,當校園發(fā)生綁架人質(zhì)案件時,“我”挺身而出,見義勇為,代替歹徒手中的女孩作為人質(zhì)。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之下,“我”沒有發(fā)抖害怕,表現(xiàn)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在父子默契的交流合作中,父親一槍將歹徒成功狙擊。在當今教育體制下培養(yǎng)出的兒童普遍孱弱情況下,這部作品塑造的一個在父親影響下而富于陽光之氣的硬漢型男子漢形象,無疑對成長中的青少年讀者的心理造成強有力的沖擊。
70 后江蘇昆山作家盛永明的兒童小說集《爹是英雄:盛永明少兒小說精選》中,以江南農(nóng)村小鎮(zhèn)為背景,傾力于塑造那些忍辱負重、任勞任怨的父親們,以及在這些父親影響下的鄉(xiāng)村兒童的成長,其中重要的作品有《爹是英雄》、《學箍桶》、《是誰帶走了弟弟》等。這些作品中,辛酸的童年、苦難的生活是其言說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主要基調(diào)。這些父親面臨著巨大的生存壓力,在社會上喪失權(quán)威和尊嚴,任人嘲笑與欺凌,在家庭內(nèi)部亦處于壓抑的狀態(tài)之下,父子情感充滿了矛盾和無奈。
《爹是英雄》中,“我”(大明)的爹是一個懦弱、無能、矮小、受人欺凌,被人捉弄的小丑型人物,“我”因有這么一個爹而感到郁悶、痛苦、而遭人恥笑,因此瞧不起爹?!拔摇睂Φ浅@淠?,直到爹因守護公交財產(chǎn)而以身殉職,爹在“我”心中的形象終于逆轉(zhuǎn)。爹用自己的生命獲得了兒子的認可,獲得了生命的尊嚴。爹的死亡成為兒子重新認識父親的一個重要契機,于是“我不僅要把父親的靈魂帶回家,而且要永遠把他安葬在自己心中”。
《學箍桶》中的父親因為妻子生病,而不得不讓好學的兒子輟學,去學習一門手藝,好補貼家用,但卻隱瞞了妻子生病的消息,導致父子情感的破裂,父子關(guān)系的惡化。父親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最終,父親告訴兒子讓其失學的真相,父子之間的死結(jié)這才解開?!叭绻缸又g能夠坦誠溝通,父親把兒子當做一個有獨立思想,有靈魂的個體來對待,不是對兒子的心理感受采取一種忽視的態(tài)度,那么這種父子關(guān)系的矛盾沖突,父子之間的種種不平,當有一個更好的結(jié)局。”[4]
《是誰帶走了弟弟》中的父親因年輕好勝時落下一身傷病,而日日與酒罐為伍,弟弟小龍聽阿芬爹說蛇膽能治父親治病而到處捉蛇,最后醫(yī)生權(quán)威地斷定這種做法有害無益。小龍一怒之下用蛇嚇唬阿芬,結(jié)果把阿芬嚇成了精神病,從此一家生活雪上加霜。為了家庭,弟弟只好輟學到外打工,最后死在了工地上。這篇小說不禁讓我們深刻反思父親的教育,如果父親不是在小龍犯錯的時候溺愛他縱容他,小龍不是以一種非理性的行為為父親出氣,那么小龍的命運可能會有一個更好的結(jié)局,然而,這一步步的錯誤最終釀成了小龍的成長之殤。
此外,吳洲星《老潘》用細膩的文筆,刻畫了處于困境中的城市下崗工人的孩子,父母離異,與父親由對抗走向和解的艱難曲折的心路成長歷程;薛濤的《爸爸蹲在花園里》,敘述了一個女孩在父親的幫助下走出早戀的陰影;孫衛(wèi)衛(wèi)《王光明在城里的第一天》描述王光明在父親的陪同下,從農(nóng)村來到城里,融入陌生城市的成長過程。盡管新的世紀尚只有短短十幾年,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已成為青年兒童文學作家一個說不盡道不完的創(chuàng)作話題。
總體而言,建國六十年來中國兒童文學在對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書寫上,沉重的苦難伴隨兒童成長的道路始終?!翱嚯y在文學藝術(shù)表現(xiàn)的情感類型中,從來都占據(jù)優(yōu)先的等級,它包含著人類精神所有的堅實力量。苦難是一種總體性的情感,是終極的價值關(guān)懷,說到底,它就是人類歷史和生活的本質(zhì)?!盵5]具體而言,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書寫經(jīng)歷了三個不同的階段,在改革開放以前,父愛主題在改革開放以前主要集中于革命敘事和兒童在革命、戰(zhàn)爭中成長。80年以后對父愛主題和兒童成長的言說更加豐富和多面,進入21世紀,隨著70后,80后青年兒童文學作家進入文壇,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的言說在單親家庭、父愛缺失、兒童人格失范等方面給予了更多的關(guān)注與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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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弗洛姆.愛的藝術(shù)[M].劉福堂譯.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35
[2]劉曉東.兒童文化與兒童教育[M].教育科學出版社,2006:48
[3]林安梧.儒學與中國傳統(tǒng)社會之哲學省察[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8:28
[4]繆雙慧,李敏.盛永明小說中的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J].考試周刊,2012,(18)
[5]陳曉明.表意的焦慮——歷史祛魅與當代文學變革[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0:404
中圖分類號:I208
A
1671-6531(2012)11-0062-03
“建國60年來中國兒童文學中的父愛主題與兒童成長”曲靖師范學院資助項目,項目編號:2009QN026
:郭一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