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奎
(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語用學研究的是交際者對隱含意義的傳達和理解。因此,語用推理就成為語用學研究中不可回避的課題。關于這方面的理論可謂林林種種。比較早的大概是Austin(2000)提出的言語行為三分說,明確指出對施事行為推理的重要性,接著是Grice(1975)的會話含意理論,提出對特殊會話含意的推理要依賴于合作原則,然后是Searle(2001)基于語境、言語行為和合作原則提出的語用推理的十步設想。但是關于意義的問題十分復雜,這些經典理論都有一定缺陷,因此有不少研究者對語用推理做了進一步探索。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Horn(1984)、Levinson和他的同事們的研究(Atlas & Levinson,1981;Levinson,1987,1991,2000;Huang,1991),Horn的理論包括兩個原則:Q-原則和R-原則。Levinson等人則對Horn的理論做了發(fā)展,它由三個原則組成:Q-、I-和M-原則。其實這兩個理論也只是意在解決常規(guī)含意的推理問題,涵蓋力也不是很高。所以Sperber & Wilson(2001)提出了關聯(lián)理論,認為無論是對顯義(explicature)還是隱義(implcature)的推理,都可以用該理論解釋。但是,關聯(lián)理論也并不是無懈可擊,它那看似宏大的框架存在著不少漏洞(Huang,2001;Giora,1997,1998;姜望琪,2001,2002),因此Panther和Thornburg在系列論文中(Panther &Thornburg,1998;Thornburg & Panther,1997)提出言語行為的轉喻理論,認為人類之所以能夠高效、迅速地獲得言語的隱含是基于其轉喻能力。本文首先簡述間接言語行為轉喻理論,并介紹國內外學者對該理論的評價,最后提出我們對間接言語行為轉喻理論的修正方案。
所謂轉喻,就是用事物的某一部分去指稱其另一部分,更為典型的是用其部分去指稱其整體,或者反過來,用其整體去指稱其部分。正是具備這樣的能力,人們才能快速地識別事物。這可以從我們日常的認知獲得證實:路上見到一個熟人,我馬上認出他來。我是如何這么快地認出來的?是逐個辨別他身上的特征,并逐一和記憶中的“那個人”一一比對后認識的?這不太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限的大腦工作記憶的資源是沒有辦法完成的。而應該是基于格式塔或者說整體的典型特征(比如大致的身高、體型、面部輪廓,等等)認出他來的。Panther & Thornburg(1998)認為間接言語行為也具有轉喻特征。既然言語是一種行為,就可以由不同的階段構成,即開始是什么、接著是什么、最后又如何,也就是說,可以把它看成是行為腳本(action scenario)。腳本中至少包括三個階段:前段(即行為的準備階段,是行為的條件和動機)、核心段及其結果段(即行為的中心,它表明行為的特點及其完成一項行為的即時結果)、后段(即行為所帶來的預期或者非預期的后果)。其實所謂的前段相當于Searle(2001)的成為某個言語行為四條件中的預備條件和真誠條件,核心段及其結果段相當于基本條件,后段相當于命題內容條件的效果。因此,人們可以用行為腳本中各個段的話語來實現(xiàn)某個言語行為,比如要實現(xiàn)指令類的言語行為,說話者可以用該行為腳本的前段You can VP… 或者Can you VP…;用其核心段I request you to VP…;還可以用其后段Will you VP…。不管使用哪個段的話語,都有言語行為的轉喻現(xiàn)象發(fā)生。也就是說,任何段的成分都可以指代言語行為本身。
根據Panther & Thornburg(1998)的觀點,這些段內成分的指代能力是不同的。具體地說,成分離中心越遠,指代能力越弱。以指令言語行為S requests H to do some X for S為例(S指代說話者,H指代聽話者,X指代某事),腳本前段包括至少兩個結構:H can provide X for S;S wants H to provide X for S。這兩個結構典型地預設H has X,該預設又有另一預設There exists an X。這就可以形成一個預設等級:H can provide X for S → H has X→There exists an X。這一等級中,相對于右邊的成分,左邊的成分離腳本的中心更近,指代的可能性更強,聽話者更容易獲得說話者的用意。請看以下對話:
(1)C: Do you have hot chocolate?
S: Mmhmm.
C: Can I have hot chocolate with whipped cream?
S: Sure.(leaves to get)
(C即customer顧客,S即seller售貨員)(轉引自Levinson, 2001: 347)
顧客首先使用離中心相對較遠的結構H has X(用其一般疑問句形式),因此售貨員沒有能夠確定其用意,所以用mmhmm來征詢進一步信息,于是顧客用離中心相對較近的結構H can provide X for S的變體形式,至此售貨員才完全清楚顧客的用意。
客觀地說,言語行為轉喻理論能夠解釋聽話人對規(guī)約性間接言語行為推理的迅速性和高效性,但是對非規(guī)約性言語行為的推理則缺少必要的說服力。聽話人能夠從話語“It’s cold in here.”中推理出請求打開空調的言語行為(具體的推導見熊學亮,1999:178-179)。該話語可以被認為是屬于請求的行為腳本的前段,因為感覺到冷是要求開空調的前提。但是聽話人怎么能夠知道說話人是請求打開空調而不是關窗,關門或者弄個火爐?對于這些問題,言語行為轉喻理論并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它只強調推理的依據,并沒有說明推理的過程及其影響因素。
其次,該理論要解決的是間接言語行為的理解問題。但是行為腳本中的核心段可以包括直接言語行為的話語,這似乎和言語行為轉喻的理論目標產生矛盾。而且Panther & Thornburg對間接言語行為的定義是說話人可以運用腳本中的一個成分段去激活或者轉喻性地指代另一個成分段或者全部行為段,而不全面具體地把細節(jié)交代清楚。既然核心段可以包括直接言語行為的話語,它可以直指言語行為本身,談何有轉喻現(xiàn)象的產生?
最后,該理論認為,離腳本中心越近的成分轉喻能力越強。那么在日常的言語交際中,人們就應該用離腳本中心成分最近或者干脆用中心成分,即直接言語行為來傳達意圖,可是實際交際中,由于人際關系中禮貌、責任和面子等的原因,人們往往不愿意用離腳本中心很近的成分來實施意圖,對于強加程度高的言語行為如請求,更是這樣。這如何解釋?況且并不是所有離腳本中心遠的成分就一定是指代能力弱。請看以下對話:
(2)A向路人B詢問時間:
A: Do you have time?
B: Half past 4.
顯然B是毫不費力就得到了A的請求提供時間的用意,說明此話語對于請求行為腳本的指代能力還是比較強的。而根據言語行為轉喻理論,結構H has X的指代請求腳本的能力很弱。這顯然和實際相違背。因此,脫離具體語境去討論語用推理問題在一定程度上是行不通的。李勇忠(2004a, b)也發(fā)現(xiàn)轉喻理論的這一問題,認為引入語用參數(shù)(比如交際雙方的權勢關系、話語的禮貌程度、指令類言語行為的相對損益性和聽話人的選擇自由度,等等)可以解決這一不足。比如以下三句話語:
(3)Can you hold this?
(4)Can you hold this for a second?
(5)Can you hold this for a second, please?
它們都屬于請求行為腳本中前段:行為的預備條件。但是第二和第三個話語給予聽話人更高的自由度,禮貌程度更高,更有可能被處于更低權勢地位的說話者在更利于自己的指令行為中使用。但問題是語用參數(shù)具體應該包括什么內容目前很難確定,李勇忠為什么沒有把交際者之間的相對親疏關系和場合的特殊性包括進來?如果考慮到這些因素,相信他對這三個話語得體性會是另外的解釋!
人類語言的一大特點是互動性,也就是意圖的達成不是個體“獨白”式的語言運作,而是需要主體間相互交流實現(xiàn)的(Habermas,1976)。對語言的這種互動性特征的探究是語言學者著力研究的課題之一,也可以叫做會話結構(conversational structure)研究。到目前為止,學者們發(fā)現(xiàn)人類言語交際的一些一般性結構,如話輪交替(turn-taking)、話輪的相鄰對(adjacency pairs,即問-答、贊揚/道謝/邀請/道歉-回應,等)、插入語列(inserted sequences)、預示語列(pre-sequence)、偏愛結構(preference organization,即比如對于請求的回答,同意是偏愛結構,拒絕是非偏愛結構),等等,這樣日常的會話結構有別于教堂、法庭、課堂等場合的會話體現(xiàn)出來的結構(見Levinson,2001)。以預示語列為例,以上例(1)中顧客是要買熱巧克力,但他首先問店員有沒有賣,這樣的話輪就是預示語列,說話者尋求聽話者實施目標行為的能力、條件、可能性,等等。這在日常交際中是很常見的,向別人借車第二天用,我會先問,“你的車明天有空嗎”,征詢借車的前提條件??梢赃@么說,人們在實施威脅對方面子的意圖時,往往采用這樣典型的會話結構:
(6)話輪1:預示語列。
話輪2:如果:①說話者不能滿足目標行為的能力、條件或者可能性,那么對特定意圖的協(xié)商往往終止,或者如果:②說話者能滿足目標行為的能力、條件或者可能性,那么對特定意圖的協(xié)商繼續(xù),進入話輪3。
話輪3:明示意圖(直接使用意圖中心語,或者輔助語+意圖中心語)。
請看下面二例:
(7)甲:最近手頭緊呀,你怎么樣?
乙:我也是,買房子借了一大筆貸款,每個月還得喘不過氣來。
甲:哦,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呀。
(8)甲: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乙:是嗎,要不要從我這里挪一點。
甲:謝謝,謝謝,我買電腦錢不夠,請借給我500元。
這兩個會話中,甲要實施請求意圖,這要威脅到乙的負面面子(關于面子理論,見Brown &Levinson,1987),所以都是用了預示語列。(7)中乙提供了不能滿足請求意圖的原因,甲于是終止了進一步請求的言語行為,而(8)中乙能夠滿足,接著甲正式明示了具體的請求。
雖然Panther & Thornburg(1998)指出諸如例(1)的預示語列對意圖的指代能力很弱,但是實際交際中很多對話的預示語列還是具備一定的指代性的,否則也不會用“預示”二字了。從事件域的理論來看(關于事件域的概念及相關理論,見王寅,2006:238-258),交際者之間對每一個意圖的協(xié)商都應該屬于一個事件,或者說是言語事件。說話者完全有可能利用事件中的一部分來指代另一部分或者整個事件。
不但預示語列對于言語行為有轉喻現(xiàn)象,在明示意圖的話輪內也會有轉喻現(xiàn)象的產生,以上(6)的話輪3中,說話者完全有可能直接使用意圖中心語,也就是Searle(2001)所說的直接言語行為,但是對于威脅面子的意圖,說話者更有可能使用輔助語。以實現(xiàn)請求意圖為例,說話者可以用以下話語(打斜體的句子為中心語):
(9)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僅直接中心語)
(10)Hi, I forgot to bring money on me.Lend me fifty pence.(直接中心語+前輔助語)
(11)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I need tens or fives for the coffee machine.(直接中心語+后輔助語)
(12)Hi, I forgot to bring money on me.Lend me fifty pence.I need tens or fives for the coffee machine.(直接中心語+前后輔助語)
(13)Could you 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僅間接中心語)
(14)Excuse me,could you 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間接中心語+前輔助語)
(15)Could you 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 I need tens or fives for the coffee machine.(間接中心語+后輔助語)
(16)Excuse me.I need some tens or fives.Could you change fifty pence for me? I want some coffee from auto machine.(間接中心語+前后輔助語)
只有第(9)和(13)句是單獨的中心語,其他都有輔助語。這些輔助語和預示語列的作用類似,都是尋求意圖實現(xiàn)的能力、條件、原因、可能性,等等。這樣,在一個話輪內意圖的明示可以抽象為這樣一個結構:(輔助語)+(意圖中心語)(輔助語可以居中心語前后或者兩邊,兩個部分用括號是表示它們可以獨立使用)。說話者可以用結構中的一部分去指代意圖本身。
這就解釋了所謂“打鼓聽聲、聽話聽音”說法的道理,聽到一個/些話語,我們會把它/它們聯(lián)系到一定的意圖上來。預示語列對意圖的指代能力一般比較弱,但是聽話者還是能夠從中推測出其大致意思。對于輔助語的理解也是如此。聽到來訪者說:“你們家風好大呀”,我雖然可能想到他是在做一個陳述,但更有可能想到他是在做一個請求,即“你們家風好大呀,請關窗吧”,或者是“你們家風好大呀,請關門吧”,甚至是“你們家風好大呀,請關門窗吧”,這時我獲得的是一般的請求意圖,至于要獲得任何一個特定意圖,還要看哪一種情況在我的認知環(huán)境中更加容易得到凸顯或被感知(manifest)。如果是窗而不是門開著的,那么請求關窗意圖就會首先被感知。這是來訪者用要關門窗的原因來指代請求本身。需要說明的是,從話語聯(lián)系到說話者意圖不是胡亂的聯(lián)想,而是以一定的信念和常識為基礎。比如以下對話:
(17)A: Do you like cricket?
B: I’m a New Zealander.
B之所以做如此表達,是因為它可以構成這樣的命題內容:I like cricket because I’m a New Zealander,前后兩個分句有因果關系。要注意的是,聽話者所獲得的意圖和事實沒有充分必要的聯(lián)系。如果其信念與常識不符,那么所獲得的意圖可能就是錯誤的。比如本例中如果A的信念是大多數(shù)新西蘭人不喜歡板球,那么他從B的話語中獲得的內容就是:I don’t like cricket because I’m a New Zealander。當然,具備什么樣的信念還和交際發(fā)生時的其他因素有關。再看以下對話:
(18)A: Like some coffee?
B: Coffee can keep me awake.
如果交際發(fā)生在睡覺前,那么A獲得的命題內容就是:I don’t like any coffee because it can keep me awake。如果談話是在大家都在攻關一個難題的夜晚,而且還需要熬夜,那么其命題內容就是相反的了。
不同的輔助語對意圖的指代能力是不同的。下面以指令言語行為為例做簡要說明。要實現(xiàn)指令意圖,說話者可以使用六種類型的話語(見Searle,1979: 36-39):聽話者具備做某事能力的句子(如Can you reach the salt/You could be a little more quiet),說話人要求聽話者做某事的意愿或需求的句子(如I would like you to go now/I want you to do this for me, Henry),聽話者被要求做某事的句子(如Officers will henceforth wear ties at dinner/Will you quit making that awful racket),聽話者做某事的意愿的句子(如Would you be willing to write a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 for me),做某事的原因的句子(如I can’t see the movie screen while you have that hat on),前面五種類型句子相互融合而成的句子,和/或內含施為動詞的句子(如Would you mind awfully if I asked you if you could write me a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 〈聽話人做某事的意愿+做某事的能力+施為動詞ask〉)。從這六種類型的句子看,以說話者的視角(如I would like you…/I want you…)要比以聽話者的視角產生的指代能力強,聽話者做某事的能力、意愿或者需求的句子要比做某事的原因的句子的指代能力強。這也符合Panther & Thornburg(1998)的觀點,即在S wants H to provide X for S→H has X→There exists an X的等級中,左邊的成分離請求腳本的中心更近,指代的可能性更強。非規(guī)約性的間接言語行為對意圖的指稱大概是最弱的。假設我和朋友在商場買衣服,他看好了衣服準備付錢時說,“哎呀,我拿不夠錢”,我第一反應可能是朋友要想向我借一些錢(因為可以獲得這樣的命題內容“我拿不夠錢,你借我一些吧”),但完全有可能是他臨時有不想買那衣服,找個借口搪塞,這就不是請求的意圖了。
使用了施為動詞的句子一般說來能夠指代其相應的意圖。以承諾為例,說話者可以用promise來實現(xiàn)意圖,如I promise to come tomorrow。需要指出的是,一句話是否可以看做是承諾還需要一系列如Searle(2001)所說的合適性條件(felicity conditions),包括命題內容條件、前提條件、真誠條件、基本條件等。假設兩個人吵架,其中一人離開時說:“(Wait for me.) I promise to come tomorrow”,這句話之所以不能算是承諾,是因為一它沒有承諾的命題內容條件,所談論的話題根本沒有涉及到承諾,二沒有承諾的前提條件,也就是將要發(fā)生的動作并不有利于聽話者,因而不可能愉快地期待說話者去實現(xiàn)它。
從語言信息功能的角度看,最理想的言語交流應該是提供最為直接的言語行為和最相關的話語,因為這符合關聯(lián)理論關于聽話人需要付出的推理努力小的立場。比如,例(1)中顧客就應該說,“I want to buy hot chocolate with whipped cream”,例(17)中B宜說“Yes,I do”,例(18)中B應該說“Yes, please”或者“No, thank you”。但是除了信息功能,語言還具有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Halliday,1976)。從人際功能看,出于禮貌、面子和隱私等原因,說話人不能或者不愿意做出直接的言語行為和字面上最為相關的話語。比如在請求中使用預示語列,就是出于面子考慮:在使用意圖中心語之前,先征詢行為的可能性、條件或者能力,如果得不到滿足,就不再明示中心語了,以免受到拒絕而傷及雙方面子。哪怕是在明示意圖的話輪中,說話者也會在中心語前后加上必要的輔助語,也是出于人際關系的考慮。從語篇層次看,對不同類型的語篇,對于語言的要求是不同的,文學語篇要求語言的詩意效果(poetic effect)更多一些,因此不可能通篇用直白的語言。況且,說話人間接的言語也會鼓勵聽話人付出額外的認知資源,以獲得更為豐富的語境效果。僅以例(17)說明,B除了傳達他喜歡板球外,還鼓勵A去獲得其他的一些額外效果:板球在新西蘭受歡迎的程度很高,新西蘭人打板球的水平很高,B對自己喜歡板球的事實感到自豪,等等。因此,人們對間接言語行為的使用不是無緣無故,而是受到語言、社會和認知心理等因素的影響。借助于轉喻能力,聽話者能夠迅速獲得語言背后的意圖。
本文首先簡述Panther & Thornburg基于腳本理論的言語行為轉喻,接著提及學者們對于其不足的批評,最后從會話視角,提出了新的言語行為轉喻理論。指出具有兩個層次的言語行為轉喻:一、在實施威脅聽話者面子的意圖中,說話者使用的預示語列對意圖具有指代作用,二、在表達意圖本身時,說話者有可能直接使用意圖中心語,但是更有可能在其前后使用輔助語,或者干脆直接使用輔助語。不管何種情況,都有轉喻現(xiàn)象的發(fā)生。只不過使用直接的中心語指代能力更強而已。言語行為轉喻之所以具有普遍性,是因為由于語言的社會性和語篇性,人們大多時候不愿意,甚至不可能使用直白的話語明示意圖。這給我們研究言語行為轉喻的必要性和可能性提供了充分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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