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光
(西安交通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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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焜先生“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再質(zhì)疑
霍有光
(西安交通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陜西 西安710049)
摘要:“信息哲學”發(fā)現(xiàn)“間接存在、不實在”的“信息體(水中月)”與“直接存在、實在”的“物質(zhì)體(天上月)”是“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本體”,從而首創(chuàng)為所謂“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找到了“本體”。宣稱所有“客觀信息(自在信息)”都具有“自身造就自身、自身規(guī)定自身、自身演化自身,從而展開其自身純自然起源、運動、發(fā)展的歷程”,由此獲得了客觀第一性的地位??墒?,該理論案例不能說明在“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場(中介粒子場)”里,“水中月、鏡中花”之光子影像(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為什么能夠替代“月亮、花朵”等物質(zhì)本體實現(xiàn)“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所以,“信息進化論”根本不能用來替代馬哲的“物質(zhì)進化論”。
關鍵詞:自組織理論;信息進化論;信息本體論;信息認識論;馬克思主義哲學
鄔焜先生最近發(fā)表題為《關于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的討論——對霍有光先生質(zhì)疑的反批評》一文(簡稱《信息進化機制》)[1],對自譽為“元哲學、最高哲學、第一哲學”的“信息哲學”所提出的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客觀信息”及其“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進行辯護,從黨的十八大要求“堅持理論自信”的角度來看,事關馬哲基本原理是否過時、是否能夠繼續(xù)指導人類社會實踐等重大理論建設的問題,顯然值得引起哲學界的關注。
一、“客觀信息(自在信息)”難以接受邏輯和實踐的檢驗
鄔先生“信息本體論”的偉大發(fā)現(xiàn)是:通過指責列寧關于“物質(zhì)(客觀實在)”的定義是“一種傳統(tǒng)信條是未經(jīng)嚴格的科學或邏輯論證的、難以成立的先驗性觀念”[2]36,以“水中月、鏡中花”為案例,為所謂“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找到了“本體”。
鄔先生說:“我們決不可以說水中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是同一回事。天上的月亮是客觀的、實在的月亮,它是一個直接以物質(zhì)體的方式而存在著的月亮;水中的月亮也是客觀的,它在人的意識之外,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但是水中的月亮卻并不具有實在的特性,它只是實在月亮的一個影子,而映現(xiàn)或載負這個月影的水卻又不是實在的月亮本身,雖然,水本身是實在的水,但水中卻沒有實在的月?!袚圃隆曰奶?,就在于把水中的月亮也看成實在的月亮了?!性隆㈢R中花’一類現(xiàn)象中的‘月’或‘花’,既是客觀的又是不實在的。這樣我們找到了一個‘客觀不實在’的存在領域。‘客觀不實在’正是對客觀事物間的反映內(nèi)容的指謂。在客觀世界中普遍映射、建構著的種種自然關系的‘痕跡’正是儲存物物間的種種反應內(nèi)容的特定編碼結構。正是在這一特定的意義上,我們說‘客觀不實在’與標志物質(zhì)世界的‘客觀實在’的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盵2]36-37“水中的月亮的存在是因為天上的月亮的存在,前者是后者的‘影子’。這樣,我們便在實在的月亮和不實在的月亮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對應相關的關系。我們完全可以從這種相關對應的關系出發(fā),把實在的月亮叫作直接存在的月亮,而把不實在的月亮叫作間接存在的月亮。”[2]38——這段高論是建立“信息哲學”基本范疇與話語體系的理論基礎,不難進行邏輯和實踐的檢驗。
1.可以看出,這段高論使列寧定義的“物質(zhì)(客觀實在)”或“天上月”,沒有了可被人類認知的“信息”!可被我們“感覺所復寫、攝影、反映”的客觀對象,變成了“水中月”即“中介物(中介粒子場)”里“客觀不實在”的“光子影像(痕跡)”,并認定這就是“客觀信息(自在信息)”!鄔先生強調(diào)“水中的月亮也是客觀的,它在人的意識之外,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2]36,使所謂“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獲得了客觀第一性的屬性。
為了區(qū)分無信息的“物質(zhì)(物質(zhì)體)”與有信息的“客觀信息(信息體)”在“本體”上的“本質(zhì)區(qū)別”,鄔先生還特別給出若干“新的表達式(等式)”,其中:物質(zhì)體是“物質(zhì)=客觀實在=實在=直接存在”;信息體是“客觀不實在=客觀間接存在=客觀信息”[2]38。依據(jù)這種“新的表達式(等式)”以及“天上月≠水中月”,筆者能夠推導出表1中若干不等式。鄔先生對“主觀信息”的定義是:“主觀信息=精神”[2]38,“主觀信息是對客觀信息的把握或創(chuàng)造的形態(tài)”[2]102。還明確指出:“信息則是‘不實在’、‘間接存在’,信息思維則是關于不實在的思維、關于間接存在的思維?!盵2]424顯而易見,“信息哲學”認知的客觀對象不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體;而是“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體,因為唯有“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才能“儲存物物間的種種反應內(nèi)容的特定編碼結構”。
表1 由“水中月”案例看“物質(zhì)”與
2.“水中月(痕跡)”是水面(鏡面)反射月光(太陽光子)而形成的模糊不清的影像!首先,光粒子構成的影像,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而不是什么“不實在、間接存在”的“客觀信息”!人類對這種物質(zhì)現(xiàn)象或鏡像原理(模糊不清的影像)是可以認知的,可獲得關于物質(zhì)(事物)本體的些微外觀信息(意識)。其二,既然鄔先生也承認“‘水中撈月’之所以荒唐,就在于把水中的月亮也看成實在的月亮了”[2]36,那么令人奇怪的是,為什么“水中月(痕跡)”能夠“儲存(實在的月亮)物物間的種種反應內(nèi)容的特定編碼結構”?科學事實是,“水中月(痕跡)”根本不可能“儲存”月壤、月巖、月殼、月幔、月核諸如化學成分、溫度、壓力、礦物、密度、硬度等“特定編碼結構”,也不可能“儲存”月亮的引力、大氣、磁場、礦產(chǎn)資源等“特定編碼結構”……隨著月亮自轉(zhuǎn)以及地球晝夜陰晴的變化,“水中月(痕跡)”是時有時無、可有可無的,難道“儲存”的“特定編碼結構”也能時有時無、可有可無嗎?
需要指出的是,為了進一步證明這種“痕跡(光子影像)”是“客觀信息(自在信息)”,鄔先生說“相關的更為深刻的例子我們隨便可以舉出很多”,于是又“隨便”舉了4例,即:“樹木年輪、DNA、地層結構、現(xiàn)存宇宙結構狀態(tài)”[2]37??上侵嘎篂轳R、弄巧成拙:1)它們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都賦存于具體物質(zhì)的本體;而不是“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體(光子影像)”。2)它們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本體演化的產(chǎn)物;而不是“不實在、間接存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或“中介粒子場”演化的產(chǎn)物。
3.“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與“不實在、間接存在”的“客觀信息(中介物)”,兩者(物質(zhì)體與信息體)異體異物,沒有整體與部分的關系(參見表1)。因此,中介物(如水中月)不可能蘊含關于事物本體(如天上月)的“全息”。
遺憾的是,鄔先生總是無視“信息本體論”中所作的規(guī)定,總是狡辯說:“根據(jù)我相關著作的內(nèi)容,霍先生這里的兩點理由都是他自己憑空杜撰強加于我的?!业挠^點是:所有物體的結構中都編碼著信息,所有事物都既是物質(zhì)體,又是信息體;事物的物質(zhì)和信息的雙重進化是通過事物內(nèi)部和外部的相互作用實現(xiàn)的?!盵1]70“……自然界中普遍存在著的種種演化全息現(xiàn)象。全息的含義是指事物在自身結構中映射、凝結著自身現(xiàn)存性之外的多重而復雜的信息關系和內(nèi)容?!瓘奈覀冴P于事物都是直接存在和間接存在的統(tǒng)一體,都既是物質(zhì)體,又是信息體的相關論述中,我們便可以直接推論出全息現(xiàn)象存在的普遍性?!盵2]266——對此,筆者的點評是:
(1)請問上述案例“天上月、花朵”的本體之中,為什么沒有可被認知的物質(zhì)屬性呢?為什么“不實在、間接存在”的“客觀信息”要賦存于中介物(如“水中月、鏡中花”)之中呢?如果鄔先生所說的“所有事物都既是物質(zhì)體,又是信息體”之辯解能夠蒙混過關,豈不變成了“所有事物都既是‘實在、直接存在’,又是‘不實在、間接存在’”?為什么“信息本體論”中“物質(zhì)體(天上月)與信息體(水中月)”兩者異體異物,突然搖身一變成為同體同物(參見表1)?真可謂逢場作戲、欲蓋彌彰!
(2)眾所周知,“天上月的演化”是月亮本體發(fā)生演化,“水中月的演化”至多是“水中月影”發(fā)生時有時無的變化,兩者的“演化”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請問“天上月”如何與“水中月(中介粒子場)”里的“光粒子”發(fā)生“相互作用”?為什么認知中介物(如水中月)可以替代事物本體(如天上月)?
(3)鄔先生之所以說“所有物體的結構中都編碼著信息”,目的是使“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取得與“物質(zhì)”共存的“并列第一”的地位,進而成為“變相的物質(zhì)”!但是鄔先生似乎顧此失彼,未考慮在人類社會及人的意識還沒有產(chǎn)生之前,“水中月”是如何“編碼”月亮的“信息”并實現(xiàn)“自組織的信息進化”的?如果“所有物體”譬如“實在、直接存在”的“天上月”也“編碼著信息”,那么為什么不直接去認知“天上月(物質(zhì)本體)”的“全息”,硬讓“水中月(中介物)”取而代之呢?
所謂“全息的含義是指事物在自身結構中映射、凝結著自身現(xiàn)存性之外的多重而復雜的信息關系和內(nèi)容”云云,看來又忘了“信息本體論”的規(guī)定(表1),即“不實在”的中介物(中介粒子場)與“實在”的事物本體,兩者根本沒有整體和部分的關系。所以,中介粒子場里的“客觀信息(如水中月)”不可能賦存關于事物本體(如天上月)的“全息”。
(4)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等范疇邏輯上漏洞百出,因此在“信息哲學”里它一般都不在“不實在、間接存在”的那個“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而是混跡在“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本體”里!總是陷入前是后非的困境。譬如,鄔先生在《信息進化機制》的“摘要”中說:“無論是系統(tǒng)概念還是事物概念,都既可以描述物質(zhì)現(xiàn)象,也可以描述信息現(xiàn)象?!盵1]69此言所說的具有“物質(zhì)現(xiàn)象”的“系統(tǒng)”與“事物”,都是“實在、直接存在”,與“不實在、間接存在”無關!如果“系統(tǒng)”與“事物”“可以描述信息現(xiàn)象”,那么這種被人“可以描述”的“信息現(xiàn)象”只能是主觀第二性的,怎么能夠像物質(zhì)一樣“自組織的信息進化”呢?鄔先生為什么要制造與“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本體“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的“客觀不實在、間接存在、客觀信息、自在信息、中介粒子場”等概念呢?難道不是企圖用認知后者來替代前者嗎?
4.如果說“天上月”能夠與地球水面發(fā)生作用,那么地球上最大的水面是海洋。海洋潮汐是在月球和太陽引力作用下,海洋水面周期性的漲落現(xiàn)象。在日、月引潮力的作用下,地球的巖石圈、水圈、大氣圈分別產(chǎn)生周期性的運動和變化,總稱潮汐。通常一個太陽日內(nèi)出現(xiàn)兩次高潮和兩次低潮稱為“半日潮型”??梢?,月亮與地球(包括海洋水面)發(fā)生作用,無需通過“中介物”或“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的光子,而是萬有引力。自然界中任何物體之間發(fā)生相互吸引或排斥,都與“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無關!
二、自然界是“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在“自組織的進化”嗎?
鄔先生在《信息進化機制》一文中說:“霍先生批判說:‘“信息進化論”不能用自組織理論來解讀’,因為按照鄔焜的理論‘(1)“信息本體論”中客體(物質(zhì))不賦存任何信息,改稱系統(tǒng)后突然變得有了信息’;‘(2)自組織理論強調(diào)的是系統(tǒng)內(nèi)部的相互作用,信息進化論則相反’。根據(jù)我相關著作的內(nèi)容,霍先生這里的兩點理由都是他自己憑空杜撰強加于我的。”[1]70——此說可謂鄔先生“自己憑空杜撰強加于我”!首先必須強調(diào)的是,筆者從未認可什么“信息進化論”!筆者與鄔先生的最根本的分歧是:若堅持馬哲基本原理,自然界只有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物質(zhì)”及其“自組織的物質(zhì)進化機制”,根本不存在子虛烏有的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客觀信息”及其“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其次,筆者只是曝光東施效顰,所謂“自組織的信息進化論”,不過是將關于事物本體(開放系統(tǒng))內(nèi)部要素的自組織理論,生搬硬套到“外化”的“不實在”的“中介粒子場(客觀信息)”里。
不妨再看看鄔先生是如何演繹“信息進化論”的。他對“自在信息(客觀信息)”、“信息場”等概念的解讀是:“自在信息是客觀間接存在的標志,是信息還未被主體把握和認識的信息的原始形態(tài)。在這個階段里,信息還只是以其純自然的方式,自身造就自身、自身規(guī)定自身、自身演化自身,從而展開其自身純自然起源、運動、發(fā)展的歷程。信息場以及信息的同化與異化是自在信息的兩種基本形式?!盵2]47“信息場:物體的相互作用是通過物體自身輻射或反射的中介粒子場來完成的。正是這個中介粒子場,載負著反映物體自身存在的方式和狀態(tài)的信息。”[2]48“對于某一具體的直接存在物來說,它首先是將自身外化在信息場中,首先通過它所產(chǎn)生的這個信息場把自身顯示出來,然后才談得上自身信息的其他運動。”[2]49——筆者對鄔先生的高論點評如下。
1.在“信息場”的定義中,鄔先生為“客觀信息”找到了“本體”:“信息場”就是“客觀間接存在”的“中介粒子場”,它的特征是一種由光子組成的中介物(客觀信息);鮮明地指出“載負著反映物體自身存在的方式和狀態(tài)的信息”的載體是“外化”的“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中介粒子場(中介物)”,而不是“物體”的本體。就是說“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本體”不存在“內(nèi)化”,因而也就沒有可被認知的“反映物體自身存在的方式和狀態(tài)的信息”。并且,“任何直接存在之物都首先是通過外化信息場來顯示自身的”[2]61。這種由“直接存在物”“自身輻射或反射”的粒子構成的“外化”“信息場”,在“未被主體把握和認識”之前(即“信息的原始形態(tài)”),“以其純自然的方式,自身造就自身、自身規(guī)定自身、自身演化自身,從而展開其自身純自然起源、運動、發(fā)展的歷程”?!@樣一來,客觀世界原本是“客觀物質(zhì)演化”,由此變質(zhì)為“客觀信息演化”。此說與“水中月、鏡中花”案例一致,并使“外化”的“信息場、中介粒子場、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等范疇獲得了取代物質(zhì)的客觀第一性的地位。
2.鄔先生說:“信息場一經(jīng)在某物的基礎上產(chǎn)生,就展開了信息自身的運動。當這個信息在其運動中作用于它物,并對它物產(chǎn)生了影響時,這就發(fā)生了信息的同化和異化現(xiàn)象?!盵2]50——由此可以看出,“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自身的運動”,發(fā)生“在某物的基礎上產(chǎn)生”的“外化”的“信息場”里,不在“物質(zhì)(某物)”的內(nèi)部!與“實在、直接存在”物質(zhì)演化無關。所謂“信息在其運動中作用于它物”,就是說諸如“水中月、鏡中花”的“信息的同化和異化現(xiàn)象”,可以作用月亮、花朵的本體或“它物”,如此高論實在是荒唐可笑。
3.“外化”的、“不實在”的“信息場(中介粒子場)”之所以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因為它能夠“儲存”關于“歷史和現(xiàn)狀”的“客觀信息”。鄔先生說:“信息場,以及信息的同化和異化,是信息自在的兩種基本形式,它從自然的尺度上被我們規(guī)定為信息自在的形態(tài)。正是這個信息自在的形態(tài)的存在,將直接存在物的種種屬性特征外化、傳遞出來、儲存起來,將自然的歷史和現(xiàn)狀擺在了我們面前,并以此啟示我們?nèi)ヮA見未來?!盵2]51——所謂“從自然的尺度上”“存在”“信息自在的形態(tài)”,就是指“信息場”里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的“形態(tài)”是天生的、客觀的“自在”!“直接存在物的種種屬性特征”不在物體本體之中,需要“外化、傳遞出來”。能夠“將自然的歷史和現(xiàn)狀擺在了我們面前”的,是“儲存”“客觀信息”的“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場(中介粒子場)”而非物質(zhì)本體。
4.在鄔先生“自在信息(客觀信息)”的定義中,“自在信息(客觀信息)”是“還未被主體把握和認識的信息的原始形態(tài)”[2]47?;蛘哒f,無論“主體”是否認知這種“原始形態(tài)”的“自在信息(客觀信息)”,它都將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而客觀存在。筆者曾多次提出鄔先生應該主動檢驗“水中月”案例是否成立,應該解釋和說明在人類社會和人的意識產(chǎn)生之前,“水中月”是如何“以其純自然的方式,自身造就自身、自身規(guī)定自身、自身演化自身,從而展開其自身純自然起源、運動、發(fā)展的歷程”,上述“演化內(nèi)容”是被“誰”描述或認知的。
5.筆者已反復指出,“信息哲學”往往指鹿為馬,把“物質(zhì)”與“物質(zhì)活動”說成是“客觀信息”與“客觀信息活動”,將“客觀的物質(zhì)世界”描繪成“客觀的信息世界”,實質(zhì)是鳩占鵲巢。筆者難以對子虛烏有的、“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下定義,如果非要有,那么“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就是“冒名頂替的物質(zhì)”或“變相的物質(zhì)”!而且僅僅指代與物質(zhì)本體有關的、特指的“中介物(中介粒子場、光子場)”,或曰作用于我們“視網(wǎng)膜”的“光子影像”。至于“信息”的定義,如消息、情報、思想一樣,它屬于馬哲所謂的精神、意識一類的主觀第二性的東西,相當于鄔焜先生的定義“精神=主觀信息”。
6.根據(jù)現(xiàn)代地質(zhì)知識,地球上的地質(zhì)活動可分為兩大類,它們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活動,而不是“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活動。譬如:(1)內(nèi)動力地質(zhì)作用是指起源和發(fā)生于地球內(nèi)部,包括構造運動、地震作用、巖漿作用、變質(zhì)作用等。特點是讓地表變得崎嶇不平。它是在地球內(nèi)生能量即熱能、重力能及地球自轉(zhuǎn)和轉(zhuǎn)速變化的動能影響下,產(chǎn)生動力并在地球內(nèi)部引發(fā)各種地質(zhì)作用(物質(zhì)運動)。(2)外動力地質(zhì)作用是指起源和發(fā)生于地球表層,包括風化作用、剝蝕作用、搬運作用、沉積作用。特點是讓地表向平面(夷平)發(fā)展。它是大氣、水和生物在太陽能、重力能產(chǎn)生的動能影響下,產(chǎn)生動力并在地球表層引發(fā)各種地質(zhì)作用(物質(zhì)運動)??傊?,地球的這些地質(zhì)(物質(zhì))運動是“不舍晝夜”的,無需受制于“中介粒子場(光子場、信息場)”。人類對于內(nèi)、外動力地質(zhì)作用的認知成果(獲得的信息)只能是第二性的,是一個由淺入深的認知過程,其認知是否正確有待實踐的檢驗。
7.鄔先生說:“在感知時,主客體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必然存在著中介粒子傳遞的間接聯(lián)系。其實,在感知過程中,直接刺激我們感官的并不是客體本身,而是客體反射或輻射出來的粒子場。……這樣,這個場便成了產(chǎn)生它的那個物的信息的載體?!盵2]157——那么“中介粒子場”,究竟能不能“成了產(chǎn)生它的那個物的信息的載體”呢?茲以植物、太陽、主體(人)三者的關系為例,首先它們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形態(tài),“客體反射或輻射出來的粒子場”則是來自太陽光:
(1)太陽是發(fā)光體。太陽光是一種電磁波(物質(zhì)),射向地球后將轉(zhuǎn)化為能量。太陽光粒子并不等同于太陽,檢驗被“輻射或反射的”太陽光粒子(即所謂“中介粒子傳遞的間接聯(lián)系”),沒有關于太陽自身諸如直徑、密度、體積、質(zhì)量、化學成分、磁場、溫度、壓力、年齡、運行軌跡等“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
(2)地球上的植物是不發(fā)光體。植物與太陽光(物質(zhì))發(fā)生“光合作用”,是一種物質(zhì)活動而不是什么“客觀信息的自在活動”。所謂“光合作用”是經(jīng)過光反應和碳反應,利用光合色素,將二氧化碳(或硫化氫)和水轉(zhuǎn)化為有機物,并釋放出氧氣(或氫氣)的生化過程。所謂光、二氧化碳、硫化氫、水、有機物、氧氣、氫氣都是物質(zhì)的具體形態(tài)。
植物作為開放的系統(tǒng)與太陽光發(fā)生“光合作用”,需要的是能量。植物“輻射或反射的”太陽光粒子(即所謂“中介粒子傳遞的間接聯(lián)系”),不會“儲存”諸如植物的細胞、蛋白質(zhì)、葉綠素、胡蘿卜素、維生素、化學元素、密度、酸堿度等“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需要指出的是,除光合作用外,自然界中的燃燒作用、呼吸作用等,生產(chǎn)生活中的化學電池、金屬冶煉、火箭發(fā)射等,它們都與氧化還原反應相關。人們將元素的氧化數(shù)有變化的一類反應稱作氧化還原反應,它們都是物質(zhì)活動,與子虛烏有的“不實在”的“中介粒子場(客觀信息)”里的“同化與異化”作用無關。
(3)科學事實是,人類若要認知植物、太陽的屬性或規(guī)律,認知的對象首先是事物的本體。至于中介物(電磁波),也是物質(zhì)的而不是什么“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的。
(4)對盲人而言,眼前沒有視覺或所謂中介光子場,因此鏡中前額有沒有白發(fā)、白發(fā)有多少(如若干根白發(fā)、花白、全白)等影像信息是無法感知的;對非盲人而言,在伸手不見十指的夜晚,其視覺則相當于盲人。這充分說明,無論是盲人還是非盲人,鏡中白發(fā)沒有被認知前,白發(fā)是物質(zhì)的某種形態(tài);被認知后才是信息(如白發(fā)影像之精神、意識)。影像(光子成像是物質(zhì)第一性的)要作為人認知后的意識(精神、主觀信息),只能是第二性的。
這一案例的重要啟示是:無論是否有光線(反光)“直接刺激我們感官”(包括盲人),白發(fā)作為物質(zhì)的某種形態(tài)是始終存在的,是客觀第一性的。可是,這種“有光線時才能被人感知,無光線時根本無法被人感知”的所謂“白發(fā)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其“本體”則是子虛烏有的。具體物質(zhì)之屬性(如白發(fā))是人類認知后才獲得的(即精神、主觀信息)。認知活動往往是一種由淺入深、去偽存真、循環(huán)往復的實踐過程,需要接受邏輯和實踐的檢驗,根本沒有什么“與物質(zhì)同在的所謂客觀第一性的客觀信息”!
(5)所謂“直接刺激我們感官的并不是客體本身,而是客體反射或輻射出來的粒子場”,此言可謂以偏概全。人的觀察包括直接觀察與間接觀察。需要指出的是,儀器可作為人類進行觀察的中介物,但利用儀器進行間接觀察,并不等同于鄔先生的“中介粒子場(信息場)”,儀器是“實在、直接存在”而不是“不實在、間接存在”。科學儀器是用于檢查、測量、控制、分析、計算和顯示被測對象的物理量、化學量、生物量、電參數(shù)、幾何量及其運動狀況的器具或裝置。人類與科學儀器發(fā)生接觸,大多是直接接觸而不是間接接觸(遙控除外),要進行安裝、調(diào)試、維修、操作。所謂“主客體沒有直接接觸”必須通過“中介粒子場(光子場)”是十分荒謬的!光學儀器只是科學儀器大家庭中的一員,特點是獲得放大、顯微、反射等影像(圖像)。除了使用光學儀器外,人類還發(fā)明了涵蓋數(shù)學、物理學、化學、天文學、地學、生物學等基礎科學諸如測量化學成分、溫度、壓力、重力、引力、粒度、比重、密度、磁性、酸堿度、甜度、放射性、電容、電壓、電流、電阻、電波、速度、聲吶、地震波等等多種多樣的儀器(它們利用的不是鏡像原理)。這些數(shù)據(jù)要測量之后才能獲得,譬如太陽不會能動地告訴人類自身的“直徑、密度、體積、質(zhì)量、化學成分、磁場、溫度、年齡”等等,測量數(shù)據(jù)的精度有賴于儀器與人類認知水平的進步。
必須指出的是,所謂“主客體……沒有直接接觸”、“直接刺激我們感官的并不是客體本身”是將人的認知活動簡單地歸之為視覺。人的“感知過程”除視覺外,還包括嗅覺、聽覺、味覺、膚覺、觸覺、痛覺等,譬如人可通過膚覺感知溫涼寒熱而自覺增減衣物;人類在生產(chǎn)活動中,必須用手“直接”操作各種各樣的生產(chǎn)工具(觸覺);人類靠視覺無法感知梨子、蘋果等水果滋味的差異與酸甜香味,也看不見事物發(fā)出的響聲。此外,人類還無法感知紅外線、紫外線、X射線等不可見光,必須依靠科學儀器。
對于盲人而言,雖然無視覺,但用手觸摸可感知自己頭發(fā)的長短、疏密、軟硬。盲人可通過語言、盲文(盲人電腦)等交流并一定程度地認知世界。盲人有文學家(如美國海倫·凱勒《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歷史學家(如左丘明《春秋左氏傳》)、藝術家(阿炳《二泉映月》)和發(fā)明家(如臨海盲人楊梅芳有20多項國家專利)。盲人的常見職業(yè)有:調(diào)琴師、按摩師、歌手、特教老師、電臺主持、記者等。
可見人類認知世界,離不開鍥而不舍的實踐活動,絕不僅靠單一的視覺功能,更不該把人類的認知對象局限于“中介粒子場”,將人類的認知活動庸俗化。
總之,“信息本體論”通過“水中月、鏡中花”案例,發(fā)現(xiàn)了所謂的“信息場(中介粒子場)”,即“信息場:物體的相互作用是通過物體自身輻射或反射的中介粒子場來完成的。正是這個中介粒子場,載負著反映物體自身存在的方式和狀態(tài)的信息”[2]48。然而,從認識論與科學事實角度來考察:無論是物與物,還是主體(人)與客體發(fā)生相互作用,“外化”的中介物(中介粒子場)與事物(物質(zhì))本體沒有整體與部分的關系,因此認知中介物(中介粒子場)不能替代認知事物(物質(zhì))本體;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的影像或光子(粒子)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不是什么“不實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檢驗“不實在、間接存在”、時有時無的“水中月、鏡中花”,根本不存在關于月亮、花朵本體的“儲存物物間的種種反應內(nèi)容的特定編碼結構”及“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世界的本源只有“客觀實在”的第一性的物質(zhì),所謂“不實在”的客觀第一性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純屬子虛烏有。
三、“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是“物質(zhì)演化”的終結者
盡管鄔先生在《信息進化機制》一文中并未介紹“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好在他的《信息哲學》專著中有《生命的信息進化》一章[2]230-241,從中不難剖析“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究竟什么。
鄔先生說:“從信息論的角度來看,生物作為一個自然存在物,是一個特殊的信息體。……正因為生命體在其起源的發(fā)生過程中凝結了特定的復雜的信息,它的相應的結構和狀態(tài)才得以產(chǎn)生。如果從信息活動的角度來考察,生命完全可以看作是自然信息活動的產(chǎn)物,它是適宜信息不斷同化和異化、不斷凝結積累、不斷選擇自構,不適宜信息不斷淘汰,不斷耗散而引出的一個必然結果。”[2]233——點評:
(1)所謂“生命完全可以看作是自然信息活動的產(chǎn)物”,這是用“不斷同化和異化、不斷凝結積累、不斷選擇自構”的“自然信息活動”取代“自然物質(zhì)活動”,使“物質(zhì)演化”淪為退休下崗的境地。
(2)與“信息本體論”厘定的“信息體(水中月)”與“物質(zhì)體(天上月)”兩者異體異物、“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區(qū)別”悖論(表1)。生物體是“實在、直接存在”,“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自在信息)”應該賦存在那個子虛烏有的“外化”的“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
(3)科學事實是,在人類未對生物體作出某種認知之前,“生物”不是“一個特殊的信息體”,而是物質(zhì)體;其“結構和狀態(tài)”,首先是物質(zhì)的!自然界先有物質(zhì),后有生命;先有物質(zhì)的人體與大腦,后有人的大腦思維或意識。人類對生命(物質(zhì))的認知成果(精神、主觀信息),只能是主觀第二性的。這段高論聲稱“生命體”先是“凝結了特定的復雜的信息”,“它的相應的結構和狀態(tài)才得以產(chǎn)生”,將“自然信息”或“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定義為先于“生命體”的“物質(zhì)結構和狀態(tài)”而產(chǎn)生。這樣一來,“自然信息”或“客觀信息(自在信息)”取代物質(zhì)而變成了“客觀第一性”的尤物。
鄔先生說:“原始生命之所以不能在地球表面合成,就是因為當時的地球表面不具備有機物進一步向更高層次進化的適宜的環(huán)境信息,當時地球大氣的臭氧層還沒有形成,強烈的太陽輻射不允許任何生命出現(xiàn)。海洋之所以成了原始生命誕生的搖籃,恰恰是因為海洋給原始生命的產(chǎn)生提供了躲避有害信息、選擇適宜信息的一個場所。”[2]234——點評:
(1)此論中的“原始生命(有機物)”與“地球表面”、“大氣”、“臭氧層”、“太陽輻射”、“海洋”等發(fā)生作用,統(tǒng)統(tǒng)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具體物質(zhì)形態(tài)在發(fā)生相互作用。產(chǎn)生“原始生命(有機物)”是“自然物質(zhì)活動的產(chǎn)物”,不是“自然信息活動的產(chǎn)物”。
(2)所謂“恰恰是因為海洋給原始生命的產(chǎn)生提供了躲避有害信息、選擇適宜信息的一個場所”,其中“海洋”應該是物質(zhì)場所(環(huán)境),不是“客觀信息場所(環(huán)境)”;是“實在、直接存在”,不是“不實在、間接存在”!“原始生命(有機物)”不能生存于“不實在、間接存在”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或“中介粒子場”里?!霸忌?有機物)”與太陽光發(fā)生作用,是“直接”發(fā)生作用。太陽光(電磁波)是“物質(zhì)”而不是“自然信息”的,“原始生命(有機物)”需要借助太陽光吸收能量(質(zhì)能轉(zhuǎn)換),不是吸收子虛烏有的“適宜信息”;過強的太陽光對“原始生命(有機物)”可能造成危害,為了避免暴曬(能量)也不是“躲避有害信息”。
鄔先生說:“與生命的信息活動的意義相關的一個問題便是關于生命的定義。以往的生命定義主要是從生命的物質(zhì)性活動的角度來進行的。一個較有影響的生命定義是:生命是蛋白質(zhì)和核酸組成的具有不斷自我更新能力的系統(tǒng)。這一定義并不能算全面,因為它不能揭示生命系統(tǒng)的一個重要特征,這就是組成生命的具體要素,在生命的自我更新的過程中總是不斷地被替換的,而組成生命的基本信息模式卻在這種物質(zhì)要素的頻繁更替中保持相對穩(wěn)定。用一句控制論中常說的話便是組成生命系統(tǒng)的‘物質(zhì)常變而信息常存’。在這里,信息模式的相對穩(wěn)定的保持對于生命來說不能不更具有本質(zhì)性的意義?!盵2]235——點評:
(1)與“信息本體論”厘定的“信息體(水中月)”與“物質(zhì)體(天上月)”兩者異體異物、“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區(qū)別”悖論(表1)?!吧铩奔啊暗鞍踪|(zhì)和核酸”是客觀物質(zhì)的,而不是“客觀信息”的?!安粚嵲凇㈤g接存在”的那個“信息(客觀信息)”應該賦存在“外化”的子虛烏有的“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
(2)這種所謂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生命的基本信息模式”,在人類未對其進行認知之前,已經(jīng)在“生命體”中“客觀存在”了。請問“不實在”的“組成生命的基本信息模式”為什么能夠“相對穩(wěn)定”且“常存”?譬如“花朵”就是生命體,時有時無的“鏡中花(基本信息模式)”能夠“相對穩(wěn)定”且“常存”嗎?
(3)所謂“信息模式的相對穩(wěn)定的保持對于生命來說不能不更具有本質(zhì)性的意義”云云,請問此論是不是將人類的認知對象從“本質(zhì)”上規(guī)定為“信息活動(信息模式)”,而不是“物質(zhì)活動(物質(zhì)模式)”?為什么“生命”或“生命系統(tǒng)”不是“實在”的物質(zhì),而是“不實在”的“信息模式”?
鄔先生說:“這就是生命的信息模式可以通過自復制的遺傳信息的表達再造出與自身擁有同樣信息模式的新的個體,這種自復制的遺傳信息的表達使生命的信息模式在橫向上獲得了量的擴張,在縱向上獲得了歷史性的長存。而在這種自復制的信息模式的擴張和延續(xù)中可能出現(xiàn)的有利于生命發(fā)展的信息模式變異現(xiàn)象便構成了生命可能進化的契機?!盵2]235——點評:
(1)生命的實質(zhì)是“發(fā)展的物質(zhì)模式變異”而不是“發(fā)展的信息模式變異”;“自復制”的“新的個體”是物質(zhì)(遺傳物質(zhì))的而不是“客觀信息(遺傳信息)”的;生命“新的個體”具有物質(zhì)的質(zhì)和量,不存在子虛烏有的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信息模式在橫向上獲得了量的擴張”;人類對生命體進化的解讀,是主觀第二性的精神(主觀信息),認知是否正確有待實踐檢驗。
(2)所謂“生命發(fā)展的信息模式變異現(xiàn)象便構成了生命可能進化的契機”、“在縱向上獲得了歷史性的長存”云云,若按鄔先生所說的“信息則是‘不實在’、‘間接存在’”之說來考察[2]424,同一物體在“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形成的光子影像,因反射光線強弱不同(如室內(nèi)與室外、晴天與陰天),其影像清晰度可變化萬千;人類眼前的影像一般是“即時”的光子影像,因為太陽發(fā)射光子(像放電影的光束一樣)是一種前赴后繼、持續(xù)不斷的過程。譬如,我們眼下看到的某老年人是即時外觀影像,怎么會“歷史性的長存”他童年時的“客觀信息(遺傳信息)”呢?當年的光子及其影像(除非保留照片)早已灰飛煙滅了!若考察恐龍化石,“不實在”的“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的即時外觀影像,難道能夠“歷史性的長存”數(shù)億年前恐龍的細胞、蛋白質(zhì)、核酸、大分子、化學成分等“客觀信息(遺傳信息)”嗎?請問為什么不去研究物質(zhì)(事物)本體?生命的進化為什么不是生物本體的物質(zhì)進化,而是“外化”的“客觀信息”進化?
鄔先生說:“細究起來,由單細胞生物向多細胞生物的進化,依賴著兩個方面的信息活動方式的變化:一是生物同化和加工環(huán)境信息的方式的變化;二是內(nèi)部信息調(diào)控、流通方式的變化?!盵2]236——點評:
(1)此論所謂“實在、直接存在”的“單細胞生物”、“多細胞生物”的“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子虛烏有的“內(nèi)部信息調(diào)控、流通方式的變化”,與“信息本體論”悖論(表1)。
(2)科學事實是,生命作為開放的系統(tǒng)(包括單細胞生物、多細胞生物)與環(huán)境發(fā)生作用,主要是交換物質(zhì)和能量。但是,譬如花朵與“鏡中花”之間,不存在物質(zhì)和能量的交換,“鏡中花”不是花朵不可或缺的環(huán)境!請問“實在、直接存在”的生命體,為什么能夠“同化和加工”“不實在”的“環(huán)境信息”?“生物同化和加工環(huán)境信息”所說的那個“環(huán)境”與“環(huán)境信息”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
(3)植物要與陽光、空氣、水分、土壤等發(fā)生相互作用,它們統(tǒng)統(tǒng)都是“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它們之間相互作用是“物質(zhì)活動”,根本不是“信息活動”。請問“由單細胞生物向多細胞生物的進化”,為什么要“依賴著兩個方面的信息活動方式的變化”,而不“依賴”物質(zhì)活動方式的變化?
鄔先生說:“生物界出現(xiàn)的第一個嶄新的信息活動方式是生物體都具有一套精確編碼、自破譯和自復制特性的生物遺傳信息庫。生物的基本構成單位是細胞,生物的每個細胞內(nèi)都有一個包含特定遺傳信息的,由DNA(脫氧核糖核酸)分子編碼的信息庫。這個信息庫中不僅儲有生物遺傳的全套信息,而且還儲有這些遺傳信息解譯程序的信息。只要外部環(huán)境適宜,DNA就可以通過內(nèi)部指令的自發(fā)啟動來解譯自身儲存的信息。這就使生物具有了一種高度自主性的信息自控方式?!盵2]238——點評:
(1)此論與“信息本體論”悖論,所言的“生物細胞”是“實在、直接存在”,而“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如天上月)不可能含有子虛烏有的“信息庫”,那個“信息庫”應該賦存于“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中介粒子場(如水中月)”里(表1)。
(2)需要指出的是,所謂“DNA(脫氧核糖核酸)”是一種雙鏈構成的反向平行的螺旋鏈狀大分子物質(zhì),是由四種脫氧核苷酸等物質(zhì)組成的化合物。DNA不是“中介粒子場、信息場”里的光子,人類對“實在、直接存在”的“DNA(脫氧核糖核酸)”遺傳作用的認知成果可視為精神(主觀信息、理論),這種“主觀第二性”的理論(主觀信息)并非是一錘定音的,尚需不斷深化與完善,因此也可將其視為假說。
(3)所謂“解譯”可以理解為解釋、翻譯、演繹之類,一般是人類(主體)對認知的客體(對象)進行“解譯”。此論否認“DNA(脫氧核糖核酸)”的物質(zhì)性,認為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信息庫(客觀信息)”,能夠“自發(fā)啟動來解譯自身儲存的信息”,“使生物具有了一種高度自主性的信息自控方式”,也未免太神奇了!可見,所謂“自組織的信息進化機制”,就是“生物遺傳信息庫”能夠“自破譯和自復制”、“自解譯自身儲存的信息”,歸根結底是拋棄了“自組織的物質(zhì)進化論”。
鄔先生在《信息自組織進化的一般機制》一節(jié)中說:“按照一般性的見解,開放系統(tǒng)與環(huán)境交換的因素主要是物質(zhì)(質(zhì)量)和能量,然而,如果我們僅僅停留于此類十分表面化的認識,那么,我們便不可能深入理解自組織行為的更為本質(zhì)的方面。開放系統(tǒng)與環(huán)境交換的并不僅僅是單純的質(zhì)量或能量……諸如序的結構、組織的秩序,以及相互匹配、作用和影響的途徑和方式都只能在信息活動的意義上成立?!盵2]251——點評:
(1)科學事實是,如果說“開放系統(tǒng)與環(huán)境交換的因素主要是物質(zhì)(質(zhì)量)和能量”,那么這個系統(tǒng)應該“主要是”物質(zhì)系統(tǒng)而不是精神(主觀信息)系統(tǒng)。所謂系統(tǒng)的“序的結構、組織的秩序,以及相互匹配、作用和影響的途徑和方式”云云,都應該與物質(zhì)或物質(zhì)活動有關!只有當人類對其認知、解讀后,獲得的認知成果才是關于“開放系統(tǒng)”的精神(主觀信息)。
(2)同樣,如果說“環(huán)境”與“開放系統(tǒng)”主要交換的是“物質(zhì)(質(zhì)量)和能量”,那么這個“環(huán)境”應該“主要是”物質(zhì)的!只有當人類對“環(huán)境”認知、解讀后,獲得的認知成果才是關于“環(huán)境”的精神(主觀信息)。
(3)如果說“環(huán)境”與“開放系統(tǒng)”交換的是“中介粒子場”里的“光子影像(客觀信息)”,請問這種“光子影像(客觀信息)”究竟能對“環(huán)境”與“開放系統(tǒng)”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建議不妨用“水中月、鏡中花”案例來驗證。
(4)與人有關的系統(tǒng),譬如人文學院與機械學院之間,可以交換信息,但是這種被人交換的信息是主觀第二性的,不存在什么“不實在”的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之間的交換及其“自組織的信息進化”。
(5)鄔先生指責別人對“系統(tǒng)論”“僅僅停留于……十分表面化的認識”,目的是要認定物質(zhì)系統(tǒng)的“序的結構、組織的秩序,以及相互匹配、作用和影響的途徑和方式”或“物質(zhì)活動”,都要由具有客觀第一性屬性的“信息活動”來決定,即“只能在信息活動的意義上成立”!無非是要用“信息進化論”替代“物質(zhì)進化論”,要用“信息哲學”替代“物質(zhì)哲學”,徹底顛覆馬克思主義哲學。
鄔先生曾自譽說:“由于自身顯示的間接存在說在哲學本體論層面提出了一個全新的存在領域,從而確立了信息哲學的‘第一哲學’的地位。信息哲學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在中國首先創(chuàng)立。21世紀以來,中國的信息哲學已開始走向成熟性發(fā)展的階段?!盵4]——鄔先生十分看重“提出了一個全新的存在領域”,就是宣稱他的偉大貢獻是發(fā)現(xiàn)了“不實在、間接存在”的“信息體(水中月)”,這是與“實在、直接存在”的“物質(zhì)體(天上月)”“存在方式具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全新的存在”!從而為“客觀信息(自在信息)”找到了“本體”;所謂“自身顯示的間接存在說”又稱“認識發(fā)生的信息中介說”、“哲學認識論的信息中介論”[2]167,就是宣稱“外化”在“中介粒子場”里的“客觀信息(自在信息)”,不僅能夠“從宇宙時為零開始演化”,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客觀自在”,而且能夠取代物質(zhì)實現(xiàn)“自組織的信息進化”,全面否定并替代了傳統(tǒng)哲學(馬哲)的認知對象(客觀的物質(zhì)世界和物質(zhì)活動)。然而,自譽為“元哲學、最高哲學、第一哲學”的“信息哲學”,或曰將“導致人類哲學的全方位的根本性變革”的“信息哲學”[5],是難以接受邏輯和實踐檢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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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孔凡濤)
Re-query to Mr. Wu Kun's "Mechanism of Self-organizing
Information Evolution"
HUO You-gua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Shanxi, China)
Abstract:Information Philosophy claimed that the "indirect and unreal" information body(the moon in the water)and the "direct and real" material body(the moon in the sky)are the "ontologies" which are "quite distinctive in the way of existence" and can be found in the "objective information(self-presence information)" whose evolutionary process has followed the natural courses from self-creation,self-regulation up to self-evolution and thus obtained the objective primacy.However, this case study doesn't explain why the photon image of the moon in the water and in the sky(objective information or self-presence information)can replace the ontologies of the substances like the moon or flower to realize the self-organizing information evolution in the unreal and indirect information field(mediation particle field).So,this paper believed that "the information evolutionism" cannot replace Marxist "material evolutionism".
Key words:self-organization theory; information evolutionism; ontology information; information epistemology; Marxist Philosophy
中圖分類號:D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3571(2015)06-0032-09
作者簡介:霍有光(1950- ),男,甘肅天水人,西安交大人文學院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科技哲學與軟科學研究。
基金項目:西安交通大學985三期科研資助項目
收稿日期:2015-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