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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程度義“X+得+厲害”構式研究*

      2021-04-14 07:37:50沈莉娜
      關鍵詞:補語主觀性用例

      沈莉娜,田 苗

      (華北理工大學 a.國際教育中心,b.期刊社,河北 唐山 063210)

      現(xiàn)代漢語中“X+得+厲害”大量存在并普遍使用,如:

      例1:我真是被媽媽暴打了一頓,打得很厲害,打到那個好好阿婆都不好意思了。

      例2:看書時間長了,徽因頭暈得厲害。

      例3:但我不灰心,直到第五天黃昏,我累得十分厲害,自嘆又一天白過了。

      根據(jù)陳軍對“厲害”在“得”后做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的劃分標準[1]48-50,例1中“厲害”的前行詞“打”是表示行為動作的動詞,因此“厲害”作狀態(tài)補語。而例2和例3中其前行詞“暈”和“累”是表示身體的狀態(tài)動詞和形容詞,因而“厲害”應作程度補語。但事實上,不管“厲害”的前行詞為何種詞類,這三個例句中的“X+得+厲害”都或多或少地具有程度義。陳軍指出,“‘厲害’作程度補語時,具有狀態(tài)補語的某些特征;‘厲害’屬于狀態(tài)補語時,又具有程度補語的某些特征?!盵1]50因此 “X+得+厲害”是一個構式,是形式和意義的匹配體,它具有獨立于其組成成分——詞匯之外的意義,是口語中對述語的程度進行加深,并有不如意之感。Goldberg認為“構式的意義會制約和影響進入構式的成分”,那么“X+得+厲害”構式是如何影響其構成成分的?其構式義是從何而來的?

      一、“X+得+厲害”構式中的X

      以孟琮等《漢語動詞用法詞典》和鄭懷德《漢語形容詞用法詞典》(1)選擇這兩類詞典的依據(jù)為:首先,進入此構式中的成分絕大多數(shù)都是動詞、形容詞,只有極個別是短語或者活用的名詞,但其功能相當于動詞或形容詞。其次,這兩本詞典都是將多義項的詞語分別開來,這樣根據(jù)義項分別考察更能反映語言實際。中的動詞和形容詞為對象,通過對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進行檢索,對“X+得+厲害”進行分析,得出此構式中的X具有以下幾個特點(2)其中一些用例中“厲害”的語義并非指向述語,而是指向其他動元,這些不屬于考察范圍。:

      (一)音節(jié)

      充當X的多為單音節(jié)和雙音節(jié)詞語,但是單音節(jié)X的使用頻率高,所占比例高達85.9%,如:

      例4:記者問工人:“罰得那么厲害,罰不罰得起?”

      例5:豌豆尖不是大米,它們張揚得厲害,也鋪排得不行,故而我們的軍用挎包不一會兒就皮球般鼓了起來。

      例6:廚房比那一間臟得厲害。

      例7:他喝的電解飲料最多,肚子難受得最厲害。

      馮勝利認為韻律的基礎單位是音步,且“音步必須嚴格遵循‘二分枝原則’(Binary Branching Condition)”,而漢語中最常用、受限最小的標準音步是兩個正常音節(jié)的音步,“漢語自然音步的實現(xiàn)方式是由左向右(即‘右向音步’)……四字串的自然韻律是[2+2], 五字串的自然韻律是[2+3]”[2]。

      而“X+得+厲害”中的“X”與“得”結合緊密,如果用標記理論來表示的話,那么[2+2]的四字串即“X”為單音節(jié)與“X+得+厲害”為無標記,“X”為雙音節(jié)或者多音節(jié)為有標記。因此,當詞語之間語義相同相近,但卻分單雙音節(jié)時,更傾向于選擇單音節(jié)詞語。所以,“急1”(3)“急1”這些序號是根據(jù)孟琮等編寫的詞典釋義而來的。和“著急”、“忍”和“忍受”、“挑”和“挑剔”等雖然都是同義詞,但是只有“急1”“忍”“挑”能進入此構式。

      有的單雙音節(jié)雖然都可進入,但使用頻率上也是單音節(jié)居高,像“疼”和“疼痛”都指疾病、創(chuàng)傷等引起的難受的感覺,可是“疼”有103例,而“疼痛”僅有4例。

      (二)色彩

      “X+得+厲害”蘊含有不如意之感。因此,能進入此構式的X從感情色彩來看,大部分都是貶義詞。動詞和形容詞中的一對反義詞,一般具有[+不如意]語義特征的詞語a類和c類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

      a.反對 賠 失敗 輸

      b.贊成 賺 勝利 贏

      c.錯1 臟 亂 弱

      d.對 干凈 整齊 強

      即使有一些中性詞,甚至褒義詞充當X,但整個構式義也依然帶有消極色彩?!熬隆北局?制造)精巧細致,可在例8中并不是在贊美他們的房子有多么精巧,而是在說明他們的房子太小了。

      例8:他們的屋子實在精致得太厲害,和一個精致的小紙匣似的。

      就語體色彩而言,X多帶有口語色彩,在口語里以單音詞居多,書面語則以雙音詞居多。因此e類詞可進入此構式,f類則不行。

      e.管 想 蠢 恨

      f.管教 想念 愚蠢 怨恨

      (三)X的內部成員和其主觀性

      1.內部成員

      “X+得+厲害”構式中,X主要有兩大類:動詞和形容詞。其中出現(xiàn)頻率較高的詞語依次為:疼(103)、跳2(102)、笑(66)、變1(59)、病(43)、打3(38)、腫(37)、傷(32)、醉(28)、暈(27)、想5(23)、咳嗽(23)、喘(22)、瘦1(18)、燒3(17)、激動(16)、渴(15)、怕1(15)、錯1(15)。

      在1 355例句子中,共有動詞、形容詞264個,其中動詞170個,占64.4%;形容詞94個,占35.6%。從使用頻率上來看,動詞用例1 016例,占75%;形容詞用例339例,占25%。在動詞內部,V1“跳”類動作動詞107個,占40.5%;V2“罵”類言語動詞16個,占6.1%;V3“暈”類感受動詞32個,占12.1%;V4“想”類心理動詞15個,占5.7%。從使用頻率上來看,V1用例580例,占43.4%;V2用例67例,占5%;V3用例298例,占22.3%;V4用例71例,占5.3%。由此可見,X還是以動詞為主,尤其是動作動詞。

      那么為什么這些動詞、形容詞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呢?這是因為它們都含有[+程度]的語義特征,“程度”義是動詞、形容詞能否進入此構式的關鍵因素。眾所周知,感受動詞和心理動詞表示的是一種抽象的性狀義,其動作性和時間性很弱,表達人的主觀情感態(tài)度和主觀感受,是一種靜態(tài)的性質,跟形容詞一樣都具有程度性。其實某些動作動詞和言語動詞也具有程度性。張國憲指出了“程度性是形容詞的重要語義特征”[3]19,作為連續(xù)統(tǒng)上的形容詞、感受動詞、心理動詞的鄰接成員——動作動詞和言語動詞也必然會沾染上這一特性。像動作動詞“跳、哭”、言語動詞“罵、宣傳”等都可以說成“跳到什么程度”“宣傳到什么程度”,這說明這些詞也具有[+程度]義,只是跟形容詞相比程度義沒有那么凸顯而已。在形容詞內部也并非有[+程度]義的詞就能進入,還要看其程度或量上是“有界”還是“無界”,只有“無界”的才可進入。形容詞分為性質形容詞和狀態(tài)形容詞,性質形容詞在程度量的閥域上表現(xiàn)出無界性,通常占據(jù)一個有較大伸展空間的量幅,它所代表的是彌散量,對量的表達是隱性的,沒有任何表述程度量的標記。而狀態(tài)形容詞卻無量幅,是量段或量點,像“雪白”,“雪”顯化“白”的程度,形容詞的程度有外在的標記,是一個量點,是有界的。因此,只有性質形容詞能充當X,狀態(tài)形容詞一般不能(4)只搜到“蒼白”這1個狀態(tài)形容詞進入此構式的例子。。而性質形容詞內部的量級維度也不盡相同。沈家煊按照“實比”“虛比”的標準,得出三類“相對詞”的不同量級維度?!按笮 鳖愔簧婕?個量級;“好壞”類涉及2個量級,但一個量級疊套在另一個上;“冷熱”類也涉及2個量級,但各自分開,沒有疊套在一起[4]。這些反映在“X+得+厲害”構式上,則表現(xiàn)在屬于“大小”類的“重/沉—輕”“粗—細”“大—小”“貴—賤”,一般只有正向度量級詞語才可以進入;而屬于“好壞”類的“香—臭”“美/漂亮—丑”“聰明—傻”“勤快—懶”“年輕—老”“富—窮”等,一般只能是負向度量級詞語才能進入;而屬于“冷熱”類的“暗—亮”“胖—瘦”“干—濕”“旱—潮”等,不管是正向還是負向都可進入。

      2.主觀性

      張國憲指出:“詞語的意義不僅僅是客觀的真值條件,而是客觀現(xiàn)實和主觀認識的結合,由此,語義中會或多或少地摻雜一些主觀性成分……主觀和客觀是個相對的概念,憑我們的日常生活經(jīng)驗?!盵3]31-32使用和斷定這些成分時,其主觀性程度具有差異性。就動詞和形容詞這兩大類而言,相對于動詞,形容詞的主觀性更強,人們在對事物的性質和狀態(tài)進行判定或描述時,常常帶有更強的主觀色彩。因此可以說形容詞是強主觀性,動詞是弱主觀性。

      根據(jù)對“X+得+厲害”構式的考察發(fā)現(xiàn),弱主觀性的詞語越容易進入此構式,即弱主觀性>強主觀性(>表示“先于”)。在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的詞語中,動詞占64.4%,形容詞占35.6%。而在動詞內部,用來表示人的心理狀態(tài)、反映人們對人或事物等的主觀評價或認識的心理動詞和表示人的主觀感受的感受動詞,它們的主觀性明顯強于表示動作和言語的動詞,即心理動詞和感受動詞是強主觀性,而動作動詞和言語動詞是弱主觀性,前者僅占27.7%,后者卻高達72.3%,可見也是弱主觀性>強主觀性。即使是感受動詞內部也依然如此。感受動詞一般分為生理感受動詞和心理感受動詞,像“擠、凍、曬”等是動作、現(xiàn)象施加作用或影響于人,使人在生理上產(chǎn)生某種感受的生理感受動詞,而“嚇、鬧、吵”等則是使人心理產(chǎn)生某種感受的心理感受動詞,其中心理感受動詞的主觀性強于生理感受動詞,而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的生理感受動詞占生理感受動詞總數(shù)的31.1%,心理感受動詞則占19%。無獨有偶,形容詞內部同樣基本上遵循著這一規(guī)律。張伯江、方梅根據(jù)句法功能把形容詞分為本質屬性詞和附加屬性詞,按照語義類別劃分的形容詞小類具有意義層次性,本質屬性詞的排列順序為:“德行>價值>真假>新舊>屬性>度量>色彩”,在這一順序中“越靠前的越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越靠后的越少有主觀色彩,而往往是物體本身的客觀屬性”[5]。而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的大都是本質屬性詞,附加屬性詞一般不能進入。根據(jù)他們提供的本質屬性詞對能進入“X+得+厲害”構式的形容詞進行考察發(fā)現(xiàn):表德行的詞有“笨、饞、蠢、懶、精、傻、兇”,占該類詞總數(shù)的38.9%,表價值的詞有“丑、臭、壞、俊、香”,占38.5%,表真假的詞有“錯、假”,占33.3%,表新舊的詞有“舊、老”,占40%,表屬性的詞有“潮、濕、沉、干、緊、亂、熱、軟、燙、歪、彎、硬、臟”,占44.8%,表度量的詞有“粗、大、低、胖、瘦、重”,占23.1%,表色彩的詞有“暗、黑、紅、亮”,占57.1%。即表色彩、屬性這類弱主觀性的比德行、價值的更容易進入“X+得+厲害”構式,這與張伯江、方梅所排列的順序基本上一致。

      綜上所述,“X+得+厲害”構式中的X既可表示強主觀性,也可表示弱主觀性,但是更傾向于弱主觀性。另外,X的主觀性越強,其程度性也越強,即性質形容詞>心理動詞、感受動詞>言語動詞、動作動詞,越靠前的主觀性和強程度性越強,越靠后的越弱。

      表1 X內部成員的差異

      三、“X+得+厲害”的語法化

      唐莉認為:“‘厲害’作為補語來描述狀態(tài)或強調程度的用法,古代漢語文獻中未得其蹤。其實古代只有‘利害’而沒有‘厲害’,‘厲害’表程度的用法沿襲于‘利害’。”[6]這一論斷指出“利害”和“厲害”淵源極深,“X+得+厲害”和“X+得+利害”一脈相承。

      (一)元代

      漢語的“X+得+VP”結構大約產(chǎn)生于唐代,盛行于元代前后,而“X+得+利害”正是在這一盛行時期出現(xiàn)的,見于元代的戲曲作品,但只有1例。

      例9:姐姐往常針尖不倒,其實不曾閑了一個繡床,如今百般的悶倦。往常也曾不快,將息便可,不似這一場清減得十分利害。(《西廂記》)

      “清減得十分利害”中,“利害”就是對鶯鶯清瘦程度的加深,其中X為形容詞“清減”,這與現(xiàn)代漢語中表高程度構式“X+得+厲害”的典型成員一樣。這可能跟《西廂記》為元代雜劇之冠,作者使用了大量的民間俗諺口語和句式有關。

      (二)明代

      元代之后,直到明代晚期才又出現(xiàn)了“X+得+利害”,語言總是滯后于言語的發(fā)展。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X+得+利害”最早是在民間口語中產(chǎn)生,具有濃厚的口語色彩。這一時期進入“X+得+利害”語法化的關鍵時刻。

      首先“利害”失去了其語用焦點的地位。例如:

      例10:錘打的利害(5)兩種書面形式“X+得+利害/厲害”和“X+的+利害/厲害”,暫且作為異寫形式處理,不作區(qū)別。,槍刺的無情。(《封神演義(中)》)

      例11:嬋玉馬上自思:“此石來得利害!若不仔細,便打了馬也是不好?!睋芑伛R就走。(《封神演義(中)》)

      例12:子牙見神光來得利害,忙把杏黃旗招殿,那旗現(xiàn)有千朵金蓮,護住身體,青光不能下來。(《封神演義(下)》)

      “打的利害”“來得利害”在例10、例11中分別作為述謂成分,“利害”是句子的語用焦點,擁有句子的邏輯重音,提供新信息,語義很實在,像例10的“利害”還和“無情”并列,分別描述“打”和“刺”。但是“來得利害”在 例12中和“神光”一起做“見”的賓語,并且處于背景句中,而背景句中是不可能擁有語用焦點的,因此“利害”不再是語用焦點。這就影響了這個結構的重音模式,“利害”的語音就有被弱化的可能。李小軍認為:“語法化演變中語義與語音之間存在一種互動關系,語義演變常常導致語音變化……語音形式和語義表達之間存在一種大致的相似性?!盵7]“利害”的語用焦點脫落導致它的顯著度下降,因而在口語里也就會變得模糊,它的音系形式相應地會發(fā)生變化,變成更為省力的形式——輕聲。

      其次,表現(xiàn)在“X+得+利害”前的主語由[-有生命度]到[+有生命度],X的詞類通過類推機制由趨向動詞、動作動詞,類推到言語動詞、感受動詞、心理動詞,“利害”的語義進一步虛化,如:

      例13:正戰(zhàn)間,楊森騎著狻猊,見哪吒槍來得利害,劍乃短家火,招架不開。(《封神演義(中)》)

      例14:番王看見百夫人哭得利害,況兼又是左右頭目再三勸解,意思也罷。(《三寶太監(jiān)西洋記(三)》)

      例15: 焦榕假驚道:“好端端地,為何痛得恁般利害?”(《醒世恒言(下)》)

      例16:只是起身之時,未免被素姐咒得利害,煞也有些心驚。(《醒世姻緣傳(下)》)

      例17:姑子說:“命是不傷,只是叫怕的利害些。”(《醒世姻緣傳(中)》)

      “X+得+利害”中的動詞最早是趨向動詞“來”,像例13是哪吒槍來得很兇猛、速度快、出人意料、強度大,主語是[-有生命度]的表物名詞。例13“X+得+利害”整個作為視覺動詞“見”或“看見”的賓語,形成“主語+見+小主語+X+得+利害”的句式,整個句式在句子中作為背景句,句子的語用重心后移。通過語料發(fā)現(xiàn),早期的用例中小主語都是由[-有生命度]的表物名詞充當,且只有2例,都是出自《封神演義》。從萬歷年間的《三寶太監(jiān)西洋記》開始小主語由[-有生命度]的表物名詞擴大到[+有生命度]的表人名詞,這為言說動詞進入此構式提供了語義基礎,再加之這一時期“利害”失去了語用重心,這些就為整個構式的重新分析和語義演變提供了可能。像“咒”這樣的詞本身就蘊含有[+不如意]的語義特征,它們進入此構式,就會激活“利害”一詞所隱含的[+不如意]的語義特征,使整個構式讓人產(chǎn)生不如意之感,此時這還只是臨時的語用意義。另外,例15、例17中的“痛、怕”等詞相比而言其主觀性和程度性更強,而結構的語義重心也轉移到謂詞成分上,這就更加凸顯了“利害”對謂詞程度的二次賦量。之后在語料中出現(xiàn)“厲害”替代“利害”的用例,但僅有2例,如:

      例18:劉來到后,新鄭當面數(shù)落他的罪名,罵得非常厲害,過了好長時間才放他回來。(《萬歷野獲編》)

      例19:見一連罵了兩家,沒有人敢出來照將,揚揚得意,越發(fā)罵的十分厲害,百分砢磣,人說不出來的,他罵出來;人想不到的事,他情想的到。(《醒世姻緣傳(下)》)

      “厲害”作為詞語最早見于北宋話本《太平廣記》,表示難以對付,之后未見其蹤跡,到明末才開始逐漸使用。這跟“利害”的語音弱化有一定的關系。丁喜霞指出:“‘利害’的形容詞用法萌生于宋元,至明代得到極大發(fā)展。隨著語義和語法功能的變化,‘利害’的讀音和詞形也隨之發(fā)生改變,成詞后第二個音節(jié)輕讀。”[8]而語義演變常會導致音變,音變也會反過來作用于義變。在“X+得+利害”中“利害”讀“l(fā)ì·hɑi”,表示利益和害處時“利害”讀“l(fā)ì hài”。音變分化語義,有時甚至會衍生新詞,這就需要一個新詞承擔讀輕聲的語義,而“厲害”正好符合這一需求,讀音相同,語義相近,且以前并不怎么用。

      (三)清代

      清代則是“X+得+利害”和“X+得+厲害”結構重新分析和語義發(fā)展繁榮的時期。

      第一,“X+得+利害/厲害”充當賓語的用例越來越多,如:

      例20:那些水軍見箭發(fā)得利害,不退而自退。(《說唐全傳(中)》)

      例21:內中有一個人長個雷公嘴,聽他嚷得厲害,他嘴里說:“結了!完了!我今年二十一歲,還未娶媳婦呢,我要死……”(《彭公案(四)》)

      第二,“利害/厲害”前加修飾成分的比例減少,由明代的52%降到34.1%,尤其是“厲害”前加修飾成分的比例,由100%降到35.1%,甚至還出現(xiàn)了副詞修飾整個構式的用例,如:

      例22:怪不得你說常州來的客人都是一班土地碼子,這班人卻也實在瘟得利害,竟是一些不懂的東西。(《九尾龜(一)》)

      例23:大罵奸賊不休,一程出關,也是大罵喧喧,是日在相國寺中,更吵罵得厲害。(《狄青演義》)

      第三,在特定的語用環(huán)境中強化了構式義。如:

      例24:梳洗已畢,差不多有兩點余鐘。其時正是萬里無云,一輪赤日熱得十分利害,流金爍石,鴉雀無聲。(《九尾龜(一)》)

      例25:我看見他那個慌張樣子,說弟婦肚痛得要死。我看女人肚子痛得那么利害,或者是作動要生小孩子,也未可知,所以給他開了個生化湯。(《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上)》)

      一方面,“不如意”的感情色彩由語用義固化為構式義。在明代能進入此構式的詞語中只有幾個含有[+不如意]的語義特征,而到清代大多數(shù)詞語都含有[+不如意]的語義特征,“不如意”的感情色彩得到進一步地強化,并作為一種語言經(jīng)驗被逐漸固化下來,成為整個構式的構式義。另一方面,感受動詞、心理動詞的大量進入,尤其是形容詞的進入,使得“利害/厲害”的詞匯義更加虛化,其主觀賦量的功能逐漸強化,最終完成了“X+得+利害/厲害”構式義的演變,即表示對述語的程度進行加深,并有不如意之感。從例25中“痛得要死”和“痛得那么利害”并舉可見一斑。

      第四,“X+得+厲害”的使用頻率高于“X+得+利害”?!癤+得+利害”共有57例,而“X+得+厲害”有82例,后者有取代前者之勢。

      (四)現(xiàn)當代

      現(xiàn)當代時期“X+得利害”主要應用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類為詞典釋義。兩本詞典《倒序現(xiàn)漢詞典》和《現(xiàn)漢詞典》對相同的8個詞語的解釋和例句用到了“X+得利害”構式,涉及到6個動詞。但新版的詞典均已改為“X+得厲害”。第二類為報刊,用例集中在20世紀90年代。第三類為文學作品。主要集中在錢鐘書、魯迅、俞平伯、郁達夫、蕭紅這幾位作家的作品中?!癤+得利害”最終于21世紀左右完全被“X+得厲害”所取代,基本消亡,這也符合語法化的并存和擇一規(guī)律。至此,“X+得厲害”構式不僅完成了內部結構的重新分析和同一語法功能形式的替代,而且其構式義也已經(jīng)強化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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