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付

（1．常州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蘇常州213002;2．上海外國語大學研究生部，上海 200083）

交替?zhèn)髯g人員的認知心理探究

尹付

（1．常州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蘇常州213002;2．上海外國語大學研究生部，上海 200083）

認知心理涉及到心理過程的許有領(lǐng)域，從感覺到知覺、模式識別、注意、意識、學習、記憶、概念形成、思維、回憶、語言、情緒、發(fā)展過程等。認知心理可以理解為對感覺輸入加以轉(zhuǎn)換、簡化、細化、存儲、恢復和利用所依賴的所有加工過程。交替?zhèn)髯g人員是具備良好認知心理素質(zhì)和心理調(diào)適能力的特殊群體，分析他們的認知心理成分對培養(yǎng)口譯人員教學和他們對自身認知心理的了解、把握、提升和應變等都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交替?zhèn)髯g;譯員;認知心理

口譯就其工作方式來說包括交替?zhèn)髯g（consecutive interpretation）（簡稱“交傳”）（以下簡稱“交傳”）和同聲傳譯（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 （簡稱“同傳”）。從完整意義上來說，交傳是一種說話人停止源語言產(chǎn)出之后，口譯人員開始的完整信息傳輸行為。交傳中的譯員在實際工作中除了受語言知識、語言技能、異域文化、語境等因素影響外，還要受到感覺與知覺、注意、記憶、知識表征、認知發(fā)展、圖式等多種認知心理成分的影響。

一、感覺和知覺

認知心理理論告訴我們，內(nèi)部世界與外部世界交接之處是人的感覺系統(tǒng)。感覺（sensation）是對物理世界能量的初始探測。對感覺的研究一般是探討感覺機制的構(gòu)造和加工過程，以及刺激如何對這些機制產(chǎn)生作用。知覺（perception）則是解釋感覺信號的高級認知過程。與感覺相比，知覺卻是對我們感覺到事物的解釋。Steve Pinker在他的著作《心靈怎樣工作》一書中寫道“心靈是由具有計算機功能的器官所組成的一個系統(tǒng)，它被自然選擇機制設計出來，為的是解決我們祖先在采集漁獵的過程中所面對的問題，尤其是為了理解和戰(zhàn)勝外界物體、動物、植物和其他人”［1］。人類的一切行為都離不開心靈，翻譯中交傳的過程實際上是心靈一連串事件或環(huán)節(jié)交替、重組、更迭和選擇的過程。它是對源語言說話人刺激的編碼、信息的暫時存儲、語言材料的轉(zhuǎn)換和思考最終形成目標語傳輸給源語言說話人和受眾。源語言說話人的語言刺激到交傳中譯員的感覺系統(tǒng)，接著接受轉(zhuǎn)換或變成神經(jīng)能量，在感覺存儲機制中短暫留存，然后源語言在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中接受進一步加工和編碼，再進入記憶系統(tǒng)和轉(zhuǎn)換成目標語，最后進行傳輸?shù)耐怙@行為。認知心理學認為，對現(xiàn)實的兩種反應即“真實的”的反應和感覺上的反應的結(jié)果往往會不盡一致，感覺和對感覺體驗的知覺解釋之間往往有差異，實際上就是我們的感覺系統(tǒng)所接受的內(nèi)容和我們的心靈所解釋的結(jié)果存在差異，其表現(xiàn)為錯覺［2］。因此，對于交傳中譯員難免出現(xiàn)的錯誤我們要能理解和寬恕。造成這種錯誤的主要解釋為譯員的知覺可能或多或少地受到過去知識和經(jīng)驗的影響。

二、注意

“心理能量在感覺事件或心理事件上的集中”稱之為注意（attention）。英國心理學家Donald Broadbent在他的《知覺和通訊》一書中寫道：注意是一個容量有限的信息處理系統(tǒng)的必然結(jié)果。由Cherry進行的早期研究開發(fā)出一種稱為追隨（shadowing）的實驗程序，現(xiàn)在成為研究聽覺注意的標準方法［3］。在追隨程序中，要求被試在聽一段言語信息后對此加以復述，結(jié)果表明，如果語速不快，重復比較容易，相反，如果語速很快，被試就無法復述聽到的全部信息。由此可見，交傳中的譯員對于源語言說話人快速輸出的信息常常采用速記法，這時，他們的神情表現(xiàn)為高度緊張是值得理解的。

三、記憶

記憶（memory）在交傳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短時記憶存在于接受器和容量廣闊的信息與知識倉庫之間。它雖然容量較小，但卻是交傳中的譯員最先處理環(huán)境刺激的場所。交傳中的譯員在執(zhí)行口譯任務時，短暫保持和操縱信息的記憶系統(tǒng)即工作記憶起著很大的作用。新舊信息在此不斷地經(jīng)歷轉(zhuǎn)換、結(jié)合、轉(zhuǎn)換的過程。短時記憶的容量大致是7個單位量，交傳中的譯員之所以能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處理大量信息得益于組塊（chunking），說話人大量的信息就是以有意義的單位組成更大的單位形成語詞組塊進入譯員的記憶中。假如說話人的信息與交傳中的譯員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這時候的記憶效果尤為明顯。Rogers，Kuiper和Kirker的研究表明，自我關(guān)聯(lián)效應（self relation effect）是一個強有力的方法學變量，它為加工水平概念帶來了新的啟示。再假設如果說話人的信息能勾起譯員過去發(fā)生的事件，這時情節(jié)記憶（episodic memory）就發(fā)揮了作用［3］。交傳中的譯員之所以能夠迅速地處理各種各樣的信息，也在于他們能夠高效地提取語義記憶（semantic memory）。

四、知識的表征

知識的表征表現(xiàn)為陳述性知識和程序性知識。交傳中的譯員在進行口頭翻譯時會根據(jù)說話人的信息以陳述性知識和程序性知識投射到他們的腦海中。然后，再根據(jù)目標語的特征以陳述性知識和程序性知識傳輸給說話人和受眾。陳述性知識是外顯的，它包括事實和情節(jié)，而程序性知識是內(nèi)隱的，可以通過行為表現(xiàn)而通達［3］。因而，譯員在信息傳輸過程中對于說話人的程序性知識伴以手勢和體態(tài)語是符合認知規(guī)律的。然而，在實際口譯過程中，說話人有時使用陳述性知識，有時使用程序性知識。檢驗兩種知識的方法就是使用啟動和再認實驗。啟動就是在一個測驗中首先給被試呈現(xiàn)一個線索，通常是一個單詞，而這個線索和目標之間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通常情況下，目標是線索的某個聯(lián)想詞。例如，譯員在聽到“software”，即啟動，那么他對單詞“software”的辨認就會易化。Bower將組織性因素應用于現(xiàn)代認知理論的框架中，試圖解釋結(jié)構(gòu)組織對自由回憶的影響。他和他的研究小組考察了組織性變量通過構(gòu)建概念層次對回憶產(chǎn)生的潛在影響。例如，交傳中的譯員在對“John is chatting with his friends”翻譯時，譯員的頭腦中實際上在對此句的關(guān)系、詞匯表證、命題關(guān)系、圖像以及神經(jīng)學成分作出知識的組織。

五、認知發(fā)展過程

譯員的自身職業(yè)素質(zhì)提高與其認知發(fā)展（cognitive development）是有聯(lián)系的。具體有以下三個方面的制約因素：一是譯員個人的神經(jīng)和生理的成熟與退化;二是譯員個人所處的家庭、社會和教育環(huán)境;三是生理上變化著的個人與他或她所處環(huán)境之間的相互關(guān)系。皮亞杰認為人類必須使自身的生物結(jié)構(gòu)與新物體帶來的問題相適應，同樣，人類也要使自己的心理結(jié)構(gòu)適應心理環(huán)境中新的、不尋常的方面，即做到同化和順應。交傳中的譯員要面臨來自外部可能遇到的諸如說話人發(fā)音不清晰、語速快、專業(yè)術(shù)語多、語句長、贅述詞頻繁等以及場地和設備不完美等挑戰(zhàn)，這時他們能做到沉著、大方、得體和灑脫實屬不易。

六、圖式理論

圖式（Schema）是頭腦中的“先存知識”和“背景知識”，是人們對外部世界認知的組織形式［4］。無論是語言圖式還是形式圖式、內(nèi)容形式在人們頭腦中的反映都呈現(xiàn)相互嵌入、相互重疊又相互缺省的動態(tài)特點。在交替?zhèn)髯g過程中，交替?zhèn)髯g人員的大腦已經(jīng)保存著大量長期記憶的信息，它往往是圍繞著一個主題存儲在記憶中?？谧g的過程就是在聽辯過程和對文本的理解過程中對已有的信息與文本信息進行加工、提取和輸出。確切地說，就是語言圖式和文化圖式的交互、源語言和目的語的語言文化知識圖式的交互、通用知識圖式和專業(yè)知識圖式的交互、百科全書知識和語言文化知識圖式的交互、語境知識圖式和語言文化知識圖式的交互、新信息和已有信息圖式的交互等［4］。

成功的交傳譯員往往激活必要的知識框架來對所接收的新信息進行解碼，構(gòu)建新的知識圖式，這樣新信息就會快速有效地被認知、記憶。圖式理論認為，處理信息的方式有兩種，即“自下而上”（bottom－up）和“自上而下”（top－down）。“自下而上”是交傳人員從具體感知到的信息材料如語音、單詞、句子以至語篇逐層上升達到理解的程度。這種方式是通過聲音的識別、單詞形象的建構(gòu)、命題的編制等層層激活譯員大腦中的語言知識來達到理解?！白陨隙隆钡姆绞絼t相反，它是從宏觀的角度利用交傳人員對感知材料的社會和文化語境、中心議題以及對話參與者的了解來對理解起主導作用的方式。前者強調(diào)的是交傳人員的語言知識，而后者側(cè)重的是交傳人員的背景知識和與主題相關(guān)的知識［5］。

七、結(jié)束語

交替?zhèn)髯g人員的職業(yè)要求總體上來說就是對源語的信息攝入、意義的表征與理解、譯語的組織、計劃和表達，而且需要極為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因此，對交替?zhèn)髯g人員的訓練除了將口譯技巧和題材訓練相結(jié)合以外，還要對其進行心理訓練和疏導，心理干預與矯正，其中記憶訓練應該是主要的環(huán)節(jié)和內(nèi)容。以上分析僅僅從認知心理的一些主要特質(zhì)來探究的，當然不能涵蓋對傳譯人員所有的認知心理成分的剖析，此文僅希冀能在培養(yǎng)交替?zhèn)髯g人員方面有所裨益。

［1］Steven Pinker．How themind works［M］．W．W．Norton Company，1999．

［2］Б·М·維里契科夫斯基．現(xiàn)代認知心理學［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88．

［3］羅伯特·L·索爾所著，邵志芳等譯．認知心理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4］夏蓉．口譯過程的本質(zhì)研究——圖式的能動性交互［J］．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學報，2008，（4）．

［5］吳玲娟．圖式理論在口譯過程中的體現(xiàn)及其對口譯教學的啟示［J］．考試周刊，2007，（32）．

［編校：楊琴］

A Probe into Cognitive Psychology of Consecutive Interpreting Staff

YIN Fu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Changzhou Jiangsu 213002; 2．Postgraduate Department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Shanghai 200083）

Cognitive psychology concernsmany fields of psychological process from sensation to perception，pattern recognition，attention，consciousness，learning，memory，concept formation，thinking，recall，language，emotion，development process etc．Possibly，one can comprehend the cognitive psychology as the whole processing course in which sensory input needs to be transformed，simplified refined，stored，recovered and utilized．The consecutive interpreting staff is the special groupswho have a good quality of cognitive psychology and mental adjustment．Analyzing the components of cognitive psychology of the staff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hem to understand，grasp，promote，and change the cognitive psychology better．

consecutive interpretation;interpreting staff;cognitive psychology

H059

A

1671－9654（2014）01－072－03

2014－01－11

尹付（1963－），男，安徽和縣人，副教授，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法、認知語言學。